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聯合

魏無羨睡了一個時辰就醒了。

藍忘機正坐在桌邊看著門生整理出來的琅邪戰場報告與金氏求援的家族隊伍戰報，聽到魏無羨心裡迷迷糊糊的喚了一聲「藍湛」，馬上轉頭起身走到床邊。

「醒了。要起來嗎？」

魏無羨微微點頭。

藍忘機便把他橫抱起來靠坐在床頭。

「你在看戰報嗎？」魏無羨剛醒聲音有些沙啞含糊，「澤蕪君到琅邪了嗎？」

藍忘機倒了一杯水過來遞給他，「不是戰報，我們懷疑金宗主送情報給溫氏，我讓門生去調資料了。兄長應該到琅邪了，但是尚未傳訊……可能路上稍有耽擱。」

魏無羨喝掉半杯水，「澤蕪君路上救人也是有可能的。看得怎麼樣？有頭緒沒有？」

藍忘機皺眉道：「的確有幾個小家族前往支援時被溫氏攻擊，但是都是在接近琅邪後，無法就此斷定是情報遭到洩漏。」

魏無羨嘖了一聲。

「但是那些家族支援結束、離開琅邪後不久，多會遭遇溫氏伏擊，而且因為大部分人都帶傷，所以……」藍忘機表情有點不忍，「基本上是都遭到溫氏毒手，甚至有幾個小家族因此幾乎滅族。」

「……」魏無羨震驚，「這麼無恥？！打完埋伏啊？溫氏真的太下作了！」

藍忘機沒有表示什麼，但心裡也湧起憤怒。

兩人就這些資料討論了快一個時辰，但依舊不能確定金氏洩漏來支援的家族的情報，正想著是不是讓人多探些情報時有人來找藍忘機。

「含光君，先生讓您過去他那裡一趟。宗主傳了戰報。」

藍忘機道：「我知道了。」轉頭看魏無羨，「魏嬰……」

魏無羨揮揮手，「藍湛你去吧，我再看看這些。」

藍忘機拍拍他的肩膀，「有事喊小薏。」

魏無羨點頭笑道：「我知道。」

※※※※※※※

藍忘機走後不久，魏無羨就察覺到屋外有什麼人鬼鬼祟祟。

魏無羨眼睛一瞇，冷聲道：「誰在外面？」

他也是有了藍氏門人的身份，所以有些藍家人雖然對他不怎麼待見，但也不會當著他的面明確的表達出不喜或鄙夷，當然更不會趁著他養傷、藍忘機離開身邊沒人來對他幹什麼，而雲深不知處也不可能被溫氏的人摸進來，所以他才敢出聲告訴潛藏的傢伙自己已經發現他了。

外頭沒有動靜。

魏無羨挑眉，「你要是再不出來，我就要喊人了喔？說你窺伺我、對我不懷好意，把你抓出來亂棍打死。」

對方還是不動，也不說話。

魏無羨吸氣：「小薏！藍伯父！藍湛──有人在偷窺我──」

外頭的人衝進來撲在他床邊試圖捂他的嘴：「噓噓噓──魏兄是我是我，我是聶懷桑！」

即使受著傷，魏無羨也只用一隻手就制住了來者，他扣住對方的手腕一扭一壓一甩就把他的手別在了身後。

「聶、懷、桑！」他無視對方裝模作樣的哀嚎，「你鬼鬼祟祟的幹什麼！喊了幾次還不出現，是在打什麼壞主意！」

「魏兄、魏兄疼疼疼！」聶懷桑扯著嗓子嚎，「我就是來看看你！」

魏無羨悠悠道：「我不疼。你看我信嗎，你在外頭能看到啥？想來看我光明正大的敲門進來就好了啊。」

聶懷桑老實了，鵪鶉一般瑟瑟發抖：「我、我怕碰到藍忘機……」

魏無羨哼笑：「藍湛有什麼好怕，你又沒有要犯家規，他才不理會你。」說著，放開了手。

聶懷桑動動手臂，誇張的齜牙咧嘴：「他渾身冷冰冰的，我看見就怵。而且這幾個月打仗，他周遭就更冷了，那個殺伐氣……可怕的很。」

魏無羨斜了他一眼：「我就不可怕？我操控屍體喔？殺的人大概比藍湛還多。」

「……也、也怕。」聶懷桑有些討好的笑著，「但是我也是會擔心你啊……而且你不會對我怎麼樣吧。」

魏無羨一愣，心裡一陣溫暖。

雖然只有那三個月的相處，但是同處一處，聶懷桑知道他身受重傷也還是壓著害怕來探望他。

「對了，魏兄，你知道那個被藍忘機抱著回來的人是誰嗎？」聶懷桑笑得曖昧，「你們回來那天藍忘機抱著一個人進了雲深不知處，一路抱到醫堂來，但是因為被披風裹著沒人看到臉，很多人都在猜那是不是藍忘機的對象。你既然一起回來，應該知道是誰吧？長得好不好看？」

「……」魏無羨看著聶懷桑的臉，覺得拳頭發癢。

渾然不覺危險到來的聶懷桑睜著眼一臉求知。

魏無羨閉了閉眼，面無表情道：「就是我。」

不是說雲深不知處不可背後語他人是非嗎！這種流言是誰傳的！

聶懷桑先是一呆，困惑的微微皺眉，然後瞠大雙眼，表情震驚，目瞪口呆到嘴巴能塞進一顆雞蛋。

「……你……！？你跟藍忘機……不是，不是說你們一開始還吵架……喔不對，後來感情很好總是並肩作戰，有時候還睡一個帳篷……」聶懷桑唸叨到後來表情從震驚轉變為猥瑣，嘿嘿嘿的對魏無羨笑道：「沒想到啊魏兄，我們以前還一起看春宮圖，我從來沒想過你會對男人……還是藍忘機。真是想像不出來藍忘機那個冷冰冰的傢伙與人談情說愛是個什麼樣子。所以你們……是定下了？」

魏無羨彈了彈他的額頭，沒好氣道：「定下什麼定下，我的意思是，藍湛抱的人是我！我受重傷不能亂動，所以他抱著我御劍回來！一天天的都在想些什麼啊你！藍湛沒有對象！什麼離譜的流言啊，打著仗還能風花雪月，累都累死了還談情說愛，說藍湛在戰場上談情說愛是在敗壞他的名聲吧？！晚一點兒我就告訴藍伯父讓他找先生把胡說八道的人揪出來罰！」

聶懷桑噢了一聲捂住額頭：「痛啊魏兄！我也不知道啊反正我聽到的就是藍忘機抱著一個看不到臉的人回來，他那個不跟人靠太近的性子當然會覺得他抱著的人是他妻子嘛……」

魏無羨冷笑：「就算看不到臉看身形也能知道不是女人吧？我跟藍湛差不多高欸！」

聶懷桑手一攤：「那我怎麼知道？以訛傳訛就變成這樣了。也可能最開始看到的那個人瞎。」

魏無羨嗤了一聲。「行了，人你也看了，八卦也八卦完了，回去吧。」

聶懷桑連忙道：「別啊！魏兄，我自己在雲深不知處無聊的很，現在你加入藍氏了，暫時也沒辦法上戰場，你就陪我聊聊天唄。」

魏無羨揚了揚手邊的那些資料：「你很閒，但我不閒，我跟藍湛還要找證據呢。」

聶懷桑問：「什麼證據？」

魏無羨對他勾勾手指示意他靠近，附在他耳邊小聲道：「我和藍湛懷疑金光善出賣聯軍情報給溫氏。」

聶懷桑猛的轉頭，瞪大眼睛看著他。

魏無羨豎起食指抵在唇前，笑得有些不正經，「不要說出去喔。」

聶懷桑有些崩潰：「你告訴我做什麼！讓我擔驚受怕嗎！我大哥……我大哥和我家的人！還有曦臣哥哥還有你們！魏兄！我、有沒有我能幫上忙的地方？」

魏無羨沒有想到他反應那麼大，一時間頗為無措，吶吶道：「沒有吧……你跟赤鋒尊討戰報？幫忙我們整理資料？畢竟我跟藍湛也只是懷疑而已……」

「不是懷疑。」魏無羨話音剛落，有人推開門走了進來，語氣冷冽，來者正是藍忘機。

他目光淡淡的滑過聶懷桑，對魏無羨道：「兄長方入琅邪，尚來不及駐營，溫氏便打了過去。藍氏隊伍倉促迎戰，而金氏……」

藍忘機平穩冷淡的聲音越發冰冷，還帶上了怒意。

「──金氏門生卻在兄長甫至琅邪便藉口退至後方，溫氏來犯時亦無人出戰，現在已能確定金氏出賣情報，但我們需要找到確切證據。」

屋裡一時靜極。

魏無羨嘖了一聲，「澤蕪君不計較？」

藍忘機搖頭，「兄長只說了此戰情況和金氏作為，未說他要如何。叔父回信讓他同金宗主要個說法，也去信金鱗台。」

魏無羨撇唇，「真不要臉。金光善不想當溫氏附屬，也不是那麼想要伐溫，想隨大流拿好處又怕得罪溫若寒，兩頭下注保存實力順便攬戰功……想得倒是挺美。」

藍忘機道：「不能讓他倒向溫氏，但也不能再對聯軍造成損失。」

魏無羨一仰腦袋：「啊，就是這樣才麻煩啊。」

「那我們該怎麼辦？」聶懷桑問道。

「先告知聶氏和藍氏的附屬家族吧。」藍忘機道。

「然後我們繼續把金氏求援的情報跟資料搜集齊全，一次兩次能說是巧合，七次八次不就是設計好的嗎？最好還要讓金光善沒辦法轉投溫氏，不過這有點難度……」魏無羨抿嘴，要怎麼把金光善綁死在聯軍這方，還要讓他出錢出人老老實實打仗？

聶懷桑雖然一副慫樣，但眼神頗為堅定，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他一點頭：「好！我會幫忙！」

魏無羨笑了，捶捶藍忘機的胸膛又拍拍聶懷桑的肩膀：「一定讓金光善脫一層皮！償聯軍同盟的命！」

聶懷桑雙手握拳：「嗯！」

藍忘機也點了點頭。

＊＊＊一點點的......戰場主線？＊＊＊

是很難得的帶桑桑玩（搞事）的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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