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牛蛙

　　当我推开面前这扇门，目之所及是一条昏暗的走廊。走廊被黑暗笼罩，昏沉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沉寂，仿佛时间也在这里静止。在走廊的尽头有一圈暗紫色的光，陌生的环境给我带来了一丝不安，可此时此刻我却不得不向前走，去看看前面究竟有什么。我尽量收紧手脚避免发出太大的声音，仅有二三十米的路程我走的异常缓慢，当走到一半的时候耳边传来了“啪啪啪”的声响，其中还夹杂这一丝丝痛苦的呻吟。

　　“嗯？”这声音对于男人来说很熟悉，于是我大着胆子走到了灯源处，果然灯源处便是一道虚掩的房门，耳边声“啪啪啪”的声音更大了，这次没有了呻吟声，反而是多了一点皮质摩擦的声音，带着好奇我从门缝中向里看去。房间里是暗紫色的灯光，房间很大却没有什么家具，地上散落着一个个长条形的未知物，墙上也挂满了东西，但是灯光太暗什么也看不清。

　　里面的声音没有停顿，看来没有发现我，于是我便蹲下身子，挪到房门处，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向里看去。

　　“操，这是什么！”

　　映入眼帘的景色让我目瞪口呆，这是我活了三十年从没见过的景色。一个能算的上是单人皮质沙发的东西，上面一团肉让我一时间无法分辨这到底是什么。

　　首先是一个小人的背影，四肢很短可是看起来却很强壮，诡异的是居然有两个头！上面是一个背对着我的光头，下面的有着很长的头发，可是脸好像是正对着我的。我退回墙边稳了稳心神，这时眼睛好像逐渐适应了黑暗，于是我再次回到门口向里看去，果然这次看的更清楚了，不是怪物，而是两个人以一个极其诡异的方式叠在一起。

　　下面应该是一个女人，女人的头仰面垂在沙发外面，后背躺在沙发上，大腿竖立朝外，整个人呈C字，上面的强壮小孩站在沙发上，一只手扶着女人的胯部，另一只胳膊一上一下的剧烈的摆动，好像在捶打什么。

　　不知什么原因紫色的氛围灯开始逐渐变亮，里面的景色也越来越清晰。里面的女人看起来个子很高，大腿上穿着黑色的马油袜，大腿微粗看起来很有力量，光头小子的脚下踩着的不是沙发，居然是这个女人巨大的乳房，两个肉球已经让脚踩得成为两块肉饼，随着男人右臂的不断上下摆动，女人的大腿也摆的越来越剧烈。模糊的呻吟声越来越大，就算头发将脸盖住，也能知道嘴里应该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你这个骚比，老子用手捅你捅的爽不爽？一天天在老子面前装逼，你不是瞧不起人么？你不是喜欢打人抽人让人舔你么？怎么现在跟个母猪一样让我这么玩？”光头小子声音很低，语气却是不善，好像眼前的这个女人是他仇人一样。

　　听着男人的咒骂，身下的女人呜咽声更大的，头跟大腿晃动的也越来越剧烈！

　　“你这臭骚比，草，草！老子整死你，整死你，一天天在外面装的好像个冷面女神，你看看你下面的逼，烂的已经能装下个西瓜了吧，这两片阴唇又黑又长，老子胳膊直接就能插进来，估计过几天老子就不用打水洗脚了，直接插进来用你的烂逼给我洗，草！”光头小子越说声音越大，语气中的狠厉也越来越重，右臂的抽动也越来越猛。

　　女人的身体摇晃的越来越剧烈，随着男人的胳膊猛地抽出，一股水剑突然从男人面前喷涌而出，又粗又长，一连几股喷出打在地上啪啪啪炸出好几团水花。下面的女人的脑袋也随之扬起抽搐几下后又无力垂了下去。

　　光头小子从沙发上跳下来，女人的身体没有他的支撑已经歪在了一边，两个奶子也因为踩得时间太久没有一时间恢复原样，还是两片肉饼。光头小子下来用手拽起女人的头，将披散在前被汗水打湿的头发剥开，那流满了口水俏脸，坚挺的鼻梁以及翻白的双目，这个画面如同一道闪电瞬间击中了在门口偷窥的我。

　　那是我的妻子，那居然是与我结婚十年的妻子，张晴。

　　“不！”我猛地睁开眼睛，心脏狂跳，仿佛从无尽的黑暗中被拉回现实。头脑一片迷茫，梦境的余韵还在空中飘荡，仿佛一张无法捉摸的面孔正在远离。四周的寂静让我更加不安，额头渗出微汗，身躯却依旧僵硬。我用力深呼吸，试图将梦中的恐惧从身体里甩掉，可那种深深的不安却始终未曾消散，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缠绕。

　　拿起身边的手机，上面清楚的写着凌晨3:20。月光从窗外漫射进来，我掀开被子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繁花的夜景，心情逐渐开始平复，是梦啊。“看来还是不能总看那些视频，自己现在是越来越变态了，竟然能梦到老婆这种场景，真是。。。。。。话说明天就能彻底回家了，出来三年也是够累的，在总部学习了这么长时间，这分公司市场部总监的位子估计不能出什么纰漏，跟妻子这三年聚少离多，也是苦了她了。”

　　许是这自言自语的开解，我的内心也逐渐平稳了下来，回到床上躺好，想着晴儿的样子不一会便又睡了过去。

　　“赵哥！”

　　“赵哥！”

　　“哟，赵哥回来了，这次是不是得喊赵总监了。”

　　刚回到德顺的办公大楼，周围熟悉的同事便主动跟我打起了招呼。

　　“老赵，这回回来可差不多了吧，从总部学习三年，这市场的李元岁数也不小了，要不是一直没合适的早就退了。”人力部田彬从后面过来一下搂住了我的脖子，语气很是开心。

　　田彬是我在S市分公司最好的朋友，本身就是富二代，家里关系硬人又情商高，上班就是混日子。所以在臭味相投又毫无利益冲突的前提下，我俩混快就打成了一片。

　　“我想也差不多，你先别跟别人说啊，免得到时候没上去让人看笑话。”我转头看了眼老田，随口问道：“最近公司有没有新来的好妹妹?”

　　“有啊，新来好几个呢，你看那前台就不错，但是基本没戏，听说是二楼那个吊死鬼的小蜜。”吊死鬼是HP总监的别名，本来就皮肤白，一天天还阴个脸。

　　“再说了，再好看还能有嫂子好看啊，那大长腿，那大胸，那。”

　　“你小子一天天就大大大，好像你嫂子在你这就是大大代言人”我戏谑着看着老田，这小子自从见过晴儿以后，除了大大大就再也没用别的词形容过。

　　“妈呀老赵，不对，赵哥！我活了快三十年了，除了嫂子现实生活中我还真没看到过比嫂子身材还夸张的人，你知道现在嫂子的健身俱乐部多火么？一帮人办卡到那也不练啊，就为了有机会跟嫂子聊两句，再说你也真是，守着嫂子这样的还能去总部待三年，搁一般人要么舍不得要么不放心。”

　　我俩说着话便走到了总经理的办公室门口，老田给了我一个鼓励的眼神后就回自己的办公区了。

　　谈话过程异常顺利，总经理带着我去了李元的办公室让我俩尽快办好交接，这时已经是下午四点，我这个公司除了一些意外情况会加班外，其余时间基本就是五点半准时下班。我跟李元约好明天办理交接后，便起身回家，距离上次回来也有三个多月了，虽然平时会打电话，但还是心里非常想念妻子的，毕竟从大学毕业结婚到现在也快有十年的光景了。

　小王是总经理的司机，今天看我刚回来便让小王送我一趟，我坐在后座上，跟小王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在等红绿灯的时候，突然看到路边围了一群人不知道在干什么。

　　“赵哥，外面好像打架了，这年头打架的事好像不常见了啊，毕竟谁也不想当贵人。”小王一脸的兴奋，按下车窗听着外面的嘈杂的争吵声。

　　我平时不是很喜欢看热闹，但看小王一脸的兴奋，也没有说什么，准备等着绿灯亮了走了就是。

　　可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出现一个缺口，“当”的一声，一个矮小的身影被扔了出来，直接砸在了我的车盖上。

　　“草”小王直接推开车门走了下去，指着人群说：“他妈的疯了是不是，打架把人打我车上来了？”我也紧跟着下了车，便看到人群中站着一对男女，二十多岁看起来好像是一对情侣，男的一脸凶相，女的虽然长得不错可是略薄的嘴唇看起来有一丝刻薄。

　　回身看了眼机盖上的人，乍一看好像个孩子，四肢短小，可手脚却很大，身体看着也很厚实，脑袋上顶了个锅盖头，皮肤看着黑里透红，应该是平日里风吹日晒的惯了。

　　“我跟你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就这么想欺负人？”小孩从车盖上下来，一边揉着身上一边说道。

　　“道歉？你踩我脚了道歉就行？你知道我这是什么鞋么？”女人把一只脚伸出来，华伦天奴的高跟鞋配上黑丝，在小孩的眼里这往日最吸引自己的东西此时却没有一点诱惑。

　　“你妈的要么赔钱，要么给我老婆的鞋擦干净，你瞅你穿的是个啥，妈的破布鞋上面的土都快掉渣了吧。”旁边男人现在也非常不耐烦。

　　“我给你擦干净行吧，擦干净行吧。”小孩从背着的破包里拿出一块不太干净的毛巾，就准备过去擦鞋。

　　“哎，等会！怎么的没拿我当人么？你们说半天，我这车就白砸了？”我看着面前的人群，走过去跟小孩站在一边，居高临下的看了看眼前这个只有六七十公分的小玩意。

　　嚯，这是张看起来三四十岁的脸，塌鼻子大嘴，眼睛却很有神。这身材长相，看起来有点像......

　　“哎，哥，不好意思，都是这小子欠揍，你这要赔多少让这小子一起赔。”对面男人收起一脸凶气，连忙跟我说。

　　“你打他，你把他扔我车上我让他赔钱？这样吧，你先处理他跟你的事，然后我再跟你处理你拿他砸我车的事。”我懒得看对面俩人，回身靠在车头，继续看着眼前这个......额，牛蛙。

　　“别啊哥，你看着都是误伤，谁知道这小子一扔能砸出来这么远，你看这事，来抽根烟消消气。”男人从兜里拿出一盒烟抽出一根，连忙向我走来，旁边的女子站在那也没了咄咄逼人的架势，不说话了。

　　实际上一个A6也没多少钱，可小王大概是平时马大帅看多了，跟范德彪学的出门当司机总带副白手套。自从我下车就往我身边一站，这A6配司机可就完全不是一回事了。

　　“行了我不抽烟，我看了看我这车还挺结实，好像也没砸出啥坑来，我不追究你你也别难为他了，这小子看起来本来就生活的挺难了。”我对过来的男人摆了摆手，说实话我并不是圣人，放在平时是不可能就这么了了的，可遇到这种本来就生活艰难的残疾人，我的确又有点于心不忍。

　　“行行行，哥，那就这样，算这小子运气好碰上哥了，我叫钱波，以后有机会我请您吃饭。”说罢赶紧回身拉着呆愣的女友走了。

　　我看了眼身边这个牛蛙，发现他也一声不吭的在盯着我。

　　“咋的，你想现在请我吃饭啊。”我看着他开了个玩笑。

　　“我想请您吃饭。”牛蛙语气很坚定：“您帮我这么大忙，再说我砸您车上也有责任的。”说着还把那个破包在胸前正了正。

　　“行了，不用你请了，赶紧回家吧，正好我也要回家了。”没有继续再跟牛蛙多说，转身我就回到了车上。

　　坐在车上我刚想起来还没跟妻子说我下班了，于是拿起电话就播了过去。

　　“喂，老公从公司回来了？”妻子清冷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嗯，马上要到家了，这大包小裹的你要下来帮我拿么？”

　　“那你等我马上回去，我在健身馆这边呢，下午进了几台新的机器，我过来看看。”

　　“哎，那你别急了，反正也没啥事我也去你那看看，听老田说现在咱们家的健身馆可越来越火了啊，这怎么说，秀色可练？”我对这妻子打趣道。

　　“别听小田瞎说！那你没啥事过来看看吧，正好之前新盘下来的两层也收拾好了，你上次回来也没看到。”妻子说话依旧很平淡，没有那种小女人的撒娇，这也是最让我头痛的地方。

　　嗯，情绪过于稳定，过于稳定！

　　“行，那你等着我啊”挂了电话立马跟小王说：“转战晴天俱乐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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