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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T—5 标本展览,2

小说:勒特的食莲者~Desperate Love 2025-09-01 07:49 5hhhhh 9150 ℃

我情愿这寂静持续到永远。

(灯光熄灭,电影开场)

他向我讲述着他是如何得知心理老师的死讯,讲述着如何浑浑噩噩地走过大半个校园,在心理咨询室的门口站立许久。

车祸,世间怎会有如此轻描淡写又鲜血淋漓的词汇?据说在那辆小轿车被渣土车撞上的时刻,心理老师下意识地用身体护住身旁的未婚妻,然后与她一同被压得粉碎。

(血肉模糊,从此再不分离)

据说,小轿车被挖出来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干呕。而在那一团早已无法称之为一个或是两个人类的肉块被挖出的时候,就连经验最为丰富的法医都忍不住别开视线。

(我嫉妒着永远不必分离的人们)

他的声音平静得就像是投入湖中的一块石头,涟漪泛起,最后再无回音。没有眼泪,因为泪水早已干枯,悲伤不值一提。

一切不过是一场,在开始前就结束的悲恋而已。

(两世之间)

注定永不相见。

年少的恋情就像一场可怜的过家家,曾经许下的海誓山盟也不过是虚幻的对台词罢了。当我们尝尽了生活的苦,当我们尝尽了心酸的痛后,那幻想的甜美终将破碎消散。

(生活是一场谜)

我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哪怕走在一起,也不过是片刻的同行,注定分离。

注定,他并不属于我。

(来看场电影吧)

他向来对B级片毫无兴趣,那些曾邀请他共度的午夜对他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了无痕迹。他是一阵风,一缕云,从未被限制也从不会被尘世之间的任何存在之物牵制。

(令人厌倦的尖叫)

这场午夜电影是否接近尾声了呢?

(鲜血淋漓)

不,有的伤口被撕开的时候里面只有……

(连最后一滴血也已经流干)

我从不怀疑自己能否坚持下去。

(你是否感到心怀愧疚?是否恐惧?)

不,我恐惧的从不是鲜血淋漓又或者枯槁的疤痕。

(你是否感到自己的存在毫无价值?)

生命又在何时拥有过价值呢?

我们的价值由我们拥有之物定义,由他人的瞩目与他人的批判定义。我们的生命一文不值,唯有在他人的口中得到承认的那一天,唯有在那一天……

(你是否感到自己在人群中毫不合群?)

是的,是的是的是的!!!

拼劲全力将自己拆得粉碎,然后明码标价,只有这样才能在他人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之中获得价值,我们的生命才会拥有价值,我们的牺牲才会变得值得,我们失去的那些才会真正变得崇高!

如果不能拥有,那生命又有何意义?

掠夺延续着卑劣的生命,而人类一如既往,缄口不言。

(问卷结束)

我在电影院里站起身,用力地鼓掌,那位放映员先生不知何时早已离开影院。

这个王国只有一个人,那么我就是唯一的国王。

(现在,你可以大声尖叫了)

屏幕上,是一扇紧锁的铁门。

蓝胡子的故事是怎么讲的来着?

蓝胡子在出远门前将能打开屋子中所有房间的钥匙交给了他的新娘,告诫她可以进入任何的房间,唯独不能打开地下室的门。

而那位新娘,在看过了所有的房间之后,最后终于忍不住打开了地下室的门。映入眼帘的,却是……

(死亡和鲜血)

这只是一个童话故事,不是吗?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我就意识到,假如蓝胡子真的不想让新娘看到地下室里的东西,为何要将地下室的钥匙交给她?又为何要专门提醒她不能够进入地下室?

(猎人不需要高明)

猎人只需要比他的猎物聪明一点点,这样就足够了。

(谁会是下一个猎物?)

很久之前,我就已经明白了这样的道理。

不去吃,就会被吃。

(丛林法则)

荧幕上的电影临近尾声,杯盘交错,身着华服的人来来去去,人群之中唯有一人的身影始终清晰可见。

他是我的救赎,是我的神明大人,是……

(令我依然是我的一切)

继承家族事业之后,我无法想象自己如何在失去他之后依然能够正常地运转,如何不被这世界铺天盖地的恐惧和孤立无援压垮。

哪怕多数时候,我只是远远地望向他。

(瞄准百米之外的猎物)

他从未向我吐露心意,就好像在心理老师死去的那一天,他灵魂中的某一个部分也永远地死去,彻底地坠入虚空在无影踪。他只是慢慢习惯了,习惯了我时不时出现在他的生活中,习惯了时不时沉默地接下我的表白。

如果只是如此,我或许也会满足吧……

(你没有按下停止录制键)

“你平时很忙吧,那……”

我记得他在电话里这样和我说。

“我们最后一次见一见对方吧,然后……”

(然后将那些时光撕成碎片)

“……离开对方的生活吧。”

(你看看你,都长这么大了)

我们都已经是成年人了,都需要有自己的生活。

而我们的生活,容不下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蓝胡子要出远门)

既然如此……

(他将一串钥匙和一个鸡蛋递给了他的新娘)

人与人为何总是要分离?

(他的新娘终于厌倦了)

人类为何在拥有之后注定要失去?

(新娘推开了那扇不应该被打开的门)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

(原来,蓝胡子的新娘们都在这里)

从未拥有过的,为何也要承受失去的痛苦!

(鸡蛋掉在地上,沾上了血迹)

为什么世界要一次又一次地从我的手中夺走这一切!

(她用力地擦啊擦)

为什么连我最后能够证明自己存在的一切都要消失!

(血迹却再也无法擦掉)

午夜的荧幕散发着瘆人的惨白光芒,刺眼而又空虚。电影结束了,灯光将要亮起,观众也应当带上随身物品准备离席。

可是我又坐了下来,灯光不再亮起。

我是午夜剧院的国王,我是

(蓝胡子)

这一切的开始与这一切的终结。

“好烂……”没错,B级电影大多粗制滥造,乏善可陈。

可是既然都看到这里了,再看完花絮又怎样呢?

他醒来的时候,脸上难得地露出了迷茫的神色。

那双深渊一般的灰蓝色眼睛竟也会流露出这样的情绪,实在是让我感到有趣。

(灯光准备!)

四周的灯光亮起。

(音效师就位!)

我缓缓走向他。

(准备,开拍!)

而他的目光却越过我的肩膀,死死地盯着我的身后,那视线一丝一毫也没有在我的身上停留。

(死者永远能够得到更多的关注)

我知道他在看什么,可是事到如今,我已经不想再压抑自己的真实想法。

我无时无刻不在嫉妒那些夺走他的注目的人,哪怕对方已经死去。

我嫉妒那些在他的心中留有一席之地的人。

我嫉妒那些他渴望救赎的人。

我……

(在玻璃橱窗之中搔首弄姿)

我嫉妒所有所有,那些不必摆出完美的姿态取悦那些自己根本不在乎的一切,不必将自己的一切伪装成铜墙铁壁,不必承担那些本就不应由他们背负的人。

(将自己做成标本)

事到如今,我早已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否还是我自己。

(我是谁?你又是谁?)

“你将他们……”果然逃不过他的视线,毕竟他是专业的医学生。

“喜欢吗?”我缓缓上前,俯身贴近他,看向他那灰蓝色的双瞳之中,看着那其中恐惧的涟漪。

(在树脂之中存在千年)

这是一场只属于我们的……

(标本展览)

在我的身后,在我们的身后,管家、女佣、厨师、保安。

然后是,我的大哥和我的小弟。

最后是,我那从未认真注视过我的父母。

以及所有所有,我从未得到过的人。

(就像在梦中的茶话会)

他们的样子前所未有地和蔼、温顺、低劣、乞怜,而这副姿态也将持续到永远,直到我们都化为灰烬,直到我们不再需要被欣赏。

他们已经学会了如何成为完美的父母,完美的兄弟,完美的合作伙伴……

(无罪的净土)

假如这一切……在他们成为标本之前就能学会,就好了。

(将人物化,将物拟人)

“你这个……变态!”我从未见过他如此愤怒,又或者,这不过是恐惧地虚张声势罢了。

“如果一切都能停滞在最完美的时刻就好了。”我抚过他的面颊。“只要这一刻停留在脑海中就好,只要这一刻的妄想能够持续到永恒……”

吸血鬼能够永生不死,是因为他们永远不需要知道自己会变成如何一副卑劣丑陋的衰败模样。

(塑料的美丽廉价而永恒)

而我只希望我和他能够永远活在那个阴雨的午后。

“我希望你能够知道,我是如此的爱你。”爱到无时无刻不在抓心挠肝地思念着他,渴望到那干渴几乎将我烧成焦炭。

“我会让你留在我的身边,我会永远留在你的身边。”

(自以为是)

我愣在了原地,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他看向我,眼底的神色并非恐惧或是绝望。

而是嘲讽,以及……怜悯。

“自以为是。”他又一次轻轻吐出这个词,如此的轻蔑,又如此的恶毒。

(现在,猎人变成了猎物)

我多么希望他能够再次对我展露笑容,就如那时的我们,在人来人往的走廊之中畅快地大笑。

可是,他扬起嘴角,却是一个如此残忍的笑容。

(我唯一能够沐浴的阳光)

轻蔑,嘲弄。

我期盼已久的温暖,竟来自一把深深刺入心脏的滚烫刀锋。

(如此温暖,如此疼痛)

“不要再打着爱的旗号了,你从来就不配。”

他的那张冰山脸因为嘲讽的笑容而扭曲,残忍而可怖地将我唯一的救赎化作刀锋,一刀一刀将我的皮肉剥开,一刀一刀切削在我的骨骼之上,将我的伪装

(我为了保有自我而穿上的伪装)

一层又一层,生吞活剥。

(就像一个期待已久的吻)

我不由得向后退去,他是如此地狰狞可怖,哪怕是被绑在手术台上,依然如野狼一般散发着恐怖的杀意。

(一个掠食者的吻)

“你从不爱任何人,你只不过是……”

“渴望得到认可,认可那个被你假扮出来的,你以为依然存在着的自己。”

(在皮肉之下,我们都在腐烂)

“从始至终,你都在嫉妒着你所见的一切,嫉妒你死去的大哥,嫉妒你置身事外的幺弟。”

(直到我们的内里彻底腐烂)

“你嫉妒着他们拥有获得自由的权利,能够逃脱这老宅的束缚和命运的诅咒。”

(直到空无一物)

“而你只能被绑在这名为‘家族’的桅杆之上,与这艘注定沉没的腐朽巨船一同绝望地拉入海底,看着自己的渴望、自己的梦想、自己的幸福消失在眼前,从此再与你无关。”

(灵魂因此空虚不堪)

他恶毒地将唯一曾给予我的救赎尽数收回,就像那时轻而易举地给予我一般。

(你是否真正地活过?)

“你注定抓不住那些你所见的事物,无论你拥有多大的财力或是权力。”

(你是否感到自己失去的无法挽回?)

“不!不!不!不!”我听到自己怒吼着,在我能够意识到之前,我已经怒不可遏地抓起身旁的刀子,像绝望的野兽一般疯狂地扑向他。

(你是否时常发怒?)

他丝毫不恐惧,眼中早已将我看穿,将那披着人类皮囊的幽灵看得一清二楚。

“就算杀了我,你也依然无法证明你的强大。”

他的眼睛凝视着我,那灰蓝色的深渊,将我从里到外看了个透彻,让我无地自容无所适从。

(你是否感到自己与世界永远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屏障?)

“你早已经不是夏扬了,那些被你嫉妒被你憎恨被你厌恶的人,最终化为了幽灵,夺走了这副可悲的皮囊。”

“而其中留给你的,只有可怜的小小一点,真正的你。”

(你是否有着和睦的家庭和朋友关系?)

“懦夫。”

(受害者变为施害者)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

(灵魂从此缄默不言)

温暖如阳光一般,尽情洒在我的身上。

我还活着,对吗?

(问卷结束)

活人才能够体验温暖,活人才能够拥有希望。

我还能够抓住希望,对吗?

(你是谁?)

我放下手中的刀,鲜血顺着指尖一路流下,渐渐变冷,然后滴落在地面之上。

(失去热量的时候,寒冷更加难耐)

他已经死去,可是那双蒙上死亡之色的眼睛,依然嘲弄着我。

我的一生,注定是一场可笑的荒唐戏剧。

(拙劣的B级电影)

我抱起他,无视了他胸膛之上那血肉模糊得看不出原状的可怖 伤口,将他用力抱在怀中,感受他的肋骨碎片刺入我的皮肉,感受着他的鲜血浸透我的皮毛与身躯,直到空壳一般的躯壳中,早已麻木的灵魂也因疼痛而号哭。

(疼痛是生者的特权)

我依然活着,对吗?

(我是一个好孩子吗?)

我值得得到这一切,对吗?

(我可以吃糖了吗?)

我理应得到偿还,对吗?

(我可以被表扬吗?)

事到如今……

(我是谁?)

不,早已不重要了。

我为他准备了一个永远的居所,我可以永远地注视着他,幻想着我们本可以得到的幸福。

或者,从一开始,这份幸福就是不存在的吧。

(千万年前的蚊子,被琥珀封印)

我抱着他,缓缓走进那个窄小的玻璃房间之中。

(现代的技术,从蚊子吸过的血中提取DNA)

我将他固定在底座上,他从未如此温顺地任由我摆布。

(然后,千万年前的恐龙就此复活)

我爬上梯子,最后回头看他一眼。

(在琥珀中获得永生)

然后,我将梯子用力丢出去,重重关上了玻璃房间的门。

(目光将我们包裹成了琥珀)

荧幕上,黄色的琥珀液缓缓上涨,渐渐没过了我的视线,而我再也不要放开手,再也不要离开他。

(胶片是电影的琥珀)

我坐在午夜的剧场之中,大口吃着爆米花,尽量让自己不要踩到地上那一大坨黏糊糊的汽水残迹。

我和他,再也不会分离,再也不需要担心在他人眼中会被如何看待。

(屏幕上,是一个大大的)

全剧终。

(这是我们的结局)

我将手中的爆米花和汽水忘情地掷向空中,在空无一人的电影院之中大声欢呼,大声鼓掌,大声狂笑。

“好好!好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直到狂笑变成尖叫,直到笑得站也站不直,笑得泪水横流,笑得胸腔疼痛,笑得好像电影永远没有结束。

(灯光准备!录音准备!)

我笑得失去了力气,瘫坐在电影院的椅子之上,瘫倒在爆米花、口香糖和黏糊糊的汽水之间,死死盯着眼前惨白的屏幕。

(演员就位!)

我是午夜的国王,而这午夜的王国之中只有戏剧尚且能够称作消遣。

(三!二!一!)

“好戏登场了。”我听到自己轻声说。

我还会在这午夜的剧场之中看很久很久的电影,久到没有人会意识到时间依然存在。

可是我不在乎,我会一直看下去,电影从不散场。

(开拍!)

永远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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