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幼年

你出生在一座新一线城市，父母都是体制内的带编工作，早年间拆迁赔了好几套房，家底算得上颇为殷实。

因为是独生子，没有兄弟姐妹的你常缠着妈妈带你去家附近的公园——那是你八九岁时的事了，你骑着生日时买的小脚踏车横冲直撞，听到车轱辘轧过梧桐叶那咔嚓咔嚓的脆声就开心得不得了，撞到石墩上也不喊痛。

这一天刚下过雨，地上积了大大小小的水洼，再加上又是秋天，妈妈和你约好只能玩半个小时就要回家，不然会着凉的。你嘴上答应的一套一套，一疯玩起来就又忘了时间，脚蹬踩得快要起了火，加速，加速，再加速……也顾不上确认路况了。

——哗啦。

很轻的一声惊叫，从你身后响起。

转身一看，那儿站着个女孩子，身高和你差不多……或许矮个两三公分来着？那孩子穿着素色的帆布裙子和一双高筒黑雨靴，裙子是连衣无袖款式，碎花状的绀碧补丁飞溅各处，鞋上用彩笔画了一只蹦蹦跳跳的小兔子，一头轻软乌黑的长发乱乱地披着肩仿若云雾，虽然戴着贝雷帽，还是能看到好几处地方翘着呆毛，没怎么打理过的模样。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裙子下摆有一大片湿痕，纤细柔软、阳光下好似透明的小腿上水珠一颗颗滑落，勾划出美好的弧线，显然是刚才有人骑车轧到水花，打湿了她的裙子。

犯人——也就是你——赶忙向她道歉，一开始不知所措的幼女听你说“对不起”，反倒像是按了什么开关，小嘴一瘪就哭了起来，任凭怎么哄也不见好。

妈妈闻声走来，听闻事情经过后训了你一顿，接着就蹲在幼女跟前，问她，小朋友你多大啦？爸爸妈妈跟你一起来的吗？他们在哪儿呢？

可不管怎么问她总是抽抽噎噎的不开口，一个劲地哭，眼看太阳就要落山。你有点不耐烦，躲在妈妈看不到的角度偷偷朝她扮个鬼脸，吓得她缩到妈妈背后，隔半天才偷偷探出头来瞅你一眼，又急忙藏了回去。

而她家大人呢？压根就没个人影，四处找了半天也见不着人。

时值九月初秋，穿着湿衣服吹风很可能着凉，于是妈妈决定先载你们俩回家，洗完澡再送女孩去派出所。

你和幼女并排坐在车后座上，她抱着膝盖缩成小小一团，安静得像冬眠中的仓鼠，窗外车流掠过，灯光时而拂亮她的侧脸。这时候你才看到她的眼睛……是很漂亮的琥珀色，轮廓分明，眨眼时睫毛会先颤动一下，像蝴蝶在扑闪翅膀，朦朦胧胧的，你看不太清楚。

当时你小学二年级，课间都和男同学玩儿拍手游戏和弹橡皮，把跟女生混在一起的男生叫做娘炮。你还不清楚怎样叫做好看，怎样算做漂亮，也不会像大人一样，拽些什么“稚气未脱却已经出落得精致漂亮，我见犹怜，是个美人胚子”之类听不懂的词……你只明白自己的脸不知怎地一下烫了起来，急忙转过头去，不敢招惹这个会咒人发烧的小小巫女。

回到家，妈妈牵着幼女的手把她带进浴室之后，就急匆匆地走到一旁接电话去了，似乎工作上出了什么急事。

你站在浴室外头，她站在浴室里头，大眼瞪小眼，谁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稍作犹豫之后还是幼女先动了起来……她小心翼翼地弯下腰来，指尖拉住长筒雨靴的拉链，一点一点地扯了下来。从这个角度看她洁白纤润的香肩全然暴露在空气中，轻薄如蝉翼的布料不知被雨水还是香汗黏在幼糯娇躯上，在灯光下折射出柔滑得腻人的肉色晕染，那细到好像一碰就会碎掉的纤弱手指探进黑乎乎的靴口里，脚踝那儿粉软的肌肤被压得稍稍陷了下去，撑起一个很小很紧的“洞”来——

小小的女孩子为了拔出脚丫来，用手指在那靴穴里费劲地挖着，乃至因为足跟很娇嫩的缘故，能听到琼鼻里传出有点苦闷的、香腻的哼声——好半天才见她总算将小脚抽了出来，匀称又温润，清清凉凉的脚趾头挨个舒展，指甲透着漂亮的淡樱色泽。

你看呆了。

性欲是什么？女生的身体哪里有吸引力？这些问题还没有人教过你，你从来都没有想过……你只是发现自己的视线好像黏在了幼女雪腻的肌肤上，在她胸口贴着尚含苞待放的幼乳微丘的濡湿棉布周围打转。

肚子下面有股热流在翻涌，那个你知道叫“小鸡鸡”却不知道用途的器官一下子涨得你难受，可是……可是你又不想扭头就走，总有种隐秘又香甜的靡靡氛围萦绕在周围，告诉你站在原地就好，看到最后吧。

幼女肯定也觉察到了你的视线——毕竟是面对面站着嘛，可她只是稍微移开目光，逃避对视，微蹙的丝雾眉中流露出些许近似胆怯的情感——也不知道她是不是从没被教过“别在男生面前裸露身体”，就这么拈着裙摆一点点地提了起来。

一厘米、十厘米……先是圆润饱满的膝盖出来了，接着是肉乎乎软绵绵的云腴大腿，让人直想把脸埋进去摩挲，体会其中滋味；越过股沟渐渐能看到了，纯白色的——有很好看的花纹，那时候你还不知道那叫镂空蕾丝，是透光的款式——上面点缀着可爱的丝带蝴蝶结，紧紧地裹在白馒头般微微隆起的耻丘上，你眼尖地看到中间偏下的位置有点内陷进去——

啪的一声，妈妈从后面一巴掌扇在你脖子上，没好气地把你扔出了房间。

十五分钟过后，妈妈牵着那孩子又走了出来，她穿的是你的衣服，一件你很喜欢的针织连帽衫，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看起来稍微有点大了。

这件是我的衣服啊！你吵嚷起来，抓着女孩的袖口不放她走，她又露出那副不知所措里带着点怯色的表情——可恶，为什么要用这种目光看我啊，女孩子真麻烦……你心说她就不能更爽利一点吗？这么畏畏缩缩的，自己又不会吃了她！

妈妈最后还是让她穿着那件连帽衫，带她出门去派出所了。

你独自坐在沙发上生着闷气，忽地大门又被拉开一条缝……幼女的小脑袋探了进来，她那双琥珀色的眸子还是飘忽不定，骨碌碌转个不停，好不容易对上了视线，结果又愣住了。

你有点不耐烦，问她到底想干嘛？

幼女这才垂下眼来，懦懦地说：

“我、我的名字叫纱纪……衣服，衣服的话我会还回来的，请不要生气，对不起……”

还没等你回应，她一扭头便钻了出去，门外很快传来哒哒哒的小碎步声，电梯开关门的声音，再然后就什么都听不到了。

……为什么要道歉啊，简直莫名其妙。

妈妈回家以后，听她说，纱纪已经平安到家了。

无巧不成书，在公安局见到她的父亲时，妈妈才发现那人竟是你们家某套房子的租客。那家伙喝得烂醉，进门的时候一身酒气，还要纱纪搀扶着才能站得稳，就这幅样子，居然还要当众动手揍女儿……真是一团糟。

你也见过醉鬼是什么模样，稍微想象一下自家爸爸如果是醉鬼就让你难受得不得了，恨不得冲出家门大喊发泄。

——那纱纪对自己的家人又是怎么看待的呢？

你想不出答案，于是打算下次在公园碰见她，再找她问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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