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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堕者与笼中人,2

小说:明日方舟的约稿文 2025-08-31 08:41 5hhhhh 6100 ℃

幸运的是,前台的工作人员仍沉浸在梳妆打扮中,丝毫没有留意到有一个蹑手蹑脚的新员工正从她身边经过。

又是几步辗转,我又一次站在了熟悉的透明钢化玻璃前。

多亏了眼前这位工作上的“合作伙伴”,才让我得以平淡地,却又不失新奇地在这个新岗位度过前两周。

经过两周的实习,我也对看守所的制度有了充分了解。

多萝西虽被关押于此,但实际依然是未被定罪的“嫌疑人”。看守所虽然在一定程度上限制着她的人身自由,但为了避免长时间的捆缚而导致血液循环不畅的手脚坏死,所以我也被上层领导要求,不仅每隔三日,要为多萝西换一种拘束手段,甚至还要在规定的时间里助她活动手脚。

起初,受限于性别问题,我多多少少还有几分拘谨。但在长时间的审问中,这位看似娇弱的科研人员,非但不反感肢体上的一些触碰,甚至自始至终都未曾流露出一丝投降或屈服的迹象。

这只会让我愈发不甘。

我想让她低头,让这位显姓扬名的伪善者在无止境的折磨中忏悔罪恶的一生。

于是,更多的束缚具,包括那些充斥着恶趣味的拷问器材开始被我轮番用上。

起初只是在脚底涂抹山药汁,让她的每一缕神经都处在绝对的瘙痒中;后来,我逐步升级,甚至是那些针对女性私处的道具,也尝试起来。

拨开胸领,将两枚跳蛋置入硬起的樱桃处,并在逐渐提升的震感中感受汗水的香腻;或者拉下短裤的拉链,将那具带着繁杂颗粒感的硅胶棒塞入胯下,以更加强烈的刺激,去搅起新的浪水。

之后的日子,我愈发大胆。甚至在一次的例行散步中,我将多萝西捆成了手肘、膝盖着地的犬缚式,就这么众目睽睽之下在看守所外围的操场上溜达起来。

我想我意外的适合这份工作。做出如此出格的举动后,心里非但没有负罪感,反而还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沾沾自喜。

看着原本高高在上的上位者……就像一只兽亲般跟在身边,心里的那股空虚便会得到填补。

当然,要是能在薪资待遇上得到进一步提升,那无疑将是锦上添花了。

嗯……话又说回来,昨天下班前,我将多萝西捆成什么样了来着?是绑回椅子上了?还是悬空驷马吊起来了?

越是深究,仍沉溺在酒精余韵中的大脑便越是疼痛难忍。我索性放弃了思考,转而用目光去做最直观的确认。

多萝西依然被理所当然地囚禁在那边。

她并未被束缚在刑椅上,身上紧绷的绳索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黏着力更强的胶带。那一层层一圈圈银灰色,几乎从多萝西脚腕至脖颈一路缠绕包裹,将她硬生生地捆绑在了柱子上。

两周的折磨,多少让她显出几分憔悴,但运动的缺乏及拷问过程中不断的荷尔蒙刺激,反而导致原先纤瘦的身材多出一丝丰盈。

就好比拿那首当其冲的乳房来说。先前长时间的束缚早已磨破了她的衣领,此刻一上一下两组胶带不知道在胸脯上下的位置重叠缠绕了多少圈,互相挤压的半球软弹更甚,完全突破了胸领的保护跳脱而出。

——没错,直观地说,多萝西的胸脯此刻正带着半分摇摇欲坠,又带了半分香酥雪腻,狠抓我的视线。

束缚的增加只会让乳房变形更甚,更是让原本饱满如球的乳房化作两个成熟的葫芦竖在那里。

我手指不禁微颤,甚至下意识比对起来——那个颇为夸张的大小,哪怕自己完全将手掌张开,又是否能一把将其拿捏在手呢?

好在乳房中间又被横向捆了一束单独的胶带,这才勉强盖住了两点凸起的樱桃。

当然,这可不是我好心到要为多萝西遮掩外泄的春光,其主要目的,还是为了避免安置于此的乳用跳蛋被甩落罢了!

几缕粉红色的电线从胶带边探头,几经蜿蜒,最终与腰间的控制器相连。

胶带之下,也正好是乳尖的位置,分明还隐匿着他物。只是由于下方肉体的异常柔软与弹性,那跳蛋们已被深深压嵌其中,其原本的轮廓与形态已无从辨识……

至于被反剪在背后的双臂,虽无法直观目睹,但毕竟也是我亲手的杰作,绑法的细节倒也能回忆起一二。

先是两组胶带分别把五指包裹了个密不透风,之后才将手腕缠紧,一路拽至铁柱之后交缠捆缚。因此整条手臂除了要忍受胶带所带来的几乎没有间隙的压迫感外,还不得不在沉默中熬过那根直挺挺贴合脊背的铁柱。

腰间,一条条胶带紧密而有力,甚至连同腹部一并勒住。比起阡陌的绳路,胶带所覆盖的面积只会更广更大,此刻完全成了一副厚实的束腰横在那里。

多萝西的呼吸完全是肉眼可见的困难,每一次吸气,都会肉眼可见地注意胶带更进一步凹陷下去,仿佛要将她五脏六腑都挤压出来——只论严苛程度,与上半身的那层拘束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多萝西不得不全程维持那副昂首挺胸的姿势。

她的双腿依然并拢得密不可分,但好在不是最初的交叉缚,若非此刻正被固定在铁柱上的话,兴许还能蹦跶上几步。

大腿之上,胶带沿着外侧,从腿根一直向上延伸至膝盖,最终又与腰间的胶带相交,形成一个完整的闭环;至于小腿处的胶带则更加紧密,几乎将她的双腿并拢成一条直线,迫使其踮着脚尖,紧紧贴合在身后的铁柱上。

只是……大腿中央夹层的位置,那几缕鲜艳的粉色电线实在太过鲜明。

——正和胸脯的装置如出一辙,它们被交错的胶带粘着于大腿外侧,其尽头又一路直连胯下尽头,深入被拉开拉链的短裤之内。

我想,凡是稍微有点眼力的人,都能感受到电线被扯动时的震感。我也暗自发笑,我这才猛然想起昨日自己的所作所为。

啊……真是过分。甚至在下班前,都忘记把那些道具给关停。

再看看多萝西,毕竟她一整夜都被绑在那边,不仅无法入睡,甚至还得在漫无止境的拘束中,在麻木的顿感与压迫感中感受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她的身体因长时间的紧绷和不适而微微颤抖,仿佛只要一松开胶带,便会应声而倒。

在我的脚步彻底临近她身前时,她这才愣愣地有了些许反应,然后就这么抬起头。

止不住的汗水从眨闪的睫毛下滴落,真是肉眼可见的狼狈。不过她显然还有几分余力,毕竟那张被丝袜堵住的小嘴甚至没有走漏一声呻吟。

“早上好。”

我倾着身,微笑着向她打了招呼。但没等多萝西做出反应,黏糊糊的溅水声率先自我鞋底传来。

嗯?

视线的撇动让我注意到了问题的所在。

一滩透明却又带着些许浑浊的液体正顺着大理石砖的纹路,从多萝西踮起的鞋跟处缓缓蜿蜒而至。

其源头或许还在更上面的位置,至少短裤以及光着的大腿亦挂着一层黏糊糊的水渍。

天呢……?这一晚上究竟高潮了多少次!?

尽管心中已有所预见,可正当这般景象真切地展现在我的眼前时,我仍不由自主地靠近了几步。

我捕捉到了空气中淡淡的腥味,细微而持续的“嗡嗡”震动声随即也在耳畔萦绕。……与之交织在一起的,还有那分外清脆悦耳的滋水声。

“唔,呜呜……唔”

呻吟突然变得高亢——不,应该说是早有预料。多萝西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就这么又一次被推上了新的高潮。

我兴致更甚,抬手便是对着那对注满水的“葫芦”狠狠一捏。

“呃~~!”

真是好一声浪叫,手感也是绵密得让人血脉喷张。

——其中还混杂着汗渍特有的濡湿,以及在手指划过乳尖时,自内反馈而来的手感中还渗着一块微微震动的硬物。

“呵呵……真是个下贱的女人。”

一想到她被整晚上整晚上的绑在这里,在脱力与高潮中来回交替,感受着胯下濡湿的同时又无法动弹,怎么想都是会让人发笑的兴奋。

我按捺不住,直至彻底将乳肉捏至变形后,这才意犹未尽地松开了手。

“唔,呼,呼呼……”

或许只是我的动作太过剧烈,导致多萝西也跟着晃起脑袋。因为连带脚跟也全程踮着的缘故,有好几个瞬间,她都恰好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一口口微弱且带着一股湿腻的甘甜呼吸,也正好被我捕捉个正着。

呵……还是一如既往的倔强。

稍稍蹲下身,我下探的左手感受到了一股更加新鲜的潮湿。再顺理成章地向股绳之下的禁地更进一步进发,那截浅浅的粉色——震动棒的末端,直接被我拿捏在手。

轻轻地,伴随多萝西摇头晃脑的节奏扭上一圈。

“唔~~”

浪叫声伴随着清亮的溅水更上一层楼,甚至是震动棒上的颗粒物在扫过里层的紧实空间时,那绝妙的卡壳感都随之传入指尖,属实难以自拔。

倘若再将其往内推进一寸,不仅会外挤出新鲜涌动的浊泉,甚至是这副被拘束的身体更是在一阵剧烈的抽搐后,也疲软了下来。

算算硅胶棒的长度,我刚刚的那一下,兴许都把人家的子宫给顶起来了呢!

收回手,继续闲庭漫步般走上几圈,我明显感觉到那双朦胧的视线又跟了上来。

她还真是顽强。

——但也有一说一,这个视线非但没有让我感到不快,反而还诞生出一种难以掩盖的窃喜。没办法,我就是喜欢这种对方看我不爽,却又拿我毫无办法的无力感。

只是与先前不同的是,我发现她的视线并没有同以往一样死死地锁定在我脸上,更多的反而只是像在寻找着什么一般,单纯在身上游离。

哦?是不敢直视我了?

也是……被我如此对待,多萝西理应对我恨之入骨,也理应恐惧——尽管此刻我没有从她的视线中解读出这两种情绪。

硬要形容的话,她看着我的目光,反而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悲伤。

呵……这样也好,就像我曾受过的伤痛那样。然后再落下几滴泪水,迫不及待地“呜呜”叫上几声,低下自己高傲的头颅。

又在她身边徘徊了几圈,确保多萝西浑身上下的胶带确实没有出现松动后,我这才停下了两件“嗡嗡”震动的刑拘,并连拉带拽地为她卸下了嘴部的拘束。

“呼……”

长串长串的香津随即挂满了下巴,有几根格外黏稠的甚至沾上了濡湿的丝袜,在空中拉出一条晶莹的银线。

“你,唔,呜呜……到底……”

磨合着无法闭合的下巴,多萝西第一时间开了口。

“别着急,别着急,多萝西女士。之前也说过的,我们唯独不缺时间。倘若担心短暂的自由无法满足你的表达欲,你可以把语言组织完毕后,留到下一次。”

她遵循了我的意见,长时间的沉默之后,这才开口说话。

“你是……”

“哦?我是……?呵呵,我是你的记录官,是你此刻的搭档,还得负责照顾你的生活起居。”

——类似的挑衅在平日里还有很多,也勉强算是个排忧解闷地乐子。

多萝西并未生气,只是这么直勾勾地看着我,眼眸里的悲哀无处顿挫。

“你难道是,是……拓荒者的孩子?”

“嗯!?”

我眉毛不自觉抽搐,随即跟上一声冷笑。

“真是有意思的推理……看来,比起自己,你更喜欢揣摩别人?”

我甚至重新启动了手中的那枚遥控器,随即,“嗡嗡”的震动声再次响起。胸部、私处,才刚褪去的旋律再临。多萝西也被我打了个措手不及,没有了丝袜堵塞的口腔,更是爆发出一阵阵堪称酥麻的娇吟。

——话先说好,我并非因为自己的出生而自卑,只是被自己所控制的阶下囚如此盘问从而感觉不满而已。

以及……我也相当好奇,眼前这个从始至终都捆得结结实实的女人,究竟是从哪条线索获得的消息?

“衣服……”

她好不容易憋出一口气,半睁的双眼直勾勾盯着我的上衣。

“呼……你的衣服,是从哪里来的?”

“衣服?”

我低下头,下意识摩挲了衣角。

坦白讲,清晨的意外让我临近迟到,这件卫衣完全是我在匆忙中随手从衣柜翻出的。直到现在,我才第一次打量起它的款式来。

卫衣近乎纯白,只因岁月流转,袖口微微泛黄。而与寻常衣物以花纹、图标装饰不同,它的独特之处在于那些在胸口、腹部点缀的物理公式图案上。

白纸黑字,异常醒目。

款式确实独具个性,但拓荒者出身的我又怎可能负担得起一件潮流品的价位呢?实际上,这只是我一个同为拓荒者的同学所捐赠的物资罢了。

可惜未等高中毕业,经济上的后顾之忧让他不得不在高中时辍了学,走上了同他父母一样的拓荒之路。

我则继承了他遗留下的所有物品。包括书籍、文具,甚至衣物。

日常的聊天中,他曾隐约提及,在他所属的拓荒者小队中,有一个失去双亲的女孩凭借自身的努力取得了相当卓越的成绩,最终一飞冲天。

功成名就之后,女孩不忘初心,开始在经济及物资上支持着那些饱受饥荒的拓荒者们。

——这件印满了物理公式的卫衣,正是她赠予小队里每一位学子的礼物。如今,它辗转到了我的手中,反而成为了一份承载着深情厚谊的纪念品。

真是令人怀念的时光。我还记得教学楼的灯火,记得笔尖划过卷子留下的“沙沙”声,更记得自己当年穿着这件卫衣发愤图强的身影。

那个时候,我宛若一张白纸,立志成为一名杰出、伟大,能对整个城市有贡献的学者——就和那位素未谋面的拓荒者的孩子一样,然后反哺支持我的所有人。

过往的一切不可控制地在我脑中翻腾……我回忆起了那位同学容颜,回忆起了他在放弃学业时不甘心的泪水……我也还清醒记得,自己曾紧紧握住过他的手,并再三做出承诺:

带着他的份一起努力。

——可惜,事与愿违。一切的梦想在残酷现实面前终将沦为空谈。

我终究还是被打败,三番五次。

如今,我只想对如此窝囊的自己冷嘲热讽。

啊……

这段本该死去的回忆……本该就像这件卫衣一样,应该被永远地深藏于衣柜之中。

是啊……那个时候,多美好的回忆呀。

可也只是回忆。

酸涩、辛苦。翻涌的情绪涌上心头,以至于我本能的反感与不屑瞬间变得复杂。随即,我又将一切收敛,冷声反问道:

“这关你什么事?”

此言一毕,多萝西又沉默了,只是顺着身上三处震动来回扭起被拘束的身子。

我不知道她到底在思考着什么,只是看到她像是下个某个决心般,用力地吞了一口唾沫。

我失了耐心,几乎将脸凑着她的鼻尖位置,终于捕捉到了她的呼吸——以及,那略带颤抖的声音:

“这是……我送出去的礼物。我也是拓荒者的孩子。”

“嗯!?”

我瞳孔一缩,有那么一个瞬间,我以为是自己昏沉的脑袋还未摆脱酒精的控制。

这个答案只会比多萝西看破我的出生要更加震撼。这件卫衣的来历我一清二楚,如果硬要和眼前的这个阶下囚扯上关系的话,那便只有……

我飞速整理着思绪。

——多萝西便是那个被天灾夺去了双亲的女孩,她和我一样,都来自名为“拓荒者”的集体……

正是她一直在资助着拓荒者的学子们。

我是她的间接恩惠者。

猜想一旦出现,便再也无法遏制,以至于太过冲击,我的大脑也宕机了数秒。

这段时间,我一直凭乐趣所报复的,难道一直是那个支持着我的人?而我,却擅自将她当作了……

不对,我分明记得档案资料里说过……

等等,档案资料!?

我突然警觉,下意识的恍惚险些让我没能站住脚。如果有面镜子及时摆在我面前,我想……自己的表情一定分外狰狞。

是啊……自己在看到对方是莱茵生命的主任时,心头那阵翻涌的幸灾乐祸便让我直接收起了档案,迫不及待地开启了审问程序。

从始至终,我都未曾了解过多萝西的出生……

不可能不可能……!

我颤抖地,甚至可以说是惊恐地看向多萝西,试图从她的表情中捕捉到蛛丝马迹。

——然而一无所获。

她依旧是那么悲伤,只是此刻……我更感觉她只是在为我感到可悲。

我猛地摇了摇头,仿佛要将先前的种种猜测彻底从脑海中驱逐出去,试图保持着身为审讯者应有的威严与镇定。

——可惜,只坚持了短短两秒。

我着了魔似的在身上四处摸索寻找档案纸,却全然忘记了两个星期前自己根本就没有穿着这身衣服上班。

慌乱之中,我不确定自己是否已失控咆哮,又是否关闭了刚打开的震动开关……最终,在近乎撕毁自己的卫衣后,我落荒地逃离了岗位。

那一日,我被记上了早退记录。

——————————————

我做了一个长梦。

兜兜转转,我重新踏入了大学。

如出一辙的教室,如出一辙的同学,恰逢冬季,特里蒙也是一如既往的冷。唯一不同的是,年级主任换成了一位扎拉克女性。

多萝西•弗兰克斯。

她年轻貌美,声音清脆清甜,偶尔间流露出的那份稚拙与纯真,更为她增添了几分少女般的可爱,广受学生们的爱戴与尊敬。

——我想给拓荒者一个家,没有天灾,没有苦难的家。

授课之余,多萝西老师总是对自己的理想侃侃而谈。我也是在那个时候起,才知道她和我一样,都是拓荒者的孩子。

因此,我和她走得很近。

我也该竭尽全力,不辜负她的栽培。

——然而命运的捉弄并未因此而停歇。

尽管再无经济上的后顾之忧,但拓荒者卑微的出身,依旧让我成为了众人嘲弄与欺凌的目标。我无法逃离,但又被迫逃离。

辍学后的我,将自己锁在那间狭小的出租屋内,与世隔绝。

多萝西老师重新找上了我。

——目的很简单,希望我重返大学,继续学业。

可惜,对那些霸凌者的恐惧早已让深陷无边的绝望,任由多萝西老师如何劝说,一次又一次地对我伸出援手,我始终无动于衷。

最后,倦了,烦了,我几近疯狂。

甚至不知自己是哪来的勇气,竟以暴力的手段,将多萝西按到在地,取出固定行李的棉绳与条布,将她驷马捆了个结结实实。

我便这般绑着她,开始了无声的二人生活。

具体这段日子到底持续了多久,我已无处考究,但不知不觉从收音机记录下来关于多萝西老师的寻人启事足足超过了二十条。我想,那绝非是个弹指间的短暂时光。

气候愈发严寒,仅剩的存管已不再支持我继续烂在出租屋内。我理应出去找份工作,但又担心多萝西老师会借此挣脱束缚,最后只得作罢。

当然,除开这些明面上的因素外,心里那层更深入的恐惧,同样在影响着我。

——我害怕在外出的路上,遭遇那些曾经欺凌我的恶霸,害怕被他们又一次推搡,又一次弄坏书籍与文具……

也是在这时,出租屋的门被人敲响。

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催促着我快点开门。

我听得出,那正是带头霸陵我的同级生。

内心的恐惧已让我无从思索他通过了何种手段查到我的住址,只是下意识蜷缩在角落……在愈演愈烈的敲门声中无助颤抖。

咒骂、嘲弄,或许是从门外传来,又或许单纯只是在我脑中作响,但我已无从分辨。就在腐朽的木门即将被毁坏之际,一声格格不入的呻吟突然在耳畔拉长。

多萝西不知何时已爬至我的跟前。她从始至终都被我驷马拘束着,其行动难度可想而知,以至于地板上都留下一道清晰的,由透明液体所构成的“车徹”。

她对我用力点了点头。我也读出了她的意思——一个被我伤害过的人,此刻竟愿意为我挺身而出。

迫不得已,我只得照做。

长时间的拘束为多萝西老师添置了不计其数的鲜红绳痕,她只是揉搓了几下还未完全恢复知觉的手腕,便披上我的旧外套夺门而出。

我窝囊地蜷缩在角落,清楚地听见了她对那几个霸凌者的训斥——以最温柔的语气,也是以最毛骨悚然的表示方式。

她顺理成章地为我摆脱了危机,有惊无险。我以为她会就此告别,却没想到她竟意外地回到了出租屋内。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将我们包裹。我低垂着脑袋,任凭眼泪打湿膝盖。

到头来,还是多萝西老师率先看了口,她用手示意着地上那捆绳索,仿佛想让我安心般,希望我将她重新绑回起来。

我回应了一个苍白的摇头。

是啊……我恐惧于那些曾经欺凌我的上位者,但到头来又将同样的伤害施加在了那些真正向我伸出援手、希望给予我帮助的人身上。

而多萝西老师却……不计前嫌。

我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究竟是用着怎样的眼神看待我。

抬头的瞬间,床帘被拉开,阳光刺入。恍惚间,多萝西纤瘦的背影已晃到了我的跟前。

——她翻阅着我遗留在书桌上早已泛黄的课本,声音依旧温柔:

“不是还有时间吗?还没到放弃的时候……别让过去的阴霾和阴影,成为阻挡你迈向未来的绊脚石。”

梦醒时分,已是正午。

我硬着头皮来到了看守所。

紧随先前的“早退”之后,我的人事档案中又多了一次“迟到”的记录。

在人事专员怨毒的眼神中,我赔笑着在扣款单上签了字,这才匆匆赶到了岗位。

介于我昨日离开的匆忙,还未来得及重新为多萝西堵上嘴巴,这也导致她久违地获得了长时间的说话权利——当然,这同样意味着,临行前被我打开的震动棒与跳蛋,也持续“嗡嗡”震动到了翌日的正午。

——除开人事专员那张阴沉到几乎快滴出水的脸庞外,我还见到了地上干了又湿的波纹状水渍。

同一时间,多萝西的视线找上了我。

还是一如既往的悲伤,仿佛昨日的一切都只是虚无缥缈的幻梦。我尝试着想向她打招呼,但声音从始至终都卡在喉咙无法发出。

清洁掉身上的水渍,我们就这般沉默地走在操场上,一前一后。

先前也说过,多萝西是所有囚犯中最特别的存在。

不仅因为她的身份,更因还未定下的罪行。我不仅需要定期更换拘束措施,还必须抽时间为她安排她适量运动,以保证血液循环和身心健康。

——今天正是需要带她出去散步的日子。介于我的迟到,时间已所剩无几,人事专员也不得不帮忙为多萝西“梳妆打扮”起来。

一卷卷胶带依旧密密匝匝地缠绕在她身上,为了不至于动作被彻底限死,膝盖以下的小腿处难得保留了些许自由。除开一蹦一跳的前进方式外,恐怕只剩下挪动滑稽的外八步,半寸半寸地移动了。

胯下的震动棒也经过调整,被人事专员用两组铁环与大腿固定在一起。铁环之上,还有连杆机构,伴随两腿的前后摩擦,置于中间的震动棒便会上顶而起,直截了当地向着隐私之处发起冲锋。

在此期间,多萝西的短靴也经过了改造。靴内不仅被种满了细密到肉眼难以窥见的羽毛,其每一个羽毛更是吸满了新鲜的山药汁。

本就神经末梢极为集中的足心,光是单纯的搔挠便会让人捧腹大笑,而如今要全程踩着这样的一双鞋艰难彳亍,其过程可想而知。

双臂的束缚从始至终也未曾有过松动,整副手臂堪称装饰品般被反扭至身后,她不得不挺直腰板,步伐自然显得更加艰难了。

今天阳光虽好,虽卷不走冬日的干燥与清冷,但多萝西身上的那些胶带却因此反射出令人难以直视的刺目光芒——这恰到好处地成了最恰当的理由,我可以不去看她,而是专注于手中牵引的绳索,自顾自地迈步走在前方。

哒——

双脚每一次着地,便会带起一阵湿漉漉的水声。

我可以想象那阵针扎般的麻刺,毕竟手里的牵引绳早已因多萝西止不住地抽搐颤抖而不停被上拉下拽;倘若大腿前后摩擦幅度再稍微大上几分,直击而来的震动棒便又会带去当头一棒。不过或许多萝西已是习惯,她紧咬着牙关,竟没有走漏一丝悲鸣。

按照以往的惯例,我应当加快步伐,拽得多萝西趔趄蹒跚,然后在她即将摔倒的时候再猛然拽动牵引绳。

但这一回,我不仅擅自关闭了震动棒的开关,甚至步伐也逐渐放缓。

清晰的不仅仅只有那场长梦,就连昨日仓皇逃离之前的每一个细节,同样历历在目。以至于再和多萝西相处时,我抿紧的双唇从始至终都还未曾走漏一个字。

歉意?悔恨……?或者单纯地感觉自己可笑?我不知道自己此刻交织在心头的情绪该如何形容,但联想起自己前两周的所作所为,“畜生”二次显然都无法概括。

更何况……对方还是自己一向憧憬的恩人。

我只感觉自己的拘谨,以及羞红的脸庞。然后像个上了发条的机械般被生活趋势,开始日复一日地固定工作。

风声,鞋跟敲击地面的清脆声响作空气。多萝西摇摇欲坠的身影被高升的太阳愈拉愈长。

我确实想过要为她摘除那些刑拘,但内心的芥蒂已让我不敢贸然触及多萝西的身体……到最后,我只得任由煎熬感折磨着我,数秒度时。

太阳越升越高,却依旧感觉不到暖意,一股股寒风扑面而来,冻得我直接打了个寒战。或许此刻牵着多萝西回到那间囚笼是上上之选,但心里的踌躇却反而让我停下了脚步。

忽然间,肩膀感受到了一股温柔的重量。我微微侧过头去,视线随之下移,这才惊觉是多萝西将下巴直接压在了我的肩上。

双手虽被缚,但她分明可以依靠声音来表达情感,却没想到……采用了这般亲密的动作与我交流。

“你……”

开口的瞬间,我便已重新别过头,内心的煎熬始终让我无法直视多萝西的眼睛。

我希望她能主动将我训斥一顿,诉说起这两周的愤怒,表达对我的失望……但多萝西,她的回应从始至终只有温热的鼻息。

“我,我带你回去吧……”

我近乎逃跑般回避了几步。却没想到竟意外拽动了牵引绳——多萝西自然被迫趔趄了好几步,蓄势待发的震动棒伴随突如其来的动作,直接带去了暴力一击。

“唔……!?”

她还试图保持平衡,却又敌不过足心的瘙痒,最终两腿一软,并腿跪倒下来。

“抱……”

我想致歉,却又未能如愿以偿。到头来,还是多萝西主动摩擦小腿,顶着足心的瘙痒与胯下逐渐高推的震动棒,一点一点站起。

风吹起她的鬓发,连带眼角一并盖住。偏偏被剥夺了自由的又让她无从梳理。我想自己必须说点什么,哪怕再不济也能……

我鼓起勇气,颤颤巍巍地开了口:

“多萝西·弗兰克斯。”

——可惜,声音并非来自我的喉咙。人事专员不耐烦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他快步上前,眼神依旧怨毒。

“您最新的判决已经下来,请您跟随我们前往处理相关事宜。”

真是好一个“请”字,我甚至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夺去了牵引绳。

那一阵阵粗暴的拉扯,险些让多萝西失去平衡,踉跄着几乎要摔倒在地。

我不禁感到忐忑,看着那道被捆住大腿、双臂的背影,我几乎能预感到多萝西即将面对的刑罚:

在暗无天日且不为人知的看守所深处,水牢、十字架、铁处女、电椅、全包拘束衣等无数会致人肉体伤害和窒息的拷问道具依次摆在她面前。而多萝西,依旧眼神淡漠的,走上前去……

不要……!

清冷的阳光洒满了那道身影。我下意识抬起了手,但早已发软的双脚始终没有动作。

我看着她远去,但那句始终卡在喉咙的道歉,终究没能倒出……

——————————————

自那之后,我确实没有在钢化玻璃的另一面见过多萝西。

我的职责也随之发生了变化。从整理繁琐的文档,撰写各类文案,甚至是简单的打扫卫生,凡是哪里有工作,我便需要奔赴哪里。

——这些工作量远远超出了我原本薪酬所对应的范畴。

我也曾旁敲侧击地从人事专员那里打听多萝西的消息,但换来的却始终只有他那不耐烦且冷漠的眼神。

顿时,我明白过来。

是自己又一次落入了资本的陷阱。在短暂地享受了支配他人的快感后,又一次沦为了被命运玩弄的小丑。

生活还是这般暗无天日,就像这连下了好几日的冬雨,昏沉到叫人目眩。

车站的灯光在雨帘中闪烁,一切都是灰蒙蒙的,唯独那一抹不经意的亮金色能叫人心生几缕留恋。我定睛望去,只见金发的扎拉克轻盈地踏上了即将启程的列车,只留半张纤瘦的侧脸。

嗯?

我的心脏猛然抽搐。

我不会认错……

那一刻,我忘却了手中的伞,不顾一切地穿越雨幕,向着视线的尽头奔去。

“哈……哈……哈……”

多萝西小姐……

我试图呼喊她的名字,可话到嘴边,却又仿佛被扼住,最终只能化作急促的喘息。到头来,我只得眼睁睁看着她晃着头发,坐上了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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