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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垢的深淵 一條彩奈篇,5

小说:無垢的深淵 2025-08-31 08:44 5hhhhh 6680 ℃

  在小蝶思考自己有沒有出軌的同時,電梯來到了三樓。

  這個樓層是為了今天準備的,購物樓層。

  「小蝶,有沒有想買的東西?」我指著前方零零總總的商店問道。

  「唔⋯⋯沒有。」小蝶想了想才又說:「小蝶想買跳蛋,還有自慰棒,還有乳頭

按摩的那個⋯⋯」

  「全都是色色的東西呢。」我笑著回應小蝶。

  小蝶用一本正經的態度回答我:「因為小蝶喜歡色色。」

  「是啊⋯⋯」我把小蝶放下,順帶把電源關掉後,摸著小蝶的頭低聲喃喃:「喜

歡色色呢⋯⋯」

  我走在小蝶身後,看著她興趣盎然逛著各種販賣服飾、食物、禮盒的商店:「小

蝶⋯⋯」

  「怎麼了?」她回過神,嘴角掛著愉快的微笑。

  

  如同一幅畫。

  事到如今,我原本想說出口的話有點說不出口,可是這是最後的機會:「小蝶你

⋯⋯想不想重新開始人生?」

  小蝶思考著,思考著。

  沉默地思考,最後她問了我一句話:「醫生希望我這麼做嗎?」

  「我⋯⋯這個問題應該由你來決定不是嗎?」就像逃避似的,我沒有回答這麼問

題的勇氣,或者說我沒有承擔她未來的覺悟。

  「所以小蝶的答案是⋯⋯不知道。」小蝶這麼說完,神色如常的逛著商店,隨手

從貨價拿起想要的東西就放進購物籃中,也不知道她是什麼拿起購物籃的。

  此時的狀況,讓我不由得想起我在回到日本前,那個女人跟我說過的話:「你沒

辦法完成目標呢,你也是個白癡,雖然不是那個白癡程度的白癡,可是憑你這個白癡

是沒辦法實現目標的——畢竟白癡跟白癡才能當朋友。」

  我果然做不到嗎⋯⋯ 

  我是為了什麼回到日本才做了這麼多準備?

  復仇?也不是。

  拯救?不完全。

  那到底是什麼呢?

  望著眼前如同蝶戲花叢的小蝶,我不由得癡了。

  

  我只是⋯⋯想要她。 

  拋開腦袋所有的念頭,我快步追了上去。

  拿起我原本就準備好放在一旁的衣服,遞了出去。

  「換上這件衣服讓我看看吧,然後今天⋯⋯」我的聲音卡在喉嚨發不出聲,就像

沙啞一樣:「就可以結束了。」

  「真的這樣就好嗎?」小蝶回問。

  我點了點頭。 

  小蝶換上的是一套我準備好的紅黑色連身裙,在衣服胸口有著長長的蝴蝶結,在

裙擺則用不同色的荷葉組合成裙摺。 

  「啊⋯⋯果然這才是小蝶該有的樣子呢。」我喃喃說著,就如同過去一樣,那個

穿著洋裝的小女孩,即使經過這麼多年,她仍是當時那個樣子。 

  真是太好了。

  真是抱歉啊。 

  「那我們回去吧?」我盡可能忽視眼角的淚水,轉過神要走回電梯。

  「醫生⋯⋯為什麼看起來這麼難過呢?」

  「大概是想起過去的事情吧。」我盡可能的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只要做完了斷後

就能離開這個地方,只要做完了斷。

  我對小蝶最後說道:「走吧。」

——    ——    ——    ——    ——    ——   ——

  「為什麼⋯⋯」

  離去時,彩奈的新終有種奇妙的危機感,就像是要發生什麼事情一樣。

  ——似乎有什麼事情正要發生。

  曾經似乎也有過相同的經歷,可是她完全想不起來。

  這個預感非常強烈地在心中徘徊不去,因此小蝶最後留在公司過夜。 

  隔天睡眠不足的彩奈到中午才從休息室沙發起床,驅車來到那棟名為白淵的大樓

前,當她到來時,發現上面的招牌已經拆掉了,幸好密碼沒有變。 

  她走進大樓喊了幾聲千島透,不過無人回應,房間內外都收拾得乾乾淨淨,更衣

室的衣服全都消失、大廳的舞台也消失,就連三樓的店鋪也全都消失無蹤,除了放在

電梯旁有一間連身裙似乎忘了收走。

  ——那是昨天小蝶穿的連身裙。

  搜索無果的彩奈回到一樓,才原本吧台附近的沙發處找到了一疊文件,上面有化

驗報告的結果、一個播放器,還有一封信。

  彩奈拆開了信封,上面是用娟秀字體書寫的文字,完全看不出那個整天帶著假笑

的男人能寫出這麼好看的字。

  「

  見信如晤,請原諒我的不告而別,你其實早就注意到我對你有不良企圖了吧?還

是很感謝你耐著性子陪我玩這個遊戲。

  我的部分就不提了,直接說你關心的部分吧。

  檢驗有藥物反應,昨天我也抽空用你名義跟愛奈要血進行化驗。沒有中毒反應你

可以不用擔心。

  需要關注的大概就是這些吧,另外播放器的內容⋯⋯信與不信都是你的自由。」

  彩奈點開了播放器。

  「你的身材比你姐還棒啊——!快過來讓我摸摸!」

  「你以為這種把戲能威脅的了我嗎?」

  「哼,你以為我拿你姐那個傻女人沒辦法?她很快就要變成對我言聽計從的傀儡

了!」

  「你是傻子嗎?還沒成功就在宣布陰謀,果然是不入流的廢物。」

  「你!」

  聲音到此為止,兩道聲音都很明顯。

  一個是彩奈的妹妹,愛奈。

  另外一個則是自己一直以來的丈夫,東吾。

  「為什麼⋯⋯」彩奈不願意相信,也懷疑這是陷阱。可她只能確認檢驗報告,內

容雖然全是英文,除了少數專有名詞要確認外,還是能簡單理解,她的早餐中,被加

入了有毒物質。 

  手上拿著證據的彩奈,一臉茫然。

  她在心中盤算著,即使是真的,也要親耳確認。

  ——這是她,最後的勇氣。

  這麼打算的彩奈,直接驅車往家中奔馳。

  當她回到自己家的門口,發現愛奈正坐在門口的階梯前,旁邊停著兩台車,一台

廂型車,一台是彩奈的跑車。

  「愛奈⋯⋯你⋯⋯」

  「你真的要進去嗎?」愛奈沒有理會彩奈的疑惑,只是詢問了個單純卻又不單純

的問題。

  「什麼⋯⋯意思⋯⋯」

  「你果然沒有注意到啊,不對⋯⋯你是不願意注意到嗎⋯⋯」愛奈凝視天空,用

對待不懂事小孩的語氣,揉著自己頭髮煩躁的回應,「還是什麼都不知道會比較幸福

呢。」

  「我⋯⋯」彩奈想開口反駁,可是腦海閃過碎片化的記憶,讓她開不了口。

  ——她一直都,視而不見的答案。

 

  

  「愛奈,讓開。」

  「好⋯⋯好⋯⋯隨便你⋯⋯」愛奈用著我也沒辦法的語氣,乾脆讓開入口,畢竟

她原本就沒有阻擋的打算。

  當彩奈進入家中後,看見的是正悠閒坐在沙發上喝茶的千島透,還有正站在對面

全身發抖的丈夫,淺井東吾。

  「為⋯⋯」彩奈原本想問千島透為什麼會在這、你們在幹嘛等沒有營養的問題,

可她還沒開口,嘴飛快被愛奈摀住,對峙的兩人因而沒有注意到門口的插曲。

  「你怎麼可能還活著!當年你跟你家人明明一起沉到海裡了!」淺井東吾用痛心

疾首的悲痛語氣喊出坐在沙發上的那個人:「你不是死了嗎!?淺井透(tou)」

  坐在沙發上的男人,就像在嫌棄大好大叫,先是遮住了耳朵,待聲音平息後才繼

續喝著杯中的紅茶:「我的身分用的很開心吧?畢竟能每天享受美人恩呢,這未婚夫

的身分,真棒是吧?淺井東(to)吾(u)」

  千島透在臉上磨蹭一下後,從臉上揉出了一張皮膚色的面具,各種作品中都會出

現的人皮面具。

  面具下的臉孔,和淺井東吾一模一樣。

  「啊,對了。」男人用補充和不屑的語氣開口:「請別叫我淺井好嗎,我不想跟

一群人渣用相同的姓氏,我現在叫千島透呢,順帶一提你要不要來猜猜我為什麼出現

在這呢?」

  「你⋯⋯你⋯⋯」眼前的場景讓淺井東吾陷入混亂,他慌亂尋找有沒有東西能幫

上忙時才注意到門口的彩奈,「彩、彩奈!請幫幫我!快把這個人趕出去啊!他、他

想要殺我!」

  不過彩奈的嘴仍是被愛奈摀的死死,無法理解也無法發言的狀況讓彩奈只能直搖

頭。

  「⋯⋯真無趣啊,你果然跟當年一樣。明明整型成跟我一模一樣,即使我戴著面

具也認的出來,你就這麼害怕嗎?」千島透無趣的看著眼前顫抖的男人。

  「當嗚嗚嗚年?」彩奈則是對當年兩個字起了反應,她的記憶一直少了一塊。那

是她十八歲那年的生日派對,她失去了那幾天的記憶,不論是誰都不願意告訴她當時

發生了什麼。

  ——那也是她,正式繼承一條家那幾天。 

  「我、我!可以報警!你這是非法入侵!」

  「請吧——需要我幫你嗎?」千島透拿起了電話按起了報警號碼。

  「你⋯⋯」東吾無法理解為什麼這個人完全不在乎,不會感到恐懼,就像貓抓老

鼠的遊戲一樣,對方完全掌握一切。

  「算了,不逗你了,真無趣啊。」男人就像是厭倦了這場遊戲,放下電話:「恭

喜你,你也被淺井家選成替死鬼了,這是輪到你了。」

  「不可能!?我才不可能被淺井家放棄!?我當人質當的好好的憑什麼!?」一

聽見放棄,淺井東吾歇斯底里的大吼著,想藉此建設心理防線,並試探出千島透的虛

實。

  「你以為你替淺井家偷一條企業情報的事沒人知道嗎?你以為你下藥的事情沒人

知道嗎?你以為你在外面約砲甚至想強上一條愛奈的事沒人知道嗎?還是你覺得你每

天的飯菜都是傭人準備的沒人知道?」千島透一條又一條的揭露著眼前虛偽男人的過

去。

  「都、都是你胡編的!我才沒有!我不會做這種事!我沒有!彩奈你一定要相信

我啊!」東吾的歇斯底里正反應著某些事實,不論他怎麼反駁,整個大廳都是冷漠無

聲,包含被摀住嘴的彩奈。 

  「當初你安插進來的人被一條解雇後,你猜猜他們人現在在哪?」千島透就像是

對只會大吼大叫的男人感到厭煩,也放棄了這個遊戲。彈指呼喚在外面車上準備的黑

衣保鏢進屋架起東吾。

  「對了,另外告訴你一個秘密——就算這些事情你沒做,你也是會被放棄的。」

千島透用惡意滿滿的聲音說著:「畢竟是商業女王跟製藥公主還有黑姬三個人的要求

嘛,你覺得淺井家會為了你去違抗他們嗎?不會的,那群腐朽該送到地獄的老東西們

眼中只有利益。」

  「怎麼可能⋯⋯不!你、都是你搞的!你不可能辦到!都是假的!我要找淺井家

確認!」透把他手中的電話扔到東吾的腳邊,可是不論如此東吾都沒有撿起電話的勇

氣,只是反覆大叫,祈求著彩奈幫幫他。

  然而,他的吼叫沒有獲得任何回應,只有無聲把他帶離現場的黑衣人在行動。

  在淺井東吾被架出去後,愛奈也放開了彩奈。

  「接下來是我吧⋯⋯你想對我做什麼?」彩奈故作鎮定的問。

  「大概是把你變成我的愛奴吧,每天祈求我的肉棒那種?」千島透的眼神帶著戲

謔,看不出除此之外的情感。

  「怎麼可能⋯⋯我才!」彩奈剛想做出抵抗時,就感覺有尖銳且冰冷的東西抵在

自己脖子上,而此時她的身後只有愛奈。

  「你果然也對愛奈做了什麼!?」

  「啊⋯⋯嗯⋯⋯對對對,你說的都對。」千島透原本還興致高昂的樣子,在彩奈

的回應後只剩下敷衍,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別墅。

  臨走前還能聽見他的聲音:「以後記得多照顧你姐那傻子啊。」

  「才不要呢。」彩奈雖然看不見背後愛奈的表情,不過她敢肯定愛奈一定正在翻

著白眼。

  隨即,他感覺到脖子間有股冰涼的液體正在湧入。

  「愛奈?」

  「大概是記憶阻斷劑吧,想也知道他要你忘了這幾個小時發生的事情,你事後就

不用面對背叛你的丈夫了,你只會以為他被叫回本家。」愛奈打著哈欠,用怎麼會有

人想不通這些道理的語氣回答。

  「不准問為什麼。」愛奈在彩奈發言前阻止了彩奈,「只有你沒有資格問這個問

題。」

  愛奈的語氣相當認真,就連當年蹺家加入飆車族都沒有現在認真過。

  此時的彩奈,睡意逐漸上湧,眼睛即將闔上,瞇成一條線的眼睹中什麼都看不見

:「我⋯⋯忘記了什麼⋯⋯」

  自門外遼闊的庭院,有什麼聲音被微風送了進來:「若有朝一日不再見面,祝你

早安、午安、晚安。」

  「你⋯⋯到底⋯⋯」

——    ——    ——    ——    ——    ——   ——

  「我⋯⋯在那裡?」彩奈悠悠醒轉,發現她身處自己的房間,頭就像是宿醉般劇

烈頭痛。

  她頓時起了疑心,昨天她可是在公司過的,今天一整天發生什麼都想不起來,更

別說還躺在自家床上。

  她先是檢查自己身上的隨身物品後,發現都沒有問題,才確認起房間。

  在床上攤平放著一件連身裙,那是昨天小蝶穿的連身裙。 

  「為什麼會在這?」不該存在的東西更加促進彩奈的疑惑。 

  彩奈拿出自己的行動電話,並檢查錄音。

  自從初次到那個奇怪的診療所後,她就養成了錄音的習慣。

  播放—— 

  「不行唷,怎麼可以想著作弊呢。」從錄音中傳來的是愛奈的聲音,她似乎早有

預料,刪除錄音並換成自己的聲音,「姐姐沒有想起來之前,有什麼資格去問這件事

呢?不記得也無所謂吧,反正姐姐還是一樣能生活下去。」

  「我⋯⋯到底忘記了什麼⋯⋯」彩奈知道自己的記憶有過短缺,可是因為無關緊

要一直都沒有在意,可是似乎到了她得決定要不要面對的時候。 

  如果忘記了什麼,一定是生日派對的事情。

  派對——派對——

  只要思考當時的事情,頭就會開始疼痛。

 

  這也是彩奈一直不願意回想的原因,可是現在不是說那些的時候⋯⋯ 

  「那時⋯⋯派對⋯⋯蛋糕⋯⋯河邊⋯⋯然後⋯⋯然後⋯⋯淺井家⋯⋯tou」

  到底⋯⋯發生了什麼,一定得想起來。

  ——抱持如此決意的彩奈,意識彷彿通過了一片深幽之海,來到了一間小房間。

  古舊腐朽的木製建築,風會從各個地方漏進來。

  光是在這,就令人心神不寧。

  「就是這⋯⋯我記得⋯⋯」彩奈對這個地方有印象,此刻感受到的恐懼就是最好

的證據。

  「你就是在這,放棄名為彩奈的一切。」咻的一聲,從背後傳出了聲音。

  彩奈回過頭去看,那是一個低著頭的年幼孩子。

  身上穿著破舊的衣服,臉上沒有絲毫生氣。

  「這是我⋯⋯當年⋯⋯」

  「你下定決心了嗎?」那聲音就像幽靈,漂浮在彩奈四周。

  決定好了嗎?決定好了嗎?決定好了嗎?決定好了嗎?決定好了嗎?

  秩童聲音從四面八方環繞著彩奈,即使不帶惡意卻也讓彩奈背脊發涼。 

  「我⋯⋯不就是為了這個才來到這的嗎!」

  決定了呢。

  決定了呢、決定了呢。 

  接連的聲音突然浮現,由鍛鍊的聲音逐漸協調,組成單一的沉重音聲。

  「那麼⋯⋯就交給你了,你為了逃避拋下的一切。」

  如同被衝入水面的窒息感,壓迫著彩奈讓她完全喘不過氣。

 

 

  「哈⋯⋯哈⋯⋯哈⋯⋯哈⋯⋯」明明現實時間才幾秒的片刻,彩奈全身是汗,宛

如剛經歷窒息一樣拼命喘著氣。 

  「要去機場才行⋯⋯一定在機場⋯⋯」彩奈抓起床邊的連身裙,匆匆忙忙離開房

間並跑下樓梯,中途還差點跌倒。

  當她來到自己的坐駕時,愛奈正靠在跑車的駕駛座車門前:「就算你現在去也來

不急了,更別說你準備對他說什麼呢?」

  「我不知道。」彩奈沒有絲毫猶豫,「可是不去不行,就算趕不上我也——」

  

  「上車吧,坐穩——我的車比較快。」愛奈打開車門,逕自坐上駕駛座。

  車子如同飛馳一樣,在高速公路奔馳,不斷換線超車的危險舉動讓高速公路上喇

叭聲不斷,不過這都影響不到車內的兩姊妹。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在車內換衣服的彩奈,朝專心開車的愛奈問了一句。

  「從我在便利商店遇到那傢伙就猜到了,畢竟我的記憶又沒問題,當時發生什麼

事情我也知道。」愛奈單手開著車,可是這沒有影響她精湛的車技,車輛仍然用超乎

常人的速度行駛,「他當時伸出手一臉痴呆地問我,可以幫幫我嗎?我想要幫助你姐

從詛咒中解脫。」

  「所以你同意了?」彩奈換好衣服後,視線又望回前方,手就靠在玻璃窗,這高

速彷彿不被放在心上。 

  「當然沒有啊,後來我們又見面幾次商談細節才敲定流程的,不過我原本也覺得

他大概有別的心思,只是沒想到他放棄的那麼乾脆。」愛奈低頭單手撕起棒棒糖的包

裝,含在嘴中,「他以為那種動漫作品溫柔男主角的出場方式就能打動誰嗎?反而更

可疑了好不好。」  

  愛奈的回答,讓彩奈不由得想起昨天的提問。

  ——想不想重新開始人生? 

  那時候,如果回答是或不是,今天是不是就會有不同的結果?

  

  「反正大概就是這樣吧,只是不知道他是做什麼才能拉到那些人的幫忙,別說救

活一條家,整垮淺井家也沒問題。」愛奈漫不經心的說著,可是車輛的行駛仍然是維

持著不斷跨線、超車、跨線、超車的危險動作。

  

  時速100公里的高速公路上,兩人可以說遠超平均150km/hr以上的時

速前進著,引擎的轟鳴聲與路上的喇叭聲組合成不可思議的交響曲。

  「嗯⋯⋯」彩奈沒有回應。

  不過她心中逐漸了然,難怪只要提到自身的事情,那傢伙除了含糊回答外就是拒

絕回答。

  路旁的告示牌飛快閃過。

  「機場要到了——」

——    ——    ——    ——    ——    ——   ——

  「抱歉⋯⋯先生您的證件似乎有些問題,方便跟我們到旁邊商談室聊聊嗎?」千

島透原準備搭飛機回那座海上孤島,在那度過餘生。畢竟當初約好的就是那樣,回去

打一輩子的工。

  ——不過,他卻被海關警衛欄了下來。

  他的證件不會有問題,就算是淺井家追責,也找不到他身上。

  「難道他們準備提前把我給埋了?」能讓透證件出問題的,怎麼想也只有那四個

人,可是他們之間沒有理由這麼做,千島透猜不透他們這麼做的理由。

  「他們到底想做什麼⋯⋯」千島透不動聲色的抱怨著,表面順從的著警衛一起進

了旁邊的商談室。

  在耗費五、六個小時的確認和等待後,警衛室用充滿歉意的語氣朝他道歉:「抱

歉⋯⋯您的證件沒有問題,我們耽誤了你上飛機的時間⋯⋯要不,去附近旅館住一天

如何?」

  「沒關係⋯⋯我也不差這點時間⋯⋯」提著行李離開了詢問室後,千島透開始思

索要在機場等下一班飛機還是去找地方過夜搭明天的飛機。

  「還是乾脆去吃東西?至少不是直接把我給沉了⋯⋯只是晚一班飛機,」他這麼

考慮著的時候。

  他聽見了,急促的腳步聲,雖然只是最近才聽過的聲音,可是這個聲音他絕對不

會認錯。

  那是高跟鞋與地面碰撞構成的聲音,聲音一絲不亂,每一聲的間隔精確的如同鐘

表。

  他回過頭,看見了穿著紅黑連身裙的女性、個頭比他稍矮的女性,朝他撲過來。

  砰——

  兩人一起倒在了地上,引起眾人圍觀。 

  「都幾歲了還在走廊奔跑,這樣很危險啊,你們沒看到所有人都在看嗎?」從旁

傳出略帶譏諷的聲音,那是一個叼著圓形棒棒糖的少女,一旁的警衛似乎想告訴她海

關內不能吃海關外帶進來的東西,可是又礙於她身後的一群保鏢,進退兩難。 

  「我是受害者吧。」千島透一臉無奈的說著,想起身卻完全起不來,被壓在他身

上的女性狠很固定住,他只好無奈發聲,「請問可以讓我起來嗎?就算你不介意讓我

佔便宜,可是這樣實在很尷尬。」

  壓在他身上的女性仍然沒有動靜,最終他只能使出大絕招:「太太,你也不想明

天一條集團爆出這種緋聞吧?」

  「我不!我才不管!一條集團才不管!」壓在她身上的少女就像賭氣的小孩,始

終不肯離開。

  千島透只能放棄躺平在地上,把視線望向一旁的一條愛奈:「勸勸你姐。」

  「不要。」

  「算了⋯⋯隨便你們。」千島透心一橫,直接閉上眼享受起身上佳人的香味和體

溫。 

  沒多久兩人就這樣睡著了。

  

  「帶走。」一旁的愛奈指著兩人,吩咐身後的保鏢,把兩人扛起來帶走。 

  這個畫面在不知情的人眼中看起來就像是什麼綁架畫面,有人報警也有人試圖聯

絡海關警衛,不過這些波嵐對三人的離去沒有造成任何影響。

——    ——    ——    ——    ——    ——   ——

  「沒看過的天花板⋯⋯沒想到我也有說這句話的一天。」千島透在一張樸素的白

色大床醒來,頭頂是沒看過的天花板還有精緻的水晶吊燈。

  他的身上掛著一個人,發出悠閒的呼吸聲,絲毫沒有把人壓在身下的自覺。

  

  「你的呼吸變了,光聽都知道你醒了,逃避解決不了的。」千島透即使醒來仍然

一副什麼都不在乎的死魚眼表情,「你把我攔下來也沒意義啊,我遲早得離開的。」

  千島透挪動脖子往下探時,正好和琥珀色瞳孔的少女四目相對,少女清澈的眼神

沒有任何猶豫:「留下來,或我跟你走。」

  「⋯⋯唉,總之你可以先起來嗎?雖然你不重,可是你一直貼著我,我也很困擾

的。」千島透說這話時還特意挪動自己的視線,想讓對方明白自己的困擾。

  「我可以幫你。」彩奈這麼說的同時,手就朝千島透的下半身探過去,果然已經

一柱擎天,光是被彩奈溫柔的小手直接觸碰,就讓透有種爽上天的錯覺。 

  千島透連忙阻止了彩奈的行動:「⋯⋯不論如何,我們也不是能做這種事情的關

係吧,我討厭這種不清不楚的感覺。」

  彩奈歪著頭,用幽幽的口氣道:「明明跟愛奈做過的人說這種話⋯⋯?名義上你

才是我的未婚夫吧?反正他也不再了,你繼續當我的丈夫不就好了嗎?」

  「愛奈是愛奈,更別說,我討厭那個名字討厭那個身分。」

  「你也討厭我?」

  「天,為⋯⋯什麼會突然有跟小朋友對話的感覺。」千島透人生第一次在溝通上

感受到無助,即使當時和某個友人一起面對三個女性的威壓,都沒有如此無助。

  千島透努力轉動快腦死的大腦,給出了一個誠心的建議:「一條小姐,良心建議

您去看心理醫生,相信他們能給出有效的建議,助您脫離目前的困境。」

  彩奈沒有回應,只是用白癡的眼神看著他。

  那個眼神彷彿讓周圍的溫度都冷了幾度。

  「啊⋯⋯原來我自己就是心理醫生,我都忘了。」不論怎麼轉移話題,最終還是

得要面對,於是千島透只能認真的答覆彩奈:「我說⋯⋯彩奈⋯⋯」

  不過他話還沒開始就被打斷:「不要叫我彩奈,叫我小蝶。」

  「好,小蝶⋯⋯我們得先理解一件事情,或許我跟你過去有點什麼,或許小蝶這

個身分讓你感到什麼,或許你以為我在幫祝你所以感到什麼。」千島透頓了頓,鼓起

勇氣說出了自己糾結許久的答案:「你感受到的那些,只是我自以為是的滿足和復仇

啊,沒有任何一點是愛情,就算有也只是慾望。」

  千島透,硬是推著彩奈起身,兩人四目相對。

  「那樣不是愛情,你不應該把錯覺當成愛情——」

  「透討厭我?」

  「當然不討厭啊。」事到如今,隱瞞也沒有什麼意義,打從千島透推翻自己的原

訂計畫後,他就明白⋯⋯他一直困在過去的幻影,直到現在他的心中都還掛念當時的

那個女孩。 

  「透又為什麼肯定我不喜歡透呢?」

  「那是因為⋯⋯」小蝶的反問讓透無法回答,他不知道為什麼。

  可是兩人不應該有什麼,縱然是過去,那也只是透一相情願做出的舉動。   

  「如果要尋找理由,那一定是出自於憎恨。」小蝶的聲音,有種空靈的優美,就

像是要闡述自身的言靈,「有些事物,並不需要。」

  

  千島透握緊了拳頭,不甘心充滿喉嚨:「事到如今⋯⋯都太遲了。」

  「明明是你問我要不要重新開始人生的?」彩奈反問,「現在說太遲是什麼意思

呢?」

  發現自己不論怎麼辯解,其實都沒有絲毫意義的千島透。

  聲音完全⋯⋯出不來。 

  他只能用狼狽、沙啞,且愚蠢的聲音,宛如吶喊哭著:「你的一條家呢?你的妹

妹呢?就算你什麼都不在意⋯⋯我什麼都沒有啊。」

  小蝶把手輕輕疊在透的手上:「從頭開始努力吧,畢竟那座島上不是要放寬婚姻

限制嗎?」

  「我才養不起你們。」透的狼狽,就像是宣洩自己的一無所有。

  打從那一天起,他就什麼都沒有⋯⋯失去了家人、朋友,還有一切,只是為了復

仇,才咬著牙活下來,在前陣子偶然獲得了復仇的機會。即便如此,他也是孤身一人

的孤獨者。

  身處無色的純白深淵—— 

  不期待救贖、不期待拯救,孤獨且絕望。 

  他不需要任何東西。

  即便如此,他還是羨慕著,羨慕那個沒有自我的人偶。

  憧憬著能把那個人偶一同拉入這個深淵,這樣他就不再孤獨一人。 

  只是他最終意識到了,深淵終究是深淵,只需要他一個人就足夠。 

  「要不,我們把一條家賣了?」彩奈就像認真思索這個行為的可能性,歪著頭回

應。

  在透的眼中,不論彩奈怎麼做都是那麼可愛,這股可愛一直在刺激著他微弱的自

尊:「你明明一直口口聲聲說要振興一條家的⋯⋯」

  

  「那是一條彩奈,我是小蝶啊。」

  「聽我說,你知道我原本要做的事情多惡劣嗎?」千島透發現自己說服不了對方

後,自暴自棄的說起自己原本的計畫,試圖讓對方理解自己的惡意:「我原本是打算

用小蝶這個身分讓你和原本的自我產生衝突,並用東吾出軌這件事情,配合高潮進行

洗腦讓小蝶在你的心中佔比變高,想讓你變成唯命是從的母豬。」

  千島透一邊說,一邊補充著:「到今天為止,你好幾天都沒有高潮過了吧?明明

以前你沒有這麼強烈的性慾需求的不是嗎?只要藉由意識統合反覆給予極端的快感就

能洗掉你的大部分意識了,你明白我做的事情多過分了吧。」

  小蝶聽了透的自白,沉默一會才抬起頭:「透現在還想試試嗎?」

  「為什麼你不能明白我的意思乖乖放棄呢?你現在這狀況我都搞不清楚是什麼情

況。怎麼可能繼續下去,意識是很纖細的東西,一不小心就會壞掉的。」

  「你才是。」小蝶換了個語氣,就像是放棄循循善誘一樣,「你為什麼不能乖乖

放棄呢?我都說我不在意了你為什麼不能理解,不要活在想像的悲慘世界中。」

  兩人僵持不下,無法獲得共識。

  小蝶出聲,打破無聲僵局:「不論怎麼逃避,遲早會有面對的那一天⋯⋯我已經

接受了我逃避的過去,你還要繼續⋯⋯逃避下去嗎?」

  小蝶伸出雙手,貼在千島透的臉上,就像要捧起他的臉:「把那一天沒做完的事

情⋯⋯做完吧。」 

  「就算是深淵也好、地獄也好,讓我們一起墮落下去⋯⋯」

  「不、不對,你應該待在風光明媚的日照之下,你應該有萬人如雷的喝采,還有

無數的鮮花伴身⋯⋯你應該活在眾人擁簇的光輝之中。」

  「你怎麼能認定我想要的是你所想呢?」小蝶的聲音沒有任何譏諷的意味,只是

用著彩奈一貫的風格正面擊破,「傲慢之人,總會以為其他人都是傻子,你太過傲慢

了。」

  「你真的很麻煩呢。」千島透回答的時候,放棄抵抗似的,無力的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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