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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来今天是23号了。负责常务的秘书把一天的邮件拿给有希子，她伸展了一下酸痛的肩膀，打开盖有安德烈·帕廖缅科烫金火漆的那一封。安德烈随信寄来了很少量的样品，并通知他们可食用衣物已经按照选定的配方做好等待他们派人领取。

有希子顺手把样本撕成两块，把一块塞进菲德尔嘴里。菲德尔稍微抿了一下，一缕葡萄糖的甜味在他嘴里化开。

“我没什么意见，问问林檎吧。”菲德尔想了想。

林檎从有希子手里接过一小块青色的面料：“看上去还不错。”

她仔细地品尝了一下面料。味道和质感都没有可挑剔的。就这样吧。

“确实很不错。”

菲德尔点点头打开抽屉拿出加密狗递给有希子：“付钱吧。”

“那我去把东西拿回来？”有希子快速操作起来。

菲德尔犹豫了一下：“那你下午赶得回来吗？”

“这有什么的——你陪林檎去医院就好了，她自己会把所有东西都弄好的。”

有希子看向林檎，她点点头。

“好了我走了，相信人家的专业性。”

有希子从菲德尔的口袋里掏出车钥匙，自己下了楼。

林檎安静地坐在菲德尔身边的沙发上，静静地盯着他玩游戏。菲德尔似乎不是很专心，一上午下来几乎没有什么进展。他有好几次想骂人，但是看到林檎坐在他旁边看，就憋了回去。

一开始林檎没有看他，只是自己躺在沙发上玩手机，但是她手机没电后并不想离开空调房，所以就凑到菲德尔身边看他打游戏。

“我们出去转转吧，我看你要疯了。”林檎看着他的战绩说。

菲德尔摇头：“算了，我再打一会我们出去吃午饭吧。”

林檎又看着他继续玩游戏。他玩的是策略向pvp游戏，一局游戏耗时极长，因此失败后的挫败感也非常强。菲德尔一步一步注视着自己的防线崩溃，士兵被杀死。

游戏刚过一半他就把进程杀掉了：“我们去吃饭吧。”

林檎笑了一下，看了一眼时间：“才刚十一点哎。”

“我们出去吃。”菲德尔让女仆为他披上外套：“吃完之后陪你去医院。”

有希子为林檎预约了下午两点钟的检查。晚上六点她会和他们在商场会合采购需要用的材料。林檎列了一张很长的表格，包括很多种不常用的酱料和果蔬。她很期待。

此外，菲德尔还需要为她买一只烤炉。其实他们家里有烤炉，但是菲德尔就是想新买一台。

“去哪吃？”林檎握住他的手。

菲德尔想了想：“我不知道，看你啊。”

“我又不吃。还有，我也没带手机。”

天气很冷。菲德尔本想把手缩进口袋里，却被林檎紧紧握住了。

“那我随便找一家了。”

菲德尔用另一只手掏出手机：“你和上次一样喝点汤？”

“嗯。”

菲德尔打电话给前台预定了两个位置和一份午餐。

林檎就这样拉着他的手一路晃悠到了餐厅，实际上两人身高差很大，林檎需要略微屈肘才能握住他的手。出于一些原因，菲德尔一路感觉相当刺挠。

菲德尔选择的是一家非常普通的连锁餐厅。时值圣诞节前夕，很多女孩们都已经放假，餐馆里挤满吃人和被吃的人。其实很多时候这两个身份并不冲突。在这种节日，活不到第二年的女孩们会用自己的工资来这里吃上一顿。这是一种传统。

两人坐在靠窗边的位置。服务员拿来当天的菜单递给菲德尔。

菲德尔草草扫了一眼问道：“浓汤能换成清汤吗？”

服务员点头：“您要换什么？素汤还是荤汤？素汤的话有几种备了菜，肉汤…就只能从我身上取原料了，动物制品今天卖光了。”

菲德尔看向林檎。

“动物清汤也全都没有了吗？”林檎问。

服务员点头：“全都卖光了。您想不到今天有多忙。”

“那做个清汤吧。你自己看着办。”

服务员从胸口拿出一支笔，看了看表，用漂亮的花体字把自己的名字加在菜单上。

“我推荐腰肉或者肋排。”她说，摸着自己的胸口：“比较适合炖汤。”

“啊，那就肋排吧。你应该准备很久了吧。”菲德尔看了一眼。

“是的。我是转专业过来的。”

服务员把部位写在自己的名字后面：“那您要多少呢？”

她报了一个不算贵的价格。

“这位小姐只能喝清汤。所以要够炖汤的就行。”

“那您看半磅够吗？”

“足够了。”林檎点头。

菲德尔本想多要一点，但是服务员已经写上了数字。

他把银行卡递给服务员：“祝你好运。”

接过银行卡，服务员微笑着点头，拿起pos机刷了一下。价格很合理，但菲德尔感觉林檎肉痛了一下。

“等一下。给你小费。”林檎掏出钱包，拿出一张大额钞票。

“啊，已经用不到这个了，前辈收回去吧。”服务员惊讶地看着钞票的面额。

林檎摇摇头：“很快我也用不到了，你拿去吧。”

服务员迟疑地看着菲德尔，菲德尔点点头。——按照道理，被买来的女孩死后的遗产会给她的主人继承，但是菲德尔完全不缺钱，所以也不在乎这点。

菜单上的第一道菜是绞肉沙拉：它用少女的小腿肉绞成，加热后油浸做成肉糜。如果是罐头的话应当再做处理，但是这肉是新鲜的。她早上来到这里，然后很可能半个小时前才把自己处理好。

菲德尔把餐刀放在旁边，用叉子搅拌沙拉。林檎双手支着脑袋，看着他搅拌大块的肉糜和沙拉酱，让每一块菜叶子都裹上一些。他把叉子放在一旁，用勺子吃起沙拉。

林檎噗呲一笑，抓过叉子抿了一口。

菲德尔惊讶地看着她。

“没见过有人这么吃沙拉的。”她笑着用叉子插起一片黄瓜喂给菲德尔，菲德尔有些惊疑不定。

“吃啊。”林檎把黄瓜塞进他嘴里。

另一个服务员送上来汤端给林檎。由于有说明情况，汤里的固体物质已经提前拿走了，汤本身清澈见底。林檎抿了一口：“很不错。”

她拿起勺子又喂了菲德尔一口。

“我有点担心你的精神状态。”菲德尔咽了下去：“汤倒是不错——但你怎么了？”

林檎摇了摇头：“出去和你说吧。让我享受一会好吗？——这种独处的时光。”

菲德尔越发担心起来她的状况。他很担心她会不会状态差到没法屠宰——但又不是非常担心。

服务员为他端上腿排和烤香肠，他拿起餐刀切开不认识的女孩大腿上的肌肉纤维，用叉子插起一块慢慢咀嚼。林檎静静地小口喝着汤，看着他吃这份快餐。

“好吃吗？”林檎问他。

菲德尔点点头：“很不错。”

“那就好。”林檎用手指沾了沾酱汁舔了一口。

服务员又端上来一个小食拼盘。菲德尔咬了一口薯饼，然后沾了些番茄酱。很快他把所有东西都吃完，林檎也喝完了汤。

“我们走吧。”菲德尔站起来。

林檎抢过他的外套，帮他穿好打理整齐。

然后她拉住菲德尔的手，和他一起走出餐馆。

“走吧。我们去医院。”林檎把他的手臂挽住：“你吃得好吗？”

菲德尔说过要带林檎去他学校的医院。他昨天晚上发了消息给校医院，结果他的老师竟亲自给他回邮件，要求他把林檎带到自己这里来检查。菲德尔自然没有意见，但是林檎没睡好。

对于她来讲这其实等于是见家长。菲德尔的老师她不认识，但是一查就知道是著名的医生。对于她这样的人来讲，既然菲德尔这个主人很喜欢她，“和主人有着亲密关系的医师认可”约等于是表达了对她的绝对认同。

其实有希子此时正躺在床上煲电话粥。电话另一头是菲德尔老师的女儿，他们的同龄人。她建议有希子略微避一避，有希子也看出自己在身边林檎其实一直绷着，便同意了这个请求。

她会怎么做呢？有希子其实很好奇。她肯定是爱着菲德尔的——但她确实没有敢于在自己面前表达。

菲德尔推开教学楼的大门，坐电梯到四楼。菲德尔的老师叶夫根娜·苏维洛夫娜·塔诺亚等在电梯口。此刻正值圣诞假期，平日繁忙的医院空无一人。

她主动向林檎打招呼。林檎有些失措地向她鞠躬。

“不需要这么紧张。放松点孩子。”叶夫根娜把林檎拉起来。

她仔细打量了一下林檎：“好瘦的孩子。叫我塔娜就行。”

林檎抬起头看了一下叶夫根娜，她此前并没有见过三十岁以上的女性，而叶夫根娜已经39岁了。她随即仔细地用看熊猫的眼神仔细看着叶夫根娜。

“好了别看了。”叶夫根娜摆摆手：“我下午还有事，我们开始吧。”

“那我在外面等着？”菲德尔试探道。

“进来帮忙。今天就我一个人在学校。”叶夫根娜一把抓住他。菲德尔不得不乖乖地跟着走进综合诊室。

校医院是很典型的专科医院。一般的医院完全不会有供要被做成圣诞节大餐的女孩检查肉质的地方。林檎本来的计划是只进行检疫，因为她被买回来的时候已经有肉质报告单了，但是额外再检查一下也很不错。

屋里开着空调，林檎为菲德尔脱下外套，随后自己解开衬衫的扣子脱下来叠好。

叶夫根娜努了努嘴，菲德尔皱了一下眉头，帮林檎脱下上衣。林檎的肩膀颤抖了一下，随后安定下来。

“你有些紧张啊孩子。”叶夫根娜走上前去帮林檎解下裙子，顺手把它递给菲德尔，菲德尔放下手中的动作，接住衣服呆在一边。

“你呆什么？”叶夫根娜继续为林檎解开衣服。林檎似乎也有些紧张——不该这样的。

“算了。”她叹口气：“你出去等着吧。”

菲德尔出去了。几天里的第一次，林檎和他暂时分开了。

“你的感情太多了，孩子。”叶夫根娜摇头：“你害怕他不满意你的肉体对吗？”

林檎狠狠地点头。

叶夫根娜把林檎转过身来，示意她提腿，从她腿上慢慢褪下丝袜和内裤。她略带粗糙的手指磨擦过林檎的大腿，感受着她腿部的肌肉线条。身体检查如今越来越多地依靠仪器，可是对肉质的检查由于不能开口，如今仍需有经验的医生亲力亲为。此前菲德尔做的检查虎头蛇尾，这会儿林檎有些担心这样一位老医生会看出她的问题。

“我说的是各方面的。”叶夫根娜补充道：“你的身体非常敏感。用我的话说，很淫荡。”

林檎没想到她会用这样一个词语。

“你没有自慰过对吧。发生什么了？说实话。”叶夫根娜看着她。

林檎原原本本地把几天前的事情说了一遍，尽量不让自己表现出情感。

“啊。那个浑小子。——张开腿。”

叶夫根娜把林檎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缓缓地把她放倒在地上，林檎叉开腿，就像老师在学校里教的那样。随后，叶夫根娜拿来扩张器，塞进林檎的阴道。林檎双手扶住自己的大腿，盯着叶夫根娜的头。

“很好。没有任何疾病。你很健康——这部分过关了，放松点吧。”

叶夫根娜把手指从林檎的阴道里拿出来，随后取出扩张器，拍了一下林檎。林檎的护理肯定很用心，她的毛发刮得非常干净清洁，生殖器也没有任何异味。此外，她腿部的肌肉也非常有力，叶夫根娜可以看出她虽然非常纤瘦，但肌肉线条非常漂亮，她忍不住又摸了摸林檎大腿的根部。

“站起来吧。这里有椅子，坐过来。”

林檎坐到检查的椅子上。她配合叶夫根娜把自己的手脚都捆住，然后把椅子略微放倒。她一一检查了林檎的面部，随后按照程序根据书本检查林檎的每一块肌肉。

莫名其妙地林檎感到紧张。她太瘦，也有不少可以被挑刺的地方。

“我本来要说你太瘦了的。”叶夫根娜端详着她的线条：“但是我就不扫兴了。除了这一点之外，其他的毛病都可以被忽略掉——前提是你们举办的是像菲德尔告诉我的那样的私人聚会。”

她拿起检查单，在上面签下自己的名字，把林檎从台子上放下来。

“我听说你像某些大小姐一样依靠营养液维生。确实是很坚持。让菲德尔帮你检疫吧，你能通过的。”

叶夫根娜双手抱胸。突然她似乎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条丝带：“提前祝你生日快乐吧。这个送给你。”

林檎接过丝带看了一下。这丝带非常旧，像是上个年代的东西。

“我的。当时他们把我调剂走了，但是这条丝带一直跟着我。愿它和你一起走进烤炉。”

林檎穿上内衣，叶夫根娜打开门，让菲德尔进来。菲德尔把自己的外套盖在林檎身上，扶着她穿上鞋。

他和林檎一起坐电梯下楼，打理好自己穿上白大褂之后他坐在采血窗口的对面。他迅速地帮林檎采血。看着针头没入身体林檎有点虚幻感。

明天晚上就要死掉了啊。她用棉花按住创口想。

“张嘴。”菲德尔掰开她的下颚，把棉签伸进她的喉咙。林檎有些难受，一只手抓住了菲德尔的肩膀。菲德尔把棉签从她的喉咙里抽出来，烤了一下准备好的试管，把棉签扔进去。

“要做的项目还很多，抓紧。”

菲德尔把采集好的样品放在柜台上，打电话给护士。随后他从柜台绕出来，带着林檎再次坐电梯上楼。

林檎感受到菲德尔的多面能力——他一个人帮自己做了无数项检查。

她躺在床上撩开肚子，菲德尔一点点往她的腹部涂抹耦合剂。黏糊糊的液体被菲德尔隔着探头拍在她的腹部，林檎竟有些想入非非。

“好痒。”

菲德尔点点头，把动作放缓了一些。

“很好，没什么大问题。”他点点头，看了一眼单子。

“接下来就是等了。能立刻出结果的项目都没问题。”

菲德尔站起来，从林檎的外套里掏出一根营养液递给她，林檎拆开包装喝了起来。她喝得很紧张，像是受惊的仓鼠那样。菲德尔看了一眼她的表，她的心跳已经过百了。

“像是上刑一样对吧。”菲德尔摸摸她的脑袋：“我去催一下护士。”

他带上门出去，林檎一边擦着身上残留的液体一边喝营养液。营养液没有什么味道，口感有点像刚刚涂在身上的液体。林檎在生命中的无数次想喝点什么东西，这次感觉尤为强烈。

菲德尔推开门：“喝点什么饮料吗？我给你带了奶茶。”

他把一杯温热的罐装奶茶打开递给林檎，林檎犹豫了一下递回给他。

“我不能喝。”她摇头。

菲德尔点头：“你可以。”

他把全面报告递给她。

“你的指标很不错。但是稍微吃点糖会更好。你血糖偏低。”

林檎看了一眼：“也就是说…”

菲德尔点点头：“也就是说你的生命截止于12月25日了。姑且恭喜你。”

林檎闭上眼睛，菲德尔看到有眼泪从她的眼睛里流出来。

“我做到了。”她小声说，攥紧了报告单。

她抱住了菲德尔：“我成功了。终于成功了。终于确定了。”

林檎放开菲德尔，一件一件地慢慢把外衣穿上。她的手兴奋地颤抖。为了她那些在竞争中死掉的同学们——她实现了这个梦想。

穿好衣服她拉住菲德尔的手：“我一天都在紧张这个。我真的很害怕。——我们去买东西吧。有希子前辈应该在等我们了。我不去的话没法测试烤炉。“

菲德尔掏出手机打电话给有希子。电话显示正在通话中，他于是便发消息给她，有希子立刻回复在家门口等他们。

“今天晚上就得把烤炉装好。你得教我们怎么烹饪。”菲德尔收起手机。

林檎同意道：“我买的那些孩子都还在吗？”

菲德尔又发了消息问有希子。有希子回答说都在。

“啊，帮我告诉有希子前辈——让她帮我把手机充一下电。”

菲德尔又发了消息。有希子废了不少功夫才找到林檎的手机。

菲德尔去和老师道别。叶夫根娜拍了一下林檎的肩膀，祝贺她通过体检。

“菲德尔。”

叶夫根娜抓住了他的外套：“把林檎的脑袋收藏好。林檎，留些什么给我可以吗？”

林檎怔了一下：“您可以自便。我不会有意见的。”

说完这句话，林檎又想了想。她掏了一下口袋，把叶夫根娜送的丝带递给菲德尔。

“我听说你们那里有把自己不被食用的器官送给医生的习惯。如果你不愿意的话也无所谓。”叶夫根娜安慰道：“没事的，完全没事的。”

“胰脏吧。”她摸了摸自己的肝部，想到一部游戏。

菲德尔端详着丝带，林檎牵着他的手离开了校医院。

“多好的孩子啊…这么乖的孩子现在可不多了。”叶夫根娜感叹道。

回家的一路上，林檎都在为自己的屠宰做准备。她列了许多需要用到的材料。整袋的红糖，枫糖浆，黄油，肉桂粉还有核桃和蜂蜜。此外，还需要准备烤肉会用到的材料。林檎准备自己制作苹果酱，奶油和烧烤酱。她希望自己烤出来的时候是甜口的但又带有烧烤风味，这样的酱料在市场上非常难买。如果不是必须自己动手的话，她其实更希望把自己熟成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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