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废弃机关倒在荒芜的大地上，狂风裹挟着黄沙肆虐，呜呜的呼啸声传遍荒野，似鬼哭，似狼嚎。

天空是昏暗的，漆黑的云自遥远的过去便占据了整片天空。

自天空俯瞰，在风沙之下，有两颗渺小的黑点。只要凑近观察，便能发现，那不是什么黑点，而是两个活生生的人类。

两个穿着防尘服、戴着防毒面罩的人类，透过护目镜，可以看见他们金色的眼眸，以及藏在防尘服下淡蓝色的秀发，根据身材轮廓，可以判断出，这是一对女性，年龄尚浅。

他们是拾荒者，在废弃机关的坟墓上，试图在腐朽上千年的垃圾堆中，寻找可用之物。

“夏莉莉！你不是说这里一定会有好东西吗？我们都挖了三个小时了，连块完好的零件都没挖着，我手都快麻了。”其中一名少女将铁锹插在地面上，双手叉腰，仰头抱怨道。

“噢！机关与齿轮之神在上啊！夏洛洛，这才过去三个小时而已，上次我们挖那台废弃骑士的时候可是花了整整十二个小时。相信我，下面一定有好东西，这是蒸汽的神谕！”另一名少女高呼一声，接着说道，手上的动作丝毫没带停。

“那是因为我们只花了半个小时就找到了那台废弃骑士！这次可是找了三个小时，什么都没捞着！我才不信你那劳什子蒸汽的神谕呢，你用那套说辞忽悠了我几次，啥时候准过？”

夏洛洛没好气地说道，一脚踩在铁锹上，结果只听“当”的一声，铁锹好像撞到什么坚硬的东西，她一个没站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哎哟……”

“挖到东西了？”

夏莉莉忙不迭地靠近，并没有管坐在地上的夏洛洛，直接就开挖。

夏洛洛也不恼，检查完身上没有大碍后，抄起铁锹也跟着挖起来。

很快，黄沙被移开，一块圆形的钢门出现在两人眼前。

“噢！机关与齿轮之神在上啊！我就说有好东西吧？一块钢，一块完整的钢！”夏莉莉高呼一声，接着双手叉腰，一脸自豪地说道。

“是是是你赢了。话说这好像是一扇门？”夏洛洛敷衍地点点头，注意到钢门上的把手，说道：“打开看看吗？”

“哎哟当然要打开，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墨迹了？”夏莉莉说道。

打定主意，夏洛洛用力一拉，钢门轻易就被打开了，门的后面，是一个幽深的洞口，里面还有一条爬梯。

“哇哦，我们好像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

“我们下去看看吧？”

“嗯！”

说干就干，两人顺着爬梯，一路向下。很快，就到达了地面。

“噢！机关与齿轮之神在上！瞧瞧我们发现了什么？一座穹顶！”

“哇啊……！发达了，这下我们发达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广袤的绿地，天上是圆形蓝顶，耀眼的白光普照着大地，遥遥望去，能看到一些建筑，围绕着一柱高耸的，长满绿色薄片的东西。

穹顶，来自超古代的文明遗迹，其中留存着许多现今人类无法理解的古代技术，至今被发现的穹顶不超过十座，最重要的是，穹顶之中，还有据说早已灭绝的事物——植物的存在！

这片郁郁葱葱的绿地，估计就是传说中的草地，而远处那柱高耸的事物，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树！

夏莉莉读过一些书，所以认得出来。

两人脱下防尘服和防毒面罩，兴奋地走在草地上。

“哇！空气和外面完全不一样，一点都感觉不到不舒服，这叫什么来着？对，清新！好清新的空气！”夏洛洛张开双臂，跑在草地上，两条长长马尾随着她的跑动而飘扬着。

夏莉莉没像她一样撒丫子开跑，而是蹲下来，拔下一把草，往嘴里一塞——

“噢！机关与齿轮之神在上！夏洛洛！你真该拔点这个来尝尝！”

“怎么个事怎么个事儿？”夏洛洛听到夏莉莉的话，也蹲下来，拔了一把草塞进嘴里：“唔！这也太美味了吧！比那黏糊糊难吃得要死的面包要好吃上数十倍…不，数百倍！”

她眼睛一亮，欢欣的说道。

接着两人像是饿死鬼投胎一样，疯狂地拔地上的草来吃，很快一小块地方就被她们薅秃了。

“我刚刚看到那边的树上好像长了什么圆圆的东西，我们去摘来吃吃看吧？”

吃草吃满足了，夏洛洛擦擦嘴，接着很兴奋地指了指远处的大树，对着夏莉莉说道。

“那还废话什么啊，赶紧走赶紧走！”夏莉莉把刚塞进嘴里的草吞下去，迫不及待地说道。

两人一路小跑，很快就到了树下。

树上结满了绿色的小果子，两人张大嘴巴，接着迫不及待地想爬到上面摘果子。

爬树不会比修理机关更难，他们轻而易举地就到了树上，打下好多果子。

把果子丢进嘴里，细细咀嚼。

“唔嗯~酸酸甜甜的，真好吃。”夏洛洛眯着眼，很享受地说道。

“机关与齿轮之神在上啊！”夏莉莉高呼一声，也是同样的表情。

一抹黑影从视线中掠过，被夏莉莉注意到，可是环顾四周，却什么也没发现，她拍了拍夏洛洛的肩膀，说道：“刚刚那个，你看到了吗？”

“你说什么？”夏洛洛疑惑地扫了一眼周围：“什么也没有呀。”

接着，她的目光放在一栋建筑物上，一脸高兴地跑过去：“哇！”

是错觉么？夏莉莉心想道，跟上了夏洛洛。

“好多蒸汽！还都是白色的！”

走进建筑物内，夏洛洛眼冒星星地看着摆在架子上的瓶瓶罐罐，里面装的都是一些气体。

她一把抄下一瓶，打开盖子，库库地往嘴里灌。

“噗哈…！这就是城里人平常吸的蒸汽吗？太爽了！比那呛人的黑蒸汽强多了！”夏洛洛一副上瘾的样子，又开了两罐蒸汽往嘴里送。

夏莉莉也拿了一瓶，吸完过后也是一脸享受：“哈啊……赞美机关与齿轮之神！我还是第一次吸到这么美味的可食用蒸汽！”

很快，地上堆满了空瓶子，两人坐在地上，打了个饱嗝。

“感觉有点困呢……哈啊~”

“是啊……”

她们眨巴了一下眼睛，躺在地上，不一会儿就睡过去了。

嗡嗡……

黑暗中，传来一阵蜂鸣声。

再次醒来的时候，外面穹顶的光已经昏黄下来。

夏莉莉揉了揉眼睛，感觉身上凉嗖嗖的，看着自己和夏洛洛光溜溜的身子，她感觉有些疑惑：“奇怪…衣服呢……？”

不过，她很快就不疑惑了。

本来就没穿衣服，为什么要疑惑呢？

夏洛洛也醒了过来，两人对视了一眼，慢悠悠地走到了外面。

外面，草地上长出伸出一个个小喇叭，粉红色的气体从中喷洒而出。

“呼啊~好多蒸汽啊~……”

“真香~……”

吸食着那些粉色的气体，夏莉莉露出放松的浅笑，扭头一看，夏洛洛也是一样。

“过来吧~过来吧~……”

空灵的声音传入耳中，两人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但很快就将之抛弃了，晃晃悠悠地朝着前方走去。

“来吧~来吧~”

声音越来越近，夏莉莉愈发觉得自己的思绪变得轻飘飘地，好像下一刻就要飞到天上了一样。

“好孩子~”

一直到树下，声音才停下。

驻足在原地，夏莉莉不自觉地露出一抹傻笑。

欸嘿嘿……被夸奖了……不对？我为什么要高兴来着？无所谓了……

一旁的夏洛洛也露出了同样的傻笑，两人站在浓密的粉色气体中，一直发呆。

很快，一道身影出现在他们眼前，那是一名身材高挑、留着乌黑长发的女性，着装十分暴露。

那名女性用手轻轻抚摸夏莉莉的脸庞，夏莉莉颤了一下，脸蛋泛起一抹红晕。

“跪下。”

女人眼神一凛，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开口。

夏莉莉和夏洛洛只是发了会儿呆，很快就跪在了地上。

“？？？”

夏莉莉和夏洛洛的脸上长满了问号，他们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下跪，可是，也无法反抗。

好好听的声音……必须……听从才行……

是的，只要听从这个声音就可以，不需要多余的疑惑，不需要多余的思考。

女人很满意他们的反应，点点头，接着说道：“报上你们的身份。”

夏莉莉和夏洛洛跪在地上，眼神呆滞地回答道：

“我是夏莉莉……”

“我是夏洛洛……”

“不对！”

还未说完，女人便用严厉的语气打断了他们。

不对……？

两人的眼中再度充满了迷惑。

“你们两个，是女仆。”女人说道。

女仆……？

“女仆……是什么？”

夏洛洛茫然地开口，女人看了她一眼，说道：“女仆，就是仆人，是奴隶，为了主人而存在的存在。”

仆人……奴隶……

夏莉莉和夏洛洛点了点头。

“你们两个，是女仆。”女人又重复了一遍。

“是……我是女仆……”

两人低下头，重复了一遍。

“你们没有名字，你们不需要名字。”

“我没有名字……不需要名字……”

“你，是女仆一号，你，是女仆二号。”女人点了点夏莉莉，又点了点夏洛洛。

“是……我是女仆一号……”

“是……我是女仆二号……”

“而我，是你们的主人，是你们需要侍奉的存在，听到我的声音，服从我的命令，是你们最大的幸福。”女人继续说道。

主人……侍奉……声音……命令……幸福……

这次，两人呆滞了很久，似乎是在处理这些信息，很快，他们回复道：“是……主人……”

见状，女人满意地点点头，接着扔给他们一人一套衣服，说道：“穿上这套女仆装，正式接受你们的身份吧。”

“遵命……”

女仆一号和女仆二号拿起衣服，慢悠悠地穿到了身上。

嗡嗡……

蜂鸣声在脑海里回荡。

好舒服……

“立正！”

主人的声音……脑袋麻麻的……好幸福……

女仆一号和女仆二号站直身子，等待主人的下一个命令。

啪！

女人打了一个响指，周围的粉色气体也逐渐消散：“接下来，你们会醒过来，但不会忘记自己是我的女仆的事实。”

————

夏莉莉和夏洛洛从混沌中苏醒，他们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来到了穹顶的树下，而天色早已黑了下来。

草地上，几株不认识的植物闪烁着微光。

一名穿着暴露的黑发女人站在两人的面前。

这里居然有人？！

夏莉莉心中惊讶，但很快，另一种思绪占据了上分。

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只见她和夏洛洛迅速下跪，以崇敬的眼光注视着眼前的女人：“女仆一号（二号），参见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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