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妳怎麼在這裡」之外，椎名立希想不到自己應該對八幡海鈴說什麼。

所以她說了，然後得到海鈴意義不明的回答。

「我來這裡碰運氣。」

海鈴的聲音一本正經，好像她在進行的是什麼很要緊的事而不是這種莫名其妙的。

「蛤？」當然沒有成功理解她的立希發出一聲。

「看會不會遇到準備要熬夜的立希さん。」海鈴指了指她握在手上的罐裝咖啡和購物袋，袋子裡能看見一些巧克力和能量果凍飲，「立希さん是又不打算睡了嗎？」

「曲子還沒寫完，要是再拖她們會來不及練習。」相當於承認了自己有要熬通宵的打算，但立希沒打算在這個話題上多做停留。

「在別人家附近的超商蹲點簡直是跟蹤狂的行為，很變態。妳到底來幹嘛？」相較起來她更在意對方大晚上的跑到她家附近做什麼，八幡海鈴住的地方離這裡有點遠，而且這一帶都是住宅區也沒有live house，她總不可能是順路經過，現在都已經超過十一點快沒車了吧？

「我剛剛回答過了。」湖綠色的眸眨了眨，搭配她平緩的語氣，模樣竟然透出幾分無辜。其實海鈴的眼睛是不是蠻圓的？椎名立希腦中突然冒出這個念頭。

「我是說妳為什麼這個時間要來找我？還有要找我為什麼不直接來我家門口，要站在這裡吹風？」立希環起手臂交叉在胸前，從眼神到問法都很銳利，她要戳破眼前這傢伙一貫的避重就輕。

「因為在實驗，看我今天夠不夠幸運。」

「什麼鬼？這算哪門子實驗？」抽抽嘴角，對方一直不正面回應讓她有點惱火，把購物袋塞進海鈴懷裡的動作略顯用力。立希單手插著腰，側過身仰頭望天哈了一口氣，隨便擺了幾下手做出打發的手勢，「啊啊算了，妳這悶騷鬼，懶得理妳。」

光害嚴重的都市看不見星空，也不是晴朗的天氣，雲層很厚重，灰灰的像一團又一團髒掉的棉花塞在一起還被擠得變形。

「……因為今天是不想回家的日子呢。」海鈴平鋪直敘淡淡冒出一句，口吻稀鬆平常得彷彿只是在報告晚餐吃什麼。她也轉身在立希身邊站定，昂起脖子跟她一起看天空，「好看嗎？除了黑壓壓的雲以外什麼也看不見呢。」

「那妳還看。」立希嗤聲，拐起手肘小力撞了她一下，「走了啦。」

「是立希さん 先看的。」

海鈴的腳步從背後加快追了上來，除了鞋跟敲擊地面的聲響之外還有零散的物品碰撞聲。立希回頭把剛剛塞給她的袋子又拿了回來，後知後覺丟給她拿好像不太妥當，應該是正在離家出走的高中生已經背著書包又提一大箱重得要命的貝斯了。

其實沒有特別仔細問過海鈴的家庭狀況，海鈴如果不主動說她也不打算去探人隱私。只能從海鈴透露過的線索裡猜到她跟家人關係或許不是很好，學費和日常開銷似乎也都是她靠著跑支援樂團自己賺的，沒跟家裡拿錢。

「妳也是蠻厲害的，海鈴。」

「？」海鈴偏頭看向她，「稱讚嗎？謝謝。」

是不是稱讚立希其實也不知道，獨立自主是一種稱讚嗎？如果那只是被迫長大而不得不的結果，還美化成稱讚是不是太殘忍了？像是忽略了中間所有的犧牲和傷痛。

「萬一我沒有剛好出來買東西，那妳打算怎麼辦？」

「不知道呢。」海鈴氣定神閒地坦白，沒有片刻猶疑便給出的回應反映了她的誠實，「也許在超商裡坐著直到被店員さん趕走？」

「嘖，拜託妳不要給人家造成多餘的困擾。」同樣身為打工一族的椎名立希深有體悟。

「那立希さん 呢？」

「怎樣？」

「我是多餘的困擾嗎？」昏黃的街燈下一雙綠眸率直地望著她，等待答案。

立希露出饒富興味的眼神，故意拖長音說著，「誒──看不出來妳也會擔心這種事情啊？」

海鈴沒有說話，只是沉默地繼續看著她。

「所以是這樣子才在超商門口『碰運氣』不直接過來？」椎名立希嘴角勾起一抹斜斜的弧度，笑得稍微有點惡劣，「彆扭的傢伙。」

「我不否認。」沒反駁立希的挑釁，薄唇抿起，海鈴只是回給她一個很淡很淡的笑，「但看起來我還算幸運，有遇到打算徹夜不睡所以要買提神糧食的立希さん。」

「不要再變相唸我熬夜的事情了！妳以為我想啊，要是可以我也不想整天睡不飽啊！」

「妳們那個樂團不是要組一輩子嗎，立希さん老了還想打得動鼓的話要注重健康才行。」

「但總得要有產出曲子，樂團才能繼續往下走啊。」抵達家門口，立希拿出鑰匙插進孔中轉動，「待會小聲點，他們應該都睡了。」

海鈴點點頭，她可是優質客人，最高品質靜悄悄。

「對了，妳是臨時起意？那明天的制服怎麼辦？」把人帶回房間裡，立希瞥了一眼那人目前的裝束，制服大概是被她收進書包裡了，她身上依舊是那套短版背心加皮衣。

說真的從以前就想吐槽了，這天氣她還在露腰不冷嗎？那麼堅持到底是要露給誰看啊？

「穿立希同學的。」

「哈？」過於理所當然的回答令立希傻眼。

「就算現在洗大概也來不及乾。」室內暖氣開得很足，海鈴脫下外套自然地走到角落的衣帽架旁將其掛上，「總不能穿同一套，我多少也是注重乾淨的。」

「……我也沒說妳髒。」立希抽了兩下嘴角，看她這一套行雲流水的動作心情莫名複雜，「妳也太熟門熟路了一點，當自己家啊？」

斜切的墨色瀏海因為她回頭的舉措而晃動，她輕輕哦一聲發話，一臉了然於心，「立希さん人真好， 這是在說我可以當自己家的意思？」

「妳今天是專門來氣我的嗎？」椎名立希從櫃子裡翻出一套睡衣褲，反手就往對方身上丟，好在海鈴反應快，牢牢將其接住，「去洗澡，洗完快睡覺。」

「然後自己打算熬夜？」

「再有意見妳就滾去外面繼續吹妳的風。」

椎名立希凶巴巴指著她鼻子的模樣令八幡海鈴會心一笑，她低頭看了眼抱在懷裡的睡衣，明明是會穿熊貓T恤當居家服的人。

「笑屁啊，只有這件，不滿意妳不要穿啊。」立希衝上來作勢要把衣服奪走，海鈴挑眉抿住嘴角，眼神玩味，「原來立希さん想要我不穿。」

「不是那個意思！」瞬間漲紅臉的樣子也可愛。八幡海鈴心裡想，今天果然是幸運的一天，有來找立希さん真是太好了，或者說立希さん有找到自己真是太好了。

雖然是用她不斷被海鈴調侃換來的，但立希望著對方帶笑離去的身影還是鬆了口氣。比剛見到面時看起來好多了，她在超商門口那表情簡直難看得要死。

「喂，海鈴。」

立希叫住她，海鈴停下腳步但沒出聲應和，回眸適時露出了疑惑的神情等待她的後話。

「妳不用碰運氣，也沒有什麼幸運不幸運。」椎名立希短暫頓了一下，絳紫的目光充滿了堅定，她平穩地吸進空氣，然後將同樣有力的聲音吐出：

「因為海鈴需要我，我就會出現。」

※

原來立希さん也能說出這麼帥氣的話。

八幡海鈴正對著昏暗的天花板眨眼睛。有點睡不著，她想認床應該不是主因，也不是第一次在立希房間過夜了，果然還是因為她說出來的話吧。

「立希さん，妳這樣我會誤會的。」

窩在椅子上跟編曲軟體奮戰的椎名立希嚇得彈了一下。本來就只戴了一邊耳機，她伸手摘下來，沒好氣地瞪過去，「搞什麼，妳還沒睡啊？」

電腦螢幕發出的光線映照在那張臉龐上，陰影顯得她的五官輪廓更加立體。

立希さん，美人一個。八幡海鈴在心中暗想，悄悄地上下連點腦袋。

「是在發什麼神經。」離開桌前的椎名立希走過來就看到有個人不知道在搖頭晃腦個什麼東西，居高臨下地環起手臂。

「我睡不著，立希さん。」也不知道是她本來就這樣睡還是故意在裝乖，海鈴雙手抓著棉被，只開著檯燈的房間裡一雙無辜的綠色大眼睛看了過來。

「那怎樣？需要像哄小寶寶一樣唱搖籃曲給妳聽？」

「麻煩了。」

「還真的要唱咧，怎麼可能。」立希哼一聲冷冷地笑，語調有點輕蔑，「不然乾脆打電話請Sumimi主唱唱給妳聽好了，反正妳們兩個很熟不是，她說不定願意。」

「立希さん比我想的還要會吃醋呢。」

鼓手聳聳肩做出滿不在乎的表情，「只是實話實說，妳們確實很熟吧。」

啊，沒有否認吃醋呢。

總覺得從仰視的角度看對方有點新鮮，躺在床上的海鈴一邊這樣想一邊於心中歸納出結論。

「立希さん，妳這樣我真的會誤會的。」

「所以說誤會誤會地說個不停，妳從剛剛開始到底是在指什麼啊？是有什麼好誤會的？」

「很多。」

「那到底是什麼？」

面對立希的追問，海鈴陷入一陣安靜，「妳要知道嗎？」

「廢話，妳當我問好玩的？」房間的主人還是抱著手臂，在床沿坐下來翹著腳看她，大有一種我就看妳準備說什麼的意味在。

海鈴於是也撐著床鋪坐起上半身，象徵她把這當作一場鄭重對話的開展。

「很像是告白，立希さん的話。」

「蛤？！」立希大驚失色，張著嘴巴往後坐了不只一點，「哪句？什麼時候？」

「妳說我不需要碰運氣，只要我需要，立希さん就會出現。」

「那哪裡像告白了？！」

「很像告白。」八幡海鈴二次附和，口吻肯定，「像這樣給出承諾不是告白是什麼？」接著她泰然自若地反問，現在輪到她露出那種我就看妳準備答什麼的神情。

椎名立希抬手撓著耳後，卻愈撓愈煩躁似地眉頭逐漸緊皺。

雙頰緩緩浮起不自然的紅暈，是在光源短缺的條件下也能窺見的程度，立希撇開了頭不去對上黑暗裡海鈴毫不避諱的灼熱視線，「隨便妳當成什麼，反正事情就是那樣。」她以咕噥般的音量回應，因為說得彆扭，字跟字之間有點糊在一起，但並不妨礙理解。

海鈴若有所思地沉吟一聲，是拖得很長的一句唔。

「……我當作告白也可以的意思？」

「我說了，『隨便妳當成什麼』！」笨欸，都說到這個程度了很難懂嗎！

「立希さん。」

「妳很煩，又怎──」

八幡海鈴的手貼上她的頸側，封住椎名立希還在吐出抱怨的嘴。

「妳幹嘛……」分開後，立希用手背擋住被襲擊的嘴唇以及燒著高熱的大半張臉，對於瞬間發生的吻感到不可置信。

當然，她並不反感。

「告白之後接吻不是理所當然嗎？」但八幡海鈴為什麼還可以這麼鎮定地說話，立希瞇起眼睛，難道她並不是第一次？

「那妳也不用這麼突然吧，至少說一聲！」

「我已經忍耐很久了，看到立希さん的時候都想這麼做。」

「平常盯著人看就在想這個，妳是禽獸吧？！」

「那如果我老實承認我是，接下來還可以做更禽獸的事嗎？」海鈴不知在何時改變了姿勢，讓她得以把立希推倒，撐著床面將人禁錮在自己的雙臂之間。

轉眼就變成自己被壓在下方，立希的大腦還沒來得及理解事發經過，此刻更迫在眉睫的顯然是對方極近距離之下被放大的臉。

不想再次屈居下風，海鈴的吻從上方落下時立希努力昂首回應，順從本能地接受她的侵略再加倍奉還。撬開齒關在溫熱的口腔內探尋，一場火熱的追逐戰由此展開，唇瓣互相推擠而舌尖纏綿。

「我果然還是覺得，遇見立希さん是幸運呢。」唇瓣分離時她們都輕喘著氣，長時間的親吻不愧是對於肺活量的考驗，幸好她們體力大概都還不差。

「明明都說了妳不用憑藉運氣這種東西。」

「不是。」海鈴搖搖頭，知道立希誤以為她還在說今晚的事情，「我是說打從一開始，可以跟立希さん相遇就很幸運。」

「錯，那也不是幸運。」立希也當即搖頭，抬手圈住海鈴的脖子把撐在上方的她往下拉進自己懷裡按著，接下來的話在被她看著時會說不出口，「因為妳就是會遇到我，就是會。」

「……命運的意思？立希さん也相信這麼老土的？」埋在立希身上，海鈴的嗓音有點被悶住，連帶那暗藏的淡笑也是悶悶的。

「妳可以不要這麼破壞氣氛嗎？」講得這麼真心結果被吐槽老土，立希惱羞成怒往墨色的腦袋上劈了一記沒什麼力道的手刀。

「那我做什麼才不破壞氣氛？」

「還需要問我？稍早不是還一副游刃有餘的樣子嗎？看起來經驗老道的禽獸小姐。」立希說得格外咬牙切齒，每一個字都斷得很清晰。她沒抓海鈴的領口，而是直接用手固定住她的下頷，以確保她現在只能看著自己。

「原來如此，是在意這個？」湖綠的眸閃過一絲狡黠，才又穩下來恢復以往的安定，踏實地告訴她，「沒有其他經驗了，剛剛的、接下來的，跟立希さん都是第一次。」

立希淡淡地嗯了聲，算是接受這個答案。

「立希さん。」海鈴又喚她。

「還想怎樣？」

「接下來真的會做到底的，要反悔要趁現在。」

「嗯。」堅定地注視她，立希稍微抬臉昂起鼻子，「從妳認識我以來，我哪時候反悔過什麼事？」

「確實，好像沒有過。」海鈴摸摸下巴作思考狀，唇角勾起微小的弧度，「但也許待會，會讓妳反悔。」

「哈，也是第一次的傢伙是在說什麼。」立希對眼前放大話的人不留情地發出嗤笑，再度把她拉下來接吻。

褪去彼此身上的衣物時海鈴還在慢條斯理地摺衣服，對於立希不耐煩的催促她只是很正經八百地回答「因為這是立希さん很珍惜的熊貓T恤，要疊整齊」，立希又翻她一個白眼，問她是不是搞不清楚重點。

但有關立希さん的都是重點。油膩，椎名立希如此評價八幡海鈴的答案。

於是她決定堵上那張總在油嘴滑舌的嘴。

濕潤的吸吮和舔吻淋濕了兩顆同樣熱切的心，對彼此的渴求順著漣漪浸潤到四肢百骸。一陣狂亂而忘我的交纏裡，不知不覺混合在一起的津液也變得分不清妳我。正如同她們各自的人生，只要在某個十字交叉相會後就不會再只是路過，不論是要在八幡海鈴的生活中剝除椎名立希還是相反，她們都知道那是天方夜譚。

溫暖的手撫過立希腰間，順著腹部的線條向上攀至胸口，有力的指節握住那團柔軟肆意搓揉。椎名立希口中溢出顫抖的喘息，在被撥弄到頂端的時候轉成了帶鼻音的哼聲。

八幡海鈴張口，牙尖輕咬住她的脖頸，在忘情地閉眼吻她時卻猝不及防被拍了一下頭頂。

「不准留痕跡。」茫然地抬眸與她相望，立希頂著一張紅透的臉語調卻相當嚴肅，其實有點滑稽。

「哦。」海鈴似是感到很可惜地低聲附應。

「……但制服遮得到的地方，就沒關係。」音量比前一句小上不少，要說出口好像花掉了一定程度上的勇氣，立希彆扭地把腦袋往旁邊一偏，自暴自棄地用手蓋住眼睛。

「嗯哼。」

嗯哼妳個頭。椎名立希承受著胸前傳來的刺激，對她又啃又舔的大概是狗，只能努力克制不要發出太多難為情的聲音。她只是配合八幡海鈴想咬，才不是也想被留下印記……

「立希さん的身體很好看。」印上幾個痕跡之後終於鬆嘴，海鈴雙手撐在立希的腹部支起上半身，方便往自己的視野裡納進一整個椎名立希，「敏感度也很好。」心滿意足地欣賞完之後再俯下去，指尖這次大膽地探往她的腿間。

「哈啊……不要這樣自顧自地對別人的身體發表感想啊。」立希靠在她耳邊喘，呼出的溫熱氣息全數噴灑在耳際，感官喚起的神經衝動催生慾望，羞憤的同時卻又忍不住把海鈴的背抓得更緊。

被她一拉，海鈴感覺手指前端陷進一片潮熱，低聲呢喃一句要她放鬆，便順著濕滑的液體緩緩開拓起往內的路徑。

只是放進去兩個指節就緊繃得在發抖，她便沒往更裡面推送而是停下動作看向立希，果不其然那人在這種時候也是一如既往地倔強，要她別管自己繼續動作。

「會痛嗎？」

「沒關係。」立希咬著唇搖頭，體內被入侵的異物感很強烈，帶著少許疼痛但更多的其實是只要海鈴挪動哪怕一點點就令人頭皮發麻的快意。

果然還是先在外面就好嗎。海鈴想著，很快打算退出來，卻沒想見會在向外抽的時候被一把抓住手腕。

「立希さん？」蹙一下眉投出疑問的眼神，既然痛就不要勉強，她想這樣告訴立希，只是立希先她一步動了嘴唇。

「妳非得要我說出很舒服才可以嗎。」濕潤的紫眸很奇異地維持了凶惡的眼神，同時因為噙著淚又多出幾分柔軟，其中矛盾反倒成了另一種風情。

尤其她口中的話。海鈴暗暗歛下漸深的眸色，少有的亢奮隨血液流淌到全身掀起一陣燥熱，「立希さん也真的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類型呢。」乾澀的喉嚨隱隱發癢，她將口水和慾念一同嚥下。

「講什麼成語，現在沒空思考這個……嗯、妳……」

指腹改為在上方的花蒂按壓，挑逗著因為興奮而充血紅腫的小核，成功令立希的聲音在話到一半時變了調。

層層堆疊的快感與呻吟的破碎程度成正比，加快的揉弄之下她不自覺擺起腰迎合，將身上的人當作浮木一般緊攀著，一遍遍呼喚她的名字。瀕臨極限時她不禁想逃，用力繃直身體試圖抵抗過量的快慰，但被海鈴圈著她無處可躲，最後只能抵著海鈴的肩達到頂峰。

撥開立希沾黏在額前微亂的髮絲，海鈴在吻過她眼角時嘗到了些許淡淡的鹹味，定睛一看果然眼尾都燒紅了，泛著朦朧的淚霧。

「妳的手、拿開……」乾啞的嗓音聽起來有點虛弱。八幡海鈴有興起一絲絲憐憫，可是只有一絲絲。

「但還沒有要結束。」因為只有一絲絲，所以她決定晚一點再去幫椎名立希拿水。手指留在她身下摩娑，高潮過後湧出的大量水液沾滿了她的指尖，現在的話或許能進去，「立希さん一個人做的時候也會這麼濕嗎？」

「蛤？！」如果要說立希さん的缺點是什麼，那應該就是太容易被轉移注意力，「才沒有好嗎？！那是妳……」

「喔，所以平常會一個人做。」

椎名立希愣了一下才意識到被套話，氣惱地掄起拳頭砸在八幡海鈴肩上，「有什麼好大驚小怪，這不是很正常嗎，妳老古板啊！」

老古板才不會在戀愛第一天就跟對方做愛。海鈴晃晃腦袋，彎著一抹淺笑靠近立希，「沒有，只是想說以後立希さん要是需要我，我就會出現。」

立希瞪大了眼睛，瞬間有股想要踹飛她的衝動。好好的一句話為什麼要被她扭曲成這種意思！

「海鈴，我覺得妳還是閉嘴。」

「應該是立希さん才對。」綠眸上纖長的睫毛不懷好意地輕搧了幾下，手指在這時擠進了窄穴，「不是說家人都在要小聲點嗎？剛才的，不知道有沒有被聽見呢。」

「呃……！」突如其來的進入讓她咬緊了嘴唇才免於尖叫出聲，「不准話說到一半忽然伸進來……！」

沒答應她，取而代之海鈴只是安撫地吻了吻她的唇心，埋在甬道內的手指輕輕抽動起來，再逐漸加快。反覆的頂弄與撞擊很快讓立希渾身發軟，海鈴抬起她的腿架得更開時她想抗議卻根本沒有力氣，只能被動地承受對方不斷發起的攻勢。

快感來得像兇猛的浪潮，椎名立希從幾近空白的大腦裡擠出一點點意識想腹誹對方未免對初夜對象太過粗暴，可偏偏她又無法否認自己也深深淪陷，於這場與她的狂風驟雨之中。

「立希さん。」

情潮過後，平復呼吸的間隙她又聽到身側傳來一聲。今晚八幡海鈴喊她通常都沒什麼好事，她有點害怕地抖了一下，不過還是盡責地問她「幹嘛？」

「說起來我這邊還沒有正式告白。」

「喔，那妳告白啊。」說實話椎名立希並沒有很在意那些儀式，但覺得隨她去。

海鈴從床上爬起來改成跪坐的姿勢，好像要弄得很認真的樣子逼得立希也只好拖著酸軟的身體一起爬起來。

她們面對面，八幡海鈴牽起她的手吻了一下，看到如此肉麻的動作椎名立希掉了滿地的雞皮疙瘩，很想抽手罵她幹嘛有必要來這齣。

「我只是看得很重要，覺得要認真一點。」

哪有，最愛一臉正經搞一堆有的沒的的那個人就是妳，包括現在。

就算心裡有再多吐槽，立希還是任由她牽著，屏息等待。

「謝謝妳，立希さん。」

柔軟也好、脆弱也好、溫暖也好，畢竟這雙湖綠的眸也只有在自己面前才會展示這份情感，那椎名立希就覺得自己應該要負起責任聽她說完所有她想說的。

「讓我遇見妳，變得不僅僅是湊巧的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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