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拾貳話

「寧——！……為什麼你在這裡呢？」

類急忙的衝進醫務室，一見到裡頭的人，聲音就整個低沉下來

「……」

司瞥了一眼闖進來的類，視線便馬上回到躺在床上的寧寧身上，他一句話也沒說，但把手握緊的小動作沒有躲過類的眼睛

「……寧寧現在如何？」

「……沒事，只是昏過去了而已」

當時，司朝著寧寧刺出一劍，雖然不是他把自己看得太卑微，但他覺得，憑寧寧的實力，那一劍就算擋不過，至少也會做出反應

——但她卻沒有

一絲一毫的動作，都沒有，只是呆站在那裡，看著司朝著她襲去

司情急之下將刺向心臟的劍停下，只差幾毫米就會碰觸到的極近距離，司他……看見了寧寧瞳孔無光、驚恐的表情

『神明……大人……』

『什、！寧寧！！！』

……以及在她失去意識之前說的，『神明大人』

「……果然……事情還是變成這樣了呢」

「……什麼意思？」

「……」

「喂，快說啊！這樣是怎樣？寧寧……你們到底經歷了什麼？」

聽見類說出匪夷所思的話語，司終於將視線轉向類，但類卻沒有任何回應，只是悲傷的看著寧寧，這讓司不禁感到煩躁，為什麼都不說？以為他會通靈嗎？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司從椅子上站起來，直視著類，他想知道，想知道寧寧的遭遇，想知道她的一切，至於這是為什麼，他卻搞不清楚，但自從寧寧倒下之後，他就沒辦法不去思考寧寧的事

『神明……大人……』

不想看見啊……寧寧那絕望的表情……

「唔、拜託你了……快點…告訴我……」

寧寧的那個表情至今仍在司的腦中揮之不去，只要知道寧寧露出那樣表情的原因，一切一定就能有所解答了吧，他想，所以司只好放手一搏，用懇求的語氣向類問道，就算他們彼此合不來，類也是，司能知道真相的唯一線索，但是……

「我也……」

不知道呀……

「……欸？」

類卻回答了不知道

「不…知道……？你不是和寧寧一起被調過來的嗎？為什麼你會不知道寧寧發生了什麼事！」

聽見類的回答，司著急的反問，但類還是那個表情，不，似乎更加哀傷，他低下頭看著放在腰間的劍

「寧寧從那次出征之後就變了一個樣，不論我怎麼追問她就是不說原因，即使面對的是上層也是」

「出征…？」

「前幾個月，有個神使大量死亡的事件，你知道嗎？」

「……不，那時候我還不知道神使這個名詞」

「那時，接到通報說某座山上有惡魔出沒開始襲擊山腳下的村莊，寧寧率領的小隊正好就在附近，所以理所當然他們是第一前線，但是……」

倖存者……只有寧寧一人

「什、」

「奇怪的是，在這之前分部接到了來自寧寧小隊惡魔已經清除完畢的通知，所以當時我們才沒有去支援，結果沒想到——」

類把話語斷在這裡，司已經了解他之後會說什麼，也不免低下頭哀悼那群犧牲者，接著見類抬頭，視線穿過司看著寧寧，司能強烈的感受到他的痛苦

「寧寧卻……什麼也沒說」

「我也……很想知道呀……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寧寧在那之後就不再敬稱神明大人了……明明她以前還會高興的為神明大人唱歌……」

「欸……？」

「寧寧以前也和你一樣，很喜歡神明大人呢」

「…………………所以我才希望你不要接近寧寧」

「、！」

「因為你的虔誠、你的所作所為——」

都正在將寧寧，一步步推向地獄啊

…

…

…

司一時半刻沒辦法消化那麼多訊息，所以過了許久都沒人說話，司不斷反芻類剛剛激動之下說出的一連串的話語，寧寧以前……和他一樣？

同時，類顫抖的語氣也讓司體會到他究竟是多麼重視寧寧，所以才會這麼針對他，他很理解，但是司的行為會將寧寧推入地獄……他卻不怎麼認同

——說到底就是價值觀不同罷了

司為了自己的信仰而戰，寧寧一定也是這樣，為了什麼理由才會舉劍回應他，她也有她的信仰，沒有優劣，只是剛好兩方互相衝突，僅此而已

只要他們兩人一直持續這樣的關係，衝突一定還會繼續下去，想要緩和他們倆的衝突，就必須先理解另一方，為此——

「吶，類」

「……怎麼了？」

接著，司又開口

「能再多告訴我……寧寧的其他事嗎？」

為了看清她的信仰，為了尊重她的信仰，他必須更加認識『草薙寧寧』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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