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灰记得在那个流星雨之夜自己第一次发现荆烬腹股沟的敏感程度时，那种惊喜的感觉。当自己以为荆烬这个极品迫害对象已经没有可供自己开发的地方时，又发现了这么一块敏感度超高的区域，陈灰的心情就如同发现了宝藏一般开心。

而上一次因为环境的黑暗和隔着衣服的不便，加上荆烬被痒得胡乱挣扎，没能最自由地抓挠荆烬的腹股沟，也是陈灰的遗憾。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荆烬浑身被束缚的动弹不得，全身上下又是一丝不挂，只能大张着腹股沟送到陈灰的眼皮子底下让他伸出手指挠。

这里离自己的下体这么近，当被侵犯的时候，溢出的痒感也很容易感染到中间不知何时已经挺立的巨龙。

荆烬很感谢陈灰即使注意到了自己勃起的下体，也没有当面调戏失态的自己，满足了自己的自尊心。但现在的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功夫感受名为【羞耻】的感觉了，腹股沟被袭击的夸张痒感直冲大脑，几乎占领了所有用来思考的神经，只留下了一句句【好痒】的指令。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里哈哈哈……哈哈哈哈那里哈哈哈……不行……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行……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荆烬只能狂笑着，挣扎着，等待陈灰下一次赐予自己的休息时间。现在最糟糕的现实，莫过于自己已经死了这个真相。要是往常，当自己如此长时间的狂笑，肯定会因为大脑缺氧而窒息昏厥。但是现在，陈灰便可以放开束缚大手大脚地进攻荆烬每一个极度敏感的区域，而不用担心他的身体条件是否允许。

每当陈灰的手指向自己跨间的腹股沟深处的耻骨探去，荆烬的身体都会本能的想要收缩双腿，导致了在现在这种完全不能控制双腿并拢的情况下，所感受到的痛苦更加的难以忍受。

陈灰手指不断爬搔着，扫遍大腿根的每一个角落，又沿着大腿的内侧滑嫩的皮肤向下摸去，停留在了膝盖窝中。本来膝盖窝就是体温较高的地方，再加上刚才不留慈悲的挠痒折磨，当陈灰的手指路过这里时，很快就被其高于旁边的温度所吸引。

但更糟糕的是，荆烬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连膝盖窝中都布满了痒痒肉。

当陈灰的手指抓挠揉捏着膝盖背面的嫩肉的时候，荆烬只感到一股电流般的刺激从双腿的下方直刺膝盖，两条强壮的小腿本能地想要向上踢踏以逃过下方手指的折磨。

但透明的束缚依然将荆烬的两条腿全部固定在原位，只能一动不动地感受着陈灰的每一根手指在自己膝盖下方搞的小动作。

荆烬没能感觉到陈灰到底在这里挠了多久，只感觉到像是有无数蚂蚁钻进了温热又柔软的膝盖窝中，不断啃噬着那里怕痒的皮肉。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一片密密麻麻折磨神经的痒感就顺着小腿的背面一路滑下，翻过了荆烬强壮的跟腱和后脚跟，终于是来到了他一双修长的脚底板上。

每当自己有机会挠到荆烬的双脚的时候，陈灰总是会先将这位硬汉身上最敏感脆弱之物拿在手里把玩观赏一番。

是的，荆烬的脚不说敏感度如何，就单纯从外观上来看就让陈灰难以忘记。锻炼维持的低体质让脚背上每一根血管都清晰可见，甚至每当荆烬抬起脚趾的时候，连接脚趾的跖骨的形状也会在带起脚背的皮肤后凸显出来。脚趾不算修长，但恰到好处的长度平衡了四十四码的大小。而第二根脚趾长过大脚趾的希腊脚型又是让整只脚形成了以中轴为对称的奇特美感。

整个脚背的肤色呈现贴近其他位置皮肤的偏黑小麦色，而两侧向脚底蔓延的皮肤则逐渐变浅，到了脚底则变为了偏浅一点的肉色，而在足弓中保护良好的脚心处，则因为完全没有了外界因素的干扰呈现最天然的浅白色。

当自己的手指从荆烬的脚跟后方翻过，正式落在那脚底板上时，

陈灰明显的看到，荆烬的两条小腿的每一块肌肉，都不由自主的绷紧了，尤其是在没什么脂肪仅一层薄薄的皮肤的情况下更加明显。

“喂喂，这才是脚后跟啊，你别这么紧张。”陈灰缓缓蹲下身，

把自己的脸庞放到跟荆烬两只大脚板正对的高度，双手自然地按在荆烬两只脚脚心偏下一点的区域，每根手指像是虾腿刨土一般不断抠挠着荆烬的脚底。

“嘶哈哈……你哈哈……轻点啊……嗯啊……哈啊……”

毕竟脚心到脚底位置的皮肤还算有些硬度，即便两只脚都没有摆脱陈灰攻击的能力，光靠自己的意志硬撑一会也是做得到的。

陈灰像是有种【把最好的留到最后】这样小孩子的心态一样，在折磨完荆烬的脚跟后，第一时间并没有把攻击目标转换为最靠近足跟的脚心，而是沿着旁边足弓的弧度，先是把所有手指一齐划向了荆烬的前脚掌，再十分恶意地沿着刚才的路线划回脚跟处，不断循环往复。

荆烬脚底除了脚心以外的区域肤色都不算白皙，因此在陈灰手指用力地来回刻划下，总是能先显现出一道道白色的痕迹，再瞬间恢复成原本的肤色。但就在这痕迹不断的消失和重现的过程中，一轮轮如潮汐一般反复出现的痒感就这样从荆烬的脚底出现，不断敲打着他理智的围墙，要让整个人崩溃。

“别……别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别挠脚哈哈哈哈哈哈哈…… 心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概是脚底被抓挠的痒感实在太过剧烈，荆烬要是光咬着牙硬撑

也许能坚持两三秒不破防，但是就在开口想求陈灰饶过自己的瞬间，一切就好像洪水冲破了堤坝一般，湍流般浩大的笑声就再也收不住了。

并且更加糟糕的是，荆烬用自己彻底放声大笑换来的一声求饶，并没能让陈灰为之动容，在自己脚底那些活动的手指一刻也没有停，并且仿佛永远都不会停下来。

以荆烬的视角，并看不到被自己几乎并排的两只大脚遮挡住的陈灰的脸上的表情，但是不用想也会知道，这次不知道为什么能让自己完全动弹不得地被他挠痒，他一定是那样开心且痛快的表情吧。

确实如荆烬所想，这是陈灰第一次有机会完全不用顾虑的挠荆烬的痒，但是在那瞬间的激动后，陈灰的心中大概只剩下了空虚，脸上的表情也有一丝失落。

“白色的空间，逐渐有了边缘，正在朝我们缩小过来了。”在刚刚第一次将手指伸进荆烬的腋窝中的时候，敏锐的陈灰就注意到了身边景色的改变。

但是荆烬在全身上下各处传来的痒感的干扰下，肯定是无法感知到跟陈灰同样的事情的。

为了让自己不被时间的限制分心，全身心地投入到这最后一次跟荆烬的亲密接触中，陈灰蹲了下来，把自己的脸贴近荆烬近乎并排的两个大脚板。

让自己的视野里只有想要的东西，而不去看那必然到来的结局。

在这无限多的轮回中，陈灰不是没有在这个角度这个距离欣赏过荆烬的双脚。但是无论是哪一次的经历，他心中的感觉都无法与现在的自己比拟。

在自己百余次的轮回中，能有机会玩到荆烬脚心的次数并不算多，

并且大部分都不是荆烬本人所允许的。在自己忙于寻找改变荆烬命运的过程中，错过了那些陪伴荆烬的机会，导致与他的好感度不足以让荆烬愿意自己触碰对方的脚底；亦或是凭借自己买下的安眠药制服荆烬，再在对方止不住的痛骂和怒吼中装作毫不在意地疯狂抓挠着他的脚底这样完全有悖良心的做法。

陈灰不会否认，尽管是在这样的记忆里，自己依然感受到了欲望得到满足的舒爽感。但是，那时并不会感觉到像现在一样的幸福的感觉。

陈灰知道，现在的荆烬，并不反感自己的行为。尽管挠痒让他很

难受，他也能看出荆烬在用力地挣扎，但无论荆烬使出多大的力气，无论自己所抓挠的区域有多么的怕痒，陈灰始终看不出荆烬有想要逃离的意思。

换做是原先的荆烬，尽管全身仅仅能动一小段距离，他肢体的每一寸都在表现着对陈灰挠痒的抗拒。无论是眼神的不解和游离，还是双手双腿用力地抽回，都让陈灰明白，荆烬其实不喜欢这种感觉，也不喜欢自己。

但是现在，尽管荆烬依然在狂笑，依然在挣扎，但是他并没有求陈灰停手，也没有使出想要从陈灰手中抽走双脚的力气。

这也是陈灰幸福的原因。

陈灰不停地舞动着手指，享受着指腹与荆烬脚底皮肤碰触带来的触觉上的体验。

不再是当初见面时布满老茧和死皮的脚底，而是现在虽有硬度，

但皮肤却更加顺滑的脚底。仅是前脚掌和足底的部位有些粗糙，足弓和脚心的区域已经被改造地无比柔嫩了。当自己抓挠着荆烬的脚底时，同样也能感受到对方炽热的体温，

就好像两个人的灵魂在此刻交融了一般，两盏心中的火焰终于合成了一团熊熊的烈火。

陈灰分别用一根手指，从荆烬每只脚最突出的二脚趾趾腹处起，

沿着想象出的脚底的中线用力向下划去，触及脚趾的根部，脚趾与脚掌的连接处，前脚掌，最后停在了浅白色的脚心上。

“啊！”

脚心突然被触碰的异物感，让荆烬即使有了心理准备也还是叫了出来。本来荆烬觉得自己的声音还算爷们，结果突然这样的叫喊声从自己的嘴里喊出来，多少有点有损男人的尊严了。

要说是不是已经习惯了被别人触碰像脚底这样的敏感区域的行为，其实荆烬觉得自己的回答依然还是否定的。

荆烬虽然性格平易近人，给人一种可以随便开玩笑的感觉，但是实际上也是一个自尊心强烈的男人。荆烬坚持着自己心中的正义，依靠自己所定义的三观行事，所以对这种隐私部位的触碰，总是会有意识地进行回避。

在他二十年的人生中，每次被别人碰到腋下或是脚心这样的地方的时候，基本都是在自己被迫接受的情况下。比如小学时候被全班同学挠胳肢窝，又好像高中时被室友们按着刷脚心。在这几次的记忆中，荆烬其实并不喜欢自己隐私部位被对方随意侵犯的感觉。而现在，就连大腿根或乳头这样更加私密的部位，都难逃陈灰的玩弄。无论经过了几次轮回，和荆烬的好感度提升到了何种程度，在自己将要触碰这些部位的时候，陈灰总是会有些迟疑。

毕竟在那些被时间淹没的轮回之中，自己已经见到了太多次荆烬因为自己越界触碰身体而发怒的场景。甚至在一次轮回中，陈灰成功地将荆烬束缚在了床上，不停地折磨对方最敏感的脚心的时候，荆烬都没能放下尊严求饶，可见这个男人的魄力。

但现在，陈灰觉得自己可以放心了。他看到荆烬的表情，尽管对方并没有说话，陈灰依然在荆烬的眼中看到了允许。

“要挠你脚心喽~”陈灰特意举起两只手，伸出食指在空气中画起了圈圈。

“老子求你的话，你就会放过老子吗？”荆烬的表情颇像电影中慷慨赴死的烈士。

“答非所问，就当默认。”陈灰微微一笑，随后开始了手上的工作。

两根手指同时落在双脚脚心的瞬间，荆烬只觉得仿佛是有两股强大的电流从脚心直冲头顶一般，全身的肌肉都因为脚底简单的触碰而绷紧用力。仿佛在这【空境】中，自己的感官又被进一步放大了一般，脚心接收到的痒感远超记忆中每一次被陈灰抓挠时的感觉。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脚心被折磨直接让荆烬的大脑丧失了语言的功能，想要求饶，想要停止，但无论自己想的是什么话语，从嘴里吐出的时候都被脚底窒息的痒感强行歪曲成了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不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白色的空间里除了灰烬二人之外，什么东西都没有。正因此，荆烬痛苦的笑声可以在这片空间中久久回荡。同时回荡着的，还有荆烬被挠痒时的痛苦以及陈灰发泄欲望的爽快。

一根手指，两根手指，五根手指……

换做是往常，荆烬肯定不会同意自己将其全身绑住挠痒。因此每次当自己挠到这种位置时，若不是自己使出全身力气控制住荆烬不将脚抽走，就是完全凭荆烬自己的意志力忍耐，到极限后就抽回了双脚。无论是哪种情况，陈灰都不能尽兴的挠一次荆烬的脚心。

所以现在陈灰才会感到如此的开心。看到自己手指不停地抠挠在荆烬宽大的脚底板上，看到荆烬十根脚趾被脚心处泛滥的痒感折磨得一张一合，看到荆烬上半身拼命地想要扭动挣脱这无形的束缚，但无论他如何挣扎，都只能继续将脚心大张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接受十根手指无情的折磨。

对于陈灰这样一个挠痒爱好者来说，这无疑是最满足他欲望的事情。

强壮而硬气的荆烬，在自己几根手指的捉弄下，逐渐理智崩坏，化作只知道狂笑的疯子。这大概是陈灰从大一见到荆烬的那一刻起，就梦寐以求的事情。而现在，在这片不知名的空间里，他真的实现了。荆烬浅白色的脚心因为长时间的抓挠而微微泛起了粉红色，但依然没能得到陈灰的同情。倒不如说，这样略带战损美感的脚心，更加勾引了陈灰进一步折磨它的欲望。

而在陈灰专注于折磨脚心痒痒肉的同时，也没有忘记荆烬脚底同样敏感的脚趾区域。

时不时地，陈灰总会将手指插进荆烬脚趾与脚掌的连接处中。荆烬的脚还算容易出汗，在这样长时间的“有氧运动”中，脚趾之间早就被汗水所浸润。但在一个学期的泡脚粉调养下，现在荆烬的双脚可以说只有淡淡的汗味，也就是荆烬皮肤的味道，而完全不再像暑假刚见面时那样散发着一股令人汗颜的味道了。

陈灰的指甲在荆烬的每根脚趾缝间游走，如同画家的画笔描摹画

卷一般，没有放过任何一处隐蔽的区域。更不用说，在荆烬的脚底，越是平时不暴露在外面的地方，越是敏感怕痒一击即溃。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荆烬狂笑着，挣扎着，所有的脚趾也跟着陈灰手指的抓挠而痉挛着。但不知是不是自己可能已经死掉了，荆烬并不觉得现在狂笑之后有记忆中那种嗓子火辣的不适感，也完全没有胸口喘不上气的窒息感。

有的仅仅是脚底扰乱自己神经和瓦解自己意志的致命痒感，和这些痒感经过下体处时转化而成的快感。再进一步的话，大概是除了脚底被别人玩弄的一丝丝羞耻感，和发现玩弄脚底的人是陈灰时候的幸福感吧。看着荆烬挺立的下身，又看到已经近在眼前的空间的边缘，陈灰知道自己该结束了。他抓着荆烬的小腿爬上，将下巴停在了一个暧昧的位置，抬起头和荆烬对上了视线。

“可以吗？”陈灰的表情看起来还是这么正经，尽管他在做的事完全不像是一个一表人才的理性书生该做的。

“让老子……爽一点……”荆烬的脸庞看起来还是这么害羞，尽管他说的话完全不像是一个正义的伙伴该说的。

陈灰没有犹豫，直接吞下了那个巨物。

眼泪也跟着从眼角流下。并不是因为异物进入咽喉的不适，而是因为在这么多次的轮回中，在自己孤单的走过的这五十余年里，只有这一次，是两个人心甘情愿的结合。

荆烬并没能如他嘴硬的一般坚持多久，就在陈灰极其精湛的口舌功夫下交代了。那种刺激，那种奇妙的感觉，让他整个人像是要飞升起来一般。

在喷射的那一刻，荆烬只觉得双眼一白，而自己也在那个瞬间看到了天堂。

当快感褪去，他也发现，陈灰的身影不见了。

5

“灰，你在哪？灰？！”

荆烬的声音微微颤抖着，重要的人突然消失，让他的心中突然多了一种名叫【不安】的感觉。

仅仅只是高潮闭眼的一瞬，【空境】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一片白茫茫的空间，变成了黑暗但繁星点点的宇宙。

“我看不到你了！”荆烬的声音也略微带上了哭腔，“你快回来！你不是喜欢挠我的痒痒吗？我不会反抗，只要你一直陪着我就好。我们已经死掉了，所以可以永远在一起对吧”

荆烬觉得自己很奇怪，明明在之前的二十年的人生里，都想要做一个秉持正义的硬汉。但见到陈灰之后，自己会允许对方做出那种并不在自己三观理解范围内的事情，也会像现在一样因为对方的离去而感到孤单害怕。

荆烬见到陈灰之后，就再也不是原来的荆烬了。

而陈灰也是如此。

陈灰在经历过过去那些让人崩溃的事情后，早就发誓这辈子只为自己而活。帮助别人，帮助社会，陈灰所有为别人展现的善意，其实都只是因为能让自己从中获取利益罢了。

交朋友是为了让自己不孤单，谈恋爱是因为能满足自己的肉欲。

所以过去的陈灰永远不会做伤害自己的事情，更不用说与一个很有可能不会爱上自己的直男踏上一架通向死亡的飞机而付出自己的生命。而一直以来陈灰最自豪的，也是他无论面对什么情况，都能保持冷静的头脑和理性的姿态。但这一切都在自己走到荆烬的面前时灰飞烟灭了。

只要荆烬在，陈灰可以是禁欲的羔羊，也可以是随意发泄欲望的饿狼。

陈灰和荆烬，都因为对方，成为了不是自己的自己。

“我在的，烬。”

陈灰那熟悉的温柔的声音在一片黑暗的宇宙中响起，仿佛远在天边，仿佛近在眼前。

“灰？你在哪？”听到自己期盼的声音，荆烬顿时激动了起来。

“我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很抱歉我不能留在这里了。”那温柔的声音微微一顿，“这世间唯一不变的，就是万事万物都在改变着。”

“那我们还会重逢吗？”荆烬意识到自己完全被束缚在了现在的位置而陈灰的声音逐渐飘远，绝望的情绪体现在了他的语气中，“如果再也见不到你的话，我觉得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会的，烬。”大概是陈灰也没有见过这样的荆烬，一时间宇宙中回响的声音也愣住了。

“我本身并不怕死，我从妈妈去世的时候就是这样了。从那时候，我就觉得，死亡并不是可怕的事情，因为到那时我就能再见到妈妈了。” 荆烬努力抑制着眼泪不要喷涌而出，但他却还是敌不过心中无限悲伤的情绪，“但是这学期见到你之后，从最开始你对我的吸引，到后来莫名其妙地爱上了你，以及最后在飞机上向你表白……我突然开始畏惧了死亡的到来。”

“烬……”

“在那些轮回的记忆进到我的脑海中后，我的心里一直有种悔恨的感觉，并不仅仅是后悔在这大学的四年里没能早些和你认识。

我后悔的是没能和你青梅竹马地长大，没能让你看到我小学时脱颖而出的英姿，没能一起在高中夕阳下的操场上并肩奔跑，没能在大学运动会夺冠的时候让你看见我的笑容。

老子不后悔自己的人生被定格在了第二十二年，但后悔宇宙是在这第二十二年才安排你出现在了我的人生里。”

“别难过……烬，我都知道的。”陈灰的声音渐渐远去，但依旧能传到荆烬的耳中，“不知是不是宇宙赐予我的权能，现在的我能知晓一切、能感受一切。

我看见了你童稚时的模样，也看到你情窦初开时羞涩，更没有错过你成熟后旗开得胜的背影。我看到了很多宇宙，有我们在一起的，也有我们没在一起的。有我们活下去白头偕老的，也有最后依然分道扬镳的。我看见了那么多故事，却并不羡慕，我觉得我们现在的结局已经足够精彩。”

“但我还不习惯没有你的世界，我们……我们还会再见吗？”荆烬又问出了自己最开始的问题。

“当然会了！”陈灰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坚定，“我看到了这个宇宙我们的未来。

四千五百年后组成我的粒子全部留在了月球的土壤，组成你的粒子则深埋于地球的地底。每天夜里，我就在你头顶的夜空中闪烁。

五万六千八百年后，我化作一场流星雨划过地球的夜空，照亮了旷野之上你滋养而出的那一株野草，也让漆黑的苍穹有那么一瞬绚烂无比。

四亿年后，我们又重新回到了宇宙中，成为了两颗陨石。尽管隔着很远也依然能在漫天的星河中看见彼此的身影。但是引力的存在，让我们以厘米为单位默默吸引着彼此。

九十亿年后，我们再次行走于同一颗星球的土壤上，尽管样貌和名字已经大不相同，彼此的灵魂却瞬间产生了共鸣。我伸出手指挠挠你的脚心，你咯咯地轻笑着，一如我们这个世界的初遇。”

“九十亿年……”荆烬有点绝望地默念到，“好久……好久啊。”

“我们上一次的相遇，也是九十亿年前了，那时你不是荆烬，我不是陈灰，我们也并不在这颗蓝色的星球之上。但你完全不记得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对吗，所以就当闭上眼，在宇宙中睡上一觉好了。等你醒来时，就又会看到，那个九十亿分之一的奇迹。”

“九十亿年后见了，荆烬。”

陈灰的声音终于完全消失在了茫茫的星海之中，荆烬也感觉自己的意识逐渐昏沉了下来。

“大概，自己也要睡了。”

在双眼闭上的瞬间，荆烬的脑海里又响起了那段旋律：

宁愿相信我们前世有约，今生的爱情故事不会再改变。

宁愿用这一生等你发现，我一直在你身旁从未走远。

是的，无论你在哪里，总有灵魂的联系让我们不再孤单。

从今往后，我也许是星星，也许是野草，也许只是一缕青烟或一捧灰烬，但那又如何？

这世间唯一能够跨越时间的，是爱与引力。

相信九十亿年的万有引力，会慢慢地把我拉向你。

不要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怒斥，怒斥光明的消逝。

在这浩瀚的宇宙之中，我们永远存在，我们遥相呼应。

我们，是银河中闪烁的星火；我们，是灰烬中重生的恋人。

《灰烬恋人》-- 完

2022.9.7

小说相关章节：灰烬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