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玖話

「大家都知道自己和誰一組了吧？這次要進行小組二對二決鬥」

「欸！？怎麼這樣……」

「啊哈哈，你加油吧……」

因為之前分組的爭執，劍術老師現在都直接用抽籤做決定，但幾乎都是兩兩一組互相對戰，沒想到這次竟然是和其他小組二對二，這讓司整個人精神都來了——想不到這次分在不同組才是好事！

「！」

「……」

「！？」

司意氣風發的看向寧寧，後者則是馬上撇過頭去，短短幾個眼神交流（？）讓站在一旁的類手撐著下巴，像在思考著什麼

「司君，你和寧寧說了什麼嗎？」

「……沒什麼」

「哼~」

類這傢伙，一定已經猜出了些端倪但卻裝作完全不知情的樣子……這次換司別過臉，裝作沒看見了

「好了，快點找好對手吧」

一聽見老師的指令，司老早就鎖定目標，直直往一個劍士的方向走去

「嗯？喔，天馬啊！找我——」

「我們來當你們的對手」

「欸？」

聽見這名劍士的抱怨，司當下就知道他抽到的紙上寫的是誰，所以他毫不猶豫的快步走向他，劈頭就說，嘛，雖然就算司猜錯了，他的夥伴不是寧寧，司也能打倒他們後再繼續找就行，還能多賺到一場比試，也不錯

「欸？跟天馬？」

「對」

「不、不用吧……你不是和青龍院一組嗎？我們和你們的實力」

劍士的眼神悄悄飄向某處，這讓司更加篤定他的猜測，他雙手放在對方的肩膀上，可能力道沒有拿捏好，他感受到對方抖了一下，不過他現在顧及不了這些

「沒關係！畢竟這只是比試，放輕鬆就好！」

「欸……」

看著司沒有妥協的打算，劍士露出像是天要塌下來的表情看向旁邊的友人，但他的友人也只能對他聳聳肩，沒辦法改變什麼，畢竟這裡所有人也都相處一段時間，他們不可能不知道司的性格是什麼樣，光是看見他每天半夜都在自主練習的那份固執就已經夠他們表示敬畏了

「嗚嗚……我知道了啦……」

「真的嗎！？太謝謝你了！」

「為什麼偏偏要找我……（小聲）」

「嗯？你說了什麼嗎？」

「沒、沒什麼！」

司感受得到他的血液熱血沸騰起來了，激動、興奮、他為即將到來的比試期待不已，到了旁人都覺得奇怪的地步

———

「只要兩名劍士都無法戰鬥就代表比試結束，超出範圍也算是失去資格，還請注意」

劍士們紛紛找好對手，站在被劃分好的範圍內聽著比試規則，司握緊手上的劍，直直盯著他面前的寧寧，寧寧低著頭，看不清表情，但能看見她的手輕撫摸著手上的劍，動作溫柔到讓人覺得她們有著很深的羈絆

「青龍院」

「怎麼？」

司用只有兩人聽得見的聲音告訴站在一旁的櫻子說

「若草色頭髮的人，交給我」

「……理由呢？」

櫻子先是訝異了一番瞪大雙眼，隨後馬上回到原本的面無表情問道

「拜託了」

「……」

司沒有說出原因，只是用非常堅定的聲音懇求的說，但司散發的那個氛圍、說出口的語氣、露出的神情……與其說是懇求……

「……好吧，也不是不行」

「謝謝」

不如說是讓人無法拒絕的命令，櫻子沒想到自己也會有這樣的一天，更何況還是後輩，但她雖然自尊心高，本性還是溫柔的，司也知道這點，所以才會對她這樣說話

「但是！」

櫻子雖然不曉得其中的緣由，但她還是聽過一些這兩人的傳聞……算了，他們兩人的關係怎樣才不關她的事，不過

「你要是輸了，本小姐可不會原諒你！」

這場決鬥的輸贏可是會影響到她的，櫻子可不可這麼放任他，她已經決定好之後要如何讓司為他做牛做馬了，呵呵呵！櫻子在心中偷笑。因為信任他，所以給他機會，要是他違背信任，可就別怪她對他不客氣

聽到這話，司露出笑容

「那還用說！」

「所有人各就各位！」

比試——

「開始！」

哐當

「唔、」

「哈！」

「天、天馬！？」

「哎呀，你的對手可是這邊喔？」

在開始二字說完的同時，司幾乎是瞬間衝到寧寧面前朝她進攻，沒想到的是寧寧也瞬間反應過來，並擋下了他的劍——果然她的實力不只如此

「妳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吧？」

「……嗯」

刀鋒相觸，司和寧寧說道，沒想到這天這麼快就來了，司瞪大雙眼、興奮到露出少見的笑容，即使如此，寧寧還是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但手上的動作卻不如以前隨便，司知道，她有好好地在面對他

哐當

哐當哐當

司不斷的朝寧寧突刺，雖然每招都被寧寧接下，但他並沒有氣餒，反而更加用力在他的劍上，力量越來越大，速度也越來越快，刀劍相擊的聲音不斷迴響

「哈哈哈！怎麼了怎麼了？一直防守贏不過我的啊！」

「……司」

忽然，寧寧叫了一聲司的名字

「怎麼？」

只是一昧的防守是沒辦法獲勝的，司遊刃有餘的不斷進攻，彷彿勝券在握一般，但就算這樣，他也不敢鬆懈，在看見寧寧揮舞那把劍的姿態那天，他就從不不敢鬆懈任何一刻，所以被呼喊名字的同時，司回應的同時也更加戒備

「進攻…不是獲勝的唯一方法」

「唔！？」

寧寧突然往旁邊一閃，忽然失去目標的司因為慣性而重心不穩，就算戒備也沒辦法馬上適應，司露出了小小一瞬間的破綻，但就是那麼剛好，寧寧也抓住了那個破綻

劃—

在這短短的間隙內，寧寧移動到司的正上方壓低身子，利用反作用力，整個人跟她的劍同時間直直往上，眼看劍鋒就要刺穿自己的下巴，司用蠻力強迫使自己的身體往后伸，勉強躲過了寧寧出其不意的招式，這樣不行，必須快點離開，腦子閃過這個想法的司馬上退後和寧寧拉開距離

「妳——！」

原本想說些什麼的司突然停住，因為今天，他終於第一次看清了寧寧的臉

那是一副欲哭無淚的表情

———

哐當

「為什麼……要那麼執著於和我比試」

「說實話，我也不清楚」

「欸？」

寧寧向司問道，司也說出自己內心最真實的回應，但卻讓寧寧感到疑惑

哐當

「我無法忘記那天妳揮舞著劍的身姿，也忘不了妳說的那句話」

「……」

透過相觸的劍，司知道寧寧抖了一下，雖然寧寧什麼也沒說，臉上也什麼表情都沒有，但經過和她相處，他感受得出她正在懊悔

至於在懊悔什麼，他大概猜得出來

估計是想刻意隱瞞吧，寧寧之所以不認真在大家面前揮劍的理由，司相信其中一定有什麼原因，寧寧之前不經意露出的表情、慌張的反應、古怪的發言……司全都看在眼裏，對於她忤逆神明的憤怒、以及參雜的稍微的好奇心，都讓司不禁想探究她的一切，所以他——

不論用什麼手段，都要逼她親口說出來

哐當

「我們來個賭注吧」

「什麼？」

哐當

「如果我贏了，妳要把所有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我」

「……知道了又如何呢？」

哐當

「我要知道一切，再全盤否定妳，證明神明大人的真實」

「……是嗎」

哐當！

「！？」

寧寧突然抵開司的劍，緊跟在後的是一連串的突刺，司驚險躲過，但還是不免被劃傷幾道，他再次和寧寧保持距離，重新擺好架勢，直直盯著她，見她的嘴唇輕輕開啟說

「行，那我就擊敗你，證明祂的虛假」

「！——（笑）」

看著寧寧、聽見寧寧的話語，他莫名感受到了恐懼，卻也掩飾不了興奮，他知道寧寧在憤怒著，這份憤怒直撲他，這是寧寧即將認真的信號，『終於——』他想，所以他露出無畏的笑容說——

「——放馬過來吧！」

———

哐當

嘖，真難纏

寧寧不斷使出連刺，雖然是極其普通的招式，很多劍士都會這麼用，但寧寧的卻不同

哐當

……可惡，太流暢找不到破綻

哐當

她難道都不需要喘息的時間嗎？

哐當

就算反擊也會被她巧妙的躲過去，根本攻擊不到

哐當

司看著寧寧，果然還是不懂，為何直到現在，要將她逼至如此才開始露出真本事？寧寧在生氣，這他知道，但她為何會反應那麼大？

司隱隱約約覺得自己快觸碰到她的內心了，透過刀鋒相向，刀內的碎片互相共鳴著，寧寧的情感強烈的傳遞過來

憎恨著神明的她，以及信仰著神明的他——她厭惡著，讚嘆神明的他

寧寧在憤怒，為什麼？

為何她厭惡著神明？況且除了憤怒，司還感受到各種情緒：憎恨、悲痛、還有一絲的……害怕？

哐當

持劍的手隱隱約約看得見在顫抖，從表情看得出一絲痛苦

哐當

吶，草薙寧寧，妳究竟為何所困？

哐當

嘖……草薙寧寧……為什麼……

妳在哭啊……

———

哐當

吵死了

哐當

煩死了

哐當

一直神明大人來、神明大人去的

哐當！

明明連神明是什麼，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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