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醒了。

她赤裸着身子，身上裹着毛毯。

周围的温度有些低。她打了一个寒颤，忍不住把毛毯又裹紧了一点。

她环顾四周。惨白的灯光在头顶冷冷的照亮了整个房间，房间里挂着零零碎碎挂着一些被屠宰的女畜肉块，切得太细以至于看不出身体部位，但其中并没有头颅。她不确定是否来自同一头女畜。肉块的皮肤有些白，不知是因为失血还是这头、或者这些肉畜天生皮肤就这么白皙。

其中一面墙上有一个血红的数字：-12.5℃。

这是一个冷库。再晚醒一会儿，她大概就再也不会醒来了。

她尝试着活动了一下四肢，并不是很僵硬。她一步一步朝着门口走去。门是锁着的，拉不开。门上贴着的像是注意须知之类的字条，像是写给她的一封信。

“王金凤，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说明你已经醒了。”

她的记忆中闪过两个名字，好像都属于她，但是没有一个是“王金凤”。也许属于那头被屠宰的女畜，又也许确实属于她，只是她还没想起来。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但现在，房间里挂着的，是李思琪。”

这是她记忆中两个名字里的一个。

“按下绿色的按钮，门就会打开。我在外面等你。她将会是我们今晚的晚餐。”

门的边上，确实有一个绿色的按钮。

但是更多的回忆涌入了她的脑海。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应该按下去。

并且在绿色按钮的下面，她还看到了一个红色的按钮。

“当然，你也可以按那个红色的按钮，或者什么都不按。两者没什么区别，按下红色的按钮会让我知道，你按了按钮，但不是绿色的，除此之外和不按按钮没有任何区别。”

她忽然发现，信的字迹相当清秀。也许不是她刚才以为的那个人写的。

“如果你真的这么选，那么她仍然会是我们今晚的晚餐，只是你可能无法品尝到她的味道了。”

她好像吃了很多东西，但此时此刻，她确实有些饿了。

“无论你怎么选，我们都在外面等你。”

她愣了一下，“我们？”

她忽然笑了。她笑得很开心，开心到裹着身体的毛毯不知何时落在了地上，开心到她光着身子在零下12度的冷库里打滚。

她突然发现，自己是被爱着的。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但要是他们发现了她偷偷开启的直播，又会怎么样呢？

“王金凤，呵，真是个充满年代感的名字。”

她按下了按钮。

她要亲口告诉那两个混蛋。

她不喜欢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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