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麻，涨，摸上去还有点隐隐的痛。

千早爱音蹲在浴缸里玩泡泡，偶尔选一个形状优雅的出来用手指戳破。热水漫过胸口，她在水下咕噜噜地吐气，浮在水上的水泡便被更大更圆的新晋者挤开，她“啵”地把涨得最大的水泡戳爆。

其实长崎素世的脸颊没有这么饱满，捧起来接吻的时候指尖稍一用力就会按到颧骨。不易挂肉的脸型让少女的脸整体上呈着健康的瓜子型，人见人爱，以往留宿时妈妈还会叮嘱她要多吃半碗饭。

不管，她就要想象这是贝斯手的脸。

一直躲在浴缸里的原因是不想离开浴室。这理由听起来有点好笑，但这里是安全的场所，安全之处在于不会受到打扰，长崎素世从来不会打扰她洗漱，或许是一种礼数？富家千金从小接受的家教之类的。她可以在这里慢慢收拾一会儿心情，再出门面对多半正在厨房里忙碌的恋人，以及百分百会出现在她脸上的恶作剧般的甜蜜微笑——曾经被椎名立希评价为“像有恋童癖的人才会露出的表情”，简直中肯得不得了。

但是这样的安全屋也是有时限的，譬如“泡澡超过半个小时我就要进来救人咯”的倒计时警告。

酸软的腰椎一动就传来令人面红耳赤的麻痒，所以不想伸长手去拿放在倒扣着的脏衣篮上的手机。这是长崎素世多长时间以前在浴室外发出的提升来着？以及她好像也忘了给浴室门落锁，也许再过几分钟就会被从浴缸里像提溜湿漉漉的小动物一样抓出来。

现在去给门上锁然后在浴室里待到星期二早上上学可以吗？

千早爱音再次把嘴巴沉到水位线以下，吐出一大口气。

十秒钟内最大的泡泡破掉的话，就裹上浴巾出门吧。

把头发吹干拉直又花了一点时间，离开浴室的时间刚好是十七点。整个一楼都洋溢着由厨房扩散而出的美妙气息，闻起来大概是豆腐味增汤和平底锅中翻滚的汉堡排。天气预报今晚会下雨，但逐渐黯淡的天空总体上还是流露出冬季特有的沉闷。长崎素世正站在灶台前用一双长木筷子翻搅着什么。她正聚精会神地盯着锅子，时不时摇动一下把手，被晃到底部的食材便发出“滋啦”的声音，灰蓝色围裙的领口透出粉色家居服的颜色。

千早爱音认为自己可以先偷偷摸到冰箱先拿一瓶饮料。

“我还以为爱音要一直泡到晚间新闻开始呢。”

果然早就听到她的声音了吧，这家伙，明明是做客，却一副掌握一切的一家之主的样子。

“桌子上有已经做好的三明治，还有苹果胡萝卜汁。”

长崎素世抬起头来冲她笑笑，她把头发盘起来扎在脑后，套了用来隔绝油烟的浴帽，水汪汪的眼睛没了遮挡便更显生辉。

“但是，不能喝冰水，也不能吃冰棒喔。”

夹了腌鲑鱼和生菜的吐司咸度适中，吃一口就知道制作者为了适应她的口味额外挤了千岛酱，千早爱音记得最早的版本还有黑胡椒碎和一点点柠檬汁，后来她以再加柠檬就宁愿饿肚子为要挟，制作者才不情不愿挤了甜味酱汁进去，少放柠檬的事也就不了了之。至于旁边的那一杯泛着泡沫的橙黄色液体：酷刑。如果能够让一种食物从世界上消失，她会毫不犹豫地选长崎素世榨的胡萝卜汁。

可惜这样的选择题还没有降临到她头上。神色温和地烹饪着家常料理的长崎素世貌似温驯而无害的食草动物，千早爱音抱着未战先败的心情端起杯子。

又涩又苦。她差点一口吐出来，苹果的香甜味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你真的加苹果了？”

“加了，我把果篮里的都放进去了哦。”

“那里面明明是早上我吃剩的半个吧！”

“那不也是加，了，吗？”

“那胡萝卜的数量是？”

“胡萝卜对身体很好，含有很多胡萝卜素，维生素A，还有……”

“我说，你到底加了多少进去？”

“只加了做咖喱剩下的哦。”

她后知后觉闻到咖喱的味道，走到灶台边看了一眼正沸腾着的雪平锅，正温暖地包裹在土黄色的蔬菜和肉类中间稀疏的红色星点。

“这里面的简直和没有没有区别吧？”

“哪有。胡萝卜可是做咖喱必不可少的材料呢。”

明明是她的个人发挥吧。不加胡萝卜的咖喱版本数量浩如烟海。

“所以剩下的部分是……”

“大概三根？”

“……”

“不能在厨房打闹哦，拿碗帮我盛饭吧。”

从长崎素世的语气来看，她还挺享受这种效果的。千早爱音几乎能透过那正得体微笑着的脸看到“因为你生气的样子太可爱了，所以我才忍不住逗一下”之类的没有一丁点儿悔改的说辞。

“就算你的心理年龄已经达到了，想要做我的妈妈也有点太……痛！”

“不可以对长辈这么不尊敬噢。”

热衷于扮演长辈的少女用食指和大拇指夹住了她的脸颊。

明明是你说的不要在厨房打闹吧！

吃过饭，天上终于下起雨来，安然的雨，令人一听落于屋檐上的声音便知是未经风吹拂而直直落于地面的温柔的冬雨。奇妙的是从窗户看去，冬天的卷积云与清澈天空依旧一望无际，气温也算得上舒适。千早爱音在电视报出八点钟的下一秒立刻跳起来，收拾碗筷，把汤汁倒进同一个大盘子，再连推带挤地把洗洁精从碗橱中的一众模仿者中拽出来。

“表演洗碗？”

长崎素世脱了围裙，叉着手在厨房门口似笑非笑地观望，似乎在等待什么最新的演出。

得益于无懈可击的外表和角度完美的微笑，即使偶尔在外人面前表现出嘴上不饶人的一面，也总有人愿意解释其为“傲娇”的变种。只可惜千早爱音极少见识到“娇”的一部分在哪里，或许在梦里吧。

“平常日晚饭后也是我洗碗喔！”

“那你还有蛮多创可贴可以换的嘛，有时候第二天手指上还贴的是同一个。”

“那……”

这种完全不应该是高中女生该有的观察力又来源于哪里？

“总之现在是饭后甜点时间。”她把人推出厨房。“客人好好坐在客厅等待就可以了，少说两句话说不定胃口会更好呢。”

“好吧。”

刚转身打开洗碗池中的热水，身后的人就贴了上来。

“那我开动咯。”

“我说……洗东西的时候不要……”

几乎是无意义的抵抗，长崎素世的手指已经滑到了她的衣服里，几乎径直地抓住了乳尖。腰椎立刻传来隐痛，像是某种条件反射。千早爱音在水池边踉跄了一下，不得不抓住水槽边缘才能维持站稳的姿势。

“喔，什么都没有哦——”

“只有恐怖大小姐或者一本正经的变态才会在家里穿胸衣……！！”

“那为什么这里也没有穿？”

长崎素世咬住她的耳垂，力道较往常的厮磨更像是啃咬，疼痛的惩罚。她的手指下滑到小腹，指尖危险地隔着单层裤衫轻点着腿根。千早爱音喘息着想要躲开，徒劳的挣扎只会激起更大的欲望，抚弄她下巴的柔嫩手指忽而上移，“啪”得一声化作落到脸颊上的拍打，情欲的隐喻海潮般压过微不可闻的暴力，但清脆的响声依旧提供了自己被轻轻扇了一记耳光的实感。

怎么回答？承认是自己疏忽的也太丢脸了，可身体快要被对方熟稔的动作拉向沉溺。长崎素世已经在脱她的睡衣。不想做，今晚又做了的话肯定明天早晨又要好久时间才能起床，酸痛着佝偻着去上学。千早爱音夹紧双腿，决定最后利用主场优势反抗一次。

“妈妈过一会儿就回来了……”

她捏紧了对方的衣角，把头埋进长崎素世的颈窝，颤抖做作的声音勾出惊惧和羞愧：“她刚才给我发了消息，说把材料忘在……呜噫！！”

屁股被打了，极重的“啪啪”，左右臀瓣各分到一下。她腿窝一软，腿心哺出温热的水儿，含着半真半假的泪哭叫出声时听到长崎素世的轻声的嘲笑。

“好吧，那小爱音要加油哦，半小时之内做完怎么样？”

这下是真的要死了。

室外的一切都被隔绝。室内是愈加热涨的空气和一副要把她生吞活剥样子的长崎素世。千早爱音觉得自己是被吹起的热气球，身体饱胀，温热，还有人在下面拼命生火。强迫者一拉她的睡衫，饱满乳肉上淡粉色的果实就一漾一漾地晃出来，长崎素世似笑非笑地用指尖按下一边，乳房颤巍巍地回应，露出不情愿的红。

“挺可爱的嘛。”

表情简直得意到讨人厌。她想开口斥责，但又害怕敏感的胸部也要遭难，最终红着双眼瞪了对方一下就作罢。

好热。空调开得太高，额头几乎要渗出汗，暖橙色灯光被杂乱的刘海搅碎。她的眼镜被长崎素世放到哪里去了？模糊的不安让她想要抓紧什么，于是手掌攀上对方的肩膀，深处的酸软清晰刺骨，不用看也知道湿透了。千早爱音讨厌这种随时随地都要向某人俯首称臣的感觉，但对象是长崎素世似乎就没关系。这算什么？

站不稳了。

“要不要坐下？”始作俑者在耳边咕哝些热气的妖言惑语，试图让她陷得更深。

坐到她的手指上吗？千早爱音想咬她一口。厨房除了孤零零的单人小凳之外无处落脚，长崎素世的手掌摩挲着她濡湿的底裤，不时坏心地上顶，性快感顺着脊髓攀附而上，沿路软化一切肌肉与神经末梢，痒，麻，不舒服。

地上？

自己背靠着长崎素世，双腿大开的模样被两个人同时尽收眼底，只是想想就觉得羞耻放浪，但说不定这就是身后人想象的变态场面，可能性还不小。

于是她抓紧了恋人的衣角，颤抖着发出抗议，眼角被泪水浸得潮红一片。

“不……呜……不行………不坐下…脏……”

就不能站着随便弄一会儿就结束吗？该死的完美主义者连爱每次都是做满全套，荷枪实弹，不做到人哭叫求饶绝不罢休。

“是哦……”

耳垂被湿热的口腔包裹，几乎也要成为被侵犯的场所。

“腿还酸吗？”

怎么还在担心这种问题？

她软着腰挂在长崎素世的手上发抖，下半身所有的血液都集中在敏感唇瓣和大腿内侧，哪有空去操心早就偃旗息鼓的关节。

“你放我下来就不酸了…”千早爱音委屈地鼓起嘴。

“是你不穿内裤诱惑我。”

“我就是忘了把换洗的拿进浴室而已……！！”

受不了了。她把自己摔进长崎素世怀里。

“……要做就快点，今天不能太晚睡觉…”

了然。

细窣绵长的挑逗环节到此结束，长崎素世舔了舔唇角，相较直来直往的性交，还是长长的前戏铺垫合她的心意。被逼得无路可退的千早爱音会暴露出身上的另一种可爱，被羞耻心与教养牵扯而不能全身心沉浸于性爱的踌躇，以及袒露无疑但依旧扑面的羞怯。表现在肉体上就是僵硬的肢体，扭向墙壁的扑红的脸颊，和同时诚实地夹紧她手掌的柔嫩大腿。

值得圈养起来培育的可爱。

可怜的奶尖儿在空气中呆了太久，隔着罩衫都能看到无法忽视的激凸。她用指甲上挑着逗弄一下，立刻就有人抖得像筛糠。

“没有你这样的……长崎素世！就是来欺负我的是不是！”

怎么说的话。她可是有好好地爱惜脆弱敏感的小宝宝的。

“不能站太久，太累的话长大了会得关节炎的。”

“那你就推轮椅带着我，反正吉他坐着也可以弹……你要干什么？！”

千早爱音又惊叫起来。

长崎素世不理睬对方，她把恋人的睡衣扣子挨个系好，抚平被揉皱的裙褶时还坏心眼地揉了一把滑嫩臀瓣，勾出一阵战栗。

“去可以坐着的地方吧。”

被踉踉跄跄地拉进盥洗室时千早爱音还抱有一些幻想，长崎素世今天累了，长崎素世突然进化出了羞耻心，哪怕是长崎素世想要先洗个澡——洗浴会降低性欲吗？千早爱音不知道，无论哪一条应验都可以——都是不错的选择。她相信长崎素世一以贯之的行动原则，开始了便绝不刹车，但选择地点本身也是一种自由，哪怕她是游玩对象而非参与者，争取了也总好过任人宰割。

可惜她还是低估了人的兴致。现在是休息日晚上的九点半钟，确实是应该洗漱的时间，长崎素世笑盈盈地把她脱得精光，往她头顶上罩了浴帽，就拽着她进了淋浴间。

谁能想到会有人在这里寻欢。脑海里闪过网络上流传的乐队刻板印象，她模模糊糊地意识到自己好像正在为这份印象添砖加瓦，但长崎素世的手指长而有力，于是思考变成一泓清泉哗啦啦地从身下流走。

“还有十分钟，洗太久会晕的哦。”

拿她当定时的性爱娃娃吗！

被抱在腿上作弄的姿势还真有点像无依无靠的布娃娃，好在她的哀求似乎也算有效，长崎素世也不想把时间拖得太长，掐得太狠的草莓会脱水干瘪，做得太狠会让人拖到很晚才能睡觉，明天还有课要上。

她揉弄着敏感的小核，听到怀里的人呼吸骤然拉长。

居然一次就放过她了。

迷迷糊糊地被从地上捞起来的时候，千早爱音还软绵绵地颤动了一下作为对激烈情事的不应。莲蓬头流出温水，长崎素世在帮她擦洗身子。

唔……这样也不错。

被牵着手清洗指缝时她扑上去索吻，挤掉了还在出水的花洒。

“……小狗一样。”

长崎素世把她被汗珠打湿的额发尽数拨到耳后，安慰似的亲了一下她的额面，蹲下来捧住她的脸颊。

“我叫了外送，给你买了两块蛋糕，我出去拿一下哦，你乖乖在这里坐着等我。”

“唔……再……”

她想说“再抱我一会”，但嗓子有点卡，像被雨打湿的沙。似乎有些什么随着她的性高潮远去，与潮汐引力一并推远的浪，但具体是什么，千早爱音发现自己也说不出口。浴室里是不是太热了？她身上淌着几乎流不尽的水儿。

“那我们一起去好不好？爱音在沙发上等我，要裹起浴巾才能出去哦。”

……体贴得令人厌烦，真像妈妈一样。

“去冰箱帮我拿一瓶冰牛奶。”

她蹭了蹭长崎素世温热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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