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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Rainy Day

小说:Earl Grey and Cucumber 2025-08-31 08:45 5hhhhh 2090 ℃

Rainy Day

[Earl Grey and Cucumber 后日记]

1.

初秋清晨,万物染上一层朦胧的金色。空气中的薄雾将这份明亮的色彩分割又聚拢,柔和地落在窗沿,在绿植叶间的露水上绕成一圈圈微小的涟漪。它们并没有在这里停留太久,外力的晃动让其承载物落下,发出细微的啪嗒声,很快融进了木质的台面。

丰川祥子今天起得格外早,她看着手里刚刚摘下的番茄,凑到鼻尖能够闻到蔬果特有的清香,这是姐姐若叶睦每天都要花至少一小时待在阳台得到的收获。

答应睦在阳台摆满花盆的请求并非顺顺利利,起先丰川祥子还以为姐姐是要让这里开满鲜花,一同帮着睦收拾了大半天。等到去买种子时才发现,姐姐径直走过了盛放的摊位,停在整齐码放着红红绿绿蔬菜的小车前。

丰川祥子记得姐姐喜欢园艺的爱好,只是分离的时间让她往日的回忆蒙上一层纱,有必要买如此之多吗?她看着睦与店主交谈,付款,一同拎着种子和土回家,不由得在心里升起疑问的思绪。

站在阳台思考的时候,手里的重量骤然减轻不少,睦的指尖轻轻扫过,像是轻柔的羽毛。姐姐把手里提着的东西接过,走到那些花盆前,开始把土倒进去。

丰川祥子看着她的背影,被傍晚夕阳折射投下的阴影完全覆盖住,金色的瞳孔时不时转过来,眉眼间全然是笑意。

这样的身影与记忆里的睦重叠,温暖的笑容把分离造就的,那层模糊的纱移开了,一切又变得清晰。很多事情似乎都没有改变,她们分离又重逢,就像是命中注定的老套戏码,只是亲自演绎起来才发觉这其中的不易。睦依然有时会显得不善言谈,像总在过去徘徊的一个影子,却又义无反顾地带着她踏上远洋的渡轮。

横跨大西洋的航班在海上摇摇晃晃半个月,若叶睦与丰川祥子最终在大洋彼岸落脚。这里没有人再认得她们,那些枷锁与不齿的罪恶,终究留在了纽约州冬日层层的积雪下。

她们要在傍晚被阳光烘烤的暖风中,迎接新的生活了。

睦收拾好了地上的盆盆罐罐,举起水壶给土壤下的新种浇水,彩虹在亮晶晶的弧线中若隐若现,睦投过来的视线里也闪着光。

顷刻间丰川祥子知道了睦这么做的理由。鲜花的美丽稍纵即逝,而那些种子会在这片新的土地上,在她们共同的家内,扎根,发芽,生长,结果,等待被她们一同采摘收获。

就像是此时此刻。

丰川祥子又摘下两颗,每一株都被养得很好,圆润饱满的红色果实此刻静静地躺在手中,带着蓬勃新鲜的生气。在不知不觉间,她也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平静与温馨。

2.

来到这里已一年有余。航船靠岸的那个秋天,丰川祥子就凭借出色的演奏水平入学了当地的音乐学院,演奏的场所变成了宽敞又明亮的琴房。睦则是用带出来的资金在本地置办了一间乐器行,在第二年稳定下来后就交予了代理人打理,如今也成为第一学系流行音乐的新生。

有些事在她们身上从未循规蹈矩过,姐姐变成了自己的学妹,这一看上去有些不合常理的事情就这样自然而然地发生了。

睦收到录取通知的那晚,丰川祥子戳了戳她的脸颊:

“以后在学校睦要叫我姐姐。”

语气上扬,带着十成十的玩笑意味,不知道听的人辨得几分。

被戳的人只是轻轻牵过她的手,又放在唇边,留下柔软的触感。而后丰川祥子被揽过腰,更热情的亲吻落在嘴唇。

睦柔软的唇瓣轻轻摩挲过,便得到对方本能的张口迎合,唇齿间很快全然是这里难得一见的雪松气味。来自姐姐的味道温柔地把丰川祥子包裹起来,明明并不浓烈,却轻而易举地开启了又一个晚眠的长夜。

这算是回答吗。

迎新会上丰川祥子摸了摸后颈被睦咬下还未消退的牙印,虽然看不见,指腹却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些痕迹是怎样被刻下,甚至此刻还残存着隐约的刺痛。

在台上她作为优秀学生代表,一本正经地给新生递上手册和礼物。轮到姐姐时,她张了张口,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睦也和其他人一样,微笑着接过了面前的东西:

“非常感谢——”

但紧接着,她似乎要更正式地表达谢意一般,颔首凑近了丰川祥子:

“お姉様。”

声音很小,语调也很轻,气流在耳边扫过,像是轻盈的蝴蝶扇动起翅膀。

莫名的热度腾的一下从丰川祥子的脸颊升上来,涨红的程度足以让旁人在意,身侧的老师听不懂她们用家乡语的对话,转头来问发生了什么。

丰川祥子随便扯了个理由向对方解释,对上已经退回队伍中的睦望向她无辜的眼神,不知怎的齿痕处的感触陡然也变得明显,像是咬过后被舔吻时带起的电流。

她又记起昨晚睦手掌托在小腹上,用温柔到像是在哄骗小孩子那样的语调,说想要听祥喊姐姐。眼看着丰川祥子快要把自己的嘴唇咬破了,最后还是睦先松了口。

已经联想到这些的人转而不去看睦,用手去碰耳垂,妄图冷却大脑,却发现这里的热度似乎更甚。丰川祥子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在家里说那样的话,现在不用抬头她也知道,姐姐的目光里此刻一定会夹着那些只有她才能读懂的笑意。

她知道睦会在意姐姐的称呼,睦也知道她在此刻会涨红双颊。

丰川祥子以为自己足够了解睦,却又发现似乎睦了解她更多一点。

这其实并不是什么坏事。丰川祥子咬了咬嘴唇,心想。

3.

散场时同级的同学走来,和丰川祥子讨论起新生音乐会的事宜——她被推荐钢琴的独奏,也毫不意外地获得了表演的名额。

演出就在明天,需要再次确认有些繁复的事项。余光看到本来坐在原地等她的姐姐起身,交谈的过程中,睦从后排的座位走到台前,十分自然地握住丰川祥子的手。

“这位是?”

同学刚刚就对她有些印象,南部还在有着地缘摩擦,现下只有少数人才能够支撑起音乐艺术的学习。浅色头发的少女站在这样的人群中气质依然独特,大厅里的灯光似乎在其身上笼罩上一层独有的柔光,顺着少女的目光看去,发现视线的落点始终在身旁祥子身上。

她不由得产生了好奇心,很快便被少女本人解答:

“我是祥的姐姐。也是今年的新生。”

“你就是睦呀?祥子之前跟我们有提到过你很多次……”

实际上祥子并没有把姐姐日常挂在嘴边,只是会在作曲课题的曲谱首页,用漂亮的字体写上:

[献给睦——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她作出的曲子往往会被一众教授赞不绝口,同学们在欣赏原稿的过程中,自然也就认识了这位总被祥子冠以各种美好形容的人。

这大概远要比话语来得更令人印象深刻。

“时间不早了。”

丰川祥子等到同学说完完整的一句,礼貌又及时地打断了话题:

“今晚睦……”

顿了一下,她又改口:

“今晚姐姐预定了庆祝的晚餐,所以我们现在就要走了。”

显然对方并不清楚这样称呼的改变,背后是丰川祥子巨大的心理斗争,她发现姐姐似乎总能轻而易举地把原本以为在自己掌控中的事物带出原本的轨道。

已经能够想到睦会在家里的很多时间问“祥在学校讲过关于我的什么”时的表情,多半还是会抱着她,用一种很难拒绝的语气。

果不其然猜想就在昨晚得到了验证,晚饭后将要演奏第三支练习曲时,睦问出了口。

属于丰川祥子的音符被来自身侧的亲吻打断,得不到确切答案的睦似乎决定自己找寻,后背在她不断缩紧的距离中,最终靠在了钢琴的下沿。姐姐还很贴心地担心她被硌到,把手放在了后腰,结果就是在与睦接吻时变得无路可逃。

很快她就被抱到了床上,已经做过很多次,睦的手抚摸过时,身体的感受依然如初。丰川祥子不曾直白地袒露过爱意,可这种时刻却又不由自主地会在睦解开衣领时,贴心地把姐姐眼睛前垂下的碎发撩到耳后。

这是无声的鼓励与邀请。

丰川祥子并不知道若叶睦对这件事的态度上,好奇是占比最小的部分。未曾共享的时光中却也有着对方的痕迹,确认了这一事实,具体细节反而没那么重要了。她握紧妹妹的手,得到对方同样的紧扣,这要比一切都要令她满足又心安。

后颈被牙齿抵上,想象中的场景再一次得到了复现,丰川祥子被抱着坐在姐姐怀中,睦凑近再度与她亲吻。一直持续到急促的呼吸平复,转而亲昵地吻上额头,为情事画上休止符。

难得在午夜前入睡。

丰川祥子得以有了足够的睡眠,从床上醒来的时候,看着一旁的姐姐,她内心默念早点忘记昨天被睦在公共场合惹到满脸通红的窘状。

毕竟有更重要的事情现在需要完成。

捏了捏手里的西红柿,丰川祥子试图让新学的菜谱重新回到大脑。她又摘下茄子和红椒,跟昨天买来的洋葱一起一并冲洗干净。

刀握在手里不算很熟练,有些生涩地将番茄切块,而后把其余的蔬菜切成厚厚的圆片。

往炖锅中加入一些橄榄油,丰川祥子先加入了洋葱,很快热油就把其煎得金黄透明。剩下切好的那些色彩更鲜艳的蔬菜被一同倒入锅内,食材翻滚着,逐渐变得浓稠。香味伴随着烟气溢满了整间屋子,发出温暖的冒泡声。她又转身去处理新鲜的百里香与月桂叶,等到再回头打算加入锅中时,发现旁边多了一个红酒瓶的木塞。

而被打开的红酒正被睦缓缓倒入锅中,葡萄发酵的香气很快就与食物的味道交织在了一起,更丰富的层次萦绕在蒸汽里。

“普罗旺斯炖菜,加一点红酒会更好吃。”

“睦是什么时候醒的?”

丰川祥子此刻无心再分神思考菜谱是否要因红酒做出调整,姐姐看上去并不像是刚刚醒来,也就是说,睦很可能已经看着她在厨房做早餐很久。

“大概比祥要早一点。”

“……”

她听到姐姐干脆的回答。这一刻好想要跳到咕嘟咕嘟的炖锅中。

4.

深呼吸,放松。

丰川祥子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她的手指在掌心握紧又松开。下一个上场的就是自己,心跳在胸膛中作响,带着些许的急切又混杂着不安。从小专业的教导与练习,而后又从幕后走到台前,她演奏的经验远比同龄人要丰富许多。此刻却不知怎的,感受到名为紧张的情绪。

大概是太多的练习堆砌成了如今“千万不能出错”的准则,她花了小半个暑假在这首曲子的练习上。为了能够在新生音乐会上制造一个惊喜,她不在家里演奏,而是隔三差五就用不同的借口离家来校。

早上那一幕让她开始觉得,或许姐姐也早就洞察到她那些蹩脚的借口,但睦又什么都没有表露,她不知道是否要正视心里还占据一块空间的小小挫败感。

从后台望去,暗红色的天鹅绒幕帘外,观众座无虚席。

睦的身影也在其中,她并没有在看台上的表演者,而是把视线对向了这一侧的幕帘。丰川祥子并不能确定睦是否能够看到自己,这让她想起在新奥尔良重逢的夜晚。

就当做同那次一样,她在心里对自己说。

掌声中上一场的表演结束了,观众的声音逐渐安静下来,很快在丰川祥子登台时再度变得热烈。

主持人在一旁说着介绍语,她走向聚光灯下静默的钢琴。鞠躬起身时,不用刻意地找寻,她与睦的目光相接。丰川祥子觉得心跳的速度因此又变得高昂,用着更大的声音讲出在心中演练过无数遍的话语:

“将此曲——献给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台下迎来热烈的掌声,观众并不知道话语所指的对象,此刻也坐在他们中间,一同等待着第一个音符的奏响。

手指轻抚琴面,似乎能够感受到黑白的琴键也在微微颤动,像是在做出回应一般,把那份紧张与不安抚平。按下的一瞬,心跳声从耳边消失了。流畅的音符在指尖流淌,蜿蜒成朦胧的织梦银河,时间的洪流被编织进悦动的旋律,讲述着她的过往。

她与睦一同的过往。

她想起第一次在教堂的演奏,那个机会来得很突然。琴键被弹响时,掌心还有着划破未愈合的伤口,每一个八度的按下,痛感就会针扎一般顺着神经流窜。唱诗班的人穿着深色的长袍站成黑压压的一片,目光牢牢地定在自己身上,欣赏的意味少之又少,更像是一种冷酷的审判,对她不自量力反抗命运的审判。

那时的丰川祥子明白,她不能停下演奏,她只需要把视线放在琴键上就好,这是她抗争的武器。黑白琴键弹起又落下,四季流转在一首又一首的钢琴曲中。停在身上的目光来源,从脸上皱巴巴的神父,变成各色各样的观众,而后她在人群中,捕捉到消失在人生中许久又无法缺少的存在。

睦。

她的姐姐,她们分享过眼泪、欢笑、痛苦、人生的另一半。

睦现在也在注视着自己。

这样的目光她太过熟悉,夜幕下像是轻轻荡漾的波纹,一圈圈地把人裹进温情的怀抱。而在演奏厅明亮的灯光下,金色的瞳孔又像是漂亮的宝石,折射出的每一束光尽数落在了自己身上。

丰川祥子用琴声回应着,她按下柔和的琴音。降A大调的起始,平缓又缠绵,像是诗人奏响夜曲的诉说。很快,八分音符又将悠扬的旋律拉紧,低音区的和弦被奏响,乐曲已然进入到第二部分。曲谱早已熟悉于心,她闭上眼,明亮的灯光在眼前变成温暖的橙色。这是自己的独奏,亦然是与命运半身的合奏。

落在身上的视线似乎变得更加明显,是实感,还是错觉,丰川祥子已不想考量。

爱吧!能爱多久,愿意爱多久就爱多久吧!

她在童年分离前就从睦的双眸中读出的爱意,如今又在一天又一天的日常里反复得到了确认。时间并没有冲散,而是将其累积了起来,有时燃起的热意甚至将她炙烤。

理想的立足点往往是岌岌可危的现实,一直以来丰川祥子觉得自己才是最明白这点的人,但不知不觉中沉默寡言的姐姐总是先她一步把事情处理妥当。如果不是为了拥有持续的收入来源,不善与人打交道的姐姐又怎会去尝试经营乐器行。

姐姐似乎总是把她放在一切的中心。

很多时候丰川祥子心里都觉得自己应当多做点什么。

她为睦做早餐,最后的增色又是睦来完成;她在作曲时写下献给睦,却又苦于不坦率而无法言说。

琴音愈发高涨,礼服因她的动作发出的丝滑摩擦声,手指敲击键盘发出的撞击音,都被潮水般的音符全然淹没掉了。一切杂音都被摒弃在外,呼吸也成为节拍的鼓点。音符翻涌着,渐渐又趋于平静,如轻纱般悬挂在空气中,仿佛黎明时分呼吸交织间沉醉的吻。

丰川祥子睁开眼睛,转向观众。蓝色的发丝盘绕在她精致的锁骨上,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喝彩声顷刻间回荡在演奏厅的穹顶下,她在掌声中迎上睦的视线,虹膜中写满全心全意的虔诚。时间被踩下的延音踏板拉长,她看到睦的嘴唇在开合。

那是她熟悉的形状,也是她最为熟悉的话语。

属于她名字的两个音节,在幼时的自己开口说话之前,被睦先一步喊出。又在而后无数次的重复中,烙在记忆的深处。

睦几乎总会先她一步,知晓她的一切。

丰川祥子提起裙摆,优雅地面向观众谢幕。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那么这次一定也会这样。

你听到了吗,睦,我亲爱的姐姐。

这是我为你奏响的夜曲。

这是我的心声。

[ 演奏曲目为Liebestraum No. 3 Dream of Love Lisz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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