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拾陸話

「司，對不起」

向司道歉，寧寧離開司的懷抱，接著小小聲說了句已經沒事了，離開的身體變得有些冷，寧寧情不自禁地留念那份熱度，但又不敢伸出手

「我們走吧……？」

為了忽視這份奇怪的心情，寧寧頭也不回地快步走去，但卻突然感受到一股力量拉住她的手，回頭一看，是司抓住了她

「司？怎麼了嗎？」

「唔，不……沒什麼……」

寧寧疑惑的向司問道，司像是才剛回過神來般，立刻放開了他的手，之後便是一陣沉默

…

…

…

太陽已經西下，兩人無言的走在路上，該說什麼好？不知道該和司說些什麼，寧寧在腦中不斷思考著話題，就連為何她想和司說話也不知道，明明平時遇到這種事她都只會在一旁默不作聲而已

「好冰、」

就在寧寧努力思考的時候，鼻尖上突然有個冰涼的東西碰到她，讓她反射性的驚呼一聲，聽見叫聲的司轉過來看向寧寧，只見他噗哧一笑說

「哈哈，聖誕節快到了啊」

他的手撫上寧寧的臉，用手指將寧寧鼻子上那個冰冷的東西拿下來給寧寧看，是雪，寧寧抬頭一看，下雪了

「真漂亮……」

「妳沒看過雪嗎？」

「嗯」

寧寧情不自禁的向天空中的雪伸出手說，寧寧以前待的分部不太下雪，所以不怎麼見過，有也只是一點點，像這樣滿天都是雪的景象讓她覺得很新奇，她將這事告訴了司，司則是點點頭表示理解

「這樣啊，我們這裡只要每逢聖誕節就一定會下雪呢」

「嘿……那還真不錯，很漂亮呢」

寧寧繼續盯著天空淺淺一笑，一直到她感受到一股視線

「司？」

「……沒什麼。嗯，很漂亮啊……」

司看著寧寧，也對著她報以微笑，這是少見的，司對她露出的溫柔的微笑，寧寧稍微一愣，隨後害羞的撇過頭去，她不習慣這樣的司

「……你明明沒看」

「不，我每年都有看，所以不看也知道」

是錯覺吧，聽見的當下，寧寧以為司說的漂亮是指——

———

「回去要記得洗澡才睡覺啊，泡個熱水澡身體才能得到適當的放鬆，啊，也不准太晚睡」

「是是，你是我媽媽嗎？」

「什麼！？」

「呵呵，開玩笑的，……晚安」

「真是……晚安」

司無奈的說，隨後露出『拿妳沒辦法』的笑容摸了摸寧寧的頭便離開女子宿舍的門口了。寧寧摸著剛剛被司碰觸的頭頂想著，總覺得今天一整天司常常摸她的頭，但畢竟她也不討厭，所以就乖乖接受了。一直到看不見司的身影時，寧寧才走進宿舍

要小心……不能吵到人……

宿舍是兩人一間，每間有兩房一廳，寧寧小心翼翼的打開房門，偷偷看向裡頭的情況，生怕吵醒她的室友，她雖然平時和室友沒有交流，但她能感受到對方不希望和她接觸，所以能避免爭吵還是盡量避免得好

「………………啊♡……」

「咦？」

寧寧好像聽到了誰在叫的聲音，她隱蔽自己的氣息走了進去，為什麼明明是自己的房間卻要這麼偷偷摸摸的啊……，如果司在這，一定會這樣說，腦中一同浮現司無奈的臉……咦？為什麼她會想起司呢？

別想了別想了，寧寧搖了搖頭，想把剛剛突然從腦海裡冒出來的司揮散，她專注在眼前的走廊，一步、又一步，就快到聲音的來源了，是從室友的房間傳來的，房門開了一小條縫，所以聲音才傳了出來，寧寧悄悄往裡面一看，沒想到——

「……呀♡…………別…………♡」

「妳其實很舒服吧……看妳夾的……！」

「呀啊！」

「喂！妳要是太大聲吵到隔壁怎麼辦……！」

「沒關…係…♡……草薙…從昨天…就待在…醫務室……♡………今天…應該…也……♡…………吶…再給我更多♡……！」

「哈啊………妳怎麼……這麼可愛！！！」

「啊~~~！！！！！」

———！！！！！

寧寧馬上捂住嘴，就怕一個不小心自己叫出聲，怎麼辦怎麼辦？寧寧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他們是在那個、是那個吧？寧寧一步一步往後退，輕輕地關上門，然後

「~~~~~」

捂著臉從她的房間跑走了

———

「我回來了」

這是司回到房間的習慣，說是這樣有『家』的感覺，到後來他的室友也習慣了，有時也會回應他，不過今天這個時間他應該睡了

「嗯？」

——應該是這樣才對。但司卻發現桌上放著一張紙，他拿起來一看，是室友的筆跡，上面寫著：

『我今天去女朋友房間~☆』

……蛤？雖然知道他的室友整天花天酒地，總有一天會做出這種事，但沒想到還真做了，話說，他竟然有堂堂正正的女朋友嗎？

司滿臉寫著無言的看著那張紙條雖然想說些什麼但又像是放棄嘆了一大口氣，因為他知道說了也只會被當耳邊風，畢竟他是真的說過很多遍還被叫媽媽了……等等，寧寧剛剛也這麼說

……難道我真的是媽媽嗎？

『媽媽』

「咿——！！！」

在腦中想像一下寧寧喊他媽媽的情景，司打了一身寒顫，搖了搖頭，連忙甩掉這荒謬的想法，不不不這真的太噁心了

為了讓自己不再亂想，司想到透過打開窗戶用寒冷來打醒自己，所以他走到窗邊拉開窗簾——嗯？

「~~~~~」

那是……寧寧？這麼晚了她要去哪？

司透過窗戶看見從宿舍門口跑進中庭的若草色身影，看她急急忙忙地——難道發生什麼事了嗎？

喀噠

還沒思考完，司已經率先衝出房門了

———

「唔~~~不行不行不行！我回不去啊……！」

寧寧雙手捂著臉坐在中庭的其中一張長椅上，不行，不論怎樣就是忘不了剛剛看見的景象，這讓寧寧感覺的自己的臉似乎越來越燙了

「寧寧！」

「咿—！！！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看到——欸？司？」

寧寧因為突然被點名而被嚇了一跳，以為是被那對情侶發現了，劈頭就是一連串的道歉，但說到一半她發現了，來人並非那對情侶，而是才剛和她道別的司

「欸？司為什麼會在這裡？難道說我看到幻覺了……？」

「妳從剛剛開始就在說什麼啊……話說，妳還好吧？」

「欸？」

「我剛剛從窗戶看見妳風風火火的跑進中庭，是發生什麼事了嗎？話說，妳的臉好紅啊，該不會感冒了吧」

「——」

司湊近寧寧並把手放在她的額頭上，這突然親密的肢體接觸讓寧寧再次想起剛剛撞見的——

「——我沒事！你離我遠一點！」

「呃！？」

「啊」

寧寧忍不住站了起來，一不小心，頭頂用力的撞上司的臉頰，害得司捂著臉、倒退走了好幾步，反應過來的寧寧發出小小的驚嘆聲，心想完蛋了

「寧——寧——」

「唔……對不起」

可能是因為寧寧難得這麼坦率的向他道歉，司只是想在自言自語般的說句『真是的……』，然後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所以呢？發生了什麼事？」

「欸、！唔、這……」

見寧寧慌張的模樣，司瞇起眼睛，狐疑地看著她，並確信她一定遇到了什麼，寧寧被盯得不自在，眼神游移不敢往司的方向看，可就是隱藏不了自己臉上的紅暈

「這次又是不能說的事嗎？」

「唔……雖然……不是……」

「那就說出來讓我跟妳一起想辦法啊」

「但、但是……」

司看起來很不悅，但、但是她說不出口啊……！！！

「哈啾！」

僵持不下，一直到寧寧突然打了一聲噴嚏，她才想起這裡還是外面，特別是今天還下了雪，一定比平時還要冷得許多，原本打算今天就睡在這裡的她看來只好打消念頭，寧寧搓了搓自己的手臂，思考著自己到底該在哪睡的同時——

「真拿妳沒辦法，明天再審問妳，今天就先回去睡覺吧」

冰冷的感覺突然消失才回過神來，司早已把他的外套脫下來披在寧寧身上了，以前也發生這種事呢……寧寧有股懷念的感覺

果然司真的……很溫——唔

不對不對不對，她怎麼會覺得司很溫柔呢，他可是她畢生中最討厭的人啊！

「唔欸……」

「妳啊……沒聽見我說的嗎，快點回去」

思考的途中，臉頰突然被捏了一把，眼看司已經拉住她的手往女子宿舍的方向走了，讓寧寧急急忙忙的反過來用力拉住他

「等、等等！」

「……難不成妳要睡在這？」

「……」

「……不會…吧……？」

司只是隨口一問，心想應該不可能吧，但見寧寧沒說話，卻讓他不免緊張起來

「不行！妳一個女孩子睡在外面太危險了！更何況妳不是會冷嗎！」

「唔……這……」

怎麼可能讓妳睡在這種地方！？司抓住寧寧的手越來越用力，就好像在告訴寧寧不容拒絕一般，就算寧寧討厭也一定要把她帶回去！

「走了！」

「不要！我不要！」

「別任性了！妳房間又沒有出什麼大事！」

「就是有才不能回去——啊！！」

說漏嘴了，寧寧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巴，司才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好了，快說」

司的眼神讓寧寧更加慌張，看似沒辦法蒙混過關了，寧寧只好深吸一口氣全盤托出

「唔唔……有……」

「我聽不見」

但果然還是太羞恥說不出口，講的很小聲，小聲到司都開始懷疑寧寧到底有沒有說話

「~~~房間有……情侶！」

「？」

這次大聲了一點，終於聽見了，但是有情侶跟房間出事有什麼關係？司不明白，歪了歪頭

「所以說！！！就、就是…！情侶間……會做的……唔~~~」

「？？？」

不懂，真的不懂，情侶會做的事是什麼？看著司一副完全沒聽懂的表情，寧寧不知道為什麼惱羞成怒，突然抓住司的衣領迫使他彎下腰，此時寧寧的臉正好停在司的耳邊，她說

「就是——啦！！！」

…

…

…

「蛤啊！！？？——唔、」

「等！！！你太大聲了！！！」

當機了幾秒，司才反應過來寧寧和他說了什麼，怎、怎怎怎怎怎麼會有人那麼囂張、竟然會在教團裡——！！？？司太驚訝，一不小心就發出很大的聲音，還好才沒發出多少，就馬上被寧寧捂住嘴了

「唔、抱歉……」

「真是的……」

司道了聲歉，寧寧則是手插著腰，露出責備他的眼神，司也只好輕輕抓抓臉頰尷尬的帶過，不，比起他的音量

「好！我們走吧！」

「欸？要去哪裡？」

司又拉起寧寧的手開始往某個方向走去，還沒反應過來的寧寧疑惑的向司問道

「當然是去妳房間啊！」

「蛤！？你沒聽見我剛剛說的話嗎！？他們正在——唔~~~」

說到一半寧寧就停住了，臉用紅了起來，看來剛剛向司坦白真的讓她鼓起了很大的勇氣才能說出口，司雖然想再多看看她的這副表情，但他認為現在的首要任務是——

「就是聽見了才更需要去阻止他們啊！竟然在這種神聖的地方——」

是啊，這麼虔誠的司怎麼會容忍這種行為出現在設有教堂的教團裡呢？他更加執意要拉著寧寧回去她的房間了，不行了，寧寧知道進入這種偏執模式的司不論做什麼都阻止不了他，但為了自己，寧寧還是試圖說服他而開口

「等等！司！為什麼要阻止他們呢！」

「妳也知道吧！這可是有違神明大人的宗旨啊！」

「但、但是！在這種明天說不定就見不到面的情況下——唔……」

像是想起什麼傷心的事，寧寧說到一半就不說了，司停了下來，雖然沒說完，但理解寧寧想說的是什麼——我們隨時都有可能丟失我們的性命

「……」

「唔……所以…拜託了…就這樣放著不管……好嗎？」

「……下不為例」

「！！謝、謝謝你……」

看司在猶豫，寧寧抬頭看著司，用類似撒嬌的語氣對著他說，就像是有股魔力般，司不禁將妥協脫口而出，聽到司答應了，寧寧露出開心的微笑向他道謝，為什麼會那麼高興啊……司不解，況且

「妳要睡在哪？」

「欸、！這……唔…………醫療室？」

司問道，寧寧看起來像是沒有任何想法，急急忙忙說出一個地方

「不行，那個地方跟中庭差不多吧，隨便一個人都能進去，很危險的，更何況妳還是女孩子」

「唔……」

但馬上就被司反駁了，司想了想，對了

「欸？司，你要帶我去哪裡？」

「我想到了一個地方」

司再次拉起寧寧的手往反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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