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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5-09-01 07:51 5hhhhh 68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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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告诉我,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应该是什么样的?”

“我吗?”

“对,请先讲讲你的想法。”

“我想...那是一套稳固的生活程序,我们、我们从血缘开始,逐渐接触到不同的人,建立不同的联结。我们通过交流和理解构筑与他人的联结。再通过联结构成对自我的想象,发展我们接触世界的感官和功能。基本上...我们依赖这些联结生活。”

“谢谢,你有什么想要补充的吗?”

“没有。你喜欢这个答案吗?”

相隔着淡蓝色的玻璃屏风,长崎素世看到丰川祥子微微抬起视线和她对视了一眼,很快再回到桌面上的稿纸,面前黑色的小盒子收纳并实时转录了她的回应。

“是的,我很喜欢。”

2

“前辈。”离开广播室的楼梯上,素世从后面叫住了祥子,“对不起,刚刚我答得很差劲吧。”她为自己的理解和表达能力感到不安,这是她第三次参与学会的广播活动,前两次丰川祥子都不在。

台阶下的祥子礼貌地停下来等她,侧身在狭窄的螺旋楼梯上为她让出位置。旁边的绿茵场上,正在进行一场胶着的比赛,双方的应援声互不相让、震耳欲聋。祥子望着素世露出温和的微笑。

“不,你说得很好。你已经拿到参考书目了吗?”

“是。”素世很勤奋,她列出几位自己新近接触的学者的名字,丰川祥子认真倾听,中间穿插着表示肯定的点头,或是几句简短的补充。这些生活在20世纪初30年代的美国人和德国人是她博士论文的一部分,长崎素世提前了解过了,尽管实际上她的领悟并不多。

丰川祥子说:“很好,谢谢你。素世。”

这没什么...长崎素世低下头,想要将脸上的红晕藏到自己的影子里。

祥子该走了,素世还呆呆站在旋梯的出口,她得体地出声提醒,在素世慌张退开并道歉的时候又体贴地将话题转移。

“老师还好吗?”祥子问。

“她很好。常常提起你。”

“有时间我会去拜访的。”

你总是这样说,可是你从来没来过。长崎素世内心闪过一丝阴郁的想法,又迅速被她自己抹去。素世抬起头,礼貌地和祥子挥手道别。

她们只是一个自发的自由团体,主要由本学院的学生构成,有时祥子也找来她在其他系的朋友参加讨论。素世还记得那个黑发眼下有颗泪痣的足球队队长把脚踩到小茶几上,不小心“啪嗒”关掉投影仪的电源。

“对不起,你说的这些我根本听不懂。”她说,“你能从头来一遍吗?”

她要求日语译日语,最好不要出现任何带有“主义”的语汇,还直白地询问演讲者是不是做不到这一点。

长崎素世看到丰川祥子躲在后面沙发的阴影里弓着腰偷笑。你是为了捉弄他吗?素世忍不住问祥子,但祥子望着她,脸上的笑容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只是我也这样认为。”祥子说。

她很迷人,特别是在显得有些古怪和不近人情的时候。素世在心底悄悄地叹息,自己一定是过于喜欢她,才会觉得祥子的所有想法都是正确的,所有行为都是可以被理解的。这实在是一种危险的心情,素世为自己感到惴惴不安,担心自己因为真挚的爱慕反而陷入某种迷信。

她们的广播谈话节目还在继续。这个节目顾名思义也就是丰川祥子和长崎素世之间的对谈,通常是由祥子来主导,素世来应和,保证中间不会出现任何对话中断的时候。

她们每一期也会提前收集听众的来信。这些来信都是匿名的,学生们会在里面写上想要提出或者讨论的问题,譬如,“告诉我,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什么?”,素世始终觉得自己没能回答好,她一直在意祥子最后看向她的眼神。

丰川祥子眨眨眼,说:“可能我只是想看看你呢。”

长崎素世的情绪更加低落:“别取笑我了前辈。”

祥子笑笑,马上又转移了话题,“差不多也不用再叫我前辈了吧?”祥子话音未落,素世的脸上腾起热意。祥子主动想要和她拉近距离。不管怎样这个事实都让她面红耳赤,也让她的心跳悄悄变得雀跃。但素世还没有想好怎么回应祥子,她们的谈话广播就已经亮起倒数3秒的指示灯,她只能把刚刚冒出的泡泡再吞回自己的喉咙。

广播结束以后还有时间,祥子问素世要不要和她一起走走。“我们沿着河堤,不会走得很远”,她像是担心素世室内派的性格和体力,素世既不会拒绝她的提议,也不会拒绝她的体贴。河堤很好,夏天会有很美的夕阳和日光褪去以后淡蓝色的空气。

祥子说:“我们等一下椎名。”

她的足球队长扎着马尾,背着运动挎包跑过来,身上带着刚从更衣室淋浴间钻出来的水汽和沐浴液味道。“不用那么着急的呀。”祥子笑她。椎名立希点点头算是和祥子致意,也对上长崎素世的眼睛。

椎名认出了她:“哦,这是那天那个小孩。”

长崎素世不是很乐意被脖子上绕着熊猫毛巾的人称为“那个小孩”,但她只是稍稍皱了下眉头,在祥子介绍自己的时候也仍然礼貌地鞠躬。她们三人沿着洒满金光的河堤,椎名立希稍稍走在前面,素世则主动放慢脚步和祥子走在一起。

她们一边散步一边天南地北地聊天,祥子在河边柳树上发现巨大的独角仙,椎名立希说“我真服你”,然后退得远远的。结束散步的时候,长崎素世忍耐着属于自己人格的本能从祥子那里接过一只红蜻蜓,屏息看着它扑棱翅膀飞走。

“啊,真好。”祥子的感怀还是那么的没头没脑,她侧过脸问素世,“你感觉到了么?”

什么?她没有问,只是望着夕阳倒映在祥子眼睛里的剪影。

她们之间的距离多少存着些暧昧,不知道祥子感觉到了么?

3

“时间是什么?”这一周轮到素世来读信,祥子来回答。

“是藏在影子里看不见的光线。”

“永恒是什么?”

“是刚刚消逝的太短暂的瞬间。”

“什么是白天?”

“只是不停发光的白色的圆。”

“什么是夜晚?”

“星星在夜空里打着寒战。”

“你吸烟吗?”

“我不吸烟。”

“你也不喝酒,对吗?”

“我不喝酒。”祥子笑,“我清醒得很。”

“今天的节目到这里就结束,谢谢收听。”

4

假期的时候丰川祥子会选择留校,事实上她已经没有直系的亲属,她在家里的生活远没有在学校方便。早些年,妈妈还会特意邀请祥子来家里过暑假,那时候素世才刚刚升上初中。第一次见到丰川祥子时,她挽着衣袖在草坪上晒床单,看到一个瘦小的女人拉着行李箱站在花园的篱笆外面,望着她家的大门发呆。

长崎素世和当时刚刚进入大学的丰川祥子对上了视线,祥子向素世道歉并且说明自己的身份和来意。素世招待她进屋,在给祥子倒茶的时候,她发现祥子的白衬衫少了一只袖扣,以及,她有一双非常美丽的淡金色的眼睛。

她在她家里过暑假,夜里苦读的身影总是不知疲倦地忙到天明,支撑不住时倒头就睡去。当时素世已经习惯照顾像妈妈和丰川祥子这类人,她会帮祥子整理资料,在祥子和她道谢时两人像一架跷跷板相互鞠躬;她也会记住祥子常用的肠胃药,默默地为她补充并放到她房间显眼的地方。素世收拾洗好晾干的衣物,悄悄帮祥子补上了衬衫的袖扣,她不好意思问祥子是否保留着备用的纽扣,从自己的针线盒里选了一枚相似的,猜测祥子不会发现。

早晨,素世会小心越过散落满地的稿纸和废纸——你很难分清这两者——把睡得迷迷糊糊的祥子从书堆里捞出来,问她要不要吃早餐。

祥子揉揉眼睛,忽觉面前的素世好像长高、变大了一号,茶色的长卷发垂在两边,瘦了许多。

素世张开五指在她眼前晃了晃,说:“前辈,你醒了吗?”

祥子微笑:“素世,我梦到你了。”

长崎素世转身的动作顿了顿,她怯怯地问她:“梦到我什么了?”

“叫我起床。”

长崎素世稍稍悬起的心放下来,但又隐隐留下点失落,“只有这个吗?”祥子望着她安静了几秒,迷茫的眼神逐渐恢复清明。

“对,只有这个。”祥子笑笑。

“素世,你暑假不出去玩吗?”祥子坐到桌前处理着需要她回复的邮件,素世坐在她身后看书。

“没有这个计划。为什么这样问?”

“嗯...只是觉得大一的第一个暑假应该和朋友们出去玩一玩吧。”

长崎素世若有所思,觉得祥子提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她从来没考虑过。祥子坐在椅子上,左右拉伸了一下自己酸痛的肩颈。

祥子说:“素世很受欢迎,所以我以为肯定会有人约你出去玩的。”

“前辈也很受欢迎,暑假有出去玩过吗?”

哈。丰川祥子好像知道她在暗示些什么,乖孩子长崎素世实际不喜欢别人作长辈的姿态说教她,丰川祥子也不行。

不如说,丰川祥子尤其不行。素世绕到祥子背后,伸手替她按摩僵硬的肩膀和脖颈,祥子乖巧地坐得往后缩一些,方便她熟练地推开她郁积数日疲惫的肌肉。

阳光从窗外洒落进来,祥子惬意地眯起眼睛:“谢谢。”

望着她像猫一样反应,素世忽然很想逗逗她:“前辈要怎么谢我?”

“嗯......”祥子闭目思考,但这对她来说意外的是一个困难的问题,她决定抛回给素世,“你觉得呢?”

“我想要单独和前辈去河边散步。”素世说。

心跳在胸腔内怦怦地鼓动,加快流动的血液让素世觉得耳朵发痒。

丰川祥子睁开眼睛,安静地对上素世蓝色的眸子。

素世问她:“前辈和椎名前辈在交往吗?”

祥子回答:“没有哦。”

素世卸下肩膀上的重压,但还没来得及感到轻松,就开始为自己任性的问题感到害羞和丢脸。

她们没有去河边,因为祥子生病了,吃过午饭以后就忽然开始头疼流涕浑身酸痛。祥子生病是非常糟糕的事,她没有办法工作,那些非她不可、等待她完成的事情会一直累积,直到下一次再把她累倒为止。

夜里。确定祥子退烧以后,素世趴在祥子身边睡着了。她的睡眠一向很浅,因此朦朦胧胧之间,她感觉自己并没有真正睡着或在做梦,但耳后靠近脖颈的地方却传来轻柔的、好像羽毛一般的触感。那轻轻贴近的体温让素世马上清醒过来,好像有电流从那一小块皮肤向她的全身蔓延。

丰川祥子的指尖微不可查地触碰着她,一下一下的轻抚,很像她平时安慰素世常做的动作。这样持续了片刻,祥子的掌心温热地覆在素世的脸颊旁,然后,素世听到祥子发出一声叹息。

长崎素世抬起头来对上丰川祥子的视线,看到后者的身体明显地僵硬了一下。

素世抓住了祥子想要收回的手,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注视着她,重新将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耳际。

5

“爱一个人应当做些什么准备呢?嗯...需要做准备么?”

“是的。我认为需要。”

“你可以具体谈谈吗?”

“这可能有些主观,但我想、首先你需要准备一副健康的身体......”

“咳咳...嗯,抱歉。”

“...你需要准备健康的身体,基本完满的精神状态,你准备要进入某个人的生命,我想那不会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你们一定会遇到很多很多困难和挑战,但我想...只要你和爱人是彼此相爱的,就不害怕任何困难。”

6

“前辈,我放进来了。”轻轻地,素世用气声说。

“好。”丰川祥子顺从地低头,尽量放松身体——那会让她好受一些——但也让她体内的触觉更敏锐。她不确定地向后拱腰,将脸埋在手臂间,某种嗡嗡的噪音和黏腻的水响一齐进入她的耳朵,令她觉得这个过程更加漫长。祥子忍不住小声地喘息,“素世...轻一点,我疼。”

长崎素世立刻爱怜地俯身下来,亲吻她的耳尖和后颈,温柔地安抚她。素世的手覆上祥子光裸的背脊缓缓抚摸,像对待敏感的猫。与此同时她也做着相反的事,嗡嗡作响的玩具被握着把手在祥子体内进出,顺着腿根流下的水液随她的动作增加,素世掐了一下她的乳尖,将埋在她体内的玩具继续向深处推了一寸,祥子开始抖着腰呜咽。

前辈,你喜欢吗。祥子比素世想象的还要敏感。她过于快地到了几次,但还没有完全接受自己被年下放在膝上操弄的事实,过于有用的天才头脑和逻辑理智迫使她一直抓住床单尝试压抑自己。

这些都被长崎素世爱不释手地、细致仔细地收容。素世亲吻她完全软下去的后腰,将震动棒抽出,换上自己的手指,抽插仅几个来回,指尖传来她最深某处柔软光滑的触感,诚实的好孩子,她故意附到祥子耳边讲,然后快速的抖动手腕,在祥子弓起背脊、细声尖叫的时候亲吻她汗湿的鬓发和通红的眼角。

“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对不起。”

长崎素世并无波澜地坦然致歉,从背后把祥子圈在怀里。她聪明的爱人还在捂着脸叹息,肯定也察觉到她的道歉毫无诚意。

素世眷恋地将额头抵上祥子的肩胛骨,有些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她感到自己的脸颊仍然还在发烧。

她们刚在一起不久,但长崎素世觉得她们像是已经在一起了很多年。同时,非常矛盾的,她不敢问丰川祥子是否喜欢、是否爱自己,即便祥子答应她的交往请求,也和她做如此亲密的事。

呼吸着祥子身上温暖的和自己同样的香薰气味,素世不自觉地收拢搁在祥子腹部的手。

祥子向后侧了侧脸:“怎么了?”

“没事。”长崎素世闭上眼睛,轻轻蹭着祥子耳后的头发。

“只是好喜欢你。”

她们暂时还没有住到一起,但素世已经开始留在祥子那边过夜。素世开始接近百分百照顾丰川祥子的起居以后,祥子的体重甚至二十年不遇地上涨了1kg。她们也没有很多可以在通俗意义上被称为“约会”的时间,丰川祥子自不必说,升上大二以后素世的学业和科研工作也逐渐变得紧张。每天晚饭后,祥子会和素世沿着河堤散步,交谈一些无关紧要的琐碎的日常。

素世感到...幸福。她爱上祥子的时候太年轻了,以至于等到她终于有了底气和胆量向祥子质询回应,她和她心中的爱已经像在溪流中洗磨的石头,无可避免地拥有了流水的形状。祥子在无意间地磨砺了她,围绕她们发生的一切都应当是理所当然的。素世这样想。

新年,素世和祥子一起窝在小小的宿舍里分享一碗红豆年糕汤,素世伸手帮祥子把鬓边的长发搁到耳后,声音柔柔地问她正月要不要和自己一起回家。“素世回去陪陪家人吧”“你也是我的家人啊”,她自然地说出心中所想,看到祥子怔愣了一下,耳际开始变红。

但祥子什么也没说,也推拒了她的提议,素世感到不安。她知道祥子不可能会介意她们之间的年龄差距,也不会在意他人的眼光。

素世试探着问:“你和妈妈之间发生了什么吗?”

祥子差点被年糕烫到,说:“没有,怎么会。”

她眨眨眼,笑着又将话题转移到素世对她客气的称呼,素世心底有些不安的预感,但她选择和祥子一起逃避。毕竟那并不是特别重要的事。即使是重要的事,她笃定她和祥子也会携手平安地渡过。长崎素世对此深信不疑。

然而,在素世结束正月假期回到学校以后,她和祥子之间就爆发第一次争吵。最初起因是祥子想要退学,甚至已经办好了相应手续,而素世既感到惊愕也感到困惑。

为什么?她问了好几遍。祥子是学校乃至整个学科领域最年轻的精英之一,在没有正式拿到博士学位之前,已经有几所大学和研究所向她抛来橄榄枝。祥子不想继续已经铺陈得几乎完美的前程,素世虽然不解,但也尊重她的意见。但祥子想要离开这个城市,她从没有和素世提起过。

“为什么?”

“素世。”祥子抬起手遮住自己的脸,已经对解释感到疲倦,“我觉得我们之间缺乏理解。”

祥子的话并不强硬,只是像一支小刀,正好埋入素世一直悉心保护的软肋。

7

因为不欢而散,丰川祥子没有告诉素世她的去向。素世不想接受长期以来温柔对待自己的祥子能够做得这么绝情,但事实就是如此,她们没有分手,只是再联系不到她。

素世给祥子发了很多信息,固执地在她的电话邮箱留言。祥子说,她们之间缺乏理解。素世感到痛心,她们相处的时间接近十年,每一天几乎都在亲密无间的交流中度过。素世想到她和祥子一起做的广播电台,在那些深入的对谈中,她总是惴惴不安自己的回答是否能够与祥子匹配、祥子是否喜欢,她为此非常努力。但事实证明这也是徒劳。

那之后一两年间,素世去找到过祥子。她并没有走得太远,就在几百公里外的隔壁市。祥子也没有完全隐匿自己的行踪,甚至素世只是碰巧就可以从学会的其他成员那里听说祥子的近况。这只会让素世更加难过。

祥子好像决意要告别以往的生活,她在一家中等规模的琴行工作,教钢琴、也修钢琴。隔着一条街的距离,素世将自己牢牢隐藏在花店繁茂的招牌后面,看到祥子穿着灰黑色的连体工作服,站在琴行门口的街边吸烟。有那么几秒钟,素世觉得祥子已经看到了她,她们相隔着一条街不近不远的距离对望,但祥子敏锐的目光停留了几秒,又无声地移开。

回到家里以后素世大病了一场,突如其来的疾病抽走了她的力气,也抽走了她脑海中盘旋的某些念想。在素世因发烧而迷迷糊糊的梦里,她回到那个给祥子换上袖扣的下午,晴朗的日光透过祥子的眼睛向她折射,她感到耀眼,但感觉不到温度。之后她流着眼泪醒来,再也没主动寻找过祥子。

素世接替了祥子成为学会活动的中心,在大学到研究生的几年间,素世过得非常忙碌。她和学会的其他成员一起开设了新的广播节目,并且也邀请椎名立希参加她们每两周进行的固定集会。有一次,椎名立希望着她,犹豫了很久好像想要对她说句什么。但长崎素世只是摆摆手,“闭嘴。我根本不像她。”她说。

然而,命运并不总是站在长崎素世这一边。毕业以后的某次应酬,素世作为母亲的代表不得不陪到最末尾。确认代驾好好地接走了最后一个同伴,素世因疲惫感到头晕目眩。双手杵在盥洗室镜子前喘气时,抬头透过镜面对上一双熟悉的淡金色的眼睛。

好久不见。丰川祥子穿着熨帖的白衬衫,蓝色的头发束成低马尾垂在身后,一只黑色的式样复杂的choker系在她颈间。

你是在这里坐台吗。长崎素世差点因为醉意问出口。她没有喝醉,遗传了妈妈的好酒量她通常都能保持清醒。她只是太累了。

祥子是跟着她进来的,她不发一言地把一盒像是醒酒药的物件轻轻地放进素世的西装口袋,然后就打算退开。几乎是下意识地,素世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弄疼我了。丰川祥子示意她松开。

对不起。长崎素世向她致歉,但并没有任何动作。祥子比她记忆里的更加瘦小了,也比记忆中更加冰冷。祥子的冷漠无可避免地让她升起一丝怨恨,但更多的还是难过。酒精还是部分地溶解了素世的理智,拇指摩挲着祥子手腕皮肤的触感,素世垂下头靠近祥子那双清澈的眼睛,低声问她:

“陪陪我吗?”

素世捕捉到丰川祥子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错愕,的确,祥子可能还从未听过她这样说话。但她没有拒绝。

一直到将祥子压进柔软的大床,素世都感到眼睛发烫。她不喜欢酒店床单的触感,不喜欢酒店的气味,更加不喜欢丰川祥子这身打扮。这些都让她感到烦躁。素世没有开灯,俯身下去与祥子接吻,在察觉祥子因呼吸乏力而退却时,用力托住她的后颈。

她没有太多耐心,在进入祥子时已经感到甬道的干涩。但没有关系,她的身体很忠实,在素世极富技巧的安抚下很快就吐出热液,比她本人坦诚得多。她们一言不发地,但激烈地做。直到丰川祥子失去力气,长崎素世也只能将额头贴在她的肩窝喘息。

8

“......”

“......”

9

你过得好吗。

摩挲着祥子的眼角,素世想要流泪,但她已经哭得足够多了。祥子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素世只好自顾自地说下去。

“祥子,我找了你很久。”

“我知道。”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素世感到愧疚,但也只是垂下眼睛沉默。

素世曾经想象过再遇到祥子之后她要说些什么,那台词长到她认为自己需要写成文书在心里时时默诵。但真正再遇到祥子时,她却感到喉咙像被潮湿的氛围淤堵,让她讲不出任何话语。也许时间足够长了。她也已经忘记。

假如真是这样,又该如何解释现在发生在她们之间的事呢。祥子向她搭话,然后两人光裸着身体待在这里。

隔着鼻尖相抵的距离,长崎素世和丰川祥子对视,像在问她为什么。

祥子沉默了几秒,说:“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素世放开祥子,躺向包围她们的床铺。

“祥子,你爱我吗?”

曾经无论如何也因胆怯不敢铺开来的问题,在一切论证前提粉碎以后反而容易脱口而出。

但祥子仍然沉默着,素世也感到困惑。

如果连擅长解释和说服的丰川祥子都不知道,那她又怎么会知道呢。

她们之间缺乏理解。

那联结她们的又是什么呢。

10

离开的时候,素世看着祥子一粒一粒系上纽扣的背影,还是没有忍住从钱包中取出一沓纸钞,默默递过去。

祥子看向她的视线满是不可置信。

我只是在隔壁的音乐厅弹琴。祥子闷闷地说。

对不起。对不起。素世连忙道歉,但又憋不住笑意。祥子想要甩开她,但素世轻易就拉住了她的手,带着她重新倒在床上。

她用侧脸贴近祥子滚烫的手心,示好地磨蹭。也就是在这时,素世发现,系在祥子衬衫袖口处的纽扣,仍然还是她13岁时换上的那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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