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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

小说:Arcadia 2025-08-31 15:25 5hhhhh 8200 ℃

期待是一種半清醒半瘋狂的燃燒,使焦灼的靈魂幻覺自己生活在未來。

當她被逐出租屋處拎著一個行李箱就能裝完的人生時不禁啞然失笑。人生從嚐不到味道開始一切都跑了調,甚至可以用離奇來形容。

「下雨了…」

但她無處可去。

皮夾裡只剩零錢、身上最值錢的物品只剩外套內袋的一包菸和電量剩下不到一半的手機。

看著越來越大的雨勢無可奈何的拉起風衣的帽子拉著行李箱走入雨中。

她也不知道應該走去哪裡,只是不想繼續待在騎樓下接受被趕出那的事實。

呼吸夾雜雨水的潮濕氣味,恍惚的走著、走著,是溫熱的東西流淌到下巴順著滑落才抬手摸到了鮮紅。

綻放於掌心,然後滴答的跟著雨水滴落。

哈哈。

還能再更糟糕一些嗎?

『Sophia、妳流血了—!』

記憶中上一次流鼻血或許是十幾歲的時候。

那對未來充滿想像、抱持偉大抱負的十幾歲。

『嗯?沒關係、啊、我去找衛生紙』

鮮紅滴落暈開了白色的制服襯衫。

流點血算什麼?她還年輕、內心充滿不切實際的浪漫,可以再做很多事情。

找了暗巷的一處屋簷下,癱坐了下來。

她早就過了那充滿活力的年紀。

從內袋摸出菸,顫抖著手點燃、咬破晶球後吸了一口。

第一次抽菸是在二十歲的時候,她總算面臨些許現實,有些徬徨但不至於落魄,說著理想與抱負親手畫出眼裡的浪漫,努力的讓自己不那麼黯淡的時候。

「呼…」

耳鳴、眼前開始一塊一塊的發黑、胃抽痛著。浸泡在雨水之中不斷下沉,究竟為什麼在接近三十歲的現在會變成這樣她已經無力再去思考。

看著眼前朦朧的煙雨,恍惚的想著或許她真的什麼都沒有留下。

因為那場匿名的嘶吼只有自己知道痛楚。

她盡全力掙扎的結果就是這樣,被雨聲掩埋,沉默的、無力的、安靜的腐爛在這個角落。

原來我的死因是餓死、絕望死、泯滅於人性與本能的拉扯中。

忍不住笑了出來,邊咳邊笑,笑荒唐的人生。

失重感讓她倒在那無法動彈,菸落在眼前仍然散著細微的火光,跟自己的生命一樣隨著雨聲逐漸燃盡。

恍惚的想著好想要再嘗一次很甜的蛋糕。

那種又甜又苦、帶點酒味的巧克力蛋糕。

『該死的雨、該死的浪漫。』

雖然在咒罵著,但內心似乎在默默期待……

“希望這場雨會停止。”

就像在開玩笑般,過完二十一歲生日後不久她便成為了人們口中的惡魔。

食人魔、罪犯、兇手、隱藏的殺人犯……喔、妳不知道有多少難聽的字眼可以形容Fork。

即使她從未食人,只是轉化成Fork,就必須背負罪孽。

睜開眼睛看著陌生的天花板,一股微弱的恐慌湧上心頭,起身的瞬間被子滑落,涼意席捲皮膚讓她倒抽了一口氣。

衣服呢?

將被子拉到胸口,試圖從記憶中尋找原因。

沒有死在那邊,而是全身赤裸躺在陌生人家中沙發的原因。

「妳醒了?」

「我什麼都沒做,妳的衣服全濕了,為了不要讓妳著涼就全脫了拿去洗」

不可置信的看著從房間走出的…人?

接過她遞過來的長袖,為了掩飾無措快速的套上。

眼前的她就像是精靈本身。雙眼如湖面映著天藍、五官精緻,甚至髮絲也是純粹的淡藍。

困惑的皺起眉頭。

「我死了嗎?」

「我想應該…差一點?」

「很高興妳沒有死在我家」

解釋只是因為她看起來像極了受到驚嚇的小動物,套上衣服後縮成了一團使勁後退縮到了沙發的角落。

死掉的話後續的處理會很麻煩…邊說著從廚房端出了一碗東西。是一碗濃湯。

「吃吧,不是故意看的,但妳真的太瘦了」

仍然記得脫下長袖後她身上過於明顯的線條。

「雖然只是微波食品」

「謝謝」

伸手接過,看著純白的表面與浮起的湯料,如同一般人一樣吃了起來。

即使入口那瞬間因為沒有任何味道,如喝入濃稠蠟油的觸感讓她噁心,但只要切割小塊假裝咀嚼直接吞下就能抑制大部分的反胃。

也是她與漫長的癔症相處下來學會的解決方式。

「妳叫什麼名字?」

「Sophia」

「好的,Sophia 妳可以待在這裡」

「直到妳想要離開為止」

「什…?」

「妳沒有聽錯」

「妳可以待在這裡,直到妳想要離開」

指了一下走廊。

「最裡面是我的房間」

「左邊是浴室」

「這邊是廚房,洗衣機在後陽台…」

「等、等一下」

「怎麼了嗎?」

她咬了咬舌尖,微不足道的自尊心被扔下,在來不及後悔之前誠實的開口說道。

「我、我沒有錢可以、跟妳合租」

「嗯?沒有關係」

「只是要委屈妳睡沙發」

她忘了最後回答眼前神秘的精靈什麼,或許是“謝謝” 。

吃了點東西而感到四肢有了溫度、家的氣息、被子的柔軟都讓她鬆懈了一瞬。

總之,反饋而來的是感受到還活著、還有希望的實感。

無法控制一滴滴滑落臉頰,感受到濕意甚至發出了一些疑惑的哼聲、尷尬的抬手擦去卻越擦越多,只好重複含糊的道歉。

而這個家的主人只是安靜的遞來整盒紙巾,然後坐到沙發的另一邊打開電視。

我想知道拾起我的究竟是希望還是絕望,又或是跟以前一樣兩者都是。

最近一直有想要領養動物的衝動。

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原因,只是推開家門覺得太過安靜,一個人吃飯覺得很無趣,但在實驗室待過夜又過夜會被同事趕回家。

所以期待著如果家裡有些許變數或許會讓自己回家的意願高一些。

嗯…

伸手勾開紅得張揚的髮絲,映入眼簾卻是憔悴不堪的臉,鮮紅乾枯在臉上,彷彿灑落花瓣為她唱出最後的哀悼之歌。

確認了脈搏仍然躍動,她便試圖將她扶起。

「妳是誰…」

嘶啞的嗓音,朦朧的睜開雙眼。

一片混濁中是翠綠,如同落水的小狗發出最後一聲微弱的哀嚎,同樣是那麼無助、虛弱、可憐。

或許是最後一聲對世界的憤恨。

「嗯…一個想養寵物的人」

困惑的皺起眉頭,然後笑了。

呢喃著好吧、隨便,或許她已經分不清真實與虛幻的界線,只是在攙扶下勉強起身。像是新生的幼崽本能的抓緊了任何救命稻草,只為了活下去。

說真的,有點高估了自己的體力。

把人扔到沙發上之後癱坐在地上大口喘氣,休息了一陣子之後起身就看到她縮成一團發抖著。伴隨著很小、很安靜的抽泣聲。

不知道眼前的她經歷了什麼才能在近乎昏迷的狀態下安靜的掉淚。

將她身上濕透而厚重的衣服一一脫下,扔進洗衣籃、準備了熱水幫她擦過身體、拿了一條毛絨的厚毯子蓋到她的身上。

做好這一切之後就這樣看著她的睡顏,感受肌肉反饋而來的酸痛冷靜的評估著自己一時衝動做出這種事情會帶來的風險。

擦乾淨之後雖然依然憔悴,但臉上沒了血跡與塵埃的眉眼是好看的。哭得眼尾泛紅、呼吸又淺又快,就像剛從水裡撈起的小動物。

很脆弱的樣子,她想著。

然後伸手,輕輕將她皺起的眉間撫平。

或許早該知道高估的不只有體力,還有那近乎自負的理性。

倒想知道逐漸失去的情感是否能由拾回妳來獲得。

紅色的、很溫馴、很孤單的小兔子。

聽到開門聲時會端正坐姿,睜著明亮的綠眸望過來,卻會忘了將翹起的髮絲整理好。

反正挺可愛的,所以她從來沒有戳破。

「我回來了」

Sophia 每天都在思索著應該如何回應這句話。但是最後都只有抿著唇點點頭。

神秘的藍色精靈會在早上八點出門,下午五點半左右帶著晚餐回家。

「吃飯吧」

剛開始會不好意思的說著不應該吃,但她只是困惑的將多買一份的餐食推回眼前。

“我很確定妳的身體已經是過瘦的狀態了。”

伴隨不客氣的掃視。

淡藍色的眼神是透明而不帶有情感的,沒有任何其他的想法,只是單純陳述事實。

面對這樣無機質的人她不知道應該做出什麼反應,寄人籬下的狀態也只好低頭開始演繹理想中的“吃晚餐”。

生活就這樣詭異而平淡的過著。

話雖如此但她會與自己打招呼,然後便自顧自的做自己的事情,偶爾下班後的晚上會坐到沙發的另一端一起看一下電視。

那是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談話。

「Sophia 妳幾歲了」

「啊…我、今年要三十了」

「真的嗎?我今年二十九」

很自然的問起了歲數,然後兩人之間再次只剩下電視的聲音。

偷看了一眼淡藍色的眼睛還有精緻的側臉,漫不經心的想著這個人都沒有一絲戒心嗎?如果我是罪犯的話她或許已經一命嗚呼。

又或是已經被吃得血肉模糊……

偏偏就在那瞬間她偏頭與自己對上了視線。

過於通透、純淨,彷彿能看穿人性與自己的心虛。

「我知道妳在想什麼」

她忽然說道,平靜的語氣不帶一絲起伏。

「“不怕我是壞人嗎?”、“如果我是什麼殺過人的通緝犯怎麼辦?”」

「說真的我不介意,也不在乎妳是誰」

再次看向自己的藍不帶有任何情感,超出了人性的範疇而本能的有些畏懼。

「我缺一隻寵物,本來要去寵物店的但有點遠」

「又在下雨我就把妳撿回來了」

「…是嗎」

「如果妳能讓我開心就好了 Sophia」

撐著頭笑得隨意,她卻感覺毛骨悚然,有種正在被捕食的錯覺。

「對了,可以叫我37,之後也請多指教」

瘋子。她被很漂亮的精靈瘋子撿回家了。

討好主人,讓她開心?

Sophia 看著睡在沙發另一端的37 ,小心的拉起毯子蓋到她身上。

看起來很累的樣子。

她不知道要怎麼讓這個超乎想像的人開心。

看著客廳放滿四處的書本、一小堆不合季節的衣物……大概摸清楚37 每天出門與回家的時間後,她默默捲起了袖子。

第一天將書本分門別類的整理好,一本一本歸回書架,第二天抱起衣服放進洗衣機……

就這樣客廳變得乾淨整齊。

37 當然有注意到。

而她的寵物此刻正漫不經心的撥弄碗裡,時不時偷看一眼,像是在期待又像是在等待著什麼。

如此好懂,太明顯了。

故意環顧四週之後與若綠視線裡的期待交錯,將語氣保持最低限度的起伏開口。

「Sophia」

「妳有潔癖嗎?」

37 故意的,因為無措的模樣很可愛。

「呃、嗯……」

小兔子的耳根因為尷尬而開始泛紅,點了下頭之後乾脆裝作若無其事的繼續吃飯。

將表情維持於微笑,不著邊際的問著晚餐合口味嗎。

「還不錯」

「那昨天的比較好還是今天的?」

Sophia 將視線停留在眼前曾經用來裝食物的空盒。

當進食只是為了活下去,便開始不太在意吃什麼,沒有味道也讓她不會記得究竟以什麼果腹。

剛才應該是吃了便當?

所以……昨天是吃了什麼來著?

「…昨天的吧」

有些心虛的將視線移開,不敢看37 的表情。

「是嗎」

而37只是起身,將空盒收拾打包。

吃過晚餐,沙發的兩端再次窩了兩人。

微弱的燈光讓螢幕成為了主要光源,她漫不經心的想著究竟要怎麼樣才能讓那人開心,不知不覺視線就停留在因電視畫面而閃爍的側臉。

如何獲得在這裡生活的籌碼、增加自己的價值,回報她撿回的命成了唯一的課題。

「怎麼了嗎?」

「!…沒什麼」

「我猜不透妳的心思」

「如果能直接告訴我就太好了」

淡藍色的眼睛瞟了過來,那雙很漂亮、透明的、不帶情緒的眼睛。

如果真的養了寵物,妳肯定不會是稱職的主人。

「我在想……應該要怎麼讓妳開心」

不自在的揉了揉後頸,將視線停留在閃爍的螢幕邊緣。沙發過於柔軟,明顯感受到旁邊的位置陷了下去,兩人間的距離離得越來越近。

「整理客廳也是為了讓我開心?」

「…嗯」

那個捉摸不定、沒有什麼確切情緒的領養人靠到了肩上,她不由自主的繃緊身體。

「謝謝」

然後思索了一陣子,把手放到了頭上。

輕輕地揉了幾下頭頂、順過髮絲。

「做得好?」

很淡很淡的笑,提起的弧度很剛好,虛幻的、捉摸不定,所以很漂亮。

領養者與流浪動物,主人與寵物。

或許從拾起彼此的那瞬早該知道這注定不會平凡。

「又是失控的Fork 」

「那個Fork,是真的愛著他的伴侶嗎?」

「……我想是吧,只是愛得太深了」

電視新聞播報聲迴盪在假日的早晨,紅茶的香氣與窗戶透入的微弱陽光很剛好。

「唉、如果能快點把藥做出來就好了」

「這樣我下半輩子就不用工作了」

說著想要去研究藥學以外的東西,像是數理或是地理之類的。

「藥…?妳是說?」

從沙發的兩端到靠在肩上,到現在已經相當自然的半躺在身上。

「嗯?我沒有說過嗎?」

「我現在在開發Fork 解藥的團隊、政府機關的第一研究室工作」

Sophia 的驚訝、惶恐,與漫不經心的37 形成對比。將身上的毯子拉過來更多,好讓兩人都在溫暖的範圍內。

雖然早就知道37 肯定不是什麼普通人,但這也太誇張了。

「要是有帶寵物上班日就好了」

「…37,我不是普遍定義中的那種寵物」

是嗎?37 毫不在意的回答。

一隻手伸了過來,她本能的把頭靠過去,順勢輕輕蹭了一下。

「好乖」

笑了,是開心的樣子。她們同時想著。

看在眼裏,默默記了下來。

人際關係像加加減減的籌碼,對著彼此像在賭博,猜不透妳究竟想要什麼,只能藏著真心一點一點亮出底牌。

於是才玩起了這主人與寵物的過家家。

「妳呢?」

「妳之前在做什麼」

「…各種地方兼職」

避重就輕的回答是為了掩飾心中的不堪。

唯一一次哭嚎便成了絕響,在那之後的作品全都石沉大海,彷彿在直白的對著自己說熱情不能當飯吃。

「超商、咖啡店、餐廳、酒吧……」

然後偏偏在此刻,她遇到了一個真正的天才。

一個易於常人的、冷漠卻又熱情、殘忍卻又好心的天才。

拾回不堪自己的,我的主人啊。

「妳想得到的我都做過」

「妳好厲害 Sophia」

「什麼??」

「不、妳也看到了,我差點餓死在路邊……」

37 起身,一陣涼意席捲剛剛貼在一起的部分。

透明的、淡藍色的眼神裡,彷若有一面能照出本質的鏡子,光是望著就感覺真正的自己顯露無遺。

那是被無數失敗擊潰、沒有人需要、等待熄滅的煙蒂。

「Sophia」

「是妳放任自己倒在那等待死亡」

「想要解脫、卻又渴望著誰能來救妳」

冷冽的空氣凝固了她的心跳,莫名昇起的恐懼感提醒著她唯一的熱情在藝術的領域只能被視為襯托天才的庸俗之物。

「…嗯,或許是吧」

就像被審訊的被告,背負著罪名承認自己的不堪……妳不會理解我的,37。

「我知道妳肯定還隱瞞了什麼」

「但我也是,所以沒關係」

「今天就先這樣吧」

37 重新調整好位置躺到了身上,然後冰冷的部分再次覆蓋溫暖。比自己小一點的手覆上掌心,因為冰涼而驚呼出聲。

「妳的手怎麼變那麼冰」

我不知道。

搖了搖頭,然後看著37 的眉眼試圖解讀她現在的想法。剛才銳利又失焦的模樣少了許多,手抬起放到了臉上……很暖。

「Sophia,妳很緊張嗎?」

「不用擔心,我不會因為妳想隱瞞某些部份的自己就趕妳走」

「所以不要再用悲傷的小狗眼神看我了」

Sophia 愣了一下,想要反駁卻發現自己明顯鬆了一口氣安心了許多,然後鬆懈下來才發現兩人的手緊緊牽在一起。

有些尷尬、有點害羞,偏開視線幾秒鐘後才憋出一句我沒有。

「妳說沒有就沒有」

伴隨著輕笑聲。

她的主人今天依舊慵懶、透明、過度聰明……在奇怪的地方很溫柔,讓她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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