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怎么那么大吼大叫的，是我们被野兽袭击了吗？你不要瞒着我啊！”杨龙又一次脸色煞白。

铁穆耳环顾座四周，确定其他人不在听之后低声地把昨天晚上的惨状告诉杨龙：“行，那个哈康因为情感纠纷要和我决斗。不过他战前说好这次主要是斗法，要最小化伤害，结果打了一段时间他使用了一个电躯想冲过来和我爆了。幸好兰贝斯和哈康找到的一个决斗公证人在场，他们把我们分开了。”

“你的衣服怎么了？”杨龙从铁穆耳的身上看见一个又一个疑点：衣服皱巴巴，精神不好，而且连续两天没有和他睡一个帐篷。

“算了，当时太危险了，脑子搭牢了，一片空白。”

“这么瞒着我不太好吧，还是说兰贝斯使用了一些奇怪的能力？”

“行，兰贝斯说过这个能力，然后昨天我就用上了。是的，兰贝斯把我缩小带离险境，然后哈康找不到我们就逐渐消停了。然后我尴尬地发现只有我的底裤跟着我一起缩小了。接下来的事就不说了，不能让哈康知道更多底细，万一被哈康偷听了”

马车行进在高大的树林中，明亮的光斑转换成了林中空地的一片光明，是时候吃午饭了。

哈康趁着这个时候找到了铁穆耳：“我要道歉。本来我想着放一点小的增益法术，然后用木棍在剑法上压倒你，让你远离西格涅，而非干死你。但是在放到第六个法术之后急火攻心，使用了杀伤性不小的电躯。靠，我真的想干掉你也是用闪电箭而非电躯。但是我在此坦白我不想干掉你，也认为把你打伤会很过分。看见你消失之后活着回来我反而放心了。怎么说呢，我和公证人想让你保密私了。你想要什么补偿？”

“额，150金币？”

“Faen av(滚蛋吧)！难道你和你的半妖精小女友过的太好了，对金币的观念被她扭曲了吗！再说你又没有实际受伤，不用我付医药费！”

“还有脸指责我，不是你想电死我的吗？”

“为什么有一棵树走过来？那个打到我也死定了！你小子在第六个法术之后也出问题了吧！”

哈康对这个赔偿非常不满意，但是铁穆耳需要克制自己继续谴责他的欲望，不然再打一架，再放电躯，那可能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铁穆耳第一次对法术世界的危险产生了深刻的印象：就连自己乘胜追击的欲望都有可能反过来坑害自己。

公证人马上走过来捂住两人的嘴：“你们吵得太大声了，这下怎么私了？不过150块也太贵了。”

“那你总得有点诚意吧！”

“我好像听西格涅说过你喜欢收集石头，那我给你一个法术宝石？这样你会原谅我吗？”

“行，回去之后你交给我一个幻术宝石。还有，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和西格涅认识了，我会尽一切努力把骚扰她的可疑分子赶跑。”

“我和西格涅只是一般的朋友关系。还有下次好好说话，不要拿电躯或其他一些杀伤性的法术对付一个你其实只想赶跑的人。”

在得到一个看起来还算有诚意的赔偿之后，铁穆耳赶紧回到马车上，掏出发给自己的兰巴斯一口一口啃。但是就在这时导师发话了。

“昨天晚上我感受到法术力量的流动。也许是你们用法术驱赶野兽，还是有人打架了？如果这样，务必赶紧结束战斗。有一个黄金定律：不到了要赴死的战场上，千万不要连续释放五个以上的战斗法术或者连续战斗长度相当的时间。否则你的心态会被战争和急躁占据，会下意识地使用杀伤性法术。这些杀伤性法术一般来说都不会达到想要的效果。我还是学徒的时候就看见两个学长打起来，有一个人啪的一下放了一个冥火，把对手一下炸死了，但是自己也中了衰老，很快变成了白骨。那是真的非常危险。如果是你们打架的话，就请吃处分。”导师在这件事上显然非常严肃。

“但是现在问导师这个问题就有吃处分的风险，还是憋着吧”铁穆耳暗想。

在铁穆耳冷静下来之后，他冥冥中感受到了奇怪的声音。似歌非歌的奇怪旋律在自己的怒火消退之后从背景的杂音中浮现出来。“Awefiugh wfcs! geg gons als, ovo fav diefs...”这样的非人唱词意外的起到了镇静作用，把铁穆耳从差点丧命的纷争门口拽了出来。“ggyf, alas of...”，这个奇怪的词违背了铁穆耳已知的任何发音规律，却轻轻地从嘴里吐了出来。这是接近唱歌神树了吗？

果然，又是一次扎营和徒步旅行。这个地方的路径看起来除了比雷击橡树花哨一点，也没什么。怎么突然没路了？

“唱歌之树会假装自己周边有障碍物，不过也就骗骗不会幻术的人。会幻术的同学务必启动真视，不会幻术的同学跟着会幻术的同学走。”铁穆耳跟随导师的指示使用了真视，马上发现面前的很多灌木都是幻术伪造的。真视一开，豁然开朗，这条路除了幻术没有任何障碍。

一行人走到树下，发现早就有人围着树一圈在合唱听不明白的歌曲。他们大多身穿白衣，也有几个穿着法袍的人。领头的是一个穿着紧身衣，把长发盘起来的半妖精祭司。不过铁穆耳根本没听懂他们在唱什么。

“幸会幸会。这就是导师带来的新一批魔法学徒吗？让他们也见识一下伟大宗师鲁格的祝福吧！年轻人们，伟大宗师鲁格的祝福对法力研究很有帮助的。”半妖精祭祀热情地欢迎了铁穆耳一行人，并且似乎在传教。这就是新提尔纳诺的宗教吗？在天齐，铁穆耳也随着同学和爸爸一起修道，但是铁穆耳比较叛逆，感觉道术里的无为对他有点膈应。再说他发现很久以前的道家宗师沈逸和皇帝勾结，强迫道士放弃火系魔法转为更加可控稳定的土系，就感觉对道术祛魅了。印地的神在首都营造了秩序和平的环境，但是一下乡就有残暴的食人族萨满一刀捅进血奴的胸口然后一碗一碗地放血。铁穆耳的倔强让他认为各路神都只是功利的坏种，给信徒刀枪不入的祝福，然后又用各种黑手规训信众，吸食信仰力。这个鲁格也是坏种吗？

“跟随鲁格宗师的祝福，摒弃陈旧的规矩和蛮干苦干的愚昧，沉浸入魔法，利用世界的深层法术能量，向他祈祷，就可以进入宗师和我们一同打造的灵性世界。”

半妖精祭司的表情和那些厅局风的道士和满嘴血迹的狗头人完全不同，铁穆耳的怀疑减去了三分。

“鲁格宗师会给信众很多祝福，首先，信众们的灵魂更加深入奥术界面，可以更加轻松地破开对手的魔法抗性。第二，鲁格宗师的神力会打开肌肉和血管的一些限制，让信众的安全体型变化的上界和下界均有拓展，而且会长的高一些。第三，和上一条配合，你的身体可以缓慢地修复自己受到的苦厄和创伤。第四，你的疲劳会慢慢下渗到大地，你的精力更加充沛。第五，你的眼神和手会变得更稳定，放法术的准头会变好一点。这个不需要很痛苦艰深的训练，只要你相信鲁格宗师并且得到我们祭祀团体的祝福，就能在一天内享受这些效果。虽然这个祝福相对于其他准神来说效果不是很强，但是对法术研究和更舒服的生活还是有作用的。”铁穆耳更加放心，相比印地信奉的虚伪准神，鲁格宗师还是不太一样。

“当然也有得到长期祝福的办法。第一个方法只对宗师的信徒有效，带着这瓶由我和一位水系法师合力注魔的水瓶，然后想要祝福了就喝一口。如果水喝完了，你自己的水倒进瓶子里也能受到祝福。第二就是这件在烈士的鲜血里浸泡的破袍子，烈士的鲜血连不信神的实体也能祝福，但是这个太珍贵了，一般来说穿了这件衣服就不会想穿别的了。”

“在这里就作出决定可能有点太急了，不过神圣系导师会和你们讲解更多内容。在很多国家，法师都承担着一些宗教和神圣的职责。对，你们天齐应该也是这样。”

“如果你们还有时间的话，可以听我大概讲讲鲁格宗师怎么和unseelie妖精女王大战三百回合，被缩小，和他的妖精老婆生出第一个半妖精，开发出我们的高级体形变化法术，最后得到同僚的信仰，最后成为我们的神的故事。所以有时间吗？没有的话你们也可以回去听神圣系教授讲，还可以去图书馆里看看他的经书。反正记住，他和那些功利残暴的神还是不太一样的”

神圣的气氛，莫名其妙的场次和半妖精祭祀的耐心讲解让铁穆耳放下了警惕，他甚至和杨龙说这个教感觉挺好的，然后得到了一个不置可否的答复。铁穆耳想得到兰贝斯的答复，转过头却发现她也看起来很专注的听着。“看来回去有接着了解这个教派的必要。”铁穆耳得出了一个结论

“我有个问题，如果向我这样最终不会在新提尔纳诺永久居住的人，祝福是怎么算的？”铁穆耳发觉了一个问题。

“这和你效忠的国家有关。你只能接收你效忠的国家的祝福。其实不用入籍也有祝福，我曾经给雇佣兵上过祝福，所以你只要在这边找到工作应该就行了。还有，不管谁给你祝福，你都要修一定程度的道才能成功受到神的祝福。”

“唉，忘了说怎么收获幻术宝石了。这个也不难，你只要跟着树唱歌，唱完一首拿一个宝石。合唱的话就是宝石就会出现在领唱的人的手上。如果没有幻术宝石可以收获，那么它就只有背景音乐，没有旋律和唱词。”

“好了，我们走吧。今天晚上我们在城镇里落脚，可以好好住宿。”导师结束了和鲁格教派的交流，招呼大家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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