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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城王朝 作者:里见瞳,1

小说: 2025-08-31 08:42 5hhhhh 4140 ℃

                (一)

  「施丽,施丽,您在哪儿啊?」

  我在藏身的巨石后可以听到我的侍女,燕娜,四处找寻我的呼叫声。我肯定

是母亲发现了我又开溜了才派她出来找我回去的。

  我不是存心和燕娜过不去:她来自农家,与我同年,长得不赖,一向对我忠

心耿耿而且是个好玩伴,但在这刻我绝不能让她找到我。我接着要干的事是她和

我母亲也不会理解的。过去两天,我已反复挣扎,最后,我再切按捺不了驿动的

心:我一定要履行诺言去见他。

  他的名字叫亚力。但那是他真的名字吗?

  我真的不敢肯定。我的真实名字也不是施丽嘛。我叫蓬狄洛。但如果我用这

名字,我们的身份就会马上暴露。谁又会相信一名平民寡妇会有一个女儿叫这种

名字?而母亲曾告诫我:如果我们行藏暴露,就会身陷险境。而事实上母亲也并

非孀居:她是伟大阿育陀皇朝先帝猜勒查历之弟迪勒查王子的妻子。为了避免有

谋觊帝位之嫌,父亲出家为僧,母亲带同子女豹隐乡间。在这期间我们不时得到

来自阿育陀城的消息:皇帝猜勒查历驾崩,他的皇后苏打珍以代仍在襁褓的儿子

摄政。他们都称苏打珍是阿育陀的淫妇。她和主持礼敬佛祖的大臣通奸。

  这是极端危险的时刻:只要一失足,我们一家都会遭灭顶之灾,随同数以百

  被摄政女王怀疑的人送上斩刑台。

  于是,母亲把我们的名字都改了。我的两名兄长长为卡深和尼难,我的姊姊

是绯莲,桑诗妮,而我就是施丽。

  从某一方面来看,不再身为皇族子女是件好事。否则,我想一生都没有机会

离阿育陀城,又或素可泰城的王宫半步,更遑说可以无拘无束的在树林游玩,看

农民是如何在墟期叫卖,又或在河堤上可像飞鸟般奔跑。当然,也没有机会遇到

亚力。

  我不敢说世事是否早有定数,是否真的有缘千里能相会。但我是遇上亚力了,

一个在河中讨活的普通平民百姓。我马上就知道他是我一生中的最爱。

  而他,也感觉到了。

  两个月来,我们偷偷地在弯曲的河堤上散步;晚上我们看星;他教晓了我不

少东西:奇花异草的名称,鱼儿的习性,如果设网闸去捕捉牠们。他甚至教了我

如何使用他们简单的砍刀以原始但凶猛的打法去攻击敌人。他不知道当我仍在王

府时,父王就曾从军中挑选高手教我使用各种武器的方法。我对把自己的一切隐

瞒忐忑不安,恐怕他有一日知道真相会觉我是存心欺骗。但我是迫不得已的。我

不能因任性而祸及全家。

  我曾答应在今天去见他,他说会带我去看他在河流上游的秘密洞窟。于是,

大清早当各人仍在高睡时,我就溜了出来去我们约定的汇合点。

  他早已等待着。

  「施丽,快过来。」他执起我的手把我接上了小艇。当他用手扶着我的腰好

让我在摇晃的小艇上稳坐下来时,我觉得我的心几乎就从我的口跳出来了。如果

他在我父王面前有这举动,他的双手会被马上斩下来。但我很开心,真是开心极

了。我的呼吸加快了,心有如鹿撞。他把小艇划向上游,路途上风光如画;渐渐

地他把小艇划向泥泞混浊的河湾。

  他如果把我带到一沓无人迹的地方我怎办?如果他强行要我,我会为顾存家

声反抗吗?抑或我甘愿献身?为什么我会暗中希望他会令我顺从他?胡思乱想……

就像在这沼泽中纵横交错的藤蔓一样。我回头一望,太阳已完全被巨树和灌木遮

蔽了。每株灌木后都像有东西发出奇怪的声响,色彩斑斓的雀鸟扑翅而起,怪叫

一声又隐没另一边的灌木林中。我想我是见到了在不远处两条交尾的水蛇互相纠

缠。我感到呼吸紧促起来,汗水湿透身上衣裳,而体内是无法抑止的骚动。

  小艇再转了一弯,树阴更浓了,几乎把我们完全笼罩在黑暗中。我的心狂跳,

我闭上眼睛,感到他随时会扑到我身上一样。

  然后,我们就到达了。

  别有洞天!

  泉水清澈如斯,四周是平平的巨石,表面札滑地反射着自洞顶透进来的阳光;

阳光也照到水上,一时波光灔澰。

  他助我登上其中之一块巨石。我们就坐在那儿,被一片宁憩包围。他轻吻我。

我知道我应该为矜持而反抗的,但我真的做不到。我们的舌头互相挑逗着不停吸

啜,探索,就像那对交配中的水蛇。我呼吸越来越困难,靛蓝的上衣底下的身体

正渴望被他抚慰。「抚摸我吧。」我低声说,把应有的尊严和皇家女子矜持都抛

诸脑后了他的双手怯怯的放在我的腰上,我要亲自带引它们移和我已长得很丰满

的乳房。那手感令他发出赞叹,然后,他就把头埋到我双乳间。我把手置于他的

后脑处,以指梳理他的头发。如果母亲知道会如何?但我已身不由己。我只想被

他拥有,不管要付出什么代价也在所不惜。佛祖慈悲……

  他把手滑进我上衣里触及我的乳蒂了。我发出了呻吟。他会如何想我?他会

觉得我是淫荡女子而轻视我吗?他会否明白我是多么爱他?一时之间,我憎恨我

自己的皇族血统。如果我只是一个农家女,事情就好办得多。我的上衣已自我双

肩下把我的胸脯呈现在他目光下了;他抚着它们……

  然后他们了下来。

  「我会向你母亲提亲。」他说

  我摇头;这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你家比我的富有。但我会勤力工作。我会令你一生过得很幸福。我

甚至可以参军为国效力。有一天,我可能成为一位将军。我会的。那时,我就可

以堂堂正正的娶你。」

  我可以说什么呢?他要攀上多高才可以娶一名郡主?

  我多想劝他:活在当下。不要让这一刻溜走。占有我吧。机会一失,可能永

不回头……

  但他己把我的上衣重新拉上了。

  我们在沉默中回程;他满怀信心有一天我将会是他的人,我却知这只是痴人

说梦。

  我回到院子把门推开。

  然后我呆住了。

  所有仆人向我五体投地行大礼。

  「恭迎蓬狄洛公主殿下,」众人异口同声道。

  公主……?

                (二)

  原来,三个月前,苏打珍在一次宫帏政变中被打翻了,她,她的情人,和他

们生下的私生女也一起被杀掉。我父亲从寺院被接回阿育陀城登基。他成了查卡

柏皇帝。

  我们被接返阿育陀城的皇宫,它也成了我的监狱。

  我贵为公主,所有下人都得听我的,只是有一件事不得越雷池半步:我不能

擅自离开宫禁。从大明和交趾商人带来的绫罗在我身上成了名贵的枷锁。所有人

对我恭维备至,他们也对我心生恐惧,因为我已权操生杀。而我的兄长们已深谙

此道。

  但皇族也有他们的不安……

  父皇母后要日提夜防那些心怀贰志的亲王们以及虎视眈眈的强邻。

  国土西北有一新的力量正迅速腾升:莽应龙。缅人从来都是我们的宿敌。他

们在一强大领袖下统一起来而我们仍在不断争权夺力中内耗,再加上农田失收连

年,不时诸王更兵戎相见,国力已大不如前。父皇母后爱民如子,国人是知道的。

在父皇领导下,阿育陀城应该可重新兴旺起来。

  如果我们有时间重整朝纲的话……

                (三)

  莽应龙却不会给我们时间。

  缅人大军压境,一路势如破竹直趋皇都。我们外围防线如在象足前的枯枝被

一一踏成碎片。

  「我们必须挥军北上迎敌!」拉玛爽皇兄一向是勇猛有余,智虑不足。

  「莽应龙兵多将广,我们出战只会一败涂地。」现在已被称为素丽瑶泰皇后

的母亲一口否决了。很多人说母后英明果断远胜父皇,而父皇亦往往倚仗母皇作

出决策。

  「我们可以与他们谈和吗?例如送我们一位妹妹作为他的王后?」我另一兄

长玛献昌』旁搞侧击说。「把蓬狄洛送过去吧,她长得倾城倾国。也许莽应龙会

心满意足而折返。」

  「他已有了皇后。」父皇说。

  「那么,让她作妃吧。」玛献穷追不舍。

  「你要让你的妹妹受此奇耻大辱吗?」皇帝震怒了。

  「父皇,」我把身穿露出肩膊及胸脯上方的深红宫装的身体拜伏在地。「如

女儿一人之身可以挽国家于困难,女儿愿以牺牲。」我内心是对要远离父母到异

邦成为人质感到恐惧的,但另一方面感到责无旁贷,而且对永远不会有机会见到

亚力而绝望使我自动请缨。

  「莽应龙做事从不回头。他会要了你,然后也要我们俯首称臣。」母亲说。

「没有其他选择了。不战,则成臣虏。而后者根本不需考虑。」

                (四)

  于是,我们备战了。

  各省总督奉诏勤王率军前赴阿育陀城与缅军决一死战。所有亲王都得披甲上

阵。母亲一向英勇过人。她也穿上了男子盔甲出战。而我也跟随了。只是因为我

长得俏丽,没有人会相信我是男的。于是我就穿上了一袭为我精心打造的适体铠

甲,跨上战象背上与母亲并肩而行。

  「女儿,你其实不必犯险。我们再缺兵也不欠一名公主。」母后试图劝止我。

  「母后,请让儿臣与你并肩作战。母后常训勉儿臣要勇敢担当。看看我们的

子民。他们也有家人,他们都想与妻儿安全留在家中。就让他们看到我们皇室子

女也是敢于冒矢石的,即使战死沙场,儿臣无悔。」

  母后点点头。「蓬狄洛,母后以你为傲。众子女中,你不但美貌出群,而且

是最勇敢的一个。」她把一柄短火枪递了给我。「女儿,你是公主。不要让她们

玷辱你的贞洁。万一……」

  她没有把话说完。我完全明白她的意思。

  我接过短枪,把它藏在靴子里。

  「皇上会亲自领兵出击。我们的首要任务不是与敌人交锋,而是掩护皇上的

侧翼。他是皇帝,不能战死。」我可以察觉出母后目光中的隐忧。这将是一场苦

战。

  我们从嵌上古铜的阐门出阵。皇室成员都在战象背上。我的紧随母亲的。在

城外,数以万计的士兵列队欢呼。这些士兵有来自北方清迈的,有来自素可泰的,

也有来自周遭不想臣服缅人的小王国的,还有明人,交趾人组成的小部队……

  我看到他了!

  亚力,身上穿着步兵队长的军服。他也投军了,看来已立了不少战功才升迁

成队长。我试图唤起他的注意,但周遭的欢呼声实在太吵耳了,此外还有那些战

鼓,铙钹和铜锣。他没有看到我。而事实上也不可能吧。他又怎会想到他的施丽

是正坐在皇家战象上身披战甲的公主?

  象队转了弯角,我再看不到他了。

  我们没有走多远。莽应龙把他的大军在离城不远处展开。他的象队数目比我

们的超出最少一倍。

  战役由炮轰打响。双方都开炮了。缅人远道而来,带来的火炮也较细小,我

们在火力上似有优势。但他们的火炮数目也比我们多出很多。炮火连天中,巨树

成了焚柱,人马在惨叫中血肉横飞。我们看到敌人向前挺进,父皇把手中长刀一

招,大军全线迎敌。

  在我的驱象人叱喝中,我的战象正以小步前进。我望向左方,见到母后紧随

父皇之后,目不转睛的盯着父皇安危。

  双方短兵相接了。我先以弓矢射杀了数名胆敢走得太近的敌人。他们也回射

了,却没有把我射中。坐在我后方的燕娜却一声哀号翻身从象背上的木座倒下了,

在她胸口插着一根羽箭。双方仍不断放箭。我把箭筒中的箭都射光了,于是我捡

起了标枪掷过去,对方的一名军官登时毙命,连同他的御象者一起丧命。那头象

失了方寸就乱闯起来,反而把不少他们自家人踏成肉泥。

  双方距离已不容单以弓矢交战了。我捡起了我的长柄大刀,把一根刺向我的

长矛拨开再一刀斩了对方的一名队长。

  就在这时,我听到左方一声尖叫。我转过身来,看到父皇的战象正往后方逃

跑,

  那头象身上有一长长的刀痕。更要命的是,原本负责保护父皇的兵马不是战

死,就是四散逃命。

  「母后!」我发出了警告。

  皇后马上察觉到了,立刻驱象挡着追杀父皇的敌人。她斩杀了三人。可是众

寡悬殊,我亲眼到她被一弯刀砍中胸部,她的身体强挺了一下就从战象上翻了下

去。

  「不!!!」我尖叫。

  我马上驱象前往救援。这时,父皇已离险境回到我军主阵中。我双眼血红,

挥刀直取伤我母后的敌人。两刀一交,我才发现他比我或我母后更强大。我的刀

被格开了,然后我感到一阵冰冷直渗我胸甲之下。那染着我母亲鲜血的刀裂开了

我的铠甲,把我的上衣和丝质亵服都割破了,再切入那曾被亚力爱抚过的酥胸……

  血……痛……

  我向前伏下,我的头盔丢了,乌亮长发散下。

  「是女将!好极了!」我听到对方说

  我倒到地上。

  但我仍没有死去。在仰卧中我看到了燕娜的下场。她的衣甲尽被剥夺,全身

赤裸,双腿分张,空洞的眼神望向苍穹。最后一个享用她身体的敌人把大刀高高

举起斩下。燕娜的首级飞离胴体

  「不要让她们玷辱你的贞洁。万一……」母亲曾说。

  母后现在在哪里?我紧咬下唇抑止痛楚转身望去刚好看到她的战象正站立在

一个倒在地上的身影。她则一动不动了。

  我把短枪从靴中拔出。我不会让任何人玷辱我曾奉献给我挚爱的人的身体的。

最少,在我死前不会容许。

  我上了膛把枪口指向我的太阳穴。

  我却在这时看到另一景像。

  亚力被五名缅军围攻!他斩杀了一人,又再一人,但其他的人来势汹汹。他

不可能撑得太久,除非……

  我瞄准,开火。

  最接近他的敌人向后一仰,一支血箭从他后脑喷出。

  亚力抓紧机会跳出战团返回本阵,他连是谁开枪救了他也不知道。

  我的枪空膛了。

  他们抢了我手上的短枪,把我的靴子拔掉,扯去了我的胸铠,撕破了我的上

衣,骑马裤子和由大明输入金丝亵衣。我全裸了。虽然胸脯受了一刀,它们仍是

充满诱惑。我感到双腿被分张,乳房被把玩,我的处女膜被捅破,我的身体被重

复污辱。我不作出挣扎,因为我知道任何挣扎都是徒劳而只会让他们的兽欲大盛。

我以沉默作为我的武器,我顺从于被敌人轮奸的屈辱作为一种爱的献祭。

  他永远也不会知道我为他作出的这些牺牲。也许他还是不知道较好……

  他们完事了,用竹枪札我戳了数下,然后把我的身体推下浅溪和数以百计的

战死者卧在一起。

  我仍没有断气。但我也知道命不久矣。我咳出了血。我的肺部已被刺穿。即

使是神医再世也难以回天。全身赤裸的我与一般农家女子何异?我再不是亚力高

不可攀的公主……

  我尽一切力量让思维回到那河,那密林,那对交配的水蛇,那神奇的洞穴,

那水,那石……他的手正抚慰着我的身体,他的胸贴上我的。我想象自已仰卧,

赤裸,接受他的爱……

  (后记)

  素丽瑶泰皇后一直被泰国人奉为女英雄。今天在泰国仍有供奉她的宝塔。

  但与她一起战死的女儿却很少人提及。只知道她的名字叫蓬狄洛(BOROMDIL

OK),年青,勇敢,与母亲一起战死。有说她的尸体不知所纵,只找到她穿着的

胸甲放进衣冠冢。

  缅军终于被击退,但事情不就此终结。在1564年,缅军卷土重来。泰王Maha

Chakkraphat最后乞降,他被迫重新穿上僧袍渡过余生。一名泰国将军起兵把缅

人赶走自立为王。阿育陀城皇朝延续了多年才最后被缅军彻底毁灭。

       彭洛村的战鼓(大城王朝三部曲的第二部分)

         (故事发生在大约公元1765年)

                序曲

  「回去,我的孩子。」和尚又说了一遍。

  「不。师傅我不能。」我回答。

  「即使你必须付出你的生命?」是的。

  「为什么?」我是一个罪人,圣师。洗去我的罪的唯一方法是为百姓献出我

的生命。

  「是你父亲背叛了王国,走到缅甸侵略者一边,而不是你。」他是我的父亲,

圣师傅。作为他的女儿,我有责任承担他的罪责,并尽情去拯救他的灵魂,不是

吗?

  和尚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他继续说,「如果你被迫在战斗中面对自己的父

亲呢?

  这个问题使我大吃一惊。我能和自己的父亲战斗吗?如果我手上沾满自己父

亲的鲜血,我会怎么样?」圣师傅。我战斗的不是作为普拉亚·苏尼耶的女儿,

而是作为大城王朝的女儿。

  和尚点了点头。

  「很好,我的孩子。也许在这就是你的命运。保卫彭洛村你可能会死在这里,

但你也会活着。」

  我听不懂他的话,但他是圣大师塔马乔特,每个人都尊重他的智慧。有些人

甚至认为,绑一块从大师长袍上撕下来的红布可以保护佩戴者在战斗中免受致命

的伤害。我相信我的盔甲比任何圣护身符更适合我的身体,但尽管如此,我非常

尊重这个人。他的脸散发着平静和智慧,影响着任何接触到他的人。如果在这个

动荡的时刻有值得信任的人,那就一定是他。

  我是叛徒普拉亚·苏尼杰的女儿科苏姆

                第一章

  彭洛村在首都大城王朝西北步行四天路程的距离。由于它的位置正好在马哈

·纳瓦拉赫塔指挥下的入侵军的道路上,马哈·纳瓦拉赫塔包围了大城王朝,但

正在等待其北方军队的到来,该部队仍然坚持在菲萨努洛克发动最后的进攻。彭

洛村是一个街区,他必须清除才可以两军会师。否则,彭洛村仍将是其身边的尖

锐芒刺,威胁他的供应线的农民战士在过去数月中在这里多次成功伏击他的运输

队。他们说,仅在南方的缅甸军队中就有十多万人在武装下,与北方军队的人数

大致相同。彭洛村境内的战斗人员总数不到一千人,他们聚集了勇敢的男女,有

些是当地人,另一些人则因附近村庄入侵部队的残酷而绝望而投奔。他们没有穿

盔甲:男人们半裸着腰围着一件腰布,而女人则穿着薄薄的布料,覆盖着乳房和

穿上一双及膝裤子。至于武器,他们有足够的竹子来制造箭和长矛:村里的铁匠

生产了一些剑和剑,但数量有限。一些使用从被杀死的敌人手中缴获的武器。其

他人依靠粗制滥的农具,甚至木棍。其中一人,后来我知到他的名字叫奈通门,

有一根重锣棒。他是一名老兵,身材特别强壮。即使对方装备了坚固的盾牌,在

战斗中面对他也得吃苦头。

  村民们,或者更确切地说,是周围村庄聚集起来的人,没有亲切地对待我和

我的二十个武装女仆。事实上,大多数人都带着怀疑的目光看待我们,而我作为

叛徒的女儿的身份当然更如是。如果不是圣大师把我们带进来,我毫不怀疑他们

会得出这样的结论:我们是在渗透,并会立刻将我们都斩首。

  原村长奈泰恩較讲理的。我可以从别人对他的尊重中判断他是一个好的领袖。

但他的膝盖被火枪球打伤了,当我到达时,他跛行了。结果,指挥权移交给了奈

·陈,一个强大的战士,他的家庭被缅甸人屠杀了。他也是一位具判断力的领导

人,但由于他相对年轻,其他人有时对他的命令不够认真看待。

  不过,他接受了我们,部分原因是他信任和尚,而且他知道自己缺少抵抗缅

甸軍的战士。后者的兵力是具壓倒性優勢的,只因為我們更熟悉地形才能给防守

希較大的機會取勝。

  彭洛村位處于高地上,足以抵御任何把它摧毁的狂风。大米刚刚收割,食物

很多。一条小河与邻近的沼泽地相邻,也使得它难以接近。但是,我父亲多年的

经验教会我永远不要把所有的信任都放在单一的因素上。一千名战士,无论他们

多么勇敢,都无法阻止一支拥有十多万武装的部队。的确,玛哈·纳瓦拉赫塔因

要包围大城而无法转移他的整支军队去攻击彭洛村。他只能派遣一部份士兵攻击

一小群农民占据的阵地,但這仍是一支人数比我們多得太多的部队。更重要的是,

他们有大炮,可以摧毁在村庄里建造的临时防御工事。缺乏大炮将使整个村庄处

于明显的不利地位,因为缅甸人可以肆无忌惮地用重炮轰击我们。我们唯一的防

御方式是在空旷的场地上与他们周旋,而在那里他们可以藉他们的人数或骑兵屠

杀我们。

  当我了解情况时,我立刻就知道了。问题不在于彭洛村能否坚持住,而在于

我们能坚持多久。我们继续战斗的时间越长,大城王朝感受到的压力就減輕,我

们的盟友就越有机会来拯救我们的王国。但他们会来吗?或者,当国都沦陷时,

他们会借此机会落井下石分赃。大城王朝通过贸易致富,几十年来一直是邻居们

眼红的对象。那些禿鷹可能正慶幸有洗劫大城的機會。

  不过,并不是所有的村民都不友好。我和几个朋友交上了朋友。其中一个是

奈丹,村长的女儿。我从一开始就喜欢她聪明的眼睛和开朗的精神。作为一个年

轻女子,她受到男人的偏见的影响要小得多,我猜她渴望陪伴,因为她只有一个

好朋友,艾莎,另一个战士的妻子。我向她讲述关于大城的故事使她着迷。

  「那里所有的宝塔都覆盖着黄金,这是真的吗?」当我告诉她首都的辉煌时,

她的眼睛变得狂热起来。

  「嗯,他们是,虽然只是在表面。如果是纯金,重量會令整个建筑崩塌。」

我解释道。「但它镶有很多祖母绿和红宝石,很美麗。」

  「这是一个多么美丽的地方!」她惊呼。「我想如果我有机会看到它,我会

高兴得晕倒。」

  我知道她不会的,这让我很伤心,因为我也知道她在即将到来的战斗中幸存

下来的机会非常低。虽然爱上她的年轻战士王蒙曾发誓,他将保护她免受一切伤

害。但是,如果他甚至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他怎么能保护她呢?

  「奈丹,」我试图用一种婉轉的方式为她阐述真相。「要看到这一点,你必

须知道如何保命。」

  听到这些,她变得阴郁了。

  「我怎样才能做到这一点?我请王蒙教我如何战斗,但他只是不停地笑。我

看过这些人的训练情况,但我知道真正的战斗会有很大的不同。」

  「我可以教你。」我向她提出。

  她欣喜若狂。「你真的能这样做吗?

  我点头。「我可以。但有一个条件。」

  她迷人的眼睛给了我一个侧视,怀疑我要欺骗她做不恰当的事情,或至少顽

皮一下。

  虽然我喜欢她,但我对她没有设计。她显然爱上了王蒙,尽管她从未公開承

认过。

  「这将是你容易做的事情,这将是适当的。」我向她保证。

  她想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开始?」她问。

  「没有时间了。让我们马上开始。」

                第二章

  她原来是一个学习如此迅速的人。

  她的身体很健康,因為要幹农活,手臂强壮有力。令人惊奇的是,尽管暴露

在烈日下,她的皮肤还是保持柔软和滑不留手。作为妇女,我们只能使用较轻的

武器。我借了两把刀给她,教她防守和进攻的基本技能。它们都是实际招式,不

涉及花巧的东西,但应在战斗中有效,讓她可以更长时间地生存下去。这个想法

是继续进攻,与敌人保持对等力量。当然,这可能只有效一段时间,始终女子体

能是较弱的。但这已是我能做的最好的。你需要多年的培训才能成为真正的战士。

以我教给她的东西,她可能最能胜过那些几乎没有受过训练的缅甸人拉夫入伍者。

但我也知道,如果她面对一个富战斗经验的战士,她就活不下去了。

  教奈丹如何战斗赢得了她父亲对我们的信任。他的腿伤得很重,他可能知道

他会在即将到来的战斗中死去,或者以后会感染而死。而他只有一个女儿。

  艾莎也从我身上学到了戰鬥的技能。她的目的不同,虽然她刚刚发现她有孕,

一个准妈妈为她尚未出生的孩子而战的决心是堅定的。她还担心她的丈夫殷可能

在作战时因她而有后顾之忧,如果她能学会如何保护自己到一定程度,他将有更

好的机会在战斗中存活下去。

  我知道几天的课无法让他们好好面对战斗。但我还能做什么呢?村中老弱很

早就被送走,现在讓留下來的人逃离已经太晚了,因为缅甸人正从不同的方向壓

过来要把我们斩成肉泥。唯一的對策是团结在一起,奋力拼搏。

  奈·陈派他的三个人去大城王朝寻求帮助,或者如果不可能得到援军的话,

向他们要一些大炮,以便我们能够反击缅甸的炮轰。我当然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国王一直不惜屈辱求和,以至于他放弃了本來可能获胜的机会。除非有奇迹,否

则大城王朝注定要失败。彭洛村如能坚持多些時日,就可能给了奇迹一个机会。

                第三章

  有一天晚上,我们把村裡的人从毁灭中拯救出来,這之後,我们终于赢得了

村民们的信任。我们的先锋队发动了一次突袭,因为有些人认为最好的防守是进

攻。但结果很糟糕。村里的战士们没有取得奇袭效果,反而中伏了,在撤退中伤

亡惨重。更糟的是,缅甸人正在紧追不舍,如果我们不秘密地跟随突击队出击,

彭洛村可能会沦陷,因为他们不接受我们的参与突击,我们反而可以从树木的掩

护中以箭雨射倒追击的敌人。追击的敌人因为害怕中伏,在混乱中溃退了。我失

去了两个武装女仆,一个被步枪射中,另一个被缅甸剑刺中乳房。我们没有时间

把他她们的尸体找回来,不得不把他们留在沼泽地里。

  奈陈知道这是几乎覆巢的事情。其他人虽然没有公开向我们道謝,但再不會

把不信任的目光投向我们了。

  我们已经成为彭洛村守军的一部分。

                第四章

  大炮來不了。

  一如所料,畏敵的國王拒絕了我們的請求。

  但是,有三名隸屬於皇家炮兵隊的官兵因为看到大城王朝已没有希望,就加

入我们,并主动提出帮助村民建造自己的大炮,總共造了四门。

  條件簡陋,用的又是粗糙的炮管,我不會走近他们,因为我知道這樣的炮隨

時會炸膛,傷害自己人比伤害我们的敌人的机会更大。鑄造可靠的炮需要比锤出

一根粗大铁管更精细的技能。

  但这些土制炮仍被拖上竹子堆紮成的護墙上。

  第二天早上,缅甸人来了,成千上万的。

  两边的鼓声雷鸣,预示着不可避免的屠杀即将来临。

  村里每个能够使用武器的人都加入了战斗。在此之前,我带领武装女仆脱下

我们原本金属盔甲,穿上和村里妇女一样的服装:一条紫色的条纹布,盖过乳房

再把帶子绑在脖子后面。我不再是普拉亚的女儿了,我只是他们其中之一。我指

挥下的女人都是孤儿,多年来一直跟着我无数次出生入死。今天,他们会心甘情

愿地跟我一起倒下,在出發到彭洛前,我给了他们一个选择,如果他们愿意的话,

就离开。没有人这样做。

  啊!是奈丹挥手,他看见我。艾莎在她身边两个女人都像我一样拿着双剑。

他们脸上的笑容是如此灿烂的,好像他们正在庆祝,而不是面临一场他们可能被

杀的战斗。我深吸了一口气,带领我的少女们加入他们靠近左翼的行列。

  「姆!你看起来真漂亮!」王蒙穿着我的新装朝我微笑。

  这时我意识到,在薄薄的织物下,我突出的乳房是多么显眼:很容易被看到

它們的形狀。我脸红了。

  奈丹大口大口地嘟着嘴唇,生气地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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