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湿润，是什么？我不情愿地睁开双眼，看见小依正趴在我的床边，用樱桃般的小舌头舔舐着我的脸颊。太阳已经出来了，透过玻璃，阳光洒在被子上，显得十分整洁。

小依仍孜孜不倦地舔舐着，从一遍直到另一边。仿佛在打理一片精致的毛发，或是在品尝一只美味的香草冰淇淋。小脑袋窸窸窣窣地在我这里钻来钻去。

她在叫我起床。

可我还想再睡一会，梦要断掉了，如果再不睡过去的话。喂，别再舔了。我的头发被压住了，是我的胳膊，毛茸茸的，好烦。

小依凑得更近了，压在我的身上。小依，起床气阶段的我可是有攻击倾向的。好了，起来了。别再舔了，唔。

真是的，我掀开被子。小依眨巴了下眼睛，轻轻咬住了我的耳朵。“喂，给我做饭。”她说。同时毛茸茸的耳朵抖动一下。

在那里等我，我说。她乖乖地坐在床上，注视着我。晨光勾勒出她娇小身躯的轮廓，她的眼睛是水灵灵的樱桃色。

想吃什么？我问她。

她没有说话，只是蹭了蹭我。

小依是在三个月前住进我家的，来自街道花房边的宠物店。那时还是一只小猫。

毛茸茸的真可爱，我抱起她，借着屋内的小灯观察她斑驳的毛色。一只有棕色斑点的小橘猫。她缩成一团，像在害羞似的，使自己变成一颗毛茸茸的小球。

像一块美味的曲奇，我说。喵喵喵？

跟我回家好不好？来握手。你好调皮，来握手。她从毛茸茸的肚子里探出脑袋，同样好奇地偷偷看我。

小依那时是怎么想的呢？我打开冰箱，将盘子摆到桌子上。木地板闪着微光，阳光慢慢地倾斜了。

来这里，我说。牛奶盛在盘子里，小依很乖巧地落座了。

她用舌头一点一点啜饮着牛奶，就像所有的小猫一样。我每次都为此感到既新奇又有趣，她的头发柔软而纤细，是牛奶咖啡的颜色，耳朵慵懒地趴在头顶上。忍不住摸了一下。

阳光透过澄澈的空气，将白杨树的叶子照的透明。透过窗户，街道上的人并不是很多。这是一个周末的清晨。

厨房的火已经打开了，趁着闲暇，我细致地把玩小依的头发。

小依一点都不像只猫咪。

喵喵，这是你的午餐喔。那是我第一次喂小猫吃午餐的场景。呀，躲开了。不爱吃吗？我将猫粮凑在她的面前，有些疑惑。嗅嗅，跑开。

早想试试了，自己尝了一口。猫粮的味道……脆脆的，像，嗯南京板鸭。为什么躲开呀，很好吃的。嗅嗅嗅，她把脑袋别过一边。不要挑食，躲到柜子里了。喂。

水咕噜咕噜地烧开了，我走进厨房。吃拉面吗？小依还在喝牛奶。阳光一点点从地板挪到桌角，滴答滴答。好了喔。

小依吃着拉面，当然会用筷子。吃青菜吗？不要。香肠？可以。小依，吃鸭腿吗？为什么要连核桃一起煮？我有说过自己厨艺很好吗？胡萝卜我可以解决喔。

柜子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才不要吃猫粮。”她后来对我说。那袋猫粮当然是被我解决了。我打开柜子门，喂，我的薯片。

要我给你擦嘴吗？来喔。嘿，我扯住她的嘴，比了个鬼脸。真可爱呀小依，她的眼神很平淡，生气了吗？我知道的，她的尾巴已经翘起来了。诶嘿。

那是一个星光灿烂的夜晚。

夜空广阔，月亮辉映着，为窗内的一切覆上一层薄薄的微光。五彩斑斓的星星像流动的碎屑，有磁力般扰动着，又仿佛隐入雾中。我的梦并不安稳。

小猫变成了我熟悉的模样，小依这个名字是后来取的。

像被石头压住了，是噩梦。感到胸口传来沉闷，几乎难以呼吸。不想再攀岩了，我把镐子丢到一边，救命。呜呜呜，我在梦中挣扎着，喘不上气了。

天空越来越白，越来越近，直到我几乎可以感到被缚于其中，唔，我被惊醒了。是什么？快下来，不要再舔我了。发生什么事了。

小依蜷在我的被子上睡觉，并非小猫。她闭着眼向我哈气，舔舐中夹杂着呼噜呼噜的声音。长着猫耳朵的女孩要谋杀我？

小依一次又一次地舔舐着我的左脸。不容我分说，她又凑过来了。月光只能让我看到她的剪影，她的耳朵兴奋地摆动着，喂，快停下啦。

昨晚的星空使人目眩神迷，小猫与小依，脆弱的迷乱。

“来自猫山。”她说。如此简短的自我介绍，是天亮之后的事了。我看着她，略带些兴奋，但被我很好地隐藏了。直到如今我还会回忆那个时刻。

你有名字吗？没有诶。真期待，小依的名字自然是我取的，杨小依。

我的名字叫杨桃喔，能听懂中文吧，那就是你的名字。我一字一顿地教她，她跟着重复了。真可爱，我抱住了她，对方没有抗拒。

小依个子很小，完全能被我抱住。她的头发有牛奶的香味，脸也粉粉的。一只小雏猫，一只属于我的小猫。小依的眼神看着呆呆的，耳朵不时颤动一下。樱桃色的瞳孔，清澈又无辜。我捏着她的脸，她的尾巴竖起来了。喂，生气了吗？

窗外的燕子从一个枝头跳到另一个枝头，沙沙的声音在空气中滑动。树林里晨光漏泄，斑驳的影子闪着金光。

早餐结束了，小依乖巧地将碗筷送往厨房。摸摸头，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了。

“小依，来我这里。”我招呼小依过来，我坐在软椅子上，她的位置自然是我的大腿。

舒服吗？猫耳朵好柔软。只要我一触摸那里，小依就会发出细微的轻颤。

用印着可爱图案的梳子给她梳头，要换个更可爱的发型吗？我将她的头发分到两边，露出洁白的后颈。麻花辫怎么样，你果然也很喜欢（并没有，小依乖巧地任我摆布，像一只可爱的布娃娃。

转过身来吧，要不要戴个帽子。真可爱，我抱住她，她也环抱住我。我感到温暖，仿佛内心的一部分被填满了。

这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清晨。

有好多人投喂我，她说。从猫山出来后就迷路了，变成了流浪猫。烤肠很好吃，鸡肉也很好吃，他们只是想摸摸我。吃完小鱼干后就中招了，口吐白沫。

店长提着小猫尾巴把她送到了宠物医院。我是她的领养人，当时店长是这么描述的。打了好几针，叫的十分凄惨。

小依的额头被刘海遮住了，我在偷看她的眼睛。显然她也在看我。

小依，你可以瑟瑟发抖咯，来我怀里吧。小依是可以出门的，用小帽子遮住耳朵，尾巴藏起来。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就比如这个售货员。

要点些什么呢？小依，你可以吃芝士汉堡。来，啊——别生气。我将汉堡凑到小依的嘴边，她并没有因为我的挑逗而生气。小依吃东西的时候像只仓鼠。

来唱KTV吧。

小依变换着抖动耳朵，时不时眨巴下眼。尾巴轻轻抚弄着。

小依，小依，小依？

你在看什么？这只甲壳虫好可怕。

要看这部恐怖片吗……不要！

小依好帅，我是辅助诶。点它，点它，小依你真厉害。

小依你不盖被子吗？来嘛，我搂住了小依，彼此感受对方的温度，小夜灯被熄灭了，温暖地沉入梦乡。

“小依，”我问她。“你为什么会变成人的样子。”

她一脸平静地望着我，仿佛眼神里已包含了一切。小依总是这样，呆呆的，让人感觉可爱。

我真的好喜欢小依，她好像照进我生命中的一束光，让我感到温馨又安全。我已经离不开小依了。

是在另一个充满阳光的午后，我久违地回想起了那天与小依谈话的场景。我感到阳光洒在我的身上，从我的胳臂流到小依的丝丝发间。小依与我注视，我从她的眼眸中读出抒情。

思绪隐入回忆的渊薮，尽管我没有察觉，表针缓慢的走动着，仿佛平静的流沙……

我将头埋进小依的怀里，感受对方的温度。已经是冬天了，小依穿着一件毛衣，用双臂搂紧我。记忆中对方的面容开始清晰，仿佛在叙述一件漫长的故事。

被人抱住的感觉令我陶醉，我本可以沉入梦中的。她的头发被用发卡整理过了，她看着前方，仿佛没有任何焦点。

我挤出了几滴眼泪，而后就如同决堤般哭得滔滔不绝了。

我本可以更坚强的，或者想从前一样在她的怀中睡去。我不是没有在她的怀中哭过，正相反，次数多得令我感到羞赧。

小依，小依，你在听吗？我问她。小依还是呆呆的，她的眼神好像不带一丝感情，却用脑袋轻轻地剐蹭着我。我能感受到对方的温柔。

小依是猫娘，她的耳朵灵动可爱，她的眼神清纯无辜，她的身体散发花香。

喵喵喵，我问她。好像自己才是那一只猫娘。她会舔一舔我的脸，舔去我脸上的泪痕。

小依，我可以舔你吗？我学着像猫咪一样闻嗅对方的气味，从对方甜美的脖颈舔到耳根。

小依说，来自猫山的小猫总会长大成人。只是时间问题。

“小依可以一直陪着我吗？”我问她。没等对方回答就抱住了她。

小依的腰很细，轻轻一握就能触及肌肤。毛茸茸的尾巴摆动着，仿佛在扇催人情欲的风。

小依真的好可爱，我这样想着。每次洗澡都会想起小依的身体。浮想联翩。在开满鲜花的草地上，小依蜷缩在树荫下晒着阳光，黄色的蝴蝶蹁跹飞舞。我可以陪在一起吗？

“还记得你刚变身的时候吗？”我问她。“小依一丝不挂的站在我面前，当时已经是早上了。”

小依的耳朵似乎颤动了一下。我将她搂在怀里，将头靠在她的肩上。或许当时的我并没有什么感觉，现在回想那个画面，却越发模糊了。

想要和她贴的更紧，想要触摸她的肌肤。是什么样的感情？不想承认。越想隐瞒，却总越忍不住对她表露出来。

我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有些事我只会对她说，我们的关系已经胜过最亲密的人了。我们的肢体接触越来越多，闻着她头发的香味，我仿佛来到了记忆的另一个角落。

枫树的最后一片叶子也落尽了。枫叶堆积在街道上，形成一片花红的地毯。

那是一段痛苦的回忆，是在更早之前了。我与另一个女孩同行着，我们的手离得很近，几乎可以感受到体温。并不是小依。她的手捉上来，我们互相牵引着，步行在看不见尽头的金色长廊里。微风徐徐，沙沙作响。

温暖的掌心转眼化为讥诮的话语。即使我还没反应过来，事情已经偷偷发生了。如同满天纷飞的落雪。

我将一切讲给小依听，她渐渐地，变成了我情感的树洞。我将回忆寄存在我们的话语之中，不知不觉，我变得更加依赖小依了。仿佛她变成了我的主人，而我是她的猫咪。

小依，能感受到我的心情吗？

我会帮小依洗澡，就像所有的猫主人们一样。每当我触碰她娇嫩的皮肤时，总感到一丝悸动。小依的皮肤很滑，就像新生的竹笋。触摸着，从洁白的后背直到她鲜嫩的脖颈。她的猫耳朵沾湿了，头发也被绾在一边。

摸摸她的尾巴吧，想到第一次摸她尾巴的场景，小依被吓得一激灵，却表现出仿佛触电般的反应。这次也不例外，她的尾巴湿漉漉的，像是一根沾了水的毛毛虫。

小依，擦干身子吧。我为她围上浴巾，细致地为她吹着头发。

我总忍不住偷看她，想要将她的剪影装进我的脑海。

小依穿着白色长袖衫，坐在沙发上认真的看电视。我则在她旁边，我们的手离得很近。

我尽力的执行主人的职责，我们无时无刻陪在一起，除了工作时间以外，我永远注视着小依。

我们在草地上数着星星，一颗，两颗，三颗……

依偎在小依的怀里，我又一次哭了。那天大路冰封，屋檐上积了厚厚一层雪。我学着她的样子，舔舐对方的手掌。

我想从她的怀抱中寻求慰藉。可以听我讲讲自己的事吗？……

小依从没有更加强烈的回应，只是静静地听我倾诉。过去的记忆被从流沙中刨出，我的心像即将干涸的河床，渴望任何一滴水的滋润。

她尽力抱住我，我的体型不比她娇小，就像猫妈妈想尽力钻进小猫的怀抱一样。即便沉浸在拥挤的温暖之中，但无法被完全包裹的空虚还是笼罩着我。

小依，你会离开我吗？靠得更紧一些吧。

你在听吗？讲到哪里了，我说。我在她的耳边轻唤。那是一个无论如何我都想忘记的故事。

我来自一个破碎到尘埃的家庭。他们之间的鸿沟早在我出生之前就淋漓毕露了。

小依。我轻抚她的手，过往的片刻在我眼前闪现。晶莹的泡沫闪烁着令我目眩神迷的微光。

喵喵，过来。她舔舐着我手中的食物，掌心传来的痒痒感觉令我咯咯轻笑。毛茸茸的脑袋微微起伏，好像我一离开她就会一无所依。小猫，小猫？直到她变成小依我还会时不时这样投喂。

我舔舐着她的手掌，细致品尝对方皮肤的触感。仿佛这仅是对于我内心的取悦。如果离开小依，我将会怎样？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小依，要吃饼干吗？”对方含住了我的手，品尝我递给她的那段曲奇。手指被小依吸吮着，我仿佛察觉到什么，又几乎想要将其忘掉。

如果女孩子之间××的器官是手指，这算不算口×。

我用蓬头将身上的泡沫冲掉，又一次回想起了那个感觉。感到身体发烫，如果能看到自己，那一定是满脸红晕。

“小依的皮肤好像牛奶一样。”我想，对方的身影再次浮现在我的脑海。像水葫芦一般增殖，很快我便无法再想其他的了。水温使我感到头晕，我将蓬头对准皮肤，希望获取一丝理智。

自渎只有一次和无数次。

我将小依抱在怀里，趁机使我们肌肤相亲。我在为她换衣服，小依娇小的像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不谙世事的眼睛望着我，让我感到心血躁动。唔，好舒服。小依，能感受到我的心跳吗？

我为她披上一件绛红色呢子上衣，她的耳朵耷拉着，眉毛灵动地忽闪一下。要围上围巾吗？小依，你的也是群青色喔。我将她装扮好，轻轻地用帽子为她盖上耳朵。

我们出发吧。

积雪压弯了树枝，鹅毛般的雪花飘舞着。离开了两条街道，我们步行走入石砖铺成的边路，一排排黧黑的树木远去了，玻璃窗里传来温暖的光。

小依哈了一口热气，我看到对方的脸颊有些泛红，为她整理了下毛巾，我们进去了。一家暖和的餐厅。

“要吃鱼吗？”我问。我知道这会使小依感到高兴，她这方面还是被猫的习性牢牢的捕获了。菜端上来了，腾腾的热气与香味四散。来吧，吞入腹中吧，你若喜欢，就紧紧含住它，舔舐它，品尝它所有的滋味。

我被小依的香味捕获了，好想永远握紧她的手，舔舐她身体的每一片肌肤。

在同样大雪纷飞的夜晚，我们一起购买了点缀着奶油与草莓的生日蛋糕，放置在客厅中央的桌子上。灯光被熄灭了，只留下三根蜡烛在黑暗中隐隐闪烁。“这是小依的第三年，”我说。“祝你快乐。”

也算是，happybirthday吧，这是小依来到这里的第三年。我轻阖双眼，哼着生日快乐的歌谣。小依吹灭了蜡烛，她会许什么愿望呢？

咚咚，咚咚。感受着小依的心跳，我的眼眸里满是眷恋。好了，继续我所讲的故事吧。

我的父母一度恩爱，但他们最后还是分开了。裂隙从何而来，我不可能知道。我的母亲不是一个值得赞许的女人。她感情淡漠，身边有无数男人，却永远只像流水一般。

“小依，可以看着我吗？”我从她的前胸探出头来，身体还是紧抱着，不想遗漏一丝的温暖。只是客观事实，小依没有胸部。

我继续说着，却好似回想起什么似的。那天，我也与你说了，对吧。眼泪几欲夺眶而出。我得克制住，尽量不要使自己哭出来。

只是想不要使哽咽中断我的倾诉。

那是个同样温暖的雪夜，我在她的怀中嚎啕大哭。我饮了酒，任凭酒精将自己的脑袋弄得迷迷糊糊。

“小依，小依……”我缠着她，像是在追寻一个没有解释的答案。“你在听吗……在听吗……”

那天，我的母亲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空旷的病房里，只有我一人探望。她没有说什么，正如我一直所言的，她对我没有任何感情。

我并没有为此而感到伤心，就如同打开一间早已知道空空如也的房间一样。可那房间的空旷却令我感到不安，我知道永远不能从母亲那里得到慰藉，但那空旷，只有置身其中才感到毛骨悚然。

我忍受不了那种孤独，仅待一秒也会感到发疯。我曾从她的眼眸中读出了那种空洞，直到此刻，我才感到彻骨冰寒。

母亲的死因，需归咎于一场车祸。

窗外的寒风更紧了，在平静的萧索消失的刹那，呼呼的响声不绝于耳。大雪纷飞着，重力迫使他们下落。

我诉说着，泪水还是沾湿了对方的衣袖。

母亲带我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城市。她不爱我，对我的关心仅止步于交流的必要。

我们就那样平静的生活着，她不断带男人回家，而我仿佛置身另一个世界。平静得风和日丽，平静得令我感到人生枯燥。

卧室里的灯照着温暖的色泽，我们置身冰雪的季节，却感到无端的温暖与燥热。是暖气的原因吗？

小依的表情没有更多的起伏，但我知道，她还在倾听。

母亲在充满阳光的阳台上浇花，不同颜色的花盛开着，仿佛缩略的春天。

我将小依扑倒，我们相拥卧在毛茸茸的地毯上。小依的眼眸在我的瞳孔中倒映，近的，可以闻到对方的呼吸。

母亲也曾试图握紧我的手，她说，与父亲最初的相处竟如同幻境一般。我们曾经满眼依恋，但花总会凋谢的。她所说的，仅为心血来潮。

在我们共渡的漫长岁月中，母亲对我展现的也只此一瞬。

我舔舐着小依的脖颈，终于回想起那天醉意阑珊的夜晚。

雪越发下的大了，窗外已变为黑鸦鸦一片。

紧紧拥抱着小依，我在她的耳边低语。

“令我害怕的，不是母亲的冷漠……”

我用掌心拖起她的脸颊，我们的鼻尖靠近了。呼吸产生的温存在两片肌肤间稽留。对方的睫毛轻抚一下，我感到心在片刻颤动了。那双眼眸好似平静没有波澜，却又似无尽的风情。

我躺在毯子上，她的脑袋离我很近，她似乎也想起了那晚的景色。

我吻了上去，同时克制着自己动作的幅度。她的耳朵呆住了，尾巴倦曲起来，似乎也沉浸于那一片刻。

当时的场景历历在目，即使是回忆也令我血脉膨张。我摩擦着双腿，感受到脉搏的跳动，身体燥热起来了，浑身上下冒着血气。

小依，你感受到我的温度了吗？我紧握她的双手，十指相扣，将胸膛贴近对方的皮肤，使她感受到我的心跳。

那个晚上，我扑倒了小依。她就仰躺在地板上，头发散落着，用那双红色宝石般的眼睛注视着我。我可以描述当时那个吻的感觉。我亲了上去，感受对方唇间的柔软，就像品尝一块饱含甜味的棉花糖，甜味漫长而浓厚，在接触的一刹那便传遍全身。漫长的酥麻，我感到身体的所有部分都软化了。

梦幻般的感觉令我目眩神迷，仿佛品尝一杯醇厚而浓郁的甜酒。我的大脑被放空了，只有喜悦在颅内劈啪作响。

小依？我紧紧抱住她，想要更加肌肤相亲。我在她的耳边耳语着，她的耳朵颤动一下，好像同样低声呢喃。

小依抱紧了我，我们不断向对方蜷曲着，我感受到对方身体的温度，我的脸热的发烫。窗外一片漆黑，我终于忍不住对小依身体的思念，我把手伸向了她的脖颈，轻轻抚摸对方的后背。

想起第一次自慰时的情景，在充满雾气的浴室，我第一次将手指伸向那里。当时我的心里一定想着小依的模样。

刚刚吃过晚餐，她就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对浴室里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我想象着，她还是小猫时的样子，软趴趴地俯在我的手上，拖起她，让阳光梳理她那充满纹理，充满温暖空气的毛发。

想起小依舔舐牛奶的场景，那片小舌头灵动着，将白色的甘液吮如口中。我端着刚刚完成的拉面，亲切地坐在她的旁边。

“小依？……”她用筷子熟练的品尝着，认真的模样令我心生依恋。我投喂她，并享受为她投喂的快乐，同时想象着小依以前被投喂的场景。

一边想象着，我触及了那道早已湿润的褶皱。手指艰难地前往抚平着，同时电流的感觉传遍全身，仿佛心脏的震颤。就像一只看不见的眼睛眨了一下，而在刹那之后，仿佛无事发生。

在记不清的明媚阳光下午，我握着她的手，饱含深情的眼睛仿佛诉说了一切。

我说，我并不害怕母亲永远冷漠下去，反而恐惧那曾经照射的微光。

在享受为小依投喂的同时，我所想的，是不会有人再投喂你了，除我以外。只此一人。

我捧着小依的脸颊，餐厅外的光亮更加黯淡了，仿佛整个世界仅剩二人。她咀嚼着，将红烧鱼肉含入口中。店内的暖光照在她的脸颊上，如同落日尽头的最后一丝余晖。她的眼睛在暖光中显得更加清澈，从玻璃窗中映射出她的倒影，与街道的轮廓融为一体，仿佛坠入无边的银河。

窗外的雪还在下着，我对她轻轻一笑，对方的眸子里仅有我的身影澄澈倒映。如同清澈见底的山泉。

“小依，”我轻轻呼唤她，将两根手指探入她的口中。朝阳升起了，透过树叶的缝隙，阳光照在她的脸上，仿佛清澈泉水的粼粼波光。她的眼眸仿佛躲在屏风后的羞涩淑女，仿佛一汪清泉，仿佛苍翠欲滴的饱含露水的野草，广袤无垠的草原边是微波浩渺无尽长江。

她吸吮着，将津液覆盖我手指的每一寸肌理、每一片皮肤、每一处角落。她用舌头挑逗着，用樱桃般小巧的舌头将手指含住。温润的感觉传来了，同时感到的还有轻微的仿佛被压迫的舔舐。

那湿润的感觉仿佛令人沉醉其中的温床，她的刘海斜斜地荡漾着，猫耳朵温顺的随着空气而摆动。

小依，小依。我想着，探入下面的手指用力抚摸着，像是在触摸一点尚未熄灭的火芽。每当手指划过那细微的凸起时，便感到如同麻痹般的快感在浑身传递。分不清是麻痹了还是敏感，那股感觉旋转着，想在喝醉酒后的那一宿宿醉，像是神经被葡萄酒弄得天旋地转，浑身燥热着，花蕊处更加湿润了。停不下来的抚摸，触碰那里，令人愉悦的恶魔。

将一切染为潮红吧，用花洒对准那里，仿佛能够冲散一切的迷离。已分不清为了清醒还是为了攫取更多的快感。舞蹈吧，舞蹈。旋转，我仿佛跳着一曲永远不会停下的舞蹈。

那天，我们点了芭菲。在窗明几净的小隔间里，我将勺子凑到她的嘴边，盛着草莓色的冰淇淋。窗外的景色是那么宜人，我们平静地享受这片刻。仿佛美好的时光会永远的持续下去，如同一股永不干涸的清泉。

我想问她我们一起的时光究竟如何。我不希望是我的一厢情愿，我想让那根猫尾巴能永远这样无拘无束地摆动着，和我一起。

躺在毛茸茸毯子上手突然动了一下，我也意识到小依的动作。

她的额头上有几滴轻汗，在温暖的灯光下显得晶莹剔透。我的衣服也被汗水浸湿了。我感受到自己的头发正粘在脸颊上，小依俯过来舔舐我。我们的身体都散发着暖和的气息，心脏同样跳动着。

如同酒杯中所倒映的画面一样，如同幻境，如同高速旋转的涡旋。

她先是舔舐我的锁骨，那片皮肤暴露在灯光之下，显得细腻雪白。她舔舐着，用舌头覆盖所经过的每一个角落。发出斯斯的声音，像在抚平蒸发前的一抹水雾，小脑袋窸窸窣窣的，毛茸茸的头发撩拨着我，我的脸颊痒痒的，像是蒸腾了一层水蒸气，显出发烫的红晕。

她的舌头触摸着我，耳朵一眨一眨，像是两只活泼的精灵。她的尾巴弯出优美的弧度，黏答答，湿漉漉，我们委屈在一起，那根尾巴显出优雅的弧度。

啊，小依，我感到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缓慢了，像是腾腾的雾气，十分温暖，我们就浸濡在其中。

小依，抱紧我好吗？她舔舐着我，用樱色的皮肤剐蹭我的脸颊。我的身体更加燥热了，下面早已湿润。啊，小依。小依。

她毛茸茸的耳朵像是一片轻盈的羽毛，触摸着我，又扇出温暖的轻风。我是喝醉酒了吗？令人精神迷乱的酒精，我脸上的红晕。好晕，好晕。小依的眼眸在刘海的阴影下闪着萤火虫般的微光，像是无边浩渺的星河。好热，脱下衣服好吗？我要解开扣子，啊小依。

那窗外的混沌仿佛化作无尽的殷红，雪仍在下着，像是一场无边寒冬的预兆。

她亲吻我，我们的脸上都倒映着潮红。像是落入粼粼波光的花海。我们交换着津液，令对方的温度在方寸之间留存。我可以感受到你的呼吸喔，小依。你的手好热，好柔软。

无穷无尽的花海盛开了，无穷无尽，无边无垠。

小依，能让我舒服起来吗？我的身体好热。好难受，让我释放吧。我身体里的小麋鹿停不下来了。小依，我贴着对方皮肤，舔舐她的后颈。

那个同样的夜晚，我们也是这样抱着的。小依，你能感受到吗？我的肌肤，我的心跳。那仿佛涌起的波涛，那即将溃决的江流。

我抱住小依的腰，我们将双腿交叠在一起。她舔舐我的脖颈，我的下颌。我同样亲吻着对方，在每一片可爱的皮肤上留下自己的痕迹。

dokidoki，跳动着，欲望攫住了我的心脏。那是一种久违的欲望，一直潜伏着，我对它有种暌违已久的思念。仿佛一种幽灵重新回到了我的身躯。

小依，抱紧我好吗。舔舐我吧，把我弄得黏糊糊，湿漉漉吧。

小依，我抱紧她，像是吞噬一切的黑暗深渊。我的欲望，我的思念，我所有的一切，如同泄露的，无边无际，无穷无尽的银河。

我想看清她的眼睛。小依，小依，我在心中呐喊着。将手触摸到那朵隐秘的花径。我抚摸着她的腰，从腰边探去，绕过那层薄薄的布料。

如空气般轻盈，如花朵般沁着清香。恶魔的轻烟缕缕生起，我感受到罪恶得逞般的愉悦，片刻间，我想要将其遮掩起来，我阴暗的想法，那站在阳光的背面，永远阴暗爬行，蠕动的想法。

并不是，并不是。我永远会对此否认的。除此之外，只有令我也感到深沉的，仿佛引力般的眷恋。

小依，我只能用爱的话语向你告白。对不起，没关系。原谅我，然后，抱紧我好吗。

小依。吐着灼热的空气，她的脸色显出殷红。同我无数次幻想看到的模样别无二致。小依，伸过来好吗？我也想感受你的温暖，感受你漫长的告白。我将手探得更深了，略过那层粘着几滴露水的褶皱。手指深入着，湿润的液体浸濡着我的指心，那层薄薄的细壁，如同跳动的心脏般整洁，如同迎着风的琴弦。抚摸着，漫长的琴曲，开始了。

小依轻颤着，随着我的指心有规律地跳动着。像是火中已烧的通红的木炭，她呼出灼热的空气，小依，发出可爱的声音吧。小依，小依。像火焰一样跃动吧。

灼热的空气升腾着，汩汩的流水倾泻而出，所有的言语都失去了。她温暖的秀发淌在我的身上，樱桃色的眼睛如倾泻的流水，她毛茸茸的耳朵，樱色的肌肤，如花蕊般的无辜的尾巴。小依，更近些吧。小依，触摸我。贴的更近些吧。

无穷尽的快感，只是快感，只是愉悦。如同旭日般照临，穿透一切的阳光，无边无际的原野，初春的融雪消逝。就像一缕阳光照进花房，那姹紫嫣红的春色，在刹那之间就含苞绽放了。

小依舔舐着我，在所有舔过的皮肤上留下一丝印痕。如同蒸发前还留存的一层雾气，朦胧，湿润，仿佛眨眼间就消失不见。她细致地舔舐着，孜孜不倦地舔舐着，从一遍直到另一边。仿佛在打理一片精致的毛发，或是在品尝一只美味的香草冰淇淋。我永志不忘的，我仿佛再次回到了那个清晨。

小依忠实地守侯着我的那个清晨，注定平常，注定令我永志不忘。

她舔舐着，像是在清理一块被丢弃的破布，又像是在品尝曾经的一个个清晨。她舔舐的，究竟是汗液，还是已经风干的泪痕。她的舔舐注定无声，又注定会被听懂。脸颊、锁骨、腋下，直到那里。

过去的已经过去，未来的还未到来。

我看着坐在沙发上乖巧的小依，她正看着电视，耳朵时不时眨巴一下，仿佛她的另一双眼睛。

在见到真正的猫娘前，她总困惑于一个令人摸不着头脑的问题。猫娘究竟有几双耳朵？或许只有牛顿那样的人物才能解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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