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昂醒的很早，她躺在床上，手肘撑起身体，有些意外地看到起得更早的罗兰娜已经裹着浴巾、一身水汽地坐到了梳妆台前。

　　罗兰娜拿着她的热纹梳子，划过她那乌黑的、又亮又硬的短发。

　　有时候希昂觉得自己也应该把头发剪短点，像罗兰娜那样，显得干练一点。可她所效忠的主人一再禁止她剪发，这让希昂总是觉得别扭——她习惯穿全身着甲作战，也总是会把长发扎成麻花辫，方便从头盔后面扯出来。

　　希昂从被窝里翻出来，她本想像罗兰娜那样先去洗个澡，可是却又看着床头叠好的衣服犹豫不决。

　　“我说，我们就那么放任那只蛇魔真的好吗？”

　　“不然你想怎么办？难道我们还要专门分出人手去看着她不成？”罗兰娜的梳子在她手里，把头发梳得又暖和又蓬松。

　　这种新式的符文梳只要注入魔力就能以舒适的温度把头发上的水分蒸干，比过去那种洗过头只能等着自然晾干的时代要好太多了。

　　“你有些太激动了，希昂。”罗兰娜轻声说，“那个时候你也不该对她拔剑相向，我们是守护骑士，不按她的心思来行动可是要给她添麻烦的。”

　　“那可是恶魔啊，体内流淌着需要我警惕的血液。”希昂打算把衣服往自己身上套，不管怎么说，她想先去比休的房间看看。

　　“你身为辉耀骑士，一定也察觉到了‘她’身上的魔性，那不是人类该有的量，对吧？”

　　罗兰娜的话语让已经拽起内衣打算穿的希昂停下了手。她几乎下意识地就想去拿放在床边，被剑鞘包裹着的剑，伸出的手却抖了抖，又颓然放下。

　　“‘那个人’身上的魔性在最近几个月已经越来越强大，她如果现在立刻变成恶魔我也不会感觉到意外。”

　　希昂深深地叹了口气，她自小就和卡莉一起长大，卡莉身上的事她并非全都不知道。只是...她狠不下心去把这件事说出去，就连黄金妖精——那位两人共同的导师都对此保持了沉默。

　　罗兰娜梳好了头，用手抓了几把变得蓬松的短发，稍稍敷了些淡妆，不紧不慢地开导希昂。

　　“你还拗个什么劲儿，我是不打算逆着小姐的想法来。那准儿没有好事。”

　　“不行，绝对不行。”

　　希昂气呼呼地，她恶狠狠地否定着。她穿上柔韧的、能够紧贴身体曲线的连身鱼鳞衣，而后钻进她那全副武装的辉光骑士铠甲里，拎起那把沉得要死的佩剑，开门就上了走廊。

　　罗兰娜轻叹一声，却也没有阻止她。希昂一直都是这样，对小姐身上的问题视而不见。

　　有些意外地，希昂一出门就遇上了从隔壁房间里走出来的薇尔莉娅。这位有着蓝粉色渐变长发的海妖披散着头发，穿着睡衣，那有些愠怒和羞恼的表情入了希昂的眼。

　　“你这是干什么？”薇尔莉娅用她澄澈得，像是有水晶在流动的眼睛打量全副武装的希昂。

　　希昂很忌惮这个女人，她以前就有瞧见过卡莉与她混在一块。她很清楚，这只海妖不仅拥有强大的魔性，同时也能够施展不可思议的占卜法术，很有可能自己想做什么在这女人眼里都会被看个光。

　　“没什么，这里是地下城，随时都应该整装完备。”希昂板着脸，和古板的那些老古董骑士如出一辙。

　　薇尔莉娅显然没把心思但在她身上，她肚子里现在可是盈满了卡莉射进去的精液。天知道她醒过来看到抱着自己傻笑，触手还插在自己身体里的卡莉是什么反应。

　　总之她觉得今天早上糟透了。作为一只从未和他人有过性行为，而且有些性冷淡的海妖。

　　她在醒过来之后只好先用手抓着卡莉的触手把它从小穴的最深处拔出去，里面的部分就算是拔出去的时候也舒服得她浑身发软，而后不得不提的阴道瓣膜会随着触手退出去而迅速闭合，让精液几乎没怎么流出来。

　　昨晚上的体液不止喷得满床都是，海妖性爱时的爱液量可不是开玩笑的。等醒过来的时候，光是大腿上能像一层薄膜那样撕下来的干涸粘液就数个没完。

　　“我打算先叫厨房弄点东西，卡莉那家伙估计也快醒了。”薇尔莉娅语气有些恼怒，她那一侧三枚、像是鳍状的耳朵一抖一抖的。

　　希昂从薇尔莉娅的语气里读出了些，可她还是第一时间护着卡莉，“小姐没事吧？”

　　薇尔莉娅猛地感觉自己连呼吸都停滞了，她没好气地问希昂，颇有些质问的意思，“要是你睡觉醒来的时候发现有人对你动手动脚的，你怎么办？”

　　“当然是....”希昂本想顺着薇尔莉娅的话回答，而后她板着的脸也出现了动摇，看向维尔利亚出来的房间门，有些不可思议，“小姐...她该不会...？”

　　“真是的。”薇尔莉娅挥挥手，“行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看着薇尔莉娅噔噔噔跑下楼的背影，希昂突然觉得自己对那个蛇魔有什么担忧都显得非常可笑，她们从肉卵里救出来的姑娘还是靠那蛇魔“接生”的，当时的她们几人可都是手足无措，那恶魔完全可以不提自己会这种技能，站在旁边看笑话。

　　她转变了方向，决定去治疗师值班的房间看看那姑娘怎么样了。

　　这比去找比休·埃特拉的麻烦要重要得多，说不定那女人能告诉她们一些和特米兰宅邸遭到屠杀和袭击的秘密。她觉得这也许会是她们这次行动的钥匙。

　　希昂走过走廊的拐角，找到那间现在作为小医务室的客房，推门进去。

　　“我当谁呢，希昂小姐，快请进。”

　　希昂的铠甲很沉，走动时的声音怎么也藏不住。也难怪坐在办公桌后头的治愈使先一步冲进来的希昂打招呼。

　　“你至少应该称呼‘希昂骑士’。”希昂挺起胸膛，铠甲胸口挂着的两枚骑士勋章闪闪发光。

　　“我只是忧心于这种说法会减损你的魅力 ，不过如您所愿，骑士希昂。”这位有些油腔滑调的治愈使不愧于他贵族的出身，即使是面对卡莉的守护骑士也没有什么尊敬的态度。

　　“我是来...”

　　“我知道，您一定是来看看她的情况的。”治愈使打断了希昂的话，他的礼仪教养很明显没有他的身份一样优秀，“她的情况不怎么好，我不知道这应该用什么方式加以说明，她更像是一位...发育不全的早产女，身体的多个器官都迫切需要养分，可惜的是我们并没有配对那么多的能补充生命源力的灵药。”

　　“早产？”希昂耐着性子，尽量简短地把自己的疑问提出来。

　　“是的是的，早产。”治愈使笃定地说道，“她身上出现了一些婴儿才有的未完全发育的疾病。比如臀部的淤青和一些呼吸困难。”

　　“讯令官知道这件事吗？”

　　“当然，威尔森已经把消息传给上面了，但补给什么时候到很难说。我觉得我们也许还需要一些能加速成长的魔药。”治愈使无所谓地耸耸肩。

　　“嗯，请务必照顾好她。”希昂冲治愈使笑了笑，她不知道这男人的名字，也知道这男人是个嬉皮贵族，可他现在做的事确实自己无法代劳，她还是决定给予尊重，稍行小礼。

　　辉耀骑士的礼节很简短，只需要一些手势动作就能表达尊敬。

　　回到一楼餐厅，希昂独自找后厨要了一碗肉汤，她需要补充一下体力来保证自己今天的行动能够如常顺利。

　　在食堂等着的的士兵倒是不少，但没人会跑过来抢卡莉占的这一桌。希昂拿着自己的那份食物，往桌边一坐。

　　薇尔莉娅也端着一份早点坐在桌边小口吃着，她平淡地用眼神扫过希昂，却没再说什么。

　　有些意外地，用餐中的看到了衣冠不整，从二楼走廊里跑出来的那个男人，他的左半边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子弹疤痕，希昂来酒馆的时候和这家伙见过，也出于安全考虑，在卡莉走后有问过这男人的情况。

　　他是讯令官，名叫威尔森。

　　讯令官是凯尔领戍卫骑士团中一类特别的人，他们能使用于魔网之外的，更接近于传统传讯魔法的通讯手段，让骑士团内部的情报得到更好的保密。而戍卫骑士的讯令官的通讯方式也很好理解，那就是驱使古代幽魂。

　　这家伙跑到楼下，几乎是立刻就坐到了她们这桌，那有些粗鲁和紧张的动作都让希昂注意到坐在旁边的薇尔莉娅皱起了眉毛。

　　“怎么了？这么急？”薇尔莉娅明显有些不高兴，她的呼吸都变得沉重了点。

　　“伯爵那边传讯，他们已经控制了‘尘俗公主’剧院。剧院正在举行舞女互相厮杀的戏码，这原本无关紧要，但其中一名舞女却服用了能异变成大型半灵体生物的诱变剂。”威尔森那头金发被他抓得乱糟糟的，可脸上那种兴奋劲儿倒是一点儿也藏不住。“伯爵当即下令干涉，我们果然搜查出了一名位列观众席的魔药师，可惜那家伙也服用了诱变剂，反抗激烈，被当场歼灭。”

　　薇尔莉娅低下头，她不去和讯令官有什么视线上的接触，把自己的想法藏到了饰发下面。

　　希昂有些不耐烦，纯金色的眼眸里闪烁着富有激情的光。“然后呢？”

　　她是卡莉的光之锋刃，她所要的只是个发泄心里不满的目标。

　　“那么急干什么，剩下的话我也还没听到呢，这不是打算和你们分享一下情况！”威尔森抓抓头皮，连忙起身对着旁边的空地念诵咒语。

　　一股阴冷而又强大的魔性逐渐在讯令官身边显露出来。希昂知道，那东西一直就在那里，而威尔森则是揭开所有幕布的揭幕人。

　　那是一只逐渐在空地浮现出来的古老幽魂，他从透明逐渐转向半透明，就连穿着的古老盔甲也依稀可见。他胸甲前所纹有的纹章逐渐清晰，那是书卷与金钱的纹印，也是凯尔家族的纹章。

　　“辉耀的追寻者，你想要的答案我将如数告知。”他彬彬有礼地挥手划过身前，微微欠身，向希昂行了一个古老的贵族礼节。

　　希昂立刻起身，右手敲在左肩回礼。“尊敬的古老战士，你为我带来了什么样的讯息？”

　　“那名观赏血腥比斗的魔药师死了，伯爵抓到了他的学徒，不仅如此。尘俗公主剧院本身也长期与西北城区的魔药商有联系，我们因此得到了不少有趣的情报。”

　　“那位魔药师原本就是制作诱变剂方面的大师，在前段时间，却收到了一些意外的命令。有人似乎要求他开发一种‘巨人诱变剂’，这种魔药并不少见。但根据那位学徒的说法，他的老师似乎得到了一种能够增强诱变剂效果的材料，让新型诱变剂的服用者能够通过吃掉其它生物来延长巨化的时间和力量，可惜所有服药者的都以找不到食物而啃食自己做结，魔药的实际开发一直都有所停滞。”

　　“也许突然出现在金羽毛街的那些半魔都是服用了诱变剂？”希昂能猜到塔洛伯爵的想法，有着先祖显化、远远强于一般地下城居民的半魔数量稀少，并且也不可能突然多出来一群，最通常能想到的当然就是诱变剂。

　　“烈德他是这么想的，所以我们得到了目标的地址。”幽魂伸出手，一股阴冷的魔力就在桌子上迅速成型，制成一副写满了移动名字的活点地图。“那魔药师的工坊就在这里。”他的手指戳在地图上。

　　薇尔莉娅就像没看到那样，小口小口喝着蘑菇汤。

　　“唯一的问题是，我们不可能像突袭剧院那样轻易率领部下前往西北城区，那些魔药贩子一定已经有所警觉。如果没有狮心领主的卫队支持，靠我们这三十多名戍卫骑士想要对抗西北城区的城卫....就算补给充足也会很麻烦。”

　　威尔森是对这里的情况最清楚的人，仅仅依赖塔洛伯爵的力量是不够的，“旧酒与新轮”同样需要骑士守卫，总不可能把卡莉小姐的安危交给别人。

　　“我们的铳剑经过连翻作战，弹药并不充足，人手也是如此，我已经向地上请求了支援，在那之前，我们没办法和西北城区的恶魔崽子起正面冲突。”

　　希昂立刻理解了威尔森的意思，“小姐需要知道这件事。”

　　“当然。”威尔森点点头，他身边的幽魂则再次向希昂行了一礼，逐渐变得透明，最后连些微的魔性反应也消失无踪。

　　当两人的目光一齐落在薇尔莉娅的脸颊时，薇尔莉娅就像发狂的兔子，把手里的汤勺刷地一下拍到桌面上。

　　“怎么叫她起床也要我去？”薇尔莉娅没什么好气儿地反过来盯着希昂，“你不是她的守护骑士吗？”

　　希昂针锋相对，她用力拍了拍胸甲前挂着的徽章，“我不是女仆！也不是陪睡的姑娘！”

　　薇尔莉娅就像是沉积怒气的海底火山，在海下不断翻滚的热浪和气泡里突然哑火了，她一下子态度软下来，“好了，我去。”

　　⊿ ⊿ ⊿

　　回到卧室里，薇尔莉娅依然不知道怎么面对卡莉。尽管她从小就在海妖们生活的岛屿上见惯了性事，可这样毫无准备地被强来也不是她想要的。

　　卡莉已经醒了，刚从浴室出来的她。金发璀璨，精神饱满。从性爱里获得的欲望一定让她休息得很好。

　　她跟回房的薇尔莉娅碰了个正着，自知做得有些过分的卡莉立刻露出灿烂的笑容。

　　“薇莉，一醒来见到的第一个就是你，真让我开心。”

　　「什么...？」

　　薇尔莉娅此时才意识到这个臭女人不仅不打算为昨晚的事情道歉，也不打算再提那件事。

　　“卡莉，你的骑士和讯令官带来了他们的最新消息，正等着你的想法呢。”薇尔莉娅咬了下嘴唇，最终还是没有像任性的小女孩那样发作。她的左手微不可查地拂过自己的下腹部，特别的身体结构阻止了精液外流。

　　卡莉却自顾自地向快步上前来，她的眼眸里透出摄人心魄的紫罗兰光泽，进一步压缩着薇尔莉娅身边的空间。

　　薇尔莉娅却不打算这样被动下去，她隔空挥动手掌，在卡莉凑过来之前塑造出一条水鞭，猛地隔着浴巾抽到她的身上。

　　“你这白痴，如果不想在希昂面前变成恶魔，就给我好好按捺住你的本能！”

　　薇尔莉娅的水鞭并不疼，却让卡莉的脸上折射出痛苦的神色，她伸手捂着头，眼孔里的瞳光一会儿变成耀眼的金色，一会儿又变化成瑰丽的紫色。

　　甚至连她身上的浴巾都裂解成一根根触手，又可怖而诡异地变回浴巾的模样。

　　在她深深地呼吸后，固定下来的却是那拥有耀眼金发，眼瞳里闪烁着辉耀金光的凯尔领三小姐。

　　薇尔莉娅松了口气，作为少数知道卡莉身上的秘密的人，她抱住卡莉，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就连被她趁着睡觉侵犯的怒气也消减了不少。

　　“你可以适当的释放身体的欲望，但你千万不能忘记你是谁...”薇尔莉娅咬着卡莉敏感的耳朵，她的吐息带来一阵又一阵瘙痒感。“裂魂仪式非常不稳定，我怀疑那一位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她是地下城的三位领主之一，不可能对地下城的状况一无所知。”

　　“如果你越来越靠近她，在下次灵魂同步的仪式里，你会消失。”薇尔莉娅仅仅是在叙述自己的判断，可她每说一些字词，怀里抱着的姑娘都会颤抖一些。

　　裂魂仪式的初衷，是卡莉为了避免自己顺从本能地堕落成完全的淫魔而执行的秘典。瑟伦涅是淫魔，她不能是。

　　良久，卡莉用脑袋拱了拱薇尔莉娅的下巴，她用含糊不清，有些哽咽，但却坚定的语气轻声说，“我知道，可你想错她了，她只要有那个念头，任何一次同步仪式都可能让我们变回应有的样子。”

　　薇尔莉娅扶着她站起来，卡莉的样子并不那么好，就算用了裂魂仪式，她脑袋里的那两部分依然在无休止地争斗。

　　性对于她是一把双刃剑，会吞噬她自我，也能让她稳定自我。

　　“我没事。”她身上的浴巾蠕动着变成一件得体的礼裙，触手编织起她的头饰，形成一件样式特别的黑色圆环发卡。“之前不该那样硬撑着用魔咒压制欲望，那只会让这身体更激烈的反抗...”

　　“昨天晚上事情....对不起...我也说不清楚我究竟是怎么想的，但你说的对，我必须在这两边里找到一个平衡点...”卡莉轻轻皱着眉，她思索着自己身上的事，又把这个一时半会想不通怎么解决的问题抛到脑后，“薇莉，我们先下去吧，我需要掌握现状。”

　　薇尔莉娅已经没那么生气了，她只是一想起梦里的自己那舒服的模样就羞恼个不停。

　　⊿ ⊿ ⊿

　　“我们需要派一队人立刻调查这家魔药工坊，顺藤摸瓜地一定能找出些什么来。”卡莉伸手拍着餐桌，手指甲戳着那张用「凯尔制图术」制作的活点地图。

　　地图展示着魔药工坊周边和那工坊内部的构造，甚至也标示出了里面三十多个活物的活点标记。其中有不少几乎只在狭小的房间里来回移动。

　　工坊一共三层，位居于西北城区大空洞下的虹彩楼的第一到第三层。那是一栋有总共八层的高楼，利用了来自地上的符文建筑技术搭建而成。

　　“我们根本就没办法进入西北城区！”发言的是坐在另一张桌子上，双腿交叉搭在椅子上的妮可。妮可·比安卡·奥托尔炫耀式地用手撩起自己那一头耀眼的金发。

　　“卡莉，希昂，还有威尔森和我本人，我们的外表怎么看都没法和这些地下城的半魔人或者地下兽族混到一起去。”

　　“我应该可以！”罗罗娅倒是跃跃欲试地举起小爪子。

　　在场的人谁也没把她说的当回事，威尔森看卡莉抿着唇不打算说什么，他决定自己当这个坏人。“这次的行动没法确保你的安全。你老爸等忙完剧场的事儿就会回来的。”

　　罗罗娅失望地耷拉着耳朵，却也没耍着小性子争。

　　“这一点不用你们担心。”卡莉伸出手，她利用自己的储物魔法翻出几瓶闪烁着不同光泽内里有着不同内核的诱变剂。“恶魔诱变剂，他们有他们的诱变剂，我也有我的。一瓶能提供三十二刻的效力。”

　　「如果拿出这些药剂的不是我，希昂一定会反对的吧。」

　　卡莉把手按在桌子上，“除非我们有其它的行动预备人员，否则这就是当你们能混进西北城区的最佳解决方案。”

　　她满意地看到希昂那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的表情，至于她其它的守护骑士，无论是妮可还是罗兰娜都没有对此表示异议。

　　至于这些魔药的来源问题，只要她不说，没人会知道这是从她和瑟伦涅的共同宝库里拿出来的。这些玩意是瑟伦涅的杰作。

　　“只要小姐您能保证魔药的安全性，我可以派遣留守在酒馆的骑士一起行动。”整装的威尔森让他脸上那道疤痕显得狰狞多了，他作为握有实际权力的讯令官，此时的话语更是让待在餐厅等着的几位骑士挺住了腰杆。

　　这里的人都是来自凯尔庄园的直属戍卫骑士，他们的忠诚心毋庸置疑。

　　“我们没必要出动那么多人，但人选也确实是个麻烦的问题，如果等到塔洛伯爵回来决定，得到消息的那些家伙很可能早就跑了。”卡莉盯着地图，她盯着上面那一个个红点，又把眼神扫过自己的三位守护骑士。“希昂，我要你和罗兰娜一起行动，我需要你们的力量。并且——”

　　卡莉叮嘱道，“这是一次隐秘行动，希昂，如果你打算火力全开，你背后的我们就要和那些家伙正面对决，这在支援还没有抵达的现在是很不理智的。除非你们判断目标真的有足够高的价值。尽量不要用辉耀神术。”

　　薇尔莉娅并没搭话，她只是坐在一边看着这场会议。在这种一片混乱的时刻，她没办法用预知的力量给卡莉太多的帮助。

　　「塔洛伯行动太快了，在我们休息的时候已经迅速清理了控制魔网塔的敌人，并且控制了剧场的魔药师。」

　　卡莉这样想着，她总感觉有些奇怪，但哪里异常她又说不上来。她并不怀疑那位北境的狂兽，而是怀疑那些既然准备了什么计划的魔药师为什么要给塔洛伯这么多机会。

　　总之，她觉得自己就像咬钩儿的鱼，现在能做的就是把手里最信任的两张牌打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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