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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7

小说:表裡不一表裡不一 2025-08-31 08:42 5hhhhh 6560 ℃

意識到瑩所傳達的是什麼意思,羅納愣了下,感到了一絲毛骨悚然。

確實,即便是在末日之前的世界裡,若受困在某個暗無天日的地方,身邊的人再多也無法避免他們的癲狂,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而時間這個觀念,對於受困於該處的人們而言也只是跳動的數字,真正在意時間的反而是外界的人們。

更別說現在的人們並非人人都有一隻手錶,游正華之所以能說出兩周的時間,也是因為他的手上戴著錶,其他的隊員則是基於嚴格的訓練和紀律,但這些倖存者們卻不同。

「想那麼多也沒意義,睡吧。你們自身感受到的時間沒那麼容易被擾亂。這種時候比起擔心別人,還是先顧好自己更重要。」

瑩在羅納懷裡翻了個身,摀住了羅納的雙眼,讓對方別再多想了。羅納低低的應了一聲,隨後又握住了瑩蓋在自己眼睛上的手,輕輕拉了下來握在手裡牽著。

「瑩,這座浮島上的怪物,都是些什麼?」

羅納不會懷疑瑩的判斷,雖然直到目前為止,除了那兩個在迷霧中冒充了游正華隊員的黑影之外,羅納什麼怪物的影子都沒看見。

瑩哼了一聲,乾脆抽出了自己的手,翻身躺在羅納身旁。

「我不知道。反正之後就會出現了,不急於這一時。」

聽見瑩如此不負責人的回答,羅納愣了下後溺愛的輕笑了起來,跟著翻身將瑩攬進了懷中。

「你說得也是……晚安。」

任由對方就這麼抱著自己入睡,瑩沉默了片刻後也小聲的回了句「晚安」。

這一夜,對羅納等人而言是個相當安穩的一夜,雖然他們看似睡得深沉,但實際上除了那四個人之外,所有人即便睡著了也依舊維持著對外界的警惕,若有任何散發敵意的事物靠近,就將面臨兇猛的反擊。

而在游正華帶領的部隊中,他們依然維持著輪班守夜的習慣,休息的地方也和倖存者們的區域不同。實際上,這整個主屋早已分成了三個區域,倖存者們一區,特種部隊們一區,羅納等人一區。

這樣明確的區分,也是讓羅納等人認定倖存者們和特種部隊之間有疙瘩的理由之一。畢竟若是要保護倖存者們,特種部隊們休息的地方也應該是在外圍,但他們卻是分成了兩個區域,彷彿除了必要的接觸之外都不想再看見對方似的。

當天夜裡,在特種部隊休息的區域裡,那名最初朝著羅納的頭開了試探一槍的隊員正躺在床上休息,他是下一輪值班守夜的人員,其餘的隊員們也都睡在同一個空間裡,而不是像羅納等人或倖存者們睡在各自的房間裡。

這也是為了彼此警惕周圍,然而這天晚上,整個空間裡的隊員們卻對頭頂上那個悄無聲息出現的黑影一點反應都沒有,直到熟睡中的隊員猛的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擦著自己的臉頰而過,他的臉頰上更明確的感受到了血肉被切開的觸感,緊接著才是一股刺痛襲來。

那名隊員猛的彈起身,警戒著看著四周,然而他什麼都沒看見,反而是其他隊員因為他如此劇烈的反應而被驚醒。隨後有人打開了燈,在明亮的空間裡,他們裡裡外外的巡查著,也沒發現什麼被侵入的跡象,然而那名隊員的臉頰上卻清晰的出現了一條被劃開的血痕。

不只如此,那名隊員的枕頭上甚至還有一個疑似彈孔的痕跡,只要稍微偏一點,就會將自己的頭顱給貫穿。那名隊員愣愣的摸了下臉頰上的血痕,那細微的刺痛感和痕跡並不明顯,卻讓那名隊員狠狠的打了個寒顫。

其餘幾人面面相覷,游正華也下令再次搜查,如果今天真的有什麼東西能悄無聲息的潛進來,殺害他們的人再無聲無息的消失,那將會是一件相當嚴重的大事。就在所有人都緊張的地毯式搜查時,那名隊員愣愣的看著自己指尖上的血跡,腦海中猛的劃過了一雙翠綠的眼眸。

那是掩藏在迷霧中,卻無比清晰的刻畫在腦子裡的眼睛,也是那名隊員當初在迷霧中沒有說出口的「小插曲」。現在回想起來,那名隊員感覺自己像是被警告了,他打了個寒顫抿緊唇,卻不敢多說什麼。

在搜查過幾輪後依然沒找到可疑痕跡,游正華也只能暫時將這件事壓在心裡,讓眾人繼續輪班守夜了。

隔天早上,即便陽光無法透過那厚厚的迷霧,但是準確的生理時鐘依然讓羅納等人準時醒來,並迅速的打理好了自己,在走廊上集合列隊。

沒多久後,一名隊員前來找羅納等人時,瑩才悠哉的從房間裡走出來,那一點緊張氣氛都沒有的態度讓四人有些反感,但是看看其他人對瑩絲毫沒有指責的意思,那四人只能假裝沒看見的撇過頭去了。

羅納朝著那名隊員點了點頭,示意對方帶路,他們都知道接下來游正華會和他們說說這兩周來發生的事情,包括那十名倖存者以及一名隊員是因為什麼而死去。

那名叫布萊克的隊員下意識的看了瑩一眼,原本只是因為少年那輕鬆愜意的姿態時在和整個部隊格格不入,但這一眼卻正好對上了那雙幽綠的眼眸,布萊克瞬間想起了昨晚的怪事,不知為何的感到了一絲惡寒,只能趕緊別開了視線。

「請各位跟我來。」

布萊克掩飾住了心裡那一閃而過的惡寒,卻沒能逃過羅納的眼睛。那雙湛藍的眼眸帶著一絲無奈和溺愛的撇過了瑩,雖然不知道對方做了什麼,但是從布萊克的反應,以及臉頰上明顯的劃痕,羅納也能猜想到是瑩記恨著那一槍而對布萊克做出警告了吧。

想到這裡,羅納心裡便泛起一陣陣的甜蜜。沒多久後,一行人來到了餐廳裡。

羅納注意到,這並不是莊園中唯一的用餐空間,可以想見倖存者們應該是在另一邊用餐。

游正華只是簡單的打了聲招呼,接著便開始講述起了那兩周所發生的事情,那並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講述完畢的,游正華也只能說出他們所知道的,但事件背後的真相卻是無法證實的,畢竟現在可沒有什麼仔細調查的人力資源。

首先,在死去的眾多倖存者當中,最先做出過分之舉的,是一名男性。為了區分方便,游正華採取了給每個人灌上編碼的方式,比起名字,編碼更能讓人迅速的在故事中區分出對象。

那名男性是2號,某次出手對4號做出了強暴之舉。而2號原本和1號是情侶,3號和4號更是一對育有兩個孩子的夫妻。

游正華不知道這樣的關係已經持續了多久,但是根據後來的了解,之所以會發生強暴,是因為1號和3號出軌了,而2號不甘示弱,為了報復才會強暴了4號。然而,做為丈夫的3號卻對此不以為意,一顆心都撲在了1號身上,甚至認為這個關係能達到詭異的平衡,倒也不錯。

在丈夫這邊得不到慰藉和支持,4號心有不甘的找了另一個人做為情人,也順利成章的發展成了肉體關係,情人編碼為5號。而這五個人之間錯綜複雜的關係,其他倖存者們也有所耳聞,但是基於這是別人家的家務事,以及認為介入感情事件會很麻煩,所以大部分倖存者們並沒有對誰伸出援手,就只是抱持著看好戲的心態在一旁默默圍觀著。

這也讓游正華等人越加沒有立場介入,更何況這時的他們更加在意浮島上,那些怪物若有似無的活動痕跡,於是那五人之間的愛恨糾葛最終演變成了凶殺事件。

起因是4號對這段感情相當的不甘心和委屈,最終哄騙了5號動手殺掉了3號,也就是讓情人殺了丈夫。出軌的小王都沒了,2號因此大為振奮,找上3號想要挽回對方,同時也要3號忠於自己。

然而3號知道2號曾經強暴過4號,又因為對2號原本就頗有怨言,合得來的小王又被殺掉了,3號激動萬分的拒絕了2號,並對於2號曾做過的事情表示噁心和不能接受。2號一怒之下,失手掐死了3號。

至此,已經死亡了兩個人,但由於一切都太過混亂了,比起釐清關係,倖存者們更想先遠離殺人兇手,所以當2號嫁禍給5號時,根本沒有人察覺到異常之處。而原本只是覬覦人妻身體,想說做個情人也沒關係的5號,卻莫名其妙的背上了兩條人命。

甚至,5號根本不認為自己是有罪的那個人。這一對情侶和一對夫妻,原本就該背上對方的性命才對,而不是自己!

5號心有不甘,打算仿照之前的手段,將2號也除掉。這麼一來就只剩下4號和自己了,一切都會變得明朗起來。然而5號沒想到的是,2號早就做好了準備。

游正華說到這裡,疲累的嘆息了一聲。那兩人扭打成一團時,雖然很快的就被他們給制伏,但是看看他們彼此眼中的凶狠和憎恨,游正華知道阻止得了一時,阻止不了一世。

內憂外患的狀態下,游正華實在沒有多餘的心力去處理這些感情問題,甚至無法理解為什麼都被困在這裡,浮島上還充斥著不知名的怪物時,這些人還能搞出這些感情問題?

同時游正華也透露出,其實在這整段糾紛中,他認為最有問題的人應該是那名慫恿情人殺人,又把被強暴的事情透漏給丈夫外遇對象的4號。

雖然一開始4號就像是無辜的受害者一樣,但是若能仔細調查其中的細節,游正華相信4號肯定是最不尋常的那個人。因為這整起事件裡到處都有4號插手的影子,但就像之前說的,他們現在可沒有多餘的時間能好好調查,即便這是兇殺案。

但在末日後,殺人事件本來就層出不窮。而這大概也是倖存者們對於有人被殺時,更在乎的是遠離殺人兇手這樣的舉動,只要保護好自己,其他人會發生什麼事都無所謂。

接下來,游正華並不清楚4號和5號之間發生了什麼細節問題,只知道2號最終還是死於5號的手上,然而5號並沒有活下來。看似是兩敗俱傷,然而4號的兩名孩子卻像是察覺到了什麼,或許是5號臨死前警告了兩個孩子。

而這兩個孩子,分別編碼為6號和7號。

游正華能感覺到4號有意隱瞞著什麼事情,原本他是不打算深入調查的,但4號就像是個有嚴重被害妄想症的患者,在查覺到7號有意和其他倖存者求救,甚至是和游正華尋求保護時,4號強硬的帶走了7號。

至於另一個孩子,6號。連其他隊員和倖存者們都能看得出來,6號對父母言聽計從的程度已經達到了被洗腦的模樣。

聽到這裡,羅納沉下了目光。畢竟他們這一趟的秘密任務,就是找出末日支持者,以及那些人所使用的藥劑是什麼東西。但是羅納並沒有急著開口詢問,只是耐著性子繼續聽下去。

從那天起,7號就失蹤了。4號帶著6號的模樣,彷彿他原本就只有這麼一個孩子,甚至還是個單親家庭。也是從這天起,倖存者們疏遠他們的跡象便得越來越明確,就連食物都幾乎不給他們了。

從這件事的轉述中,羅納等人也能感受到,倖存者們幾乎就把倉庫裡那些糧食和飲水當作了自己的東西一樣,若不是游正華等人仗著身份和武力值,恐怕連他們要吃東西都得先通過倖存們的同意才行。

這是一個相當糟糕的環境,已經逐漸接近佔地為王的跡象了,而這也是末日後在各個小團體裡經常發生的權力傾向問題。

游正華接著道,當他們意識到情況不對時,已經是其中一名倖存者突然發瘋似的衝出主屋了。事後才知道,那個人是4號的新情人,編碼8號。那天下起了突如其來的暴風雨,幾名隊員外出尋找8號,剩下的人則在主屋裡試圖控制住局面,因為倖存者們的情緒太過激動,若是放任不管肯定會發生更加過激的事件。

在這片混亂中,一對母子偷偷跑了出去。游正華直到現在還是想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要那麼做,然而考慮到那名母親對自己兒子偏執的控制慾,以及兒子先天智能不足的狀況,又覺得他們做出什麼事都不奇怪了。

聽到這裡,羅納忍不住開口,暫時打斷了故事。

「抱歉打斷你,可以的話我想確認暴風雨是哪一天。」

畢竟亞歷山卓那邊得到情報時,正是在他們派出人員試圖靠近浮島,卻被擊落之時。雖然那天獲得的情報經過證實,已經是一周前的事情了,但如果沒猜錯的話,或許那就是同一天。

游正華點了點頭,找來負責記錄的隊員,雙方仔細確認過後證實了羅納的猜測。游正華卻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因為暴風雨發生時的那天,他們並沒有對外發出任何的訊號。

換句話說,這座浮島不只會造成精神干擾,甚至還可能會造成訊號延遲的狀況。外界與這座浮島上,恐怕始終存在著一周左右的時間落差。

「這座浮島就是過去,而外界則是未來。哈啊……各界學者們會對這件事相當感興趣的。」

正當所有人都為這個結論感到錯愕和震驚時,眾成員們腦海中響起了瑩的聲音,不知為何的他們忽然有種,瑩要拿這座浮島開刀的想法。

游正華略顯頭痛的捏了捏眉心,隨後決定把這種事情先拋到腦後,對他們來說怎麼離開浮島才是最重要的,至於這種學術方面的研究和問題,就等他們離開後交給相關學者們研究吧。

這麼想著,游正華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訴說起了故事。

暴雨和迷霧不只造成了尋找上的困難,就連要看清眼前的景色都更加艱難了。沒多久後,隊員們先發現的是跑出了主屋的母子兩人,編碼9號和10號。

緊接著一名隊員疑似找到了8號,畢竟當時的環境實在太過惡劣,還要顧著母子兩人的安全,誰都沒能看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8號突然對那名隊員發起了攻擊,若不是仗著特種兵優秀的體能和反應速度,說不定會就此被8號拖下水。

一番扭打過後,兩人從邊緣摔落了下去,靠近一看才發現那裡是一處落差極大的斷崖,在迷霧和暴雨中,隊員們甚至看不清楚那兩人滾去哪裡了。

隊員們花費了一番力氣才找到同伴,但是8號已經當場死亡。

更令人頭痛的是,回到主屋後的母子兩人不由分說的就指責著是特種兵們殺掉了8號。對倖存者們而言,這群特種兵本來就佔據了優勢,再加上受困於此的焦慮,即便浮島讓他們的精神出現了遲鈍和錯誤的感知,但仍能感受到些許的威脅和壓迫感。

甚至應該說,正因為精神的判斷能力出現了問題,才導致倖存者們的情緒和精神更加不穩定了起來。現在又因為這對母子顛倒是非黑白的胡亂指責,游正華等人也因為這群倖存者們被搞得相當焦慮,完全沒有和他們好好說話的意思,乾脆就順著倖存者們的意思,劃分成了兩派。

失去了特種部隊的保護,倖存者們雖然沒有遭遇什麼怪物的襲擊,但卻更加的焦慮和不安了,再加上人群中早已瘋了好幾個人,相較於特種部隊這邊逐漸穩定下來的情緒和氣氛,倖存者們反而更加的不穩定了。

游正華不知道那段時間裡,倖存者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因為他們一直都待在主屋旁的偏樓中,也就是現在特種部隊們休息的區域。但是就在某一天,那對母子忽然找了過來,當時看著兒子眼神恍惚的模樣,不由自主的就讓他們想起了某天突然失蹤的孩子,擔心另一場悲劇即將發生,在母親表示想和他們單獨說話時,兩名特種兵答應了。

根據後來另一名隊員的轉述,兒子的口中呢喃著什麼「會被殺死」之類的話語,也讓他們更著重在戒備母親身上,卻沒想到兒子會突然抓著一把刀撲過來。

情急之下,他們只能反擊,並殺死了10號。見此情景,9號突然發瘋的嘶吼著撲了過來,其中一名隊員就這麼被撞的一個踉蹌,突然從另一人眼中消失了。

那名隊員試圖抓住人,可惜卻撲空了。聽見聲響的其他隊員趕了過來,沿著陡坡艱難的向下前進,最後停在了斷崖邊。遙望著底下被迷霧吞噬的海岸,他們知道消失的那兩人恐怕已經凶多吉少了。

而直到現在,他們依然生死未卜。但故事還沒結束,等游正華帶領隊員們來到主屋,打算好好搞清楚狀況時,卻發現鬧出了感情問題後僅剩的那兩人也出事了,其他倖存者們在這一刻甚至都忽略了之前和特種部隊們的糾葛,慌張的求他們快去阻止6號,也就是那個僅剩的孩子。

游正華等人邊防備著這是倖存者們設下的陷阱,邊前往了騷動來源,就看見6號正發瘋似的拿刀兇猛的捅刺著4號。躺在血泊中的人已經被捅刺到不成人形了,那凶狠瘋癲的姿態讓6號即便只是個孩子,卻散發出了無比可怕而危險的氣息,更讓周圍的倖存者們都不敢上前。

游正華喝斥著要對方停下來,謹慎的靠近了6號,精神受到了某種強烈刺激的6號就像一頭失控的野獸,一時之間竟然讓特種兵們難以靠近,也嚇得一群倖存者們四散逃走。

緊接著一切就在瞬間發生了,原本還和他們對峙著的6號突然反手給了自己一刀,那動作乾脆俐落一點遲疑都沒有,甚至狠戾的像是插在別人身上似的,毫不猶豫的一刀刀捅進了自己的胸腔和腹腔中。

即便特種兵們迅速的反應過來,前後也不過幾秒鐘的時間,6號卻已經在自己身上捅出了無數的血洞,並且就這麼果斷的死去了。

「現在回想起來,那確實是十分衝擊的一幕。」

游正華雙手抱胸,沉聲道著。

即便只是用簡短的話語轉述著,也能讓人感受到這段故事中的沉重和混亂,以及6號身上那不尋常的詭譎狀態。

至此,死亡、失蹤的人數與剩餘人數也對上了。

「……後來呢?你們為什麼,又願意保護倖存者了?」

羅納沉默了片刻,然後開口問了。雖然可以猜想到,大概是倖存者們意識到受人保護的安心感,所以和特種部隊們道歉並懇求庇護,而特種部隊們基於任務或人性,也接受了道歉,因此才會導致了現在彼此間相處的不協調感。

而游正華的回答也和羅納的猜想一致,至於那對母子為什麼會來找他們,倖存者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從零碎的話語中推測出,那對母子因為精神失常認為若是不先發制人,他們也會被特種兵們一個個殺掉,所以才想要先除掉他們。

「……羅納,問問他們屍體還在嗎?帶我們去看。」

就在眾人都忍不住陷入沉默,消化著這曲折離奇的故事時,瑩的聲音忽然在腦海中響起,羅納也順應要求轉頭問起了游正華,那個孩子的屍體放在哪裡?

雖然末日後看見曝屍荒野的屍體已經不是稀奇事,但是既然這些特種兵們還保有人性,那肯定會想安葬屍體。但是外面到底游蕩著什麼怪物還不清楚,萬一屍體被挖出來叼走,那更是大不敬,因此最有可能的就是他們暫時找了個地方安放屍體。

果然,游正華表示屍體安放在了距離較遠的一間閣樓上。雖然不明白羅納想從屍體上查看出什麼,但游正華還是讓隊員帶著羅納去察看屍體了。

至於其他成員們則和游正華等人前去和倖存者們公布「壞消息」,也就是他們帶來的糧食和飲水至少也要兩三天後才會分配給所有人,同時要想辦法讓倖存者們把私藏的食物和飲水交出來。

「……屍體的狀態十分糟糕,你確定……要帶他一起去?」

前往閣樓的路上,簡軒忍不住這麼問著,並看向了跟在羅納身旁的瑩。

在他們所有人眼中,瑩就是個養尊處優的小少爺,像這種人真的能直面屍體嗎?尤其還是死狀如此悽慘的屍體。

「不用擔心,請繼續帶路。」

羅納點了點頭淡淡的說著,瑩也只是挑起了單邊的細眉,用著戲謔的笑看著簡軒。死狀悽慘的屍體,瑩不只見多了,絕大部分還是他親手造成的。

看著兩人如此堅決的態度,簡軒也不再多說什麼,推開了通往閣樓的門板,並說著裡面放了兩口未上蓋的棺材。羅納道謝過後便和瑩走進了閣樓,其實他也不知道瑩為什麼要來看屍體,就算真的有什麼線索,屍體擺放了這麼久也應該都看不出什麼線索了。

昏暗的閣樓裡,確實放了兩口棺材,從外觀上來看相當的簡陋,但總比曝屍荒野來得好。靠近後就能發現,躺在裡頭面目全非的屍體上灑滿了阻隔氣味的粉末,而這也是為什麼靠得如此之近也沒聞到濃郁的屍臭味。

看著那皮肉外翻,甚至能看見骨骼的創傷,羅納微微蹙起眉頭,雖然屍體腐爛的程度和那些粉末讓人無法清楚的分辨出細節,但卻不難讓人想像出他生前都遭遇了些什麼。

或者應該說,他都對自己做了些什麼。看著那些創口的嚴重程度,羅納很難想像這竟然是一個人對自己下得狠手。

相較於羅納的觀察與內心的難過,同樣看著面前這不成人形的屍體,瑩的眼中卻透著一股饒有興致的神色,彷彿放在他面前的不是一具充滿悲劇和詭譎氣息的屍體,而是令自己感興趣的玩具。

「哈啊……確實沒有任何一絲靈魂殘存了。不過……應該還是可以的。」

瑩撫著下顎,低下頭靠近了那具形狀扭曲的腐爛屍體,那距離讓一旁的羅納忍不住擔心瑩會不會被屍臭給燻到了,甚至都做好瑩會突然感到噁心想吐的心理準備。

不過更令羅納在意的是瑩低喃著的那些話語,只是不等羅納多問,瑩雙手撐在棺材邊緣,整個人輕巧的翻坐在了棺材上,甚至還愜意的交疊起了雙腿,隨後將手懸在了那面容扭曲的屍體臉上。

看著瑩閉上了雙眼,似乎在感受著什麼,羅納伸手虛扶著瑩的腰,並自然而然的替瑩戒備起了四周。羅納還記得瑩說過,這座浮島不只干擾了他們所有人的精神,也抑制了瑩的精神力。

雖然不知道瑩被抑制的程度如何,但既然如此,羅納想著自己就應該替對方戒備四周才行。

瑩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但是自從察覺到了靈魂的存在,並且確認了自己能夠吞噬那些靈魂後,瑩便不只一次想過這種事情。雖然這是第一次操作,但只要結合曾做過的那些實踐測試,稍微調整一下細節,瑩忍為自己還是能辦到的。

即便這是一具失去靈魂,肉體機能完全停擺,並且已經死亡多日的屍體,瑩也有把握能從這具屍體上,獲得自己想要的情報。存在於乾枯的大腦中,死去的神經裡,那些看不見摸不著的事物,是肌肉的記憶,也是構築成執念的根本。

那些存在過的事物不會消失,就像瑩曾經創造出來的那些人格,即便沒有任何實質性的痕跡殘留下來,但它們依然存在過。

當瑩閉著雙眼,全神貫注的尋找著那些破碎的記憶和零散的情報時,羅納眼睜睜的看見了躺在棺材裡的屍體猛然動了一下。雖然只是很細微的一陣抽動,耳邊傳來的啪嚓聲響,更像是建築本身熱漲冷縮時的聲音,但羅納很確定自己沒有看錯更沒有眼花。

再看看依然維持著姿勢,專注的做著什麼的瑩,羅納默默的嚥了口唾液,想著日後如果瑩能夠召喚屍體骸骨,或驅使幽魂替自己賣命,羅納都不會覺得意外了。

羅納無法清楚的知道瑩在做什麼,但他卻能隱約的察覺到,瑩正做著某種相當精細並且需要極高專注力的事情,那是精神意識領域的操作。

不知過了多久後,連手在門外的簡軒都忍不住想要探頭詢問,就怕是小少爺被屍體的畫面衝擊到精神失常了。就在這時,瑩睜開了眼睛。

「告訴他,我們什麼都沒看出來,只是忍不住悲從中來弔念一下死者而已。」

瑩活動了下有些酸的手臂,並這麼說著,話音剛落,簡軒的詢問聲便響起了。羅納照著瑩的說詞回覆了簡軒,只是看著瑩那不以為意的表情,這說法純屬藉口。但是對於門外的簡軒而言,這樣的理由在正當不過了。

「瑩,你找到真相了?」

羅納自然而然的抱起了,朝著自己伸出雙臂的少年,低聲詢問著。

「嗯,但我累了,晚點你們要是想知道完整的故事,我再告訴你們。」

瑩伸了個懶腰,這麼說著並在羅納的懷裡調整了個舒適的角度,便縮起身體睡著了。看著懷中少年那安穩的模樣,羅納忍不住在心裡輕笑了一聲,轉身走出閣樓時,臉上的表情又恢復了淡漠的神情,連眼中的溺愛都被掩藏住了。

簡軒撇見了羅納懷中的少年,只當做是少年觸景傷情的想起了逝去的親朋好友,所以才會感到疲累的昏了過去,心裡頓時對這少年的厭惡少了些。羅納很清楚簡軒完全誤會了,但也沒有要開口糾正的意思,畢竟誰都不會相信,一個人看過了那死狀如此悽慘的屍體後還能安穩睡著。

雖然羅納懷疑,瑩連那具屍體上僅剩的情報或價值都毫不手軟的榨乾了,然後才來安穩的補眠。

當羅納抱著瑩,和簡軒回到主屋時,正好聽見了倖存者們和成員們之間的紛爭。或者更正確的說法是,倖存者們大聲抗議表達不滿的騷動聲。羅納原本想先把瑩帶回房間裡的,即便路線必須穿過主屋,但並不會碰到餐廳,然而倖存者們就和成員們在大廳裡吵了起來,羅納、瑩、簡軒一進主屋就和他們打照面了,這讓羅納即便心理尷尬也只能維持著臉上的神情,詢問發生了什麼事。

羅納冷靜沉穩的態度讓大廳裡的氣氛得到了緩解,如果他懷裡沒有抱著一名熟睡的少年,氣氛就會更平穩一點了。然而對於十一名成員而言,這個畫面一點違和感都沒有,他們甚至是先關心了瑩需不需要回房間,然後才說起了現場的衝突。

「你們在開什麼玩笑?不要隨便把我們當作小孩子照顧!當我們是白癡嗎?」

就在這時,其中一名倖存者像是忍耐到了極限,突然指著羅納懷中的少年這麼大吼著。很顯然的,他們認為羅納等人只是照顧人照顧上癮了,所以才會把他們這些倖存者都當作那種無能的孩子照顧。

「都幾歲了?又不是那種生活不能自理的智障!你們想要掌握權力,想要管理我們?嗤!我們是需要你們帶來的食物,但別以為仗著這些就能把我們當畜牲一樣控管!想得美!!」

那人氣憤的大吼著,恨不得將反抗兩個字刻在臉上,並且絲毫不掩飾對瑩的厭惡和反感,甚至可以說是鄙夷。

比起羅納和十一名成員的不悅,那四人顯然更認同這番話。游正華默默的注意到了這一點,並微微蹙起了眉頭。雖然他也不喜歡那個小少爺,但既然他們已經是團體的一份子,再怎麼不喜歡也不能在外人面前表現出來。

「哈啊……誰家沒教養的狗啊?真是吵死人了。」

面對這樣的咒罵,躺在羅納懷中的瑩只是打了個哈欠,厭惡而又不耐煩的睜開眼睛,睨視著那群臉色難看的倖存者們,隨後翻了個身,彷彿將羅納的懷抱當作沙發椅一樣舒適的臥躺著。

那雙翠綠的眼眸微微瞇起了起來,用著充滿戲謔口吻的聲音說著。

「你們都喝過雨英煮的肉湯吧?是不是特別香醇,肉也特別軟嫩,從沒吃過這麼好吃的肉湯呢?」

瑩口中的「雨英」就是編號4的罹難倖存者,也是被自己孩子親手亂刀捅死的死者。除了倖存者們之外的所有人,都不明白瑩為什麼突然提到了這個名字,更不明白瑩在說些什麼。

然而看著倖存者們一瞬間變得有些古怪的臉色,眾人知道他們是知道些什麼的。

「提這個幹什麼?你以為說這種陰陽怪氣的東西,就會嚇到我們嗎?嗤!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什麼都不懂。」

那人不以為意的嗤笑了一聲,其他倖存者雖然覺得奇怪,一個外來者怎麼會知道這件事,但也同樣不認為這件事有什麼問題存在。

「看來你們不知道,人肉吃起來也是那個味道呢。」

然而瑩的下一句話,卻讓整個大廳瞬間沉默了。即便末日之後人吃人也不是什麼大事了,但是人性的底線依然讓大部分還保有理智的人們不願意接受這件事。在倖存者們喝斥反駁之前,瑩瞇起了眼睛繼續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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