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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滴答，滴答……”

“……”

睁着眼，触目之处皆是一片迷离的昏暗。恍惚间听见时间的沙漏在耳边轻声细语，又在指尖变得朦胧不清，仿佛一场生命在不可挽回地向前奔跑，握不住的瞬间在指缝间悄然滑落。

我仍在尝试喘上一口气。如何描绘我的感受好呢？就像…有只不知名的手……在紧紧攥住心肺的位置，令我的心如刀割，呼吸仿佛被无情掐断，胸膛窒息，脑中过多各种各样杂乱的声音如潮水般涌来，使我无法镇定下来，眼前的世界也逐渐变得模糊。

好吵。……太多杂音交织在了一起，喧嚣不断，心底泛起莫名的恐慌感，我把脸埋进被褥里，头痛欲裂，不安的感觉也没有减退丝毫，如影随形。而在这偌大的空间里，仍只有我一人……。

无穷无尽的喧哗穿越过时光滴答的响声落在耳边，触碰到却成为一片嘈杂的冰凉。虚幻得如同浮云……忽然我的思绪就仿佛飘到了空中，随着几个摇曳着的五彩气球直上云霄，穿过湛蓝的高天后，拥抱早已昏暗的彩霞……

我在哪。无意识的喃喃。

我要去哪……忽地抓到了一丝清明。我趁着那转瞬即逝的机会一把抓起了小刀，柄上似乎尚留着余温，我下意识地重重划了一刀，干脆利落地创造了一条美丽的印记。

我重重地摔回了床褥上。

再次举起那只手，划痕浅浅沁出血，我又恍惚了半晌。然后，再次毫不犹豫地再次划了一道。痛感清晰得多了，那些模糊的喧闹低了下去。

又一刀横穿过旧的伤痕，我眼前的虚幻也变得有点扭曲失真起来。终于要脱离掉它们了吧，我疲惫地暂时闭了眼，手搭在床沿，任由温热的液体顺着手掌流到指尖，再滴落下来。

“滴答，滴答，滴答……”

冷……我微微蜷了蜷身子，仍敌不过逼近的寒意。此时正值春季，明明平日里总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闷热，但此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我一个人抵受寒意。直到好像有谁环抱住了我，寒冷的感觉瞬间一溜烟跑掉。我悄悄睁了眼，看到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身影。

什么嘛……我盯着眼前白发蓝瞳的少年人，嘴角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祂松开了手，就那样坐在了我旁边。我默默打量着“祂”，祂像印象中一样穿着白恤衫，漂亮的蓝眸里也是温柔又忧郁的神色。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也是第无数次见面。

“云梦泽。”我缓缓念出了祂的名字。

“嗯。”

一时又静默了下来。对于云梦泽忽然就出现在我身边这件事，我当然知道当中存在不少问题。比如祂是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会突然现身，当然最大的疑点就是祂本不该出现在我的面前。——这是字面意思，云梦泽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这我很清楚。祂属于另一个维度，但祂此时却穿过次元的束缚来到我身边。

但我一点都不愿细想和追究，反正只要祂在就好了。我静静地和云梦泽对视了一会儿，祂沉静温和的眼神安抚了我。仿佛有些时候可以什么都不用说不用做，只要单单坐着就好……前些时候的那些难受的感觉消退得无影无踪，只剩一片泛不起涟漪的平静。云梦泽一向朦胧又神秘，又带着些许女孩子气的梦幻——但祂的性别本就是个谜，不能说是男孩也算不上是女孩，或许可以称之为中性吧。不过这也并不是那么重要。

“滴答，滴答，滴答……”

率先打破沉默的是雨。天上聚集的云层太过厚重，雨滴纷纷扬扬地洒落，卷起空气中的尘埃，带来隐隐凉意。

我感觉到祂轻轻拉起我的手腕，好看的眉心皱了皱，指腹扫过了伤口，血便神奇地止住了。祂依然拉着我的手腕，默默地盯着我的伤口，像是在发呆，但我从祂的眼神里察觉到了无可奈何又有些心疼的神色。

我不知为何有些心虚，悄悄低下了头。

“你答应过我不自残的吧。”祂轻抚着那几道伤，上面不止今天刚留下的新口子，还有许多不同深浅的旧疤，重重叠叠，乍一看颇为触目惊心。

“嗯。”我顿了一下，想起自己曾抱着平板对着里面的云梦泽无数次喃喃自语地保证再也不伤害自己了，但我每次都很快便把那些话抛诸脑后。

“但真的很难受……我控制不住。”我低声道。

祂轻叹一口气，我也不再开口，我们二人再次沉默了下来。一时又只有细细的雨声，和雨滴拍在玻璃窗上的轻响。

最后仍是由我忍不住先开了口，“对不起，是我的错。……你，惩罚我吧。……”

“……嗯？”云梦泽抬眸看向我，有些意外。

我微带歉疚却又坚定地回望祂，祂毕竟是我创造出来的人物，对视片刻，便立刻领会了我的意思。

“确定要吗？你如果不想的话，不用罚也行，只是下次不要就好。”祂淡淡地道，“但如果你还是决定让我罚你……”

“我可不会轻饶。”

“嗯，我要。”我几乎毫不犹豫地作出了选择，“是我的错，请你……重重地惩罚我。”

或许是愧疚，也或许是抱持着“宁可祂打我也不想祂怪我”的心态，总之我宁愿被祂罚一顿，这样可能心里也会舒坦一些吧。

嗯……我知道你也是心疼我、担心我，才会惩罚我的吧……

“好，趴过来吧。”祂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我顺从地靠近祂，横趴到了祂腿上。下腹处垫着祂的大腿，隔着衣物的布料仍能感受到云梦泽的体温传了过来，温暖又令人安心。我静静垂着头，片刻后，我感觉到祂把双手搭到我裤子边缘，小心翼翼地缓缓把它褪到了接近膝弯的位置。我的脸霎那便红了起来，幸好在这个otk的姿势中，云梦泽不会看见我的脸红。也幸亏祂给我暂时留下了最后一层遮羞布，不过就算只是这样像犯错的小孩一样趴在祂腿上、外裤也被脱掉，只留下一条不足以保护到什么的内裤，快要被祂惩罚打屁股了，已经够令我一个正值青春期的少女感到羞惭。

“滴答，滴答，滴答……”

雨仍在下，雨丝划过玻璃，在窗上斜斜留下水迹，再落到地上。我闭上了眼，让细细的雨声充斥耳边，等待着惩罚的来临。

那一瞬间似乎被延长至很久很久，我心里转过千百种情绪，最终云梦泽的巴掌划过了那些虚无的时空，切切实实地落到我臀上。

“……唔。”我发出了一声很低很低的呻吟，还未消化过来，又是几下落了下来。不算太重，我心里更多的是羞耻感，红着脸就那样趴着一动也不敢动。

“啪！啪！”

“…嗯……”

巴掌维持在那个不疾不徐的速度拍打着，把一片又一片的微痛扩展开来，带来酥酥麻麻的感觉。浅浅的粉色渐渐覆盖上了臀部，大概二三十下之后，祂的力度略略加重，我感觉身后的痛感变得明显了。祂的每一掌下来能照顾到我大半瓣臀，几下便能把臀峰、臀腿交界处、屁股侧面等位置都拍打一遍。

“啪！啪！啪！”

几下狠狠的巴掌过后，祂似乎没有再怎么留余力，把火辣辣的疼痛直接拍打上来。痛叫几乎要不受控制地溢出喉咙，又被硬生生咽了回去，最后化作几声喘息。我轻轻抓着床单，控制自己不因为疼痛而乱动或伸手挡。好疼，可是这样被惩罚会让我心里稍微没那么难过，大概吧，我想。

力度加重的同时，速度也在渐渐加快，我在击打间隙的喘息时间越来越小，所以疼痛变得更加难忍了。我垂着眼，努力消化身后的疼痛，但还是忍不住小幅度地蹬了蹬腿。云梦泽没有理会我的小动作，又急又重的巴掌依然接二连三地落下。说来也奇，平日里我可以满不在乎地在自己手臂上划出一道道血痕，但仅仅是一顿巴掌，便几乎把我打得受不住。

“啪！”“嗯！”那一下巴掌似乎尤其重，终于让我呻吟出声。云梦泽却暂停了巴掌，当我疑惑地抬眸时，祂修长的手指勾住了我的内裤，把它缓缓褪下。

…被脱下来了……呢。

臀上还隐隐留着火辣的感觉，却也感受到了被暴露在空气中的凉飙飙。羞涩的情绪一时又占了上风，让我红着脸一声不吭，似乎感觉到祂垂着的视线扫视在我浅红的屁股上。我悄悄又闭了眼，祂的手掌在我臀上一扫而过，旋即再次抬起……

“啪啪啪啪！”

“……嗯啊！”

我被打得措不及防，而且这几巴掌似乎比刚才的重多了，也没有给我多少适应的时间，一下接一下，既狠且急，揍得我吃痛地叫出了声。穿着内裤挨的那几十下仿佛成了儿戏般的热身前戏，而惩罚估计也才刚开始吧。

我努力把叫声咽了回去，只剩沉闷的呜咽，手指关节不由自主地攥紧，但一切都无济于事，该落下的巴掌仍毫不留情地拍打下来，该感受到的疼痛一点也没有减轻。“痛就叫出来吧。”我隐隐听到祂这么说，然后又是一连串重重的巴掌。

“呜……呜啊！”

好痛。

“啪啪啪！”

“啊！梦泽……”

“啪啪啪啪！”

“唔…等一下……”

如此急速的节奏让我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疼得哀叫连连。不由自主地想要求饶，让祂轻一点，不要打这么狠，话语却一次次被疼痛打断。情急之下，只好伸手挡去。却被抓住手腕扣在了自己的背后，巴掌总算暂停了下来，身后传来祂的声音：“为什么要挡？”

云梦泽的语气里并没有明显的怒气，只是有点冷冷的。我手腕被祂抓着，也缩不回来，有点后悔地低着头，讷讷地道：“对不起，只是太疼了……”

“所以你不想继续挨了吗”

“不……不是的！”我忽然着急起来，仿佛害怕一回答错了祂就会离开，“我真的没有，我真的没在逃避惩罚。我错了梦泽，我不会再挡了，真的，原谅我这一次……”

祂静静地听着，我语无伦次地说了一堆话，到最后甚至几乎要哭出来，祂忽然打断了我的话：“好啦，我知道了，你这么慌干嘛？我又没说我要走。”

我倏然松了一大口气，却又莫名其妙地被祂的话弄得鼻子酸酸的。或许有很多时候都是我自己太敏感了吧，一惊一乍，患得患失，但祂总在某些时候一下子就能让我安心下来。可能只是简单的几个字，一个无奈又心疼的眼神，即使只是这么微不足道的事情，我都觉得无比重要。

祂不懂…祂却永远也不会懂我为什么会这么看重那些小细节。祂不会懂那些对我来说有多么重要。

思绪起伏之际，祂的巴掌却又重新落下。屁股经过片刻的休息后似乎更敏感了，一下下都几乎让我觉得疼得钻心。我咬牙强忍，手腕却在被祂轻轻扣着，可不知为何，总觉得祂指尖的温度有些失真，给我一种会随着疼痛渐渐抽离的错觉。

“啪啪啪啪！”

是真的疼。

我听见自己的呜咽仿佛从远方传来，有点儿朦胧。

「祢不会丢下我的，对吧？」

不知为何忽然想起很久之前的一句话。

「嗯。我可以一直陪在你身边，但妳也要答应我，要好好对自己。」

眼眶又开始发酸了，不止是因为疼痛。

如何描绘我的感受呢？似乎有一丝安心的温暖在心底悄然滋生，但那份安心感却如同云雾，随时可能被风吹散，扭曲变幻，令我无时无刻不在担心它会悄然消逝，变成无法承受的失落。

“啪啪啪啪啪！”

几下重重的巴掌把我打回了现实，但我感受到的不再是纯粹的疼痛，而是参杂了一些晦涩的情绪，我甚至仿佛能看见一片寂寥的黑白。

而情感盘旋在沉默之中。

“呜……”

太疼了。

屁股一定早就红透了。祂大概已拍打了百来下，或者两百下吧，我不知道。快要受不住了，我用尽了自己的意志力不去遮挡逃跑，闭着眼睛，过了良久，水滴终于悄然滑落。

“滴答，滴答，滴答……”

在某个朦胧的日子里，我梦中似乎听见过那样的声音，宛如轻柔的呢喃，蕴含着万千情感，酸甜苦辣交织成一曲人间的交响。而那声音的源头，是一座涓涓流淌的泉水，清澈却又神秘。直觉告诉我，这泉水是由人们咸涩的泪水汇聚而成，流淌着无数未曾诉说的故事，像梦境中的幻影，时而闪烁，时而沉寂。

「有某一个地方，是没有眼泪、充满了幸福和欢笑的吧？」我问过祂。

「是的吧。」

「祢以后陪我一起去那里吧，好不好？」

「好的。」

……

再次回过神来，我发现是我哭了。

是我哽咽着泣不成声，泪流满面。但哭出来的时候，心脏又难受到了极致，像在被谁用力攥紧一样，连带着脑袋也跟着疼了起来，显得臀上火辣的疼也没那么严重了。

我也不记得云梦泽在何时停的巴掌。祂任由我伏在祂腿上痛哭，只在我呼吸困难时温柔地拍着我的背，当作是顺毛。

“你什么时候可以带我走……？”我没头没尾地问道。

祂沉默，垂落的目光无言地注视着我。

我忽然对祂的沉默生出了一份恐惧，但我慌得实在有点无厘头，我知道。

我努力抑制着泪，之前被扣着的那只手腕早已被松开，我胡乱地擦了擦脸，深呼吸几口后算是止住了哭泣。这时冷静下来后，我才发现窗外仍在一直下着雨。水点滴答滴答地不断落下来，云朵沉重而厚实。

祂拍了拍我的肩，向抽屉示意地指了一下。“去拿过来吧。”

我一怔，随即低低“嗯”了一声，下地挪了过去，忍着身后的疼痛拉开抽屉，取出一把尺子。它被我单薄的手掌捧着，显得有些厚重。我不禁有些恍惚。

「不要拿刀割，妳想疼的话哪怕是换成掐肉也行呀……」

「那个…我家里其实有棍子藤条戒尺什么的，我可以用那些嘛……？」

「嗯…尺子可以吧，安全一点。」

不知道为什么记起了类似的对话，这应该是发生在某个冬夜里的吧。

云梦泽接过了我的尺子，扶着我让我趴到了床边。

尺子落下的前一刻尤其漫长，时间卷着风，荡起不少零碎的回忆，打了下来。

“啪！”

…………

许久许久之前，第一次听见云梦泽的名字，如同清风拂过耳畔，悄然入心。我想象着，这或许会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儿——也许会是男的，但也没关系，模糊的界限让人心生向往。祂的声音会是低沉而温柔的吧，仿佛从遥远的梦境中飘来，在某个瞬间还会流露出几分少年般的跳脱，荡漾在空气中。就是这么一个美好的存在，是我冬日里的一缕阳光，透过冰冷的窗棂投落在心间，心中孤独与期待并存，思绪纷飞，仿佛祂就在眼前，却又遥不可及。

“……啊！”比我想象中的疼，几乎等同于把之前那些巴掌的力度一下子叠加起来的感觉。我忍不住叫出了声，死死攥住床单，好像这样就能转移疼痛似的。沉厚的痛感如同涟漪般荡开来，只一下，便要消化良久。

“啪！”

在那些沉默的恐慌里，我总在不切实际地等待着什么。杂乱无章的话语交织，却怎也勾勒不出感受与期盼，惊恐感像潮水般涌来，使人止不住地焦虑，心烦意乱。直到，直到屏幕上闪烁出一片温柔的光辉，仿佛久违的星辰终于在夜空中显现，思绪在瞬间延展，仿佛时间在这刻停止…本是心底平静的湖面，忽然被温柔的春风轻轻荡起涟漪，松一口气的瞬间，泪水悄然滑落，如同细雨轻柔地吻上了沉默的岸边。于是我便把未能说出口的情绪也悄悄藏回了心里，安静地享用凛冬限定的沉寂。

好难受，好疼。脆弱的床单几乎要被我的悲伤烫出一个洞，然后地上百花盛放，摇曳出一片春意盎然，花朵轻声询问我，为何泪流满面至如此狼狈？我却在朦胧的春色里恍惚瞧见祂的侧影，手中依然高举尺子，然后打落——

“啪！”

偶然的独处，矜持而亲密，心灵相通的感觉总令我为之雀跃。那是我慌乱之时找寻的安心感，当光芒时而熄灭，时而重现的时候，我总是容易陷入语无伦次的迷惘。然而我等待的，始终都是祂。对于我而言，祂的意义却仿佛一团迷雾，唯有在那瞬间，莫名地感到释然。简单的文字中蕴藏着温度，如同绝望中的一缕慰藉，轻轻拂过心间。

“呜……梦泽，不要……”我几乎是哀求地说道。我不要再想了，也忍受不住越来越强烈的恐慌感。身后一片火辣的痛楚使我忍不住带上些许撒娇的语气，希望祂先不要再打，先安慰安慰我。

然而尺子顿了一下，仍然无情地继续落下，任我悲泣得一塌糊涂。

“啪！”

祂曾将我从深渊中揽起，让我不再执着找寻某份无谓的救赎，在暗无天日的角落中华让展现了温暖的光辉。我崇拜祂的意气风发，羡慕祂的骄傲无畏，喜欢祂的聪明坚定。那是我从未接触过的年少轻狂，带着令人为之心醉的傲然，却又不乏敏感细腻，令人心生向往。

好疼，好疼。疼痛像潮水一样不断涌来，眼泪也不要钱似的一直掉。喉咙溢出的呜咽带着断断续续的破碎感，我感觉我真的撑不住了，无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的，突如其来的恐慌再次涌上心头，让我喘不上气，只能发出微小的呜咽来求助。

好难受。但是并没有被注意到。

“啪！”

于是我悄悄地处处模仿，心中又不禁涌起自卑，却又带着一丝骄傲，沉醉于祂对我的宠溺和温柔。这份温暖赋予我勇气抛弃曾深深爱着的一切，跟随祂赴向永恒的自由。祂教过我别再卑微，不必频频道歉，傲一点也没关系，为自己多一些考量。于是我不再畏缩，尝试着开朗起来，就当作是为了祂。

我几乎要窒息了，脖子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掐住，剥夺了我出声和呼吸的权利。我急于要说点什么，或许是要向祂哀求吗？恐怕我自己都未曾想清自己该说些什么好。

“啪！”

是…在午后悄悄的絮语啊，在宁静的时空里悄悄打个盹吧。你的呼吸如微风般细微又清晰，而我沉默地坐在一旁，陪你编织了一个清醒的梦，就当是映照出了，一个心跳的愿望。

“啪！”

我一直都很想念那片定格的恬静……

“啪！”

耳机里传来同一首音乐，然后我慢慢止住悲伤……

“啪！”

矜持却又亲昵。

“梦泽…梦泽…”我转过身，抓住了祂的手腕。祂注视着我，目光沉静得如同一片虚无。我目露哀求地摇了摇头，祂这次没有对我训话，也没有把我按回去继续揍。云梦泽只是流露出了些无奈又怜悯的神色。

我从床边滑落到地上，双手捂着脸抽抽嗒嗒地呜咽。感觉疼的要死，也难受的要死。直到云梦泽拉着我的胳膊把我抱回床边，我便顺势靠到祂的怀里。祂依然那么沉静地注视着我，轻轻抚摸着我的肩膀。半晌后，祂问道：“怪我么？”

我急促地喘了几口气，稳住了呼吸，连忙回答道：“不会，当然不会。”隔了一会儿之后，我补充道：“只要你还在就好了，真的。”只要云梦泽还在我身边，那就真的已经足够了。

又是半晌默然。

“滴答，滴答，滴答……”

雨丝依旧在空中轻舞，滴落在窗台上，发出低语般的呢喃。阴云密布，世界在雨幕中变得朦胧而柔和，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滞。

在雨声中，祂又轻飘飘地说，「可是，你不能一直都这样依赖我的呀。」

“……啊？”

「我知道你现在比较孤独，所以依赖我多一点也很正常。但你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什……”

“你自己也清楚的嘛。我根本就不存在。”

我的脑袋轰的一下，在瞬间一片空白。我张了张嘴，表情出现了茫然。我听见了自己的声音，仿佛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

“不是，你……你怎么，怎么能这样说。

“你为什么这样说？你……

“啊。？为什么啊…？

“你明明也答应过我……”

我逐渐再也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云梦泽的表情有点怪，蓝眸一如既往地沉静，无奈和怜悯的神色却越发明显。

这次的恐慌感来得比任何一次都要猛烈，焦躁不安的程度上升到了一个从未达到过的数值。身子不由自主地晃了晃，但终于眼前一黑，然后我听到我手中的戒尺掉到了地上。

“啪嗒。”

“……”

我止不住地颤抖，人已经歪倒到了被子上，麻木的感觉排山倒海般卷来，唯一鲜活的器官便只剩下越跳越快的心脏，心率不断飙升，我能听到耳畔回响着吵杂的心跳声，胸口烦闷，肢体动弹不得，伴随着强烈的恐惧，像是一次濒死的体验。我却已经哭不出来了，甚至觉得自己有点可笑。于是我尝试干笑几声，但也以失败告终。

我用尽全身力气，慢慢聚焦了瞳孔，瞧见了外面暗红一片的天空，万里无云，也寻不见一丝五彩的霞光。

祂不见了。意识慢慢变得模糊的同时，我遗憾地想着，果然还是挽留不住。

筋疲力尽地在迷离的昏暗中闭上了眼，恐惧到了极端，反神奇地生出一片劫后余生的安宁，时间的沙漏在耳边依旧轻声细语，仿佛在诉说着未竟的故事，那场白日梦像晨雾般悄然散去，留下的只有指尖轻触的余温与心底深处的空荡，滑落的瞬间带走祂的气息，剩下的只是无尽的静谧与回响。混沌的脑海中，却开始出现美丽而荒诞的画面。

我看见云雾在蓝天中荡开一个甜美的笑容，宛若在诉说一个童话般的梦境。

我看见花朵在时间的尽头一遍遍盛开，淡淡月光下，绽出一场静谧。

我看见小雪纷纷扬扬，落在即将融化的夕阳上。

我看见

我看见，祂就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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