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四日，荆烬去参加运动会了，这次Q#WGSNUAS#@#%^一定是我@Q%$NHKM&^没有@Q#B%#NJ%有点难过@Q#B^Y%U但趁着荆烬洗完脚没回屋的时候，我#QYHJ&^%(*#$#%挠了他的脚心，R@#G^没碰过他的脚@##荆烬很怕痒，每当我的手指划过他柔软的脚心，都能感受到他有力的脚掌在我的手中挣扎。隔着薄薄的皮肤，我的手指按在他的脚踝上，感受着他强壮的踝骨和跟腱，这一刻，这双脚可以任我折磨。

￥#F#^HGFD%$W&IGHF%$WFEAF#$@$GFH&%$&】

【九月十五日，@#%RTHT（*&……FEAWSR￥@Q#%YTRD&%^$E&(@Q#】

【十月一日，是时候#@￥BTGH……%￥@QDFSA……#￥，我QWVHT

￥Y@#$#^%&，#%GW￥￥&%J在网吧里抓到了荆烬，他QV￥#GHW……#**，

好在@QRGH#^$^%&^%&^，我说服了他。但#￥……YWRWEA#^*&%S最后我们一起看了《星际穿越》，他 AW#$V&^#*&FSYIU，我没有想到

#Q$&^#JNJHj，我把#QW%GYNJFAFDAS#@$记在了扉页#Q@FTH&UDF，从未觉得荆烬能AW#@QG%@HN%@$，值得我@#￥FE……T#%^TY一下。但最糟糕的是，他还是说了DSF@Q%DFGg，没办法AFD@%^g这就是宇宙的规律，我dF@#%^FGD#QY$^】

【十月二号，昨晚趁着荆烬同意玩得好像有点过头，早上醒来下

面已经是一团糟。下次￥##REY……%354，明明WQERDF￥%#……HGF%$^。

荆烬还没有起来，大概是昨天累着他了。@#￥FCD￥#%FG，我盯着他伸出被子的脚，昨晚的欲望与冲动再次涌上心头。我缓缓地伸出手，这时候荆烬应该没睡得很熟，因为SFD%^&HGF$#@F，我的手指先是捏住了大脚趾，然后顺着脚尖五根脚趾的顶端依次摸过，再翻手抚上脚掌，手指自然地插进脚趾和脚掌的缝隙间。我用食指慢慢蹭着荆烬最长的二脚趾的底部，两三下后，大概是积累的痒感让他忍受不了了，猛地抽回了脚，两只脚用力地在被窝里相互蹭了蹭。但是好在

ADF@%DSAST@没有醒过来，我看着他睡着的面庞，清晨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间偷偷洒进屋内，并不是很亮堂，而荆烬本身黝黑的皮肤在这样的光影下简直性感得让我发狂，尽管SF￥#…………&GF，那大不了DASF@#%GDSA，望着他熟睡时微张的嘴唇，我也将自己的嘴唇印了上去。】

【十一月九日，赵佳伟今天又来了，对他的感情似乎已经被我忘在上个世纪了，毕竟SDAF#$%&FGSHET&$#.但是每次这家伙还是会DSFA#%YMSGF<，有点让我厌烦。在与他争吵的时候荆烬回来了，赵佳伟说了很多蠢话，差点又让我ASFD￥#……HGFD@#$DAF，好在ASFQ

￥……GSH荆烬ADF#@^HG我，这次我DSAY%#&HFDj成功ASF#$Y】

【十一月十四日，荆烬说晚上想去学校后山看流星雨，真是服了这家伙的脑子，后山那么多树怎么可能看得到星星，SADF@^$#Q^Yhg 就是SAF@#Q%&。还说什么看见白狐的人就能够永远在一起，这种不科学的东西就DAF@#%Y。哈哈，但这么一想，我SAF……￥HG@#QDFSA 也是AF@#^QFGDSFH不科学@@EH#W^荆烬今天不打算穿跑鞋了，一是今天没时间让他夜跑，二是因为可能目的地有些远，天气又转凉了，跑鞋或许会有些冻脚。他赤着脚走到客厅穿袜子，手里拎着一双纯黑色的厚棉袜。这次居然很少见的没有穿白袜，我也是才发现这家伙会买白色以外颜色的袜子。他说这一双很保暖，便翘起二郎腿勾起脚尖准备套上袜子。我记得#@￥EF@WFDA#@f，便凑到了他身边，他#@￥DFS@%R 停住了穿袜子的动作，一脸疑惑地看着我不知道我想干什么。他右脚的黑袜刚刚套到前脚掌，我趁机伸手过去，用四根手指狠狠在他的脚心上抠了一下。他的反应大的像是杀猪，也不怪他，毕竟用了FASD@%#FD泡脚粉之后，整个脚底的老茧和死皮都快掉光了，现在又软又嫩还没什么味道，完全不像是练了四年田径的男人的脚。他迅速把脚收了回去，放到了一个我碰不到的位置，然后用一脸委屈的表情看着我，好像是在问我为什么要挠他似的。说真的，好几次看他的表情，我都以为他对我是有感情的，可惜爱上直男的挫败感，我SAF@%#FDSG#$。最让我伤心的是，曾经DSAF@#%^G我FDAS@%DFQ荆烬DSF@%#。，不禁有点想流泪。两个人背着好多东西坐了好久的车，才到ASDF@%&^的地方，aSD@%Y^W&Y有点早，dASF@Q^要DSA%@Q^T呆很久。在两个人都很冷的时候，我提议帮荆烬取暖，这小子果然上钩了。今天的黑袜脚手感居然还挺好，散发的热气刚好让我暖暖手，天气实在是太寒冷了。记得SF#@%&FGHSEAg没D$#%&^我da@#%YEAe下次DFSA#%Q^。SDA#@%Y，很久都没看到流星，dSA@%YHSHS荆烬的表情有点难过，像只受了伤的小狗，不禁让我有些可怜他。我冒着AF@%HESGFEAf 记录 DSA@%^YThs 到了@Q%#^流星 DSA@Q^%&，成功DAS%@Q^U4他A#Q^q363看到DA￥#Q^&，我也很开心。】

【十一月十五日，今天起得有点早，毕竟看流星雨的地方离市区

有点远，收拾帐篷和睡袋都是荆烬主动提出的，我倒是轻松了不少，有一个强壮的男人同行还真是方便啊。在出租车上，这家伙直接栽倒在我身上呼呼大睡，果然是没睡够。看着他的睡脸，我想起了

D@Q%FDSGQ@%，那时候AF￥#%QQ#Y&GFSHS这个表情，很让我难过。我

将手顺着他冲锋衣的领子伸了进去，不知道他是没睡着还是懒得理我，这次并没有拒绝我的行为。外面是厚厚的冲锋衣，里面居然只穿了件单薄的卫衣，伸进卫衣的领口就能感受到他炽热的肌肤。真是搞不懂这家伙的穿搭，我摸着他的胸肌，昨晚不想他着凉便没脱了他上半身的衣服，现在总得补偿我一下吧。荆烬成块的胸肌还是那么结实，尽管现在应该是放松状态，却还是能明显感觉到胸肌的轮廓。我用手指顺着他胸肌的边缘摸索，很快便找到了乳头的位置。仅仅是用手指轻轻一捏，他硕大的身躯就整个颤抖了一下，然后便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这下我的手虽然被按在他的衣服里动弹不得，却也完全没有了脱出的可能。索性直接大张开手掌扒在他宽阔的胸膛上，以我自己掌心的纹路旋转着，摩擦着他敏感乳头的顶端。怀中的荆烬咯咯地轻笑着，但是并没有要拒绝我的意思，难道是他DAF%#@GFS感到很舒服？不一会，原本还软趴趴的乳头就坚挺了起来，可惜他穿的工装裤太厚，完全看不出下体的动作。我玩够了乳头，便将手指如小蛇一般向荆烬最温热的腋窝伸去。荆烬很机警地提前夹紧了手臂，看起来这家伙也没睡啊……看着他倒在我怀里夹紧手臂的姿势，我觉得有点滑稽。既然腋窝挠不到，那看你肋骨要怎么防。我转而用手指来回拨弄他突出的肋骨，果然这样挠带来的痒感也是他受不了的，整个人全身大幅度的扭动起来。嘴里的笑声也渐渐提高了音调，不知道司机听没听见我们在后座的胡闹，我真希望他听见了也不要管，不然还是有些尴尬的。不知道简简单单按几下肋骨为什么能让荆烬痒成这样，大概他天生就是万中无一的极其敏感的体质吧，最后荆烬在我手指的调戏下手舞足蹈，穿着登山鞋的脚因为他大长腿的来回蹬踩踢到了出租车的车门，师傅才回过头严厉地警告了我们，这场闹剧也才告一段落。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荆烬的脸好像有点红，是因为我摸了他的敏感部位吗，还是因为对司机的批评而惭愧，还是别的原因，或许是DAS@TGTS#QT，我不敢想ADSF@Q%@QGAS就DA@QT想要dA@%GE】

那些记忆里让自己觉得温馨而感动的场景，原来在陈灰的视角下还有这样的一面，荆烬死死地盯着手中的笔记本，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怒火正在自己的心中升腾而起。

除了用火星文和汉字记载的这一个学期二人共享的回忆，笔记本中还有许多页上粘满了照片。尽管只是一张张只拍摄脚的模样的照片，但不用看脚腕以上的部分，荆烬也能认得出这双脚的主人是谁。

在陈灰的笔记中，自己的一双脚被从各个角度留下了影像记录。

有从脚背拍的，清晰的血管和连接脚趾的骨架在皮肤下清晰可见。

五根脚趾在不同的照片中有的呈翘起的姿态，大概是自己在穿袜子时的习惯；有的紧紧勾起，可能是想要活动下脚背的脉络；但最多的还是平时自然的紧紧排列的姿态。

有从脚尖拍的，在这样的视角下，自己的脚趾都呈现出可爱的圆球状。前脚掌的弧度和足背的坡度都很好的在这个角度呈现，趾端的趾甲都是修剪到略微秃出的状态，这是自己之前练习短跑时为了避免劈掉的趾甲插进肉里而留下的习惯。

有从侧面拍的，没什么赘肉的脚掌更加凸显足弓的曲线，即使是站立的状态，脚心和地面的距离应该也能插进去一根手指，而侧面微微露出的脚心的浅白色，更是如犹抱琵琶半遮面一般，让人对这双极具美感的赤脚更加地好奇和追求。

但更多的照片都是从脚底拍的，四十四码的大脚在这个角度才最显性感。虽然看不出足弓的弧度，但脚趾，前脚掌和足跟，每个部位的形态都完美地搭配起来，完全拥有媲美足模的资质。脚趾不短不长，紧紧地排列着。整个脚底都是皮肤颜色偏浅一些的小麦色，而脚心和脚趾底部的区域却还是呈现未经风霜的浅白色，可能也是在彰显着这些部位要命的敏感度。

目前整本笔记只用了一半的页数，而大多数的书页里都是自己完全看不懂的【陈灰自创文字】。在最后有内容的一页，是一张巨大的自己脚底的照片，而陈灰已经用记号笔在上面的不同位置标好了数字。

【荆烬脚底敏感程度记录：【1~5】脚趾：3

拇趾和小趾的边缘有与鞋袜摩擦留下的硬茧，用指尖刮擦趾腹带来的效果最好，能让荆烬不受控制地开口大笑。但综合测试发现对脚趾的挠痒效果及其有限，并不能彻底击溃荆烬的心理防线。

趾缝、脚趾与脚掌的连接处：5 荆烬坚硬脚底少数无比柔软的部位，大概是平时走路或跑步时脚趾用力导致这些位置被保护的很好，每根脚趾的底部都十分敏感，轻轻用指甲刮过就足以让脚趾痒得一屈一伸，十分滑稽。而将手指一齐抠进脚趾与脚掌的连接处后，就能感受到荆烬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的挣扎，还有那极度痛苦的惨笑声。

前脚掌：2

大多数人脚底比较怕痒的区域，但荆烬由于长期锻炼，尽管用泡脚粉祛除过一次脚底的硬茧，这个部位的皮肤还是依然有些坚硬。用手指用力的抓挠也仅仅能带来让荆烬扭动双脚的痒感，不适合作为用来击溃他意志的攻击目标。

脚心：5+

荆烬脚底最怕痒也是最容易挠到的区域，只要将手指轻轻点在这里就足以让荆烬难受得夹紧脚趾弓起脚背来让脚底布满褶皱以应对无法承受的痒感。由于荆烬较为明显的足弓，脚心平时无法接触到地面，因此皮肤与趾缝间一样柔嫩。用手指用力抓挠能看到荆烬打滚的样子，用牙刷或梳子可以让荆烬放弃尊严嚎着求饶，用撸猫手套可以让荆烬失去理智下体失禁。

足侧：4

脚掌侧面颜色介于脚背和脚底的位置，其敏感程度出乎意料地高，

用手指抚摸，手感甚至比前脚掌和足弓还要柔软，适合用指甲沿着脚的边缘用力刻划，带来的痒感足以让荆烬尖叫着大笑。

脚跟：2

敏感度最低的部位，基本无挠痒价值。

】

没有意识的，荆烬锋利的剑眉用力地拧在了一起，漆黑的双眸闪烁着愤怒的火光，嘴角也好像跟着内心的感觉一点点抽动着。

他觉得自己翻页的手已经不听使唤了，尽管自己应该尽量不让陈灰回来时看出这本笔记曾被翻动过。但现在，自己用力的手指却好像要把它粉碎一般丝毫不在乎是否会留下痕迹。

如果说荆烬觉得自己有资格做正义的伙伴的话，那现在，他眼前的这本笔记，大概就如同地狱中的业火一般，无时无刻不散发着丑陋和罪恶的气息，灼烧着自己心中的正义。

5

【叩叩……】

【叩叩……】

【叩叩……】

敲了几分钟的门都没有人应答，手机发了十几条消息也完全没有回音，站在门口的陈灰不禁有种不祥的预感。

毕竟平时只要跟荆烬分开几个小时，再见面的时候一定是这家伙带着想要扑上来的架势迎接自己。而两人QQ上的聊天，也基本都是自己说一句荆烬回五句的状态。

现在的样子，就肯定不对，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陈灰俯身检查了下门口的地毯，令他意外的是，自己留给荆烬的钥匙居然还静静地躺在地毯下面。

“难道这家伙考完专业课直接去外面玩了？”抱有这样侥幸的想法，陈灰拧动钥匙打开了房门，但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大吃一惊。

不见了。

无论是门口摆放着的几双表面略脏的运动鞋，还是荆烬房间里学习桌上的复习资料，甚至是衣柜里他每日穿的所有衣服，都全部消失了。

很明显，荆烬在陈灰没回来的时候，收拾好了所有的东西，从这间出租屋内搬了出去。

不知道荆烬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做出的这样的选择，当陈灰走进荆烬的房间时，床铺已经收拾的整整齐齐，桌上的台灯也摆放在自己最开始为其准备的位置上。

一切的一切，就好像这里从来不曾住过一位名叫荆烬的男人一样。陈灰的表情有些恍惚，他努力地寻找着荆烬在这里存在过的证据。

渴求的目光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终于在学习桌的上面发现了一张粘在抬头正对的位置的字条。

【陈灰这小子真他妈是个怪胎！】

不知道原来这张纸条上还写了什么，但现在它的后半截已经完全被撕掉，不知所踪了。

“怪胎……怪胎……怪胎……”陈灰反复默念着这无比刺耳的词汇。

“……居然是这么称呼我的吗？我还以为，自己终于成功了……”

感觉到自己视线模糊起来的陈灰，好像是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一样，来不及摘下眼镜抹去泪水，便转身径直地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站在房门口，陈灰不动了。

大张的房门内正对的学习桌上，自己的笔记本正静静地躺在那里。

黑色的窗帘、黑色的床单、黑色的家具，自己暗色系的房间，就好像是被穷穷业火焚烧过一般，没有了一丝生气，只留下无尽的衰败和哀伤。

【滴滴……】

手机在裤兜内传来的震动将陈灰的思绪拉回了现实，特别设置的消息提示音暴露了对方的身份。

【对不起，我看了你的笔记。没有想到你会是这样的人……我一时间有点难以接受，明天飞机的座位是52B和52C，但我现在对你能不能来并不报什么期待了。说真的，我其实……】

【其实什么？】

【不重要了……让我一个人想一下吧，明天见。】

【明天见。】

荆烬看完了自己的笔记后还愿意与自己说话，这是陈灰没有想到的。

只剩一个人的陈灰，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就这么漫无目的地在屋内转了几圈，便一个转身栽在了床上。

6

【陈灰先生，您所乘坐的航班即将在十五分钟后起飞，请您立刻到B5登机口登机。】

【陈灰先生，您所乘坐的航班即将在十五分钟后起飞，请您立刻到B5登机口登机。】

…… 好像五分钟前，同样的广播就在循环播放着了。

荆烬望着身旁空空如也的座位，心中不禁百味杂陈。回想起昨天自己在一怒之下收拾完所有东西搬回了宿舍，再次看到陆航他们的时候，荆烬才明白，现在的自己已经完全无法再融进原先室友们的圈子了。

看着自己在大晚上推着行李箱出现在寝室门口的身影，陆航和其余的室友表情十分的一致，很像自己以前与他们在教室坐在一起上课时，一起瞟向前两排的优等生的时候的眼神。

而现在，自己曾经也跟着一起摆出的那副鄙夷表情，正在反噬着自己。

勉强在寝室一言不发地呆到了第二天中午，荆烬便匆匆收拾了行李赶往了机场。坐到候机室的椅子上时，是刚过一点。而二人前往海南的飞机，是下午四点起飞。在这接近三个小时的时间里，自己有多少次满怀欣喜地望向迎面而来的人群，期待着或许陈灰的身影会出现在他们之中呢。让荆烬不禁感慨的是，现在的自己心中那股对陈灰所作所为的厌恶感，居然已经快消失不见了。无论自己如何回想陈灰笔记里那些不堪的文字，真正足以挑拨神经的刺激也没有多少，反而是以更加接近于一种面对恶作剧的态度来审视那本笔记中的内容。

荆烬一直觉得自己是很有原则的人，也就是他所追求的，自己的正义。宁可被老师批评也不抄同学的作业，宁可考试挂科也不追求作弊的成绩，宁可……宁可你坦白自己的渴望也不想你背地里对我做那样的事……

但仅仅过了一天，或者说，在寝室里睡了一觉。荆烬心中的正义居然偏移了，或者说，变成了陈灰专属的正义。

可惜直到飞机的舱门关闭，直到空姐清点了人数，直到感觉到飞机的舱体开始滑行，荆烬身旁的位置也一直没有来过人。

“亏得老子还给他留了靠窗的座位……那我自己坐好了！”荆烬撇了下嘴，坐到了原本留给陈灰的位置。

但很快，荆烬心中的声音便被飞机引擎的点火声盖了过去。强烈的推背感传来，荆烬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向后仰去，紧紧地压在了座椅靠背上。

突然，一种即为熟悉又诡异的感觉在荆烬脑中升腾而起。

这座椅的质感和角度，好像自己在哪里感受过，到底是哪里呢？

荆烬十分纠结，那个答案好像呼之欲出，又好像捉摸不定。伴随着大地的景色逐渐远去，荆烬终于记起了这“既视感”的源头：

竟然是【空境】中椅子形状的光芒的感觉？！

7

“这下烬哥他们可是轻松了呢……”走在实验室往食堂的路上，高晓兰对一旁的陈灰说到，“我们因为准备竞赛连食堂也抢不上，他们现在倒是已经可以放假了啊。诶，烬哥有没有约你去哪里放松一下？”

“没有。”陈灰头也没回，语气平淡地说到。

“真的吗？”高晓兰想到上次荆烬问自己关于表白场合时说过的话，“他一点表现也没有？”

“没有。”

“怪了……”晓兰回想着，“上个月有天烬哥约了我出去吃饭，后面我问了他是怎么看你的……”

“什么？”听到这句话，陈灰难得地有些惊讶，“他怎么说？”

“瞅你激动的~”高晓兰坏笑一下，慢慢说到，“他说你已经是他生命的一部分啦！我还以为是他已经爱上你了，不好意思跟我分享才这么说的。”

“？！”陈灰脸上的表情无比的错愕，但过了一会还是平静了下来。

“不可以，不可以被他的话骗了，不过是直男的把戏而已。” 像是在回应高晓兰的话语，又好像是在跟自己对话，陈灰低着头默默地说着。

“总是……总是这样……每次我以为自己#￥GRS@Q%时候，他

AEW%#$@YH我EWA%#@Q0”

“陈灰？”高晓兰无法相信自己刚才听见了什么，脸上不禁滑下几颗冷汗，“你刚才说了什么？”

有点像老旧的磁带机卡住之后播放出的声音，又很像富有年代感的视频解码失败后的乱码音。总之，高晓兰不觉得那是人类能发出的声音。

“没什么。”陈灰淡淡一笑，“荆烬那家伙已经跟我绝交了。”

“什么？！”

“他下午就坐飞机去海南了，本来是还要带着我，只是可惜，到最后他还是不能接受我，接受……全部的我。”

看着陈灰有些落寞的眼睛，高晓兰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安慰他。

但好像现在的情景，一言不发让陈灰自己调节情绪或许会更好。

“晓兰，午饭我先不吃了。”

“诶诶，真的假的？！”

“我有点累，想回去……休息一下。” 陈灰拖着看起来就无精打采的身躯，一步一步走在了返回出租屋的道路上。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陈灰没有想到，向来作息规律的自己，居然有一天也会一个午觉睡到晚上七点。

起床后的陈灰漫无目的地在客厅里转着圈，仅仅是少了一个人，

出租屋都显得冷清了不少。空气中没有荆烬身上轻微的汗味和洗衣粉香味混合过的味道，呼吸起来居然有些不习惯。

走过沙发，走过餐厅，走进荆烬曾经住过的房间，坐在他曾躺在的床上。陈灰像是在完成自己心中那副荆烬主题的记忆拼图。

突然手机的震动吸引了陈灰的注意，他犹豫着，最后还是打开手机检查了一下这一下午自己错过的所有消息。

看到荆烬头像上未读的几十条消息，陈灰不想点，也不敢点。手指悬在对方的头像上摇晃着，最后却还是没有按下去的勇气。

但是现在让自己拿起手机的，并不是荆烬给自己发来的消息，而是高晓兰的。而她不仅现在在尝试着联系自己，这一个下午也一直在疯狂地给自己发送着消息。

【在吗？】

【在吗？】

【在吗？】

【回消息！】

【你看微博了吗？！】

【快说个话！】

【陈灰！！！】

【你再不回我就杀了你！】

【语音通话未接通，点击回拨】

【语音通话未接通，点击回拨】

【语音通话未接通，点击回拨】

看着高晓兰聊天记录中的话语，不用见面也能知道对方的心情。但陈灰却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讶，而是终于鼓起了勇气退了出去，点开了熟悉的，荆烬的头像。

【你还没来？】

【来不来回个话】

【在吗？】

【老子知道你肯定看见了！】

【你不来老子一个人去海南享受了！】

【陈灰！】

【语音通话未接通，点击回拨】

【语音通话未接通，点击回拨】

【操装死是吧】

【我已经原谅你了】

【我昨天只是太震惊了】

【以后你能别偷偷做这种事吗】

【你快点来，咱见面说】

【飞机快飞了奥】

【傻逼吗你是】

【你不是爱老子吗？】

【你快来啊！】

【语音通话未接通，点击回拨】

【求你了】

【飞机要起飞了】

【你看看能不能改签个票，晚点到三亚】

【老子先把酒店定好】

【大床房奥，你不来是吧】

【你别装瞎了，你来三亚，老子随你整好吧】

【以前偷摸搞啥子】

【当面说老子又不是不考虑】

【真要飞了，空姐来了卧槽】

【你迅速来奥】

【不然老子饶不了你】

【等回去给你头打掉】

【……】

【……】

【真不聊了】

【你看看笔记本吧】

【我给你留了东西】

【你一定是没翻过吧】

【从昨天开始】

荆烬看着聊天记录里的一长串单方面的文字气泡，不知道说什么好。尽管不想抱什么期待，他还是起身回了自己的屋子里。

打开门，笔记还是那样躺在桌上的老地方。自从昨天被荆烬翻阅并丢在这里后，陈灰不知是出于何种心理，就这么把它在这里留了一天一夜。这与他平时井井有条的作风相去甚远。

大概，也是不想面对自己心中的罪恶吧。

陈灰翻了翻，并没看到什么特别的内容。倒是从头再翻一遍自己的日记，思绪仿佛也跟着倒退了一遍一般，陈灰深邃的眼睛微微闪动着，捻着书页的手指也不停地颤抖。

也许是心中最后一丝对荆烬留存的希望也灰飞烟灭了，陈灰感觉手足无力，唯一的愿望就是躺在床上，大梦一场。

这时，本已放在枕头边的手机又暴躁地响了起来。陈灰连眼镜都来得及没戴，直接挣扎着转过身拿起手机。

又是高晓兰打来的电话，看起来对方真的十分焦急。

“喂……”陈灰的声音听起来像饿了几天一样没有力气。

“你还好意思喂！”高晓兰的声音倒是像吞了一只老虎，“下午你是死了吗！打了那么多遍电话还不接！”

“我睡着了。”

“屁！鬼才信！你到底看没看微博！”

“……”

“烬哥该不会就是……”

“……”

“你说话啊！”晓兰的语气逐渐有了哭腔。

“你说……你说不是……求你……呜呜……”

“抱歉……”也许是被高晓兰的情绪感染，陈灰也感到鼻子一酸，

“我先睡了。”

“别挂……你说……你说啊！”

高晓兰的哭喊戛然而止，陈灰点掉了二人的语音通话，不知为何僵硬的手臂甚至连将手机放回原位的动作都无比滑稽。

陈灰重新躺回了睡觉的位置，手指捏了捏鼻梁，试图舒缓一下自己的情绪。

“没事的，睡一觉就好了，睡一觉就好了。”

黑色系的房间里，回荡着陈灰不知道在跟谁说的话语，一遍，一遍，直到声音越来越小，重归寂静。

陈灰的呼吸声越来越平稳，逐渐进入了睡眠状态。而身旁的手机还在因为各种消息而不断闪烁着，其中最新的一条微博新闻内容十分扎眼：

【#飞往海南的失联航班上所有乘客已确认全部遇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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