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圣者

<舞台：槿冠之城第三区 中央第二宪法特区「天问宫直属弦物质与生化材料研究基地」>

<时间：槿冠时间凌晨2点（同上）>

<主演：孔 熙、克拉克·法尔>

…[[rb:观星系统 > Star Gazer System]]已经接入

…[[rb: 天使密码 > Angel Code ]] [汜] 已接入

…正在确认安琪尔核心 [星之泪] 权限

…权限隶属 [[[rb:天问宫 > Palace the Oracle]]] 人员 [孔 熙] : 已认证

…认证权限：中央教廷内廷高级星官 [[[rb:司危 > Lord The Oracle]]]

…第145次 [内容已加密] 启动

随着一系列巨大的全息影像跳出，又很快地消失，整个实验过程只耗时一秒钟，但是天问宫的相关研发人员却为此准备了一个多月。

在现场，一位黑色短发及肩，身材瘦小、看似只有十二三岁的孩子，握持着一个权杖在一边：漆黑的权杖上镶嵌着极其细微的机械纹路，其靠近顶端的杖前方刻着直径三厘米左右深红色的中央教廷花纹。

她一边在数米高的支架弯着腰，看面前从试验场拿出的被蓝色高浓度气态弦物质包围的收容着不明来历血液的小透明方盒子，一边用右手将白色充绒冲锋衣拉了拉，希望更紧地包裹着身子，粗糙地隔离着实验环境中的低温。

不过那瘦小的身板上，一双洞悉一切的赤红色眼睛迅速地扫视着面前的样本，同时拉开了一起带过了数百个观测数据，所有的数据都在她的眼中辉映反射，研究员们都知道，她永远能记住这些，如同过目不忘的天才——不，她就是天才这个词的化身。

一位研究员还在各大全息投影中存档数据，可是这位女孩却在快速扫视所有观测数据的中途对着某个数字犹豫了余下，随后如发泄一般，用权杖使劲砸了脚下台座的面，看似相当恼火，转身从背后蓝灰色金属走廊上打算离开，也未和方才所有研究员搭话。

而远处的门边，一位身姿笔挺高大，眼角轻轻上挑的男子方才不动弹地依然站在栏杆边上看着中央大厅测试数据。他的深灰色头发并不长，精神矍铄，腰部一个腰带的红色金属头扣从右侧落下。

他的领带顶端，别着的是令世人胆寒的、象征着“圣座的狼群”的徽章：[[rb:天命机关 > Officio Inevitable]]的【深红十字】。

他面色凝重地看着面前的研究大厅，听到了左侧快步走来的小女孩后，平静地说：“司危大人不等研究员出结果？”

“……一看就知道结果，归心约束指标一直都是安定的零。”天问宫的司危大人，孔熙，一边下行，一边带着不悦回答，“那该死的「森罗万象」不存在丝毫归心约束。”

“那看样子森罗万象还挺适合本就需要脱离归心约束以处决同胞的圣歌团……不得不说，玛利亚团长说得对，森罗万象需要圣歌团，圣歌团也需要森罗万象。”

男子想到了什么，皱了皱眉，自言自语道。

此刻，孔熙缓步和天命机关总长：克拉克·法尔擦肩而过，不过她停下了脚步，放下了天问宫司危权杖，突然笑道：

“圣歌团？萨缪尔·沙利叶会让他宝贝女儿去圣歌团？”

“不会，[[rb:司命大人 > Lord The Inevitable]]之前严令拒绝她加入圣歌团，甚至都不允许她加入天命机关。”法尔嘴角也微微上扬，似乎也带着微笑：“司危大人还是放弃吧，司命大人绝对不允许那个宝贝女儿加入天问宫的，满月宫的圣座近卫团是她最好的归宿。”

司危大人那如孩童一般的嘴角抽动了一下。

哪怕在目光低处，依然要仰着头看着高处的克拉克·法尔的脸，她就是如此不服输的人：“别模仿那个家伙指点本大爷。”

司危大人外表看上去很小，但是说话出奇地恶毒和毛糙，先不说时不时自称为本大爷这个口癖，其嘴下称圣座陛下为那个家伙也已经很多次了

对司命大人的女儿的“小白狼”也是司危的首创，因为司命大人被世人称为”狼群之主”，她就如此称呼对方的女儿，也被大家学习效仿，最终连圣座陛下都如此称呼。

“司命大人很满意她女儿的现状。”

法尔想到了什么，棱角分明的脸难得漏出点无奈，看向矮自己不少的司危大人。

“这家伙根本不会带孩子……”孔熙叹了一口气，“不如带来天问宫，科学院需要这样的样本……”

“……我是说，人才。”

流出了真心的孔熙用手背捂了捂嘴，迅速改口。

“……看来不让孩子加入天问宫反而是司命大人会带孩子的表现。”

法尔眯了眯眼，仿佛是在揶揄孔熙作为教廷第一疯子的事实。

孔熙确实是个疯子。

她不仅在教廷内部敢直接怒怼圣座陛下，而且对天问宫学习院、尤其是负责大学教育的「学院部」的高要求让院内五科十二系的小座天使们十分痛苦：孔熙认为作为全世界执牛耳的帝国四大名门之首「天问宫学习院」的学生根本不该抱怨。

“你的课程里有孔院长那你就完了”这句话是[[rb:天问宫学习院 > Oracle Palace Academy of Erudition]]的共同回忆。

“你不得指点本大爷，”孔熙冷漠地回答，“而且你今天来这里也不是为了森罗万象的实验吧。怎么，你还想继续问「五百年之约」的问题？那是观天台的预言，咱的天问宫只负责科学，不负责算命。”

从五百年前的初代圣座时代开始，观星系统的主机所在的房间：「观天台」就被封闭着，直到三十多年前，观天台突然对现任圣座陛下发送了「五百年之约」，说是在分裂纪元499年6月份的迭戈城会降临一位「神明」，这个神明会告诉所有人这个破碎的世界的真相是什么。

因为过于神乎其神，而且也压根没看到文本内容，孔熙根本不相信。

法尔终于点点头：“不完全是……请恕在下僭越，因为司命大人真的希望践行「五百年之约」，而且下达命令：禁止圣歌团和圣座近卫随行。”

“什么？”孔熙突然皱眉，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我听到过许多关于观天台和初代圣座的谣言，这个可以说是最离谱的之一，那个老狐狸竟然相信？”

“狼群不考虑狼群之主的判断是否正确还是错误。”法尔总长缓缓地回答，那个同样如火焰一般的红色眼睛看着司危大人，“我只考虑一件事，不允许圣座近卫和圣歌团陪同这个决定过于危险，但是狼群无人有权推翻司命的命令……”

听到这句话，孔熙皱着眉头捏着权杖转了过来，而法尔此时看了看对方右手的权杖，在暗示着什么，孔注意到了这个眼神，叹了口气说：“你们不知道萨缪尔是什么人，他这个状态，圣座来了都没用。”

他从圣歌团开始一路杀戮无数，甚至传闻也是他杀了前代圣座，并以「弑君的狼群之主」之名帮助现任圣座安泽西四世从血海中抬起天之座。

这样的萨缪尔，作为司命首先同等级的司禄和司非肯定拦不住他，一个是能用胆子面子拦的司危大人孔熙，一个是能用权力拦的圣座陛下。

“圣座陛下似乎不希望阻拦司命做这件事……”

“本大爷真是一直看不透圣座发的神经。”

“我请求司禄去劝导过，司禄问了圣座陛下，而圣座陛下说这是司命大人几十年来的最终追求所在，他宁可死也想要知道「五百年之约」背后的秘密是什么。”

法尔的意思其实很简单，圣座陛下不愿意直接下达敕令拦截，那只有孔熙可以有胆子将其拦住，毕竟孔熙作为「天问宫三院」不容置喙的主人本就是理性的化身，还和司命大人自小就熟识——【天问宫的女王】说的话，没准司命会听。

“他追求的东西？原文是什么？”孔熙听到这个词，意识到了什么一般，突然凑近，在低处看着对方喊出来，“你休想瞒着我……司命的原话是不是「世界分裂的真相」？你给本大爷说明白！”

法尔抬起手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头，随后缓缓抬起右手，在孔熙有些恼火的面容前将右手除了大拇指的四只手指触碰自己的额头，随后离开前额，放在胸口处。

这是非常有诚意的触额礼，座天使之间的最高礼节：

“没错，原话是「世界分裂的真相」……究竟是瞒不过自少年就一起生活的司危大人。”

“司危大人，我作为天命机关总执行长代表天命机关请求您一定要拦住司命大人……天命机关是圣座的狼群，而司命大人是狼群之主，他的命令我们必须听从，但是我们知道这一趟凶多吉少，我们不想看着司命大人出差错。”

“……那就在萨缪尔·沙利叶离开槿冠的当天绑架小白狼，对于天命机关来说轻而易举。”

“司危大人，我们提出过这个方案，也咨询过小白狼的意见，但是耳听八方的狼群之主不可能不知道——当天他就把女儿关在了常夜殿不让出门。”

“……那么我去说「五百年之约」是假的……是骗局，是系统出错了。”

“当年的「五百年之约」，不仅司命大人看到了，圣座陛下也看到了，实在是无可推翻。”

“直接根据《星辰宪法》第七条的中央教廷紧急干涉权对他的目的地：迭戈进行临时军事管制。”

“我们也提出过，满月宫司禄不反对，但是圣座陛下和律法宫司非强烈反对，他们认为对星辰宪法的滥用会导致更严重的后果。”

“……那……暗中派遣圣歌团以及各种隐藏起来的家伙随行……”

“圣歌团直属于司命大人，圣座近卫又不可能不被发现，而且……司命不希望我们看到五百年之约内容的态度是认真的，确实很重要，以至于连天命机关都不可以知道。”

“……你一边求我一边却排除一切方法，我……”

孔熙抓着自己脑袋，看着竟然有朝一日会有求于自己的天命机关总执行长克拉克·法尔，绞尽脑汁从天才的大脑里面找出任何可以阻止司命的方法。

但是自己和司命熟识，她知道对方对世界分裂的真相的追求，如果司命认定了五百年之约能告诉他一切的答案，那么这个问题是无解的——他哪怕死也会去尝试得知。

她低下头思索了很久，最终抬起了头，看向法尔总长。

“法尔总长，我或许也不知道了……”

她拧起眉毛，十分不愿意但是咬着嘴唇如此回答。

克拉克·法尔以为自己听错了，一向桀骜不驯永不服输什么都要知道的司危大人竟然说出口了“不知道”？这三个字全帝国都可能会说，唯独司危大人不会说才对。

面前的孔熙低下视线看着自己的权杖。

从圣歌团到「弑君的狼群之主」，从数十年前圣座和司命二人获得所谓的「五百年之约」之后，萨缪尔做的事情就再也不是自己能知道的了，萨缪尔一直都在践行且从未停止——这次「五百年之约」，圣座不也是说这是追寻真相的一部分吗？他们在天问宫的背后做什么神秘的小把戏？

似乎是看出孔熙的困惑，此刻的法尔总长并未反驳和强硬要求什么。

他是一个理性的人，作为帝国特务机关的最高执行层，他只会担心天命机关本身是否会受影响，而司命大人把很多的权力都交给自己代理了很久，法尔现在要保证的就是，如果现在司命会人间蒸发，天命机关也能照常运作直到下一任司命大人诞生……

只是他依然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去。

暗夜中潜伏的圣座的狼群——天命机关，甚至也只是萨缪尔所谓“得到世界分裂的真相”的棋子也说不定。

“对小白狼束手无策的他或许会顾虑到小白狼，让她去劝。”

目前来看只有小白狼能劝住他，孔熙和法尔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个唯一的答案。

孔熙挠了挠头，似乎想要逃避这个问题，而法尔点点头，并未特别为难面前的司危大人，看着对方打开刮着风的大门，但突然又关上了。

她似乎想起了什么还未确认的事情，再次看向法尔。

“那两个偷窃原装高浓度香料样本的白鸽怎么样了？”孔熙询问法尔总长。

教廷绝对不能允许「森罗万象」不存在归心约束这件事传出去，天命机关应该非常清楚。

在场的所有研究员都只是孔的辅助，这个实验目的是什么，只有孔本人才知道。如果存在安琪尔基因不受归心约束这件事被传开，将会是巨大的波澜，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那两个白鸽很优秀，确实得到了香料原液。可惜他们运气不好，竟然看到了「森罗万象」的归心约束测试现场，所以司命大人直接派遣了圣歌团迅速将他们处决。”

高浓度的[[rb:香料 > Spice]]可以通过抑制安琪尔基因来抑制天使密码，虽然只是临时的，不过在特殊情况下有很多的用途，联邦调查官要用的用途，想必不是什么好地方。

而由于低浓度香料对身体使用后作为对身体尝试压制安琪尔基因的反弹，归心约束会以第一安抚约束的状态出现，但本就奢靡放荡的座天使们非常享受这个副作用，因此低浓度的香料便作为可以降低座天使压力的兴奋剂被教廷允许座天使种群内使用——

“确实是萨缪尔·沙利叶的风格，”孔熙低下头回复，“你确定没有泄露情报？”

“可以保证。否则我们也不会对他们执行官的连环杀人案视若无睹。”

“嗯？”司危大人先是皱了皱眉，随后恍然大悟一样，“原来那些都是FAIS的执行官干的？”

“按照司命大人的指示，圣歌团将现场伪造成了是赐福者作案。”法尔总长依然面不改色地看向大厅内研究人员的忙碌。

孔熙抬起头思考了一下，随后叹了一口气。

借此离间浮岛联合的执行官和赐福者的关系，确实是萨缪尔的风格。

“意料之外的结果，反而天命机关也没想到他们这次叛变的执行官如此厉害。”法尔总长淡淡地笑了一下，“可惜最近的分析显示，那个执行官似乎被处决了。”

“她死前知道她被天命机关骗了吗？”

听到孔熙的询问，法尔依然看着大厅内的图表，只是抬起左手做出否定的手势，而孔熙则冷哼一声，转过头，打开密闭门，门外飘进来另一个区块在深夜生产香料的时候出现的浓厚的醇香味。

可惜二人和年轻的座天使们不同，看上去不为所动。

孔熙面对眼前巨大无比的中央第二宪法特区最著名的雪白色工业巨塔「香料蒸馏塔」和沿着塔身出入口进进出出、在空中的全息轨道中穿行的漂浮运输机器人，没有回头，只是悠悠地留下一句话，便关上了密闭门：

“所以我只喜欢真相和知识，只有他们不会骗人。”

<舞台：槿冠之城 中央第一宪法特区（圣域山）满月宫>

<时间：499年5月 槿冠时间11点>

天问宫的司危大人正在满月宫的白槿花园的小亭子中，一边躲着已经开始有些晒人的正午暖阳，一边看着天空发呆，似乎在等候一位客人——虽然看上去她才是客人，反倒应该是主人迟到了，可是她也不恼，正在享受这花园的片刻安宁。

而就在这时，带着红色贝雷帽、金色长发且戴着墨镜的女子看到了司危大人坐在这里，便摘下了眼镜，一边走向她，一边说：

“司危大人，久等了……”

司危转过来，看到了穿着深红色长裙和白色衬衫就这样向自己走来的家伙。

但看表情，这并不是她在等待的人。她毫无感情地说：“司禄大人，我想找的可是小白狼。”

“小白狼有别的要事……”司禄大人，上杉爱，轻描淡写地提了一嘴，旋即坐在司危的对面，端坐着拿边上的小茶壶就往自己面前的杯子中倒去，似乎是告诉对方自己就是来代替她的，“莫非，司危大人是有什么事得瞒着司禄和司禄首席事务秘书说？”

“……司禄是故意的？”

“司危大人想多了……巧合罢了。”

“那你只需要告诉我，小白狼说服了司命吗。”

“噢……”

司禄将精致的瓷碟上茶杯放在嘴前，思考了片刻，抿了一口绿茶以后放下了，茶面的波纹将其眼神荡漾成碎片——那个清澈眼光似乎不存在任何的城府，任何人都能看透。

“其实有一定的成效……”司禄大人淡淡地用一抹和煦的微笑盖过对方的凝视。

“萨缪尔不会去了？”司危直接说出了对方的名字。

“不是这样……”司禄苦笑着看向司危，“司命大人还是要去五大连城，只是他对死死拉住自己的小白狼强调了不是自己希望一个人去，而是只能一个人去——”

“你把这个称为成效？我亲自去说。”

司危突然起身，将方才平静的茶面震荡出涟漪，二人赤红色的眼睛撞在了一起——只是司禄依然如此优雅，她只是笑着说：

“让司命大人去有何不好，你认为司命大人会输给谁？何况他的行程还保密着呢。”

“……科学家怀疑一切。”司危叹了一口气，看着司禄，“谁规定只有萨缪尔和圣座知道五百年之约？”

司禄露出了些许恍然大悟的表情，随后将右手食指轻轻地按住自己的嘴唇笑着说：“难怪我无法管理天问宫……”

司危将视线移开了面前这位爱笑且面貌甜美的金发妖精。

她和同样相貌出众的司非大人：查理·布列塔尼选帝侯被列为内廷四宫曝光度最大的两个门面，不过这样的美貌无法干扰司危大人，她依然决定去亲自阻拦那个疯子——可是当她以为司禄并不会阻拦自己时，她却发现正面出现了几位穿着黑色制服，头戴黑色贝雷帽的高大男性座天使挡在自己的面前。

司危很不敢相信一般直视了对方，随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她突然睁大了眼睛，露出难以置信的笑容。

“你们知道面前的人是谁吗？”

她大喊，眼神中藏着的高傲和愤怒藏在那震怒的赤色眼眸下波涛汹涌，她迅速将司命权杖拿出来用力一甩，似乎接收到了某个信号一般，在那个瞬间弦物质突然快速包裹住了权杖外表，将其完全变成了弦物质刃，似乎是想要当场将阻拦自己的圣座近卫现场处决一般。

“在下自然都知道司危大人，但是还请留步。”

而此时，圣座近卫面对地位崇高的天问宫司危、三院之主，却没有过多为难，只是对着司危大人轻轻行礼并鞠躬，暗示对方不要擅作主张，同时后方的两位近卫却握着腰间的合成金属佩刀，好似在防止司危大人的失控。

司危很熟悉这个感觉，当年远东第三十八特区被前代圣座陛下强硬地控制的时候也是这样的，这是一种花中的匕首，是一种逼迫自己就范的强制力。

司危转过头，看着挂着笑容的司禄大人，眼角抽动了一下，随后露出轻蔑的微笑：“近卫竟然敢威胁我，这是满月宫还是圣座陛下的意思？”

被圣座授权集合了座天使种群内部主要政治权力的满月宫司禄撩了一下自己的裙子，继续拿着小瓷碟，将满月宫司禄权杖放在手侧，否认了天问宫的怀疑：

“抱歉，司危大人，这是圣座陛下的意思——除了司命大人本人，没有人可以主动拦住他。”

听闻这样的回答，司危冷笑了一声。

“……所以小白狼其实是不被允许过来，对吧。”

“在下无可奉告。”

“那我去找小白狼。”

“圣座陛下敕令也包括小白狼，小白狼现在正在被控制在常夜殿。”

“连小白狼也……为什么圣座陛下如此支持司命的赌博？”

“在下也无可奉告。”

“......”

司危闭上了眼睛，再次甩了一下权杖，让其恢复成原本安定的样子。她倒也没有过多责怪受敕令而为的司禄，反而有些恼火于圣座陛下的行为，并一头雾水于这个五百年之约的内容究竟有什么魔力，值得圣座陛下和司命如此豪赌。

“顺便一提，司危大人，”司禄也起身看向司危，“司命大人请求您制作一个芯片……”

“我拒绝。”

司危还没等司禄说完便迅速回答，可是司禄却依然温柔地将话说全：“……包含远东第三十八宪法特区曾经的项目「回天式航天发动机」的可公开信息，以及，可以遥控删除AI记忆芯片的记忆数据的程序。”

“……”司危瞪大了眼睛用一种冷静下暗含惊奇的表情看向司禄，因为她听到了一个久远的名词——久远到自己都已经差点忘记。

那是数十年前自己还不是司危大人时候的遥远记忆。

“是的，在下也听闻过司危大人的过去，”司禄微笑着将双手放在腰前合拢，轻轻地靠近对方，露出事前就已经从各处查阅过细节的自信表情，“若有一日，务必让在下看看那萌芽中的奇迹，但是现在，您同意他的请求吗？”

回天式航天引擎原是那不满于盖亚世界五百年没有突破大气层的孔熙在远东第三十八宪法特区中一手打造的。

看我炸了这鸟笼，原是孔熙创立天问宫工程院安琪尔工程所时的名言，但是出于各种原因，原型机最终在完成之前被下令封存，也出于各种原因，回天航天引擎的继承者却已经不是航天引擎了。

它不再对准天空，而是对准地面，它现在的名字叫做海基安琪尔引擎舰载武装「[[rb:回天一式 > かいてんいっしき]]」，目前实装于[[rb:白槿帝国海军 > Hibiscus Imperial Navy]]，在太平洋和大西洋上展现座天使的天威让人类公约组织不敢动弹。

“……”司危用手摸着自己的脸，露出相当不可思议的表情。

“圣座陛下如何说？”她问到。

“圣座陛下希望您同意。”

“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什么时候需要，用在哪里。”

“这个月内就需要，因为司命大人需要将其用在「五百年之约」中。”

“你们联手挑衅我？！”

“请别这样，请息怒，司危大人……圣座陛下说没必要上升到敕令的地步。”

“……你甚至还威胁我。”

“在下不敢。”

司危似乎并不擅长和司禄在满月宫的领域耗着，因此只能叹了口气，闭上眼休息一下：“为什么你们都和司命一样无所谓……”

万象无常，天命归心。司禄大人念出了几个字，这是天命机关名字的来历，似乎司命大人的命运其实早已写在了其中。

“既然如此……”司危用手划拉了自己的头发，随后摇了摇头，用一种俯视的态度看向对方，“告诉他，他得亲自还给我然后对我磕十个头。”

“……好，一定传达。”司禄稍微弯下腰，随后失去了方才若即若离的温柔态度，而是突然笑着抱住矮小的司危，“司危大人怎么不对我展示那拙劣的温柔呢？”

司危用不耐烦的眼神看着圣座近卫对自己鞠躬后缓缓离开，她将视线从近卫腰间的合成金属佩刀上移开，用烦躁的语气喊到：“你给本大爷松手！”

“老年人真是不听劝呢。”

“……我迟早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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