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冬天不该有很多款式的衣服一样，迹部景吾躺在沙发里，深陷进去，房间非常暖和，电子火炉的光飘来飘去，他在等忍足侑士回家，想吃忍足侑士做的御好烧。

他本没有吃和食的习惯，真要做了，不能说多想全都塞到嘴里，他的口味西式，连那刺多肉少的金枪鱼都没怎么下咽过，就像他知道自己只是在暂时逃避工作，打算在忍足侑士做好饭之前，绝对不打开手机查看邮件。

忍足去工作了，出了点状况，半个小时前说自己得晚回来一会，他一说，迹部就开始无聊，他想去壁橱里开一瓶酒，但他不能醉醺醺的去工作，只得作罢，继续窝在沙发里，拿起了忍足看了一半的爱情小说。

忍足侑士是在凌晨三点进门的，他参加了一个综艺录制，外景，一场从天而降的暴雨淋湿了整个制作组，拍摄工期只得拖后，他也被困在了江之岛的岸边。暴雨下的沙滩湿漉漉的，像是泥潭，他躲在渔村的小店里吃蛋包饭，岛内信号不是很好，他打了两次电话都没打出去，电量满格，云黑压压的，电闪雷鸣。

明明只是初春，却录制了夏日特辑，节目组的常驻成员是几个偶像团体转型影视的演员，都很年轻，忍足作为嘉宾去参与的，不算特别聊不来，男男女女有的活泼，有的腼腆，被节目录制锻炼过的口舌早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忍足偶尔不接话，对着外面发呆，被问了就说是在构思新电影。他是为了宣传前阵子刚拍好的短片才来上节目的，他和迹部说清楚了，具体情况不会多说，遇到问题就打哈哈，节目组也果然准备了有关迹部的问题，没有明说，纷纷恭喜他的新婚，忍足一一笑纳，还说想要趁早回去捏饭团吃。

这饭团是没有捏成，他淋成落汤鸡的火急火燎回家以后，却发现迹部景吾不在，他问了米迦勒，听到说迹部因为嫌他回来太晚，有点担心，就出门去了。忍足迟疑了一下，只犹豫了一秒就拔腿跑，那一秒还是在思考如果在家里等的话，是不是迹部回来找到自己的可能性更高一些。

他没叫人给他开车，没拿伞就往雨里狂奔，他看得出迹部最近情绪差，心神不宁的，那高傲自信的神情，也开始在对着电脑屏幕的时候沉寂了下来，好像是被合上了微缩景观的盒子门一样，他本想买玫瑰和蛋糕回来哄哄迹部，再甜蜜几下，奈何这个节目很重要，不得不去，他拉下脸来，全然没管那湿漉漉的雨落在脸颊上，那一刻，他多害怕迹部出意外，怕迹部找不到他，责怪他，他知道不是他的错，但是他可以完全的认错，只要迹部开心就好。

他明知道迹部是坐车出去的，却还是担心的不行，他甚至边跑边想，万一迹部是骑马出去的呢，万一是顶着台风的直升机呢？那天晚上忍足没有找到迹部，他给迹部打了几个电话都无人接听，急的要疯了，他浑身狼狈地跑回家，见米迦勒还没等来迹部，表情塌了又塌，嘴抿得紧紧的，他又开始往外跑，这才撞到了同样跑回来的迹部。

迹部身上干干净净的，没有淋雨，没有受伤，他手上抱着莎乐美，猫团成一团，湿乎乎的，迹部说从树上掉下来，掉到水沟里了，刚捞出来。他看向忍足，又对忍足笑笑，他说真是笨蛋。

忍足没有和他笑，一个箭步扑过去紧紧地抱住了他，迹部问他怎么了，莎乐美被压得窒息，挣扎着弹跳着，忍足非但没让开，还越抱越紧，迹部看不下去了，放开了莎乐美，也开始回应忍足的拥抱，他说我最近过得很不好，你知道吗，忍足说我知道，迹部说但我现在的感觉很好。

他没再说话了，把脑袋埋到了忍足的肩窝里，莎乐美落到地上，蹲着喵喵叫，米迦勒连忙把她给抱走了，猫叫声逐渐远去，迹部才说晚上没有吃东西，肚子饿得厉害，他搂住忍足的腰，把脸狠狠地往他身上压，忍足发现迹部似乎长高了一点，问他为什么不吃，他知道迹部是有一个喜欢人陪着吃饭的习惯，于是他问米迦勒陪你不好吗？

迹部不说话了，他刚忘掉的收购决议又缠到了脑子里，他说想事情太多了，没怎么关注自己的胃，忙着忙着就落下饭点了。忍足知道他在撒谎，米迦勒不可能允许自家少爷到点没有饭吃，八成是少爷的公主脾气又犯了，他就又操着那口关西腔，象征性地拢了拢迹部的胳膊，说小景要是早个五六年遇到我，没准我还能把你公主抱起来呢，哎呀，这可真是可惜啊。

迹部定了定神，觉察出忍足言外之意的一瞬简直要恼羞成怒，他啪地一下松开了忍足，想了想又挑起一半眉毛说如果老了不中用了，就趁早退休吧。似也意识到在大门口推推嚷嚷、拉拉扯扯不成形象，迹部转身快步离开，忍足一身狼狈，但笑眯眯的插着兜跟在后面，迹部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迹部转过来问他怎么了，他就只笑，然后说迷路了，忘记浴室在哪里了。

忍足在耍赖，他深谙这技能的有趣性，迹部面对着他，一脸你是故意找我麻烦的样子，忍足双手投降，他说小景昨天不只是工作不顺利那么简单吧，莎乐美跑丢了吗？“我和她打了一架。”迹部答道，他站在浴室前面，反倒是率先把外套丢到了脏衣篮里，还很不满意地看了眼忍足的，他说脱，忍足就老实脱了忘记是不是赞助商给的外套，也一起丢到了脏衣篮了，迹部斜眼看了他一眼，说不够，继续脱，他手指了指忍足散了的领带，忍足把领带扯了，衬衫脱了，裤子和皮鞋都踹掉了，迹部笑了一下，好像是觉得突然光溜溜的忍足有些好笑，就问他那眼镜呢？

忍足指了指眼镜，迹部就走过去把他眼镜摘了，往后随手一丢，他把忍足压到墙上亲，说忍足身上潮潮的，像是长满了蘑菇一样，忍足说那是不是有点太恐怖了，他似乎有些密恐，抖了一下就朝下顺着迹部的脖子开始亲，迹部扭动了几下腰，想争一下主导权，又被忍足压了回去，他还好心的给迹部用手掂了一下脑后，浴室的地板比较滑，他撑着迹部的腿往上一送，伸手就往下面塞，迹部挣扎了一下，忍足的手冰凉，摸到皮肤上大概只有他觉得舒服，这下换迹部发抖了，他不受控制的往后仰，又被忍足拽了回来，脑后的手朝下摸，塞进了穴口开始扩张，他感觉一阵更冰冷的瓷砖贴着头皮，全身都打滑着，好似没有任何支点。

他就又想让忍足亲他。

忍足亲他，他把舌头伸到忍足嘴巴里，两个人交缠着吻了又吻，他一边被亲，穴口一缩一缩的，起了反应，等真的全都把东西吞了下去，忍足没动两下，他就用后面去了，前边还挺着，只有顶端落了些浊液，忍足伸手给他抹了，掌心滑漉漉的，也开始上下抽动，迹部的全身绷紧又蜷起，他拼了命的想要推开忍足，忍足这才开始大开大合，把他顶得直找可以攥紧的东西。

可惜这是浴室，不是床上，他没什么能抓的，十分无助的被操到肩膀朝后敞，他很想咬忍足的脖子，他把自己这一行为称之为动物本能，想要把自己埋到忍足身上，嗅他已经变成自己常用香薰味的衣服，但就算是这样，忍足的身上也有一种令人安心的木柚香，想到这里，他又感觉到下边夹得更紧了，忍足被他夹的喘息了一下，伸手捏住他的屁股就说放松一点，小景，太紧了。迹部似乎终于找到了乐趣，他就更使劲地收缩着，伸出舌头舔忍足的下巴，忍足的脸好像红了一点，耳朵尖都是红的，他那种游刃有余的神情出现了裂痕，头发也湿乎乎的，迹部这才想起来他这样着急忙慌的，怕不是找了自己一个晚上。

得到了这样的安心，迹部就更来劲了，他开始自己动了起来，朝忍足进攻，两个人的连接处出现了水声，抽插又变得顺畅起来，忍足低低地笑了，他摆过迹部的肩膀，保持着相连的姿势把他往自己怀里带，迹部站不稳，膝盖一软，性器在体内转了个圈，正好擦过他的敏感点，把他激得没忍住，叫出了声，这下也没有力气动了，他骑着忍足，觉得十分痛苦，偌大的快感贴着顶端，但触及之地又一片平瘪的朦胧，他只得敞开腿，再敞开，就为了能更容纳，更加碰到那个位子去。

但忍足是彻底不动了，他就撑着身子，搂着迹部的腰，看他不上不下的难耐动着，他问迹部要不要换个姿势，还故意把脖子凑过去，迹部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把双手都放到他的脖子上，他用力拢住了，像个根本不紧绷的项圈，忍足笑眯眯地看着自己脖子上的手，问迹部说小景是想要拿双手拴住我吗？他开始动了，把迹部慢慢地推到了地砖上，非常凉，迹部穿着一件衬衣，衬衣又因为动作太大，扯开了扣子，噼里啪啦地掉到地上。

他的腿被抬得太高了，只要蜷起脚趾，后穴就会缩紧，他松开了手，搂住了忍足的脖子，忘情地呻吟着，这样一声又一声的，一下又一下的顶弄，让他把思绪丢到了九霄云外，他被插射了，头朝后仰，腰不自觉抬起，像是一支蓄势待发的弓弦，忍足顺着他胸口的线条朝下亲他，吻过他的肚脐和腹肌，然后吻到了下腹，迹部忍不住了，喷了他一脸。

没有眼镜的忍足，眼睛的形状很长，眼尾微微上挑，他用手背擦了擦眼皮上的精液，又伸出舌头舔了一圈嘴边，迹部挣扎了一下，似是不想看他做出这种举动，但忍足没听，根本不想听，他又掰过迹部的脸，张开嘴伸出舌头吻他，他们还相连着，他便不那么使劲了，只保留着轻微的顶弄，温柔到十分难为情的程度，迹部难耐的想要闭上嘴巴，咬住忍足的嘴唇，忍足垂下眼睛看他，他双眼皮的弧度微微靠内，显得十分细长，他就用这双看起来绝非纯净清白之人的眼睛，充满情欲地盯着迹部，也不说什么情话，因为他这张嘴说出什么好听的话太容易了，但他又很少做出承诺，本该是这样的。

可现在又是什么情况呢，他戴着环内写着迹部名字的戒指，为了找他彻夜未眠，他担心他的感情，愿意耐心的对待他，甚至深知对方救过自己的窘境。他的自尊和骄傲让他难以正面表示感谢，但他又发觉自己好像就这样不自觉地喜欢上了他，不只是恋爱的感觉，还有想要相处的感觉，想要和对方一直在一起的感觉，于是他什么甜言蜜语都没有说，他只说了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如果是小景的话，一定可以做得到。

他就想这样留在他的身边。

忍足侑士从前喜欢过一首青山黛玛唱的，名叫《留在我身边》的歌，说是从前，也不过是十年前，这首歌火遍大街小巷，CD销量很高，他排队到涉谷的塔店买了两趟才用整理券买到。那时他听过大多数流行乐曲，听过SynthPop、R&B和布吉乐，他痴迷于放克，所以在学生时代一直戴着耳机听CityPop。那时他还没有汽车，没有跟着车载环绕立体音响摇头晃脑的回忆，但他不止一次这样想过，想象自己开车二手车疾驰在郊外的公路上，星星满地，湖水倒流成了天边的路口，他呼啸而过，吹起的麦田刮蹭过他的头发，而他在播放昭和金曲，副驾驶上坐着爱人、情人或者猫。

那时的流行曲目都是迪斯科的改良，他却偏要听昭和的歌谣曲，听那些“洋风邦乐”。他听南沙织唱《十七岁》的时候才十五岁半，他听石井明美唱《请用眼睛抱紧我》的时候喜欢上了每天同一时间在马路对面等车的女社员，他不知道她的名字，更从未想过要接触过，他的青春时期充满了一切的幻想，到了成年后，他又开始回顾那些泡沫似的童年，等到再长大后，他觉得童年就是上辈子的事情，少年时期就是他幻想中的某个梦境，只有去音像店租碟的时候，在车里放从前听过的歌的时候，才能感受到那种轻微的颤动。

是心脏在颤动，就和学校英语老师讲在我心里不能翻译成My heart而是in my mind一样，他觉得心脏是心的具象，情绪是凌驾于器官之上的，所以器官就会被沾染出同样的感情，他后来学会了更多的英文，知道有一种表达叫做on my mind，他把这个说给迹部听，迹部说他的英文听起来像是每天在街上乱晃的高中生，忍足对着他傻笑，他从车库里把他那辆旧的马自达RX-7开出来了，他用第一桶金买的二手车，很新，是看起来很嚣张的白色，不像是他会选的，迹部说还以为他会选更深的颜色，忍足问具体是什么颜色，他说宝蓝色，忍足很难想象出那个画面，但他能想象到自己坐在副驾上，迹部在开车的样子。

迹部在英国考过驾照，可以在日本无障碍驾驶，他还打算考个国际驾照，只为了之后开车方便，忍足从未在这方面下过功夫，他自然地站在副驾驶前给迹部拉开门，装模作样地鞠了一躬，意思是别嫌我的车小，还好心提醒了一句这可没有自动开关系统，更别提前后座的隔断。迹部摆摆手，毫不在意地坐了进去，忍足绕到驾驶座，还给他把安全带系上了，他说怕你不会，迹部说我又不是小孩，忍足和他拌嘴，边挂档边说我们差了十二岁诶。

迹部想堵住忍足的嘴，他撑着胳膊看风景，忍足缓慢把车驶出地库，迹部没见过这种多种车辆混杂在一起的停车场，他们乘着车位梯移动到地面上，光线突然变得很亮，忍足说自己其实会骑摩托，问迹部想不想尝试一下。

“坐到我的后座或者和我一起。”他按下音响开关，当年的赛车引擎嗡嗡地响动，车窗紧闭，黄昏的高速路人迹罕至，他从前为了弄这辆车上路还花了不少功夫，现在躺在他车库里的深蓝色铃木隼也是同样，他得了好几个国际性质的奖才有钱和人脉搞定了上路证，倒是一次都没开出去过，就像是他知道迹部能帮他搞定好多麻烦，却总是喜欢迹部猜测他想法的纠结样子一样。

他是这样的坏性格，才没什么亲密的朋友的，是个人都知道他看着脾气很好，实际上十分刻薄，并不好深入相处。他还有着十足的恶趣味，喜欢欺负喜欢的人。他就这么开着他年少时期最爱的马自达载着他喜欢类型的迹部兜风，还和迹部说前座的储物盒里有糖果。

迹部认得这辆车，他和忍足聊了几句赛车引擎的事，就无聊到继续扭头看风景，忍足问他不吃吗，迹部就带着揶揄地问他你是不是经常带女人一起兜风。“不然也不会准备这种东西了。”他冷哼一声，伸手头也不回的去开储物盒的开关，随便摸了摸就丢给开车的忍足。“很好吃的。”忍足也不生气，余光看着接着了，单手剥了一个塞到嘴里的。

“葡萄味的。”他的语气听不出情绪，还有些飘飘然，迹部皱着眉回来看他，见着忍足嚼着那颗软糖，又把剩下的糖递了过来。他单手扶着方向盘，车窗外的场景在迅速倒退，迹部只能看到他带着些笑意的侧脸融入了这份黄昏的光景当中，他的心仿佛也颤动了，那句忍足对他说的on my mind又重新绕回了他的思绪中。

“魂牵梦绕就是这样简单的单词呀，英语还真是简洁啊。”

那时忍足朝他搭话，现在忍足又一声不响地开车，迹部接过了忍足递来的糖果，剥了一颗塞到了嘴里，很甜，普通的水果味，他嚼着看了眼忍足，这时天逐渐黑了下来，最后一点金黄的光线落到了高架以外，忍足的头发在路灯的光线下蒙上一层淡淡边缘，像是丝线留下的针痕，迹部想要揪住那针尖的轨迹，好把这根弦绷紧、穿刺，到最后他只是默默地把手递了过去，好似漫不经心地问，为什么要买这辆车。

这车生产的时候忍足正在读国中，每天看着电车上播着的无声广告愣神，他专注的样子很像漫不经心的发呆，真发呆的时候，却很像是犯困。

但他现在一点也不困，他想做什么，迹部都会同意。他会问忍足每个选择的理由，但从不会说些因为不理解而过分难听的话，他还把手机丢家里了，三个手机都，忍足问迹部是不是有收集手机的癖好，他说没有，只是工作要和生活分开，他说他上国中那会还有五个手机，不过都不是塞到他的口袋里就是了。

迹部走到哪儿都带着保镖，他自我防范意识不错，也从未厌恶过这些想要保护自己生命安全的人，和忍足结婚后，他也就慢慢地不让保镖明着出现了，一来是担心忍足不舒服，二来他也开始有些厌倦这种生活了。间歇性厌倦，他也间歇性地不想工作，用手指狠狠地按眉头，他的眉骨高，眼窝深，眼下有一个骨头顶起的凹陷，和金色的眉毛连成一条锐利的弧度。

他在黄昏的终点里听忍足放小泽夏希的《归途》，听他说这是他国中时期很喜欢的少女歌手，“长得很甜美漂亮吗，”迹部问他，把头撇到窗子另一边看风景，他想叫忍足把车窗打开，又垂下眼去研究车座旁的按钮。“小景是吃醋了。”忍足冲着他继续微笑，油门踩紧，车速飞驰起来，迹部很快打开了窗子，他的头发被风吹得呼啦啦的，他回头看忍足，拢了拢头发。

从没有人在忍足的副驾上坐长久过，忍足本身就没那么喜欢开车，唯几坐过的人，都有着一头没法容忍着被吹乱的秀发。

迹部头发不短不长，尾端极其有脾气地翘起，他的发质柔软、柔顺，脸颊的线条非常锋利，精致却锐气十足，无法被忽视。他的眼睛有时候蓝得太透了，很像穿进了云层的漩涡中。忍足望着他，又把视线转回了道路上，他的头发也被吹乱了，舌尖还有糖果的香精葡萄味，这颗糖还是他国中时期常吃的，为了纪念从前的自己，为了寻找从前的记忆，为了复古，为了追思回忆，更多的是把这些说给他想说给的人。

他说这首歌是讲暗恋的，但是并不适合开车，这首歌适合黄昏，适合走在放学的路上。

あの娘は　あなたが好き

だから　送ってあげてね

少しだけ　大人のふり

だけど後悔している

私のことを　

心の底で

一番好きだと

信じていたから

···

“你总是听一些很悲伤的歌。”迹部答道，“虽然语调很轻松，语气也很坚强，却总是有一种抹不去的忧伤。”他把这些断定为日本与英国的文化差异，他说女人的情绪太过暧昧，男人的情绪又不够张扬。

“日本人给我这样的印象，我从前并没读过太多的日本书籍，可以说我对日本的印象与对日本的接触，全都是你。”

迹部眨眨眼睛，歌曲还在放，不属于这个年代的曲调混杂着重音，他说如果不是因为忍足，他根本不会深入了解这一切，如果不是因为忍足，他也不会在还没有步入春天的寒夜里开窗与人兜风，这天天气并不好，云压在天上是灰色的，一时间是金色的，但很快就会打回原样。

这是他并不熟悉的国度，他长着并不是完全属于这里的人的面庞，但是他发现自己可以接纳这一切，可以吃忍足侑士递来的糖果，可以和他拥抱，可以对着焦急找自己的他说真是傻，可以像现在一样笑出来。

他笑了，但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笑，就像笑莎乐美比他还着急忍足去哪儿时候的叫声，他那个时候很羡慕猫，羡慕猫可以用同样的音调表达情绪，但现在他还是更喜欢他自己能感受到的东西。这首歌很好听，是他从不会主动去听的曲子，他对昭和女偶像没有兴趣，对忍足侑士的情史也没有兴趣，但他希望忍足侑士喜欢他，一直喜欢他，希望忍足侑士能和他一直待在一起。

忍足侑士攥住了他伸出的手放到嘴边，而他意识到自己只希望忍足侑士能一直留在他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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