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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太阳落山的时候开始攻城，这些圣裁军要么是脑子坏了，要么……”秦彻带你撤回城墙之后，躲在一个瞭望塔内观看军队的动静。眼见落日即将沉入地底，他对这突然到来的袭击感到一丝怀疑，“他们的确有把握在夜晚拿下我们。”

晚上仅有月光照明，又是人一天中最疲惫的时刻，如果要进行大规模的攻城战，有经验的将领都不会选择在这样的时候出兵。雷将军敢这样一反常态，除了裁决之庭占卜到准确的龙和魔女离窟的时机，或许还有别的什么原因。

“嘶……”你捂着标记，为剧烈的疼痛倒抽了一口冷气，“到塔尔城后就时不时在痛……秦彻，要不我们先离开？嗯？秦彻，秦彻！”

秦彻很反常。你注意到他一直在盯着城外军阵中的一角，便也把视线移过去，发现军队后方有一辆华丽的四面围栏的马车，站着一群穿着长袍的孩童——最大的应有十五岁，小的大概六七岁。他们每人手中捧着一盏小灯，正在遥望着城门的方向高声唱歌。

歌唱什么内容，你听不清，但旋律越到动情的地方，你脖子上的标记就越疼痛，秦彻的面色也变得越阴郁不善。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唱歌的孩子们，红瞳中的温和之色已为凶光取代。

他下意识地吞咽着口水，尾巴也伸出了长衣袍，在半空中缓慢地摇晃着尾巴尖——这是他筹谋如何捕猎时的习惯性的动作。

见状，你当即明了，原来刚才和法思特谈话时标记的疼痛并非出自偶然。

“秦彻！你清醒一点！”弄懂圣裁军意图的你强行把秦彻的脸掰过来，不让他继续盯着那些孩童，“那是龙饵！是为了猎你设下的陷阱！”

秦彻哼了一声，挣开了你的手，倒退几步，直到抵住墙壁，——他压抑得很难受。

投石车还在不断抛掷大石块过来。每一次闷响过后，马上就会有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同一个方向响起。居民一开始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对这罕见的响声感到无比困惑，直到传播攻城警报的呼吼像风一般抵达城中的各个角落，他们才恍然这预料中的一天竟然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到来了。

方寸大乱的时候到了，可人们就像是被施了定身魔法似的，一个个呆若木鸡。大家听着清晰的撞击声和爆炸声，不约而同把视线投向了唯一的城门（方向）。天光黯淡，墨色缓慢地染上还残余着金红霞辉的天幕，好像死神正张开深色的衣袍，遮蔽住仅存的生的希望。猛攻惊飞群鸟，天上时不时便飘下几根黑色的羽毛。乌鸦盘旋，乱飞，嘎嘎的叫声充斥了塔尔城的上空，同四处燃起的火光与弥漫的黑烟一起，预示不祥。

“龙来了，龙来了，又是龙来了！龙来了，龙来了！够了！够了！受够了龙来了！”

一声烦躁又绝望的抱怨划破了人群中的寂静。负责扮演晚间戏剧中的恶魔的青年气愤地把恶魔角头饰摔在了地上，他脸上夸张的妆容因表情气愤而变得十分恐怖。

扮演情人的女角色站到他的身边，握住了他的一只手：“把值钱的都毁掉，毁不掉就藏起来。什么都不留下，什么都不让他们带走！”

“那些嘴巴比屁股还臭的东西！”有老妇人的尖叫声掺了进来，“龙来了！我们在种地！在做家务！在带孩子！在饿肚子！我们累得爬不起来！他们挥着马刀砍进来！龙来了！你们得死！”

“哦，夫人，您太绝对了。”倚靠在墙边抽烟的伊格诺老头冷冷地笑了笑，“要知道，蛊惑是可以被净化的，只要年轻的少女向纯洁的圣裁使者张开大腿。不过嘛，蛊惑容易复发，所以要到一个地方集中接受不同圣裁使者的治疗。”

老妇人嫌恶地瞪了伊格诺一眼：“那您凭什么憎恶这些少女？”

“她们用涂了麻醉药的嘴唇亲吻我，使我感染了‘蛊惑’。”伊格诺说，“大概因为我老又穷。”

“您就胡说吧！你是圣裁使者？那您怎敢来到这里！”

“只要租借一副使者衣冠，再带上充足的嫖金，你就可以是一名负责治疗美丽少女的圣裁使者。”伊格诺掐灭了烟，朝地上啐了口唾沫，“只不过，越老越贵！”

“……”

“我不等死，我要拖两个和我一起下地狱。”伊格诺从家里提了把砍柴的长刀出来，率先走向了城门，“没胆子的躲起来去，有胆子的跟我上城墙！”

伊格诺在路中间走；有人点起火把，上前递到他的手中，然后跟在他的后头，和他一起走向开战的方向；叫骂的妇女也跟上了，还有烦透了龙来了的青年情侣；人群浩浩汤汤开向城门，杂货商发给大家“龙皮”护具，花贩子放下洒水壶加入了队伍……

塔尔城散落的居民奇迹般地拧成了一股团结的绳，在无声的号召下，沉默地踏着坚定的步子，拖着粗制的武器，高举照明用的火把，一起登上了城墙。人们很清楚：无论男女老少，无论高低贵贱，无论善恶美丑……只有齐心协力守住这里，才有可能继续这笼中的自由。

“我去对付他们。”看到这一切的秦彻从强烈的诱惑中恢复了一些，“那个投石是中空的，里面藏着炸药。他们的目的，应该不是夺取城池，而是要把这里夷为平地。”

夷为平地……

“之前猎龙队也没有这样做，为什么忽然……”你直觉地想到了和秦彻一起盗走的那批书架，“果然那些古文字里头藏着什么他们不想让外面知道的秘密吧？”

“呿，如果那也可以叫秘密的话，那龙贪吃灵魂也能叫秘密了。”秦彻轻蔑得连白眼都懒得翻了，“只要有脑子，就能看得出来神是个什么东西。选择不戳穿，要么是无力反抗，要么就是巴结神有利可图。”

“这……既然都是共识了，那在星球已经恢复的时期，何必还要举行这样大规模的……啊！”你惊叫一声，“你的意思是，他们这么做，是怕我们篡权，夺走他们统治菲罗斯星的权力？”

秦彻不再解释，他要准备出动了。

“等等！”你抱紧了秦彻的手臂，“你还没给我说清楚呢！不许走！”

夕阳落山，光芒尽敛，正是发起进攻的好时机。怕圣裁军给你也准备了陷阱，秦彻决定前去单打独斗。他本想强行抽出胳膊，可却下意识地借力把你搂了过去，紧紧地拥抱了你……好像这样可以弥补刚才在礼堂里没把话说完的遗憾似的。

“如果我没能回来的话，你就自己走秘道回去龙窟。”秦彻把你的脑袋按在心口，沉着地叮嘱说，“我的巢穴建造得很独特，他们发现不了，里面的财富足够你隐姓埋名过完这一辈子。”

“我不要！”你听到他留遗言一样的口吻，忙用双手攀住他的脖子，“你这是去送死！那群唱歌的孩子就是为了让你上钩的饵！你刚才明明差点都失控了，怎么还不要命地往陷阱里去冲呢？！”

“塔尔城仅有些散兵，没有训练有素的军队防守，只靠他们和居民守不住城池。”秦彻用手掌抚摸着你的背，一边安抚你，一边冷静地与你解释，“这是我的地盘。圣裁军要想摧毁这里，除非先跨过我的尸体。”

法思特的叮嘱犹在耳畔，一听秦彻要去决一死战，你登时看到无数人龙血战的记忆浮现眼前，骇得脸色煞白，连圈着他脖子的双臂都颤抖了起来。

“我和你一起去！”你横下心，要求道，“去军队里夺一副弓箭，我帮你……”

“你看，那些小屁孩儿的灵魂就够我受的了，还要加一群圣裁军。”秦彻打断你，好言好语婉拒你，“再添你一个的话，我就更忙不过来了。何况，在这种黯淡的月光下，你要怎么瞄准地上的人呢？”

“我不同意（你一个人去）！除非你把我的灵魂吃了再走！”你急不出同行的理由，蛮横地大声抗议，“你，你……你都不准我轻生，那你又凭什么用你的死来折磨我，让我一个人住在龙窟里孤零零想你一辈子？！”

没有料到你会这样回答，秦彻怔了怔。他那么决定，不是要折磨你，而是担心自己被龙饵夺走注意，没法保护你。美中不足的是，他只考虑了自己应当如何问心无愧，没有想到你会牵挂他的安危。

是没有想到，还是不敢去想？秦彻踌躇了。

你的话令他的心中涌起了一股浓重的舍不得。秦彻对你做了新的承诺：“行了，我重新说一遍：刚才那些话的意思是，你留在这里，等我回来。”

“这还差不多。”

虽然阻止不了他去死战，但你绝对相信秦彻在说到做到这件事上有超出你认知的绝佳天赋。得到他的保证后，你才算放了心，勉强松了口气。你决定要去后方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忙。

“我不会在这里干等。一会儿你离开后，我就到城墙上去，和居民们一起守城。”

“知道了，你去吧。”秦彻答应说，“遇事别慌，有问题想办法解决；碰到实在解决不了的，用不着死磕，随便它去，也是一个办法。”

“我懂，我懂！你教我的我全记着呢，不会忘的！”这回换你催他离开了，“早去早回，我等你的好消息。”

“嗯。你也保重。”

龙化形离开，在黑夜里发出震天的长啸，宣告塔尔城主人的到来。你目送他离开瞭望楼后，没有片刻犹豫，马上走通道前去了城墙。

TBC

小剧场：

F：为啥不提前找人混进去里应外合直接把城门开了方便大部队进城扫荡啊？

A：高贵的圣裁军怎么会做混进平民这种事呢？！

F：这算什么有经验的将领，离谱！（→_→）

A：囧rz。顺风顺水抢了一千七百年，又没见过龙，所以暴力蛮干就是唯一的经验吧……

F：你别说，这倒还真有可能。

A：早知到安排龙宝弹琴_(:з」∠)_……

F：司马懿暴怒：圣裁小儿……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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