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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傘忘在外面就找不回來了

小说: 2025-08-31 08:44 5hhhhh 9180 ℃

翻覆間倏地正面對向彼此的臉,暗室中反覆拉扯而滾亂的床單上粗喘著氣的兩人沒有相擁,只黑尾的手指在研磨前靠的肩上收緊,收回炙熱的掌心卻毫不意外空無一物。

像這樣的,這是第幾次了?

明顯緊咬的猛力加快速度,研磨身下連連撞頂的動作不甚溫柔,感覺到體內的燙熱越發明顯,黑尾伸出手握住自己的、恰巧擋住下意識接近的那隻;保險套逐漸充斥的大量白濁大概是累積了些時日,晚了一點釋放的黑尾有些許濺在研磨下腹。

「啊,抱歉。」伸長手臂抽幾張擺在床頭的衛生紙,胡亂揉成的一團覆上研磨方才被噴濺得黏膩的殘跡,黑尾低頭逕自將繳械過後的塌軟性器清理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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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不著道歉吧。

喉間冒出的一句終究是沒能講出口,研磨套回黑尾放在家裡的寬鬆t恤、翻身下床,闔上門往直播間去繼續黑尾來訪前的剪輯工作;桌邊散落剩下半盒的菸,狼藉在整齊桌面的突兀連收都懶得收,孤零零裝可憐的樣態不過是一廂情願的錯覺。明明不知從何時開始依賴這種人工的情緒產物,擅自闖入生活的成癮又怎麼可能會佔有一席之地?

掉在磁磚地面的水聲自隔壁穿過沒關上的門縫,照慣例是黑尾會去洗好澡、換上自己帶的衣物,將頭探進直播間打過招呼就逕自離開。

「你不去另一間洗澡嗎?」這樣荒誕而可笑的模式還沒固定前,黑尾曾經主動來問過自己,手臂掛著從公事包拿出來的內著和上衣,「你先去吧,我處理一下工作的事。」過久的空白後是熱水器運作的隆隆作響,研磨回頭看見準備給黑尾的衣服整齊疊在後面的床上,想見當時沒帶走的衣物是對方故意留下的。

分手是分手了,二開頭的歲數也過了大半,成年人有能力決定自己要用哪種方式跟前男友相處,無論那是什麼樣可悲而混亂的結論都不為過吧?

畢竟從黑尾在過程中表現的細節來看,那就是刺穿心錐而絞痛得扭曲的報應。

因為是二十餘年的生命中最熟悉不過的人,研磨原先是這樣說服自己的;交往將近十年,對彼此的瞭解甚至勝於父母,跨越各種成長的點滴幾乎要匯聚成線,每幀分鏡的每一個角落、每頁篇章的每一列名單,彼此的剪影以燙金烙印在薄薄回憶,幾大疊透得出亮光的日曆裝訂成冊,與書架上挖空的那格完美吻合。

但空了的就是空了,就算拿別的回憶來補,份量也不會一樣吧。

「落榜嗎?」話筒傳來的語氣有些慌張,失落仍硬撐著想保持樂觀的樣子頗為可愛,「那就是這間大學沒有眼光,我們研磨可是會成為本世紀最具影響力人物的喔!」黑尾竟能一下子將語氣調整為精神飽滿的胸有成竹,另一邊滾動著各式餐廳推薦文章的研磨忍不住輕笑,晚餐約會要吃什麼來慶祝呢?

「騙你的,我錄取了。」如預期聽見黑尾驚訝地倒抽氣,鬆了一口氣的聲音卻絲毫沒有被拐騙安慰的不悅,「太好了!就說你絕對不可能落榜,我之前還去爬過文……」「但黑剛才是說這間大學沒有眼光嗎?」話一出,戀人緊張的語助詞支支吾吾敲出畫面,要不是放榜太興奮、回過神來已經按了通話,實在可惜沒能親自收下黑尾此刻的表情。

不過在第一時間竟然是想到打給黑尾,想見自己在這段關係裡陷得有些太深了。

「沒有沒有、我說的是『如果』你落榜,『沒有眼光』這件事才會成立,」彷彿能看到黑尾慌忙揮舞手臂,用極具張力的動作嘗試加強處於劣勢的說服力,對自家男友滿滿的信心與驕傲卻一點不假,「錄取孤爪研磨是這間學校光輝榮耀的開端,是他們這輩子做過最正確的抉擇!」再度失笑,研磨只覺打了這通電話是此時此刻最好的決定。

陷得太深又怎樣?終歸是不得不承認的心甘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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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費買斷的剪片軟體似乎也沒好用到哪裡去,休眠畫面亮起是前幾天造訪的科技配備專門店,店主幾乎是流著淚拚命點頭答應參與KODZUKEN的踩點企劃,畢竟這個產業的潮流有超過一半都是由眼前這位頂尖電競權威帶上去的。『我大學的時候有用過這組配件,』為影片中回應的內容打上字幕,介紹組件的自己想必是專心不到哪去,『當時的最新型號,也變成展示在店裡的舊版樣品了呢。』

再怎麼新的東西,都會被時間變成來自過往的舊物,不值一提。

頭一次見黑尾喝這麼猛,研磨難得出手攔住又要仰頭飲盡的酒杯。「黑,我們回去睡覺。」重重擱在桌面的玻璃發出實心碰撞聲,眼裡並未如想像中盈滿不爭氣的淚,笑出聲卻被過於急促的呼吸嗆咳卻令人心疼,「別擔心我,你先去睡吧?」黑尾伸出大掌放在戀人頭頂,自以為輕柔的撫摸卻揉亂了紮在腦後的盤髮,「我晚點還要弄專案申請的計劃書,都被講成那樣了、不好好改怎麼行?」

競爭激烈的商業模式匯聚人性的殘忍,註定得靠撕裂同路人的理想作為鋪墊前行;哪怕是一直對自己照顧有加的前輩,主動幫忙修改企劃只為了挖鑿創新亮點搶先作為己用,剩下臨時縫補的斷垣殘壁而被毒打得體無完膚,過程連研磨都聽得幾度呼吸一梗。不如這邊也用擅長的人際和話術來擊沉盜匪吧?

「我覺得自己沒辦法做到那樣,」黑尾醉意迷濛的雙眼用力眨了眨,對焦在自己的瞬間卻好似安心地浮現笑意,「一個人的話,我會很寂寞的。」

突然湧出的淚滴撲簌簌掉在地面,點點深色水漬印在研磨緊繃得難受的呼吸。向前靠進戀人懷裡、將黑尾的下巴擱在肩膀上,那樣佈滿淚痕的臉浮現錯愕以及自責,總是強壯直挺的臂膀此刻低垂著頹喪,呼吸透露的微弱抽泣在自己的地盤裝不了堅強。

「黑,我覺得,」靜靜思索片刻,研磨在另一半的耳邊輕聲說道,「那個……不要臉的前輩,大概是整個辦公室裡最有眼光的人。」

愣了幾秒,男友酸澀的鼻音幾乎蓋過那兩下苦笑。「我是說真的,」向後退正對黑尾擠不出笑容的臉,研磨輕吻落在乾澀的雙唇,「因為他知道,黑尾鐵朗是本世紀最具影響力的人。」堅定地望穿那對光點幾近褪去的雙眸,溫柔的吻如雨點落在淚痕未乾的雙頰,研磨將被摔得零碎的光暈一片片拾起、耐心拼湊成人人羨煞的閃亮,「所以不要再喝了,陪我去睡覺。」

抹開眼裡的水氣,只暖意四溢在深夜的吻刻在了兩顆心上,「那研磨要一起喔?」揚起許久未見的單純笑容,此刻的黑尾大概比得到憧憬對象誇獎的孩子還要更滿足,「兩個人的話,就不會寂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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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特別企劃差不多到這邊結束了,』頗為熟練地敲擊鍵盤,至今為止累積的操作技術比內建的智慧字幕功能頂用,『未來還會再增加外出的次數⋯⋯如果真的有人喜歡?』嵌入最後一句,研磨以滑鼠滾動一旁拉出列表選擇結尾的轉場,熱水器關上的寂靜充斥在夜深的漆黑,黑尾總會輕輕將半掩的門縫推得稍微大些,卻再也沒踏進每每只點上檯燈的電腦房。

打火機啪擦點起殘喘的燙熱,燒得亮紅的菸頭吐出白煙疲憊地在光照中緩慢流動,餘下苦澀的刺鼻散開成一片灰濛,吸入肺裡無聲無息得理所當然。

『什麼時候開始有這種想法』是很重要的問題嗎?

因為是第一個傾盡全力去愛的人,研磨是這樣說服自己的;曖昧漸長的緊張在鮮明跳動的心臟流淌,作為戀人相擁與親吻引回靜脈的溫熱踏實,一同生活的安全感是默契和習慣形塑的共識。所以,在身分與作息無法避免隨歲月交替改變時,在縫隙間的氧氣逐漸抽離而難以呼吸時,解讀不出的逃避捨下如青少年輾轉反側的不眠,義務二字冷卻得僅止於表面上的溫度。

反正那些錯覺,都只是轉場的一部分罷了。

「你們班的人剛剛問了什麼?」聞言,黑尾鬆口放開嘴裡在咬的吸管,看向天空似是在思考,雖然研磨不懂這個問題有什麼可考慮的;「沒什麼,問我是不是在跟你交往。」渲染橘紅夕陽的雲層透出溫暖光束,黑尾轉頭望向研磨黑黃半染的髮,吹拂昨日傍晚的微風送來入秋的涼意。

「是喔。」想來兩人其實從未約定要等對方一起回家,除了晨練以外的早上也都是各自行動;研磨記得三年級走廊上學生打量的眼神,二年級看到太常出現的黑尾大概也會那樣想吧。「那你說什麼?」研磨抬起頭,正對上兒時玩伴擱在身邊始終如一的眼眸,如果換作是自己會怎麼回?只見黑尾的目光轉向地面、再回到研磨臉上,又移往漸漸沒入河堤邊緣的日光……

「喂,你想太久了。」「等我一下啦!我在想要怎麼講!!」

好似輕碰就驚嚇炸毛的貓,黑尾倏地停在原地大聲叫嚷,回音在幾乎無人的河堤繞了兩圈墜入溪裡,「你覺得我要說什麼?」籠罩在淺橘晚霞下的緋紅泛濫,畢竟一天裡只會有一次日落西山的浪漫;步伐停在比自己大好幾號的鞋尖,不禁佩服表情看上去快要蒸發的黑尾沒有下意識退後,或許現在正是這份關係前進的最佳時機。

「黑,你真的很煩,」一高一低的思緒在將落下的夕陽餘暉中對望,研磨拉過眼前人掛在胸前的領帶,沒用什麼力就順利讓黑尾的臉湊近自己的,近得像是能溫熱彼此的吐息。

「不要每次都反問我。」

以零經驗而言,那個吻本質上依然是差強人意;輕輕觸及溫軟的部分,還沒來得及品嚐甜膩得有些生澀的萌芽,催化著迷戀的開花結果綻放在舌尖,雖生得稍嫌歪曲而不成熟,那樣欠缺技術的緻密交纏在色彩編織的傍晚顯得格外珍貴,以兒時歡聲鋪滿的河堤又種下一份意義非凡的羈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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菸灰缸在哪……

算了,多抽幾口也罷。

煙霧彌漫的螢幕亮起社交軟體視窗,大量轉推與喜歡訊息湧入通知欄,某個近期在網路上得到高度關注的實況主又分享了自己在許久以前發佈的貼文,相同的狀況在這幾天重複發生過數次,大概最近就會主動來提出合作邀約。突然想起幾乎整晚被擱置未回覆的訊息,研磨打開在電腦同步載下的通訊軟體,大小不一的數字在聊天室的紅點裡亮得刺眼,從傍晚到現在就累積了這麼多嗎?

擦去髮尾滴下的水珠,其實不把頭髮吹乾也無所謂。

鏡中倒映十餘年來如常的自己,表面水氣匯聚卻流淌疲憊與悲哀的痕跡,黑尾將摺得整齊的衣物放進塑膠袋,脖子上掛著濕濡而柔軟的潔白毛巾,原先乾燥蓬鬆的狀態想是未曾有自己以外的人使用,畢竟研磨某種程度上還是有潔癖的,無論想留存下來的那是什麼。激烈過後的筋骨在穿上衣服時發揮痠痛的副作用,乾淨一片的肌膚看不見任何狼藉印記;從那時候開始,研磨未曾再在做愛過程中留下屬於佔有的痕跡,倒也不是失落、黑尾只覺得完整得有些不習慣,在浴室裡迴盪的滴答水聲還沒完全消散,熄燈闔上的門將荒誕的事實鎖進深不見底的黑。

將直播房的門縫透出地面上的一線光源,電腦前研磨用行事曆與電子郵件信箱來回確認工作排程,副螢幕顯示平時慣用的通訊軟體,置頂圖釘符號卻是固定再熟悉不過的文字。

『黑尾鐵朗-JVA競賽普及事務部』

說得也是,畢竟是自己親手嵌上的命名。

「今天也要?」轉開水龍頭,杯子底部敲擊的清脆聲勉強填補空氣中的靜默,晚歸疲憊的思緒卻無心修飾什麼。或許太久以來都是如此,追趕末班車的日子漸漸習慣成自然;自知踏進家門的招呼今晚又減弱了一些音量,壓上頸項讓人喘不過氣的疲憊卻難於發出更堅定的音調,只得拖著整夜的疲累獨自沉入寂靜的不見底。「畢竟跟觀眾說好了。」研磨逕自穿越飯廳走向直播間的身影安靜得了無聲息,還未換下衣服的黑尾也未曾回頭望過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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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學到置頂功能的那一天,研磨將那條精簡扼要的自我推銷式名稱按下消除。

「因為黑取的名字太長了,」大拇指敲擊手機鍵盤上的隨機文字再刪除,絞盡腦汁的無意義過程在當時看來也浪漫得目眩,「通知的橫幅會擋到。」抬起頭的笑眼瞇成兩條細縫,裝不下滿溢甜蜜而流入心尖,少見研磨如此興致勃勃,黑尾小心翼翼捧著戀人的暱稱欄位,除了享受甜膩空氣外卻無暇再去考慮什麼。

「看來是有想到更好的名字囉?」指尖滑動排滿各式表情符號的列表,原來現在的年輕人都是用這些東西在聊天嗎?「沒有喔,黑在我的手機裡大概就只會叫黑。」跳出個別聊天室到存放紀錄的頁面,研磨唯一的置頂對象正耗盡腦細胞集思廣益,最後在慣用的稱謂後方加上代表貓咪的表情符號,發出滿意哼聲成功引起好奇的小貓探頭湊近來看。

「那是什麼……貓?」「答對了!因為研磨是鐵朗先生的小貓咪~」

「噗哧。」

忍不住爆出破壞氣氛的笑聲,眼看著黑尾的整張臉如氣球般漲紅,一連試圖緩解尷尬的解釋無用地拋向研磨耳邊,卻像是毛線球被貓拍擊到旁邊去納涼,只剩空氣中瀰漫的歡樂化作研磨也翻找出來的表情符號,邊笑得流淚邊跟進在黑尾的暱稱後面放上一隻小小的黑貓。「畢竟是說好了每天都要傳訊息的對象呢。」抬手輕撫此刻羞惱得像是要哭出來的那張臉,誰家男友開幾個玩笑就委屈成這樣?

「黑來當我的小貓咪不好嗎?」

最後的對話紀錄停在今晚離開公司的時間,曾經佔用太多內存空間的聊天室如今只剩節省的報備,雖自己一天下來也幾乎不會有時間和男友互通訊息;不知道是從哪天開始,在午休閒暇時間不如以往滿心期待拿起手機查看,只覺得沒有必要、沒有動力,另一邊也早就沒有義務了吧。聽見直播房門被輕輕關上的悶響,黑尾仰頭飲盡杯中有些太過冰涼的水,卻因動作過於粗魯而溢出嘴角,浸濕身上淺藍色襯衫刻印每個深夜的刺骨寒冷。

會這麼做,只是因為說好了嗎?

23:37 『下班了』

23:39 『路上小心』

置頂在通訊軟體最上方的聊天室,或許就只是一個毫無象徵的功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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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門在某個角度總會發出金屬摩擦聲,鍵盤敲擊的響亮狀聲詞充斥在混雜著菸味的空間,握著滑鼠的手腕沒有過一秒是否該回頭看的猶豫,推開門縫的氣息從未枯等一刻失去意義的回眸;誰也沒有約定要打過招呼才離開,那扇門的縫隙卻不曾開得足夠裝下默默探頭的熟悉面孔。

「我走了,下次提早傳訊息,今天太突然了。」「嗯,抱歉了,路上小心。」

因為是這輩子有記憶以來關係最親密的人,黑尾一直是這樣告訴自己的;輕輕拉上研磨送給自己的第一個公事包,迅速套好外出鞋的腳尖輕點地面,黑尾將至今仍屬於自己的那雙拖鞋擺回原本的位置,卻怎麼也裝不滿那天之後在屋裡多出的一方空格。踏入飄搖著緻密雨滴的微涼夜幕,熟練地抽出隨身攜帶將近十年的鑰匙為大門鎖上刺耳的靜默,如裊裊白煙繚繞在午夜夢迴而遲遲散不開。

雨傘不知道忘在哪了,難怪覺得今天的包包很輕。

分手是分手了,就算最後選擇以這種荒謬得噁心的方式勉強維繫早已殘破不堪的關係,就算只能在深夜的床榻上耗盡氣力發洩僅有的性慾製造還在傾盡所有愛著彼此的假象,就算像現在多麼悲哀又可笑地冒著雨獨自返家,就算過去的自己捨不得留下一點點力氣去愛這個世界上的任何其他人,沒關係、都沒關係。

因為是研磨啊,所以沒關係。

路燈光暈圈出絲絲落雨將夜晚打濕的範圍,不像小貓脆弱得稍微淋雨就會渾身顫抖,和研磨做愛時拉伸過頭的體位卻惹得大腿後側隱隱刺痛,反而是溫柔得反常的雨點輕吻黑尾不覺發熱的眼眶。

雨傘只是暫時的安慰,傾倒冰寒刺骨的天空不曾為誰在冒雨而停止。

更何況是為那些知道雨有多大仍要走進厚得不透光的積雨雲、不小心把自己忘在了哪裡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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