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才剛進入耳中，夜鶯突然提高音量：「才不是這樣！」

　　發覺自己聲音過大，夜鶯立刻閉上嘴，重新冷靜思緒後，再次說道：「我不是因為妳而感到困擾……不如說，我從不覺得妳是個困擾。我只是怕發生了什麼意外……而我不在妳的身邊。要是妳又倒下了，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然後又後悔著自己當初應該陪妳去什麼的……」

　　就像那天兩人在泡腳池發生的事一樣。一切來得太過突然，讓她失去了以往的冷靜。

　　瑟琳伸出另一隻手摸了摸夜鶯的臉頰。

　　「好了好了、不要那麼嚴肅，南丁格爾。不過我看妳的公文……」

　　瑟琳眼神往旁邊擺放公文的桌子瞥去。

　　「那個不先處理完嗎？我知道妳一向以工作為重。」

　　夜鶯緩緩抬起手，撫上瑟琳的臉頰，順著臉型讓指尖摸到她的耳朵，接著──用適當的力道拉扯。

　　「妳知道我有工作要做，還在那邊……做些不正經的。」

　　瑟琳沒有反抗，任憑夜鶯拉扯自己耳朵，但夜鶯總感覺少了些什麼，又默默地鬆開了手。

　　「急件在早上的時候都送過去給局長了，這裡剩下的都是普通公文。我曾經是以工作為重沒錯，但現在不一樣了……走吧，別站在這裡不動。」

　　瑟琳笑著帶上了辦公室的門，跟上夜鶯的腳步：（口嫌體正）

　　夜鶯瞥了一眼瑟琳，刻意加重語氣說：「看來有人嫌我捏得不夠用力？」

　　瑟琳有點期待地說：「不會啊，剛才的力道剛剛好。」

　　看著瑟琳一臉期待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事，夜鶯不禁嘆了一口氣。

　　……我忘了她不能用正常方式應對。

　　夜鶯拉著瑟琳的手，快步來到醫護室，艾恩一看到兩人的身影，眉頭立刻緊皺。

　　「怎麼又是妳們。這次又出什麼事了？」

　　艾恩的視線先落在夜鶯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會後，發覺外觀沒有什麼大礙，才將視線停留在瑟琳身上。

　　「女士似乎有點不舒服，麻煩請妳看一下是不是生病了。」

　　安從裡面走出來，看到瑟琳身上穿著副官的外套，小聲地笑了出來。

　　兩人感情真好呢。

　　安心裡想著。

　　瑟琳坐在艾恩旁邊的椅子，等候檢查。

　　艾恩將小木棒抵在瑟琳舌頭上觀察內部情況，又拿著聽診器聆聽身體內的聲音。一番檢查後，艾恩把處方簽交給安。

　　「體溫偏低；缺乏鐵質，建議讓她吃點溫補的食物。」

　　夜鶯向兩人道謝後，拿著藥袋離開了醫護室。確定吃藥時間後，遞給了瑟琳。

　　瑟琳看著那包藥袋，眼中閃過一絲不悅。

　　夜鶯察覺到視線，抬頭看向瑟琳。

　　「請務必按時吃藥。還有，這幾天我會請廚房阿姨幫妳調整食物，盡可能準備一些含鐵且溫補的食物。如果還有什麼需求，可以告知我。」

　　瑟琳伸出手，用兩根指頭輕拉著夜鶯的衣角。

　　「怎麼了？」

　　「我想吃妳做的布丁。」

　　夜鶯愣怔了一會。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做過甜點，不知道手藝有沒有退步

　　「布丁嗎……我答應妳。但我不能保證味道如何，而且妳要乖乖養好身體，好嗎？」

　　瑟琳點了點頭，鬆開了夜鶯的衣襬。看到對方收回了手，夜鶯主動去牽起瑟琳的手，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不過這時間點弄的話……瑟琳可能要晚點才能吃到了，而且也很怕沒弄好整個搞砸……比較麻煩的是焦糖的部分，如果煮太久就會有苦味。

　　冰冷的溫度透過掌心逐漸傳遞過來，讓夜鶯不自覺地更加握緊瑟琳的手，希望自己的體溫能夠分享給瑟琳。

　　她的體溫比以往都還要冰冷……是不是因為身體受到愛緹能力的影響？

　　看來這次真的要請局長加重懲處，以免又有類似的事情發生。

　　……好溫暖。夜鶯的體溫順著手掌傳遞而來，瑟琳將自己的手指鑲嵌在她的指縫間，想獲取更多暖意，可又想如果把自己冰寒的溫度帶給她就不好了。

　　夜鶯察覺瑟琳抓得不鬆不緊的力道，自己扣緊了她的手，說：「握緊些，這樣我才能分妳一點溫度。」

　　看著夜鶯認真的臉龐，瑟琳不禁笑了出來。

　　「好。」

　　兩人十指緊扣，配合著對方的步伐走著。時不時有人經過，也只是點了點頭向兩人打了聲招呼。夜鶯像平常一樣回應，唯一不同的是……兩人在外面的距離變得比以往還要更近一些。

　　回到了辦公室後，夜鶯率先鬆開了手，將空調調整到適當的溫度。瑟琳的左手空抓了幾下，頓時感到空虛。瑟琳的視線描繪著夜鶯身體的曲線，一個想法暗然浮上心頭。

　　趁夜鶯不注意時，從後方抱住了夜鶯，吻上她露出的後頸。那雙不安分的手在她的腰線來回撫摸，稍微拉開上衣，讓手有足夠的空隙可以探進去。

　　冰冷的手直接碰觸在夜鶯溫暖的肌膚上，讓夜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仰頭叫了一聲。

　　夜鶯轉頭就給了瑟琳一聲響亮的巴掌。

　　啪──

　　瑟琳坐在沙發區，用著自己冰冷的手冰敷紅腫的臉頰。

　　「用不著打這麼大力吧……」

　　「不小心打了妳，我向妳道歉。但妳也不應該突然把冰冷的手伸進來，不管是誰都會反擊的。而且……我可沒忘妳剛剛在辦公室做的事。總之我先去請廚房阿姨調整妳的晚餐，妳先在這裡稍等一下。」

　　語畢。夜鶯快步走出了辦公室。

　　夜鶯一邊走，一邊扶著額頭，突然覺得頭有些痛。

　　我剛剛……下意識打了瑟琳……這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這下子要怎麼辦？

　　正常人被打一定會生氣的，如果瑟琳就這樣生氣，然後……

　　夜鶯摸著左手上的戒指，深怕未來哪一天……瑟琳會後悔與她訂婚。

　　她搖了搖頭，覺得自己不應該胡思亂想，總之先去廚房安排好瑟琳的晚餐吧。

　　夜鶯簡單跟廚房阿姨敘述自己的需求，以及借一小塊區域做東西。

　　「溫補的食物啊，這簡單我幫妳們做一菜一湯飯。至於空的地方嘛，那裡剛好可以。」

　　廚房阿姨指了指後方的位置後，開始備料。夜鶯看了一眼食材有半隻雞；糯米；羊肉和芥菜，剩餘的就是一些蔥薑蒜跟調味料。

　　來到自己的位子將甜點所需的材料擺上桌，清點完畢，夜鶯穿著圍裙，著手先煮起焦糖，倒入冷水，小火加熱，放置到砂糖出現褐色後用湯匙輕輕地攪拌。

　　看到完全褐色，關火加入熱水，攪拌均勻後再開火煮至深褐色的濃稠狀態即可。

　　接下來的步驟就是快速將焦糖液放入模具冷卻。等待焦糖冷卻的時間，夜鶯也把布丁液做好了。

　　拿起杯身晃了晃確定凝固後把布丁液倒入，放入冷藏靜置30分。

　　同一時間手機傳來了提示聲，夜鶯拿起來查看。是瑟琳傳來一張從牆角冒出半張臉的藍色小鳥貼圖跟文字。

　　『妳去那麼久，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夜鶯看了一下時間，才意識到自己離開時，只說要去請廚房阿姨做溫補的食物。

　　『請不要想太多。我正在廚房，順便跟廚房阿姨借地方做布丁。不過布丁還要一段時間才能吃，我等會先把晚餐拿回去，妳乖乖在辦公室等我。』

　　瑟琳回了一個藍色小鳥抓人腳，哭泣的貼圖。

　　『好。』

　　傳完訊息後，夜鶯臉上露出一抹淺笑，登時廚房阿姨的聲音從後方傳來。

　　「有妳這麼好的一個女孩子，她還真是幸福。」

　　夜鶯聞聲回頭，看著廚房阿姨拿著打包好的餐點，並遞到她手中。仔細一看，裡面是兩人份的餐點。

　　「我只是希望她能照顧好自己的身體。明明工作上總是很優秀，卻很容易忽略自己的身體。」

　　廚房阿姨笑道：「在我看來……妳也是啊。要多注意自己的的身體，不要過度勞累。好了，對方還等妳，就快點回去吧。」

　　夜鶯向廚房阿姨道謝後，離開了廚房，時不時看著手中熱騰騰的餐點，腦中不禁浮現出瑟琳孤寂的身影。夜鶯有些擔心瑟琳的情況，不自覺地加快了腳步，想要快點回到辦公室。

　　轉動了門把，開門映入眼簾的是瑟琳仰頭靠在沙發休息，夜鶯放輕腳步將食物放桌上，繞到椅背後面，低頭撫摸著她被打紅的臉。

　　瑟琳緩緩地睜開雙眼盯著夜鶯看，夜鶯嘴唇抿成一條線，趁著對方還未清醒的時候，親上對方的唇畔。

　　「嗚……嗯。」

　　舌尖的探入，讓瑟琳睜大雙眼，轉瞬又享受著對方的主動。離開時，瑟琳的嘴角殘留著屬於兩人的液體，夜鶯伸手替她擦拭。看著發紅的臉頰，夜鶯不捨地摸著。

　　「對不起，一定很痛吧……」

　　瑟琳蹭著夜鶯的手，笑道：「沒事，已經不痛了。來吃飯吧。」

　　夜鶯坐到瑟琳身旁後，瑟琳把袋子內的紙碗放到夜鶯面前。

　　「我來吧。」

　　夜鶯起身拿起袋子，小心翼翼地將裡面的食物倒出來，再把餐具放到瑟琳面前。

　　「小心燙。味道如果不喜歡的話，我之後再請廚房阿姨改做其他的。吃完後半小時記得吃藥，那時布丁應該也好了。」

　　瑟琳勺起湯內裡的飯，稍微吹涼放入嘴中，雞湯的鮮味吃進了糯米中，瑟琳驚訝地望向夜鶯。

　　夜鶯瞧見瑟琳的表情，問：「不好吃？」

　　瑟琳搖搖頭，勺了一口遞給夜鶯。

　　「很好吃，妳試試看。」

　　「我們明明吃的是一樣的，有必要特地……」

　　話沒說完，夜鶯就撩起鬢角，張嘴吃下。在仔細品嚐後，夜鶯露出了一臉驚愕的表情。

　　「廚藝也太好了，這麼短的時間是怎麼做的？」

　　瑟琳掩嘴笑道：「妳的廚藝也不差啊，南丁格爾。另一盒是什麼菜色？」

　　夜鶯把另一盒打開，裡頭的是芥菜炒羊肉，夾了一些放到了瑟琳的湯匙裡。

　　不，我的廚藝……並沒有辦法做得這麼好。

　　她還記得學生時期的情人節那天，自己鼓起勇氣做了甜點送給瑟琳。明知道味道非常一般，瑟琳還是笑著收下了。而那也是她唯一收下的……

　　「我不確定妳吃不吃羊肉，先吃看看，喜歡的話這裡還有。」

　　瑟琳吃著這道菜。羊肉獨特的味道加上芥菜脆口的口感，再配上湯飯，吃起來有種幸福感。夜鶯看瑟琳吃得停不下筷子，放心得吃起自己的那份餐點。

　　享用完這份暖意不斷從體內源源流出的料理後。心滿意足地向後靠在沙發上。稍微閉上眼睛，一股睏意湧了上來。為了防止自己睡著，夜鶯睜開眼看向瑟琳。

　　直到她用完餐，放下手中的餐具時，夜鶯才挪動身體，拿起面紙替她擦拭嘴角的髒污，並開始整理桌上的空碗和空盒子。堆疊一起後，再擦拭桌面，保持乾淨。

　　「身體有舒服一點嗎？」

　　「吃完之後覺得身體變暖和了。」

　　夜鶯握住瑟琳的手感知著。雖然還是有點冰冷，但比先前的情況好多了。

　　「那就好。等會記得吃藥。」

　　夜鶯注意到瑟琳桌前的水杯空了，主動幫她倒滿溫水。看著時間差不多過了快半小時，她決定起身去廚房把布丁拿出來。

　　「妳乖乖待在辦公室，我去拿布丁過來。」

　　「不能一起去嗎？我待在辦公室也沒事做……」

　　「好吧。但如果身體有哪裡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請不要忽略自己的身體。」

　　夜鶯牽著瑟琳的手。一出辦公室瑟琳便感覺到明顯的溫差，但這次她的身體並沒有感到任何不適。

　　瑟琳摩娑著夜鶯的手。

　　(南丁格爾，妳好像變得不在意管理局其他人的眼光了呢。)

　　「我、我只是不希望妳生病，所以才會牽著妳的手。而且無論管理局的人怎麼看，我和妳之間的關係也不會出現變化。說到底，我們也不是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

　　「不可告人的祕密關係，聽來很令人遐想。」

　　「……怎麼感覺從妳嘴裡講出來的都很危險。」

　　瑟琳笑而不語。

　　抵達廚房後夜鶯將冷藏的布丁取了出來，稍微擺盤，最後擠上剛剛打發好的鮮奶油。由於已經超過了用餐時間，食堂裡幾乎沒什麼人在。

　　夜鶯端起盤子遞給瑟琳，問道：「要去外面吃嗎？畢竟廚房沒辦法讓妳坐著吃。」

　　瑟琳將兩盤布丁端起，示意夜鶯跟上。挑定座位，瑟琳將夜鶯那份放置她面前。瑟琳迫不及待地挖起了一口布丁配上鮮奶油。熟悉的味道佈滿口腔，讓瑟琳不禁笑出了聲。

　　夜鶯看到瑟琳吃得有些心急，連鮮奶油沾滿她的嘴角也絲毫不在意。在她吃完最後一口時，夜鶯下意識伸手抹去她嘴角上的鮮奶油，再放到自己唇邊，用舌尖舔舐手指上的鮮奶油。

　　「不用吃得這麼急，又不是永遠都吃不到了。」

　　她將自己的布丁推到瑟琳面前，笑著說：「我的也給妳。」

　　瑟琳感慨道：「我當初也以為不會吃不到……可後來嗎。」

　　夜鶯當然知道瑟琳在說的是哪件事。

　　瑟琳挖了一小口布丁遞到夜鶯嘴前。

　　「這次的布丁妳有多加香草莢，對吧？」

　　夜鶯咀嚼後吞下，回道：「對。畢竟很久沒有做過甜點了，所以稍微更改了食譜……妳覺得如何？如果不太好的話，我可以再改。」

　　瑟琳的手覆蓋於夜鶯放在桌面上的手。

　　「我覺得改良得很好，我現在有點飽了，把這個打包帶回去吧。」

　　瑟琳起身麻煩廚房阿姨幫她把布丁打包起來。回到辦公室瑟琳把布丁放進小冰箱裡。順便裝了點水，把藥袋的藥錠攤於掌心，搭配水一口嚥下。

　　看到瑟琳乖乖地吃了藥，夜鶯暗自鬆了一口氣。本來還在想如果瑟琳不願意吃藥怎麼辦，但看來……是自己多想了。

　　夜鶯摸了摸瑟琳的頭髮，說：「那我先工作，累了就直接休息吧。」

　　南丁格爾今天好像一直很喜歡摸我的頭，感覺……很舒服。

　　「或許妳等等只需要在文件上簽個名就好，南丁格爾。」

　　夜鶯不解瑟琳所說的意思，直到她拿起文件批閱時才知曉她說的，瑟琳幫自己把全數的資料給修改並附上建議。

　　她什麼時候！？

　　猛然抬起頭發現對方已經在休息了，無奈地嘆了口氣，但也很感謝她所做的。記得我離開的時間沒有那麼久，她究竟是怎麼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把我一天的公文處理完的？

　　明明自己生病了，卻還是替我著想。

　　自從有瑟琳幫忙後，工作上的壓力減少許多，甚至難得有了一些空閒時間。

　　看著修改過後的公文，確定沒有什麼問題後，夜鶯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夜鶯一次又一次重複著動作，完成之後整理起來，以極輕的力道放在桌上敲整齊，盡量不想讓聲音吵到瑟琳。

　　她悄悄來到瑟琳身旁，伸出手想碰觸對方，卻在即將碰到時停了下來。

　　還是別打擾她睡覺吧。

　　正當夜鶯想收回手時，一隻手將她往下拉。夜鶯及時撐住免得壓在瑟琳身上，始作俑者還笑著看著她。

　　「工作完成了？」

　　「多虧了妳，已經完成了。妳身體好一點嗎？」

　　「是有好點些，只是有點睏……」

　　夜鶯看著瑟琳腦袋頻頻點頭，強撐著意識的模樣。

　　「那我們回去休息吧。」

　　夜鶯將瑟琳橫抱在懷中，後者則是乖乖地環著夜鶯的脖子，安心地依靠在夜鶯的身上。

　　行走的過程中，瑟琳微微睜開眼，配合著夜鶯的動作小幅度挪動頭部，刻意將臉貼在夜鶯的肩頸處，讓每次呼吸都能聞到夜鶯獨特的頸香

　　回到房間後，夜鶯沒有直接開燈，而是摸黑走到床邊，小心翼翼地將瑟琳放下。

　　感覺到脖子還被瑟琳環著，夜鶯將她的手指一根根鬆開，直到她的雙手滑落在床上。

　　看來因為藥物的副作用，她睡得很沉。

　　夜鶯心想著，膝蓋跨上床邊，將瑟琳的外套脫下來，再幫她蓋好被子。

　　來到衣櫃前，想將外套掛上衣架，看著手中殘留餘溫的外套，不知道為什麼有股衝動想拿起來聞一下。然而，她的身體已經採取了行動，悄悄地吸了一口。

　　此時的外套已經染上瑟琳淡淡的體香。兩人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就像每次事後……

　　夜鶯輕咳了一聲，想讓自己停止這種沒有意義的想像。趕緊將外套掛上去。

　　自從和瑟琳在一起之後，總感覺自己越來越不正經了。洗漱完後自己也爬上了床，將床頭的鱷魚玩偶稍微移了位置。想起瑟琳那時告訴自己為什麼把它還回來。

　　『因為我也想要它，讓我不在妳身邊時陪妳度過寂寞。』

　　夜鶯無聲地哀嘆了口氣，將它放到了一旁矮櫃上，鑽進被窩裡，把瑟琳摟進懷中，重複著今天一直在做的動作，輕撫著她的髮絲。

　　……可我還是希望陪我度過寂寞時刻的人是妳，而不是無機質的玩偶，今天再次深刻地體會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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