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铁蝴蝶”

第一章 叛逆者

大海。

他们的最后一处避难所。

瞳知道他们已经没有地方可以逃避朝廷水师无休止的追击了。他们的船已经破

烂不堪，绝无可能到达他们在九州岛岛的老巢。 在前一天的激烈战斗中，一发

来自官兵的炮弹击碎了他们的主桅杆，幸而她和她的手下拚命力战，否則他们

肯定早己被关进囚牢等待处决。 他们击沉了一艘对方的战船，重创了另外两艘

，当第四艘战船上的官兵跳上他们的甲板试图制服他们时，瞳和她的手下成功

地杀死了大部分人，并把剩下的人推下了船喂了鱼。 胜利的狂喜并没有持续太

久。 地平线上出现了更多的战船，瞳知道他们无法再扭转乾坤，手下刚刚经历

了激烈的战斗之后已疲惫不堪, 无法再战。

于是, 她命令改变方向逃遁。 即使如此, 由于主桅杆已经损坏，能逃脱的可能性

微乎其微。 幸而天无绝人之路,疾卷而至的黑云遮蔽了阳光，海面变得波涛汹涌

，巨浪拍打着他们的船侧使船左右摇晃，仿佛要把每一块木板都撕裂开来。 瞳

仍坚定地径直驶入风暴中心。 死在水下墓穴里和面对被俘虏和处决也是死路一

条。 她赌赢了, 船只驶出风暴。 而朝廷的船却因为不想葬身大海之险而卻步

刚才还像恶魔一样惩罚他们的大海，现在却像一面金色的镜子一样平静。 至少

现在，他们是安全的。

但瞳知道这种安全感只是一种幻觉。 水师可能很快就会追上他们，他们不可能

每次都得到大海的保护。 往北通道已经被封锁，她的船需要进行大规模的修理

才有机会返回九州岛。

瞳站在她过去五年来一直作为居所的船只的船头。

尽管饱经风霜，她的皮肤似乎没有受到恶劣环境的影响，在夕陽的照耀下，柔

肌仍娇嫩且充满弹性。她那通常都整齐地束在脑后的长长的黑发，在战斗和随

后的风暴中松散开来，現在正在海风中轻轻飘荡。她穿着紧身的黑衣把她的身

材勾勒出诱人的曲线。即使美色当前, 很少有男人胆敢对她产生非分之想，在目

睹了她使用腰间两侧挂着的一对蝴蝶刀时那種狠和迅捷之后，他们任何想占她

便宜的念头都烟消云散了。没有人能数得清有多少人的鲜血曾染红过这两把刀

，实在是太多太多了。人们称这位蝴蝶刀的女主人为“铁蝴蝶”，这是对她的美

貌和她在砍下敌人头颅时的无情的一种带敬畏的称呼。

她不是武士，甚至不是浪人。她的血管里流淌着汉人的血液，她的父親是一名

海盜头子，在台湾——最后一座抵抗满州人势力的堡垒投降给满清政权一百二

十多年之后，他仍然向明朝宣誓效忠。她的曾曾祖父在被战败者的鲜血染红的

海洋中沉入海底之前，要他的子孫发誓，他们的后代将永远不准向满州人屈服

，即使这场战斗将持续一千年也不准改变。 因此，在过去的一百年里，他们一

直在大清帝国的沿海水域构成威胁。 当战斗变得过于惨烈时，他们会驶向九州

岛，那里是来自东方各个角落海盗的避风港。 她就是在那里出生的, 是一名舞

伎妾室和海盗头子所生的女儿。 她的童年相对平静。 她向遇到的武士和浪人学

习使用武士刀。 与传统武士配的一柄直打刀和一柄短胁差不同，她携带两把长

刀并形成了自己的战斗风格。 起初，她笨拙地使用两把同样长度的刀成了人们

的笑柄。 但很快，当他们看到她如何对付三个以为她是可以轻易到手的猎物的

浪人时，人们不再嘲笑她了。 那三个人甚至没有机会拔出刀就失去了头颅、手

臂和腿。

除了武术技巧之外，她努力吸收各种知识。她能说几种语言，无论是与自己的

族人交流，还是与生命中遇到的其他人交谈。在长崎与荷兰人交往时，她学会

了医学和如何读航海图。从跳舞的女孩和所谓的艺妓那里，她学会了弹三弦琴

，从流浪的虛無僧那里学会了吹尺八。从几代前逃离神州大地的汉族学者那里

，她学会了如何使用墨和毛笔。从父亲那里，当他不在海上讨活时，她学会了

他能傳授的所有航海知识。当父亲在一次袭击中被枪伤后来因伤致死后，她接

管了这个帮派。他也让她发下了同样的誓言。

“瞳！永远不要向满州人投降！”

瞳是她的汉名。这就是九州岛岛的海盗们称她为“Hitomi-sama (瞳殿)”的原因。

任何挑战她地位的人很快都会失去头颅。

“老大，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阿华——她的二把手，走到这位只有二十五岁的

年轻女帮派领袖身边问道。阿华已经三十多岁了，是她父亲的忠实追随者。他

只有一个愿望：保护他以前头领的女儿，头领对他有多次救之恩命, 他也立誓一

直会在头领女儿身边保她平安。 他使用战锤和飞斧的技巧会让任何人在做出任

何愚蠢的事之前反覆三思。

“我们向南走。”

“向南？”年长的男人看起来很困惑。 那个方向没有港口可以给他们提供安全的

避难所.

瞳点点头。“我们必须修理船只，招募更多人手，补充物资，然后才能尝试返回

九州岛。如果我们现在向北逃跑，清狗就会把我们一网打尽。”

“但是向南去哪里？我们那里没有朋友。”

“是的，我们没有。但是没有其他办法了。我们必须加入郑氏的海盗团伙。”

“郑氏？”阿华重复道。他当然听说过郑氏。据说她有六百多艘船和三万名男女

手下。即使这个数字被夸大了，也是相当可怕的。她的手下也称她为“铁蝴蝶

”。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向她投降？”

瞳摇了摇头。“不！我们不向任何人投降；不向清狗，也不向郑氏。我们去找她

，作为盟友。”

副手皱起了眉头。“用什么？”他想问：“我们只剩下一艘破船，像流浪狗一样被

追赶。 郑氏很容易把我们交给她的狗。”

瞳似乎读懂了他的想法。 她像往常一样，用随意的语气对他说：“你错了，叔

叔。” 她微笑着，像平时他们单独在一起时一样称呼他。 “我们有郑氏想要和需

要的东西。”

“比如什么？”

“一百多年来，我们的祖先一直是这些航线的主人，我们积攒了大量财富，足以

为一支三万人的军队购买大部分所需的物资和枪支。 我们把这些财富埋在了几

个无人居住的岛上，我们可以告诉她其中一个的位置。”

阿華点点头。 这说得通，但他又对这件事产生了疑虑。

“但如果她得到了宝藏，然后反过来对付我们呢？”

瞳笑了笑。 “不，他们不会的。 因为她仍然需要一些东西，而它就在这里。” 她

指了指自己的额头。

阿華立刻明白了。 郑氏可能拥有这片海域中最强大的海盗团伙，但海盗终究还

是海盗。如果她想在长期生存下去，她就必须变得更强大，而这个二十多岁的

女人正是她所需要的，她可以帮助她提升到更高的层次。

“她可能永远不会让你离开，”他警告道。

“也许你是对的。但我们现在别无选择。我们走着瞧，以后再做决定。风向不错

，我们应该用第二根桅杆来捕捉风，扬帆起航吧。”

“好的, 老大。”老人点点头。

回到手下身边，他大声下达命令，船员们立刻行动起来。

他们驶向落日的余晖中。

第二章 郑氏

她的真名是施如桂，这是她儿时父母给她起的名字，说是用来驱赶邪灵。她的

家族几代都是海盗，当她嫁给另一伙海盗首领郑义时，这是最自然不过的事了

。她被称为郑氏, 又或郑一嫂，是因为采用了丈夫的姓氏。很快，她的丈夫发现

她不可或缺，她聪明到狡猾的程度，勇敢无畏，精通武器使用，包括她最喜欢

的短剑、手枪，甚至从清军战舰上缴获的枪支。她成为无可争议的第二号人物

，这女人手下一批年轻、训练有素的女性作为保镖，当她的丈夫不在时，她的

话就是金科玉律, 没有人敢不服从。在郑义的领导下，这支由小混混组成的队伍

很快变成了一支纪律严明的海上武装力量，让沿海城镇和满州皇帝派来的官员

闻风丧胆, 一听到郑氏迫近就马上逃之夭夭。而每天都会有小股团伙前来请求加

入。

郑义在一次海上风暴中以极其神秘地死去，真实原因被掩盖了起来。寡妇接管

了：一切照旧。

当瞳和阿华终于被带到她位于一个岛上的庄园大厅，与郑氏见面时, 她们呆住了

，她们原本以为会看到一个满口金牙，举止粗俗的中年妇女。让她们惊讶的是

，郑氏完全是另一番样子。

郑氏身材高挑，容貌姣好，是个令人惊艳的美人。她那件宽松的衣裙凸显了她

纤细的腰身，更增添了她的女性魅力。

但有一点让瞳注意到了：她的眼睛。和她的一样，美丽而深不可测。她知道她

绝不能低估这个女人。

“所以，你就是那位著名的‘铁蝴蝶’？”郑氏带着迷人的微笑问道。

瞳可不会轻易被欺骗。

“他们是这么称呼我的。”

“你这么年轻就当上了头领。”郑氏打量着她面前的这个女人，说道，“年轻又太

美了。”

瞳微笑着回答：“你也不比我大多少，而且，不可思议的美丽。”

郑氏大笑起来。“小姑娘，你真是口齿伶俐。”然后，她的目光落在瞳腰间的两

把武士刀上。“我看你进门的时候没有放下武器。难道你不觉得这样来投靠是不

合规矩吗？”

瞳微笑着说：“如果是来投靠的话, 确实如此。但我不是来投靠的。”

“哦？”

“我是来做盟友、平起平坐”瞳有点惊讶，她的回答并没有换来郑氏的嘲笑。她

想：这个女人头脑很冷静，因此很危险。

“是什么让你认为你可以成为我们的盟友？”郑氏在短暂的沉默之后终于开口说

道。

“我听说过你和你的名声。我也知道你被一些想法困扰。你可能今天很强大，在

与朝廷的海战中赢得了每一场胜利，但你也知道他们有比你所能集结的多得多

的船只和水军，只要你输掉一场战斗，那就意味有覆巢之祸。”

“然则, 你有办法可改变这个？愿闻其详”

“如果你有传言中所说的六百艘船，而你面对的是四倍于你的兵力，你如何能确

保胜利？”

“我们会勇敢战斗。”

瞳咧嘴笑了。“令人钦佩，但还不够。”

“所以？”

“你必须有更强大的火力。你的火炮最少要和清朝的一样大。我知道如何给你提

供更大的炮，甚至如何制造它们。”

郑氏沉默不语。瞳从她的眼神中看出她正在快速地计算着。

“那么，你成为我们的盟友的条件是什么？”

“你们会帮助我们修复船只、补充物资，并允许我们招募新的船员。在此期间，

你们会为我们提供抵御官兵的保护。如果有战斗发生，我们会与你们并肩作战

，在战斗中，我们会服从你们的命令。但我们仍然是平等的伙伴。当我们完成

我们的任务，为您提供枪炮后，我们就会离开。”

郑氏沉思了一会儿。“你们似乎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不是吗？”“

瞳笑了笑。

“但是你忘了一件事。”她的眼神突然变得冰冷。“我，郑氏，不会把任何人当作

盟友，除非她证明了自己的价值！”

她动作敏捷得像只猫，在半空中时就迅速地抽出了她从座位旁捡起的长柄大镰

刀。

阿华本能地向前迈了一步，想为瞳挡住攻击，但她一把将他推到一旁。她知道

这是她的战斗。

双刀出鞘。瞳用左手持刀摆出防御的姿势，然后揮出另一柄刀宜接向扑向她的

那个人的頭部发动攻击。长柄大镰刀挡开了这一击。瞳对此早有预料，立刻挥

舞起她的第二把刀，同时用第一把剑做了一个弧形的格挡。刀剑相撞的声音在

大厅里回荡。两人交换着攻防。长柄大镰刀在长度上占了优势，但瞳的双刀在

空中编织出一道刀网，挡住了每一次刺击和砍杀。然后，瞳再次发起攻击，同

时用两刀剑从低位发动双重攻杀，像要把它们刺入美丽寡妇的喉咙。郑氏并没

有惊慌失措。她用长柄镰刀横向一挥，迫使瞳后退以避开长柄武器的致命一击

。随即，郑氏再次发起进攻，将长柄刀变成一股强大的风车，迫使瞳向后退去

。郑氏笑了。她注意到对手几乎没有退路了，如果她再加一把力……

但瞳已经做好了准备。她知道无法与长柄刀硬拼。如果她试图锁住刀刃，她可

能会被推下台阶，摔下去。这对她来说是不可接受的，这意味着战败, 而一旦战

败, 她将无可避免要俯首称臣。

她知道必须快速思考，非常快速地思考。

郑氏在微笑。她把对手逼到了絕境，胜利似乎就在她手中。她确信自己要么能

把她逼下台阶，要么能把那两把刀打落在地。无论如何，她都会成为毫无争议

的赢家。

然而，瞳接下来的举动却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在用一把刀挡住即将刺入她胸口

的长柄刀的尖端后，她以她第二柄刀掷出直取郑氏的脸。郑氏妙地避开了，但

她没有想到此时瞳只拿着一把刀，还有一只空闲的手，就在郑氏稍稍停顿了一

下躲闪时，那只手迅速伸出，抓住了长杆武器的杆柄。

长柄刀被双方的手紧紧抓住。

僵持了一段时间，两人目光紧紧地盯着对方的眼睛，谁也不愿意退让。

然后，郑氏笑了起来，并放松了对杆柄的压力。

瞳也笑了，向后退了一小步，足以表示尊重，又不稍放松警戒

“你果然不同凡响，”郑氏点头道，把她的长柄刀放在一旁。“如果我的人一涌而

上，你必死在乱刀之下。 但你表现出了勇气和聪明的头脑。 我喜欢这一点。

欢迎加入我们的行列，盟友。”

第三章 计划

郑氏信守诺言，派手下人去修理瞳那艘船。她还允许瞳招募新船员。但这比预

期的要困难得多。因为瞳的手下人数已经减少到不到四十人，似乎没有理由要

人们加入她而不是在郑氏的强大羽翼下留下来。不过瞳还是取得了一些成功。

其中一个是一个名叫阿恩的年轻孤儿，她走上前去自愿加入。

“你为什么要加入我们？”瞳很好奇。

“我喜欢你，”她说，瞳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火焰。有一瞬间，瞳几乎想拒绝她

。但女孩眼中的渴望之情软化了她的心，她把她纳入了自己的羽翼之下。阿恩

比她小三岁，虽然她向男人们学习了如何战斗，但要成为一流的战士还需要一

段时间。阿华一开始对她持怀疑态度，但阿恩用她的勤奋和对瞳的忠诚逐渐赢

得了他的信任，有时他觉得把她留下来作为瞳女仆的护卫确是明智之举。

另一个年轻女子也加入了她们。她是郑氏派来的，名叫罗伯塔。瞳看到那些男

人看到她那迷人的绿眼睛和暴露出的曲线时眼睛睁都会得大大的。 据说她有葡

萄牙血统。 因为她也懂一些弗莱芒语，就被郑氏选中，向瞳学习火炮和其他科

技能。

“你要小心，老大。”阿华提醒她。 “这个女人不怀好意。 我能从骨子里感觉到

。”

“但她是郑氏派来的。 我不能拒绝她。 但我会小心的。”瞳回答。

两个月过去了。

她的船几乎完全修好了。

是时候由瞳兑现她的那部分承诺了。

“枪炮在哪里？”郑氏问道。

瞳笑了笑。她用食指蘸了一些酒，在桌上写下了两个字：广州。

“广州？”

“是的，英国人有最厉害的枪炮，他们的船就停泊在那里，用浮标固定着，忙着

处理鸦片贸易。 枪炮触手可及。”

“你疯了！他们会把我们炸成碎片！”郑氏大声说道。

“你说得对，如果我们在海上遇到他们, 绝不会是他们的对手。但是在河面上，

他们就如同待宰的鸭子。 河面太窄太浅，他们无法灵活轉动，最重要的是，我

们出其不意。 谁会想到我们有勇气一路沿珠江而上，从英国船上夺取枪炮呢

？”

“那我们怎么上去？ 摸索着沿着那条危险的水道前进吗？”罗伯塔插嘴问道。

“当然不是，”瞳微笑着说。

她从丝绸袋子里拿出卷轴，放在桌上。

“这是什么？”

“航海图。 更准确地说，是我们从一艘英国船上缴获的珠江航海图。 他们永远

不会知道。 我们没有留下俘虏。”郑氏惊讶地看着地图。

“这或许可行。”她终于决定。“你要小心一点。这是你的承诺，没有人敢欺骗我

。”

瞳微笑着。她从未打算这样做。

海盗船队出发的前一夜，下了一场大雷雨。

阿恩正在给瞳准备一个木桶热水浴，突然外面传来一声巨响。

阿恩尖叫着扑到赤裸的瞳身上。

“傻瓜，没什么好害怕的。”瞳安慰她。

但女孩紧紧地抱住她，不肯松手。

突然，瞳意识到女孩不再发抖了。她紧紧地抱着她，依偎在她赤裸的胸前。瞳

想把她推开，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做不到。她看着年轻女子的眼睛。是的，就

是那团火。她从她来的第一天起就注意到了。她曾试图忽视它，说那没什么，

但现在她意识到，她其实一直知道，只是她选择了忽视它而已。

因为她曾经渴望过。

在她生命的这些年里，瞳从未将自己的心交给任何男人。她知道阿华是自己忠

实的仰慕者，但她告诉自己年龄的差距是不可能的，这也对她的权威有不好的

影响。但现在她知道了。她无法接受任何男人，因为他们不是她想要的。

阿恩让自己滑进了木桶里，并脱下了衣服。 瞳看着眼前坚挺的乳房，嘴巴张开

了。 她能感觉到血液在她的静脉中奔流，喉咙干燥得难以忍受。 几乎是无意识

地，她伸出双手，捧起暴露在外的乳房，同时献出自己的乳房。 阿恩欣喜若狂

地扑进她女主人的怀抱，热烈地拥抱着她。

这并不是瞳第一次知道两个女人之间的爱情。 在长崎的艺妓屋里，有很多这样

的例子。 她第一次看到时脸红了，但现在她意识到，那种羞涩中包含着嫉妒的

种子。 她渴望拥有这样的爱情，但当时太害怕，后来又太骄傲，以至于不愿承

认这一点。

阿恩现在正用舌头强迫她张开嘴，她也没拒绝。 味道很好，很快两个女人就热

情地拥抱在一起。 当瞳觉得自己再也无法压抑这种欲望时，她让阿恩引导她的

手指去触摸自己的处女之地。

“不，这是不对的，”她犹豫不决。

“爱情中没有什么是错的，”阿恩温柔地回答。 “让我来服侍你，我的主人。”说

着，那个年轻的女人把头浸入水中，朝着她选择的天堂游去。

而瞳第一次体验到了什么是真正的高潮。

第四章 河战

他们取得了完全的突袭成功。

当五十艘载有海盗的舢板登上码头上的五艘英国船只，其中包括三艘商船，另

外两艘是军舰时，外国人以为自己在做梦。

战斗在他们来得及开枪之前就结束了。

但是清廷的情况就不一样了。 一经通知，总督立即派了八百名绿营人去夺回船

只。

“把炮移到我们的船上。 我来对付這些清狗。”瞳提议道。

郑氏点点头。 “好吧。 小心点。 不要掉了脑袋，我还不想你死掉。”

瞳笑着说：“我不会死在你面前的。”

为了防止瞳被敌众我寡的情况压倒，郑芝馨派了一百名手下加入瞳的队伍。

他们在河岸上与清军的队伍迎面相遇。

由于总督担心外国人会受到伤害，从而激怒皇帝，他派出了他的精锐。 旗人原

本是满族人。 他们只有不到二十万名骑兵，却击败了拥有二百多万士兵的明军

。 其中一个原因是明朝帝国内部已经出现了动荡和叛乱。另一个原因是腐败问

题严重地打击了军队的士气。 因此，满州取代明朝成为了天下的统治者。 但那

是将近二百年前的事了。 随着和平的到来，八旗兵变得懒散无能，不再能被依

赖去打仗。 为了取代他们，一个新的八旗兵阶级从汉族中招募而来。 时间一长

，他们也会腐败。 但他们仍然比满族人可用。

战斗比预期的要艰难。 八旗兵装备有火绳枪、剑和长矛，很快双方都有伤亡。

瞳用她的雙刀砍倒了十几名士兵，并砍下了一名低级军官的头颅。 阿恩，经过

更严格的训练后，也用剑刺穿了两名敵人的颈，并刺伤了第三名试图逃跑的。

但更多的敌人正在逼近。 瞳右边最远处的那个女孩被射中了腹部，她跪了下来

。 看到她是个女人，而且是个漂亮的女人，四名敵兵冲了上来，扒下了她的上

衣，露出了她红色的肚兜。 另一个人走到她身后，用他的戟砍下了她的头。尸

体侧翻了，没有脖子来固定，肚兜从无头的躯干上滚落下来，露出了乳房。阿

华迅速为她报了仇。他大吼一声，把战锤砸在殺她的那人的头盔上，将他的头

砸扁，然后再把飞斧砍进了另一人的脸上。剩下的两人试图逃跑，却发现自己

面对着阿瞳和阿恩，她们毫不犹豫地砍下了他们的头。

其余的官兵像风中敗絮一样溃散，但随后传来了马蹄声，瞳转过身来面对一队

向她们冲锋的骑兵。

與在马背上正在冲锋的敌人作战比与步兵作战要危险得多。瞳挡开了一支刺来

的长矛，手中刀反手将马背上的人拦腰切成两半。但她的一个女孩就没有那么

幸运了。一支长矛刺进了她的胸部，把她向后推去，直到她被钉在了一个木箱

上。她还在因疼痛而扭动着身体，这时骑兵下了马，砍下了她的头，高高举起

让大家都能看到。

阿恩也遇到了麻烦。她险些被长矛刺中，但矛尖钩住了她衬衫的一个角，把它

从她身上撕了下来。当她试图刺杀骑兵时，另一匹马冲了过来，她的剑从手中

被打落。穿着紫色肚兜的阿恩看起来在无助极中准备迎接死亡。第一个枪骑兵

调转马头再次冲了过来，长矛瞄准了她半露的胸部，这时双方距离不到两步之

遥。就在这时，马背上的人突然发出一声惨叫并从马鞍上摔了下来，一把武士

刀深深地刺进了他的后背。

“快上船！”瞳命令道，她意识到他们已经给了同伴足够的时间来拖走火炮了。

骑兵追了上来，又发生了一场混战。又有四名男子和一名女子丧生，但骑兵被

击退了。除了一名年轻女子被射中腿部并被清兵当场剥光并斩首外，所有人都

上了船。

船只迅速驶向下游，再驶向大海。

危险还没有过去，因为他们必须经过守卫狭窄水道清軍炮台。尽管如此，战斗

几乎是一边倒的。凭借俘获的具有更远的射程和更强火的火炮，清兵火炮都被

压制了。海盗们只遭受了微小的损失。 有一个人被炮弹炸成了碎片，一个女人

被火绳枪击中了前额，她向船舷外倒去，掉进了泥水里。

“你救了我的命，”阿恩在瞳怀里身体还在颤抖着说。 “我永远感激你。”

瞳安慰她，很快女孩就平静下来了。

郑氏走了过来，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

“成功了！”

“当然成功了。”

“太好了。”美丽的寡妇看着周围环绕着船只的浩瀚水域。 “现在，我们主宰海洋

了。”

第五章 背叛

郑氏说得对。

有了这三十门缴获的火炮，他们便可称霸海上了。

现在，即便是装备有火炮的外国船只也只能战战兢兢地在这片海域航行。

海盗们深入内陆进行劫掠，杀死官员，但不伤害为他们提供食物和情报的普通

百姓。 郑氏制定了严格的规矩来管理战利品、俘虏以及手下人与被俘女性之间

的关系。 任何骚扰女性的人都会被立即处死。 如果是双方同意的野合，男性会

被处死，女性会被绑上压舱物并被扔进海里。 然而，这只适用于俘虏。 在团伙

内部，则没有这样的限制。 一个发展是郑氏与她的助手张保发生了亲密关系。

张保原本是她的养子，两人的年龄相差不到五年。 在丈夫死后，张保迅速赢得

了郑氏的信任，最终成为她的情人。不知何故，张宝与瞳关系不佳，她觉得其

中一个原因是，在枪炮交付后，郑氏不让她的手下离去, 而背后有人说了她的坏

话。 总会有借口：船还没准备好，风向不好，现在是暴风季节……

瞳没有足够的物资和人手无法离开，她所能做的就是每当有机会就与郑氏交涉

。

但郑氏越来越难找到了。 张保在她不在时以新领袖的身份出现，变得越来越大

胆。 他甚至率领舰队封锁澳门数月，直到一支强大的葡萄牙舰队威胁到他的侧

翼才退兵。

“这是不明智的，”瞳对郑氏说。

“为什么？ 我们几乎就要攻下这座城市了，”张保嗤之以鼻。

“你已经引起了太多的注意。 外国人会与清廷结盟来对付你。 你虽然有三十门

大炮，但如果他们真的集中所有力量，是不可能战胜他们的。”

“你是个懦夫！”

“我不是，我要你收回你的话。”

“如果你不收回呢？”瞳的蝴蝶刀从刀鞘中飞出，还没等张保反应过来，他就感

觉到刀刃冰冷地贴在了他的脖子上。

“停下！”郑氏出面阻止。

“你很幸运，张先生。 如果她没有阻止我，你的头颅早就滚落了。”瞳说完转身

走出大厅。

事情正如瞳所预言的那样发生了。

朝廷与外国人联合起来，派出一支联合舰队去追捕海盗。 情况十分危急，直到

最后一刻，瞳和她的手下才设法将船靠近敌方旗舰并杀死了指挥官使敌方舰队

陷入混乱並开始撤退。 海盗损失了二百多艘船只和许多船员。

瞳的船在战斗中再次受损。

“需要一个月才能修好。 修好之后，你就可以离开了。”郑氏说。

一个月过去了。

船很快就要准备好了。

到这时为止，瞳已经学会了如何驾驶这艘船。

此时，瞳和阿恩已经深深相爱，他们频繁地发生亲密关系。 因为阿恩知道阿华

很失望，所以在得到瞳的允许后，她也主动献出自己的身体来安慰他。 瞳知道

这并不是真正的补偿，但这已是她能做的事情的極限了。

一天晚上，罗伯塔带着一罐酒来了，说这是郑氏送给她的，因为现在船已经准

备好了，瞳随时可以出发，这是临别礼物。

“这真是郑氏送的吗？”瞳的眼神微微一眯。

“当然。你以为我给你下了毒吗？我可以先喝一杯。”说着，罗伯塔倒了一杯酒

一饮而尽。

“明白了。或许我太小心了。请替我谢谢你的女主人。”瞳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

了下去，以示信任。

罗伯塔笑了笑，把酒罐放在桌上。

过了一会儿，她开始感到头晕目眩。

“酒……有毒。”

“不是中毒，只是被下了药。”张保和罗伯塔站在她身后。

“但她喝得更多了……” 瞳指着罗伯塔。

罗伯塔咯咯地笑着说：“药不是在酒里，而是被薄薄地涂在了你的杯子里。”

“为什么？”

“为什么不直接毒死你？很简单。清朝皇帝更希望你活着而不是死掉。如果我把

你活着交给他，奖励会更高。”

“叛徒！” 瞳伸手去拿她的蝴蝶刀，但感觉太虚弱了，无法拔出来。

“省点力气吧。也不要指望阿恩会来救你，她已经被逮捕了。”

“郑氏让你这么做的吗？”

张笑着说：“没有，但这有什么关系？我现在几乎成了她的丈夫，所以，是话事

的人。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而且，由于你被陛下通缉，对我们来说，把你

卖掉会更好，也就是说，我和罗伯塔。”

“罗伯塔和你？” 瞳无法掩饰她的震惊。

“是的，当然，在我先除掉那个寡妇之后。”罗伯塔咯咯地笑着说。

“你忘了一些事情。”张背后传来一个声音。

是阿华，手里拿着一把铁锤。

“不可能！”张回答后跟着开了一枪，是用他藏在身上的手枪打的。

阿华踉踉跄跄地后退几步，看着胸口那血淋淋的洞。

“你的棍棒和剑都太过时了。 你們也是如此。 谁会为了复兴明朝而反抗皇上呢

？ 明朝的统治本来就不好。 你们这一类人已经完了。”张拿出另一把手枪，瞄

准了目标。

瞳大叫一声。 就在一瞬间，蝴蝶刀飞了出来，直奔张的胸口而去。 张睁大了眼

睛，一脸茫然。 然后他注意到瞳的手指上正滴着血。 疼痛！她把手中的玻璃杯

捏碎了，是为了感受疼痛，以延缓药物的作用。

刀尖离他的胸口只有一掌之隔了。 如果瞳没有中了道儿，他早就死了。 即便如

此，他知道自己必须做点什么。

“啊——”

当她的身体被爱人推到前面被蝴蝶刀刺入她的双乳时，罗伯塔的脸上露出惊讶

和恐惧的表情。

“为什么……？”她不解地倒在了地上。

张根本没打算向她解释。 他把手枪的枪口转向了新的威胁。他忘记阿华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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