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H小说5HHHHH

首页 >5hhhhh / 正文

通往二十四岁的城际高速(上)

小说:死鸽子别吃 2025-08-31 15:24 5hhhhh 1760 ℃

要总结任何一个人的一生的经历,你并不需要太多的字;有人已经用十二个字概括了:他生了下来,他受了苦,他死了。

——《明天》 威廉·福克纳

——————————

1.

熊和狼和狮子坐在小轿车里,从新几内亚驶向梵蒂冈。熊坐在驾驶座,脑后的毛扎成小辫子,顺着护颈枕与椅背之间的缝隙向后探。狼坐副驾驶,胳膊肘架在车窗玻璃上。狮子坐在后座,狼的身后。他左边是三个人的背包,他爪子里是他的手机,上面显示着今天的日期,遮掉年份的前两位就是狼的年龄。

“有人没绑安全带。”熊说。

“汪汪。我绑了。”狼吠叫两声,用爪子划了划胸前的塑料纤维。

“我没绑。”狮子说。

“你不绑安全带?你这哪像个密苏里人。密苏里人坐车哪怕坐后排,第一个动作也是绑安全带。”

“这里又不是密苏里。”狮子翻了个白眼,“你就不能好好开你的车?”

“仪表盘报警。”

“你真在乎?”

“......行吧,我不在乎。”

狮子哼了一声,放下手机,伸手去拽安全带的环扣。

车是熊租的,这家租车行他已经很熟悉了,可惜老客户也拿不到什么折扣。熊同样负责开车。“男人成长的过程,可以用他在车上的位置概括:后座,副驾驶,驾驶座。”熊忘记自己是在哪里听到这句话的了,但自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就将它奉为圭臬,记在了心里,每次坐上驾驶座,这句话都会火一样地燃烧起来,一并燃烧起来的是他脑中幻听的吉他声,贝斯声,与架子鼓的鼓点。

就像现在车里响起的音乐。

车载音响里播着日系流行歌:一个由日推和日系摇滚组成的歌单。那是狼的私人收藏,虽然有三分之二的内容也会出现在熊的歌单里。狼与熊都喜欢开车,但他的驾驶技术太烂,烂得熊看不下去,再不允许他摸方向盘,他只能退居二线,缩在不那么成熟的副驾驶位上。狼不服气,他一边说着“好事不能都让你占了”,一边强硬地给车载音响连上了自己的手机蓝牙。他说这话时忘了吠叫,但熊和狮子都没有在意——也可能是安全带报警发生得太巧,把时点占了,再要惩罚多少有点师出无名。

妈的,牌佬。狮子在心里嘲笑自己。

他们过了收费站,左边的车窗框出远处的海岸线,右边则是翠绿的山脊。这条高速公路是新修的,经由一条海底隧道和两座大桥,从新几内亚连接到海对面的梵蒂冈,全程应该是五六个小时。狮子叫它“新梵通道”——现实中的地名当然不是这两个,新几内亚是狮子在个人资料里写的所在地,梵蒂冈则是他所谓的‘故乡’。不过,说这是新几内亚到梵蒂冈的高速路,与说它是马彻伍德开往三里屯的路,或是甲城市到A城市的路,都没有什么本质区别。

......只是一条大概率会变成断头路的城际高速而已。

狮子扯了扯安全带,给自己流出更多的空隙,向前探身,手腕垫着头枕,爪子胡乱揉着狼的头顶。狼被他揉得爽快,哼哧哼哧地喘气。熊的耳朵动了动,他仍直视前方的车水马龙,脸上却挂起一个自然、舒适的笑。狮子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饱暖思淫欲。不错的。手上的动作不停,狮子用虎口掐住狼敏感的耳朵,一边玩着,一边冷不丁地问他:“想我了吗,小狼崽?两个星期没见了吧。”

狼眯起眼,喉咙里发出一声变调的吠叫。

“汪呜......谁想你了?明明每天都在聊的好吧。”

熊突然插话道:“你们每天都聊?”

狮子佯装无辜地反问:“你们原来没有吗?”

熊侧过半个脸,语气里带着种微妙的挑衅:“关系真好啊......我跟小狗也才一个星期见两三次而已。”

狮子挑起眉:“诶呀,也不能怪小狼崽。他每天工作也很忙,剩下的时间自然要分配给相处起来最舒服的人。”

“这倒是。每次跟小狗一起吃饭,他都病怏怏的,一副被榨干了的样子。”

“毕竟突然被领导要求整理2004年到现在的数据,换谁谁也遭不住......”

“——你们两个幼稚鬼闹够了没啊!看路!”

“规矩呢?”

狮子和熊异口同声地反问。刚刚鼓足勇气大喊的狼在这等威压下几乎立刻怂了回去,嘴角一撇,吐出一个不情不愿的“汪”。

“这才像话。”熊说,狮子配合地点头。

在今天见面之前,熊还不认识狮子。熊是狼的青梅竹马,狮子是狼的学长,两人就这么以狼作为接驳点连接起来。当然了,这是对外的关系:对内,狼分别是他们两人的狗奴。这听上去有点寡廉鲜耻,全然不顾忠仆不事二主,烈女不嫁二夫之类的祖训。但既然已经当了婊子,就没必要立什么贞节牌坊,无论阎王爷或上帝都不会因为他们做爱做得循规蹈矩就对他们网开一面。

哪怕他们和女人做爱。

今天的局算是狼组的。狮子记得,狼的生日就在这几天,他特地在周六赶回新几内亚,说什么都要拉着狼聚一聚,为他过好这重要的二十四岁生日。但熊早在一周前就约了狼,打算自驾去新梵通道,既是为了体验海底隧道和大桥上的风景,也是为了带狼去梵蒂冈旅游撒欢。和对待宠物般溺爱狼、对狼几乎有求必应,但总喜欢把他捏在手里肆意把玩的狮子不同,熊对狼更接近普适意义上的调教:他会压抑狼的欲望,等到狼的渴望达到一定的高度才给予其满足。为了这次撒欢,熊提前处理了狼很久,久得狼自己都快要无法忍耐了。两边都无法拒绝,实在没办法,他只能让熊和狮子见上一面,把两个局合成一个局。在数学中,三角形理应是相当稳定的一种结构的。狼想。

一首慢节奏的、哀伤的曲子从车载音响里响起,与先前欢快、放纵的流行歌一比,显得很是突兀。这首曲子是《破碎的世界》。前奏空灵如敲击冰柱,女歌手像堤坝,把汹涌的感情、伴奏、鼓点束成一缕,缓缓地流淌出来,只在副歌部分才允许它们汇成浪花拍打在听众身上。熊和狼都喜欢日系歌曲,狮子的口味更西式,但这首歌他也听过,终于像是找到了共同语言一样加入熊和狼的节奏。他们三人随着乐曲的韵律轻轻点头,熊点得最开心。

“......三傻大闹宝莱坞。”狮子说。

“错了,明明是《what is love》。”熊纠正他。

“也对。”狮子点头,“毕竟我们要去的不是宝莱坞,是梵蒂冈。”

“汪,梵蒂冈?”

“当我没说过。”

狮子的手腕滑下来,搭在狼的肩膀上,掌心向上,贴着狼的下颚,小指擦着狼的喉结。他像逗小动物似的挠动那多毛的下巴,于是狼也闭起眼,打了个呼噜,不再纠结刚才唐突出现的陌生地名了。

“有人偷跑是吧?”熊指责道。

狮子有些不屑地哼了一声:“明明是你太苛待他了。你这次锁了他多久——不,算了。来,小狼崽,你告诉我。”

突然被点名的狼一激灵。狮子的手还留在狼的脖子前面,他甚至能感觉到狼呼吸、说话时那块皮肤的颤动。太脆弱了,那喉咙他可以轻易地捏碎,甚至不需要用到他的另一只手。

“汪呜……九天多,吧?”

“九天多?那不就是相当于从上周三开始……啧啧,我就说你太苛待他了,听了心疼。”

“虽然你忍不住笑了,但你知道小狗有多受伤?”

“没有没有,真心的。”

“你最好是。”

狮子苦笑着摇头。熊哼一声,猛打方向盘,超过一辆大货车。隧道入口就在不远处,稍有常识的人都会明白,跟在慢吞吞的火车后面过隧道是种多么痛苦的体验。就好比戴着锁看A片。狼想着,低头看了眼自己可怜兮兮的小兄弟。

在车里,他们也确实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狮子和熊故意争风吃醋,营造出一种修罗场的气氛。他们没有商量过,没有排练,但两人之间就是存在着这么一种默契,像抛接球。狼得承认,他喜欢这种和谐的氛围。虽然他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更喜欢狮子还是更喜欢熊——实际上他两者都不爱,但相对而言,总还是能分出个第一名和第二名。

他大概也把脑子烧坏了,就像这头狮子和这头熊一样。

2.

“咚!”

一声沉闷的敲击声把狼从浅眠中唤醒。他睁开眼,看见自己眼前的挡风玻璃上残留着一摊红白色的污渍。造成这污渍的可怜生物被雨刮器推到挡风玻璃的尽头,“唰—”一下便不见了,速度甚至快得让狼看不清那是什么东西。他记得自己看见了羽毛,却已经忘记那羽毛的颜色是黑色还是棕黄色。

“小狼崽醒啦。”狮子的手又搭上来。他的语气粘腻如蜜,吞进嘴里肯定会堵塞气管。

“汪呜——嗷......”

狼打了个哈欠,顺带着伸了个拦腰,胳膊抬起来就不想放下,一只爪子扶上挂挡的熊的手腕,另一只爪子被身后的狮子握住,蹭着他的脸。

“刚才怎么了?”狼问。

“不长眼睛的鸟撞了挡风玻璃,已经擦下去了。”熊又哼了一声。他的声音粗糙得像磨石,带着松木般的辛辣,哼气时有种深藏自山洞中的冷冽。“先让它脏着,等路过收费站再喷水。”

“那是个乌鸦吧?”狮子问。

“我看倒像麻雀。毛是黄的。”熊说。他的耳朵立起来,像是在驱赶不存在的苍蝇。

那就是麻雀吧。狼想。他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咂咂嘴,看向导航仪。

“汪,还有多久才到啊?”

“想上厕所了?”熊瞥了他一眼,也和他一起看向导航仪,屏幕上显示着他们的路线,即将走过的桥,和几十公里之后的目的地。“开到站还有两个多小时,等不及的话就用矿泉水瓶吧,我包里有。”

“你带空瓶子出门?”狮子侧身去够熊的包,“那你为什么不直接买脉动。”

“你买饮料会优先考虑瓶子适不适合当尿壶?”

熊看向后视镜,又超过几辆慢吞吞的货车:“外面那层。”

“行,我找到了……卧槽尼玛怎么还有润滑油?”

“这一趟带他出来,本来就是去玩的,带润滑油怎么了。里面那层还有肛塞和跳蛋呢。”

“都过生日了,也不让人家过痛快一点……喏,给。”

狮子拉上拉链,把矿泉水瓶往前座递。正好前面塞了一段路的车,熊一脚把车踩停,接过瓶子咕嘟咕嘟一口喝干,才随手往狼那边传。狼接过它,晃了晃,见里面确实没水便把它塞进自己的两腿中间。他犹豫了一下要不要直接解开裤腰带,最后还是只拉开了拉链,露出被金属包裹着的狼根。熊没给他钥匙,狮子当然也没有,两人甚至聊起闲天,聊起“梵蒂冈”的景点,熊的工作,狮子的专业,今年玩得时间最长的游戏,和死前一定要完成的待办事项清单。狼深吸了口气,耳朵抽动着,开始放水,努力让自己忽视车里渐渐变浓的骚味。他脸上挂起一种古怪的羞赧:明明剩下的两人都不同程度地见过他的裸体,他哭泣的脸,以及他最丢人的样子。

“对了,刚才没问:你生日?”熊突然开口问道。

“汪……嗯,这几天吧。”狼抽搐了一下,含糊不清地答。

“你不知道?”狮子歪头看熊,他的语气就像熊刚才的语气,不知道是真的好奇,还是带点进攻性的反诘。

熊的反应倒是很平淡:“我们有另外的生日:是他和我确定关系的日子。挺巧的,十二月二十四,平安夜。”

车流动了,熊也跟着起步。他趁换挡间隙抬手切了首歌,顺便把音响的声音调得更大,盖住狼淅淅沥沥的放水声。切出来的下一首是段狂躁的力量摇滚。熊事先便知道这首歌的存在,只是不清楚它恰巧出现在这个位置。他和狼很像,从品味到性格,再到骨子里的狂野,各种意义上的相似。两个孤独的灵魂隔着互联网共鸣,在现实中相遇,像攀附同一个架子的葡萄藤,结出形状相似的果子,酿成同样美味的酒。

私酒。月光。喝多了不是失明,就是铅中毒。

他想起那个平安夜。那天晚上,他从医院出来时,人行道上几乎盖上了一层白绒毯。职工忙着铲雪,请他们在大厅里耐心等候。他回头瞥了一眼那台安检仪,和安检仪旁开开心心地离开医院的人,宁可留在外面挨冻。雪啊,只在刚落地的时候是洁白无暇的,很快就会被撒上盐或煤渣,铲到路的两旁,变成连雪花自己都辨认不出的样子。

刚开出来的诊断书被熊攥在手里,上面甚至残留着打印机的温热和油墨的香气。痊愈的可能性仍然存在,对他来说却像真空中的球形鸡:他绝对负担不起相对应的医疗费用,而了解了他的情况之后,医生也劝他保守。他叹了口气,想起狼,狼还在车里等他。

雪终于被清理干净了。熊走向停车场,敲敲后车窗的玻璃。后座上的狼戴着眼罩,盖着一条毯子,嘴唇微张,舌尖耷拉在外,小幅度地喘着气,在车座上流了一大摊口水。狼在熊敲打车窗时忽然一激灵,身子微微折起,防御性地把自己的肚子和胯下藏起来。乍看之下,他只是在后座上睡觉罢了,只是听到声音仍迟迟不愿摘下眼罩这点有些古怪。只有熊和狼知道,那张毯子掩盖着多么淫荡的画面。

狼的双手被绑在身后,和尾巴根束在一起,双腿则是被软皮带层层缠绕,像木乃伊。他的胸前贴着两片乳头内陷矫正器,硅胶紧紧压在毛上,把他的乳头吸得涨红,又不给进一步的刺激。其他地方也是如此:被迫夹紧的腋下塞着两个表面缠好保鲜膜的电动牙刷——那玩意现在已经变成了类似震动棒的东西,忠实地为囚徒带来不轻不重的折磨。狼的大爪子被袜子包着,那袜子是和他毛色类似的灰,与他脚腕处的毛几乎融为一体。锋利的爪尖被乳胶质地的爪套紧紧包裹,连同半个前脚掌一起。爪套内洒着蔷薇果里的毛,它刺激皮肤,让狼的脚趾痒得不适,本能地想要相互蹭蹭解痒。处刑人怎么会想不到这一步呢?乳胶爪套将他的脚趾与脚趾无情地隔开,光滑的内壁无法为他提供哪怕一丝一毫的摩擦感。敏感的爪心和爪垫被刻意忽略,熊只在爪跟处给他贴了片按摩垫片,按照固定的节奏带来针扎般的痒痛。下体自然是被锁在鸟笼里的,但露在外面的毛茸茸的狼蛋则没被放过,一个略显粗糙的布袋松垮地套住了它们,在震动的同时释放微弱的脉冲电流,不疼、也不刺激,只浅浅地消磨狼的意志。就连后穴的跳蛋带来的刺激都那么微弱,明明进入了肠道,却不碰触前列腺,只堵在肠道末端,震动着,让狼下意识地想排出去,却因为内裤的遮挡而无法做到。他唯一能做的,只有喘息。

仁慈的熊,给狼留了一个小按钮。狼把它握在手里,只要他按下它,就能往熊的手机上发讯号。残忍的熊,可能会理他,也可能不会;可能会远程调整狼身上的这些道具,让狼感受另一种折磨,也可能不会。狼感觉自己就像那个挣扎着攀附蜘蛛丝的犍陀多,手里握着若有若无的希望,火舌甚至都要舔到他的脚尖。但他不会死。他可以连续按三次按钮,那是他和熊约定的安全词。那时候,熊必须停止一切行动,赶回来看他。

所以,这只是一种沉浸式体验。

熊隔着车窗看着狼。雪又下起来,落在他的头顶,融化在他漆黑的皮毛上。狼还躺在车里,车坐椅温暖着他。他们只隔着这一扇门,这甚至不是这辆车唯一的一扇门。熊还可以做出别的选择。

熊选择打开眼前的这扇门。

他掀起毯子,摘下狼的眼罩,一步就迈进车里。雪花和冷空气也被他带进车里,洒在毯子上,狼的毛发上。狼呜咽着看向熊,挣扎着晃动身体,双脚无力地踩动,嘴里发出幼兽的哼哼。

“嗷嗯......帮我......”

“——我答应你。”

“......汪呜?”

“我现在可以答应你了:等到那个日子到来,我会陪你一起下地狱的。反正,我的时间也不多了。”

狼最初没有明白熊的意思,回味过来之后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几乎忘了自己的处境。熊感觉,狼条件反射地想伸出双手拥抱他,却只挣扎着抬起上半身。熊主动抱了上去,双臂兜住狼的肩膀,把狼压在身下,脸庞蹭着狼的侧脸。狼张开嘴,下巴搁在熊的肩膀上,安抚地舔了舔他。门还大开着,毯子半落在车外,外面传来汽车驶过、行人经过的声音,但熊和狼都没有理会。他们没有接吻——毕竟本来就不是那样的关系。交融在一起的不是唾液和体液,而是眼泪。

他们同时宣判了自己的死刑,又像耶稣那样无所畏惧,知道自己会在死后脱胎换骨、重获新生。

3.

“——等下,所以你们没做?”

“算是做了。以及,如果你这个性瘾的脑子里转不出好词,就不要说话。”

熊瞪了破坏气氛的狮子一眼。后者吐了吐舌,转过头去照顾他们三人中间的烤肉。

他们在晚上六点四十左右才抵达梵蒂冈,导航到饭店又花了额外的半个多小时。他们三人对当地美食都没有了解,又都对网上评分最高的那几家店不太感兴趣——类似的菜式在新几内亚已经吃腻了。考虑到狼是寿星,熊和狮子大发慈悲,让他拿主意,狼便选了家自助烤肉。熊笑着摇头,任劳任怨地把车开向烤肉店旁的停车场,狮子则一副了然的表情,一边说着些“狼果然是肉食动物”之类没营养的话,一边搜索附近的酒店。进店之后,熊和狮子边吃边聊,很快便聊起他们和狼过去的经历。狼半倚在隔板上,已经羞得快要宕机了。他也没想过,只是听自己曾经的故事,都能让他如坐针毡,脚底下抠出一套可供他们三人肆意挥霍的别墅。

“不急着翻肉吧?”熊嚼着肉,含糊地说。

狮子轻笑,猫科动物的裂唇唇瓣微微颤动。“你安心吃你的吧。等这锅烤好,你那碗早就空了。”

“唔嗯.....熊的意思是,你可以休息一下,吃点东西,不用一直忙着烤肉.....汪。”

狼贪婪地盯着烤盘上滋滋作响的肉,随口说道。他又侧过头,看向自己旁边的熊:“没事啦,狮子他是自愿的。平时的烤肉啊,火锅啊,都是他负责。他很喜欢做这种事情的。”

“他家是开饭店的?”

熊半信半疑地问。狮子闻言大笑,几乎要握不住架子。笑够了,狮子抬起爪子揩去笑出来的眼泪,顺便揉了揉眼睛。

“噢,那倒不是因为这个。最开始的时候是因为,酒桌应酬带小孩总归是想看服从性训练,帮忙烤肉倒酒总归是比表演才艺在心理上更好接受。之后就是,烤肉的存在感比较高,可以给人留下好印象之类的理由了。动动手就能赚好感的事,何乐而不为呢?”

“呃.......”

“第三个理由是,我不知道你,但如果我们让小狼崽烤肉,那今晚我们只能吃糊的。”

“这倒确实。”

“你们俩!”

“——规矩呢?”

“......汪。”

肉烤好了,狮子把它们夹到篮子里,抬手叫来服务员换掉眼前被血水染得焦黑的烤盘。熊和狼迅速瓜分了这堆烤肉,狮子自己却不吃,把熊和狼筷子下的那几块“漏网之鱼”随意地夹进自己的碗里,又拿回烤夹烤起新的一盘肉。他的身份在顾客和仆人之间来回切换,不变的是他脸上礼貌性的微笑和人造花似的温柔。你可以说他完美,也可以说他虚伪。

吃得咸了,狼一口喝干了杯里的茶水,伸手去取茶壶。烤炉烤得空气发干,他感觉自己的脸颊烧了起来。狮子的胳膊悬在空中,架子轻轻掠过烤盘上的肉片,脸却朝向他对面的熊。此刻,他正在给熊讲自己上次和同事吃饭时的趣事,手上甚至还没忘记翻肉。浮夸的表情,佐上情绪丰富的语气,让他把那时的情景模仿得惟妙惟肖。熊哈哈大笑起来,狼感觉自己也不由自主地露出笑容。

“.......他说,‘诶呀!刚刚你们不是看到了,我才干完两碗。我米饭黑洞来的,给我多少我都能吃完’。我就说,‘诶那你能吃的话要不要再来两碗?我们马上叫服务员来,再添几碗都行’。”

“啊哈哈哈哈......”

熊笑得几乎失语,狮子不依不饶,补上最后一击:“我们组长当时正在往嘴里扒饭,不知道怎么了,他突然就‘噗——’,直接喷了一桌子,桌上那些菜上全是他嘴里喷出来的米粒。”

“啊?!不是吧!”

“真的。这是他出最大糗的一次。”

狮子说着,瞥了狼一眼,正好与狼对视。狼看见狮子脸上写满了得意,幼稚得像个孩子,向心爱的人炫耀自己的丰功伟绩。于是他回了狮子一个安抚的笑,果然看到狮子满足地眯起眼。

他只在狼的面前撒娇。直到今天之前,只有狼知道他的本性。

他们的故事始于一次争吵,一场风波。哭泣的白雪公主,和救他于危难之中的白马王子。这是他们最开始的面具,熟了之后,外壳渐渐剥离,狮子露出名为自我满足的腐烂内脏。狼多了个对他百般宠爱的小跟屁虫,后来变成小跟屁虫,再后来变成对他颐指气使的小跟屁虫。若说狼和熊好似两枝缠在一起的葡萄藤,相似、相交,却没有关联,那么狼和狮子就像胡麻和菟丝子,缠绕得更紧密,更疼痛,更有害。狮子爱他,毫无疑问,但那爱带着吸盘,要以侵扰作为表现形式,撕裂皮肤,深入体内,不论他愿不愿意。

包括做爱。狼在熊的面前是主动地接受折磨,他在狮子面前则是被动地被对方控制。他在熊面前留有一块自己能主动揭掉的遮羞布,这块布会被狮子粗暴地扯下来,团成一团塞进狼的嘴里。天生的变态,无可救药的性施虐者。他早已摸清楚狼身体里的每一处敏感点,就像掌握了狼的使用说明书,对狼的了解比狼自己更清楚。狼不怕痛,他就用别的手段调教狼,改造性癖,建立新的条件反射,让狼成为一被挠痒痒就浑身发软,下体控制不住地流水的荡妇。他会把狼捏在手里,肆意拍扁揉圆,按照自己的喜好塑形,再一下捏烂,让狼变成一滩可怜巴巴的小东西,又因为成瘾性的快感而不愿离开。

他们在床上的时候,狮子总会紧紧地抱住狼,把头埋在他的胸口。最初狼还会回抱狮子,次数多了就倦了,反正不用多久,狮子就会把爪子伸到他的胳肢窝里。狮子会特意把爪尖磨钝,重按酸胀,轻蹭麻痒。狼发出“嗯呵呵”的哼笑,一边夹紧胳膊,一边想把狮子推开。与熊不同,狮子很少绑狼,或者使用别的束缚手段。狼的逃跑正中他的下怀:对他来说,猎物要挣扎才更有趣。狼躲他,他就追,还用长满倒钩刺的舌头舔过狼的乳头。狼的乳头已经被他调教得相当敏感了,舌尖只是碰上去都能引入狼变了调的笑声。追上狼后,狮子会一边挠他一边吸奶似的吮着狼的胸口,让狼毫无招架之力,只有下身变得愈发坚挺。如果碰巧处在熊的管控期,他甚至连勃起的资格都没有,只能绝望地感受着下体爆炸般的胀痛。

等到床戏渐入佳境,狼汗流浃背、气喘吁吁,下身也高高立起的时候,狮子会让他坐起来,进入下半场。腰腹、大腿、卵蛋、尾根、足底,每一样都是能让狼疯狂的重灾区,也是狮子重点照顾的地方,具体以什么顺序展开玩耍,则要看他们当时的心情。不过,无论是怎样的迭代,最终都只会收敛于榨精。可能是那富有技巧的双手掐揉狼的大腿根,可能是粗糙的舌苔舔弄狼的卵蛋,无论哪种,狮子都会让狼哭着求饶,然后用过量的快感冲击他的大脑,逼他射出洁白的烟火,一次,又一次,直到那两颗可怜的卵蛋里什么都不剩,烟火也从雪的颜色褪到冰粒的颜色。有时,狮子还不满意,他会用口腔包裹狼那根正敏感的肉柱,用上牙膛摩擦它,带来几乎是在摩擦神经的痒。狮子不会怜悯狼——在床上的时候不会。他像那个疯了的皇帝,上午在教堂忏悔,下午又能精神饱满地对别人施加纯粹的酷刑,又像蹲在庭院里的孩子,用不带恶意的手指碾死自己看到的每一只蚂蚁。

好笑的是,倘若抛开这点不谈,狮子对狼又好得几乎无可挑剔,也是这支三人舞中用情最深的。满分是100的话,狮子至少也能拿到69。作为参考,熊是45,狼是24。

想到这里,狼在桌下伸腿,掩人耳目地与狮子进行些字面意义上的肌肤之亲。狮子原本双眼微眯,单手撑着圆滚滚的脸颊,正听着熊讲他与O团外卖较劲的光辉事迹,被狼的腿蹭上时几乎立刻睁大了眼睛。狼看见,狮子的脸上浮起一丝红晕。他换了个姿势,桌面上方的身子坐正,轻咳两声作为掩饰。他仍然看着熊,甚至刻意地回避了狼的目光,但桌面下的腿和尾巴都欢快地伸展开来,加入狼的恶作剧。就像一只小猫,不,小狗,被人摸了脑袋就兴奋得要把尾巴摇断。

熊讲得渴了,伸手去够茶壶。离壶更近的狼捏住壶把,刚想帮熊添水,就发现壶里早已空空如也。

“不用麻烦了,我刚看到服务员已经撤了开水壶,大概是不会给我们添了。”狮子说。

狼放下刚举起的手。熊按亮手机屏幕,问:“他们要收了?”

“差不多吧。”狮子答,“我记得,他家是应该九点关门的。”

“确实,现在已经八点五十了。”

熊扬起脸,长长地吐了口气。狮子敛起笑容,狼收回腿,坐直身子。烤炉熄了,雪花的气味在空中弥散开来。有什么东西要在他们中间凝聚成型,他们都知道那是什么,每个人看到的样子又各不相同。

是时候了。熊想。

是时候了。狼想。

是时候了。狮子想。

“我去买单。”熊说。

————————————————

读者朋友好,这里是作者,感谢你看到这里

本来预期这篇也是一万字,一不留神写嗨了

实际上现在这篇还没写完(一想到后面的大纲里六七成都是肉,甚至还有R18G的肉,我就绝望orz.....)

考虑到后面有并非所有人都喜欢的R18G内容,决定先放出所有人都能看的正常R18,然后征求一下意见:

“后文要合并进这里还是分开发”

祝好

小说相关章节:死鸽子别吃

搜索
网站分类
标签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