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你照顾好自己。”

“嗯...”

...

春去秋来，秋去春又来。

林继东发给许烨的照片从春花变成秋叶，又变回春花，就这么转了两个轮回。

今天老虎正点下班，林凡去同学家里玩也不需要他接，让他清闲不少——连饭菜都不用精心准备了，林继东顺路从便利店里买了包挂面，盘算着就这么糊弄掉这顿晚饭。

灶台开了火，水在锅里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老虎闲着没事，眼睛又不自觉地瞟到了一旁的手机屏幕上。

两人的聊天早就没那么频繁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许烨那边地回复就越来越少，从每天都有的视频通话到几条语音，最后只剩下两三句一行就能囊括的文字。

其中，出现最多的就是“下次再说吧”。

项目越到后面越忙，林继东也是理解的，更何况后面偶尔视频的时候都能看到对方那圈黑眼圈越来越明显了，光是看着就让人心疼。

只不过异地加上没联系，心里果然还是会有点忧心，那臭小子该不会外面有别人——这想法刚冒头，老虎就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真丢人，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林继东甩了甩脑袋，把面条扔进终于滚起来的开水里。

“叮咚”

老虎耳朵抖了一下，刚刚似乎听到门铃的声音了——不过自己没快递也没外卖，可能是错觉吧。

房间里只有火烧水滚的声音，林继东确信了自己的判断，继续用筷子搅着锅里的面。

“叮咚”“叮咚”

没过几秒，又是几道门铃声，这次不可能是错觉了——林继东甩了甩筷子，出了厨房。

也不知道是谁——老虎困惑着走向门口，外面的人似乎越发等不及了，一连串门铃直接轰向了林继东的耳朵。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来了来了，催命呢？”

林继东抱怨一句，捂着耳朵推开门——

啊，别是什么搞推销的吧，怎么这个时代了还有上门推销的？

刚盘算着怎么把对方打发走，林继东就愣住了，门外哪里是什么推销员。

那是一张他再熟悉不过的面孔。

“是啊，我回来找你索命了。”灰狼歪着脑袋，从半开的门缝里笑着看向老虎。

没了隔着屏幕的那层电子杂音，林继东终于在两年后再次亲耳听到了这令他心神荡漾的声音。

就像做梦一样——林继东眨了眨眼睛，确定面前真的是那只灰狼，只不过仔细看才发现对方似乎瘦了一些。

瘦了一些，也干练挺拔了一些，这小子现在穿西装真的有种职场精英的气势，而不再是之前那副xx中介似的萎靡样子了。

“你......”

这一瞬间，老虎想说的话有很多——想问他因劳累而消瘦的身体、想怨他因繁忙而稀少的回复，更想什么都不管，一口气把自己的思念都说出来——因为太多了，话反而都堵在了他的喉咙口，他的喉结上下翻滚，最后却只从嘴里干巴巴地吐出一句：

“要回来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只不过，他颤抖的声音，紧握的双爪，还有那胡乱甩动的尾巴还是暴露了他的慌乱和激动，看得许烨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万一你搁这金屋藏娇呢？我可不能打草惊蛇——”徐烨挑了挑眉毛，弯了弯身子，装模作样地顺着老虎身侧的缝隙盯着屋里看，“你可别让我逮到...”

“你放屁！老子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事——*

林继东眉毛一拧，就恼火的吼了出来，不知道是在气面前灰狼过于放肆的玩笑话，还是在气自己刚刚那些龌龊的胡思乱想。

看着面前扯起嘴角坏笑的许烨，老虎忍不住伸出爪子，想把对方扯进怀里好好教训一顿，可胳膊刚抬起来就被一阵刺耳的“滋滋”声打算了，随后就飘来一股煤气的臭味。

“臭小子，一会儿再收拾你！”

老虎狠狠剜了许烨一眼，扭头跑回了厨房。

“这是又做啥好吃的呢？”

许烨跟在老虎后面进了屋，看着他手忙脚乱的关了火，又拿起抹布擦去溢出来的面汤，浓郁的香气趁机漫散出来，钻进灰狼的鼻子里。

仍然是回忆里熟悉的气味——不止是汤里的调料味，还有屋里渗透进每个角落的老虎的味道。

“挂面，”老虎应了一句，又回过头来抱怨，“你早告诉我多好，咱俩晚上就出去吃了，这咋整。”

“唉，出去吃干啥，这个就行，飞机上没吃的，我都快饿死了——”许烨笑嘻嘻地走了过来，非常自然的接过灶台上的小锅，一路小跑端去餐厅了。

“你——”

林继东还没来得及开口，那边就已经传来了哧溜面条的声音，老虎觉得好笑，似乎刚进门的不是许烨，而是只夺了舍的饿死鬼。

“诶，慢点吃，没人跟你抢。”老虎无奈地摇了摇头。

林继东舌头怕烫，每次吃这种汤面都得凉好久，哪里敢像面前的灰狼一样，把刚出锅的面、汤连带着蒸腾的热气一起裹进嘴巴里——看着就吓人。

傻狗...

看着终于被烫到呲牙咧嘴的许烨，老虎心里冒出这样一个词来，下一刻就忍不住笑了出来——傻狗才更惹人爱啊，这臭小子更傻一点才好。

“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林继东淡淡地问着，在问题里就把他想听到的答案告诉了对方。

“嗯，不肘了。”许烨含糊不清地说着，三两口就把剩下的面条扫荡干净，随着最后一口汤都被灌入腹中，灰狼舒畅地靠在椅背上打了个饱嗝，最后抽了张面巾纸，擦去了沾在嘴边毛发的汤汁。

“咚！”

这句话像是一记定音锤，敲碎了林继东心里所有的不安，他的心脏兴奋的都快要跳出来了，脸上却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面无表情地坐在灰狼对面的椅子上。

“是吗，那还挺好的。”老虎努力压着上翘的嘴角，平静地挤出这一句话来，“确定不走了吧？”

明明已经得到了答案，林继东还是想再问一遍，似乎只要听到对方说出“不走了”这几个字，他心里就能不断洋溢出许久不见的幸福感。

“嗯嗯，这次肯定不走了，你就放心吧。”许烨冲他挑了挑眉，“你就不好奇我找了份什么工作？”

“...”

这表情，一看就是那种想要炫耀的臭小鬼的表情——林继东心里暗暗笑着。

也好，能露出这种表情的话，至少说明他找了份不错的工作。

“好奇好奇，你快告诉我吧。”

“真没劲，”不满于老虎的敷衍，灰狼嘟囔了一句，然后缓缓从包里掏出一张卡片来，沿着桌面推到老虎面前，“你可仔细看好了！”

看这灰狼这么嚣张的样子，老虎还真有点好奇起来，他伸过脑袋，才发现这张卡片莫名眼熟——这不就是自己公司的工作证？

林继东大惊，捏起这张卡来，仔细看了看上面的字——灰狼的证件照下面写着一行字：xxx部，高级产品经理。

职位前面加了“高级”的，至少是个部门主管，从职称等级上来说这可比自己还要高一些，至于xxx部门...

这林继东可再耳熟不过了，毕竟他自己之前就是这里的员工，而这里的顶头上司正是当时自己求了半天情的白狐。

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巧的事？

“你...”林继东的表情都因为太过吃惊而僵住了，“怎么回事？”

“哼哼...”

许烨双手抱着胸，头扬的高高的，鼻头快翘到天上去了。

“当然是因为我能力出众才华横溢，你的老板——啊不，前老板听说之后登门拜访，求着我让我加入他们——”

“再在这里放屁，老子屁股给你打烂。”林继东瞪了许烨一眼，吓得他身子忍不住抖了一下。

“凶什么...”许烨抱怨着，“好嘛，其实就是——”

灰狼开始娓娓道来这几年他的经历——其实大部分时候就是找项目、接项目、加班做项目循环，不过在第二年年中的时候，这只白狐去平京出差，她又恰好和许烨负责的项目里对方公司的负责人认识而已，因此机缘巧合之下，几人就这么一起吃了顿晚饭。

那个项目，许烨一如既往地煞费苦心，项目的结果也可以说是远超预期，所以饭桌上那位负责人都把许烨夸的有点心虚了——这倒是勾起了白狐的兴趣，她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许烨的履历，看了又看，最终决定向他抛出自己的橄榄枝。

至于工作的地点，当然是她的本家江城了。

“这还真是——”听完这些，林继东惊叹地咂了咂嘴，“天上掉馅饼。”

“你可真会说话...”许烨叹了口气——想指望这老虎说点好听的还是太天真了，“反正就是这样，虽然当一个部门的空降主管还是头一次，不过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吧？”

诶，口气蛮大的嘛——林继东有些吃惊，放到以前，这小子肯定早就慌得不行了，看来孩子确实是长大一点了。

“所以，我要说的都说完了，你是不是也应该表示表示？”许烨冲林继东挑了挑眉。

“？”老虎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真是个木头脑袋，看不懂别人的小心思这一点这老虎真是从以前开始就一点没变。

“唉...”许烨失望地叹了口气，“我没日没夜地卷了两年，难道你打算一碗面就把我打发了？”

“呵，”老虎乐了，“不是你自己说面就可以的吗？我请你出去吃都不去。”

“这...”灰狼脸红了一下，不自觉的移开了实现，“除了吃的你还可以干点别的啊，比如...”

“比如？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老虎身体前倾，用一边胳膊支在桌子上撑着脑袋，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他倒确实很想听听这家伙想要什么东西。

以前想买些礼物送他的时候，总是莫名地怕丢了面子，这下可算是能光明正大地送出去了。

“比如...”这回换许烨发愣了，他只是想逗逗这只大老虎，没想到对方还会这么认真的回应，“比如...呃...”

许烨顿了一下，又偷偷瞄了几眼老虎的表情，确定他不是在作弄自己后，才缓缓开口。

“夸、夸夸我，之类的？”

说完这几个字，许烨就迅速垂下了脑袋，视线里只有被自己捏来捏去的衣摆，他都不敢想这老虎会怎么笑他。

“呃，不是让你把我当小孩，就是怎么说，那个，我努力了这么久，你总得承认我的能力，是吧，你——”许烨一边说着眼神就止不住的开始四处乱飘，刚好瞅到老虎脸上似笑非笑的微妙表情，和好久以前一样，就像是看小凡一样的表情，“都说了不要把我当小孩——”

“好、好，我知道了，”林继东强行绷住了脸，站起身来走到了许烨边上，“来，站起来。”

“你又要干什么...”

许烨不情愿地嘟囔着，不过还是听话的站了起来，抬起头来幽怨地盯着老虎，刚想说些什么脑袋就被埋进了他的胸口。

“满足你的愿望啊。”林继东一只手搂着许烨的腰，把他往自己怀里紧了紧，另一只手则摸上了灰狼毛茸茸的脑袋。

“你有完没完...”

许烨都快有点恼火了，伸出爪子来推搡着林继东，不过怎么样挣扎对方都纹丝不动。

“乖、乖...”老虎反而搂的更紧了，“这么抱着不是挺舒服的吗？”

“...唉。”

拗不过这只老虎，灰狼还是妥协了，两只爪子绕到他的背后，轻轻地拢了起来。

倒也确实挺舒服的...

“叶子，”老虎抚摸着狼脑袋，口吻难得的温和，“你真的很棒，远比我想象的要强多了，这两年真的，辛苦你了。”

“等——“

突如其来的夸赞让许烨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过他还没来得及打断，林继东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其实当时答应你的时候，我想的是你在那边多受一点挫折就会放弃，多了解了解就会知道跳槽有多难，然后总有一天你会受不了这些，然后告诉我说你回不来了，就打算在那边干下去。”

令人火大——这是许烨听到这话的第一反应，他没想到自己在那边水深火热的时候，这老虎非但不给他加油，反而还在背地里喝倒彩。

“哎呦，我知道你很生气，不过这只是我一点私心而已，如果你真的能回到我身边，那就再好不过了——就像现在这样，“像是猜透了许烨的心思，老虎在他耳边低声笑着，“刚开始几个月你和我打视频的时候，我既害怕，又期待你和我说你撑不下去了，不过到后来我就发现根本没必要去担心这种事情，毕竟你一直都坚持住了。”

“那个时候我才慢慢知道，原来你之前说的那些话不是一时冲昏了头，原来我在你心里真的这么重要，叶子，我真的很感谢你，真的。”

说到这里，林继东又把许烨搂紧了一点。

“所以，今天你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真的、真的很高兴，我高兴到整个身子都在抖——那个时候我就想这么抱住你了，不过我这人就这性格，你也知道，别扭的很。”

“别的话我也不会说，你只要知道，能和你这样的人共度一生，我很荣幸，也绝对不会后悔——这样就够了。”

说完这些，林继东最后用力搓了搓了灰狼的脑袋，“行了，满意了吧，小兔崽子！”

“...再多说点。”许烨的声音闷闷的 老虎低头一看，他的脑袋仍然牢牢粘在胸口，两只爪子也纹丝不动地扒在自己的后背上。

“啧，没完了是吧——”

听见这家伙又在贫嘴，老虎刚要发作，突然注意到自己的胸前热乎乎的——

“又哭了？”林继东哑然失笑。

“什么叫'又'啊！不要说的好像我天天都在哭一样！”

怀里的灰狼总算抬起了头——他现在的表情着实有些滑稽，整张脸的毛发乱成一团不说，鼻涕眼泪还被蹭的满脸都是，就像是刚和别人打过架一样。

“好好好，我的错我的错。”老虎无奈地叹了口气，顺手从旁边的餐桌上抽出几张卫生纸来，把灰狼脸上的东西擦干净，“这下可以了吧？满意了就赶紧松手，抱这么久热死了。”

“不满意，差得远呢。”灰狼嘟囔着。

“哈？臭小子，你是不是又皮紧了想挨揍了？”

“我就让你夸两句，又没让你说那么多，呃，有的没的，总之我现在心情很糟糕，都怪你——你不得想办法让我开心开心吗？”

听着许烨这没良心的话，老虎顿时感觉自己的虎掌一阵发痒——自己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说出口的话，到他嘴里就成了几句'有的没的'了？

不行，果然这家伙还是个臭小鬼，不好好教训教训就真的骑自己头上了。

“想开心，是吧？”

林继东冷笑一声，两只爪子一起向下摸去，钳住了灰狼的腰。

“呃，不是，你要干什么...啊啊！”灰狼心里刚闪过一丝不妙的预感，下一刻他整个身子都被抓住提了起来，一阵天旋地转过后，他才发现自己被那只老虎扛在了肩膀上，“放我下来！”

“啪！”“嗷！”

“不是你自己想开心吗？我记得你这家伙一挨操就兴奋的要死，那刚好，老子今天操死你！”

“不、不是这样——我行李还没收拾，你先放我下来...”

被人扛在身上，许烨也不敢挣扎得太厉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餐桌离自己越来越遥远，接着自己就进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房间里，随后房门被用力的关上——

“砰！”

一声巨响，许烨最后的希望也断绝了，又是一阵天旋地转，这回是自己被摔到了床上，眼前那只老虎正火急火燎地扒着身上的衣服。

“装什么装，今天小凡不回来是你搞的鬼吧？”林继东一语道破了许烨的小秘密，惊得他目瞪口呆，连起身逃跑都忘了。

“你怎么——”

“我当然知道了，那小子说谎说的太明显了，本来想等他明天回来再算账的，不过现在好了，”老虎狞笑一声，扯去身上最后一块布料，把那根令许烨心惊肉跳的肉棒放了出来，“不用等他了，和你算账就行。”

“不、不要！”眼前的景象太过惊悚（对自己的屁股来说），许烨下意识地弹了起来，整个人都缩到了床的角落里。

“我是真的搞不懂你，“看到灰狼真的这么害怕，林继东反倒郁闷起来了，“明明是自己想被这么做的，怎么都到最后了还要逃？”

是这样没错，但是——

上次和这老虎实战已经是好久之前的事了，久到许烨已经忘记了这根肉棒的威力，忘记了这老虎粗暴的手段和强到令人发指的欲望。

而这一切回忆，在许烨重新看到这生机勃勃的“小老虎”的时候，终于涌回了他的脑袋里——现在想起和林凡打电话商量时满脑子黄色废料的自己，许烨真想一巴掌扇过去，让他认清现实。

和这老虎做爱才不会是什么你侬我侬琴瑟和鸣，只会是自己被单方面的蹂躏玩弄罢了！

“我也没有很想...“许烨吞了吞口水，“要不咱们...改天...？”

“改天个屁！“林继东嗤笑一声，俯身撑着床就压了上去，“今天要操，改天也要操，老子要把这两年的份都干回来！”

“不呜呜！”灰狼的叫声立马就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终于，这间卧室里久违的弥漫起了淫靡的气味。

“好了好了，还没听够啊，赶紧吃饭去了。”

教堂门口的广场熙熙攘攘，和几年前相比可谓是大相径庭——政府把教堂重新装修了一下，似乎打算把这里建设成一处网红景点，现在里面全是一些小摊贩，吸引了很多游客以及在夜晚散步的居民。

虽然满是烟火气的夜市似乎与教堂有些不相称，不过热热闹闹的倒也蛮好，至少许烨不会像前几年一个人来的时候那样，感觉孤零零的了。

不过这其实更主要还是归功于那只老虎就是了——灰狼扭头看向身后的老虎，那家伙正盯着一个烧烤摊发呆，火焰的光芒在他脸上翻涌，衬着他的毛发都像是燃烧起来了一样灿烂。

呃，看他那副聚精会神的样子，许烨都似乎能在他眼睛里看到肉串的倒影——可能他的食欲要燃烧的更猛烈些吧。

“有这么饿吗...你不是下午吃了好多点心吗？”许烨满脸无语。

“那点东西塞牙缝都不够，”林继东扭过头来瞪了他一眼，“再说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

钟声刚结束不久，所以现在应该是八点出头——好吧，对于晚饭来说这个点确实晚了些。

“二爹，我也饿了...”

自己的袖口被捏住摇了摇，许烨低头看去，林凡正可怜巴巴地抬头瞅着他，一边还不是瞥向那家烧烤摊——真是一个家门出不了两种人。

“...好好好，那咱们吃饭去吧，就去之前那家烧烤店？”既然小老虎都发话了，那许烨也只好答应了。

“对，走吧走吧！”

一听灰狼松口了，老虎立刻眉开眼笑，扭头就往广场外面走，小老虎屁颠屁颠地就跟了上去，留下许烨一个人在后面无奈地笑。

本来这老虎主动提出一起过来的时候，自己还欣慰地想着这根木头终于开窍了，知道搞点浪漫了——不知道会是突然掏出一束花，还是就在教堂门口来个深情拥抱？

可惜，木头果然是木头，他就像是单纯来逛夜市一样，这儿看看那儿瞧瞧，甚至钟都敲完了还在那里一脸无辜地问自己“还没完事儿吗？”

“唉...”

看来自己这辈子是注定和浪漫无缘了——许烨又叹了口气，发现那两只又在一个小摊面前停下了，林继东从老板手里接过了什么东西，转过身来兴奋地举起来朝自己挥了挥，似乎是在招呼自己赶紧过去。

算了，反正还有很多时间，明年、后年，甚至等到两个人都七老八十了，只要还有机会，总有一天他会开窍吧——许烨迈起步来，朝着两只老虎跑了过去。

“干什么呢，站在那里发呆。”老虎笑着，把手里的东西塞给灰狼，是捏成狼兽人形状的一个糖人，看姿势是在仰头咆哮着，不过是q版的，毫无霸气只有可爱。

“在想你会送我什么生日礼物。”灰狼捏着木棍转了转糖人，目光被这小人粘地紧紧的。

“...你晚上就知道了。”老虎脸上浮现出可疑的红晕，“行了行了，赶紧去吃饭！”

“知道啦，走吧！”

灰狼仰起脸应了一声，主动牵起了老虎的爪子，满意地看着他脸上愈来愈深的红晕。

——看来，这家伙倒也不是块朽木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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