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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光风霁月

小说:同生?重生? 2025-09-01 07:50 5hhhhh 1940 ℃

还没走太远,天上飘起了雨星子。良把斗笠罩在满穗头上,急忙拉着她往屋檐下去。

话说小崽子有把伞来着?良明明记得两人在河边相遇时,她是打着伞的。不过现在也没必要去想这些了,他把满穗护在怀里,两个人蹲在檐下避雨。

他正这样看着晦暗的天色,小崽子在一旁拽拽他的衣角:

“良爷……我饿啦,咱们吃点什么呀?”饿急了的小猫只好吸溜两口凉气,早就翘首以盼了——良几乎觉得她要淌出口水来了。

倒也好办。刚才不是闻到了香味来着?之所以拐进这条巷子避雨,也是因为他被某个小摊散发出的香气吸引了。

良抬目望去,一眼看见巷子斜对面有个卖吃食的铺子,琳琅满目摆开几十样东西来。

“先吃些零嘴,垫垫肚子……等到了鸢那儿,再让她安排。”良对满穗说。他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决定先让小崽子随便吃点。

他拉着满穗,急匆匆几步跳着,踏过青石板铺就的街面,跑进对面的屋檐下。还顾不上抹一把糊了额发的雨水,良只看见一边的小崽子不自觉地搓着双手,眼睛都放光了。

“哇!这些都是什么呀?”满穗的一对杏眼瞪得圆乎乎,几乎已经放光了,满脸兴奋的样子。

“呦!二位客官,您看来点什么?小店有各色吃食,糕馔、名点……像这风消饼、蓼花糖、松黄糕,都是很有名的……姑娘您问这个么?这个是翡翠烧麦……您来两个尝尝?”

店小二见有客人来,殷勤地上前招呼,滔滔不绝,看着是个机灵的人。满穗禁不住奉承,急急呼呼就掏了银钱,买几样她看着讨喜的馔食,随即蹲在屋檐下,风卷残云地吃起来,还不忘抬手招呼旁边的良:“良爷也来一起吃点儿?”

良记不住那些糕点的名字,看一眼便已经眼花缭乱了,对这些玩意也没太大的兴趣,干脆摆摆手:“你自己吃吧。”

“是不对良爷的胃口么?”满穗的小脑袋摇摇晃晃,嘴里还塞着一块儿糕点,双颊鼓囊着,像是猫儿发了腮,“那良爷自己看着去买点什么吃吧。”

“我不爱吃甜的。”良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不过确实是有点饿了。他干脆也问那个小二:“你这儿有能顶饥的吃食么?像是肉馒头什么的……菜馒头也行?”

小二摇摇头,“老太爷,倒是没您要的馒头。您看看别的,那还有些……蒸饼、麻饼、酥饼是现成的。您不嫌麻烦,我这给您下碗汤饼、面片、匾食也行。”

良思忖了一下,“不耽搁了,来个麻饼吧。你这儿麻饼是炙的么?”

“是啊,刚从炉子里炙出来的。您要几个?”

“来一个就成……另外你看看,能帮我把这个也炙了么?”

良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来,是个番薯。

他有印象,满穗对这玩意很感兴趣来着。方才进城时,他看见个挑着一担番薯的贩子,趁满穗不注意买了一个。

只是不知道,这东西要怎么吃?好像不能直接上嘴啃。他估摸着找个炉子烤一下、闷一下,应该也差不多了,正好这铺子能帮上他的忙。

小二应了一声,把还温热着的麻饼递给良,接过番薯到后面去了。良往边上跨两步,蹲在满穗一旁,也吃起手中的东西来。

满穗只是看了一眼,“良爷怎么就吃个烧饼呀?”

“有得吃,不饿死,就不错。”

“哼哼……跟我比,良爷才是没挨过饿的人吧?”

良没再接话,只是看着小崽子狼吞虎咽,思绪也顺着满穗咀嚼吞咽的声音溜回九年前的那天。

他脑海里全是那次见满穗吃饭时的样子,是舌头大发慈悲让几只小羊吃了顿好的。从没见过一个人对食物的渴望到了那种地步,肉馒头和菜馒头被小羊们分食得渣都不剩,满穗连她碗盘里残留的菜汤都舔吃得干干净净。小崽子才是真切挨过饿的人,相较之下良的童年由于是跟着父亲跑商,生计不看天和收成,反而没怎么饿过肚子。

想完了这些,良像问邻家小娃子似的,随口问了一句:“你吃了这么多,今晚到你鸢姐姐那儿还吃么?”

“怎么不吃呀……肯定还是要吃的。”满穗看也不看良一眼,注意力全在跟前的美味上,只顾咀嚼着嘴中馔食,说话含混不清。

良看着小崽子那副吃相,也打心底里觉得畅快,嘿嘿笑起来:“俗话说能吃是福,既然能吃,那就多吃点,多长点肉,争取让我下次捆你的时候多用两节麻绳。”

满穗这才顿了下,扭过头,微嗔般瞪良一眼,气鼓鼓地:“呜……良爷大坏蛋,死性不改,还要做人牙子的活儿么?”

“再不做啦,”良轻声说,拍拍满穗的小脑袋,“狼也做过了,侠也做过了。活这一世不容易,以后能当个普通人就蛮好。”

他没说的是,乱世里做个普通人,也实在是难以过分希求的祈望;所幸自己也算赎过旧时罪了,不管是否足够,总之还有些选择的余地。

“客官!”那边店小二招呼了一声。

良知道是烤番薯好了,急忙跑过去接,三步并作两步拿到满穗跟前来。

“哇……好香!”满穗鼻子里冒进迷人的香气,“良爷又弄了什么好吃的?”

良不说话,只是笑盈盈,把一块儿粗布包着的东西递给她。满穗揭开那层兜布,目光投上去时却愣了神。

一只黑乎乎的薯块,即使烤得有些焦糊了,满穗还是能一眼看出那是什么来。

烤番薯?还是良爷买给我的?

满穗目光怔怔,锁在她掌心的烤番薯上面。

呜……

他不是个木头么?怎还记得这些事儿了?这可不像她记忆里的良爷。不再是那个呆子样。

“扬州真是……比北方州府要繁华得多了,我刚进城就看到有卖这个的。”良似是自言自语,“我想着你会喜欢吃……正好拿去让小二炙了一下。”

“快尝尝吧。”良露出一抹稀见的笑容,只是看着满穗。

满穗吸吸鼻子,忍住即将脱眶而出的泪水,目光影影绰绰,良的身影竟然和另外一个人重叠起来。

不用说她也知道那个人是谁。一个是曾经最爱的人,另一个是曾经最恨的人,如今居然并在了同一个身影里。这真是有够荒谬的……

可是她有十多年没吃到过烤番薯了。

可是她有九年没再得到过一个人的爱了。

她想被爱。

“呜……”满穗鼻头一酸,还是没憋住,眼眶红了,不由自主地抽泣起来。

喂!怎么就哭出来了?这和自己想的还不太一样啊?

良有点慌,这是感动哭了?还是因为啥别的?虽说这番薯烤的糊了点,可小崽子看着也不像是会挑嘴的人……更何况她一口还没吃呢!

他不懂得怎样去安慰别人,只好轻拍满穗的背,半蹲着和她的身子贴紧了。

还好满穗的哭只是暂时的。她很快收住了,鼻子轻轻抽动两下,双颊也不再下一场梨花雨。

良见她不哭了,心里才觉得宽慰些。他从头到尾没明白满穗怎么回事,只知道自己不想看到小崽子伤心;能做的只是什么也不说,将满穗护在臂膀里,估计这样她会好受吧。

满穗被他搂着,擦擦鼻涕眼泪,也逐渐平静下来,动手把烤番薯掰开,“良爷一起吃吧。”

良猜想这时顺着她会好些,便也没再推辞,接过半个番薯吃起来。

嗯,甜甜的,只是皮有点咸。大概不是小二撒了盐吧?

吃着吃着,他才反应过来,那是满穗滴在番薯表皮上的一滴泪。

“刚才怎么哭啦?还以为你要变成小花猫了。”

“想起以前的事情呀。”满穗吃起东西就彻底不哭了,“总之有很多事情,还没和良爷讲过呢。”

“那就慢慢讲给我听吧。”良说,“我们的时间还很长呢。”

吃罢烤番薯,已是日头西落的时候。雨也差不多停了,只偶尔滴下几个星子;苍空澄澈,云销雨霁,彩彻区明,不多时便显出清荡的天色来。二人兜了一圈,准备动身向鸢那儿去。

可无论良还是满穗,对鸢所在的地方都没太多的了解,只知道那是个茶楼。扬州城又这么大,上哪儿去找?

本以为要费一番周折,没想到的是,找寻鸢的过程竟出奇顺利。良向路人大致探听了一番,很快便得知了鸢的所在。

让二人始料未及的是,鸢是那家茶楼的老板。良起初还以为鸢只是在茶楼里做事,就连满穗得知这个消息时,也不禁掩面吃惊。不过鸢也不是常人……起先干黑当铺,后来干黑客栈,总之是有点手段的。这样的强人无论到了哪儿,都不会混得很差吧。

没费多大的功夫,良和满穗便寻到了鸢的地方。

是座朴素的二层小楼,带所后院,立在某条巷子深处,幽静无人,正门上了把大锁。良看那正门不像是能从里面打开的样子,带着满穗绕到后面来。

茶楼开在这样僻远的地方,平日有客人来么?怕不是又一个黑窝棚吧?良和满穗面面相觑。

这些等见到鸢以后再问吧。良抬手叩动了院落的门环。

“砰!砰!”

四下里惊起几群雀鸟,紧接着便是院子里的脚步声、“吱呀吱呀”推开院门的声音。

“嗯?”

鸢立在门后,探出半张脸来,看到的是另两张熟悉的脸。

“良?满穗?”鸢一愣神,双唇微张,瞳孔缩了下,一开始还没认出来者,但很快反应过来,俏脸染上惊喜的神色。

“真是,别来无恙呀。”鸢只吐出这几个字来,掩不住的是与故人相见的欣喜。她急忙把门拉开,迎良和满穗进来。

“怎么,以为我们都死了么?”良牵着满穗,抬腿跨过门槛,见了故人,不由得流出一丝笑来。

鸢听他出言,凶凶地瞪了他:“少说这种不吉利的话了……”

“鸢姐姐!谁来啦?”

良听着这问话的女声有些熟悉,似乎带点陕地的口音。紧随着就看见一个青衣姑娘,风风火火从楼上跑下来,衣袖捋到半臂高,额边几丝碎发汗湿着,贴在鬓颊上。

虽然都是九年未见了,良和翠儿却在第一时间认出了对方。

良的眉头舒展,嘴角不自觉上扬几分。

真好呀,看见几个女娃都过得好,他终于能有一种宁静的释然感。之所以当初同意跟着满穗一同来扬州,也正是打算了这未尽的心愿而已。

“良爷!”翠儿惊喜地喊了一声,随后却羞赧起来,说不出别的什么,立在原地搓搓手。见了一旁满穗,也只是叫了声“穗儿姐”便接不上话来。

九年不见,她也是出落成大姑娘了,不再是良当年见她时那副天真样子。

“你姐姐呢?”良想着唯一还没见到的红儿。

“额姐姐买东西去啦。”翠儿嘿嘿笑着,“良爷,穗儿姐,你们从哪儿来的呀?吃饭了么?”

满穗见了翠儿也很兴奋,给她把从洛阳到扬州的梗概大致讲了两句,就急匆匆吵着要吃饭。

这小崽子……良不禁扶额,悄悄叹一口气。

她虽说长大了,这些事儿上却还是当年模样。

心性像个小孩子,是这样吧?良当年觉得她是装的,但后来细想,到头来满穗也不过只是缺爱的孩子而已;即使在某些地方多智近妖,终究从来没像过世侩的成年人,哪怕成年了也是如此。

四个人站在院场里聊着天,不多时红儿也回来了,见了良和满穗还不禁哭出来,说是鸢的预言成真了,良爷和她们还会再见的。鸢当即和红儿翠儿动手下厨,做了几个菜,满穗也到厨房里去帮衬;良本也想过去帮把手,却被几个姑娘挡在门外,言说要再给他做顿饭,像当年在解州那样。

良在外面亲眼看着翠儿使厨刀如飞,案板上一下下剁着,比自己当初剁舌头尸块还麻利得多。他还记得那时候翠儿幼弱拿不动刀的样子,红儿呵斥妹妹怕她伤了手;这还不到十年的光景,全都不一样了。真好,他在心里由衷地想。

下过雨的夜净空澄澈,月光水一样洒在院里。当中架一张四方桌,鸢占一边,红儿翠儿各占一边,嬉笑着推良和满穗紧挨坐到一块去了。

翠儿端一只白底青花、高足深腹的敞口大碗上桌,烫过的干丝盛在里面,堆成宝塔状;红儿做了道拆烩鲢鱼头,鸢浅笑着推过来的是蟹粉狮子头。最后是扭扭捏捏的满穗,一盘炒白菜被端上来放在桌子正中。

嗯。在解州她做的也是这道菜。

还是说小崽子的厨艺这些年来没有半点长进?良在心中思忖着这种可能,看着桌上人齐了也不动筷。

“良……”鸢轻轻提醒他一下。

良急忙把神绪收回来。

几个人面前都放了一只瓷碗,满穗抱着一个小坛子,给大家依次倒酒。另几个都是半碗,轮到他时则是满满的一碗。

“良爷能喝酒吗?”满穗调皮地对他眨眨眼,“不至于出生入死这么多年,还喝不了一点酒吧……你在闯军的那些兄弟,平时不灌你酒么?”

良的酒量说实话很一般,他单纯只是不爱喝这玩意;另一个原因是长年亡命奔波,养成了不轻易喝醉的习惯——保持清醒在任何时候都称得上是保命的一大要诀。

不过今天气氛到了,他还是愿意喝上一点。

人生中这样的时刻实在是没多少。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酒是好酒,菜也是好菜,满穗那道炒白菜除外,这家伙大概是久疏庖厨了,良吃起来觉得口味还不如那年在解州。

那顿饭是良吃过最美味的一顿饭了,哪怕蒜炒肉丝有点淡,野菜汤的腥味也盖不住。记得白菜倒是不错,今天的白菜就不如那一次,大概也是记忆的加持吧。不过更可能是因为那顿饭算是小羊们对他善意的回报,在良的回忆里也就刻下烙痕来。

相谈甚欢,几人痛饮一番。良几乎要醉倒了,满穗也差不多。小崽子趴在桌上,一只手还摇晃着酒碗,酒液在碗里翻江倒海,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突然站起身来。

“良爷,我要先去解个手,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嗯?

太阳穴猛地刺痛着,危机感在良脑海中盘旋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

在哪里听过这句话的!嗯……呃?!

想起来了!又是这样说啊……

在船上她还承诺过,从此不再开这种玩笑的……

一模一样的说法么?这次总该改上一两个字吧?

良害怕了。

他很少会这么害怕。

被人把刀架在脖子上都没这么可怕。

话语唤醒心底最深处的恐惧,酒力却将他压在桌前迈不出半步来。

他还没反应过来,满穗就起身朝院门去了,脚步有些踉跄,良恍惚间觉得她在舞着,又觉得是在追逐月下的影子。

她轻轻旋转,裙摆随之飞扬,宛若莲花盛放,身影却在良的脑海里渐行渐远。

这次说什么也不能让你跑了!

良咬咬牙,挣脱头痛和酒精的束缚,倏地立起来,一个箭步追上满穗,在后者的惊愕中,死死挽住她的臂膀不放。

“小崽子……还想再骗我么?!”良语气里几乎带着愤怒了。

桌上另三人都喝得酩酊大醉,这时听闻一旁的动静,只有翠儿朦朦胧胧抬起头来,看出了什么事。

“嗯?良爷,穗儿姐……去解手么?茅厕在那头呢,你们走错了。”翠儿趴在桌子上,也有点迷糊,抬起头对着良和满穗说。

“良爷……”

满穗这一下被激得酒醒了大半,知道自己方才下意识说了句不该说的话。

她知道良误会了,良却不知道他在梦里。

实在是当年她把这套说辞背了太多遍了。

不背的话,会怎么样呢?她当时已经很难对良说出虚假的半个字了,机智的小猫第一次慌了神。

可是还不能就此放下,那时她是这么对自己说的。

所以只有逼自己背下来一套说辞啊,哪怕是这种很拙劣的理由……

纵然如此,木头一样的良爷呆呆的,都听不出来半分。

所以才能在漫天烟火下,对良撒出那个看似浑然天成的谎。

如今已经没必要再欺骗他,可居然……还是下意识说出了会让他伤心的话么?

满穗有点后悔了,她真想打自己一巴掌。

她看着一旁的良。

这家伙面色赤红,浑身酒气,双眼里布满血丝,显露出相当痛苦的神色来。

他今天还说要做个普通人,满穗也知道这是奢侈的祈望。

可是这个时代的一切都太过奢侈,雾蒙住所有人的眼,看不了太远。

有人做了狼,有人做了羊,有人做了侠。

他曾是羊,后做狼,终为侠。

将这三个选择都试过一遍了,最终只想过上普通人的生活,也不算太过分吧?

满穗觉得自己该给他一个正式的承诺。

既然影子戏不再是他的梦魇,自己也不应当在他心里留下痛苦的回忆了。

“良爷……我不走啦。”她将唇贴在良的耳畔,极轻极轻地说着,“穗穗……会一直一直,和良爷在一起的。”

良听闻如同风絮轻盈的话语,将信将疑转过头来。

“这次不骗我了?”

他努力抬起因酒精而沉重的眼皮,挽着满穗臂膀的那只手却死死不放。五指攥紧她的衣角,手腕上几乎要迸出青筋来。

像是抓住救命稻草的落水者啊,满穗心想。

我是他的稻草么?他又是我的什么呢?

满穗知道这些问题都有答案,可是之前她觉得,自己还需要很多时间去想明白。

现在答案却呼之欲出了,原来一直就在那里;只是这段情感实在过分纠杂,也就雾里看花水中望月似的模糊起来。

如今雨停了,光风霁月。分离和想念都被跨过,纠缠终究只是残留的幻觉,未来也就像天色那样清明澄澈。

我们都是彼此的稻草。

在乱世的沧澜里互相缠结在一起。

也就纠持着,飘荡着,不至于沉下去。

“我不走。”穗轻轻说,“良爷也不准走。”

她与良的手掌十指相扣,“我们在一起一辈子。”

紧接着是将良的身躯拥入怀中,等待他最终的回答。

“唔……”良喘了一气。

他从噩梦的池渊里浮上来了,缘着女孩发自内心的救赎。

厮磨着女孩额边一缕散乱的青丝。

良同样说出他无数次在梦里给予对方的承诺来。

“我也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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