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从来不缺少那些俗套的奇迹 —— 飘落的雪花、叮当作响的铃铛、装点着彩灯的圣诞树，还有那些永远充满希望的笑脸。街上到处都是拥抱、亲吻和祝福，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浸泡在一锅黏糊糊的蜂蜜里。

但在杰克破旧的公寓里，这些圣诞节的甜蜜统统被他的咒骂声撕得粉碎。

"去他妈的！"杰克把手机砸在沙发上，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的拳头攥得发白，青筋在手背上突突直跳，"一群废物！"

电话那头传来的忙音就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他的"兄弟们"，那些平日里跟在他屁股后面唯唯诺诺的跟班，今天竟然集体放了他的鸽子。每个人都有借口：有人说要陪女朋友，有人说要回老家，甚至还有人说要去教堂做礼拜——呵，真他妈可笑。

杰克瘫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上剥落的油漆。孤独感像一条湿冷的毛巾，紧紧缠绕在他的脖子上。不，他才不在乎这个愚蠢的节日。管他什么圣诞老人，什么礼物，什么该死的团圆。但这群叛徒...

"操你们的！"他对着空荡荡的房间怒吼，声音在墙壁间回荡，"以后都别他妈来找我！"

窗外，圣诞颂歌若隐若现，像是在嘲笑这个被朋友抛弃的恶霸。杰克抓起遥控器，把电视音量调到最大，试图用嘈杂的声音淹没内心那个不愿承认的事实：在这个所谓充满爱的节日里，没有人愿意和他在一起。

电视机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电流声，像是某种垂死挣扎的怪物。杰克烦躁地啧了一声，"操，这破玩意儿也要造反？"

他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脚步重重地踏在地板上。然而就在这时，一股莫名的力量让他失去了平衡——他的鞋带不知何时被人打了个结实的死扣，像条阴险的小蛇缠住了他的脚踝。

"砰！"

杰克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板上，下巴磕得生疼。"他妈的什么鬼东西！"他怒吼着，却在这时听到了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嘻嘻嘻......"

那笑声尖细刺耳，像是生锈的指甲在玻璃上划过。杰克手忙脚乱地解开鞋带，同时抓起放在茶几下的棒球棍。"谁他妈在那儿？给老子滚出来！"他挥舞着棒球棍，双眼在昏暗的房间里疯狂搜寻。

"啧啧啧，"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了，这次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嘲弄，"主人说得对极了，你确实是个'S'级的坏孩子呢！"

杰克感觉自己的怒火快要把天花板掀翻，"有种你他妈的给老子现身！"

"滚出来！你这个胆小鬼！"杰克的咆哮声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但除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什么都没有回应他。冷汗从他的额头上滑落，他知道自己在虚张声势，但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应对方式。

突然，一个微小但确实的重量落在了他的右肩上。那感觉就像是一只老鼠在他肩膀上跳舞，让他的脊背瞬间僵直。

"滚开！"杰克疯狂地转身，想要甩掉那个不明生物。但那东西像个经验丰富的骑手，在他身上灵活地游走。从肩膀到后背，从后背到手臂，那重量带着戏谑的节奏在他身上移动。

"哈哈哈！S级坏孩子也不过如此嘛！"那声音近在耳边，像是一把锈钉子刮过黑板。

杰克疯狂地挥舞着球棒，但每一击都落空，仿佛在和空气搏斗。汗水模糊了他的视线，疲惫感像潮水般涌来。最后一次挥击后，他的膝盖不争气地软了下来。

就在这时，他看见了。

那是一个不该存在的东西——一个只应该出现在商场橱窗和儿童故事书里的生物。尖尖的耳朵，翘起的鞋尖，红绿相间的小丑服，还有那张带着邪恶微笑的苍白面孔。圣诞精灵。但这不是那种可爱的卡通形象，而是某种扭曲的存在，像是把童话撕碎后重新拼凑的噩梦。

"这不可能......"杰克喃喃自语，大脑拒绝接受眼前的现实。

精灵咧开嘴，露出一排闪亮的小牙齿，"一切都是可能的，亲爱的坏孩子。"它轻巧地抄起杰克掉落的球棒，"特别是在圣诞节！"

在失去意识前，杰克看到的最后一幕，是那支球棒划过空气时反射的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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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像一缕飘渺的烟，慢慢地回到杰克的大脑。首先袭来的是一阵剧烈的头痛，就像宿醉后的第二天早晨，太阳穴突突直跳，让他连思考都变得困难。这种钝痛让他一时间忘记了自己身处何方，直到他想要揉一揉疼痛的脑袋，却发现自己的双手纹丝不动。

恐慌像一阵电流瞬间击中了他。他被绑架了？这个认知让他的心跳陡然加快。杰克疯狂地尝试挣扎，却发现自己被结结实实地固定在一张坚硬的椅子上，动弹不得。

"操，谁干的？"他咒骂着，声音却因为惊慌而显得不那么有气势。突然，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个不该存在的画面，那个穿着红绿相间小丑服的圣诞精灵，那张苍白而诡异的脸。"不...这不可能是真的..."

杰克强迫自己睁开沉重的眼皮，发现自己被一种诡异的物质包裹着。那是红白相间的条纹状物质，就像被拉长的圣诞拐杖糖，将他牢牢地缠在椅子上。更糟糕的是，他周围的环境几乎全是漆黑一片，只有他所在的这一小块区域被一道不知从何处打来的光芒笼罩，就像某个恐怖表演的舞台中央。

"听着！"杰克对着黑暗大吼，试图用愤怒掩饰自己的恐惧，"你们这帮狗娘养的，赶紧把老子放了！我外面兄弟多的是，要是让他们知道了，非把你们..."

"他们不会来了。"

这声音突如其来，却出人意料地温和。那是一个老者的声音，浑厚而慈祥，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让人联想到深夜故事会里讲述童话的老爷爷。但此时此刻，这种温和反而让杰克感到毛骨悚然。

"现在不会来，将来也不会。事实上，他们甚至都不会记得曾经有过你这个人。"

这平静的话语像一把锋利的刀，轻易地切开了杰克最后的心理防线。他感觉自己的血液在血管里凝固，呼吸变得急促而困难。这种平和的语气比任何威胁都更让他感到恐惧。

"你到底在说什么鬼话？给老子把话说清楚！"杰克对着黑暗咆哮，沙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从黑暗中显现。杰克的瞳孔猛地收缩——那是一个活生生的圣诞老人，但不是那种商场里随处可见的冒牌货。他的形象完美得近乎病态：雪白的长胡须如同上等丝绸般柔顺，每一根发丝都像是经过岁月的精心雕琢；红润的脸颊上点缀着温和的笑纹，仿佛天生就带着慈祥；标志性的圆肚子让他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令人安心的祖父般的气质。

但最让杰克不安的是他身上的那件红袍。那不是普通的布料，而是某种带着诡异光泽的物质，在灯光下泛着橡胶般湿润的反光。那件衣服随着圣诞老人的动作轻轻起伏，就像是某种活物的表皮。

"去你妈的！"杰克强压下心中的不适，继续咒骂道，"你以为穿成这样就能吓到我？你就是个该死的变态佬！还说什么我朋友不会记得我？放他妈的狗屁！"

圣诞老人慈祥地注视着杰克，就像一个看着淘气孙子的老爷爷。他缓缓踱步向前，动作优雅而从容，仿佛拥有无尽的耐心。

"孩子，"他的声音像是温暖的蜂蜜，带着几分无奈和怜悯，"让我好好介绍一下自己。我是圣诞老人652532号。"他轻轻整理了一下胡须，眼角的笑纹更深了。"你也可以就叫我圣诞老人，毕竟这也会是你的新称谓。"

他温和地叹了口气，"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负责新人的克隆进程。就像第一次驾驶驯鹿时的忐忑，你能理解吗？"他慈爱地微笑着，"不过别担心，最坏的情况也就是...嗯，让我想想，也许是变成一个特别喜欢唱圣诞颂歌的姜饼人。虽然上个月的652531号确实遇到了这种情况，现在还在北极圈的某个盒子里...但那纯属意外，我向你保证。"

杰克听得目瞪口呆，大脑像是一台过载的电脑，完全无法处理这些疯狂的信息。克隆？新称谓？姜饼人？这都是什么见鬼的东西？他的理智已经放弃了思考，本能驱使他疯狂地扭动身体，试图挣脱那些诡异的糖纸束缚。但那些条纹物质非但纹丝不动，反而像是受到了刺激，蠕动着把他缠得更紧了。

圣诞老人站在原地，饶有兴趣地观察着不断挣扎的杰克，就像一个慈祥的动物园管理员在观察着笼中新来的小兽。他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怜惜，像是冬日的阳光一闪即逝，很快又被那标志性的和蔼笑容取代，仿佛戴上了一张永恒的面具。

"让我看看..."圣诞老人那双裹在白手套里的手微微颤抖，从那件泛着诡异光泽的橡胶红袍中抽出一张泛黄的纸条。纸条的边缘破旧不堪，像是被无数次翻阅过的古老童话书页。他清了清嗓子，声音像是砂纸摩擦木头，"亲爱的杰克，你已经连续五年荣登我们的坏孩子排行榜了。之前都是我的同事负责在你的袜子里塞石头，但是..."他温和地叹了口气，胡子随着呼吸轻轻抖动，"五年过去了，你依然没有任何悔改的迹象。根据《圣诞法则》第341条规定，圣诞老人本尊已经决定将你同化为圣诞议会的议员。即日起生效。"

"你这个疯子到底在说什么鬼话？"杰克目瞪口呆地吼叫着，声音像是被掐住脖子的公鸭。他更加剧烈地挣扎起来，额头上的青筋像蚯蚓一样扭动。在他看来，眼前这个怪老头就是个精神病患者，说着一堆让人摸不着头脑的疯话。

圣诞老人无奈地摇摇头，白色的长胡子像是摇曳的柳条。他喃喃自语道："哎...总会有第一次的。之后还会有无数次，对，无数次..."说着，他的步伐轻盈得不像个老人，悄无声息地移到了杰克身后。

杰克感觉到那些诡异的糖纸束缚正在一圈圈松开，就像融化的糖浆流向地面。他的心脏因为即将到来的自由而狂跳，但就在他准备发力站起的瞬间，一阵急促的窸窣声从黑暗中传来。两个矮小的身影像是突然从阴影中具现，以不可思议的敏捷从椅子两侧窜出，他们的手掌虽小，却像钢铁钳子一般死死扣住了杰克的肩膀。他绝望地转头望去，看到两个完全相同的圣诞精灵，正用着大大的、邪恶的眼睛盯着他，那眼神像是在欣赏即将被拆封的圣诞礼物。

"哦！"圣诞老人突然拍了下额头，发出一声橡胶般的闷响，"差点忘了介绍，这是分配给你的圣诞精灵，以后他们会负责照看你的生活。"他的语气突然变得轻快，像个在给孙子介绍新玩具的老人，"你可以随意给他们取名字，不过现在他们叫1号和2号。1号、2号，"他慈祥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把你们将来的主人给我好好按住咯！"

两个精灵闻言，同时露出了整齐的白牙，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瓷器般的寒光。他们的笑容比任何恐吓都更让杰克感到恐惧。

"起来吧，孩子。"圣诞老人轻声说道，和两个精灵一起搀扶着杰克站起身。杰克像头困兽般不断挣扎，肌肉绷紧到极限，但那些看似柔弱的手臂却像钢铁浇筑，牢牢地控制着他的每一个动作。

黑暗中传来轻快的脚步声，像是跳舞般的节奏。又一个圣诞精灵蹦跳着走进光圈，怀里抱着一团深红色的织物。那是一件厚实的圣诞老人长袍，在微光下泛着柔和的橡胶光泽。

"啊，"圣诞老人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是看到了心爱的玩具，"让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圣诞精灵。每个克隆体都会拥有自己的小帮手，就像1号和2号一样。"他的声音充满慈爱，仿佛在介绍自己引以为豪的孩子，"他们温顺又听话，会执行你的每一个命令。就像...你的宝贝孩子们一样。"

圣诞老人接过长袍，开始为杰克穿戴。那件长袍出人意料地柔软，像是液体般流淌在杰克的皮肤上。橡胶材质散发着一种奇异的温暖，渗透进他的每一寸肌肉。那触感像是被温暖的海水包裹，又像是陷入了一个深沉的拥抱。

杰克发现自己的抵抗在不知不觉中减弱了。他的身体违背意志地放松下来，肌肉的紧绷感逐渐消散。那件诡异的长袍仿佛有着某种魔力，让他的意识变得恍惚，抵抗似乎是徒劳的。。。

"很合身。"圣诞老人满意地点点头，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圣诞老人不知从何处又取出了一条深红色的长裤，在灯光下泛着与长袍一样的橡胶质地。长裤看起来松垮垮的，像是为一个更加魁梧的身躯准备的。

"来吧，孩子。"圣诉老人弯下腰，动作轻柔地为杰克套上长裤。橡胶材质从脚踝开始，一寸寸爬上他的腿部，像是某种活物在细细品味着他的躯体。那奇特的触感既温暖又压迫，仿佛无数只手在轻轻按摩他的肌肉。

"放了...我..."杰克的声音变得含糊不清，像是从深水中传来。他的抵抗意志正在被这种诡异的触感慢慢瓦解。

圣诞老人慈爱地抚摸着杰克的头发，就像在安抚一个做噩梦的孩子。他的另一只手仔细地抚平着长袍和长裤上的每一道褶皱。尽管这身装扮明显大了好几号，却诡异地贴合着杰克的身体，将他包裹在一片温暖的怀抱中。

"没关系，现在让我们把衣服变得更加合适吧。"圣诞老人温和地说完，便退开几步。那些圣诞精灵也跟着消失在了黑暗中。

此时的杰克已经完全自由了——没有绳索，没有束缚，甚至连那些古怪的精灵都离开了。但他却纹丝不动地坐在椅子上。不是因为他不能动，而是他不想动。那件橡胶制服就像一个温柔的牢笼，用舒适与温暖将他囚禁。他只能怔怔地仰望着头顶的灯光，意识逐渐模糊。

灯光开始改变，由刺目的白转为温和的黄，像是融化的黄油般流淌着。光圈缓缓旋转，仿佛一个神秘的漩涡。一股新的暖流从头顶倾泻而下，与橡胶制服的温暖不同，这股暖流直接渗入他的体内，流经他的每一根血管，每一寸神经。杰克感觉自己正在融化，意识在这双重的温暖中逐渐涣散。

杰克的目光被黄色光圈牢牢锁定，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无法移开。那温暖的光芒在他眼前缓缓旋转，让他陷入一种奇异的恍惚状态。他甚至忘记了眨眼，只是呆呆地望着那催眠般的光圈。

暖流开始变得更加强烈，像是融化的黄金般渗入他的每一个毛孔。一种奇异的瘙痒和麻木感从皮肤深处蔓延开来，伴随着细微的"咔咔"声，仿佛有什么正在重塑他的身体。橡胶制服愈发用力地挤压着他，像是在帮助这场诡异的蜕变。

他的视野开始改变，仿佛整个人被拉长了似的，离头顶的灯光越来越近。肌肉中涌入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让他感到无比充实。这种力量带来的不仅是身体上的改变，更多的是一种奇怪的本能在他脑海中苏醒。

那些本能显然不属于"杰克"。暴躁、叛逆的心境正在被一种温和、沉稳的性格取代。他不再对被绑架的事实感到愤怒，反而开始思考一些荒谬的日常琐事，比如"今晚该吃些什么"，"驯鹿们都喂了吗"之类的想法。

不知过了多久，头顶的光芒终于恢复成原本的白色。杰克发现自己已经站立着，目光与对面的圣诞老人平齐。在对方湛蓝的眼睛里，他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一个高大、圆润的身影，几乎是圣诞老人的完美复制品。

他的第一感觉是——沉重。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更是一种存在感上的沉重。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那件红色的橡胶长袍紧贴着他魁梧的身躯，柔软却有力地挤压着每一寸肌肤，散发出令人安心的温暖。

他抬起手，那只裹在白手套里的手掌比他记忆中大了一倍不止。他轻轻捏了捏自己圆润的肚子，那触感既陌生又熟悉，仿佛这具身体既属于他，又不属于他。柔软的橡胶随着他的动作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像是某种奇特的低语。

他好奇地抚摸着自己的脸颊，那里不再是年轻人的棱角，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圆润的饱满感。这感觉让他忍不住微笑，脸上的每一条笑纹都仿佛是被时光精心雕琢过的。

"怎么样，现在衣服合适了吧？"圣诞老人慈祥地微笑着，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断言，"你以后会一直穿着这身衣服，他将成为你的第二层皮肤，你将永远不会脱下来。"

这话语中隐含的恐怖含义在杰克新生的意识中却激不起任何波澜，仿佛这就是理所应当的事实。

"我...你对我做了什么？"杰克的声音让他自己浑身一颤。那不再是他熟悉的、带着叛逆和粗暴的少年音色，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浑厚温和的嗓音，像是加了蜂蜜的热牛奶，每一个音节都散发着慈祥和睿智。这声音与刚才还在与他对话的圣诞老人简直如出一辙，仿佛是从同一个声带发出的。

"啊，亲爱的新同事，你还没发现这美妙的变化吗？"圣诞老人的眼角堆起温和的笑纹，语气中带着一丝俏皮的得意，"同化过程进行得相当顺利。想想看，你本可能变成一个会跳踢踏舞的姜饼人，或是一个只会唱《铃儿响叮当》的雪人。这难道不是件值得庆祝的好事吗？"

说着，圣诞老人从身后的黑暗中抽出一面巨大的维多利亚风格全身镜，镜框上精致的金色雕花在灯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他小心翼翼地将镜子放在杰克面前，就像在摆放一件珍贵的圣诞装饰品。

镜中的倒影让杰克的呼吸为之一滞：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占据了整面镜子。那张圆润的脸庞上泛着健康的红晕，就像熟透的苹果；温和的蓝眼睛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宽厚的身材被红色的橡胶长袍完美地包裹着，每一道褶皱都与站在一旁的圣诞老人别无二致。唯一的区别是，他那张圆润的脸上还没有标志性的白胡子，头顶也还没戴上那顶象征性的圣诞帽。

"亲爱的老先生，"杰克听见自己用一种陌生的、近乎撒娇的语气说道，"您能不能发发慈悲，让我恢复原状呢？我向您保证，从今以后我一定会做个好孩子。再也不欺负同学，也不会做什么不良少年了......"他的声音轻柔得像是在给小孩子讲睡前故事，带着一种诡异的慈爱感，这让他自己都感到一阵恶寒。

圣诞老人慈爱地摇摇头，雪白的长胡子像是飘动的柳絮。"别着急，我亲爱的孩子。克隆进程才完成了一半呢。"他的语气就像在安慰一个没有收到心仪圣诞礼物的小朋友，"接下来的过程会很顺利的。你要对圣诞老人有信心啊，毕竟，"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我们可是要一起给全世界的好孩子们送礼物呢。"

"看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圣诞老人从一旁圣诞精灵的手中接过一团雪白的物体，在杰克眼前晃了晃。那是一簇蓬松的白胡子，看起来柔软得像棉花糖，在灯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胡子，是男人沉稳的象征。"圣诞老人微笑着说，将胡子凑近杰克的下巴。杰克想要后退，但他的下巴却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主动朝着那团白色物体靠近。

"求求您......"杰克用那温和的嗓音做着最后的挣扎，但当胡子完全贴合在他的下巴上时，这微弱的抵抗也消失了。一种奇异的恍惚感笼罩了他的意识，过去的记忆如同退潮的海水般慢慢褪去。

他看着眼前那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身影，皱起了眉头："咦...奇怪...老头子我脑袋有点迷糊了，您是谁啊？我...我又是谁？一定是我这该死的老年痴呆又犯了。"

"啊~还差最后一点，稍安勿躁。"圣诞老人从另一个精灵手中接过一顶红白相间的大帽子，庄重地戴在了杰克的头上，"圣诞帽，象征着圣诞精神。"

那一刻，无数信息如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如何给好孩子们送礼物，圣诞老人的使命，本尊的旨意，以及最重要的——他是谁。那个叫做杰克的叛逆少年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全新的存在。

他看着眼前这位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同僚，露出了慈祥的微笑："哎呀，你好啊，初次见面，我是圣诞老人652562号，当然，你也可以叫我圣诞老人。"他对着眼前那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存在说道。话一出口，他便感到一阵奇异的悸动。看着对方那张与自己完全相同的面庞，他竟然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亲近感。

"欢迎加入我们的大家庭。"之前的圣诞老人张开双臂，脸上绽放出温暖的笑容。新的圣诞老人有些局促地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回应这个与自己相貌完全一致的"同事"。

但很快，一个温暖的拥抱打消了他所有的疑虑。两具相同的身体紧紧相拥，柔软的橡胶制服相互挤压，发出细微的摩擦声。他能感受到对方圆润的肚子贴着自己的，那种温暖而富有弹性的触感让他感到异常安心。

在这个拥抱中，他突然意识到：他们拥有完全相同的记忆，相同的习惯，甚至连心跳的节奏都一样。他们就是彼此的镜像，是圣诞精神的双生火焰。对方那种纯粹的、不带任何杂质的情感让他深深打动。

他开始回应这个拥抱，让自己完全沉浸在这种奇妙的连结中。两人同时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圣诞快乐，我亲爱的同事。"

"圣诞快乐，愿圣诞精神与你同在。"

他们相视一笑，默契地分开。那个瞬间，他们都知道，这份独特的情谊将永远铭刻在他们相同的记忆中。

黑暗中，圣诞老人的笑容在胡子后若隐若现，仿佛一个得意的收藏家终于完成了他的杰作。

新生的圣诞老人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出黑暗。眼前是一个巨大的工业空间，红白相间的灯光将整个车间映照得如同一个巨大的糖果工厂。无数个与他一模一样的圣诞老人正在忙碌着，他们脸上都带着相同的慈祥笑容，胡子随着动作轻轻摆动。各色各样的圣诞精灵在他们脚边穿梭，搬运着大大小小的礼物。

一种神圣的使命感涌上心头。是的，圣诞节就要到了，孩子们都在等待着礼物。作为圣诞老人本尊意志的延伸，作为圣诞精神的化身，他必须尽快投入工作。

突然，他感到橡胶长裤的裤腿被轻轻拉扯。他低下头，隔着圆润的肚子看到两个圣诞精灵正抱着他的腿，眼睛闪烁着崇拜的光芒。那是他的小精灵，他的孩子们。他慈爱地抚摸着他们的头，思考着该给他们取什么名字。

"来吧，孩子们。"他温和地说，声音里充满父爱，"我们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呢。"

在他身后的黑暗中，早已看不见那个曾经叫做杰克的叛逆少年的影子。只有无数个相同的圣诞老人，在这个永恒的圣诞工厂里，履行着他们神圣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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