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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之转光——赤杨浪漫时,4

小说: 2025-08-31 08:43 5hhhhh 6660 ℃

“呜哇哇!?大事不好了!雷夫前辈!料理史莱姆突然"嘭"的一声爆炸了啦?!!”突发状况让卡西发出小狗般慌张地叫喊...

“完蛋了,全都烧焦了...唔呜呜...我最喜欢的麻薯团子...”大家精心准备的美食都化作了蘑菇云...阿尔普捧着乌黑冒烟的焦炭,欲哭无泪。

“都冷静点...”雷夫作为寝室长,第一时间来到案发现场,务必保证大家的安全出行。看起来是不饱和的史莱姆溶液混在了一起,产生了爆燃...出发前负责整理工作的是福将...事故发生时离得最近的也是福将...“溶液反应已经停止了,没有人受伤吧?”

“是我放错了位置...”福将把手藏在身后,一脸愧疚,“对不起...野餐都被我搞砸了...”

“嗯...这里没有大碍,大家继续做自己的事情吧。卡西,你跟阿普尔去后备箱拿新的食材过来,应该还有剩...”确认安全无误后,雷夫慢条斯理地安排着大家分工合作,“福将,史莱姆的残骸要用容器收集起来,过来帮我。”

这是福将加入"驯兽师"的第一个学期,那位潜力与天赋都备受关注的转光生,却在集体活动中显得忐忑、拘谨...该从什么角度给予内向的后辈关爱与温暖?对于处理人际关系方面比较迟钝的雷夫来说确实是个难题...

明明受伤了...为什么不说?收拾残局的时候,白熊敏锐捕捉到福将手腕上的灼烧痕迹...隐忍?自负?雷夫揣测着福将的心理。“先把溶液放下,伤口二次感染会恶化的!”

“啊!?哦...”福将被雷夫斥责着停下手上的动作,匆匆掩盖伤口。

史莱姆粘液在侧翻的玻璃容器里蠕动。

短暂的眼神接触就像摸到蔷薇上的荆棘一般...让雷夫心有余悸...不善于表达的孩子就是如此敏感,好比史莱姆的形体,受限于温度、容器...隐瞒的情感终将不被理解,雷夫深知导师的教育是成长中重要的一环。

收拾好史莱姆的溶液,雷夫招呼福将到树荫下休息。

“史莱姆的溶液测试你一直都完成得很出色,为什么刚才出了岔子?”雷夫摸索着衣服上的口袋,拿出一副小巧的盒子,里面的医疗用具与药物一应俱全。

“都怪我...太心急了...”福将吞吞吐吐。

“让我看看伤口。”

“嗯...”

徐徐微风摇曳着白熊身上斑驳光点。

“哼,史莱姆内部食物焦炭过多...封闭线开裂...好在及时用容器隔开粘液才没有导致连环反应...是某个贪吃鬼一下子塞太满,临时救险也没成功...”仔细观察过现场的雷夫一语道破真相,以医者的严肃态度接过福将的手腕,对着烫伤部分敷上棉巾、涂抹着医用酒精降温消炎...“我出发前说过什么...要以自身安全为主。”

“前辈...我下意识就......大家也只是着急吃上点心...”被白熊熊掌温柔握着,福将慌张的脸上带着青涩的绯红。

后辈真是让人不省心。“算了,接下来会比较刺痛,忍着点。”

比烫伤的那一瞬间疼。“嘶...嗯...”

雷夫毛茸茸的熊掌厚实粗壮,手法却丝毫不含糊,动作迅捷且娴熟,福将都没有回过神来伤口已经包扎好了。

“好了,试试活动一下...”雷夫自然是对自己的手法十分自信,问题出在眼前这位羞涩腼腆的后辈身上...还带着困惑?失落?白熊拘泥于这样的小细节完全是因为想要多了解一下后辈的想法...“福将?你是不是有什么疑问?”

福将感觉脸上烫烫的,缓缓开口:“我听说前辈的治愈能力,是恢复的奇迹...可以绽放出美丽的花...然后所有的伤口都会消失...怎么跟传闻的不一样啊?”

因为信手拈来的奇迹,没人会珍惜…“你的伤口比较浅,没必要用那种方式。况且...你要为自己犯的错承担后果,伤痛不会消失,反而会留下疤痕,下一次就不要犯同样的错...”会不会太严格了...白熊把福将受伤的手捧在掌心,语气已经尽量轻柔,“嗯...后辈们受伤做前辈的也很心急的...额,这不是让你吃个教训的意思...也没有什么深刻意义...唉,你应该能理解吧...”

“噢...我会记住的,前辈...谢谢。”温婉柔软的笑容,心旷神怡。

乙醇在挥发,初恋在萌芽。那颗暧昧的种子在福将的心中深深埋藏,神秘、寂寥、无人知晓。

......

赤杨血触及的是无暇之身躯…冰雾阴霾终于散去,两人相拥的那一刻万籁俱寂,微光消逝,热血涌动...

“抱歉,前辈来迟了...”温柔相拥。“好啦...别哭了~”抚摸慰藉。“啊...我们...回饥野学院吧~”心存爱意。

而躯壳中潜藏着深不见底的晦暗…唯一的温存,却是幻像?却是威胁!巨蛇衔尾循环、魔方翻转挪移、时针交错流逝,来不及辨认眼前发生的一切,舞台灯光渐渐熄灭,为冰封幻境画上寂寥的休止符。

吞世的冰蟒...亡国的怨魂...黯灭的龙骸...福将到底受困于何种妄念...直到出局,雷夫也找寻不到真正的答案...

尖锐刺痛侵袭,白熊的胸腔被虚幻刀刃刺入,伤痕上的血液却在逆流,白熊的身形正在被剥离、剔除!?这就是,怨念的最终目的——将福将以外的所有人从这个世界驱逐。

白熊凝视着满是腥血的熊掌,再看眼前形同陌路的福将?那副模样,已然没了青涩后辈的明媚与阳光...眼看着福将从自己肋部抽离刀刃,翻涌血迹也被切割世界的力量所影响,遁入虚无...

“这又是何苦呢,爱卿~”虚浮,轻佻,判若两人。

“你...不是福将...”雷夫捂住伤口后撤数步,运用赤杨血补充流失的血液...为何匕首会刺向自己?为何福将性情大变?想必西帕克特利和赫卡忒早已被遣返...再不处理伤口,自己也会被赶出这个世界...那样没人能救福将了!?

现在匕首造成的伤口就是传送印记,抗拒这个规则要承受莫大痛苦!但是赤杨的治疗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恢复,而是替换效果…若是让印记流入密匣,所有的赤杨血都会被转移...那就是自断后路!时间紧迫,只能,剜去整块接触过匕首的血肉!

化血为刃,裁切衬衣,分割绒毛,雷夫的手术刀法行云流水、精确无误,以最小损失解决了眼前的危机,纵使有赤杨血修复伤口,但亲手为自己剖腹切骨的果决是常人不能比拟的。

“哦?有趣...”怨念对这头熊的权能颇感兴趣,“看来爱卿的躯体可塑性相当高呢~”

“呼...福将在哪里!?”雷夫威吓道…然而直面怨念魔息,白熊连站直都艰难。

“爱卿真是说笑,朕...”怨念从容地摊开双手,“不就在汝面前吗?”

果然如赫卡忒所说,怨念的神智与思维高度独立…甚至能联想到其真正的身份——"蓬莱"的亡国天子。

白熊操刀分离的血肉已被虚空吸纳,怨念把玩着指尖的匕首,表情带着玩味与不屑……若非出自赫卡忒的意志,旁人是无法运用匕首的…而现在,恰恰证实怨念的权能是掠夺、窃取?雷夫无法猜测此等诡异权能的诱发点是什么……

“看来,爱卿对朕的忠心,热忱而深沉~”怨念见雷夫默不作声、冷面对峙,反倒调侃着,“乃至割肉削骨,也要陪伴在朕身边~”

怨念到底有何阴谋?没有追击?没有防备?雷夫松解了领带和衣扣,捋平衬衫表面的裂口褶皱,伤痕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只剩斑驳血迹凝固在皮毛与衣物表面...

刚才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但赤杨血接触怨念的身体,那份纯净肯定是福将本体!无法揣测怨念的行为...受限于某些禁制?没有正面对抗能力?只能通过偷袭的手段,遣返幻想世界的生物...但那又是什么结果?不能把福将独自留在这分崩离析的幻境之中,怎么看都是自取灭亡的倾向...

“微臣关心陛下,是理所应当的。”雷夫只能见机行事,既然怨念喜欢角色扮演,就奉陪到底...“这片幻境没有赫卡忒的维系,已经开始崩坏了...在异界迷失是很严峻的事故...陛下……额…要为龙体着想啊~”东方古装剧都是这样演的吧?

“此言差矣,朕自有打算。”恣意,带着不可一世。

“陛下...难道想要呆在这里...”福将的安危最重要,雷夫不能对怨念的意图感到好奇...

“自然,爱卿倒是雅兴,如此良辰美景,要陪朕共度春宵吗?”怨念表面邪魅,似乎见色起意?

“这算什么美景!?再不离开我们都会被虚空吞没的!”雷夫心中暗骂,简直不可理喻...

“哦?爱卿可愿意,与朕共建繁华大雅之堂?”这样的邀请是认真的吗?

“你到底…是什么……你把福将怎么样了!?”不着边际的话根本套不出任何情报,雷夫装不下去了,冷冷地说道。

“如此,这般…”怨念用福将的模样摆出诡言惑辩的嘴脸,让雷夫很反感,“迷路的朕既孤独,又寂寞...爱卿要怎么拯救朕呢?”

怨念的言行举止无不透露出骄纵与自傲,摊手仰身,盘起一边腿,随性地倚靠在形似王座的错乱空间上...

“只要把你剥离出去就可以。”无论幻景怎么变换,这都是唯一解。“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盗用了赫卡忒的权能,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能控制福将的身体...但只要用匕首刺伤本体,所有问题都会迎刃而解...”雷夫在一念之间恍惚,匕首现在被怨念掌控,如何重新夺回...而且,假设怨念窃取了自己的权能!?必然会用赤杨血转移伤口,这又该如何博弈...不定因素太多...这场身陷劣势的较量,每一步都要慎重。

“非也,非也~”怨念戏谑一笑,将手中的匕首随意往雷夫面前一抛,就像为了逗猫而抛出毛线团那样随意!?“爱卿有胆量的话就试一下吧~”

匕首的落点就在眼前!伴随着虚空的扭曲与割裂,分明就是陷阱!又是转机…

“如今的变故对你来说…有什么意义?”稳重起见,雷夫并没有接近匕首,而是绕着福将的位置踱步,或许还有谈判的筹码…“为什么要针对福将?为什么要遣返众人、独守幻境?黄金旧神…蓬莱天子…都是无形的引力…源自于福将本人的非凡命格。而你,只是命运丝线中的一束…只是福将的一部分!别妄想能够掌控福将!”种种迹象都证实了雷夫的猜想。

“爱卿真是心思缜密~继续说吧,或许能唤醒沉睡中的"朕"~”怨念在虚触王座上摆出闲适自然的姿态,这样破绽百出的行为反而让雷夫对自己失信…

雷夫也领悟到了,从始至终,无论是"信标",还是"心之共鸣",全都是怨念设下的陷阱…在这片被怨念统治的领域里,仅凭羁绊,是无法追寻到福将的身影的…扭转的契机就藏在这片虚实空间的幕后。

“你想要把福将带到哪里?”或者说,怨念要福将成为什么样的存在?

“爱卿果然不是肉体凡胎,头脑冷静~直觉敏锐~但始终参不透……”怨念邪魅的目光审视着白熊,“赤色的征兆…让朕对灰烬上的王庭有些质疑…新世界需要降生、立法…汝,若是能做到不为私欲动摇,不被权力诓骗...或许是不错的人选~”

“……”雷夫听不懂其中的词汇,但怨念的孤傲与自信有着说到做到的气势…现在还不能贸然出手,再等等…要周旋到时机成熟…“新世界?看看周围吧,捏造的幻城变成了残垣断壁…真正的福将会期盼这样的世界吗?”

“呵呵…哈哈哈——!!!”怨念突然而发的笑声,从狂放到悲怆…“是啊…这个世界…苍凉,又孤独…所以,”少年漆黑浑浊的瞳孔中,涌动着染血的昭愿…幕布终会沉降,抹去往日旧影,迎来霞光普照,梦幻虚影归为原点,辉煌凌霄宝殿之上,天命之龙终将加冕为王。“朕须知晓…爱卿所期盼的世界是何种景象?”

亦如被神明睥睨的凡骨,霞光笼罩着雷夫……窥见故土,森然绿海,降下一缕静谧树荫,伊人憩息,笑魇如花……

那份憧憬的映像确确实实地显现在雷夫面前,怎么能被同样的伎俩迷惑!?雷夫操纵着潜伏在匕首位置赤杨血流,果决地紧缠着刀刃,伤口迅速产生,循着血流爬上白熊皮肉,剥离的痛楚由掌心传递到全身!眼前的映像也被拉扯撕裂…每处伤痕都在虹吸血肉…从迷幻中惊醒时,白熊也承受着抵抗空间驱逐的代价!

怨念本身的权能,是迷欲人心的幻觉?回忆是幻觉?心愿是幻觉?将心中最为珍重的记忆,捏造成伤人的残像…真是为所欲为…

“出此下策,爱卿对朕赐予的愿景感到不满吗?”怨念更想看到的是雷夫沉沦于幻境…任由摆布。

“自是因为,伴君如伴虎…”虚空侵蚀着雷夫的右手,径直蔓延至整个手臂!却还在谈笑风生…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爱卿真当让朕刮目相看啊!”这不是夸赞,而是占有欲的泛滥。

“难办啊…难办……”随着虚空侵染,手臂上的伤口已经开裂到无法剔除,对雷夫来说,表现起来是险情迫近,其实还留有余力…“微臣怕是要愧对陛下的青睐有加了,没能一睹传说中的王朝盛世真是遗憾啊…如果陛下能解除驱逐,再共议天下大事~如何?”

怨念眉头紧锁,定睛注视,“哼哼…爱卿不愿效忠,谈何受朕赐福啊?”神秘眸光仿佛洞悉一切。

“你怕不是牛鬼蛇神吧!”雷夫的拙劣演技没唬住怨念,要想探究神王的秘密,就必须直面神王的征服欲…“这么说来,这把匕首只是仿制品…真是贻笑大方,不过是权能的窃贼,也敢在此称王称帝!”

激将之法,简单直白。

“大胆!!!”愠怒震音在空间中回荡,崩碎了虚空边缘…“跪下!”

余震之中,统御"权能"的威压直击雷夫的心神,手臂上的裂隙急速扩张,剧痛加身,直到破开白熊的胸膛,若不是血流缠绕两肋,怕是已经匍匐倒地!

虚实的界限已经不再模糊,于幻景中描绘的神王宫殿具现在此,仅是掌握部分权能,怨念也能做到完整复刻创世的奇迹!?

再看王座之上,雷夫仰视着,福将的身形容貌都未曾改变,只是头戴玉珠冕旒,龙鳞墨袍加身,那君临声势与非凡气质令人生畏!怨念的伪装之下,是不可直视的至高王权与威严神性。仅此一寸目光,让雷夫感受到了何为神王的统御"权能",意识中尽是钦佩…叩拜…敬仰…正是如此,才能让雷夫洞悉破绽所在。

“咳咳…咳……陛下的"神器",是镜子吧…设下这幕棋局,将镜像之物刻入丰碑,将臣服之人为己所用…”白熊喃语着,咽喉翻涌着腥血,虚空吞噬着心肺…“既照形貌,也鉴人心…陛下真的能看穿微臣的心吗?”熊躯被撕开了可怖伤口,曝露而出的心脏上,虚空裂隙在游弋,如龙戏珠……最具压倒性的,不是力量,而是统御心智的权威!

血肉之躯撑不到恰当的时机…

断然开启密匣"神器",接连着搏动的心脏,再生血流即刻充盈着白熊的动脉!重塑血肉,缝合裂口,赤杨血正在转移驱逐的烙印…现在开始,鲜血的滴漏便开始滴答流逝,赤杨精华耗尽的那一刻,密匣就无法支撑雷夫在这个世界立足。

只是裂口得以修复,疼痛仍会随着心跳传遍全身,完全没有喘息的空间…这窥探人心的怨念,竟如此可怖。

“爱卿城府幽深,就连玉鉴"神器"也见不得心殇之痛…何不与朕坦诚相待?荣华富贵,梦景心欲,朕皆可应允~”怨念从王座中起身,竟然在这个节点,缓步向雷夫走去!?

夺得匕首的白熊只要刺伤福将本体,就能终结一切...但怨念却放下傲慢身段,毫无惧色地靠近...怨念的态度几乎反转,甚至带有敬意…若不是疼痛持续刺激神经,雷夫都怀疑自己仍困在幻觉中...

“别以为…你还能骗到我…”匕首已经被雷夫嵌在掌心,提防怨念诡计的同时,还要抓住奇袭的机会…

“适才受惊了?”怨念缓步前行,虚幻中显露侍从的身影,为帝王摘下冠饰、褪去龙袍,换得一身便衣,以待客之道接见雷夫。“爱卿与朕,亦可在酒宴前促膝长谈~”

金丝红毯铺就的道路停在雷夫脚下,再看眼前,就是宫廷宴席的格调,铃弦管乐,霓裳歌舞,尽显奢华绝美……想必都是玉鉴"神器"的奇幻折影捏造而成。

“大可不必。”时间窘迫,玉鉴发动的瞬间就像镜面反射光线迷乱眼睛,哪怕下一秒把白熊扔入火海油锅,也完全没有反应的余地...太被动了...

“也对,爱卿身形虽在,但创伤未曾消失,皆会刻在汝之内心…”这句话颇有深意,刚才雷夫的治愈动作已经被怨念看穿,作为底牌的密匣肯定也暴露了…

“你现在浑身都是破绽,赌我不敢动手吗?”雷夫面不改色地在掌心凝聚起赤杨血流。

怨念已经紧逼至跟前,后辈熟悉的面孔是如此清晰可见...只要出刀迅速、干脆利落,就能摧毁这虚伪王朝…就能结束这纷乱闹剧!

“普天之下,能让朕动心,并非易事……”怨念垂眉闭目,再睁眼时,场景再次变化...昏黄暮色,霞浪起伏,荷莲簇拥的凉亭之中,怨念悬提玉壶,淅出黑白水墨,泛波所到之处如若诗画,“世间一切,皆是虚梦泡影,唯有沉沦追忆,可鉴真章。爱卿盛情难却,与朕共饮一杯吧~”

雷夫忽觉手心一凉,掌中匕首好似一樽黄铜酒杯,迷离恍惚,佳酿的芳香飘入鼻腔...怨念携起白熊手中酒杯,低头轻饮...动作颇为...温柔暧昧...怔痛竟然在此时缓解。

眼前只是幻景,不可流连…直到雷夫胸中升起一股暖意,混着苦辣酸甜,又悄然化作青雾,从鼻隙,从唇间...流逝...

光华一闪,皓月当空,灯火阑珊,探云摘星的楼阁之上,“既然爱卿对焚香品茗也略知一二,可识得烟中草本几何?”

怨念放下手中的火引子,烟雾中的皎洁容颜,清晰可见...雷夫下意识地深呼吸,雾中亮起赤红炭火,快感推心置腹,宛如灌下一口美梦断续...

赤杨蒴叶!?闻此芳香,雷夫彻底放空了大脑,这番甘霖入喉的滋味,在源远流长的记忆中也难以找寻…如梦似幻,浸人心脾…

"超脱时环、重塑秩序的契机,近在咫尺。"

回过神智,福将惹人怜爱的面庞就依在自己胸膛...心律不再梗塞,呼吸轻松自如,三分梦醉,三分情爱,三分迷欲…“福将,前辈能陪你…到世界尽头吗?”

怨念俯下头倾听,脉动之下是原初的诉求,暧昧地抚摸,欲动地亲昵,披露生命的奥义。“爱卿…请伴朕前行,直至时环之末吧~”

被意欲缠身,雷夫竟然在期盼自己与福将共同建立新世界是何种景象。

如痴似醉,当局者迷。故土早已繁茂不再,雷夫在乎的并不是那道逝去的芬芳,而是自身闭锁命运的天职…将同族之血化作养分,为疗愈而活,为生灵而泣…可是,纷争永不停歇,灾难往复不断,世界的伤痕从未愈合…何时能打破桎梏,何时能寻根问底…所谓天职,即是烙印。

幻觉终究只有一瞬,在幻痛与意欲的拉扯中,雷夫深知,那种蒴叶也早已经在故土灭绝,就算能再现也只是…自欺欺人…都是谎言…都是假象!

“够了!”雷夫猛扑向怨念,将其压制在地,“我要…你的全部!每分!每寸!”本是幻觉的烟斗香炭却散落一地,点燃了纱帐,焚起熊熊火焰…

火海中,梁断檐塌,危楼倾倒,白熊不顾险境,暴起发难,操纵赤杨血流缠住怨念的四肢,这熟悉的纯净温血,确是福将本体!阵痛再次爬上心头,贪欲更是冲破理智枷锁!对着那脆弱脖颈,咬牙!撕扯!大啖盛宴!蕴含世界本源的躯体...如此鲜美多汁...

“真理之血……咕嗯…呼……”原初生命的奥秘,咽入喉中...愈是撕咬,雷夫的心跳愈发急促,扭曲面容,印染猩红,不是嗜血而狂乱,却是痛惜与悔恨……

“啊,爱卿,终于本相毕露…”怨念面无惧色,任由身躯撕裂,血水涌出!“剥离肉体的痛楚,朕也感同身受。”虚痕在侵蚀肉身,“每一片屑都是钻心之痛...朕已知晓,支撑爱卿坚持下来的...”

“把福将…还给我……”伸手抓不住的灰烬,如同记忆残片在雷夫脑海中飞掠…

“乃是耿耿于怀的,难以割舍的,爱。”怨念的身形只剩虚无,“郁郁寡欢的,相思寸断的,意。”唯有魔音回响…“皆是须臾一梦。”

白熊咆哮着,急火攻心,目中染尽红雾,如燎原烈火一般扩散…呜咽着,颤抖着,无法抹去的劣迹,嘶吼悲鸣,纠缠往生的罪责,喷薄萦绕…垂头躬身,吞咽腥咸,流下血泪。

"如果没有干涉,每一个圈的演变都是一样。这是显而易见的规律,但是现实存在数不胜数的变量,圈的最终形态也就千千万万。福将,你来讲解影响生态圈有哪几个重要因素。菌群繁殖太快,温度数据已经搅乱了,只能重新计算。进来吧…蜂蜜水?我不是说要咖啡的吗…算了,今晚我不回宿舍,这是新的烹饪史莱姆,我教你操作…我也教了卡西,晚餐就交给你们做吧,还有阎波梵好像感冒了?最近是换毛季吗?代我问候一下…还有晚休不能太迟,帮我监督大家的作息,别让阿普尔捣乱…还有……这是指名委托,意味着对方了解过我们,了解过你,福将…必须谨慎处理。野兽与训师的羁绊可以呼唤奇迹,确实令人深思呢…没想到这片地底世界别有洞天……是我多虑了,都是浮夸的戏子…就当来度假的吧~我也要参演!?麻烦啊…好麻烦…我很适合医务官的角色?非我不可吗?原来福将那么在意这个剧本…台词太多我可背不来哦…...预告已经出来的吗,让我看看~哈哈福将的形象好上镜啊~凭什么那只大恐龙那么多戏份……啊?要给我专访?拍戏已经够累了…让我偷会儿懒行不行……唉,终于消停了,真羡慕这些后辈们的活力。不得不承认,这里的水土带着莫名亲和力…源头只是一片小潭吗…委托也快结束了,偷闲的时光总是很快呢…留个纪念?布置一番的话,福将也许会喜欢…这是前辈该考虑的…吗?"

幻象与记忆,只剩虚无。在怨念消散后显映出的玉鉴镜面上,血污晕染出熟悉身影,雷夫注视着异界的彼岸,才知觉,自己与现实天堑相隔。

“果然,为了探求真理与界限,甘愿舍弃一切...历经千年时光,唯有爱卿得朕欢心~”怨念从未消失,幻景中绝对的君临。只是一时兴起,操纵思维、玩弄傀儡的乐趣。“韶华易逝,爱恨两茫…此时不媚,更待何时?”

雷夫连何时献出身躯都不曾记起...是嗅探出真理之血而神魂颠倒?还是初心被腐蚀而绝望之际?苦苦支撑的信念变作讽刺,为追求世界的本质抛弃了转光的记忆…只为那昙花一现的真谛。

“哈哈哈~爱卿好生滑稽啊~不过…”怨念勾撩起躯壳的面庞,就像品鉴精美艺术品一般。白熊同样被牵动,空洞眼眸中淌着血泪,“细细端详,仅是形骸难以点睛…还是那副勉力挣扎的模样颇有张力。”

玉鉴"神器"本体现出,乃是宽阔无边的通透镜湖,雷夫颓败地跪俯在波纹中央,倒影是一副无神躯壳…点滴的赤血不间断下坠,搅浑思绪,打碎幻想。

“特许爱卿留在朕身边,为的是品味赤血的生机…”怨念的指隙掠过白熊脸颊的毛发,像一阵微风,若即若离。“世间皆伤,众生皆苦,规则、律法亦是如此。现在,爱卿的心可是曝露无余啊~待到赤杨烂漫时,与朕共赏天下之生趣吧~”

赤杨血无法鉴明怨念与福将的区别,因为赤杨没有心,只有五感的感触与反馈,只会遵循生物的本能……雷夫也不应该有心。

总算追寻得到,在这片未来与过去的时空夹缝中,福将的躯体是世界代行者的凭依,是诸界运转的律法。眼前的虚幻之地也就是新世界的胚胎,生死存灭全都取决于代行者的意愿。

即使身负左右生死的权能,又如何抵得过哲理蹉跎...亲眼见证世界的真谛,白熊却无语凝噎,如今只能重蹈覆辙,轮回罪业,自己忙碌半生到底为何所求?

“陛下…能做到吧。”于是,白熊对无序真谛大失所望,万念俱灰。“把我的意识…抹去。”

“既为朕之臣,就为朕所用!”怨念挑眉,略有不悦,“爱卿虽软硬不吃~但终将抵不过时光刻蚀,朕有的是时间,在玉鉴中开悟吧…”

“心已腐朽…难觅根源…”白熊的动作僵硬,血手伸入胸膛,从心脏深处掏出支离破碎的密匣"神器",伤口露出深藏其中的匕首刀刃。“陛下…又何必舍本逐末……”

“别扰了朕的雅兴!”一心求死就是在否定怨念的统御,凝视着摇摇欲坠的白熊,倒影合契、镜像重叠,可不能让囊中物香消玉损,“爱卿现在俯首臣服,朕兴许还能留汝一具完整身躯!”

“承蒙…陛下的厚爱,只可惜…”赤杨旋流将刀刃紧紧缠绕,糅合着虚空裂隙刺入密匣心脏!“我从来…没觉得我的身躯完整过……”

在匕首与白熊身体融合的瞬间,虚幻的乱象就此静止停滞,就连玉鉴折影也随之黯淡…原本应该完全被剥离的白熊,浑身流窜着金紫伤痕,锈蚀肌肤,溶解毛发,不断地闭合、开裂…从中溢出湛蓝的赤杨血,盛放为花,凋零似烬…

“唔唔…呵哈哈……”见此一幕,怨念周身颤抖,呼吸也因兴奋变得沉重,“有趣!着实有趣!这才是朕看中的人啊!”

化虚为实,相生相克,"创生秘法"终于完成,冰笼萌生枝芽,幻世异变生花,再将残次的匕首"神器"催生为刺向自身的荆棘,二者融合为一的瞬间,锚点与坐标都会因为统一源头而紊乱…白熊自身的特殊体质联结着密匣"神器"中残余的生命结晶,燃尽最后的血源。

伤口不再涌动,烙在白熊残破的皮肤上,生长出靛蓝毛发,流露出结晶泪痕…不规则的纹络,不对称的犄角,随着生命律动而萌发,美轮美奂、重获新生的畸变…直到白熊起身,麋角蜿蜒茁壮,编发悠长飘扬,伫立之地已是一片蔚蓝花田。

这个距离无处避逃,蔓生的赤蓝花蕾将二人重重包裹……怨念感应到白熊现在的形态非同凡响,不受妄念蛊惑,不被王权震慑…头顶着幻变的苍色犄角,以及那飘逸华美的辫发…从萌芽至衰败,从余烬至复燃,周而复始,亦如森罗万象的枯荣演变。

树使廻生,超凡脱俗。

“美……太美了…”怨念的神态充满了感动与热切,既不是迷眼幻象,也没有明权示威,而是伸出手爱怜地抚摸着白熊的脸庞,“爱卿就此伴随朕的左右吧…成为玉鉴中巧夺天工的藏品,成为独属于朕的,美。”

赤杨孤注一掷的盛放,只为了抹去泪水,抚平伤悲…在那无法逃离的,命运囹圄。」

………………

如梦境模棱两可,似温床恬静怡然。

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氤氲气息,温润触感,盛放赤杨...似梦非梦的恍惚再次让我昏沉沉地倒下...倒在温暖柔和的毛绒绒里~

这种感觉,沁人心脾。

听着低沉哼吟,倚着香枕晃悠,接着水波涟涟...簇生的赤杨,伟岸的熊腰,洁白的毛发...是雷夫前辈...前辈!?

我趴在前辈的肚子上...躺了多久!?从雪白毛皮上深深的褶皱就能猜得出来...

好香~好软~前辈...好舒服啊...第一次与雷夫前辈如此亲密接触,我却完全没为这尴尬的场面辩解...甚至在浮想联翩...真是失态...

“嗯,醒了?休息得怎么样?”前辈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沉稳、温柔、魅力十足…

勉强撑起身子,“感觉...头晕晕的...”希望不是脸上的红晕...

前辈伸出宽厚的熊掌搭在我肩膀上,“正常,你睡了好一阵子~”为我稳住身形。

“我睡着了?前辈…这里是哪里?”我记得,在舞台上,血红色的幕布遮盖了我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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