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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希子已经在门口靠在车上等他们了。

林檎一见到有希子就像大型犬那样扑到她的身上。有希子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恭喜你——好了放开我吧。”有希子甩开林檎。

林檎拍拍衣服站起来，有希子拉开车门把她推进去。

菲德尔抢过钥匙坐在主驾驶位上。有希子顺势坐上副驾驶。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林檎，林檎一愣。

“她是不是——对你过度亲近了？”有希子把手放在菲德尔抓住换挡杆的那只手上。菲德尔也是一颤。

“比如——自己牵住你的手或者帮你整理衣服。”

有希子坏笑道：“嘛，我是不在乎的。完全不在乎。”

她瞥了一眼菲德尔的口袋。菲德尔低头看了一下，他确定那条丝带被他收好了。

“里面有东西对吧。”有希子把目光转向后视镜，林檎眼神一缩。

实际上有希子真的完全不在乎——她和一个寿命不超过两天的人说什么呢？让她享受一点偷偷摸摸的爱吧。她反而是想确认林檎的感觉，对于“爱”这一最重要的配料她心里已经有数了。但她很担心林檎是在催眠自己。这么短的时间很难建立起真心的爱。

“无所谓。我已经叫你买的女仆准备好了林檎，我们今天多买些东西回去。”

林檎微微答应。

有希子不是那种邪恶的人，实际上就算有小三她也不会当回事。——她要辩解的是，她此时心里想的要煎炒烹炸自己后视镜里看到的这个女人的原因绝不是她分走了什么，而是她天生适合被煎炒烹炸。

有希子扫视着林檎，两人的目光在某一刻突然对上。林檎感受到有希子那赤裸裸的要把自己剥皮抽筋的目光，不由得冷颤了一下。

“别误会了林檎——我确实打算让你下油锅过一遍油。”

有希子盯着林檎。

“然后再上汽蒸一遍，最后再抹上油烤熟。”

有希子说着自己笑了起来。

“可这样不合适。”林檎摇摇头：“我想的一直是直接活烤。不穿透只做最基础的预处理。”

“那样能吃的部位会少很多。”

“我想不会。也许你们可以再加工一下——我想用最原始的方法宰掉自己。”

林檎设想的方式在有希子看来很可怕——她要在腹部有一道创口的情况下，忍受整个拔掉指甲的痛苦，只很松地捆住自己的双手，带着满肚子的填料被烤箱烘烤至少一个钟头才能解脱——其间她要保持轻松的表情和放松的姿势蜷着身体慢慢等待自己的死亡。相比于快速让少女失能的穿透式和杀死或使之昏迷的全处理式，这种野蛮的方法真的很痛苦。

但是林檎表现得相当期待和轻松。

菲德尔停好车，有希子从遮阳板上取下林檎提前列好的购物清单，顶在车玻璃上加上林檎在路上胡扯的那些东西。

“又是这家超市。”林檎下车，为菲德尔打开车门。有希子拉住她的手向大门走去。

林檎抓住一辆购物车，再次迈入自己熟悉的超市。

“我们照着清单一项项买吧。”有希子拿出单子，从菲德尔的外套上取下笔。菲德尔这才意识到自己把老师的笔拿走了一支。

“假指甲。”林檎说道，把车推过去。

假指甲一般是整片卖的，可食用的这种往往卖得贵些，而且一版只够用一次。林檎特意关注过品牌，从架子上拿下一摞最贵的原色款。

“练手也要用最贵的吗？买最便宜的就行吧。反正不会有人真的吃。”有希子看向架子的另一侧的不可食用款。

菲德尔看着价签算了一下：“买这个也行。不算接受不了。”

“这个是我自己出钱。”林檎又拿了一联比较便宜的：“这个东西得反复测的，每个人数据都不一样，不同款式数据也很难通用。多买一些是让你们试试看找一下感觉，毕竟我指甲全都掀掉之后应该很难自己全部完成。”

有希子把这一项划掉：“行。”

随后林檎转到车前，用自己的手指比了一下。

“还得买果胶。不然这东西粘不上去。”

有希子从架子上拿下来一小罐果胶，林檎摇了摇头，把它放回去，从冰柜里拿出一大块固态的苹果胶。有希子接过来，没看价签就扔进购物车。她看到试用柜台上有这个牌子的胶，拿起来用小刀切了很小的一块涂在手背上。她闻了闻，微微的苹果香气散发出来。

“这个牌子的加了苹果汁。”林檎解释道：“性能一般，但是对于我来讲是绝配。”

有希子用舌头舔了舔果胶。确实，和她选的果胶比起来，它的苹果香气比性能更突出。

下一件是香水。林檎很喜欢清冷气息的香水，食品专柜里没有得卖，但是超市里有专卖香水的柜台。菲德尔从架子上拿下一瓶闻了一下：“就是它了。”

林檎也凑上去闻了一下：“我觉得也还行。”

她叫来柜员拿下来两瓶。有希子思考了一下，也要了一瓶。菲德尔看了她一眼，有希子对他微微笑了一下：“我们去买点护肤品吧。”

当然菲德尔没有不同意的理由。林檎和有希子从架子上拿下一瓶又一瓶护肤品，他完全看不懂，但是看上去全都不便宜。

“好了好了，看点别的吧。”菲德尔看了一眼价签。

有希子放下最后一瓶，把车拉回食品区。林檎比照着自己的用量，扛起一整袋红糖。

“对了——林檎你会有月经吗？”

菲德尔突然问道。

“会啊，不过这个可以调整的。”林檎把红糖扔到车里。

“你为什么会认为没有？”有希子诧异道。

菲德尔盯着架子上的黄油：“没见到过——人类黄油还是动物黄油？”

“人类黄油吧。”林檎随口回答道。

她走到黄油架子上，确认了一下。有希子点点头划掉清单上的黄油。

“淡奶油我们自己做——家里还有人奶吗？”

有希子摇摇头。

“那买一点吧。买高脂肪的，这样比较好打发。”林檎摸了摸自己的胸：“我听说以前会选择海豹奶，直接就能打成奶油。”

有希子捏了一把林檎的腰：“你哪怕真的有奶也顶多算个脱脂牛奶。海豹奶那简直是油，人怎么可能比。”

菲德尔并不习惯喝人奶，小的时候他就不是母乳喂养的，长大了更是对早餐喝这种奶感觉不大舒服。因此尽管家里时不时会有乳娘，但是从来没有喝过。有希子时而抱怨他无视乳娘的做法，一旦遇到这种情况他就把乳娘蒸来吃——他怀疑有希子就是为了吃富含脂肪的清蒸菜才抱怨的。

“最后几样了。”有希子确认了一下清单：“林檎，核桃我们是买大块的还是买核桃碎？”

“核桃碎吧，没区别。”林檎想了想说道。

菲德尔从架子上拿下来一袋核桃碎，林檎看了看，接过来扔进车里。

“枫糖也买我们日常吃的牌子吧。”菲德尔提起一大瓶。有希子点头划掉这两项。

“说来有希子你的同学们也是只吃营养液吗？”

“不是。她们都是遵守饮食表的，我这种是少数。”

“那她们吃什么？和我们一样吗？”有希子问。

“不一样。每个人都不一样的，有营养师帮我们调整。我的营养液也是，到今天的都是。”

林檎掏出一支，把标签指给有希子看：“这个主要就是方便。很多人接受不了，成分和她们吃的其实很像，但是很容易有饥饿感，几乎没法习惯。”

有希子接过林檎喝完的空袋子，仔细地读了标签。

“我以为是便宜的量产货。”有希子端详道：“这牌子死贵的。”

“还有一点。到时候你们拿去喝着玩吧——挺好喝的。”

有希子把空袋子扔到垃圾桶里。

三个人一路晃到了食品柜台的另一侧。林檎见到整齐地装在小袋里的香料，几乎每种都拿了一些。

“几乎都用得到。我们可以测试一下哪种合你们的口味。”

林檎又拿了几个小香囊：“装到肚子里一起烘熟，肯定要比烘完了摘出来好。”

“那最后就是蔬菜了吧。”有希子看着单子，随手把它扔掉。

“对。洋葱，胡萝卜，番茄，芹菜和——”

林檎搓了搓手：“苹果。”

菲德尔把整袋的蔬菜抱上车，林檎和有希子选了十个大红苹果。林檎打量着这些苹果，看着这些会进入自己身体的水果，心里莫名地非常骄傲。

“我们回家吧。”她说：“该做准备了。”

三个人把苹果过秤，有希子举着一个苹果打量。林檎盯着她：“怎么了？”

有希子敲了敲：“这苹果没那么好。”

她随手一扔，苹果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飞进垃圾桶。

菲德尔愣了一下，随后想了想，付了钱。

三个人拉着购物车，把一整车东西塞进suv的后备箱。离开前，林檎莫名其妙有些伤感，要求有希子给她拍了张照片。

“人世间倒数第二张照片。”

林檎笑着把它设作壁纸：“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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