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三时，整座北渠城陷入黑暗与寂静。寒风照常吹过街道，牵动落叶和尘土，为城市的静夜带来一些喧嚣，也盖住了城市深处的窸窣声。在11月这个时间，偶尔还有活物出没，它们白天不敢现身，深夜才溜过道口沿街翻找垃圾桶中的残羹冷炙，试图在入冬前多补充些脂肪。

而在尚翎街道一隅，通向深处的小巷口，正有一只流浪狗在垃圾堆旁悉悉索索翻找着。可能是头领吧，它不紧不慢的检查着，显得比其他警觉胆小的同类更加镇定。

突然，从街口传来车胎碾过沥青路面的声音，微弱的车灯也一晃而来，此时再去观察垃圾堆就会发现那流浪狗已消失了。

不一会儿，灯光与声音的源头，一辆老旧垃圾车停在这条小巷入口旁，车身遮挡住小巷内的露天垃圾堆，一胖一瘦两个身影走下车。和以往工作人员不同，他们下车后先压了压帽子，再扫视一圈周围，又相互打了个招呼才走向车舱。

打开舱门后，一股强烈的垃圾腥臭味扑面而来，难免让人无暇顾及夹杂其中的微弱人声。

“……不、不要……我……我……不想死……不要……”

“真令人意外，这婊子居然还活着。”

随着两人打开舱门，车仓内微弱的声感灯光亮起，一具蜷缩起来的瘦小女体出现它们眼前。

这名十五六岁年纪的女孩脸上满是憔悴和朦胧，浑身不着片缕，污渍满布裸露的皮肤，一种不健康的枯竭感充斥在她面庞。她仅剩的这只右眼已黯淡无光多时，只是还遵循本能对光产生反应。少女头发枯槁、干细，曾经淡金色的长发像是退了色一样，披散着浸泡在垃圾袋渗出的酸臭液体中。

往下看去，残酷一词在她身上得到了很好诠释。

曾经一对富有活力盈盈一握的玉乳现如今变得像是干瘪的肉袋，乳孔外翻着，现在还能在皮肤上看到类似吸盘的痕迹。下面鼓胀的孕腹——那是不可能的，“它们”珍惜每份诞下的血肉，绝对做不出跟随母体遗弃的决定，在从苗床回收前少女就被“它们”紧急产出了全部子嗣，尽管每一次出产都让少女的大脑仿佛经历濒死体验一样，但她顽强的身体还是挺过来了。现在少女的腹腔塌陷，松弛的皮肤上满是妊娠纹，除了还有盆骨在支撑外，仅能在中间找到一些凸起。

那是子宫，或者说曾经是子宫的东西。

她本应被好好呵护的子宫韧带在少女被抓住的第二周就坏掉了。所以怪人们只好一直借助激素和药物维持子宫的肿大，以此把她的子宫固定在腹腔。只不过这方法也在很久前就失去作用，每次负责播种的怪人总是一边抱怨一边抓起她垂出体外的子宫然后推回体内，再用巨大的肉触手堵住那肉洞，就像灌装流水线上的工人一样。

据说，人类女性的卵子数量是固定的，一旦用尽便不会再生，少女全身的萎缩说明着她的子嗣早就忘情吸收了她的全部养分，或者说魔力，而再也无法产生魔力的魔法少女对组织来说就是垃圾中的垃圾。

然后再往其他地方看去，被苗床长期吞进肉壁禁锢的四肢……不，现在应该说是三肢。少女的右腿在昨天因为处分通知已经被卸掉了，要不是组织临时打算抛尸在外，少女此刻大概已经成为某处农场里的牲畜饲料。这三条剩余的肢体都因为长期没有使用而萎缩，自然没有力气做抵抗。

而这就是失踪了两年的魔法少女的末路。

怪人组织能让落入它们手中的魔法少女消失的无影无踪，但偶尔也要让这群魔法少女们看到和组织作对的下场。

“真惨。”矮矮胖胖的怪人感叹道。

高高瘦瘦的怪人一只手捂住口鼻，一面打量着这具凄惨的身体，从口袋里掏出烟盒与打火。“咎由自取罢了，和组织作对的下场就是如此。”

他从烟盒叼了根烟，单手打火、点燃，吸完一口才继续道，“而且她们三个里头，她最后也没屈服，上面给她的关注自然稍微多了些。”

“哦，就是传闻中的那个，魔法少女❤友情游戏吗？”

胖子听闻过一些组织上层大人物的恶趣味，比如它们如果捕获到多人行动的魔法少女就会给予一次机会。

第一个屈服的，他们允诺会让她接受无尽的调教，成为组织内的高级妓女，尝尽快乐。

第二个屈服的，他们会洗脑、改造、恶堕，让她们成为狩猎其他魔法少女的帮凶——有的时候甚至不用洗脑，加上些保险措施后，她们狩猎原同僚的出力比怪人还大。

如果人多于三个的情况，待遇以此类推。

但是最后屈服的那个，则一定会被用坏到死。

魔法少女们一开始往往因为正义感、对朋友的责任之类无聊的东西拼死忍耐抗争，每个都视死如归，但只要第一个被击垮的同伴出现，这种信任和羁绊就会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崩塌坏灭。少女们在友情和肉体中摇摆，最后绝望、屈服、相互憎恨的戏码上演个不停，已经成为了组织上层约定俗成的娱乐节目。

“哈哈，饶了我吧，听完这些以后活都会干不下去的。”

“装什么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家里偷藏了一只废弃魔法少女的事，虽然早就已经做了人棍化的处理，但报废物就是报废物，要哪一天上面知道了我可不帮你收拾烂摊子。”瘦高个没搭理同伴的打趣，一吸一吐让口中的烟雾消散于深夜寒风。

“……谨记于心”，被点破的男人一惊，但看到同伴不打算深究后也没再说什么“……话说这个就这么扔着吗。”

瘦高个吸完了最后一口烟，将烟头按灭在女孩的腹部。

“……呜呜！呜！呜……嗯……呜……”

虽然这份灼热的疼痛还能传达到女孩的大脑，不过她已经没有任何余力反抗，连弓一下躯干都做不到。

“就这么扔着，上面的人说让她多吹吹风，脑子也许会清醒一些。”瘦高个咧着嘴角，露出兽牙，随手把烟头一扔就穿戴起手套。

“这个市区又没人敢夜间外出……而且就算她被提前发现了又如何呢？”

失去了苗床的少女如同被切断维生装置的病人，她的身体本来在抛尸路上就会衰弱死去，一般情况下可撑不过三小时。

“要不要赌一赌，冻死还是精液戒断死？”

“11月的北城，我赌冻死。”

“那就这样吧，我赌戒断死。”

两个“人”把少女的躯体粗鲁拖出，架着腿和头颅像扔垃圾一样抛向垃圾堆。

“那么，祝你下辈子快乐，至少别再当魔法少女了哦。”

在沉重的车门声片刻后，是引擎发动还有汽车远去的声音。

转换环境后骤然下降的温度让女孩脑中的清明短暂归来，而这也正是痛苦的下一开端和最后阶段。

冷。

凌冽的初冬寒风在她暴露的肉体上肆虐，很快带走了大量温度。风刮过她洞开的尿道、阴道、肛门、乳孔，她感觉这些地方仿佛被尖锐的刀锋划伤，这种感觉就算被怪人残酷调教时都不曾体验。昨天还是前天，热乎乎的精液和卵还在她的身体内不安分的涌动，她嘴中时不时呕出过量的精卵——她居然怀念起那样的时光。她的全身都在发抖，她多想钻入到身下的垃圾堆中，尽管垃圾堆散发着厨余垃圾的臭味，但至少能抵挡一些寒风。胡乱堆砌的黑色垃圾袋在少女眼里就好像温馨的家，只不过她此时却连掏出家里钥匙的力气都已失去。

渐渐地，女孩曾经以为余下的生命中大脑能接收到的信号只剩下痛苦和欢愉，但现在却有一种平静逐渐扩散在意识海。

她看到了曾经的自己，曾经的同伴，想要守护的人们，看到了第一次觉醒为魔法少女挺身而出的战斗，看到了和其他魔法少女从竞争对手成为伙伴，看到了和大家齐心协力击败强敌，看到了之后的庆功会，看到了瞒着父母晚上悄悄出去的冒险，看到了——看到那个能轻松蹂躏她们的敌人；看到巨大的肉棒把自己腹腔顶的像临盆一样大；看到自己的乳房被触手插入扩张变成精液喷泉；看到被扔进角斗场的自己被怪人掐住喉咙像沙袋一样殴打腹部；看到自己被绑缚后沉入培养池中挣扎着饮下媚药；看到自己被触手从肛门沿着消化道贯穿身体肆意抽插小穴；看到自己被怪人医生在完全清醒的情况下改造卵巢；看到耳孔扎入的针状触手将自己最后的理智掐灭；看到其他早已堕落的魔法少女们像母猪一样玩弄自己的身体；看到自己因为已经提供不了什么价值被送到苗床榨干生命力和魔力；看到带着面具的怪人手持电锯切断自己的右腿但自己还是在药物作用下一边喷水一边癫狂的高潮……

等等一系列画面。

她被迫接受的这一切绝望突然变成某种不真实的云烟，化作电影胶卷上的霉斑与污点。

伴随走马灯，她知道这令她痛苦而又被改写成快乐的旅途即将走到终点。

死亡。

11月的寒风依然肆虐，她终于失去了将自己稍稍蜷缩起来的全部气力，连浑身发抖的幅度都逐渐降低。

解脱——她现在就站在这道大门前。

滴答……

但是——

滴答……

如果——

滴答……

但是如果可以的话——

滴答……

“救……救我……谁都好……我……我不想死……救我……救救我……”

滴答……

“救救我……救命……冷……好冷啊……”

滴答——滴答——滴答——

水滴的声音让少女即将涣散的心智回光返照，她的眉心突然被一滴未知来源的液体打湿。

她颤抖着、吃力地，但依然被残存的希望驱动向头顶看去，在那里的是——

——一只史莱姆。

——一只吊在巷子上方，大的惊人的史莱姆。

——一只吊在巷子上方，大的惊人的史莱姆，他体内正漂浮着厨余垃圾和一只被消化到一半的流浪狗，那不知原理但永远保持蠕动变形的身体正逐渐滴落它自身的一部分，滴落在少女仰起的脸上。

“哈……哈哈……”

绝望和一种荒诞可笑的感觉此刻充斥少女脑海。

“吃……想要吃了……我吗……你这……”

最后……至少……最后，死的不像它们安排那样……

随着史莱姆松开攀附在墙壁上的胶质物，少女失去颜色的瞳孔中也映照出它扑向自己的画面。

就此，前魔法少女代号永冻轻风，目前身份是怪人组织废弃物的姬璇，她的肉体与意识连接彻底中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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