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依然是阴雨天，这座城市几乎每天都浸透在雾气里，看不见太阳。

他坐在楼梯间拐角处的塑料凳子上，冰冷坚硬的质感隔着布料触摸他的皮肤，敲打他的神经。

走廊很窄，只能容许两个人并排通过，他挺着肚子坐在这里，几乎就已经把走道挤满了。不过也不必担心，他的邻居很少出门，每个人都整天泡在自己的信息茧房里，人与人之间没有交流的热情，就算他此时此刻被分娩的疼痛折磨地大喊大叫也不会有人出来看望他。

虽然这听起来有些残忍，但对于这座城市来说刚刚好，对于他来说也一样。没人会愿意在自己全身赤裸面容扭曲的时候被人群观看。.

他望着自己面前的落地窗，透过被灰尘污渍覆盖的玻璃向下看能清晰看见街道，打着伞的人偶尔从街边穿过。细小的雨点打在窗户上，也没能洗净玻璃上的污渍。

一定是因为污渍粘黏太久了，这里不会有清洁工来打扫卫生。

"嗯。"

他轻哼了一声，点点头，像是愈发肯定自己的猜想似的。生活在这里的人都很擅长给自己找乐子，哪怕是像他这样快要临产的人也一样。这并不是什么需要学习的技术，而是被逼迫而成的习惯，是在这阴暗晦涩的日子中生存的唯一办法。

他托起沉重的肚子，转头望了望走廊尽头的那间房间。如果分娩的时间是在昨天，那他应该能够躺温暖的沙发上静静等着孩子出生。

但是这一切都和贴在门上的字条一起破碎了，他没能够及时付清这个月的房租，那间屋子已经不再属于他。当他满身疲惫地从公司走回公寓时，等待他的只有房东的留言。

窗户上停留的雨点变得更大了，夜空中的雨滴也渐渐变成斜线。腹部的疼痛变得愈加难以忍受，他没法分辨时间，不知道从坐下到现在已经过了多久，灰暗的走廊里没有时钟，邻居的房间里也没有一丁点声响，只有从窗户夹缝里漏出的风声提醒他时间正在流逝。

"呃……",

他不喜欢听见自己的呻吟声，这既羞耻又怪异，但此时他已经没办法压抑住喉部肌肉的收缩。

"呃…呃咕……"

他听着这些陌生的呻吟声，仿佛是从另一个人的喉咙里发出来的。

这是他的身体吗？他从没听过这样的声音。虽然这里的墙壁隔音效果很好，但他实在不愿意在空荡荡的走廊听见自己的呻吟声，这样实在是太蠢了，就像一头失去理智的蠢驴。所以他只能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试图减轻疼痛。

塑料凳子的底部不断与光滑的地面摩擦，发出"嚓嚓"的响声，坐在凳子上的人不断扭动自己圆润的屁股，两腿间的肌肉因疼痛而紧绷着。

糟了。

他边吐着气边失神地望着自己的肚子，腹中的婴儿已经渐渐开始下坠，已经快要抵到阴道口。

他咬着牙望向天花板，突然心中涌出一丝恐惧，他突然开始祈祷这一切只是一场梦，只要他醒过来疼痛就会消失。

"求求你让这一切结束吧…"

但这只是噩梦的开始。

下腹部的肌肉突然不受控制地开始用力收缩，阴道口开始变得胀痛，他能感觉到有一个硕大的圆形物体堵在身体里，正在慢慢向下蠕动。

"哇啊…!"

疼痛一瞬间剧烈起来，他忍不住向下用力，喉咙中挤出一声喊叫。空荡荡的走廊轻轻回响着他的叫声，大腿和屁股的肌肉开始用力颤抖起来，塑料凳子似乎是受不了这样的晃动和挤压，不满地发出吱呀声。

"不要…不要…要出来了…"

他嘴里喊着无意义的胡话，疼痛已经让他的意识模糊，他翻着白眼大口吸入浑浊的空气，脑海中浮现出和另一个男人做爱的画面。虽然同样都是喊叫着无意义的胡话，但是做爱没有疼痛，他此时突然怀念起那样的时刻。

"不要……"

嘴里依然只能挤出这一句话，就像是身体的本能抗拒，他现在希望肚子里的婴儿能立刻消失，而后被欢愉的快感填满。

婴儿的头已经到阴道口了，肉瓣的缝隙间已经隐隐能看到肮脏的毛发，随着腹部的用力一伸一缩。他又痛的喊叫了一声，好在这个时候窗外的雨变大了，雨声掩盖了他的叫声。

"不行……没力气了……"

他甚至听不清自己说了什么，大喊的力气已经被消耗完，他只能发出小声的嗫嚅，而这嗫嚅被结结实实淹没在雨声了。

这样倒更好，在疼痛的间隙他心中庆幸道，这样他也不会听见自己令人厌烦的叫声。。窗外的雨点朝他叫嚣着，咆哮着，发誓要把他吞噬。他靠着身后冰冷的墙壁，两只脚僵硬地踩在地面，头颅高高扬起，五官因疼痛扭曲在一起，喉咙间又开始一波一波发出沙哑的吼叫声，如同雨中野兽。阴道口慢慢被撑开，两腿间的肮脏毛发也逐渐清晰，没有羊水的润滑阴道口十分干涩，婴儿的头只露出了一点就没了动静。

"哈……哈……"

一阵宫缩结束，他稍微喘了口气。可没想到只是稍微放松了一些婴儿的头就缩回了缝隙里。他感到一阵恐惧和莫名的恼火，气得用力捶打了一下自己的肚子。

"为什么……没有羊水流出来……?"

他不解地质问自己。腹部依然肿胀，但是阴道口却十分干涩，难道是因为婴儿的头太大，堵住了大部分羊水吗？。

糟了，婴儿的头这么大可能要难产了。

他吐出一口气，糟糕的念头在脑海中闪过，他绝望地闭上眼睛，身体战栗起来。汗水已经把上半身的衣服浸湿，就算现在不是炎热的季节，持久的疼痛和肌肉收缩还是让他大汗淋漓。长裤被扔在脏兮兮的地板上，他正裸露着自己的大腿不停摆动，雪白的皮肤上沾着一些暗黄色的污渍，阴道口紧紧包裹着黑色毛发，没有丝毫要移动的迹象。

不行了，真的不行了，还要多久才能生出来，我做得到吗？

尽管他确实不希望别人观看他裸露的身体和扭曲的表情，但孤立无援的时刻只有肉体的痛楚陪伴还是让他内心感到酸涩。

吱呀——

不远处的房门突然被打开了，一个男人从门里探出头来。

糟了，怎么有人这个时候…

"你还好吗？我听见外面一直有人……"

"哇啊啊一﹣!",

肚子突然开始用力收缩，他痛苦的喊叫声打断了年轻男人的话。

这一次比前一次的来势要猛烈的多，他实在没空理会旁边呆站的男人，咬着牙使劲掰开自己的大腿，挺起腰开始用力。肉瓣间的毛发开始冒出，比上一次的速度要快的多，两边红肿的皮肤被撑开慢慢变得透明，婴儿的头与阴道口贴合的地方开始慢慢溢出一些白色浑浊的液体。

"哇啊……羊水……"

他涨红了脸，感觉两腿之间的皮肤被滚烫的液体沾满，此时已经没时间拥护自己的自尊，他更加用劲地挺起自己的腰，紧紧掐着腿上的肉，蜷起脚趾。

"快点出来啊！快点……"

他紧闭着眼皱着眉头大喊，央求肚子里的婴儿快点出来，身体因为用力和疼痛开始小幅度颤抖，柔嫩硕大的肚子不停晃动。

塑料凳子发出更大的抗议声，四条腿开始有些弯曲变形。

更多的羊水从婴儿的毛发旁被挤出来，淌在凳子上，又从凳面圆形的孔洞滴落在地面上，逐渐汇聚成一滩。婴儿黑色的头从阴道内被挤出更多，在缝隙间慢慢变大他的疼痛也逐渐加剧，表情更加狰狞。

"哇啊啊啊﹣一妈的！"

窗外雨势渐渐变小，他清楚听见了自己的喊叫和脏话，也听清了身下胎头在阴道口摩擦的扑哧声，以及一个陌生的脚步声。

"真是吓到我了，"站在门边的男人终于回过神来，急匆匆赶到他面前，表达了自己没有作为的歉意，"抱歉，我没有反应过来。"

他喘着粗气看了眼这个跪在他两腿间的男人，二十出头的年纪，很年轻。

啊，真的太丢人了。迟到的自尊和羞耻心追上了他，用老套的话说就是，他此时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不用担心，我会帮你的。"年轻男人用手轻轻在他身下柔软的肉瓣上抚摸，然后从婴儿旁往阴道内插入两根手指。

"你干什么？！好痛……要裂开了……!"。

他痛的身体一缩，两条腿不自觉想要并拢，但是被年轻男人的手肘抵住。

"我会把婴儿往外拉，用力！"

他的身体一阵剧烈抽搐，大腿上的肉像是水面波纹一样抖动，他一时间竟然痛的没法发出声音，脖子以下的所有肌肉都在使劲，他瑟缩着肩膀，脖颈上暴起青筋，口水从紧咬的牙缝中流出来。

"呃啊啊啊﹣-!!!!"

几秒之后他爆发出了比之前更大声的惨叫声，整个走廊似乎都在震荡，他不停哭喊着，喉咙里不停发出难听的吼叫，一次比一次更加大声更加尖利，像是要挑战人类的极限一样。腹部的肌肉已经没办法控制，他的身体除了用力已经做不了任何事，口水已经慢慢流到下下巴上，牙齿的用力咬合已经让脸颊变得酸痛。

"咳啊啊啊一一！"可能是哭喊得太用力，嗓子眼里已经开始涌出血腥味。好在肉瓣间的婴儿已经露出了大半个头。

"休息一下。"年轻男人拍拍他的肚子，他瞪着双眼开始大口大口吸吮空气，可是空气里的灰尘太多让他咳嗽起来，这一咳肚子又开始痛起来。

"求……呃求求你帮我……拽出来吧，我求求你…呃啊真的太痛了…我受不了了……"

他对眼前的男人哀求道，哭声中还夹杂着因疼痛而用力的呻吟。

"我…我真的不行了…"他眼角的泪水划过脸颊，混合着嘴角的口水一起滴落在胸前的衣物上。即使背靠着冰冷的墙壁，他后背的衣服也已经全部湿透，额头的汗水停留在太阳穴，而后滑过耳根。乳房因为分娩的刺激开始流出奶水，在布料上印出两处灰色的水渍。

他眼角的泪水还没有干透，肚子里的婴儿又开始剧烈地动了起来，就像急着要折磨他。他已经没了力气，只能任凭身体本能地挺动和收缩，连大哭都做不到，只能一边小声啜泣一边张嘴吸气。肚子和下体都几乎没了知觉，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正在用力。

"很好。"

但是从这个男人的反应来看，应该是正在用力的吧。他意识恍惚地望着自己颤抖的双腿，这么想着。

婴儿的头慢慢被周围肿胀的肉推挤了出来，黑色的脑袋突兀地卡在雪白的两腿之间，随之而出的是一股如同浪潮一般的羊水，"哗"的一声喷涌出来。

"做的好，只要头出来了之后就会容易很多。"

"你的衣服…"

年轻男人朝他笑笑，并不在意自己的衬衫几乎全部被他的羊水浸湿。

虽然肚子依然很痛，但是他现在至少可以有精力思考。"我想换一个姿势……"他伸出手向年轻男人请求帮助。

可能是怕塑料凳子支撑不了他剧烈的扭动被压坏，也可能是双脚酸麻了，他打算趴在凳子上把身体生出来。

"好，我帮你。"年轻男人抓住他的手用力往上抬起，好让他能够站起来。

两腿间的异物感让他十分难受，敏感的皮肤能够感受到婴儿毛发的湿润和粘腻，双腿无法合拢，只能分开双腿慢慢挪动，仅仅个身就已经十分费力。他一只手扶在墙壁上，另一只手按住塑料凳子，慢慢蹲下来，因为姿势的变化腹内压力慢慢变大，婴儿又开始向下走了。

"哈……来了，要开始了！"他跪趴在地上，双手扶住凳子，惊慌地喊道。

"好。"年轻男人回应了一声，把他的衣服往上推了推，露出他摇摇欲坠的乳房，还在不停地滴着奶。"哇啊！要出来了一一！"

他痛地大叫了一声，乳房在他颤抖的声音中像钟摆一样不停晃动，奶水滴落得到处都E

屁股间黑色的头开始慢慢蠕动，周围的肉瓣又开始重新变得肿胀，被撑起一个浑圆的凸起，婴儿一伸一缩，慢慢从阴道口里挤出更多的部分。年轻男人一只手抓住婴儿一只手伸进肉缝里，稍微用力地向外拉。

"好痛﹣﹣不要……不要再拉了！"

他的身体像是被婴儿牵引住一样逐渐弯曲折叠，跪在地面上的双腿用力打开，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膝盖紧紧夹住硕大的肚子，皮肤正和冰冷的地面接触。

婴儿慢慢被挤出更多，他不停发出痛苦的吼叫，双手死死抓住塑料凳子边缘，身体依然止不住的颤抖，柔软的屁股不停碰触到婴儿湿润的身体。.

"啊﹣-!!".

随着婴儿被推出体外他弓起腰发出了最后一声痛苦的哭喊，身体内的羊水也随之一同涌出，再一次喷射在年轻男人的衬衫上。

"哈……哈…哈…"

他双手撑着地面大口喘着粗气，看向自己身下蜷曲的婴儿，就像一坨扭动的肉块。

接下来的事情他也记不清了，也许是半小时或者是一小时，他感觉自己被抬上了担架送往了医院。

那个年轻男人是谁？为什么要帮自己？这些事情他一直没机会去思考，也想不明白。也许在这么阴湿的城市里依然有人心中怀揣着阳光。

年轻男人在和医务人员交代情况后回到了自己的家里。昏黄的灯光映照在屋子的墙壁上，让本就不大的房间看起来更小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臭味，洗衣机旁堆放了很多零散的衣服，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洗了。

"哈…真是被吓了一跳。"男人脱下自己潮湿的衬衫，"没想是个男人在生小孩。"

"不过这也无所谓。"

男人拿起脱下的衬衫，放到自己的鼻子前。

"反正味道都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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