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本以為依偎在我懷中的小韋可能又要找我開戰，我褲襠裡的野獸早就準備好了，沒想到一樣褲襠隆起的他卻放開我，問我肚子餓了嗎？時間也不早，「忙」一下午，著實有些餓了。

「是有點餓。」我對小韋說。

「我煮麵給你吃好嗎？」小韋說。

「你要煮？」

「對呀，老師懷疑嗎？」

「你會煮東西吃？」

「對呀，吃外面吃膩了就自己試著煮。我五年級就開始下廚了，也會弄給我爸媽吃。」

「沒想到你這麼賢慧。」

「要娶我回家嗎？」

「哈哈…..。」

面對這個話題，我只有乾笑的份。

「用手機把食材都買一買，讓他送來，然後煮成東西，其實也算方便。」小韋說。

「老師真的沒想到你這麼厲害。」

「要吃過才能評價厲不厲害，說不定很難吃。」

「我相信小韋的手藝。」

「老師的嘴巴真甜，我心情好多了。」

小韋蹦蹦跳跳離開房間，到廚房去了。

我跟著他的腳步走到餐廳，小韋正在燒水，並且將冰箱裡的食材拿出來。

「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啦，裡面很擠，而且煮麵很簡單，老師外面休息就好。」

「好吧。」

我走到客廳，認真把這屋子看了一遍，裝潢擺設都很不錯，要賣掉搬家，還真有點可惜。

隨著小韋父母越鬧越激烈，我可以很明顯感受到小韋也深受影響。我也不知道還能教他多久，但總是保持聯絡，不能當老師也能以朋友的身分，陪伴他走過這段難熬的日子。

想著想著，廚房飄出麵香，我的肚子更餓了。

又過了一會兒，小韋走了出來，將鍋子放在飯桌上，說：「老師，麵好了。」

我走上前去，眼前是一鍋冒著白煙，上頭整齊鋪排著各種蔬菜肉類的什錦麵。

「好香喔，光看就覺得好吃。」

小韋從廚房拿出碗筷，替我盛上一大碗麵，遞到我面前。

「老師一定餓了，快吃吧！」

我夾起麵，吹了吹熱氣，一口吃下。麵煮得軟硬適中，湯頭也很鮮美，搭配著肉和菜一起吃，真是美味極了。

小韋沒吃，而是在一旁看著我吃，並問我：「老師，好吃嗎？」

「超級好吃的，你的手藝真的好驚人。」

「老師你太誇張了，這只是一般的麵而已。」

「我沒亂講，真的超好吃。」

「我爸媽都沒這樣稱讚過我。」

「父母嘛，都是這個樣子的。」

「如果老師以後想吃我還可以弄別的。」

「你還會什麼做哪些菜啊？」

「一般的家常菜都可以，或是老師想吃別的，我可以去查食譜嘗試看看。」

「哇！你也太厲害了。」

「老師會煮菜嗎？」

我搖了搖頭，說：「只會煮泡麵、煎蛋之類的，我媽媽把我養得太好，完全沒有訓練廚藝。」

「這表示老師家很幸福，不用煩惱吃的事情。我媽忙死了，也不會煮菜，反而我爸煮東西的機會比較高。」

「你的手藝應該是遺傳到他。」

「可惜以後沒什麼機會能吃到了。」

「為什麼？」我問小韋。

話才一出口，我就發現講錯話了。

小韋果然臉色一沉，反問我：「老師你是裝傻嗎？」

「對不起、對不起，老師說錯話了。」

「呵呵」，小韋竟然笑了出來，說：「老師你不錯呢，很敏感喔。」

「哎呀，你們家發生這種事情，我沒有注意到，對不起啦。」

「我本來也以為不會影響，但是他們越吵越兇，還打架摔東西，這連我都受不了了。老師要多陪我啦！」

「好啦，但是你要先吃飯。」

小韋笑了出來，也幫自己盛了一碗麵，慢條斯理地吃了起來。

小韋真的吃得很慢，我都吃到碗底朝天，又吃了一碗，小韋卻吃半碗不到。

「老師你吃好快喔。」

（是你吃得慢吧。）

我當然不能這樣說，便回答道：「因為小韋煮的很好吃啊。」

（也是真的好吃！）

「老師喜歡吃，我改天在做別的。老師想吃咖哩蛋包飯？肉絲炒飯？還是牛肉燴飯？」

「你會煮的菜好多。」

「一個人在家無聊，不想讀書就研究做菜囉。」

小韋一邊說，一邊拿過我的空碗，從自己的碗裡弄了一些麵和湯過去。

「我都吃兩碗了，你還分給我，這樣會吃不夠吧？」

「沒關係，老師先吃，我食量其實很小，晚點真的餓了，冰箱還有東西可以吃。」

既然是小韋都這麼說，我也就接受了。

吃完麵，小韋問我有沒有吃飽，我摸了摸肚子，說：「當然有啊，你呢？」

「我也吃飽了。」

我幫小韋把吃過的碗筷鍋子拿進廚房，小韋要我丟進洗碗機就好，我則是幫他洗了大鍋子。

一邊洗，我心想：吃飽飯後還有漫漫長夜，不知道小韋還會出什麼招？難倒是要瘋狂玩性遊戲嗎？

沒想到我整理完廚房出來，小韋已經沒在餐桌前了，回到房裡不知在忙什麼。

我探頭一看，這男孩竟然坐在書桌前寫測驗。

「老師，你弄好了？」小韋問我。

「對啊。」

「謝謝老師。」

「不用謝啦，你煮那麼好吃，我幫你整理廚房是理所當然的。」

「老師你知道我最不喜歡做菜的哪個環節嗎？」

「買菜？」

「用手機點外送的很方便，不會不喜歡。」

「洗菜？會弄溼手。」

「也還好。」

「炒菜？會熱。」

「開冷氣就好了。」

「哎呀，我猜不到……。」

「其實是洗碗，我超不喜歡洗碗。」

「咦？你家不是有洗碗機嗎？」

「它只能洗比較小的碗，大的湯鍋和炒菜鍋都要自己洗。」

「沒關係呀，我們分工合作，你來做菜，我去洗碗。」

「那也要老師常常來我家。」

「如果可以的話我很樂意，小韋煮的東西超好吃。」

「真的嗎？」

「對呀。」

小韋開心地笑了，對我說：「老師可以陪我一起複習題目嗎？」

我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小韋竟然不是找我上床，而是要我幫他複習，這男孩的轉變還真大。

我拉椅子坐到他身旁，小韋指了一題數學題問我該怎麼解。

我花了幾分鐘講解完畢，小韋用手撐頭，看著我說：「老師，我覺得好多題目都寫錯，你覺得我能考上私中嗎？」

「當然會，你要有信心。」

「沒有實力，單憑信心也沒用。」

「如果你像今天這麼認真，程度很快就拉起來了。」

小韋抬起頭來，整個人往我身旁湊，臉就靠在我的臂膀上，說：「我當然要努力考上，讓爸媽和老師都開心，可是…之後說不定沒辦法給老師教了。」

「為什麼？」

「我不是說他們想把房子賣掉，其實這裡是前年才搬進來的，我不想要搬家。」

「就算搬家還是有可能繼續幫你上課啊，反正私中都在市區，我去都不遠。」

「這也不一定，說不定會搬到新北或是桃園。」

「我去一臺摩托車騎，就方便了。」

「那也要我媽出得起補習費。」

「你確定要跟她了嗎？」

「其實我兩個都不想跟」，小韋抬起頭看著我，說：「不然我跟老師好了，給你領養當兒子。」

「別開玩笑了，我們差不到十歲怎當父子？」

「唉…說的也是…事情哪有這麼美好的……？我跟我爸不熟，但他薪水比較多，如果跟他說不定還能找老師來上課，而且也不會管我。」

「如果是這樣，就跟你爸囉，生活品質也比較好。」

「不是很想……。」

「是喔……。」

小韋再次抬頭，用雙手抓起頭髮，嚷著說：「好煩喔！」

這是男孩第一次在我面前情緒崩潰，我緊緊將他摟著，說：「別煩，不管怎樣，老師都可以陪你。」

男孩好像哭了，小聲地說：「真的嗎……？」

「真的！」

「唉，現在只有老師可以跟我聊心事了。」

「同學呢？」

「他們都只講一些幹話，而且他們哪能理解我的痛苦？」

「你有什麼煩心的事情，都可以跟我說，我一定聽你講完。」

「好！我好愛老師喔！」

這個晚上的小韋好認真，一直作題目到十點。

我和男孩一起到浴室裡，脫去衣服一起洗澡。當然，我們的東西都勃起了。男孩蹲了下來，吹奏起我的樂器。

在愉悅的情緒中，我突然想到明天有報告得交，但筆電和參考資料都在宿舍。

「對不起…」我對小韋說：「我得回去宿舍拿東西……。」

小韋仰起頭，花灑灑落的水打在他臉上。

「老師去拿東西，還會過來嗎？」

「會呀。」

「那我想跟老師一起去。」

（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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