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月今天倒了大霉了。

今天有公开课，是数学课，市教育局的领导会来旁听。为了在领导面前好好表现，这所谓的公开课，其实都是事先排练过的——老师提什么样的问题，哪几位同学举手，老师最终会点哪一位同学回答，这位同学又具体说些什么，全都是事先定好的。这样一来，整节课看上去效果就非常好。

排练出来的效果，不能当真，教育局的领导们也心知肚明，但每一所学校都想要好好表现，人人都这么干，于是大家也就心照不宣了。

林夕月就是今天要回答问题的同学之一，问题的词儿她背得滚瓜烂熟，还在课本上放了张小纸条提醒自己，事前排练的时候也非常顺利，可谓是万无一失了。然而，今天这场公开课，前来旁听的领导里有一位比较年轻的人。他对于这种排练出来的公开课相当不满，认为这根本无法展现教学水平，那公开课完全没有意义。于是，在数学老师讲解完一道题，同学们也踊跃回答之后，这位年轻领导忽然举手，表示他想出一道题，看看同学们能不能解答出来。

人家毕竟是领导，老师怎么敢反驳，而且这要是能答上来，那可是极大地给学校长脸，于是数学老师马上请他上了讲台。只见年轻领导拿起粉笔，迅速地在黑板上写下了一道题目，请同学们思考并解答。

数学老师看完题目，就已经傻眼了——这道题所涉及的知识点，确实已经都教过了，但题目里埋下了一个坑，如果按照传统的解题思路坐下去，陷入思维定式，那就会出错。

同学们也傻眼了。对于班上的尖子生来说，这道难题是可以做出来的，问题是谁去解题呢？排练的时候可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万一出了差错……一时间，同学们纷纷低头，不敢说话。数学老师只好说：“大家大胆一点，谁想到了解决办法，就上台写出来吧！”

林夕月已经想到了解题的方法，眼看其他同学都没有举手，在这样下去，公开课在领导们心中的印象恐怕会非常差。况且数学老师已经鼓励大家解答了，无奈之下，林夕月举起了手。。

非常不幸，她没有看出题目里留下的坑。老师请她上台后，她拿起粉笔，洋洋洒洒地写完了解题过程。

数学老师面色非常不好看，但又不能当众批评林夕月，毕竟公开课还得上下去，尽可能挽回一点形象。于是他只好请林夕月回到座位上，说她的解题思路是错的，然后再讲解正确的方法。

林夕月一听自己做错了，心里咯噔一下凉了半截——做错题不是什么大事，可在公开课上做错题，丢的可不是她自己一个人的脸，而是班级的脸，乃是学校的脸。

后半节课林夕月都在纠结，痛恨自己刚才为什么没发现这个坑，这下可麻烦大了。然而这还没完，计划中林夕月在这节课快结束时要举手回答一次。可她正心烦意乱，那些背得滚瓜烂熟的词，她居然说得磕磕巴巴的，在数学老师的努力暗示下才勉强完成了解答。得，这下不仅没把之前丢的脸补回来，还留下了新的坏印象。下课之后，领导们收拾东西离开，数学老师则是看着林夕月，长叹了一声，也回办公室去了。

领导们没有说什么，但出了这样的事，老师的惩罚可是跑不了了。更何况，林夕月的班主任林老师，就是她的父亲，这下不止在学校里要挨罚，回去之后肯定也免不了。

然而课还得上，老师们也不会单独把课时的时间挤出来惩罚她。这一天剩下的时间，林夕月知道自己要受惩罚，可不知道惩罚什么时候会来。就这么着，因为一个答错了的问题，林夕月提心吊胆了好几节课，什么都没听进去。

一直到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班主任，也就是林夕月的父亲一脸沉重地走进了教室，林夕月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毕竟只要受了惩罚，这事就算过去了，惩罚既然不可避免，那快点来也好。同时，她也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林夕月次次考试都是班上的前几名，从来不惹是生非，也就从来没受过惩罚。她倒是见过班上其他同学受罚——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打屁股，连男生有时候都会疼得叫出来，更别说自己这个从来没挨过打了。

疼是一方面，丢脸也是一方面。自己这样一个好学生犯错受惩罚，以后别人该怎么看自己呢？

父亲正在讲台上说今天公开课的事情，林夕月听得心里头直发颤，甚至完全记不清父亲说了什么，满脑子都是自己待会挨罚的丢脸模样，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林夕月！”直到父亲严厉地喊着她的名字，她才回过神来，立刻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到讲台上来！”林夕月乖乖照做，一路上都目视前方，并且恨不得把眼睛闭起来——周围的同学都在看着自己，那些平日里关系不好的同学甚至还在幸灾乐祸，他们的目光就像一根根针一样，还没挨罚，就已经全身难受了。

走到讲台上站定后，父亲拉开讲台的抽屉，取出了戒尺，而后看着林夕月，质问:“你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吗？”“知道……”林夕月回答道，因为害怕，她的声音非常小。“大点声！”“知道！”父亲走近了一些，又问：“既然知道，那你就跟同学们说说，你都犯了什么错！”

“我……”林夕月咽了口口水，“我写错了题目……”“还有呢？”父亲说。林夕月只好说道：“我在教育局领导面前写错题目，给学校丢脸了，还坏了数学老师在领导们眼里的形象……”父亲点点头，说：“你知道就好！自己转过身去！”“是，老师……”

林夕月很自觉地转过身，背对着同学们，并且弯下腰，把双手撑在了膝盖上。虽然没有被惩罚过，但是也见过同学们是怎么挨打的，倒也知道该怎么做。“这一次算你走运，”父亲说，“学校的其他公开课，效果非常好，而且数学老师很有名望，一点点小错误影响不了市里领导对他的评价，数学老师本人也没有要求责罚你。但错了就是错了，为了让你长记性，为了让同学们引以为戒，按照规矩，还是得打你二十下。明白吗？”

“是，我明白。”林夕月咽了口口水，终于要来了，“请老师惩罚我。”父亲撸起袖子，高高扬起戒尺，打在了林夕月的屁股上。“唔……”身为班主任的父亲向来是铁面无私的，即使面对自己的女儿，他也不会丝毫手软。这一戒尺下来，隔着裙子薄薄的布料，林夕月疼得浑身颤抖。不过，林夕月还是死死咬着牙。当众被打屁股已经够丢脸了，要是再被打得叫出声来，那恐怕要被嘲笑到毕业了。她甚至还听见那些关系不好的男同学在台下小声地嗤笑她，这让她羞愤不已，但也更不能叫出声来了。 “笑什么？”父亲立即训斥道，“这很好笑吗？犯错受罚，是为了让你们引以为戒，怎么还当乐子看？觉得这种事很幽默吗？”

那些人立即止住了笑声，自此之后也没有再笑过。就算心里幸灾乐祸，也没人敢当着班主任的面表现出来。

过了这个小插曲，父亲又开始打了起来，每一下都是用尽全力的，丝毫不含糊。林夕月双手死死抓着膝盖，牙也紧紧咬着，勉强维持着战力的姿态，只求快点结束。她甚至还在心里数着，计算自己的惩罚还有多久能到头。

终于，二十下都打完了，林夕月偷偷地松了口气。

父亲也说道：“好了，希望你以后长点记性。放学后留下来，现在先回去好好自习，不要浪费时间！尤其是今天做错的题目，给我好好弄清楚怎么回事，以后千万不能再错了！”

林夕月点点头，朝父亲鞠了个躬，说了声谢谢老师，然后走下了讲台。屁股非常痛，但她硬是强忍着剧痛，让自己平稳地走着，没有露出半点难堪的姿态来。

那些男同学正看着自己，等着自己出丑呢，可不能这个时候露怯。一直走到座位上，坐下来时屁股更是一阵钻心的疼，但林夕月愣是咬着牙，攥着拳头，强行撑了下来，没有疼得站起来，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同桌见她这幅样子，小声问道：“疼吗？要是疼可别强撑着。”

林夕月笑着摇了摇头，小声回答道：“不撑着还能怎么办，趴在地上让屁股休息吗？”

同桌苦笑了一下，没再说话。自习课剩下的时间，所有人都安安静静地复习写作业，没再发生什么事。林夕月的屁股虽然疼，但坐了一会儿之后，也就缓和到可以忍受的程度了。

不知不觉到了放学的时间，同学们收拾好东西陆续离开。父亲一直在讲台上监督着自习，此时也没有走，端正地坐在讲台上。林夕月收拾好东西后，自觉地走到讲台上，说：“老师。”此时教室里的同学已经离开了，父亲让做值日的同学也先行离开，让林夕月代替他做值日。等林夕月做完值日后回到讲台上时，父亲已经在在黑板上写下了公开课上的那道题目，对林夕月说：“你把这道题做出来。”

林夕月早就把这道题记得滚瓜烂熟了，拿起粉笔，三两下就写好了解答过程。父亲点了点头，说：“那再把你早上做错的解题方法也写出来。”林夕月知道父亲还在为这事生气，只好照做。她越写越觉得丢脸，不会做不要紧，明明会做，还因为这种陷阱而做错了整道题，实在是令人羞愧。

在林夕月写完题之后，父亲又问：“你明明是会做的，当时为什么写错了呢？”林夕月只好分析了起来，结论更令他幽默了：想当然。“想当然想当然，说了多少次了，答题千万不能想当然，不然就会出事，数学尤其如此！”父亲说，“你要是能多思考一会儿，不就能发现出题人留下了这个现金，进而发现自己的思路不对吗？我都教育过你多少次了，要细心，认真！在考试时间结束之前，检查和验算多少次都不为过！不会的知识可以学，但是已经会了的知识你却做错了，那跟没学有什么区别？学习的意义又是什么？”“是，老师，”林夕月低下了头，“我错了。”“行了，现在同学们都走了，你不用再叫我老师了。”父亲说，“但是事情还没完。身为女儿，你也让我这个父亲丢脸了。”

林夕月深深地低下了头，等着父亲训诫。“你知不知道，这么重要的场合，就相比于一次考试！”父亲看着她说，“要让领导们看见我们学校的教学实力，觉得我们好，我们才有机会评定为更高等级的学校，才能得到更多的教育经费拨款，以后才会有更多的好老师和新生来我们学校！这就是一场关于学校的考试，并且要每个人都参与！可你，偏偏在这么重要的关头犯了错！”

林夕月低着头，完全不敢说话。错了就是错了，她没什么可为自己辩驳的。 “我教育过你多少次了，”父亲长长地叹了口气，“人贵在脚踏实地。你明明还没有彻底把这道题做对，就急着举手答题，结果搞出这样的事情来。数学题做得怎么样，那是由数学老师来评判。可该如何答题，如何做事，这是我教育的，而你似乎并没有记住！”

林夕月其实很想说，当时完全没有人举手，同学们根本不敢出头，她怕这样下去会让数学老师尴尬，让领导给这节课打低分，所以才举手的。但不管怎么说，错误都已经酿成了，辩解多少次都改变不了结果，林夕月也只好低着头，听从父亲的训斥。

“题目做错的事，我已经作为老师惩罚过你了，”父亲站了起来，“但是为人处世上的事，作为父亲，我也得让你好好长长记性。”林夕月颤抖了一下，问：“还……还要打吗？”“当然要！我刚刚说过的话你就忘记了吗？”父亲严厉地说，“不会的知识可以学，但是已经会了的知识你却做错了，这算什么？为什么不好好检查？现在做错题，无非是试卷上分数不一样，可你以后长大了，工作了，乃至成家立业了，还能因为粗心大意犯错吗？工作和生活可不会原谅你！”

“是！”林夕月点头，“我知道了！”父亲点点头，又拉开讲台的抽屉，取出了戒尺。在以往，戒尺极少会在同一天之内被使用两次，而今天不仅用了两次，甚至还是用在同一个人身上。

“晚上我要留在学校，开年段教学研讨会，会很晚才回去。”父亲说，“所以趁现在就进行惩罚。自己把裤子脱好。”“啊？要脱掉裤子吗？”林夕月愣住了，“可是，这里是学校啊……”“之前是按照校规惩罚你，而现在是家庭教育，那就按家里的规矩来！”父亲走去关上了教室的门，“别担心其他的事了，脱吧。”

仔细想想，放学之后学生肯定不会在学校逗留，老师和寄宿生也都去食堂吃饭了，即便是值日的同学——父亲刚才让自己值日，既然自己都忙活完了，那其他班级的值日生肯定也搞定了，已经回去了。

整座教学楼只有他们二人，那确实不怎么需要担心了。想到这里，林夕月才放下心来，慢慢地脱下了自己的内裤。毕竟这里是在天天上课的教室里，在这种地方脱内裤还是害羞得很，所以林夕月只把内裤脱到了膝盖的位置。

“这么快就把家里的规矩忘记了吗？”父亲用戒尺猛地拍了一下讲台，“要脱到哪里？”林夕月被巨大的响声吓了一跳，赶紧弯下腰，把内裤脱到了脚踝处。父亲这才点点头，走到了林夕月的身边，问：“还有呢？”林夕月咽了口口水，保持着微微弯腰的姿势，并且把裙摆撩了起来，让整个屁股都暴露在空气中。

她在家里也不是没有被惩罚过，可那毕竟是家里，没有外人。眼下要在教室里，在讲台上暴露自己的屁股——这教室的环境，无时不刻不让她想起正在上课的场面，想起自己正站在讲台上，而同学们呢？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着讲台上的自己，看着自己裸露的屁股，而且自己还要被打——林夕月只求惩罚尽快结束，并且祈祷千万不要有人路过教室。“啪！”父亲的戒尺冷不丁地挥了下来，没有了裙子和内裤的阻挡，戒尺直接拍打在屁股的皮肉上，疼得林夕月不由得闷哼了一声。

“好好数！”父亲说道，“好好记住自己的错误！”“我知道了……一下！”林夕月回应道。父亲常说，如果惩罚没有让她铭记，让她以后引以为戒，那等于没有惩罚，所以每一次都要好好数，好好记住自己的疼痛。

“啪！”戒尺再一次落了下来，这一次疼得林夕月浑身发抖。学校里的戒尺，可比家里的要厉害多了。在学校里，毕竟每一把戒尺都要用于管教整整一个班级的学生，使用频率可比家里的高多了，必须要耐用，所以在用料方面也毫不含糊，非常坚固。自然，打起来也是疼多了。

夕阳穿过教室的窗户，正好就照射在林夕月的屁股上，她的屁股现在就像是在聚光灯下挨打一样。

林夕月这样的人，从小就承担着比别人更深的期望。

自己的父亲就是老师，而且还是班主任，相比于别人家的家长，林夕月的父亲在家中也能够对孩子进行指导和教育。自然地，他也会要求林夕月比别人的孩子更优秀——一天到晚都在教师的监管之下，若是比不过别人，岂不是太丢人了？因此，父亲虽然宠爱她，但对她的要求也相当严格，也更难以容忍她犯下错误。尽管她一直很听话懂事，极少犯错，但真犯错时，父亲也绝对不会手软，甚至会更生气——平常都没有出错，说明你是知道的，已经学会了的，怎么现在反而犯错了呢？这比那些不会的人犯错还要恶劣。正如那道明明老师已经讲过知识点，自己还是粗心做错了的数学题一样，这才是让父亲真正生气的地方吧。

“十五……十六……十七……”父亲一下一下地打着，而林夕月也一下一下数着。她已经疼得双腿发抖了，但仍然用尽全力保持着站姿，让父亲能够顺利完成惩罚。“二十九……三十……”

打完三十下，父亲终于是停了手，说：“就到这里，你给我好好记住。现在，到教室后面去罚站反思。记得不准把内裤穿起来。”

在学校里，惩罚完之后就可以回到座位上了，毕竟学习的时间不能浪费，惩罚完罚站是家里的规矩。不过这也很合理，连着被打了两次，现在屁股这么疼，肯定没法走路回家，坐着也疼得不行，罚站是最合理的选择了。毕竟内裤还在脚踝上，生怕被人看见，于是林夕月站到了特别靠近教室后门的位置，这样就算有人从教室外路过也不容易发现他。

父亲离开教室后，关上了门。过了大约半个小时，父亲给林夕月打来了晚饭，放在林夕月的座位上，示意林夕月惩罚结束，可以吃饭了。生气归生气，惩罚归惩罚，在照顾女儿这件事上，父亲可从来没有含糊过。

林夕月穿好内裤，回到座位上，已经缓和了一会儿，屁股没有那么痛了。父亲看着林夕月一口一口吃饭，又掏出一点钱给林夕月，说：“我待会就要开会了。你自己打车回去，路上别乱跑，到家之后就好好写作业，知道了吗？”“嗯，知道了，爸爸。”

父亲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等林夕月吃完之后，带着餐具回食堂去了。林夕月慢悠悠地走出教室，看着天边的晚霞，心里不禁懊悔。没想到一个粗心，给自己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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