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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第九章 断金坠,2

小说:马铁传马铁传 2025-08-30 15:07 5hhhhh 6930 ℃

“大人,奉关将军之令,召您前往上庸,这是关将军的手谕。”

哥哥接过一个信封,拆开来看。我站在一旁好狼狈,刚刚云雨承欢,不知道自己头发有没有散开,脸上有没有弄脏,在别人面前也不好打理,而且……

(站不稳了……腿好酸……)

我双腿在裙子下不停地打颤,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我敢肯定自己脸上的潮红没有褪去,真是羞死人了……

“收到传令,有劳您了。”哥哥从容不迫地说,把信放了下来,一只手绕到后面微微搂住了我,“在下正准备带妹妹上街问诊,她染上风寒,有点严重……”

两个男人把目光投向了我。我低着头紧紧抓着裙摆,努力做出端庄矜持的模样。

“咿呀啊!”

我不由自主地尖叫了一声,哥哥的手在我屁股上用力揉了一下,

“没事吧,亲爱的妹妹,你怎么了?”

他关心地看着我,语气却很平静。

我手指痉挛地曲翘着,扶着他的手臂,死死咬着嘴唇,不让嘴里漏出呻吟。高潮过后那份酥麻的快感残留在身上,被他揉一下就刺激得不能自已。

“我……我没事……咿呀啊啊——!!”

他又重重地揉了一下,我感觉大腿内侧全湿了。

“真的没事吗?你脸蛋好红啊。”

他专心地注视着我,淡定地说。

“我……我好难受……”

我抬起眼,递给他一个羞涩而埋怨的眼神。

“是吧?你生了重病,家里没有佣人,只有我照顾你……不好意思啊,阁下,”他转向官差,平和地说道,“你看我妹妹这个情况,我走不开,麻烦你回禀将军,能否宽限我几日,等我妹妹稍微好点我就来?”

“那下官就如是回复。”

“好,有劳您。如果将军执意要我去,也劳烦您通知我,我即行赴命。”

“好,告辞。”

官差走了,哥哥关上了门,转身看着我,嘴角勾起,似乎忍不住要露出微笑。我在他手臂上狠狠拧了一把,娇嗔道:

“坏蛋!”

“乖乖……”

“你平时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想不到私下里这么坏心眼!”

“对不起,让你不高兴了吗?”

“没,没有……”我移开视线,扭扭捏捏地小声说,“下次你提前告诉我就行了,太突然我受不了……”

他展露笑颜,在我脸颊上宠溺地吻了一下。

“哥哥,今天多少号了?”

随后我们在浴室里洗澡时,我问道。

“应该是腊月二十五了。”

“还有几天就过年了——”我一边用皂角涂抹身体,一边说。

“是啊。”

“那是不是我们团聚后过的第一个年?”

“对。”

“那我们要好好庆祝一下,哥哥,想跟你过个好年。”

“嗯,好,我也愿意……我觉得我们差不多该走了。”

“去哪?”

“我是说离开这里。蜀军召我去上庸,想必那里的战事有所进展。魏国的包围不会长久。我担心上庸解围后,蜀国就会知道你做的事,我们必须要离开襄阳了……不过我答应你,离开这里找个合适的地方,我们留下来过个好年,过完年再考虑别的,怎么样?”

“嗯,太好了……”

我们洗完上楼梯的时候,我突然眼前一花,天旋地转,哥哥连忙扶住了我。

“怎么了,小宝,泡太久了吗?”

“不知道……头好晕……”

“来,我带你上去……”

他把我抱到床上,轻轻放下,盖好被子。

“感觉好点了吗?”

“还是难受……”

我呻吟着,感觉愈发喘不过气。

他用手背碰了碰我的额头。

“好热……”他低喃道,“你感冒了吗?”

“没有……”

“那就是那个发作了吧。”

我看了他一眼,他正在用一种沉着而严肃的表情注视着我。

“什么发作……”

“蛊毒。”

这两个字敲击在我的脑髓上,响亮有力,隐隐作痛。

“没事,别担心。”他带着格外温柔的表情抚摸了一下我的脑袋,语气十分镇定,“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我知道……”

我露出一丝虚弱但幸福的微笑,肺部一阵阵刺痛。

“我们要把钟迪接过来,最好现在就去,只有你知道他在哪,他来了之后,我才好着手后面的工作。能坚持一下吗?”

“嗯。”

我坚强地点点头,从床上支起身子。

“乖,好宝宝……”

我们穿好衣服后,飞向江北。我眯着眼睛扫视着地面,用手给哥哥指引方向。鹿门山是一个非常好的地标,朝它走准不会错,我们没有绕一点弯路,直接找到了蔡庄,我看到了那座标志性的青石宅邸。我让哥哥从正门的方向飞进去,沿着我之前走过的路线飞行。绕过一片树林和一条山脊后,那座圆形小屋出现在山坡上。

“就是那里!”

我们在小屋门前的平台降落,周围一个人也没有。烟囱没有冒烟,门窗都是关着的,看不见里面。我敲了敲门,有气无力地喊道:

“钟迪……钟迪……”

无人回应。

“可能出去了,等一下……”

我趴在哥哥胸口,低着头说。

“难受吗?”

他搂着我,关切地说。

“嗯……”

我点点头,闭上了眼睛,双脚虚浮无力,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摇晃,好像身处一艘波涛汹涌的小船上。

“我先送你回去吧,我一个人可以来,我记住地方了——”

“不,你们不认识……”我痛苦地呻吟着,感觉有无数虫子在啮噬我的五脏六腑,“要让他……知道……你跟我……是一起……”

“没事,我会说的,放心——先送你回去吧——”

“他是个……蓝眼睛……卷头发的……小男孩……”我的喘息逐渐加剧,双膝颤抖几乎无力支撑。

“好,蓝眼睛卷头发,我知道了——”

“小心……小心点……”

话没说完,难受的感觉涌上头顶,像一种强烈的作呕感,意识戛然而止。等我重新醒来是躺在卧室里,胸口发闷,不禁咳了一下,顿时咳出一口鲜血。

“哥……”

我发出了嘶哑的喊声,听起来简直不像自己的。

“哥……”

没有人回应,屋里一片寂静,窗外仍是白天,不知道哥哥去哪了。

我挣扎着想下床,但身体稍微抬起来一点,就立刻头晕目眩,又倒回了床上。

“哥!”

我稍微提高了点音量,喉咙顿时像刀割般疼。我又咳了几声,拿手帕捂着嘴。

我无力地喘息着,一边想着哥哥,一边迷迷糊糊地又昏了过去。再次醒来时,还没睁开眼睛,耳边首先传来吵闹的声音。

“……大种猪,你不知道这个毒有多厉害吗?”

“你以为自己没事,她就没事吗?你体内有二十多雪莲花,多少神仙都比不上……”

“……我还满足不了你吗?非得跟你妹妹做,你这个色胚……”

我抬起沉重的眼皮,看见小玉和哥哥站在床前,外面天黑了。他们俩好像在争吵……不,应该说小玉在训斥哥哥,哥哥默默承受……小玉不是那种娇小的模样,而是长出兽爪和胡须,身体修长的兽人模样,三条尾巴耷拉着垂在身后。

“嗯……”

我发出一声呻吟,他们转头看着我,哥哥立刻走了过来,俯下身来。

“醒了?”他一脸关心与疼爱地说,“我现在让小玉给你输气,一下就好了,乖。”

小玉也走了过来,责备地说:

“云禄,你明知道马铁身上有毒,还跟他做?”

“我爱他。我想跟他在一起。”我微笑着说,现在光是牵动嘴角都有些困难。

“我们都知道你爱他,唉……”她叹息着摇了摇头,那眼神就好像姨婆嫌自己的外甥女幼稚似的,“你是不是觉得有爱什么都可以?”

“嗯!”

我抱着一种竞争意识颔首道。

“唉……你们不能这么傻了……你是不是觉得他——”她用手指着哥哥,看着我说,“活蹦乱跳的,就觉得自己中毒了也没事?你太低估这种毒了,那是因为他身上有二十朵雪莲花。你知道二十朵是什么概念吗?连我修行了上千年,都不得不进入休眠状态,他却可以正常活动,你明白了吗?”

我和哥哥交换了一个有点茫然的眼神。

“你身上有两朵,云禄,幸亏如此,不然你已经死了,这次我可救不了你,我不能再把你的灵魂召回来了……”小玉抱着双臂,叹了口气,“现在要想保证你的安全,至少要把他——”她又指了指哥哥,“一半的真气给你,但他做不到,因为他已经到极限了,不然我也不会休眠了,我知道他负担不起更多的消耗了——”

“用补药行不行?”哥哥忧心地提议道。

“那只是慢性死亡罢了……”小玉不以为意地撇撇嘴,“唉,总好过没有,那你多弄点补药过来吧,我给她输气……”

“好。”

“哥,你见到钟迪了吗?”我虚弱地问。

“见到了——”

“他来了吗?”

“嗯……还没有。”他显得欲言又止。

“怎么?”

“我正在跟他磋商。”

“磋商……什么?”

“你知道,”哥哥略显无奈地说,“他有很多私人物品,他想把那些东西都带过来。我告诉他不行,不仅是因为车上装不下,而且我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帮他搬运——那些东西虽然不重,但体积不小,七八趟都搬不完。”

“啊……”

我脑子里自动浮现出那个乱糟糟的小屋,觉得完全可以理解。

“那现在……怎么办呢?”我咳嗽着问。

“我让他自己精简一下,等会再去看看合不合适。”

“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吗?”

“是的,我有一种预感,这件事一次办不成。得抓紧时间。”

“呵,是啊……”

我可以想象那个画面,钟迪叽里呱啦、喋喋不休地说这说那,这个也要那个也要……不知道哥哥怎么应付他,我既想笑又担忧。

“我陪你去吧……”

“不行,你好好休养,让小玉给你输气。”

“那你陪我一下好吗……”

我乞求地望着他。

“你先输完,我回来陪你,乖。”

他捏了捏我的手,眼里满含柔情与关怀。

“嗯……”

我不舍的目光追随着他离开房间,停留在门上。

“那我们开始吧?”小玉说。

她爬上床,钻进了被子,在我身边侧躺着,跟我挨得很近。我也转过去面对着她。

“女孩子间有种更快的方式,你想试试吗?”她轻声说。

“不用了……”我有点羞赧地说。

“那就用之前那种方法喽?”

“嗯……”

她吻住了我的嘴唇,不同于跟哥哥接吻,这没有享受或情欲,而是一种公事公办。我忍受着别扭,张开嘴容纳她进来。

一股凉飕飕的感觉顺着食道而下,没有进入胃里,而是进入了更深层、更隐秘的地方……冥冥之中,我好像在自己的眼皮上看到了一些扭动的弦,一些向着远处延伸的螺旋……

当我们分开时,我感觉身体好些了,胸口没那么闷了。小玉抿了抿嘴唇,脸色有点苍白,看着我说:

“感觉好点吗?”

“嗯,谢谢你……”

“不客气……”

她一直盯着我,我有点不好意思地垂下眼帘。

“云禄,我问你,”她轻声说,“你是不是害怕我把你哥哥抢走,才急着跟他做?”

被她戳中了部分心思,我有点无地自容。

我没有回答,但她似乎从我的表情得出了答案。她轻笑着说:

“你放心,我不会把他抢走,我也抢不走。我知道他爱的是你,对不对?”

“嗯。”

“我不会破坏你们的感情。”

我看了她一眼,一时间如鲠在喉。

“我知道,”她很平静温和地说,我俩几乎额头挨着额头,“我做的事是你不能接受的。那些是没有办法的,他体内的真气必须吸取出来。就算我不做,也会有别人来。”

“为什么?”我盯着她略显疲倦的面容说。

“因为他偷走了原本属于上界的东西。我不过是一个吸收真气的工具,没了我也会换别的工具。不过我确实是个比较好的工具,他们舍不得换我。”

她露出一丝自嘲的微笑。

“可是……我感觉你不只是单纯为了完成任务……你对他是真心的,对吧?”

我有点犹豫而痛苦地说出了这句话。

没有回应。

我好奇地抬眼一看,只见她脸上是一种悲戚的微笑。

“我好羡慕你啊,”她感叹地说,“真的好羡慕你,羡慕你有一个这样的男人……”

“你经历得比我多多了,难道没遇到合适的?”

“我想想……嗯……还真没有,可能我命不好,注定无缘……”

“你以前,是怎么……”

我不确定自己想问什么。怎么生活?什么身份?从哪里来?到哪里去?知道的信息太少,反而无从开口。

“别管我了,”她笑笑,“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别再做傻事了。不用把我当成敌人,我对你根本构不成威胁。”

“我不会那样想的。哥哥跟我说了你的事,我还是像以前一样把你当成朋友。谢谢你曾经救了我。这份恩情,我愿意亲自报答你。”

“那把你哥哥分享给我呀。”

我顿时气血上涌。

“呵呵,开玩笑的。”她笑了起来,眼睛如一弯月牙,里面星光闪烁,“不过有时候真的忍不住……”她叹了口气。

“忍不住什么?”

“想要亲近他……你肯定明白那种感受。”

“我……还好吧……”

“他关心你,把你喂得饱饱的,你当然可以这样说。你不想想在你们你侬我侬的时候,人家在旁边备受冷落是什么感觉。”

我不太清楚,因为我只想着哥哥,所以没有当绿叶的经验。

“你去找别人嘛,哥哥是我的……”我嘟囔道。

“不会跟你抢的。”

她露出一丝宽容理解的微笑,不知怎的,好像还透着一丝忧伤。我不能理解她为何会这样动情,我哥哥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她是一个活了几千岁的神仙,她应该有很多很多选择。

我想到了之前那个点子,便说:

“对了,小玉,想请教你一个问题,有没有什么法术能把人复制出来?”

“复制出来?什么意思?”

“就是照着一个人的模样,再创造一个一模一样的人。”

“分身是有……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想把哥哥复制一个给你。”

小玉吃惊地睁大了双眼,然后哑然失笑。

“你是这个意思啊!云禄,你真是……我都忍不住喜欢上你了。”

“怎么了?”我不解地问。

“你说的复制是这种复制啊,那很抱歉,没有这种能力。”

“你刚才不是说——”

“我说的分身不是你说的那种,”小玉包容地微笑道,胡须一颤一颤,“你是想让我们一人一个就不用抢了,是吧?”

“嗯……”

“那样的话,就必须创造出一个跟你哥哥完全一样,有血有肉的生命,对不对?”

“嗯。”

“你知道生命的特征是什么吗?不光是肉体,还有灵魂。到目前为止,没有人能创造出跟已有的灵魂一模一样的复制品。”

“是吗……”

“是的,而且就算是肉体,也达不到那种标准。我说的分身是指一种幻象,那种幻象看起来跟真人一样,但不是一个活生生的生命,而是短暂的、不稳定的法术效果。打个比方吧……”她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你就算想用他安慰自己都做不到,因为那里的功能不完整……”

“呀!”我不禁害羞得叫了一声。

“还有一种分身,是从自己身上分出去,”小玉一本正经地继续说,“把自己的肉体和灵魂分割出来,这样起码能保证分身与本体之间的特点具有一些传承。但是可想而知,你分得越多,你本身就越不完整,尤其是灵魂的分割,是一个非常严肃而可怕的话题。我没试过,我不懂。”

“可是哥哥的灵魂在我身体里……”

“如果只是把灵魂拆开,分成无意识的不同部分,那并不难,难的是让分离的部分也拥有意识。之前我说灵魂是由暗物质组成的,你还记得吗?”

“记得。”

“三界对于暗物质的研究尚不够深入,它之所以被发现,是因为在普通物质不存在的地方,出现了类似于物质的反应,这些反应在灵魂上可以观察到,然而这些特殊物质的微观结构和组成方式还是个谜。”

“嗯……意思是说,现在还不知道暗物质具体是怎样构造出灵魂的吗?”

“对。我能够操作意识、记忆和情感,是来自于我们这个种族的天赋,当初女娲娘娘创造我们的时候就是这样子了。”

“那就是说没办法复制一个人了……”我有点失望地说。

“你为什么想这样做呀?”

“哥哥为了让我开心愿意远离你,但他本身是想报答你的。我知道他很看重这一点,因为你救过我的命。我不想让他难过,但又不想把他让给别人,所以就想要是把他分成两份,就都可以满意了……”

“你这么爱他?”

“嗯,我最爱他了。”

“你不怕世人说闲话吗,你们亲兄妹……”

“不怕。只要他始终如一,我就无怨无悔。”

小玉用一种别样复杂的眼神注视着我,那双带电的凤眼里暗流涌动,宛如一个光怪陆离的万花筒。

“怎么了?”我问。

“我支持你,”她露出一丝忧郁的微笑,“把你哥哥复制一个出来吧,我迫不及待了……”

“我不明白你喜欢他什么,他只是一个凡人……”

“你能摸着你的良心说吗?瞧,你脸红了。”

“他,他是我哥哥,不一样……”

“仅此而已?那你喜欢他什么……”

我们讨论着对哥哥的看法,分享他在我们面前不同的形象,甚至还交流了一点各自的经验……好久没有敞开心扉闺中闲聊,感觉挺开心。

随后三天,小玉每天给我输一次气,保证我的体征平稳。哥哥很少在家,他已经提了一大包东西回来,我以为他搬完了,他却说这是他大费周章才说服钟迪精简下来的东西,而同样的行囊还有五包。

“我还是太宽容他了,”哥哥少见地脸色阴沉地说,“不能再拿这么多东西回来……”

“他是不是不同意?”我问。

“嗯,感觉我十几年说的话都没有这几天费的口舌多……”

“坏人,你先把气给我,”小玉嗔怪道,“这几天你都没给我。”

“抱歉,”他温柔而内疚地看了她一眼,“等我把那边的事处理完再给你好吗?我现在急着过去,钟迪有一些物品的处理要跟我讨论。”

“那你快点……”

“小玉,”哥哥走后,我对她说,“你休息吧,我这几天感觉好点了,你省着点精力吧。”

“好吧,那我过几天再给你输……”

说完,她幻化成了可爱的狐狸模样,进入了休眠模式。

然而我们没能等到哥哥带着钟迪回来,变故就发生了。一天早上蜀军突然闯入了我们家,当时我抱着小玉在睡觉,家里只有我们两个。士兵们冲进房间抓住了我。有人提着小狐狸的后颈说:

“这个怎么办?”

“别碰她!”我叫道,“那是我的宠物,别碰她!”

“这是上头说的狐狸妖怪吧?”

“应该是的,一起带走。”

“不——跟她无关——”

我和小玉一起被投进了襄阳城地牢,没有多余的手续,整个过程迅速、简洁而严密,看来蜀军早就计划好了。我意识到是我们停留得太久了,应该早点离开襄阳城的。如果前几天我不是那么贪恋哥哥的欢愉……想到这,心里一阵悔恨。

有人在隔壁牢房说:“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蜀国人吗?”

我借着火把的微光看去,看到了孙尚香。我很难对她提起好脸色,就是因为她,我们这段时间过得那么辛苦。

我抱着小狐狸靠坐在墙边,她脖子上套着一个铁环,连接着墙上的锁链。不一会就有一群官员来狱中审问我,做口供。他们要我承认叛国,我承认了,把自己加入魏国的前因后果都讲了一遍。

这个过程很长,我说一点他们记一点。期间孙尚香被带出去了一次,回来时她没有穿囚服,而是穿自己那套貂领长上衣,好像梳洗打扮过了。给她端来的饭菜也变得丰盛了。

我不知道审讯持续了多久,反正送饭的好像来过两次,官员也换过一批。当我把刺杀曹操的过程讲完后,他们停笔问道:

“那个经常跟你在一起的男人,马铁,字松铭,是你哥哥,对吧?”

“对……”

我低沉沙哑地说,感觉身体状况在一点点恶化。不光是饥饿与疲劳,毒症好像也有点抬头的迹象。上一次吸收小玉的真气应该是几天前了……

“他有没有叛变?”

“没有。”

“没有?你好好想想,再说一次,有没有?”

“没有。”

他们把我吊了起来,用不知沾了什么液体的鞭子抽我,火辣辣的疼。

“有没有?”

“没有……”

啪。

“你想清楚了再说,到底有没有?”

“没……有……”

啪。

中途我好像失去了意识,等我醒来时那些官员不见了,我全身剧痛动弹不得,咳出一口血,那种内脏被虫子啃啮的症状回来了,我知道毒素发作了,自己还能撑多久呢……

“诶,马铁是之前跟你在一起那个男人吗?”

孙尚香的声音从隔壁传来。我虚弱地喘息着,没有动,听见一阵窸窣声,她好像挪到了靠近我的栅栏这边。

“他也在牢里吗?他在哪?”

她又问。我不明白她的目的,也没有力气回答她。

“你叫马云禄是吧?你中了蛊毒吗,我看你的症状有点像……那是之前那个女孩吗,那只狐狸?你们不是一般人吧?”

她的话被一阵脚步声打断了,那些官员再次来到我的牢房前,要审问我。

“马云禄,硬撑着对你对我都没好处,我也不想这样,你配合一点好吗?来,说吧,你哥哥有没有叛变?”

“没有……”

“唉,行,那就继续吧。”

他们刚刚把我吊起来,孙尚香用一种漠然的语气开口说道:

“你们别白费力气了,她不会说的,我可以给你们做证。”

“啊,您说什么,孙夫人?”

“我可以证明马铁要背叛你们。”

“您知道?那请讲吧——”

“之前他和他妹妹来看我,带着琴的那次,他们想串通我越狱。”

“阴谋劫持要员,好……”

笔在竹简上沙沙地写。

“他们想带我去投靠魏国。”

“通敌是吧,好……”

这根本没有逻辑,我心想。

“麻烦您在这签个字,这里按个手印……对……好……谢谢您……您是三天后出发吗?”

“对。”

“你们怎么搞的,怎么还让孙夫人住这种地方!”

“小,小人该死……”

“孙夫人,我马上送您出去,给您安排到府衙的旅舍去——”

“不用,我就待在这!”

“哎,您这是什么话,不提前做好准备,上头怪罪下来我怎么担待得起。你们几个,快去安排!”

“是,大人。”

“您的东西都拿齐了吗,夫人?”

“在你们仓库里。”

“好,等会您出去的时候我让人给您。那我先告辞了,祝您新年愉快,一路顺风。”

他们把我放了下来,然后就走了。

警备室的门打开又关上,随后孙尚香轻声说:

“马云禄,我想跟你们商量一件事,听我说好吗?”

我费力地挪到墙边,抱着小玉,斜眼看着她,她趴在栅栏上,定定地凝视着我。

“你想说什么?”我发出了喑哑的声音。

“你哥哥会飞是吧?”

“你想做什么?”

“让他带我走,我就给你们解药。”

“你是什么意思?”

“我马上就要回国了,”她用淡漠的口吻说,“我们国家跟你们谈和了。我不想回去,只要让你哥哥带我离开,远走高飞,我就把解药告诉你们。”

“你为什么不回去?”

“我不想回到一个抛弃我的地方。”

她简单直率地说。

我沉默地注视着她,她似乎觉得这无法说服我,又补充道:

“我不想回宫里了,不想再见到他们,我只想一个人过完这辈子……在宫里其实跟坐牢没什么区别……”

她用一种平淡而寂寥的语气述说着。

“你们只要带我离开这片土地,去一个谁也找不到我的地方,然后就不用你们管了。你们不是一般人,这对你们来说不难吧。”

“我不知道,”我摇了摇头,目光落在沉睡的小玉身上,我一边抚摸她干枯分叉的毛,一边呢喃着说,“太晚了,已经来不及了……”

我不是对哥哥没有信心,我知道他一定会想尽办法来救我,我是对自己没有信心。毒素的症状越来越强烈,耳鸣目眩,牢房在我眼前分成两个,我感觉只要一闭眼,就再也醒不过来。

“你哥哥在哪儿,他在外面吗——诶——听到吗——醒醒——过来,我这里有东西吃——别睡——”

“你去吃点东西,小玉……”

倒在稻草上,我轻拍着小玉喃喃低语,意识没入黑暗。

我是被强烈的震动惊醒的。墙壁在颤抖,天花板扑簌簌地掉落灰尘。上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传来轰隆轰隆的响声,像惊蛰的闷雷一样。

我惊讶地发现自己身体没那么难受了,手掌热乎乎的,扭头一看,小玉把她的前掌放在我的手心,热量从她的肉球源源不断地传过来。

我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连忙把手抽了出来,把她搂在怀里,叫道:

“小玉——小玉——”

小狐狸发出虚弱的呻吟,眼睛似乎睁不开。

“小玉,你把真气给我了吗?”

“嗯……”

“你——笨蛋——不要这样啊,你也很虚弱的呀!”

“我道行……深着呢……别担心我……”

轰隆。巨大的响声好像越来越近了,隐约还能听见惊慌的喊叫。

“怎么回事?”

我抬头看着黑暗的天花板,不安地问。

“不知道……前不久突然这样……”小玉气若游丝地说。

“你醒了?”孙尚香倚靠着栅栏,扭头看着我说,“我这里有碗干饭没动,要吃吗,你们很久没吃东西了吧?”

“喂你吃点,好吗?”

我低头问怀里的小狐狸,她点了点头。

我伸手问孙尚香要,她隔着栅栏把碗递过来时说:

“我之前提的建议,你愿意接受吗?”

“你先把解药给我,我才答应你。”

我随口说道,端着碗喂到小狐狸嘴边让她吃。

“不行,”孙尚香摇了摇头,“我怎么相信你?”

“那就算了。”

我不客气地说,温柔抚摸着小狐狸的脑袋,看着她小口小口地吃东西。

孙尚香沉默了下来,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嘈杂,喊叫声和脚步声越来越响。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但我不敢相信这是怎么办到的。

“慢慢吃。”我柔声说。

“好渴……”小狐狸嘶哑地说。

“有水吗?”

我问孙尚香,她递过来一个水壶。

“你怎么还没走?”

我一边把水壶倾斜下来,让小玉去舔,一边头也不抬地问。

“不清楚,”孙尚香平淡地说,“你昏过去大概半天吧,外面开始有响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样吧,如果你能跟我发誓,我愿意先把解药告诉你。”

“发誓?发什么誓?”

“发誓你一定会带我去一个谁也找不到我的地方。”

“好,我发誓。”

“不是这样,”她用冷静的语气说,隔着栅栏正面凝视着我,“是用这个——”

她伸出手,穿过栏杆,摊开的掌心里有个小玩意闪了一下。

我稍微抬起头,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

“这是什么?耳坠?”

“这叫断金坠,要用这个来发誓。”

“为什么?”

“如果你愿意跟我立下断金之誓,我就相信你。”

“那是什么意思?”我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这是我的家乡流行的一种起誓方法,”她语调深沉地说,在我们那儿,两个人如果共用一对断金坠,互相交换了誓言,就意味着这两个人情比金坚,矢志不渝。他们之间的情义海枯石烂,永不磨灭。他们要向龙王发誓,谁违背了誓言,谁就会被打入地狱万劫不复。”

我静静地聆听着。

“我过世的大哥和周郎有一对这样的耳坠。”孙尚香像是自言自语般地说,“这一对,我本来是带来给刘备的,想不到会以这种方式派上用场……”她露出一丝自嘲的微笑,“如果你收下这个耳坠,跟我交换誓言,我就同意给你解药。”

“云禄,小心……”小玉把肉球放在我的手臂上,有气无力地说,“这种誓言……是有约束力的……那不是……一个空头威胁……而是真的……”

“真的?就是说违背誓言的人真的会下地狱?”

“对,会按照誓言的内容……受到惩罚……”

“那万一真的做不到,有没有办法解除呢?”

“有。”孙尚香平淡地说,“你向哪位神明发誓,就跟那个神明解释。神明会审理你的原因,对你做出裁决。根据你违背的轻重程度采取不同的措施。”

“好吧,”我想了想,说道,“我跟你发誓——”

“不要,”小玉声音嘶哑地说,“几乎没有人能违背了这种誓言还全身而退……她说可以解除……那也要神明同意……你了解这种誓言的约束力有多大吗?你知道那个神明会以什么标准来判决吗?不要轻易许下一个你不了解的誓言……”

我犹豫了。

孙尚香叹了口气,轻声说:

“其实我不想跟你发誓,我是想跟你哥哥发誓。你哥哥不是一般人,你只是个普通人吧?如果不是我快要走了,我不会急着做这种事,外面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真有点担心……”

就在我迟疑不决的时候,喊叫声突然变得很近,好像就在外面的警备室,伴着凌乱的脚步声、击打声……我们不约而同地扭头望向那边,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几十秒后,一声爆响从过道出口传来,铁门轰然洞开,撞在墙壁上又弹回去,强烈的气流沿着过道直冲过来,我们这里的稻草都被掀翻了,皮肤上刺刺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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