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林檎随意地坐在浴池里玩手机的时候，有希子扛着一堆东西推门闯了进来。按理说这不是什么事，但是她进来的时候是穿着衣服的。

“我没想到你在。”她这样说着把手上的东西全都扔到架子上，然后打开水龙头拧到热水。滚沸的水从龙头里落下，水珠溅到她的腿上把她烫得跳起来。

林檎从水里爬起来，打算换个池子。菲德尔的浴室居然有整排的冲澡间和四个大池子，而且整天都有热水和按摩师。林檎几乎每周都需要按摩两次，这个过程自己几乎没法完成。

有希子一件一件地褪下衣物，把她完美的直线暴露在空气中，然后把各种各样的洗浴剂加入水里。

“有希子前辈也很在意皮肤啊。”林檎拿起其中一瓶。

“嘛，其实我是完全不在意的，但是这些东西都快过期了。”有希子状似无意。

其实并不全都是过期的。林檎看到其中其实藏有非常名贵的护肤品牌，在网上的售价比林檎自己的卖价还贵些，而且只能用一两次。

其实完全是可以申请的——可是林檎想自己卖出去的价格很可能甚至不到这些洗浴制品的零头，每每就断绝了这念头。

“一起来泡啊林檎。”有希子拍打着水面，昂贵的泡泡不断破开又聚起来。

“不了，那么热的水温不太好。”

“那我们去泡凉一点的池子吧。”有希子拉住林檎的脚爬起来，一分钟身子就泡得像通红的大虾那样了。

林檎蹲下来用手指试了试水：“这样容易得皮肤癌，那些昂贵的护肤品也全都分解掉了。”

“你觉得我俩活得到得皮肤癌的时候？”

“损伤总是累积的，泡太多20多岁也可能得皮肤癌。”

林檎认真地审视着有希子的身体。和她自己的身体比起来，这具同样年轻的躯体状似迷人，但是却毫无疑问地累积着损伤。

她把手指放到有希子的胸前，轻轻抚摸她若有若无的胸脯。有希子的皮肤触感比大部分剥制皮草用的女孩都细腻得多。林檎的手指越过有希子的乳头的时候，有希子终于忍不住了，她像一只真的大虾那样抽搐了一下。

“你在干什么啊！检查我的皮质吗？”有希子拍了一下林檎。

林檎连忙扶住她。

“职业习惯，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啊，我也想起来了。”有希子笑了。

她递给林檎一块浴巾：“我叫菲德尔进来看看——你没意见吧。”

林檎撩了一下头发，有希子看出她眼神中的紧张。

“放心，我们已经选了你了。”有希子拍拍她，抓起手机打了个电话。

菲德尔有敲门再进来的习惯，但是在自己家里一般不等人答应他就会开门。不过他看到的是有希子和女仆在给林檎按摩和上油。他见到光着全身的有希子并不惊讶，但是林檎也什么都没穿他还是比较诧异的。实际上，菲德尔也是第一次进行这种身体检查，此前几乎全由有希子代劳。

女仆们立刻被有希子差遣出去——这是一种传统，女仆们不能当着男主人的面展示身体。

林檎抬起头向菲德尔的腰间望去，半是放松半是失望地看到他围上了浴巾。她原地转了一圈，让自己正面朝上。

有希子把头放低到林檎的耳边：“悄悄告诉你，其实他不喜欢干瘦型的女孩子，所以你可以放心没问题。”

菲德尔像林檎对有希子做的那样，把手放到林檎身上。不过，他的手法相当生疏，林檎几乎感觉到自己像是要被用刀切开了一样刺挠。菲德尔的食指像柳叶刀那样从林檎的喉咙一直移动到小腹，她不由得设想自己如果考试失利，此刻应该是被真刀切开分片挂在肉店的架子上——哪怕考试失利她也是绝对的优等生，有这个资格。

不过，在菲德尔的手指划过她的外阴的时候，她仍然失控了——有希子也没有想到反应竟然会如此激烈，有希子预想过她可能会有些生理反应，但是完全没有预料到她就这样直接痉挛着高潮了——这太吓人了。

林檎抽搐着带着负罪感享受着自己一生中第一次高潮——她自己也完全没有想到会这样。完全没有。很可能是她的一生过于规整了，在今天之前她甚至完全没有哪怕一次自慰过。

完了，要被当成情欲过于旺盛的人了。她这样想——快把我杀了吧。已经不干净了。

菲德尔也完全没有预想到。

“这是什么情况？都是这样的吗？”菲德尔一把抓住有希子的肩膀。

有希子拍开他的手：“我怎么知道？我的第一次只有你在旁边！”

林檎很快安静了下来，她不自主地像犯了错那样坐起来。

“我是不是该…该去销毁掉自己？”

她这样问，眼睛低垂着。

“这是正常的。”菲德尔走上前去，林檎下意识地想要躲避，但是常年受到的教育让她不能这么做。她希望菲德尔殴打她，但是菲德尔却整个把她揽进了怀里。

“没事的，真的没事的。”菲德尔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这真的只是每个人都会有的生理反应而已。”

其实不是。有希子回想起自己的第一次经历，同为菜鸟的她和菲德尔两人琢磨了半夜才把她送上第一次并不激烈的高潮——然而此后却一次比一次激烈——可有希子不是正常人，她几乎完全没有性欲。

“可这是性行为。很确定的性行为，我有同学因为这样的行为被宰掉了！”林檎的额头顶在菲德尔的胸口上大喊道，菲德尔感受到有眼泪从林檎的眼眶中流出来。

“你毕业了。我说这是合理的就是合理的。”

菲德尔把她的脑袋也抱在怀里。

嗯，学校并不禁止这样的行为，但是有希子知道对于几乎所有人都一样的是如果你晚上不能立刻入睡的话第二天的进度一定会跟不上——那就是死，所以学校干脆会直接把自慰的学生处决掉。有希子自己也这么干过一次，但她完全没有获得过任何快感，所以除了在菲德尔身边，她完全不会这么干。

再说了，和菲德尔这样的年轻人在一起非常消耗体力。

“那我应该怎么办？”林檎问。

有希子坐到她身边：“像以前一样，好好休息，准备好被我们做熟就行。哪怕这真的是你的错误，我和菲德尔也会帮你解决。我找不到第二个你这样的孩子了——”

她挥挥手让菲德尔走开。

“就当是为了我好吗——”有希子看了一眼林檎的眼睛：“我和菲德尔保证会有东西进烤炉，我和他赌了你会被烤熟。如果你进不去，我就要代替你进去。就当是为了我吧，我们把你检查完，然后把这件事情全都忘掉，刚刚听到我们说话的人也全都宰掉。”

有希子大声地让在外面等待的女仆们自裁。

“你和她说了什么？”菲德尔拉过有希子问道。

有希子吻了一下他的面部：“我在安慰她。答应我，无论她怎么样，你都得告诉她她是最好的那个，然后把她塞进炉子里。”

她顿了一下说道：“如果她进不去——真的进不去的话，就把我塞进去，然后告诉她我赌输了。”

菲德尔沉默着点点头，他不知道说什么，此刻他也很混乱，但他希望有希子能帮他理清问题。

“不过，”他沉吟了一下说：“我觉得那种情况不会发生。林檎是个好孩子，她会整理好心情的，对我们来说这完全不算大事。”

“老实说我也是第一次和——呃，肉女——相处这么久，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和她们打交道。我没见过这种情况。”

有希子叹息道，“肉女”这个词其实带贬义，人们花很长的时间也没有想出一个表达“肉食用少女”的褒义缩写词，所以就干脆一直规避了，这其实和这个群体本身的境遇很一样：专业的食用人类基本只作为高端食材出现，人们很难对自己要吃到嘴里的同类抱有正常的思维——在这里，几乎就是说会额外为她们提供各种方便。

“我相信有希子前辈。”林檎道：“哪怕是为了你，我也得相信你。”

她站起来张开双臂：“菲德尔，我们继续吧。接下来我该什么时候被处理掉，就完全看你了。”

三人沉默了片刻。

菲德尔在有希子的辅助下再次开始检查林檎的身体。林檎此前和绝大多数女孩那样完全没有被男性触摸过，而此刻菲德尔的双手在她身体上下的每一处游走。

“身体发软是正常的。”有希子扶住林檎。

林檎点点头，轻轻咬住牙齿。

其实就这种折磨式的检查来看，林檎是彻彻底底的失败品。奈何全没有一个老师或者同学能确定这点。同性之间的触摸根本不会导致这样的快感——而异性太稀少了。在座的三人其实都知道这点，但是食客和食品都不在乎了。

检查终于完成了。菲德尔其实远比林檎更尴尬，林檎几乎一直在颤抖，他只能尽快结束。其实他完全可以跳过这一测验，但是他必须要骗过林檎。

“真的很好。你真的对自己足够用心。”菲德尔这样说道。他相信林檎在女性的体检医生面前绝不会出一点差错，并且也只能祈祷如此。

“陪我洗个澡吧。”菲德尔拉住林檎的手，林檎顺从地跟上。

三人一起跳进温水池子里，坐在台阶上，让身体被水盖过。林檎仔细端详着菲德尔的身体，发现菲德尔身材确实相当匀称。

又安静了很久，有希子隐约听到女仆们再一次就位。

“林檎。”

林檎转过头来看向她，浴室里可能有些缺氧，有希子觉得自己晕乎乎的。

“你有生过病吗？”

林檎摇头：“有疾病史的话我自己也不会容忍自己被别人吃掉。”

“我是说那种心理疾病，抑郁症躁郁症这种。”有希子指指脑袋。

“没听过有人得。”

“其实这就挺奇怪的，这种病在几十年前还特别常见的。”

有希子掰着手指数：“在上个世纪的时候，有千分之二的女孩会得这些心理疾病，上上个世纪是千分之六。你觉得它们怎么会消失？”

“我不知道。也许是基因工程的成果？生理疾病现在我们也很少得了吧。”

有希子指指菲德尔：“他就得过。没有理由同辈的我们不会得。”

其实有希子自己也是很少见的有抑郁症的女孩子，只是她隐藏得非常好而已。菲德尔想，他能看出有希子灵魂里和自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也许是男性比较容易得这个病？”林檎问。

“是一个简单得多的理由。我和菲德尔讨论过这个问题，他很确定的表示这种病在男性的发病率至今也仍在千分之五以上，确实一直也有下降，但是曲线明显比我们女人更缓。”

有希子对自己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其实理由很简单啦。我们面临的竞争比男性约多两千五百万倍，该发病的早发病了。你看生病的一般怎么处理？”

林檎咽了咽口水：“她们一般会自己去申请…处决。”

“对我们来讲刀片就是药片。这是大家的共识。最近心理学的研究告诉我们，基因是决定一个人心理疾病发病的主要因素。”

她盯着天花板：“那很显然——所有得过这种病的女孩子会把自己解决掉，干净利落地让疾病在自己这里终结掉。”

“也许你们普遍比男人健康也是这个理由。”菲德尔插嘴道：“所有‘病原’都被筛掉了。”

有希子抬起头：“是的。但其实有个例外：林檎这样的食用品。我们的基因筛选机构没法把她这样的优质基因筛出来——因为她被我们吃掉了。所以，任何没有作用于整个群体的变化，都没有办法从每年被吃掉的几千万最优秀的女孩子那里获得反馈。”

“爱上菲德尔吧——原谅我，但我就是这个意思。爱上他的一切，就像你几天前那么说的做。”有希子这样说。

林檎不太明白有希子在说什么，实际上，菲德尔也不明白。

“为什么？”林檎问。

“嘛，既然你都已经表现出来了，再夸张一点也不过分。我总能给你找出科学依据的，反正又不会有人调查。”

“有希，帮我捏捏背。”

菲德尔坐到有希子前面，有希子轻轻地给他捶背。

“我说这些完全是因为我自己是抑郁症。”有希子突然重重捶了一下：“菲德尔一直逼我吃抗抑郁药，但我不想吃。按理说能吃这些药已经是我的幸运，你这样的孩子只有死路一条，但我真的不想吃。”

林檎比较惊讶的其实是，有希子有如此多的时间。学校的课业安排得像压缩饼干那样紧凑，没有给你留下抑郁的时间。

“有希发疯的时候就会乱说。她抑郁是因为智商太高了，这很正常。”菲德尔拍拍有希子的脑袋：“我想，她大概是要告诉你，精神病都被杀干净了，你应该是正常的。”

“无论如何，”他站起来：“接下来的时间还有安排，把刚刚的事情全都忘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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