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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今天先这样吧。要喝咖啡吗，响子？”

百合铃伸了个懒腰，推开了桌上的键盘，站起身舒展着身体。她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前辈：响子正将脑袋埋在屏幕前，不停地敲打着键盘——屏幕上显示着几张角色的立绘，旁边还挂着软件的聊天框，看样子她正在与画师“激情沟通”。百合铃注意到她那有些无奈的表情，与时不时的轻声叹息——于是，她那“毒舌”的吐槽欲望便高涨了起来：

“嘛，谁让你要请大国绘师呢，响子前辈？人家可是要给热门游戏供稿的，看不上这三瓜两枣也说不定呢。”

“很烦啊，百合铃……”响子很是不爽地“嘁”了一声，“作为社长，约谁的稿子是我负责的事吧……难道你给我画不成？”

“呜哇……我才不要呢。一想到社长这张伟大的脸要对我发号施令，就感觉压力倍增呢，是吧？”

百合铃毫不留情地吐槽着这位前辈。经过了宗方的“润泽”后，今天她可谓是心情舒畅，神采奕奕。少女的心思往往是飘忽的，一旦得到满足的喜悦，往往就忘却了“分寸感”。不过，她自以为这样的吐槽是无所谓的——自己与响子可谓是“老交情”，当年在漫展上还一起卖过本子，就算吐槽她两句，也不过是“日常拌嘴”。更何况，她确实会画上两笔——至少是爱好者中可圈可点，能够小有讨论的程度。只不过，作为完美主义者的响子，对她时不时的固执态度很是不爽，因此并不愿意把插图交给她；如她所说，“让你画个动态差分要劝半天，等你画出来游戏都发售了”。而百合铃对响子这完美主义和效率至上的态度也颇有微词，因此也不去干这“吃力不讨好”的事。

“你闹够了没有……百合铃？”响子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有些幽怨地回过头去，瞪着自鸣得意的百合铃，“让你改的东西现在还没做完……你以为这是小孩过家家吗？”

不得不说，这句话正是响子与百合铃的分歧所在：于百合铃而言，她更倾向于把这里看做“同人社团”——大家各取所需，不必追求进度，重要的是享受过程；一旦有什么问题，比起急赤白脸地寻求解决，更应该坐下来泡一壶咖啡，分享几样点心。而响子的观点则截然相反——平日里奉行“节能”，一切都从简，以至于完全不在乎女性“体面”之默契的她，对自己的事业却格外执着。百合铃的“人设”是她自我奉行的幻想，而响子的“人设”则完全服务于自己的作品。若不是另一位前辈橘芽依能够从中调和，这一对“欢喜冤家”之间的冲突，也远不是随便能消除的。

可今天，这位“和事佬”偏偏就不在。本就吐槽过百合铃的响子，如今又看到她这般令自己不爽的模样，自然是气不打一处来。不过，习惯了吐槽的百合铃，完全没有察觉响子的不满——尤其是经历过宗方的“威压”，却又被他的大手好好抚爱过之后，那种“侍宠而骄”的傲气就更是掩藏不住。她并不知道这位前辈造访咖啡厅的事，自然对其中的变化毫无察觉。

“明明是响子搞错了什么吧？突然这个样子……不会是失恋了吧？虽然你大概也只喜欢纸片人就是了~”

若是在别人面前，百合铃自然不敢开这么过分的玩笑。不过她自恃与响子是“老相识”，又因为不久前刚与宗方“幽会”，心中正欲火难耐；因此，一时兴起之下，便完全不管不顾，口无遮拦了。仿佛是觉得自己的吐槽还不够似的，她还专门拿过白瓷杯，一只留给自己，一只放在了响子面前，随后“砰”地一声弹开装着预磨咖啡粉的金属罐，放在鼻子前嗅了嗅，脸上满是得意：

“虽然比不上现磨，但用来安抚前辈大人的情绪还是足够的，噗嘿。要来一杯吗，响·子·前·辈~？”

百合铃不知道的是，这样的调侃，无异于给响子火上浇油。在咖啡厅的时候，店长宗方就将百合铃打工的事情，以及两人之间发生的种种，都简明地概括给了她——包括两人的偶遇，彼此“相处”的形式，少女的恋痛嗜虐与自己的渴望，以及百合铃作为女仆，在这里学到的东西。百合铃这一连串的调侃与挑逗，不仅没起到自鸣得意的作用，反而将自己“对号入座”，一点点与响子脑海中宗方的谈话联系了起来。她可算知道为什么这位后辈心不在焉、效率低下，还如此肆无忌惮地调侃自己了：心不在焉、效率低下是因为在外面打工，晚上还要“满足性癖”；毒舌的调侃正是“恃宠而骄”，而那无端的指控正是她自己正在干的事。如今，这罐摆在面前的咖啡粉，则成为了“最后一根稻草”——感情这小姑娘在咖啡厅里“认真学习”、“亲手操作”得分外认真，面对自己和社团的工作则是极尽敷衍，就是欺负自己是“老关系”。

……

“呜哇……我错了嘛，响子……”

“好了好了，下次注意就行。”

她想起了两人刚认识的时候：那时自己因为找到一位高度相似的同好而欣喜不已，对百合铃也是尽可能包容。那时的百合铃虽然也是“口无遮拦”，但还是一副“乖孩子”的模样，惹得自己不高兴后便会凑过来撒娇道歉。奉行“节能省事”的她，无意也不忍心和这个小姑娘纠缠，因此总是心一软就原谅了她。

……

“所以，你会因此讨厌我吗，响子小姐？”

那天，在认真听过响子的倾诉，又与她讲述完许许多多的事情的店长宗方，在谈话的末尾，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诚恳地询问着：

“将奉行‘独身主义’的后辈，变成了这个样子，怎么看我都有责任吧？如果您不能接受，那请允许在下为今天的下午茶埋单致歉，同时劝退百合铃小姐，将她还给您，如何？”

他的眼神有些飘忽，伏在吧台上的双手也轻轻颤抖着——看得出来，说出这句话耗费了很大的勇气。可即便是如此诚恳的退让，响子所能感受到的，依旧是无比强大，支配的气场。她模模糊糊地感觉到，宗方是认可自己的人生态度与行为方式，才愿意少见地屈尊降贵，宁可用这么赤裸裸的诚意作为一次试探。

“可是……可是……”

她实在无法讨厌面前这位洋溢着魅力的男子——仅仅是这么一番对视，就让她又忍不住生出许多幻想了。事已至此，她也理解了百合铃的“沉沦”，就算是自己，或许也抵挡不住循序渐进的渴望吧。

“怎么会呢，店长先生……不如说，大概都会有这一天的吧。反而是要感谢您，愿意告诉我这么多。”响子终于露出了久违的微笑——略带苦涩，更多却是认可与祝福。

“不过，我和她还要走很长一段路才行呢。在这之前，自然偶尔也要拜托您才是。”

宗方隐隐松了一口气，欣慰地微笑着，从柜台下拿出一件长形皮制护套，牵过响子的手腕，放在了她的手心里：

“能认识您这么一位优雅的女士，是在下的幸运。诚如在下所言，小姑娘需要调教才能长进。以后，如果您认为需要，就请用它们‘帮助’百合铃小姐长进吧。她看到自然会明白的。”

“哦……谢谢……”

……

思绪回到现实，而响子也想起了包裹在皮套中的“礼物”——那天回家后，在打开的瞬间，她便明白了一切：皮套中装着一柄木尺与一支竹鞭，木尺上还刻着宗方姓名的缩写——那正是宗方许许多多工具中的两样。是的，宗方将惩戒体罚这位后辈的权力交给了自己，并请求响子在自己不在时替代。既然如此，面对百合铃的“不知分寸”，自己当然该拿出一点“前辈的气势”。

“差不多得了，百合铃！”

虽然内心深处很不想和这位后辈计较，但一时的情绪上头，还是让响子猛地站起身来。她“刷啦”一声打开抽屉，拽出装着两件工具的皮套，“啪”地一声将它拍在了键盘边的桌上。这声闷响是那么地引人侧耳，以至于百合铃像受惊的小猫一样，差点蹦了起来。她“呜咿”地哀鸣一声，脊背上飘过一阵凉意，可小腹里却传来了隐隐的冲动，那是在宗方“长期训练”下的条件反射——只要听到抽出工具的声音，就要做好准备，以虔诚的态度，准备好赤裸地雌伏在店长大人的威压下，心甘情愿地由他鞭笞调教。说来也巧，毒舌地开着玩笑的少女，在得意忘形之际，脑海里是萦绕的，那位所属之人的幻影。于是，就这么一下熟悉的，敲击桌子的声响，就一瞬间将她从高峰拉入了谷底。

“店……店长……？”

百合铃双腿一软，几乎瘫坐在了地上。

瞧见百合铃下意识的反应，响子可谓是好气又好笑。果然，爱恋使人失去理智——戳穿了百合铃那层矜骄的伪装，隐藏其下的，不过是一个被欲望、倾慕与臣服共同支配的小姑娘。也难怪店长宗方要那么向自己交代了，感情还真是“一抓就灵”。这一刻，她的耳边又响起了宗方的低语：

“女孩子就是这样矛盾的存在——渴望关爱，却不能太过体贴；渴望依靠，却不能太过直接。唯有用项圈温柔地套住她的脖颈，掌握她的同时又留出一线喘息，她内心的湖水，才能在扰动后变得分明。将疼痛与伤痕赐予她的身体，正如将热水赐予咖啡，这样，就能得到她温婉的芬芳……”

“啊……原来如此……”

响子默念着，嘴角不由得一阵上扬。看着双腿一软，鸭子坐在地上的，自己这可爱又头疼的后辈，心中的怨气与不满，便萃取成浓烈的渴望。宗方的话语言犹在耳，他那优雅的身姿也仿佛与面前的少女重合……她不由得笑出了声，“啪嗒”一声，解开皮套的挂扣，沿着打磨细腻的皮革，将那柄木尺抽了出来：

“看来平时对你太好了，女仆小姐！”

响子将木尺在手心敲打了一下，试了试力度。木尺的重量打在肌肤上，迸发出一声脆响，也让她心中一惊，不过这点微不足道的疼痛只让她更兴奋——当然，她依旧不依不饶，故作怒态，斜视着少女。百合铃目瞪口呆地看着响子手中的木尺，惊讶得半天说不出话：她认得这无比熟悉的木尺——那是宗方的“入门级用具”，在咖啡厅里保存了许多把，不仅平日用于打其他犯错女孩子的手心，自己“初尝滋味”时所用的也正是它。加上响子嘴角的笑意，以及她这似曾相识的语气，熟悉的回忆点滴顿时涌上心头，让脸颊泛过一阵滚烫。

“响子前辈……呜哇……”

“前辈？现在想到讨好我，是不是太没诚意了？”

“啪！”

响子一边训斥着，一边将木尺拍在了桌面上。清脆的声响一瞬间绽放开来，回音也迅速弥漫在室内，震撼着少女的鼓膜，也让她的心猛然收紧了。她意识到，自己那拙劣的表演与自鸣得意，一开始就被看穿了。此刻的她可谓是又羞又急，但一切都于事无补。是的，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响子与宗方会面，并恰巧因为某些契机，谈到了自己的事。她有些嗔怨，嗔怨于宗方对自己的隐瞒，也嗔怨于响子的“明知故问”——但细细想来，又是自己有错在先。响子一向不喜欢管多余的事，对自己的脾气也是尽可能包容，从不把两人的小矛盾和彼此的毒舌吐槽放在心上；而自己却仗着店长宗方的垂爱，对相识已久并包容了自己大部分“暗面”的前辈出言不逊，才落得如此下场。

没错，即便是刚才，响子也给了她退让的机会。看着前辈带着冷笑的严厉神色，与手中晃动的木尺，百合铃总算是冷静了下来；只是事已至此，等待自己的唯有痛彻的领悟。

“主……主人……”

所幸，平日精益求精的服务态度，为她挽回了最后的诚恳。知道无可逃避的百合铃，索性颔首躬身，双手放在额前，规规矩矩地向这位前辈，行着土下座的谢罪礼。响子挑动着眉梢，轻轻点了点头，似乎勉强认可了这位后辈的诚意：

“主人？那你就好好展示一下，耽误工作、挑衅前辈的女仆小姐要怎么表现吧。”响子用那只空闲的手拍打着膝盖，眼睛里反射着室内的灯光，仿佛要将少女看穿了。

“是……”

百合铃低着脑袋，双手捏在一起，犹豫又谨慎地走向了响子。

这一刻，掌握了权力的响子，终于体会到了那位优雅的店长大人，一直以来孜孜以求的东西。一切都如他所述，不差分毫；而惩罚这位后辈，有且仅有一种办法：

用手里的工具，毫不留情地抽打在她的光屁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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