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章 二十节 超越阳光的起点

“我承认有秩序是好的，但我不喜欢这些了，我在唯阳，是这里的一份子。”

她望着窗外那顶天高的大楼，那栋大楼纵使已经被废弃，但上面巨大的棱镜还反射着太阳的光芒，照耀着这座城市，让她不禁觉得有些刺眼了。

“我更喜欢外面的世界啊。” 文月阳苦闷地在房子里捏着自己的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从出生开始就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日日夜夜看着电视里自己的世界，拨弄起按键手机或者打打牌，大概就是为数不多的娱乐。

文月阳染着一头叛逆的黄发，那略长的头发在太阳下散发着光辉，清秀质朴的脸颊上是纯真的笑容，她在期待和想象，一个崭新的世界。

每每看到那些来到唯阳的游客们，他们手里的东西就让自己好奇，个个都是自己没见过的新奇玩意儿，但自己从来不敢跟他们接触那些东西，什么都是一无所知。

“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出国？”

“我们没什么关系，出不去的，怎么？想去外面看看？”

文月阳对自己的母亲点点头，每日每夜她都在想象着外面的世界，也无法通过电视去看见外面的世界，她想看看了。

“外面的世界是亮晶晶的吗？外面的世界也是这样美好吗？”

“等吧，我们一辈子也出不去。” 母亲是那么的轻快的打消了文月阳心中的火焰，殊不知这只会让火焰点燃整具身体。

“如果夸赞的伟人是太阳，那么飞跃太阳的领地，会是一片黑暗吗？”

断臂与残肢横飞，黑黝黝的枪口无情地从人间夺走每一条生命，这是一片战争地带，却引得无数人向往此地，满街道的反步兵地雷和随时都能要了人命的屠夫在这片地带中横行霸道。

“这里是亚伦·梅尔斯，我将在直播中亲自演示战争的残酷，所以这次我独自一人历经千辛万苦来到了这里。 ” 亚伦看着自追踪拍摄无人机自述，直播着这场战争发生的瞬间，行走于战火纷飞的大街小巷，大波大波的流量稀里哗啦的在平台直播上飞速上涨。

“这个国家的政府溃散，这个地方的人们民不聊生，再跑跑我们就能到达还算安全的地区，这里目前还是太危险了。”

镜头平稳的移动着，亚伦的身后全是爆炸和步枪的响声，他不要命的狂奔，这些流量足以支撑他一家老小的生活，原本他还有几个同行，但他的同行都牺牲在这片战场上，成了最无辜也是最活该的冤魂，但只要有钱赚，什么都是无所谓的。

亚伦奔跑着，脑海里是那些同行在直播镜头中变成碎片的惨状，那些恐惧唯有无人机屏幕上源源不断的流量才能缓解，他每天的工作只要在这战场中狂奔到自己的极限，再跑回相对安全的区域，就是自己的日常，哪里有枪声和惨叫就往哪里去，没有战争才是他的休息日。

“你好，前面左拐。” 周启指了指路，亚伦道了声谢谢连忙拐了过去，跑到相对安全的地方他才寻思起来，这个地方……哪来的人，还是丝毫没有慌张感，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的女人。

“咔嚓……” 周启的记者眼镜在这里就没有停过，每一个罪行都在这副眼镜里面存留，一如既往的进行着战地记者的工作。

“轰！” 不远处传来一声爆炸，周启望眼看去，一个碎烂的脚摔在周启的面前，亚伦倒在地上痛苦的嚎叫，天空中还有无人机，周启见状连忙躲避，那些无人机从天空洒下那些和鞭炮无异的反步兵地雷。

紧接着便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那些士兵拖着亚伦从周启躲藏的废墟周围走过，亚伦和周启那双冷淡的双眼对视，亚伦直接大吼大叫起来，指着废墟，然而士兵无视亚伦的大喊大叫，只是把他那样拖走。

悦耳的歌声从不远的空中回响起来，那是一名女歌手，她用着虚拟的形象投影在半空，在银色的悬浮投影仪上演奏起当今的潮流歌曲，但这不足以彰显那个歌手的态度，投影消散的瞬间，歌手的真人踩在投影仪上，在高空中展示给那些吃不起饭、受战争之苦的平民；

一头鲜艳的绿发和血红色的礼服，露着雪白的长腿，握紧麦克风演唱着自己的歌曲，那惹人怜爱的瓜子脸和银白色的瞳孔注视着这片战火连天的世界。

无人机的投弹和士兵的子弹随之飞来，擦过她的身体，流出一丝血迹，但她只是一声不吭的歌唱着，仿佛世间的一切和她无关。

“又是什么赚钱的偶像新企划。” 周启刷着视频上的歌手新演出，宣扬着反战和和平，实际上在周启躲藏的废墟能看到的是，一支特殊部队突入那些侵略者的阵营中，那并不是这个国家的部队。

“那是另一个小国的部队，想要趁着这个热度掩盖他们接管这个国家的事实，想要……多一片国土。” 周启把自己的眼镜摘下来，放大拍摄的画面，把手伸出更外面拍着那些小国的部队，他们也想趁机分一杯羹。

“算了，没什么好看的。” 周启从废墟里走出来，灰头土脸的与这片土地的人们融为一体，刚好为自己做了一些伪装。

“不会有结果的，输了会赢回来，赢了的还想赢更多，都输了都会想赢回来，不把一方争斗到死或者屈服，就绝不可能平息。” 周启无奈地走向远方的安全区，这次的证据已经拍摄够了，没有必要逗留在这里。

“纳兰霜鸰，最近你真悠闲啊。” 任长方靠在纳兰霜鸰的身边，纳兰霜鸰看着手机上那些上下浮动的粉丝量和这几年来进行的几百场直播和成千的视频，一路走来自己已经做了如此多的东西，赚了无数多的粉丝。

“嗯，咱最近是这样啦，因为和……oss的确可以混到不错的粉丝，互动也比自家的越世频繁，啊啊啊……明明是给自家公司服务的啊，咱……” 纳兰霜鸰很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任长方摸着纳兰霜鸰丝滑的白发，近期的那些信茧也少了不少，最近宁静的要死，总让任长方担心以后会不会突然有什么大事情爆出来。

“你知道的，越世是一家不错的公司，所以选了oss是吧，傻瓜，跟着贝利法尔蹭这些流量的话，确实不错，何况你现在的流量很高……好事坏事，能赚钱的就是好事，对吧？”

“有种背叛的感觉。” 纳兰霜鸰看着桌子上越世给自己颁发的奖杯。

“放心，这是双赢的事情，没什么背叛不背叛的。”

“是啦，可咱还是要多和自家公司的联动什么的，毕竟双赢让自家多赢一点，呃……嗯！” 纳兰霜鸰微笑着，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刷着手机上的那些视频。

视频里有一个唯阳的女孩，那些摄影师在拍摄这些人的生活，她脸上的职业假笑好像不是第一次这样笑过了。

“嘿嘿……” 文月阳在镜头前面微笑，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只要有人拍她，她的笑容就会情不自禁的展露出来，尽管有些假，尽管有些悲哀，她看着那个摄像头，那个摄像头曾见证过如何的世界呢？

在她之下还有无数没有机会看到摄像头的人，她能看到摄像头就是她此生最大的荣幸，也是她在唯阳能瞥见的，现代的一抹。

“如果能站在舞台上被大家看见就好了，就像太阳在高空中一样，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一辈子也是做梦吗？” 文月阳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看着那些游客，她微笑着走过每一个人的身边，眼里炯炯有神的走向自己回家的道路。

“这种地方不会出现独阳那边繁盛的偶像，一切都很朴实啊。” 那些游客的只言片语，文月阳看向了远方，唯阳的隔壁就是独阳，这两个截然不同的国家，那边能看见灯光的闪烁，这边只能瞥见这片城市的灯光，到了晚上，也只有这座城市是发挥着光芒的。

文月阳驻足了，前方那些警察看见了文月阳的黄毛，想要逮捕她，她连忙回身奔跑，和那些染了其他颜色的年轻人一起狂奔，这是必定的惯例了。

“我要跑，跑的很远很远。” 文月阳看着黄昏的落日，倘若能超越这太阳，外面是黑暗？还是光明？亦或者是地狱？

沸腾着，直到心脏的停止，一个女孩死在了酒吧里，她瞪着双眼，看向光怪陆离的迪斯科灯球，浑身裸露着，没人注意女孩的死亡，每个人都在纸醉金迷。

死了如何呢？活着如何呢？像是在这个时代里狂欢一样，那些人无一例外在意她的死，当然……男人的死亡也没有人在意，前几日爆发的男女性别对立之间的一场屠杀，已经成了这次新闻的焦点，所以没有人想去关心一个性别的人的死亡，因为一定会被污蔑。

“怎么每天都尽是些荒唐事啊！” 纪世霄看着一个又一个的案件，自己始终出不了手，不是女杀男，就是男杀女，要么就是无差别的社会报复，羲和这种反暴力机器成了摆设，杀完了人马上自杀，丝毫不给出手的机会。

“安心，这是一定的，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就好了。” 姬择枫拿着案件的说明，最近的男女屠杀是有幕后主使的，当然主使不是原因，而是堆积的矛盾问题已然十分尖锐。

“我杀了你！” 一声嘶吼在苏薇塔尔的个人直播中回响，紧接着是门的破碎，为了男与女的矛盾，也为了反抗苏薇塔尔同时作为男性和女性的LGBT以及毒品的前科，那些人下手了。

紧接着是直播的断掉，陈天骄红色的眼眸在黑暗中亮起，梅琳达也出现在黑暗之中，这些人都是以后的情报网。

“是地狱？还是天堂？” 文月阳奔跑着，打算跑向地平线的尽头，因为她不知道哪里有什么，她想看看她看不见的地方，鲁莽又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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