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厘米？”刘书驰语气焦急，“这么久了才开了两厘米？”

　　“陈医生这是头胎本身宫口开得就会比较慢，他其实还没有到要生的时候，是昨天高烧引发宫缩才早产，”许医生双手摸着陈暮的肚子，“幸好胎位还是正的，很多人双胎阵痛的时候孩子就偏了位置。”

　　“那现在该怎么办？”刘书驰问。

　　“下来走走吧，有力气的话可以爬楼梯，如果很难受可以到水里泡着，能舒缓一点身体的不适。”许医生建议。

　　“好，我知道了。”刘书驰皱着眉点头。

　　陈暮用了点力把刘书驰扯到自己身前，“你不要皱眉，许医生不是说了吗，第一胎是比较慢的，你扶我起来走走吧。”

　　刘书驰伸手揽住陈暮的腰腹部把他慢慢扶起来，陈暮一手借着刘书驰的力，一手拖着肚子缓缓起身。光是站起来这个动作就已经花掉了陈暮大半的力气，他站直之后扶着肚子直喘气。

　　“慢慢来，气喘匀了再走。”刘书驰的手在陈暮身后帮他撑着腰。

　　“呼…呼呼啊…”陈暮挺了挺腰，肚子往下坠得厉害，他只好腾出一只手托着腹底，缓缓吐气。刘书驰看他站起来气都喘不匀，手赶紧在他胸前给他顺气。

　　“嗯，走吧，你帮我托着点肚子。”陈暮点了点头。

　　陈暮艰难地迈着步子往前走，每走一步都感觉孩子再往下坠，扯得腰像是要断了一样痛，磨得耻骨顿顿地发疼。

　　“嗯啊啊…呼嘶…”陈暮不断发出痛苦的呻吟，一只手在背后不断敲着腰背。

　　“宝宝，不行咱就不走了，你别逞强，靠着我休息一下也行。”刘书驰看他走得满身是汗，一会儿给他顺气，一会儿给他扶肚子，让他能喘上点气。

　　“呼…没事…啊…再走两圈…”陈暮断断续续地说，他走得浑身都在发抖，但想到宫口能开快点也只能忍着疼继续走。

　　陈暮走了大半个小时，走得大汗淋漓，腿都软了，又往前走了两步差点跪倒在地上，要不是刘书驰牢牢地扶着他，这下可要出大问题。

　　“哎！别走了别走了，你本来昨天烧得就浑身都没力气，我抱你回床上。”刘书驰紧张得要命，打横把陈暮抱起来。

　　“唔..你再叫刘医生来看看吧…我疼得不行了…”陈暮躺回床上之后宫缩更剧烈了，他整个人缩成一团，手紧紧地攥着被子。

　　“好好好，我这就去叫。”刘书驰赶紧按铃。

　　许医生来探了陈暮的宫口后直摇头，“这不行啊，宫缩无力，宫口迟迟不开，再这样下去大人小孩都有危险。”

　　“那怎么办？”刘书驰着急上火，陈暮已经分不出精神来听许医生说什么了，双眼紧闭着忍痛。

　　“只能打催产素了，促进宫口打开的速度，”许医生皱眉，“我也不敢下重药，陈医生身体太虚弱了。”

　　“行吧，那你快去弄。”刘书驰朝许医生挥了挥手。刘书驰趁着陈暮不疼的时候跟他说了要打催产，陈暮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

　　“是不是孩子不好？”陈暮突然抓紧了刘书驰的手，“打催产对孩子有影响吗？”

　　刘书驰赶紧安慰他，“没有，你宫口开得不太好，许医生说要打催产加快宫口打开，你也能少受点罪。”

　　“好，那就好。”陈暮放下心，揉了揉自己的胸口，“你给我倒杯水，我胸口闷闷的。”

　　刘书驰从壶里倒了杯温水，把陈暮扶起来喂他喝，陈暮喝水喝得太着急，一下子呛得直咳嗽，牵扯着肚子一阵一阵地跟着疼，他赶紧一只手向后撑，另一只手攥紧被子，发出难以抑制的喊叫声，“啊……”

　　“宝宝，慢点慢点，不着急。”刘书驰在一边急得团团转，没想到喝口水能把陈暮弄成这样。

　　“好疼…小驰…我不想生了…太疼了…”陈暮眼睛通红，眼泪顺着下巴打湿了衣领，哭得一喘一喘的。

　　“不哭了不哭了，已经打了催产素了，宫口就快开全了，开全了就能生了。”刘书驰手忙脚乱地给他擦眼泪，熬了这么久他都累得不行，更别说陈暮了。

　　陈暮又断断续续疼了几个小时，想趁着宫缩间隙眯一会儿补会儿觉，都被时不时的腰疼和抽筋闹得难受。陈暮感觉自己下半身都快疼麻了，连翻个身的力气都没有，疼起来只能抓紧刘书驰的手，把脑袋埋进被子里咬紧牙关忍着。

　　许医生过了一会儿又来给陈暮做检查了，“胎心不错，宫口开了五厘米，催产素还算是有用。”

　　刘书驰把许医生扯到一边，“能不能上点药？我看小暮痛得都快晕过去了。”

　　“生产痛是没办法缓解的，就只能这么熬着，不过打了催产接下来很快了，再稍微忍忍。”许医生轻声说。

　　“我们是能等，那陈暮还怎么熬，他刚退烧就开始阵痛，一会能生了他还哪有力气？”刘书驰一着急说话的语气就变得有点冲。

　　“小驰…你过来…”陈暮虚弱地说。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刘书驰走到病床边俯下身。

　　“我还撑得住，许医生不是说快了吗，你别生气，生孩子这事他也没办法的。”陈暮伸手抚上刘书驰的脸，“我是疼急了才说那样的话，不是真的。”

　　“没有，我没有生气，我就是心疼你，我怕你受不了。”刘书驰讲话的语气也变缓了点。

　　“嗯，你扶我起来，我想跪着试试，换个姿势说不定能舒服点。”陈暮扯了扯他的手臂。

　　刘书驰稳稳地把陈暮扶起来，在他的膝盖下面垫了枕头，又把床头摇起来，让陈暮撑着。陈暮双腿大张跪在床上，双手向前撑，宫缩来的时候就缓缓摇晃腰腹部，企图缓解宫缩疼痛，刘书驰则在一旁给他喂水捏腰。

　　陈暮跪了没一会儿，两个膝盖就都变得红通通的，腰部也因为肚子下垂的力量被拽得僵硬酸痛，刘书驰看得心疼，把他抱下来坐在瑜伽球上，反正都是晃，瑜伽球还比较舒服。

　　陈暮疼了一天一夜之后宫口终于开到了八厘米，许医生带着几个助产士进了待产室，先把陈暮和宝宝的情况检查了一番，然后就开始准备给他接生。

　　陈暮被刘书驰抱着上了产床，双腿分开放在两侧，等着下一次宫缩。

　　“陈医生你不要紧张，你马上就可以和两个宝宝见面了，痛起来的时候就往下使劲。”许医生交代陈暮。

　　陈暮双腿向上抬，双手紧紧抓着产床两侧的栏杆，疼的时候看着肚子尖使劲，“啊啊….呃…啊啊啊…”

　　“很好很好，陈医生你做得很好，下次疼的时候憋一口气使劲，用长点力气。”许医生鼓励他。

　　“宝宝，你做得很棒，听到了吗，多用几次力气孩子就出来了。”刘书驰说。

　　陈暮点了点头，宫缩又来了，他深吸一口气，像上一次一样往下用力，脸都憋红了，“啊啊…呃啊…疼…”

　　陈暮就这样使了好几次劲胎头都不见下来，他每一次都用尽了力气，但是毫无效果，孩子还是磨磨蹭蹭地不肯出来。

　　“疼…好疼…呃啊…”陈暮有点没力气了，双腿都在发抖。

　　“许医生怎么样了？孩子出来了没啊？”刘书驰问。

　　“陈医生骨盆有点窄，躺着怕是生不出来，”许医生摇摇头，“要不去水里吧，水里能好生点，也舒服些。”

　　陈暮被挪到了水里，他深蹲在水里，双手撑着浴缸的两侧。陈暮一使劲就爱夹腿，助产士把他的腿往两侧分开，用手按住。

　　“陈医生，一会儿痛起来你就往下蹲往下坐，一定要用长力，不然孩子的头出不来。”许医生蹲在浴缸边帮忙。

　　“来了，痛起来了…”陈暮的表情变得痛苦，他双手紧紧抓着浴缸边，怕自己滑下去，肚子随着他用力不断在水里起伏，刘书驰在一旁帮他往下顺着肚子，心里祈祷着孩子快些出来。

　　“呃好疼…疼啊…”陈暮咬紧牙关使劲往下用力，下半身的骨头慢慢被孩子挤开，疼得他直吸气，双腿不受控制地想并拢。

　　“按住他，别并腿，孩子头要下来了！”刘医生喊。

　　刘书驰赶紧从身后搂住陈暮，“宝宝再忍一下，你腿稍微打开点，孩子好出来。”

　　陈暮双腿被助产士按着，疼得动也动不了，只能跟着体内向下坠的感觉用力，一下又一下用力得脖子上的青筋都爆起来了。

　　“用力，千万别泄气啊陈医生，坚持住，不然孩子的头又缩回去了！”许医生摸着孩子的小半个脑袋，生怕陈暮一泄气前功尽弃。

　　“啊啊啊…”陈暮仰起头，双眼紧闭。

　　“好，很好陈医生，头已经出来一大半了，再用一次力气头就能出来了。”许医生伸出手按了按陈暮的肚子顶。

　　孩子的头卡在宫口，难受得陈暮不断抬腰晃肚，溅起了不少水花，“好胀…啊…下面好胀…”

　　“生出来就好了，出来就不难受了。“刘书驰紧握陈暮的手。

　　“呃…又疼了又来了…”陈暮全身都紧绷起来，双腿大张往下蹲。

　　“快，用力！”助产士在一旁说。

　　“啊啊啊啊啊—”陈暮扯着嗓子大喊，他早已用尽力气，现在每一次用力对他来说都像是把血肉撕开一样疼。

　　“头出来了！快用力，就快了！”许医生双手放在陈暮的下身准备把小孩接出来。

　　“呼呼…呼哈…疼啊…受不了了…”陈暮双手指尖都用力得发白。

　　“出来了出来了！”许医生大喜，从陈暮下身接出一个胖嘟嘟的小男孩，“恭喜了陈医生，是男孩。”

　　陈暮微微笑着，伸手接过孩子，“这么小，怎么这么小，我疼了大半天你才这么小。”

　　“双胞胎的体型都会偏小的，这是正常的。”许医生解释。

　　“小驰你看，我们的儿子。”陈暮牵着刘书驰的手放在孩子脸上。

　　“嗯，我们的儿子，你辛苦了。”刘书驰的眼神还是放在陈暮身上，满眼都是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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