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邓布利多一进屋，艾拉就绷紧了。

准确的说，这不是她的邓布利多。但无论是哪个邓布利多，手里拎着一块板子的人显然都不算友善。

“……如果我说我只是富有科研精神，能不能看在我求知若渴的份上，少打几下？”艾拉眨巴眨巴眼睛，她现在的身体是一年级时候的那个，里面住的灵魂却是六年级时候的自己，至于时间，梅林在上，她在1938年！

伏地魔刚入学（个头比她还矮哈哈），邓布利多正值壮年（听说麒麟在他面前都跪下了，当然原话不是这么说的，但艾拉还是觉得很酷），所以一穿越过来，艾拉就把自己的全部记忆交给了可靠的邓布利多。

重要的事当然要教给可靠的人来办，阻止伏地魔的任务就教给她这样的年轻人吧（她确信自己问能不能把一年级的伏地魔杀死的时候，邓布利多的表情发生了一点波动，应该是感动吧），不过邓布利多没同意（一定是担心她过度劳累），并且笑眯眯关怀了她，“如果汤姆出了事，下一个出事的就是你的屁股。”

……是的，全部的记忆里不可避免地包括她无数次被她的邓布利多痛打的片段。很显然这个邓布利多也觉得她需要一点难忘的教训……尽管他文质彬彬衣冠楚楚，看起来像个典型的英国绅士，或许太像了就是问题所在，这大概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她因为偷偷研究黑魔法被发现之后会如此慌张——这个穿着西装三件套的邓布利多看起来太陌生（主要是衣品），陌生到他即使拎着板子沉着脸并且下一秒就要让她疼得满屋子逃窜但她仍然没办法控制自己不去贫嘴。

邓布利多没说话，他看着书桌前正在晃腿的女孩，艾拉。他用几天时间不眠不休看完了这个女孩的十七年，来之前，她们才刚刚结束和伏地魔的战争，她，汤姆，哈利，赫敏，罗恩，斯内普，米勒娃……许许多多的熟悉或陌生的名字，有人还没出生，有人刚刚入学，有人正在和他共事，而一切像是一个噩梦。

他透过记忆，触碰到另一个他的未来时光。

记忆里涉及到很多关于艾拉的事。关于她的野心，渴望，她的坚持……

还有她的好学。

简直像是一个执念，一个必须变强的阴影。

对六年级的她来说，这是常事，是业余爱好和生活，使命和担当，黑魔法研究当然不是十恶不赦，但对一个身体年龄，魔力储备和反应能力只有11岁的小巫师来说，却不亚于自掘坟墓。

她在冒险。

尽管在观看记忆的时候他就惊讶于艾拉的胆大、勇敢还有鲁莽，但在现实生活中真的遇到，他还是有些出乎意料的……愤怒。

抑郁症或许可以为她的行为做无罪辩护，但邓布利多从不相信人的自我意志脆弱到如同被风吹起的树叶一样毫无反击之力。

这是很典型的自毁倾向，记忆里发生的一切自然有冥想盆里的邓布利多去处理，但在他这，就是他的责任。

必须由他负责。

“撑好。”他指指桌面，把板子放一边，脱下西服外套，解开衬衫袖子，耐心挽了起来。

艾拉没动，半天才叹气，嘟嘟囔囔，“我只是好奇嘛……”

邓布利多没看她，只是轻轻摇头，“艾拉，我不是他。”

“我不会纵容你这样放任自己自取灭亡。”

“如果你肩负不起对自己的责任，无法照顾好自己，我不介意为他代劳，给你一点小小的教训。”

话说到这个份上，艾拉就知道无论如何这次都逃不过了，她慢吞吞跳下椅子，站在桌边比桌子都高不了多少，比量半天，哀怨回头，“我够不到……”

她太矮了。

邓布利多招招手，刚才被他推走的椅子就又回来了，椅子背靠在桌子边，他用板子一个角点了一下椅子示意，艾拉就在心里哀叹，他真的是把所有的记忆都看完了——这个姿势是她某一次没地方撑时想到的。

但那时候她并没有想到这个回旋镖会在今日打回来。

她只好顺从地爬上去，这是个稍微有点羞耻的姿势，膝盖贴合着柔软的椅垫，她抱住椅背，腰向下塌，屁股就自然而然地向后撅了起来。

一个不需要她太花心思就能维持的姿势。

坏处就是她甚至没办法绷紧和躲避，这样撅着，臀沟就向外舒，完全的放松和打开，一点遮挡都无。

她该把巫师袍撩起来的。艾拉摆好姿势才想起来这一茬，她已经太久没有这个姿势挨过打了。

而邓布利多只有在早些年才会用这样充满距离感的站位，那时候她还忙着自残，每次挨打都怒气冲冲……或许也没有？但她早就记不清了。人对于早年记忆的印象完全是由当时情绪决定的，艾拉只记得姐姐石化后那些昏暗的日子，所以一回忆起来，只觉得满嘴血腥味和苦涩，好像怎么也化不开。

她有些恍神，邓布利多的板子却没有发呆。

挽好了袖子，露出小臂好方便活动，邓布利多站在她身侧，板子贴在巫师袍上轻拍一下，唤她回神。

“我觉得你们一定是同一个人。”艾拉说，她不情不愿去把内裤褪到腿根，又去撩自己的巫师袍到腰间，还在挣扎，“我们真的要走到这一步吗？”

她用可怜兮兮的声音问，“你不是一直在试图证明你和我的邓布利多是两个不同的个体嘛，不如就从对待我的态度上开始证明吧！”

“先从不打我开始，我们可以讲讲道理嘛。我可以是个很好说话的小女孩！”

她一边说话一边拖延时间，但邓布利多全不搭茬，他用一种通透而严厉的目光看着她，对她的各种俏皮话放任宽容，但是却不表露出任何形式的妥协可能。

艾拉慢吞吞摆好姿势，不情不愿把受罚部位露出来。

十一岁的身体，她早就忘记了十一岁自己挨打时的心态了，脱下内裤时才恍然惊觉，她那时候不胖，所以大腿上都没有什么肉，屁股上虽然有肉，但也谈不上丰腴，这样半撅着，身体自然向后欠出裸臀，双丘就自然在身后凸出了一条并不突兀的曲线，股间的暴露感也就更明显一些。艾拉十一岁的时候既不发育也不胖，所以臀瓣根本无法在这样的姿势下合拢起来遮羞，羞耻的上下都大刺刺暴露在空气里，不见天日的秘地就在一片安静中慢慢展开，热度消散的清凉感让她忍不住闭紧双眼，艾拉脑袋慢腾腾轰热起来，差点下意识想要伸手去遮挡那条窄窄的缝隙，太羞窘，太难堪，也太让她颜面扫地，没脸见人。

用这幅毛都没长齐的稚嫩身体去挨这顿生涩陌生的惩罚，饶是她早做好了准备，但脸红发热仍然不可避免。

这并不是她熟悉的世界，面前的人也不是她熟悉的那个有些长长银须银发的邓布利多，他机敏，果断，还没当上霍格沃茨的校长，气质更加鲜明，更深沉……也更帅气。

简直像是杂志封面。

只除了封面手里拎着个板子，非常接地气地要痛打她的屁股。这有点太糟糕了，事实上，艾拉闭了闭眼睛，有些腿软耳热，她能感受到腰间布料堆叠的重量，风吹拂过无法并拢的腿间带来恼人的羞意，还有更多的不安和忐忑，陌生的情绪让她心跳加速，她不知道这是出自本能逃跑的欲望，还是作为一个十七岁的靠谱大人对于即将被打屁股这一事实的无法直视。

她心跳得越来越快，不得不握紧椅背的木头来缓解。

被打总是有点糟糕。更糟糕的是，这个邓布利多让她感觉陌生。好吧，或许是时空穿越的副作用，没有人能在这样年轻而陌生的长辈面前不紧张，不过另一部分原因肯定在于他实在迷人得有些过分了。

他比银发的那位更加不苟言笑，更严肃，也更冷冽些。

她世界的邓布利多像是壁炉里的火，提这个意象不是因为他们多相似，只是因为艾拉喜欢坐在壁炉边的扶手椅上看书或发呆，温暖的热度和光亮让她昏昏欲睡，只想钻进被窝里抱着姐姐软乎乎睡觉。

而这个世界的年轻的邓布利多则更像是一头狮子，有威严厚实的鬃毛（艾拉绝对不承认，她的联想中有一部分邓布利多浓密的赤褐色胡须的缘故），有瘦削但是充满压迫力的身体，深不可测，含而不露，锋利而沉重，可有些什么东西在折磨他，尽管没有任何迹象，但艾拉就是能感觉到。

艾拉嗅到一种被某种事长久惨痛折磨过的同类的味道，或许这也是她对这个年轻的邓布利多的心情复杂的主要原因。

她没办法像尊敬她的邓布利多那样尊敬他（这话说得好像她是个多么会尊重人的好孩子一样），她只是没办法把他们当成同一个人，没办法接受自己只是睁开眼然后邓布利多突然年轻了……XX岁，好吧，过量的刺激让她甚至没办法进行一些简单的数学运算。

艾拉叹口气，她同样也没办法分得太清。相似的性格，相同的经历，相近的思维……谁能说年轻的邓布利多就不是邓布利多呢。

……所以这就能解释，为什么她现在不情不愿，羞得半身都发麻，被过剩的自我意识在脑海里先行拷打羞辱到自己忐忑不安得甚至没办法宁神思考，但仍旧不敢逃跑逃罚，只能撅着赤裸的屁股等待着板子打下来。

她真不该去研究那个关于时空的魔法，这样就不会像个十一岁小女孩一样面临这种窘迫到十七岁的她越想越羞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场面了。

拜托！打败伏地魔的奖励里不应该包括这个。她好歹也算个少年英雄，虽然这个荣誉下还有哈利、赫敏、罗恩、塞德里克、纳威、卢娜、莱姆斯年纪太大不算，小天狼星也已经和少年不沾边了，邓布利多都算老年英雄了，好吧，主要问题不在于多少人和她一起打败了伏地魔，她就是说，一个年少有为前途无量并且和救世主关系匪浅（三强争霸赛的时候有小报说她是救世主初恋，艾拉对此本来不太舒服，但是为了看哈利变脸她可以做到每次聚会都提一遍）的全能美少女不应该受此责难啊！

啪！

第一下板子就在她东想西想的时候猝不及防打在了她的屁股上。响亮，沉重，而且巨疼无比！！！

“嗷！”艾拉小小叫出了声，没有热身过的屁股无比柔软易感，嫩生生羔羊一样无辜纯白，艾拉被这一下打下来脊背骨髓都疼到酥软震颤，她臀腿上的肉陡然一震，然后巍巍颤颤，滚滚热辣在板子贴上的一瞬间就席卷上毫无防备的可怜臀肉。艾拉这才陡然意识到自己处于一个多么脆弱的姿势，而惩罚的刑具又是多么坚硬严格。

没有热身的惩罚……艾拉忍住疼痛偷偷腹诽，这个邓布利多一定是在报复她！

然后是第二下，第三下……

事实证明，以邓布利多的天赋和才智，即使从没有实践过这件事，他依然可以很轻易找到一些捷径——论如何快速把一个十一岁小女孩打到破防。

邓布利多惩罚她的板子和她记忆里她世界的那个几乎一模一样，但疼痛的程度却完全不同。在艾拉来说，她很少会在没有热身的情况下挨板子，皮肉需要彻底的唤醒才能承受更多的疼痛，孤儿院里的孩子都知道这点。

很显然，她挨不到那时候了。邓布利多没有任何延长惩罚时间的打算，他反其道而行之，没有任何热身，所有挥动都猎猎有声，带着能将她拍碎的力道和意愿。

前五下就足够沉重，简直像是揭下来一层油皮一样火辣辣地刺痛，艾拉疼得一缩，可椅面狭小，她前面是椅背，身后是沉重的板子，她根本无处可逃，反而会因为逃跑的欲望而行动受限左支右拙，不知不觉间腰肢就被她塌得更狠，屁股几乎撅得要顶到天上。

小小的方寸之地，她唯有忍羞苦捱。

第六下、第七下还是同样的疼，甚至更剧烈，像是直接打在血肉和血淋淋的内里上，艾拉还没匀好气就被这一下疼得眼前发黑，身后的肉一突一突地跳着疼，连带着好像心脏一起在跳似的，让她忍不住呼吸急促。

饱受锤楚的臀肉焦烂着阵痛，辣意蛰得她表情扭曲，没有尽头的痛意看不到边际，板子打在身上，过于沉重到好似铁棍，力道直接击中在骨头上，穿透皮肉，让疼痛模糊，挨了半天，受罚的人自己都搞不懂这沉重到让人生理上甚至有些反胃的疼痛究竟是因为皮痛肉疼，还是因为骨头不堪重负即将开裂。

十下，十五下。

这种疼痛是沉重而缓慢的，好像火山喷发，疼痛用岩浆的速度将她追赶淹没，于是全身每一个细胞和毛孔都哀嚎嘶吼，不堪重负。

他不需要把板子挥动得多么快，频率多么迅疾，或者把肌肉绷紧到什么可怕程度，用多么大的力气，趁手的工具本身就为他省去了许多麻烦，他只需要挥动就够了。

挥起，落下。

循环往复。

惩罚以一种春去秋来的自然规律铁血运行着，好像永远不会节奏混乱，或者停止结束。

稚嫩柔软的皮肉在板子冷酷而规律的抽打下被迫弹动，臀肉波荡，轻晃细颤，被抽拍得松软红热，衬得窄腰和大腿愈发白皙纯净，冷白的皮肉衬得红肿的皮肤更加可怜柔软，而调皮的臀瓣则在几板子之内就迅速被印上了严格训诫的痕迹，红红白白，交相辉映地标志出惩罚的严肃而认真。

女孩还没有进入正式的发育期，身形虽然瘦弱矮小，但是屁股却已经初具规模，两个屁股蛋肉嘟嘟地挤在一起，这时因着挨打姿势所限被迫半撅起来，也仍然滚圆肉实，好像还没饱满但也不算青涩的枝头果实，沉甸甸得能满满坠了一手，蟠桃一样形状美好曼妙，非常方便板子的落点，一起一落间臀肉羞抖不停，稳稳接住板子的力道，腿根则慢慢借力泄去余波，并不像艾拉以为的那样是打在骨头上的，反而运转非常良好。

艾拉屏住气，二十板子后她就额头见汗。她看不到身后，自然不知道自己被打成什么样，只好一气瞎忍，结果越忍越怕，越怕越疼。

她身后的臀肉其实并没有她想象中可怖，没有流血开裂，也没有变紫变黑。

少女两瓣受责的屁股蛋只是被严厉印上了规整的竖长条肿痕，薄薄红肿起来一层，边缘有些凸起，像印的画一样，但连续几下都叠在同一个位置，疼得就好像烙铁滚过，每一下都带着摧枯拉朽的疼痛，刺刺的，难免让她有些心惊害怕。

她太久没挨过打，回想起过去，简直恍若隔世。

这种疼痛已经变得陌生了，陌生到她现在蜷紧脚趾，每一寸皮肤都用力克制不要哭求哀嚎。

疼痛唯忍而已。

责打无情沉重，但板风却轻飘飘的，它吹在无法闭合的两腿之间，预示着板子的落下，也提示她惩罚的羞耻和透彻。邓布利多的板子打得很有技巧，他几下之内就会把整个臀面从里到外，每个边角都用板子抽扇一遍，无论是腿根还是臀缝，无论是臀峰还是臀侧，他打得均匀严谨，做学术一样认真妥帖，勤勤恳恳均匀上色，艾拉就疼得火烧一样眼眶都红，身后整面都匀匀烧痛，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在疼，一切都肿涨烧痛，被过热的透顶羞痛全面占有，让她无暇思考，一切全凭本能。

二十下，三十下，红痕重叠，层层压住，板痕边缘就变得模糊暧昧，腿根和臀侧晕开的粉红色细细颤颤着，那里皮肤尚且柔软稚嫩，只是浅红深粉，揉碎斑驳，好像红硕的花瓣一样艳丽明媚，但是挺翘的臀峰上却已经因为受责太多而僵硬淤肿，颜色比臀腿边缘的皮肤红得更深刻严厉，红透深彻，不规则肿起的几道丑陋棱子就足以见出惩罚者的毫不留情。

在第二十下的时候，艾拉就已经无法控制住自己的眼泪了。

实在是太超过了。就连薄嫩的缝隙和不见天日的私密之地都细细密密地肿痛烧热起来，她身后燃起一片冲天的火海，噼啪作响的伴奏里是灼烫的火光和羞窘，她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这样狼狈而沮丧的羞痛了，这过分难捱的难堪和眼泪几乎将她变为幼童，她克制不住地踢蹬小腿，扭动腰肢，把体面、矜持和自尊都抛到九霄云外，她的眼睛、耳朵、脸颊以一种超乎常规的速度变得滚热起来，鼻腔因为疼痛而迅速充积酸涩，好像被洪水冲毁的堤坝。情绪浩荡而迅猛席卷过她岌岌可危的理智，变小的副作用不只在于她魔力的衰微和身体记忆的消退，同样失控的还有她的自控和自律。

在第三十五下的时候她已经无法克制伸手向后遮挡的冲动，她呜咽着把手徒劳向后伸去，然后意料之中的落尽一只干燥温暖的大手里。

邓布利多捉住了她。

她的手被不容拒绝地包裹在他的手心里，被他牢牢按在脊背上，甚至能感受到近在咫尺的板子落下的风声，但是却没有任何办法阻止或者延缓惩罚。

几指之隔，下面就是她肿痛得好像刚出炉的发面面包一样滚烫的屁股。

她闭起眼睛哭，这一刻，十七岁的限制离她远去，打败伏地魔的记忆变成故事，她所有引以为傲的和自卑痛苦的记忆都不再被她拥有，这一刻，她只和疼痛彼此所有。

于是在手被邓布利多按在背后之后，她像每一个十一岁的女孩一样，不知羞耻为何物地肆意扭动着腰臀试图躲闪惩罚。

眼泪几乎流成小溪，她哭得头疼。身后疼痛无休无止，好像淹没头顶的巨浪，她想不通自己到底做错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又为什么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挨这顿羞痛的惩罚。

而等到邓布利多陡然停手，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失控到把话说出了口。

“……你，你没权利打我……别打了……停手……回家！让我回家！”艾拉被越来越急迫的惩罚节奏裹挟着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她像是被海浪卷走的旅人，浪潮一阵阵涌向她，把她卷到高空，然后沉沉落下，用滚沸的疼痛砸透她，用焦灼和不安贯彻她，她无法平静，就只能被这越来越迅疾的节拍影响着呼吸节奏，乃至于思考速度。

思考一旦过快，身体会无法跟上，但说话的指令已经下达，说话的欲望迫在眉睫，说话的内容却悄悄溜走，这就导致本能获胜，语言先于思想，肌肉记忆先于思维逻辑，舌头先于大脑。

艾拉差点咬掉舌头。

但话一出口，邓布利多却真的停了手。

他没再打，艾拉就含着眼泪喘气，好半天才试探着把手伸向身后去揉。

入手是一片灼人的烫热，凹凸不平地肿起很多到交错的檩子，她试探着张开手掌包裹住热得不正常的屁股蛋，很轻易就感受到了自己皮肤状态的变化，臀肉肿得很厉害，几乎大了一圈，本来柔软的肉变得弹软膨胀，像是充了气的气球一样。这样揉，她就更难堪一些，心理上就委屈，感觉自己弱小而无助，艾拉越揉越羞，过量的疼痛和情绪刺激在停下的这一刻尽数转变成委屈和孤独，她眼前一阵阵模糊，眼泪滑落在脸侧，洗脸一样，水淋淋，不一会就蛰得她脸上一阵刺痒的疼。

但身后的人只是站着，不说话，没半点声息，好像雕塑，沉静如海，不可预测。

哭了好一会，艾拉才缓过一点神，情绪发泄过后，理智慢慢回笼，她这才开始害怕。对邓布利多来说，她就是个陌生人，但对她来说，邓布利多不仅是师长，更是难得的朋友。

……哪怕不是一个世界，哪怕不是同一个人，她也不想做任何有可能伤害到邓布利多的事。

“我瞎说的。”艾拉慢慢开口，她鼻音很重，于是赶紧吸吸鼻子，吸不动，又很自来熟撅着屁股越过椅背去邓布利多的办公桌上找纸抽擤鼻涕，好半天折腾完，一边低头用指甲扣椅背上的木雕缓解情绪，一边开口，“你继续吧，我就是……口不择言。”

太尴尬了，她没想到自己自控力已经差到这个份上了，更没想到自己被情绪牵着鼻子走，真的好像一个没有自制力的十一岁小孩一样，毫无形象，一败涂地。

她想不出解释的话，憋了一下，半晌又觉得还有些另外的委屈——要是她的邓布利多在这，她根本不用在挨打的时候还考虑这么多。

她把话说完，身后的人还是没动静。

心虚得有些按捺不住，艾拉回头张望，正好对上邓布利多若有所思的眼睛，被这样一双了然的眼睛一看，艾拉心里就打了个突，后脑麻了一下，好像上课前突然想起这堂课老师的作业没写那种慌张无措。

她怎么这么心虚害怕？艾拉没有头绪。

邓布利多也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就只是用那双湛蓝色通透的犀利眼睛审视她，见她回头还微微一笑，开口说话时也声音和煦，完全不是艾拉之前以为的生气或者伤心的样子。

“你很委屈。”他慢条斯理说，用一种好奇而宽容的目光看她，似乎对她刚才的话不以为意。他的声音理性而冷静，说话语速不紧不慢，好听得很。

但这话她不敢接。

艾拉猛猛摇头，脸上泪痕没干，但胸口郁气却好像随着眼泪一起流出身体，身后好像坠着什么沉甸甸的铁块，一顿一顿地跳着疼痛，她就这样顶着一个红肿丑陋的屁股给惩戒者解释，“……没有。”

行，这听起来像嘴硬。

艾拉绞尽脑汁想词补充，硬憋出来一句，“我罪有应得的。”

好的，这听起来更像是阴阳怪气了。

干得好！艾拉。

邓布利多饶有兴趣地看着女孩硬邦邦甩出两句话之后以一种比刚才说话更迅捷的速度萎靡了下去。

他看了看小蘑菇一样阴暗起来的女孩，慢吞吞开口，“说说你错在哪了。”

艾拉本来正在歹毒地给自己揉屁股，虽然很丢脸，但是挨打这么多年的经验告诉她，有的时候，屁股远比脸面重要。她给自己揉得呲牙咧嘴，突然听到邓布利多的话，整个人脑后勺都突然过了一层电。

人麻了。

艾拉不敢置信回头看他，她从来不知道邓布利多年轻时候竟然是这种恶劣性格，简直坏到没朋友！

打都打了，打到一半，让她撅着这个肿得几层高的屁股羞耻地剖白认错？

啊？？？

她这边天崩地裂，神情时而幻灭安详时而狰狞愤怒，邓布利多对她不可置信的委屈眼神却只是淡然挑挑眉，他把板子贴在红透肥肿的丘谷上轻轻压了压，成功让艾拉的眼睛瞪得更圆后才对她眨眨眼示意。

这是个威胁。

艾拉抹了一把脸，湿漉漉的泪水和汗水混合着浸透她，把她软化，让她开口。

“……我不应该背着你偷偷研究黑魔法。”她恨不得咬掉舌头变成哑巴，这种发现自己确实干了蠢事并且进而导致自己陷入悲惨境地的心境她这辈子都不想再体会了，她非得说那一句话让他停手干什么呢，到头来还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邓布利多只是轻轻颔首，“看来人老了之后确实有些智慧，我以前都不知道这法子居然能这么有效。”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手里的板子，艾拉为他的话替所有霍格沃茨未来的学生们都点了根蜡。

“还有呢？”邓布利多却没有这么轻易的就放过她，钧权在手，雷霆威仪，他动了动板子，凛然气势沉沉漫开，艾拉就蜷紧臀肉脊背发麻，赶紧开口，“……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你的恐惧。”邓布利多见她一时说不上话，很善良提醒她。

艾拉却被刺了一下，猛地扭头看他，他还是那副渊渟岳峙的气度和涵养，不悲不喜，即使对她的脸色骤变也依旧平静自然，“别那么惊讶。我以为你准备好和我谈谈这个了。”

艾拉默然，她说不好。

或许十七岁的那个她确实某一部分想要和这个邓布利多全盘托出，但十一岁的她固执自我而且并不信任任何人。

她在十一岁的身体里体会十一岁的失控，就像在十七岁的身体里享受十七岁的自律一样，她无人能怨，这是未长成的身体，是少年期的生长痛，是无可避免和绕不过去。

是她自己。

哪怕对过去充满埋怨，哪怕对曾经的自己有诸多不赞同，但这还是她自己，是她咬牙走过的路，坚定做出的决定，还有不成熟但仍然很努力的自己。

她开口时嗓子干哑，声音低低的，示弱讨好一样，“抱歉。我隐瞒了你。”

开了头，后面就好说一点。

又或许，她真的只是很习惯被这样问话，被伟岸的巨力逼迫到无力可逃，在羞耻和束缚下意识到自己除了坦白别无他选。

他真的把她看透了，是吗？像猫捉老鼠一样，先吓破胆子，大枣加大棒，然后一切都顺理成章。

年轻了将近六十岁，但邓布利多仍旧是那个邓布利多。

艾拉蔫巴巴地开始坦白，“……研究黑魔法是因为……我有些更紧迫的事，我猜你已经发现了，或者在刚才也看出来了。时间和空间的变化不止体现在我的年龄和魔力上，我正在退化。”

她轻叹一声，“……退化成一个真正的十一岁女孩，先于理智的舌头，过于跳脱的思维，无法集中专注的大脑，短暂而易分散的注意力。”

“这不是更可怕的。”她神情冷漠。邓布利多看着她，从这一瞬间看到了那个在她记忆里和伏地魔激烈搏斗的少女，那个可怕而危险的未来就在她身上被陡然剥开一角，从这里窥见鲜血和战争，还有多年来危机下的镇定和理性。

一个骁勇的战士，百折不挠，万仞不摧。

“……更可怕的是，我甚至没办法确定，我的冒进到底是十七岁的自己在着急慌乱，还是我真的变成了十一岁的小巫师，下意识忘记了风险，疏忽自大……我没办法相信自己的思维和判断，我就是……没办法去不怀疑。”她终于把这秘密和恐慌吐露出来，世界没有崩裂，邓布利多仍然安静在看她，神情宁和，不慌不乱。

艾拉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眼眶发酸。板子仍然在她身后压着，存在感十足，臀肉上羞耻而酥麻的疼痛潮水一样层层冲刷过来，她却在这种无地自容的羞惭里莫名感受到了一点安心和熟悉。

他真的把记忆都看过，把她都看透了。

仅凭记忆，他就能完全把握住她的性格，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崩溃，什么时候她能没有负担地说真话，又知道怎么才能为她留下一点尊严和体面。

太体贴，也太可怕。

艾拉去抹眼睛，如果没有这顿板子，没有这蛮不讲理到近似刑讯的冷酷惩罚，她不会这么简单就被趁虚而入，不会这么轻易就在他面前暴露出自己控制力退步的事实，也不会这么简单轻易地把一切和盘托出，这样顺利把求救的话含糊吐露。

可他把一切铺好，让她即使妥协，即使投降，即使软弱也都好像并不是她的错。

他全不在意地把坏人当好，把自尊体面妥帖为她铺下。

艾拉抹眼泪，邓布利多沉默。

她刚来的时候，他能很轻易看出她身上的违和。一个十七岁的灵魂当然无法和十一岁的身体适配，她理性，冷静，有些贫嘴，思维跳脱，很有主见，观察力敏锐，性格坚韧。

那个未来的他把这个孩子教得很好，他当时惊异又骄傲，骤然窥见另一个因为他而变好的人生，内心感慨万千，只是没有表露分毫。

可现在，她正在变得像每一个十一岁的小巫师一样，需要一些师长的训诫教导，需要一些惩罚来规范行为。她正在退化，被磨损灵魂，被模糊理念，思维被肉体限制，失去自我的压力让她慌不择路。

他看在眼里，心中免不了的痛惜。

不怪她这样急迫去研究远超她能力范围的黑魔法。

她害怕了。

但任何人在面临自己意识消失的威胁时恐怕都不敢打包票说自己比她能做更好。

邓布利多其实已经有所猜测，今天只是要听她亲口坦白一下，现在目的达到，自然也就不需要再打。他走近些，摸了摸艾拉的头发，细细软软的，还有些潮湿，她出了很多汗，这一场惩罚对她来说并不容易。年龄的变化导致体感也发生了变化，而对于对疼痛更加敏感的孩子来说，他刚才给予的惩罚足够她很久都不敢再过界了。

可惩罚并不是目的。

“害怕没有错。”他缓声安慰这个倔强的孩子，“情绪也没有错。只是你的处理方法有些问题。”她的路太难走，让他都有些动容，不止今天，还有记忆里无数的日夜。

“别恐惧，恐惧会扼杀思维和理性，让你做出愚蠢的决定，让你伤害自己。”他也看到她那么多次的自残，把刀划进身体，小小的少女一脸冷漠，好像流出的不是自己血，割伤的不是自己的皮肤。

“如果这件事并不会因为你的恐惧而改变，那就别用恐惧伤害自己。”邓布利多看着她说。有一瞬间他好像也能理解那个未来的自己，施予惩罚固然让他不适，但远比看着她冷漠地伤害自己要好得多。

“我已经在研究你身上的时空魔法了，也去信给几位老朋友和这方面的资深巫师进行了研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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