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 Hopes And Dreams————

————讲述者：梦————

“东西、都带好了吗？”

“嗯嗯！”

“还有……那个证件？”

“嗯嗯嗯嗯！”

在我身边牵着我的手、一蹦一跳地行走着的希嘴里塞满了刚刚买来的蓝莓饼干，含含糊糊地回应着我的询问。明媚的阳光透过云层撒在了她的身上，金灿灿的光芒映衬着她如今一米五左右高度的身体，紫色的发梢飘到了少女的白皙脸颊前方。

“咕噜……咳咳、咳咳……”

“怎、怎么了？”

“呛着了……呜……”

连忙伸出手拍打着希的后背的我趁机戳了戳她小小的酒窝，坏笑着揉捏着少女柔软的脸颊，直到希泪眼汪汪地抬起了头轻轻地一拳打在了我的胸口上之后才收回了手。

“过、过分！居然偷偷占人家便宜……”

“还有还有，我哪里像是那么健忘的人嘛！你看你看！”

希从崭新的衣服口袋中掏出了一张和她白洁的小手一样雪白的卡片，踮起脚尖举到了我的眼前，左右晃悠地吸引着我的注意力。

“看好了——新世界公民证件……希！”

“不过、没想到居然会这么顺利呢……”

“因为、小希的这种情况其实是很少见的吧？”

希的话语把我拉回了半小时之前、我带着希来到新世界政府为希办理证件的场景。尽管她早已恢复了正常的体型，但犹犹豫豫的希在来到这里之前总是有些不由自主的害怕，就像是某种本能性的、对曾经心中的噩梦的恐惧一般。

不过，就在我经过了整整一周从两厘米的大小来到我曾经的体型之后，刚刚恢复的我就硬拉着希来到了这个地方。我甚至还记得她当时慌乱的喊叫……

————————

“呜哇哇哇——不、不要——”

“说不要也是没有用的哦？没有身份的话无论做什么都会很不方便吧？”

“呜！可恶的梦大人……早知道就在前两天把你多关在鞋子里面几天好了！”

“就算再用袜团堵住也是没有用的吧……除非、希真的狠下心来把我穿进靴子里面碾碎什么的……而且，明明那些都是我自己的东西的说？”

“唔呜——”

于是，希就这样被我连拉带扯地抱到了街道之外，那扇玻璃大门的门口。整洁的大厅里几乎没有什么人，只有一位在柜台的后面向我们挥着手的金发少女。之后，热情的接待小姐带着我和缩在了我身后的希进入了一间屋子，询问着我们的来意。

“为恢复了正常的缩小人办理身份证件……？”

“嗯嗯。我记得之前新世界政府的公告中提到过，会接纳正常体型的人类重新成为公民的、对吧？”

我镇静地回应着少女满是好奇的提问，面前穿着职业装的女孩子眨着水灵灵的眼睛认真地打量着我和我背后似乎巴不得重新变回两厘米藏进某个角落里面的希。过了一会儿，就在连希都要忍不住钻出来看看情况的时候，金发的少女终于回过了神来，直起了身从身后的柜子里面抽出了一张白纸，一边快速地写着什么一边随意地谈论着。

“我猜，您就是作为正常人被缩小再恢复了的那一方吧、小姐？”

“啊、是哦？”

“那您和那位女孩子的关系真的很棒呢。这段时间，已经有好几位拥有着特殊体质的缩小病患者前来办理身份证明了。至于她们曾经的`主人`、或者说和她们进行了体型互换的那几位女孩子……”

“都……？”虽然嘴上还在询问着，但我的心里已经得到了答案。

“都只回复了一句轻飘飘的`踩死了`。看来绝大部分缩小病患者一旦得到了反转的机会的话、都不会饶过之前玩弄蹂躏了她们的正常人呢。”

“唔……”

“所有，我才说您和您身边这位少女的关系真的很好呢。”

听到了这样的话语的我扭过头看向了自己的身侧，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我的身后钻出来了的希双手捂住膝盖规规矩矩地坐在了松软的沙发上面，低着头看不清此时的表情。不过从我的这个角度却可以看到希的脸庞，已经被少女的情绪染成了鲜花般的红色。

“呐……小希会不会、也有过类似的想法欸～？”我悄悄地凑到了希的耳边，吹动着她的耳垂小声地说着。

“才、才没有呢——”

“万一真的有的话……你这家伙现在也不会坐在这里了吧！”

连忙抬起了脑袋结结巴巴地解释着的希对上了我的目光，少女天蓝色的瞳孔中映照着我的面孔。很快，希就发现了我只是在调笑她的样子，于是嘟起了嘴巴伸出双手一下子捏住了我的脸颊，用力地揉搓着。

“咕呜——窝、窝错惹——”

“这还差不多嘛～”

白皙柔软的手掌离开了我的脸庞，重新回到了少女包裹着白丝裤袜的双腿上。面色越来越鲜红的希微微地喘着气，随意地撩起了遮挡住耳朵的发丝、带着些许讪讪的神情凑到了我的耳边悄悄地对我说：

“如果、如果……我真的有那种想法的话……梦会害怕吗？”

“唔……怎么可能不会嘛。”

“不过，一想到自己要被希这样的美少女踩扁的话、或许就稍微好受点了呢～”

“什、什么！”

“大hentai————！”

“而且、梦的身材明明比我好多了欸……”

————————

“喂——喂——！”

“啊啊、怎么了怎么了？”

从回忆中被希的声音唤回了现实的我猛地晃了晃脑袋，思绪重新回到了这条小小的冬日街道上。而在我的身边，比我矮了一些的希正气鼓鼓地晃荡着我的手，大声地喊叫着。

“从刚刚开始就没在听我的话……对吧！”

“唔欸——”

“的确走神了……对不起！”

“唔……好吧好吧，这次我就不计较啦～”

“不过、我刚刚想问的是……为什么我还没完全变回去欸？我记得曾经的我身高可是很高的呐！”

希蹦蹦跳跳地跑到了我的面前，踮起了脚尖伸出手在我的头顶比划着，在冷风中变得红扑扑的脸颊反射着太阳的光芒，看上去就像是一颗小太阳一般在这片雪白色的世界中跳动着。

“因为、你的体内还有些残留的缩小病毒哦。后天取得的抗体效果多少还是会差了一些、所以……”

“呜哇——本来以为可以好好地给梦大人尝试一下洗面奶的说——”

望着在道路的中央伸出了双臂陶醉地转了一大圈、吸引了不少路人的注视的希，终于忍不住了的我快步走了上去，抬起了右手曲回了手指对着希的脑袋弹了一下，挽起了希的手臂重新向前走去。

“第一、你的身材完全不够洗面奶的要求……”

“第二、现在这样总比之前那种连脚趾都比不上的大小好多了吧！”

“我知道我知道～”

“所以说，就应该在梦大人前两天还是十几厘米的时候再问这个问题嘛～那时候、我的大小可就完全足够了呢～”

“唔，好像也是欸……”

无奈地附和着希的话语的我带着像鸟儿一样轻盈的希一步步向前走去，过去一年中惨无人道的经历在她身上完全没能留下一抹痕迹，就像是水珠从叶片上滑落一般。现在变得如此开朗活泼的希与其说是她重获新生后的喜悦、倒不如说是曾经的她被微小的体型所扭曲了的、真正的性格吧。

“所以说、我可是很有成长的潜力的喔！”

“就算那样……”我假装思考地托起了下巴，悄悄地放慢了脚步落在了希的身后。

“那样……？”

“你现在也没我高！”

趁着希大大咧咧地叉着腰前行的机会，一下子伸出了两只“魔爪”扑到了少女的发丝间的我轻轻地揉捏着紫蓝色的长发，一阵清香的气息散发而出、却很快就被希大声的喊叫驱散而开：

“呜哇哇哇——！”

“可恶！我也要、揉回去！”

跳起来拉扯着我的发梢的希倒退着身子向前走去，却被路边的台阶绊了一下，柔软的躯体向后倾倒而下。下意识地做出了反应的我迅速伸出了手扶住了希的脑袋与后背、把轻飘飘的希重新拉了回来。温热的躯体散发出的热量自掌心中传入，被吓得尖叫了一声的希顺势扑进了我的怀中，心有余悸地回头看了看背后的台阶。

“呼、呼……吓死我了……”

气呼呼的希抬起脚狠狠地踹了一下坚硬的水泥，却又一下子痛到收回了腿倒吸了一口冷气。有些无奈的我轻轻地揉了揉希的脑袋之后松开了手，随意地瞟了一眼刚刚绊到了希的那段台阶，几堆小小的雪堆静静地躺在阶面上，纯白色的雪花无声地散发着冬天独有的美丽。而且、其中一堆雪花上后面好像还有一小块粉色的、颤抖着的点缀呢……

……等一下？颤抖着的……？

“希！稍等一下……！”

“唔欸？怎么了？”

我两步并作一步地跑到了大概只有我的鞋子大小的雪堆旁边，缓缓地蹲下了身子，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向着自己的方向拨开了积雪，一团渺小的粉嫩色块映入了我的眼帘。那是一只缩小病的患者，正瑟瑟发抖地躲在了被我的手掌毁坏了的雪堆后面，艰难地抬起了小小的脑袋望向了无声地蹲在了她的面前的我，无神的双眼中满是绝望。

“突然蹲在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少女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娇小的双足穿着靴子交替着踏在地面上的声音对我来说显然十分微小、但对于这位少女来说恐怕已经不亚于一场地震了。很快，希就来到了我的身边，俯下了身子轻微地喘着气循着我的视线望了过去。

“那是……？”

没有说什么的我轻柔地伸出手、把小虫般微小的少女拢在了手心里，慢慢地用力包裹住了少女的身体，试着用自己的体温为手心中的女孩子带去一点点她急需的热量。衣不蔽体的她居然能够在这样的冰天雪地中还没有被冻僵、也算是一种奇迹了呢。

“……一位、缩小人？”

“呜哇！这样说来，要是刚刚我真的摔了下去、或是踢到了那个雪堆的话……”

希关切地伸出手握住了我的双手，心有余悸地说着。虽然她并没有说出来可怕的结果，但我还是能够想象得到的。可能会被希从天而降的、宛如一座巨山般的躯体随便地碾碎在衣服上的某个角落；或是被希飞速砸来的鞋尖连带着自己藏身的雪堆被踢得粉碎、细微的鲜血最后一次地溅满了一小块地面与希的鞋尖……

“咕噜……”

紧张的吞咽声在我的耳边响起，我知道希一定也想象到了我所设想出的画面。况且、作为曾经的缩小人，她想象出来的场景说不定还会更真实一些呢……

“没关系的、这不怪你哦，小希？”

“更何况，我们把她救了下来，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啦……对吧？”

感觉到希已经快要哭出来了的我连忙轻声地安慰着身旁的少女。实际上，每天都有野生的缩小人被踩扁在路旁的某个角落，与其被百般折磨蹂躏之后再屈辱地死在女孩子们的脚下、这样的死法或许还更加美好一些。不过，对于希来说，这样的事情对她的冲击力或许更大吧……

“呜……嗯嗯……”

“我只是担心……我才刚刚变回来一个星期而已、就差点杀掉了一位自己曾经的同类……”

一时无言的我默默地低下了脑袋摊开了手掌，死里逃生的少女出现在了白色的软质地面上，正微闭着眼睛紧紧地抱住了我的手指，感受着巨大的少女指尖带来的温度。过了好一会儿，才感觉到我已经松开了手的她无比慌乱地踢踏着小腿在我的手掌上后退着。但，同样很快就明白了逃跑已经是无用功的少女颤颤巍巍地翻过了身，显得非常害怕地跪在了我手心中的软肉上，小小的脑袋深深地埋在了躯体的前方，卑微地等待着我的处置。

“唉……”

“咳咳，可以、抬起头来让我看看吗？”

“放心放心，不会弄坏你的啦……”

听到了我的话语的小小少女一点点地抬起了脸颊，柔弱的脸庞上已经被冻成了煞白的颜色，粉色的短发散乱地披散在肩边。棕色的瞳孔中盈满了泪水与名为绝望的神情，看上去比我第一次见到的那个希还要凄惨许多。

“唔……”

“那个、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小声地试探着问了一下，可是仰着脑袋眨巴着失去了高光的双眼的女孩子完全没有回应，只是轻轻地摇了摇脑袋，又一次缩紧了身体抱住了自己的膝盖。雪白的躯体上遍布着伤痕，很难说清那些印刻着痛苦的红色裂隙究竟是在哪位少女的身体之下被碾弄而出的。

“没有……名字？”

“那、你愿意跟我们走吗？”

或许是由于自己之前一个星期的缩小经历，已经感受过在缩小人面前正常人绝对的压迫力而反而有些紧张的我尽量地组织着语言，希望能够让手心中的小家伙减少一点恐惧的心理。

“我保证、会好好对待你的啦！”

“如果、如果还是害怕的话……”

“嗯……！”

“……欸？”

正在努力地安抚着少女的我被一声极其细微的声音打断，带着些许惊讶地停下了自己的叙述。听力得到了大幅提升的正常人足以分清缩小病患者的声音，我也一样。如果没有听错的话、刚刚那个声音是……

“……我、我愿意……”

我呆呆地看着手心里的少女抬起手胡乱地揉了揉眼睛，清澈的泪珠从她被灰尘沾染了的脸庞上流下。宛如冲刷走了灰尘一般，少女棕色的瞳孔中逐渐升起了一抹光亮，一点点扶着我的掌心纹路虚弱地挪动着身子爬到了我的手指旁边，气喘吁吁地继续说着。

“谢、谢谢您……”

“真的、就这样相信我了？”

“可是我还什么都没做啊……”

“……不。这样已经足够了啊……被久违地当做人来对待什么的……”

“就算、您现在把我丢到地上一脚碾碎的话，我也满足了哦……”

我无声地凝视着少女就像是自言自语般的叙述，语调中的情绪逐渐扬起，声音却从平静一点点转向了呜咽般的倾诉。看来，不用说把她当做“人”来对待，就连和她这样对话的正常人也好久好久没有出现过了吧。

“而且、而且……您命令我做什么都可以的！”

“在我之前的那位主人的鞋子里面，我每天都至少要清理广场般大小的鞋垫好几次……对您来说毫不起眼的污垢、我都会完全清理干净的……！”

“还有、如果您需要……”

“不会的哦。”

在那片粉嫩的中央显得有些结结巴巴的、想要努力地证明自己的价值的少女被我的话语噎了下去，带着细微的抖动缓缓地跪坐了下来，显然是在害怕自己刚刚的倾诉无意间惹恼了主宰着她的命运的我。不过，我也的确需要好好地澄清一下了欸！

“都说了，不会伤害你的嘛……”

“而且、像你这样的小家伙，即使我养几十个也完全不会有问题的哦！”

“所以说……”

“所以说，不许再伤害自己了！也不许像刚刚那样、看不起自己的生命什么的……！”

“不然的话……我可就要把你……唔……塞进胖次里面带回家了喔！”

我自己也很难相信、曾经那个平凡的自我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语。明明就在半个月之前，自己还会把缩小病患者视为平平无奇的“物品”而存在的来着。看来，那次缩小的经历和与希的相遇的确改变了我许多呢。

“…………”

这次我看清楚了，和少女双眼中的光芒一同回到她的身体上的、还有着仿佛能够被称为“灵魂”的意志。不再颤抖的少女擦去了眼角处的几滴泪水，向着天空中我的脸颊露出了一张不太自然的、但是显然发自于内心的微笑，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了我的手指，忘我地呼吸着我指缝间的空气，小小的脸颊整个地埋进了我的指节深处，小声地抽泣着。那是重获新生的喜悦。

“梦……？”

“欸欸？怎么了、小希？”

“可以……让我带她回家吗？”希犹犹豫豫地蹭了过来，抬起头眨巴着闪烁着光芒的眼睛望向了我，白皙的两只小手轻轻地攀上了我的小臂不住地摇晃着，就像是一位正在撒娇的小女生一般。

“当然可以啦！”

“唔……那、你愿意吗？”

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的我连忙晃了晃脑袋，轻声地问了手心里面的少女。在小小的脑袋细微地点了几下之后，我小心翼翼地伸出了两根手指轻柔地捏住了少女纤细柔软的腰肢，送到了希摊开着的双手之中。

“谢谢……！”

我慢慢地后退了半步，静静地望着希娇小的躯体。被阳光照映着的希双手扣在了一起捂住了小家伙的身体，然后又仿佛担心不够温暖一般露出了一道小小的缝隙向里面哈着气。白花花的水汽凝结在希的手心中，带来的湿气与温暖似乎让小小的少女安心了许多，静静地侧躺下了身子蜷缩起了身体。

“那个……我可以问一下、你的名字吗？”希缓缓地向前走着，把嘴巴凑到了手掌旁边小声地说着。虽然一直跟在了希身旁的我没能听清那位少女具体的回应，不过我似乎隐隐约约地听见了一声“没有”的回复。

“唔……那、你介意我给你起一个名字吗？”

“……嗯嗯！谢谢您……！”

仔细地倾听着的我这回听清了渺小的少女虚弱的嗓音，虽然曾经软糯可爱的声音已经在被缩小后的经历中变得些许沙哑，但现在她的嗓音中已经恢复了正常的语气与情绪。

“好耶！”

“名字、名字的话……”

小声地碎碎念着的希一边摇着头一边向前走着，最后还是求助地扯了扯她身边的我的衣角。

“梦？你觉得、我们叫她什么好欸……？”

“唔……”

我把脑袋凑到了希的手掌旁边，眯起了眼睛望向了由少女的手掌组成的肉色洞窟中，粉毛的少女此时正伸出双手整理着满头乱糟糟的淡粉色长发，棕色的瞳孔在发现了我的注视之后转向了我的方向，仍然有些紧张地对着我笑了笑。那抹晶莹的粉色静静地绽放开来，就像是一朵脆弱而又娇艳的小花一般。

“……`花`这个名字、怎么样？”

希更大幅度地掀起了她的手掌，点缀在肉色之上的少女低下头默默地念了几遍，随后满脸阳光地抬起双眼直视着我的目光，大声地喊着：

“我、我很荣幸……！谢谢您！”

“那就多多关照啦，花小姐～”

“还有、不用那么大声啦……我和希她都听得见的喔～”

我伸出了一根手指轻轻地揉弄着少女的粉发，一下子变得雀跃了起来的女孩子扶着希的手心站了起来很是可爱地抱住了我的手指，尽情地呼吸着肌肤上散发而出的温润空气。

“那……我、我应该怎么称呼您呢？”

“叫我梦就好啦～”这才想起来忘记自我介绍了的我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收回了自己的指尖。

“唔……说起来、梦大人当初在新世界成立时，为什么会选择这个名字欸？”希的声音插了进来，悬在她的手心与花上空的水蓝色瞳孔中满是好奇。

“嗯……”

“因为、我的梦想是……”

就像是一场猛然惊醒的梦一般，我想起来了。在冬日的暖阳下，被蓝天遮蔽了的我无声地凝望着身边亭亭玉立的希与幸运地没有在刚刚就被碾碎的花，回想着自己在离开隔离处的那一天，自己许下的诺言。现在看来……自己至少、已经在两位少女的身上实现了这个愿望呢。

“我梦想着，可以去用自己的力量保护自己所珍视的事物……与珍视的人。”

“我梦想着……成为世界中的那颗`小太阳`。”

呢喃而出的话语无声流淌，仿佛从黑夜中挣脱而出的我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抖了抖不知道什么时候流出了许多冷汗的躯体，微笑着拉起了身边似乎还没反应过来的希的小手，向着街道的尽头走去。

“走吧，我们回家！”

————————————

“呜哇——柔软的床——”

我一边把口袋里的花取出来放在桌面上、一边无奈地望着连外套都没脱就扑到了我的床铺上面的希，大声地抗议着：

“喂！这里、明明是我家！”

“可是这里也没有第二张床了嘛！难道梦忍心让我今天晚上睡地板嘛……！”

“咕唔……”

这才意识到今晚将不得不与另一位女孩子共处一床的我一下子被噎住了，只好忍住了越来越滚烫的脸颊随手从一旁的盒子里抽出了几张纸巾，细心地包裹住了花温软雪白的躯体，揉了揉少女的小脑袋之后跑到了自己的床边扑在了希的身子上面，伸出了自己的双手轻轻地揪扯着希柔软的脸庞。

“你这家伙……一定是早就计划好了吧！”

“欸嘿～”

毫不示弱的希推着我的身体坐了起来，反过来伸出手搂住了我的脖颈，扑了上来和我拥在了一起。被电流通过了似的大脑猛地一颤，感觉到脸颊上仿佛都要冒着热汽了的我呆呆地鸭子坐在了希的面前，直到少女脸庞在我的眼前迅速地放大着。

“咕啾～”

柔软的唇瓣印在了我的嘴巴上面，少女的吐息吹拂着我的睫毛，水蓝色的瞳孔在微闭着的双眼后轻轻地闪烁着，一个软乎乎湿乎乎的东西温柔地突入了我的口腔。

“呜……咕唔——！”

终于松开了的希满脸满足地向后坐了回去，意犹未尽地舔着嘴唇一边开心地望着不知所措的我。

“呜哇——怎么、怎么突然——”

才意识到自己的初吻就这样被希夺走了的我委屈巴巴的跪坐在了柔软的床垫上，而面前的希仍然眨巴着眼睛坐在那里，就像是刚刚只是做了一件最为平常的事情而已。

“明明、已经答应我了的说～”

“可是、可是……”

结结巴巴地组织着语言的我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能说出来，只好嘟着嘴巴手脚并用地爬到了希的身边，静静地躺了下来，扭过头望着天边的几朵白云，努力地寻找着一个相对正常的话题。毕竟，虽然早在自己还是十几厘米大小的时候、自己就一边被希那双我等大的脚掌夹在中间揉搓着、一边答应了她的求爱……但是、就这样迅速的话……果然还是好羞耻呀！

“那个……希之后有什么打算嘛？”

“新世界的福利在越来越变态的科技加持下可是相当不错的，即使什么事情都没有的话、也可以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啦。”

“嗯……其实，我早就想好了哦～”

“欸欸？是、什么呢？”

我很是好奇地转过了身子侧躺着面向了一下子显得很兴奋地坐了起来的希，披散着紫色长发的少女向着头顶伸出了一只手，在自己的身体周围转了一大圈之后雀跃地说着：

“我要、把自己之前住过的那座缩小人收容所给重建起来～！”

“唔……！”

“好、好宏大的愿望呢！”

“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啦……”

似乎是感觉到了自己的中二，有些不好意思的希吐了吐舌头向后倚在了枕头上面，随手撩起了自己的发梢之后继续说着：

“那个收容所其实就在梦的家的斜对面哦，在缩小人不再被视为人类之后就被废弃了。按照现在的规定，我们是有权利主动占用那里的、对吧？”

“唔……因为现在全世界的人口骤减了数万倍，所以好像的确可以那样做来着？新世界的政府好像还很鼓励这种减少资源浪费的行为的……”

“那就对啦～”

“然后然后，就只剩下去帮助那些可怜的小家伙们啦～小人们消耗的资源可能连咱们两个的零头都比不上呢～”

“再然后、如果可以的话，说不定还会有其他人来加入我们的欸！”

越说越兴奋的希又一次跳下了床，胡乱地穿上了衣服之后弯下腰笑眯眯地拉起了我的手，眼眸中盈满了急切与幸福地对我说：

“那、说干就干！我们一起去吧！”

“欸欸——！等、等一下！”

同样被希的想法感染了的我匆匆忙忙地套上了自己的外衣，暂时忍住了心中越来越剧烈的情感踩上了那双自己常穿的白是短靴向外奔去，却在快要跑到门口的时候又一次转了回来，把桌面上正好奇地望着我与希的花塞进了内衣的口袋里面，重新迈出了大门。

几朵纤细的雪花自天空中坠落而下，像是云朵般轻盈的乳白色冰晶轻轻地撞在了我的身体上面，流下了几滴清澈的雪水。这即使是在过去也相当少见的“阳光雪”已经覆盖了大半片城区，一片片雪花反射着阳光的光辉，映照着远处已经跑远了的、在街角处向我挥着手的希。

“哈啊……”

“明天、就快要到春天了吧？”

悄声地自语着的我不再犹豫，伸出了双臂奔向了远处的那团湛蓝。

————希与梦的双向奔赴————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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