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缓缓沉入地平线，橙紫相间的光辉洒满天际，街灯在微弱的黄昏中渐次亮起。空气中弥漫着雨后潮湿的气息，伴随蟋蟀的轻鸣，填补着渐渐空荡的校园中悄然蔓延的静谧。距离那声下课铃已经过去了一阵子，漫长又疲惫的一天终于结束了。大多数学生早已匆匆离开，不是赶着回家，就是奔赴与朋友的约会，整个校园只剩下寥寥几人。而一个斜长的人影，却站在体育馆宽阔的大门前，静静等待。

远远的，他看见她穿过空旷的庭院，步履急促，甚至有些慌乱。那个一贯活泼开朗的她，如今却像换了一个人，眼神中带着急切与无助。

“久等了，世欢！”她气喘吁吁地喊着，终于站到男生面前。她的脸因奔跑而微微泛红，平日里毫不设防的笑容此刻显得有些扭曲，因焦急而失了以往的从容。“你一定要帮我！这次我是真的闯了大祸！”

女孩稍稍平复了一下呼吸，急忙接着说道：“还记得我们几年前的约定吗？如果谁需要帮助，只要说出‘甜玉米’这个词，另一个人就会立刻赶来？世欢，现在我说了——甜玉米！”

她的声音颤抖，却带着一种难以抗拒的真诚。世欢怔了一下，记忆中那份孩子气的约定突然鲜活起来，连同那段单纯又温暖的时光一并涌现。

可是，看着女孩脸上平日无忧无虑的笑容被焦虑和慌张取代，他的眉头也不由锁紧，心中隐隐生出一丝不安。他向前迈了一步，高大的身影在渐暗的光线中投下阴影，笼罩着她娇小的身躯。

“晴晴，到底怎么了？”世欢的声音低沉而温和，尽管眼中闪过担忧，却依然带着让人安心的暖意，“别紧张，我就在这儿。无论发生什么，你只要一五一十告诉我就好。到底是惹了什么麻烦？”

那深沉的嗓音像一曲稳重的旋律，在不安的空气中平添几分镇定。他伸出手，下意识地轻轻搭在她的手臂上，试图传递一种可靠的力量与安慰。

“是的，那次的约定，我怎么会忘记呢。这就是为什么我现在在这儿。”世欢摆了摆自己的手机，上面雨晴发来的只三个大字的消息如此刺眼。深吸口气，他平复起往常那柔和的低声说道，“无论出了什么事，我都会全力帮你。来，深呼吸一下，慢慢告诉我，我们一起想办法，好吗？”

夜幕渐沉，空气中飘来雨水将至的清凉气息，与雨晴身上那熟悉的花香交织在一起。世欢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柔和却充满保护欲地注视着她。

而在世欢的安慰下，雨晴的肩膀终于微微放松下来。她努力挤出一个感激的微笑，明亮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中闪烁着细微的光芒。她的手指紧紧抓住他的衣袖片刻，然后松开，退后，挺直了背脊，鼓足勇气面对接下来的坦白。

“好吧……世欢，我会尽量把事情解释清楚。”她深吸一口气，声音中夹杂着几分愧疚和不安，“事情是这样开始的……午休的时候，我和几个同学因为无聊，就玩了个大冒险的游戏。有人开玩笑地让我偷偷溜进化学实验室，把几种化学试剂换一下位置，图个乐子。我……我就真的照做了。”

女孩的脸颊瞬间染上更深的红晕，那是羞愧和懊悔交织而成的颜色，令她平日灵动的表情也显得有些局促。

“可是……我太匆忙，没注意换了哪些试剂……”她低下头，声音几乎低得像一缕风，“罗老师……就是化学课的罗老师，她进实验室准备下节课的实验时，发现她精心布置的实验全被破坏了。她看到我从实验室跑出来，就立刻猜到是我干的。她拦住我问了几个问题……我也没办法否认。”

雨晴的声音变得有些颤抖，一丝恐惧从眼中闪过，“她当时真的很生气，说要把这件事上报校长，还说可能会直接开除我……我、我不觉得她在吓唬我……世欢，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话音落下，她的目光投向世欢，带着几分哀求和几分无助，就像暴风雨中摇曳的小花。

世欢静静地听着雨晴的讲述，随着她的话一点点展开，他的神情也逐渐变得凝重。当雨晴终于说完，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一只手不自觉地穿过略显凌乱的黑发，理了理头发。

“晴晴，你到底在想什么？！我知道你爱搞些恶作剧，可随便动实验室的化学试剂，这有多危险你怎么不过下脑子！你不仅可能伤害到自己，也可能会连累别人啊！”

虽然世欢的声音略显严厉，但眉眼间的担忧却明显流露出来。他开始在空旷的地面上来回踱步，眉头紧锁，像是在飞快地盘算对策。

“好吧，让我想想……”他低声嘀咕，语气里多了一丝焦虑，“被开除可不是什么小事。你妈倒是不管你，但要是换作我家，恐怕会气到让我‘吃一辈子的生活’（上海话俗语，指小孩被体罚教育）……这么说来，我还挺羡慕你，起码你那老妈太过沉心工作，压根没心思打你。”他说到这儿，语气里竟然带了点半真半假的调侃，试图以此缓解晴晴的紧张情绪。

他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目光紧锁着雨晴扑闪的眼睛。“好在这次还并没有酿成恶果。但是，你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们必须在事情进一步发酵之前想办法补救，在校领导做出决定之前，都还来得及。”

“这样吧，明天一早上课前，你去找罗老师，先认错。要真诚地道歉，告诉她你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愿意承担责任，甚至主动提出整理你弄乱的试剂。试剂应该不多，罗老师也应该大致有数，你就当作做题，总能分辨出来的。态度呢一定得诚恳一点，也许她会放你一马……如果你觉得没底气，我可以陪着你，一起去说几句好话。”

说到这里，世欢走近了一步，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像是在释放压迫感，逼得面前这只管不住小手的小坏猫乖乖听话。

而那只坏猫咪呢，这时也老实了下来，认真地听着世欢的建议，不时点头回应。紧绷的神情逐渐恢复了一丝平静，紧绷的肩膀也稍稍放松下来。

“世欢，我明白了，我会照你说的去做……明天一早，我就去找罗老师道歉，主动认错，还会请求她让我整理实验室里我搞的破坏……并且承担所有责任……”她顿了顿，声音中带着一丝恳求，“你一定要陪我一起去帮我说几句话。我、我现在根本不敢面对罗老师……你又真的很会说服人，世欢……”

她的话音一落，脸颊又微微泛红，低声补充了一句：“真的很抱歉，又把我们弄进这种麻烦里了……我发誓以后一定会更小心，再也不会轻易因为别人的怂恿去做这种蠢事了。谢谢你，每次在我最需要的时候伸出援手。有你在我身边真的是我修了三辈子的福气，真的！世欢……”

她伸出手，轻轻搭在他的手臂上，像是在表达无声的感激，也像是在担忧世欢过于生气。无论雨晴此刻何种心情，她的小手却又很快收了回来。几分尴尬逸散在空气之中，还参杂着某种微妙的感情。

在片刻的停顿后，雨晴低下头，斟酌着什么。半晌，她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向世欢，声音微弱又有些不安：“不过……还有点事，我还没说。你……你先答应我，不会生气，好吗，世欢？”女孩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忐忑，小手将袖口攥得紧紧的。

然而世欢听罢，他的眉头紧蹙，心跳仿若漏了半拍。隐隐的烦躁与无奈交织在一起，眼中的关切逐渐被一种复杂的情绪取代。还有点事？答应不要生气？他太了解这臭丫头了，熟悉到她的一举一动都能读出背后的含义。每当她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时候，情况绝不止表面那么简单。但很快，看到女孩那泪汪汪的双眼与其中的愧疚和恐惧，一种强烈的保护欲与责任感逐渐盖过，让他必须压下那些情绪，保持冷静。

“楚雨晴，你不会又闯了什么更大的祸吧？”他终于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刻意隐藏的不安和压抑着的无奈，“说实话，我现在真的是不敢听下去了。可我……哎……”

他的声音虽然低沉温柔，但明显透着强行压抑下来的情绪波动。他深吸了一口气，抬起手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重新凌乱的黑发更加显得他此刻的纠结。他站在原地踱了一小步，像是在尽力给自己一点喘息的空间，但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雨晴的脸，眼中既有埋怨，也有无可奈何。

“晴晴，你知不知道你每次这样欲言又止的时候，我有多想揍你？”他的语气中透着一点气急败坏，但随即又压了下来，轻轻叹了口气，“可……我又能不管你吗？既然你都说到这份上了……我答应你，在我们解决完麻烦之前，我绝对不对你发火。”

他停顿了一下，努力让自己的声音重新温和起来，尽管眉间依然带着些许紧绷。他微微俯下身，将自己双眼与雨晴躲闪中的那对牢牢锁住，“抱歉，刚刚吓到你了吧，不过别害怕，我不会不管你的。慢慢说，不用担心，我都会听着。”

他将手放在雨晴的肩膀上，轻轻捏了捏。“不管接下来是什么情况，至少相信我们总能找到解决办法。只是你得记住——必须给我说实话，别再藏着掖着了，好吗？”

在听到世欢直呼自己大名后，雨晴的脖子猛地缩了一下。她局促不安地站着，双脚来回挪动，手指紧紧绞在一起，仿佛这些无意识的小动作能减轻她心中的惶恐。看了一眼世欢，她又飞快地低下头，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她并不是害怕世欢的怒火，而是更害怕——害怕他会因此而不再站在她这边。若是连世欢都不肯帮她了，她真的不知道还能依靠谁。

“那个……嗯……”她嗫嚅着开口，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我想……我应该全部告诉你吧。其实，化学实验室的事之后……我有点慌了。然后……我可能……把事情弄得更糟了。”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连自己都觉得无力，但还是硬着头皮继续。她抬头看了一眼世欢，却发现他的表情已经明显绷紧了，这更让她感到一阵心悸。她的声音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竭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是这样的……我从化学实验室出来后，整个人都特别害怕，心里乱成一团，满脑子都是罗老师当时的怒吼。然后，我走在回教室的路上，看见了走廊里的那个科学展览柜。正好有一群学生迎面走过来，我想避开他们，结果……一不小心撞翻了那个柜子。”

“那个柜子摔碎了，里面的标本瓶全都散了一地，玻璃渣子……到处都是。”

说到这，雨晴下意识地用手环抱住自己，像是在寻求某种安全感。她的脸颊变得通红，羞愧和懊悔几乎让她无法抬头。她的声音细如蚊呐，却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

“我……我吓坏了，直接跑掉了。可是……有学生看到了，他们估计已经跟老师们报告了……所以现在……”女孩终于抬起头，眼中已经泛起泪光，声音里透着明显的颤抖和哽咽，“除了化学实验室的事，我还因为损坏学校财产而惹上了麻烦。”她紧紧攥住自己的衣角，指节微微发白，低垂的头又缓缓抬了起来，眼神里满是惶恐和无助。她看着世欢，声音里是藏不住的哀求。

“对不起，世欢……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只是当时太害怕了……现在却把一切弄得更糟。”

她顿了一下，眼眶泛红，试探着伸出一只手，像是在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拜托了……不要放弃我，好吗？你是……你是我现在唯一能依靠的人了。”

世欢听罢，他的眼睛猛地睁大，满脸震惊与难以置信。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双手用力揉弄着头发，在无奈中尽力保持冷静。

“晴晴，晴晴，晴晴……”一连叫了三声她的小名，他的声音里满是叹息，“我真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所以说，一天之内，你就成功地差点毁了自己的学业，弄坏了学校价值不菲的设备，还可能闹出一场惊天大事故，连你妈那样忙得对你不管不顾的事业狂听了……恐怕都得被逼到发飙……就因为你一时胆子大到无法无天，却又在捅出篓子之后没头苍蝇一般慌不择路？”

语气虽严厉，但其中透出的关切与疼惜却掩饰不住。他迈前一步，身形高大的他几乎把雨晴纤细的身影笼罩在阴影之下，仿佛要用自己的存在为她挡去一切风雨。

“听我说，晴晴，”他的声音低沉却坚定，语速缓慢得就像是在给她每个字喘息的时间，“这次的麻烦比你想象的要大得多。破坏学校财产是很严重的事，加上化学实验室那件事，校领导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你。这种事传到你妈妈耳朵里，她会是什么反应？你能想象到吗？”

世欢伸出一只手，轻轻托住雨晴的脸颊，指腹触碰到她微凉的皮肤。他微微低下头，让她不得不抬起下巴直视他满含忧虑的眼神。

“不过……”他的声音低了一些，却更显出一种近乎命令的温柔，“或许我有办法能救你……但是，楚雨晴，我需要你现在认真地看着我。”

“告诉我，你已经准备好承担这一切的后果，而不是再在想着如何从中逃避了。”

雨晴抬起头看着世欢，那双大大的眼眸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恐惧、内疚和隐隐的期待交织在一起。她知道自己这次闯了大祸，而现在，她唯一的希望就是世欢，只有他能帮她走出这片狼藉。

“世欢，我已经准备好面对一切后果了。”雨晴的声音有些发颤，却透着一种挣扎后的坦然，“这些都是我该承担的，我真的很抱歉给你和学校带来了这么多麻烦。但求你帮帮我，帮我想办法解决吧？我真的不想让妈妈失望，更不想被学校开除……”

她深吸了一口气，微微低下头，胸口因紧张而剧烈起伏着。她轻声补充道：“我相信你，世欢，无论你决定要我怎么做……你知道的，每次都是你在帮我想着怎么处理这些麻烦，又总是能在关键时刻拉我一把。我……我真的真的很感谢你……”雨晴勉强扬起一抹笑，嘴唇轻轻弯起，带着一丝感激的柔软。她的目光直视着世欢那双温暖的棕色眼睛，像是从中寻找依靠与答案。

“所以，你觉得我接下来该怎么办？”她试探着问，语气中有几分小心翼翼，“明天我该去见校领导，把所有事情都坦白吗？还是……你觉得有没有别的办法，能让我把这件事弥补回来？”

世欢深吸了一口气，仔细权衡着所有的选择后才开口。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雨晴的脸颊，虽然局势紧张，但他的触碰依然温暖而令人安心。

“晴晴，听着，明天一早我们先去找罗老师。你得主动向她道歉，态度一定要真诚，得让她明白你充分意识到了自己的做法有多危险和不负责任。再告诉她你愿意主动承担所有责任，包括弥补实验上的损失。”

“如果能得到罗老师的谅解，化学实验室的事情就有可能从轻处理。”

他稍稍停顿，空闲的手轻轻按住她的肩膀，像是在给她力量。

“然后，我们再去校长办公室。到时候你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坦白，包括实验室的事和打翻展览柜的事。你不要隐瞒，也不要试图推卸责任。主动说明你已经和罗老师沟通，并且提出了弥补方案。对于破坏展览柜，你要认真检讨自己当时肇事逃跑的行为，进行深刻反省。造成的损失，你也要表示愿意承担赔偿。这方面，我会帮你和你妈妈沟通，这点钱对于她来说应该并不是大事。”

“但是晴晴，你得听好了，这样做的逻辑很清楚。”世欢的声音低了些，透着一股不可违抗的语气，“校长最看重的，是化学实验室的问题。假如罗老师已经原谅你，并且表明你主动弥补了损失，那么校长也许会对这件事网开一面。”

“剩下的展览柜的事，无意间打翻造成的财产损失并不是重罪，严重的是你试图逃跑隐瞒的行为。只要你表现出足够的悔意并且愿意赔偿，事情也不至于闹得不可收拾。这样吧，今晚你要好好写一封检讨信，把自己的一切的表面的深层的过错行为都罗列出来，再用文字表达出自己好好反省的态度。”

他的双眼专注地注视着雨晴，语气温柔却又充满力量，“明白吗，晴晴？这不仅仅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也是一个向校长和老师们展示你真诚和勇气的机会。只要你愿意面对，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你一起承担。”

雨晴认真地听着世欢的计划，随着他一条条说明解决方案，她不停地点头，心中却渐渐感到沉重。想到明天要面对校长，她不禁有些胆怯，可她心理也清楚，正如世欢所说，自己确实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而非一再逃避了。

“嗯，我明白了，世欢。我会照你说的去做。把所有事情都坦白，主动承认错误，提出弥补的方法。”她轻轻咬了咬嘴唇，声音里透着些许忐忑，“今晚我会认真写一封检讨信，把自己所有的错误一条条列出来，好好表达我的反省和态度。”

说到这里，她停了下来，犹豫了一会儿，脸上显露出一丝不安。

“可是……”她垂下眼睛，声音变得更低，“你觉得校长会不会非常生气，直接不听我的解释？或者，他会不会认定这两件事太严重，直接开除我？”她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向世欢，眼神中带着些许希冀，仿佛在无声地祈求着他能给她一点安慰，告诉她事情不会彻底失控。

“世欢，我是不是还有机会？”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近乎恳求的语气，大大的眼眸直直地望着他，里面闪烁着微弱的希望与不安。

世欢的表情虽然依旧严肃，但眉眼已经柔和下来。他拍拍胆怯着昂起头的女孩的小脑袋，尽可能地给她注入勇气。

“晴晴，我不能完全保证校长会轻易放过你，”他的声音低沉而谨慎，“你这次的行为确实很严重——不仅破坏了学校的设施，还造成了重大事故的风险，再加上……这也不是你第一次惹麻烦了。校长肯定会对你有些偏见。”

他将手从她的脸颊移到她的后颈，轻轻揉着她绷紧的肌肉，试图让她稍微放松一些，“不过，我觉得如果明天你表现出足够的悔意，主动承认错误，并且拿出一个切实可行的弥补方案，再认真地表达你的态度，校长很可能会考虑从轻处理。毕竟，没有哪个老师或校长会真正想毁掉学生的未来。你得让他看到你是真的想改过自新，而不是推卸责任。”

世欢的眼里流露出温柔与坚定，“无论发生什么，晴晴，我都会一直站在你身边。如果需要，我也会帮你和校长解释，尽量让事情朝好的方向发展。”

“我明白了，世欢……”听到世欢的肯定，雨晴微微点头，努力消化着他的话。虽然心里仍然忐忑，但她知道世欢总归是对的，“我会尽全力去说服校长，希望他能网开一面。”

她稍微犹豫了一下，又轻轻开口：“世欢……我可以今晚先住你那儿吗？我不想一个人回到空落落的家里，一个人回顾今天发生的一切……要是、要是有你在，我一定就能端正好态度和情绪，把检讨信写好，再为明天的一切做好口头和心理上的准备……”

她仰头望向世欢，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恳求，她的下唇微微颤抖，像是在祈求着一丝喘息的空间。

“求你了，世欢，好吗？”

世欢看着雨晴微微颤抖的嘴唇和充满希冀的眼神，心里一阵酸软。他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根本无法拒绝她的请求。

“当然可以，晴晴。”他温柔地笑了笑，轻轻将女孩揽入怀中，给她一个安抚的拥抱，“刚好这两天我爸妈也不在家，今晚你就住我那里。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好吗？”

“我们一定能挺过去的。我保证，明天你会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校长、老师还有你妈妈。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记住，你比你想象中要坚强得多。”

他说着，伸手将她耳边散乱的发丝轻轻别到耳后，指尖在她的脸颊上停留了一会儿。

“现在，我们先回去收拾一些必需品，然后去我家。我们可以简单吃点东西，再整理一下明天的计划。今晚，你需要好好休息，把状态调整到最好。”

听到世欢答应，雨晴用力点了点头，脸上渐渐绽放出那久违的灿烂笑容，似是因为有了世欢的陪伴和支持，她内心的恐惧和不安的阴霾已经消散了大半。

“谢谢你，世欢，你真是我的救星！”她轻轻踮起脚，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用力比了个大拇指的动作。“要不是有你，我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啦！”

于是乎，一高一矮两人肩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夕阳将两人的背影拉得斜长。一路上，开始放松下来的雨晴一蹦一跳地在世欢前后转着，已然恢复了她一贯阳光活泼的性格。她滔滔不绝地讲述着今天的各种小插曲——比如她差点摔倒时一个路过的学弟惊慌失措的表情，又或者她为了一块掉在地上的饼干纠结了整整一分钟要不要捡起来吃一类傻乎乎的琐事。

“哦，对了！”雨晴突然笑嘻嘻地抬头看向世欢，“你知道吗？今天那会儿呀，其实呢，我差点因为胆小，没敢进化学实验室。结果一进去，没想到竟然差点把整个实验室拆了！嘿嘿！”她说完，自己先忍不住笑出声来，也不知是在试图用调侃的方式缓解直至现在一直紧绷的情绪，还是早就抛之脑后了。看着眼前倒霉孩子身上重新泛起的活力，世欢无奈地摇了摇头，却也被她的笑容感染，嘴角勾起一抹宠溺的笑意。

两人很快遍回到了一起居住的小区。到了雨晴家门口，她飞快地窜进屋内，嘴里还嘟囔着：“等我两分钟啊！马上好！”不一会儿，雨晴拎着一个小包跑了出来，包里鼓鼓囊囊地装满了换洗的衣物和睡衣。她一边推着世欢往外走，一边催促道：“快走快走，再磨蹭就要撞上我妈雇来给我烧饭的阿姨了！到时候有她在，我想溜出去就难了。放心吧！纸条我已经留好了！”

世欢也是被她推得一个踉跄，回头看了她一眼，无奈地把手抛向空中，任由雨晴顶着自己一步步向前。

等两人兜兜转转来到了世欢家，还未等世欢开灯，雨晴一进门就扑到沙发上，舒服地伸了个懒腰。“你家真舒服啊！”说着这话的少女扑腾着小腿冲着男孩傻笑着，全然不顾身后的校服裙摆正挂起在腰间，俨然一副当作自己家的样子。

“少、少废话，起来帮忙。”世欢白了一眼，撇过头有些局促地说着，脸上稍稍泛起潮红。他把外套挂好，直接进了厨房，打开冰箱查看了一下现有的食材。看了眼随即蹦起一摇一摆晃来的女孩，他笑着说道：“正好有些食材够用，我就简单做两个菜。记得先洗手，过来帮忙。”

听到召唤而转悠过来的雨晴很快就挽起袖子，一边洗手一边问，眼睛时不时在世欢从冰箱里掏出的食材间打量。“需要我干什么？”

“帮我剥蒜、过水、递东西，你看着办吧，但别添乱。”话末，世欢熟练地洗菜、切菜，动作行云流水，而雨晴则一边配合着一边偷偷咽口水，只世欢一个动作便心领神会。略显拥挤的厨房里很快铺开了热腾腾的锅气。忙碌间，女孩还调侃着男孩的厨艺了然，打趣道以后要常来蹭饭，没想对方只是悠悠回了一句“可以啊，但你得洗碗”，却把女孩怼得满脸通红。

一顿简单但用心的晚餐，让两人都放松了下来。明天的挑战虽然还未到来，但此刻的温馨让那只曾经受惊的小鹿觉得，似乎一切都会好起来……

（未完待续，下篇正在码，不是我故意卡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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