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斜阳

那天的雨并没有持续多久，接下来的很多天都是晴天。没有意外的，我们又在405教室重聚了。

陈辰：“我回来了！”

何沫：“再不回来就不用回来了！我们已经在考虑换一个主唱或者干脆不要主唱了。”

陈辰：“这种事情，不可以啊！绝对绝对不行的！”

木雨欣：“哈哈……”

陈辰：“啊？”

何沫：“别浪费时间了！赶快来练习！”

我好像明白了什么——何沫是在吓唬人吧，没准她心里也很高兴？反正只要不讨厌就好了。她没办法和厌恶的人达成愉快的合作，这是她的个性，我清楚这一点。

陈辰：“呐呐！歌词看了吗，感觉怎么样？”

木雨欣：“我很喜欢！和一般的作词家写得很不一样！”

陈辰：“可能我真的在作词方面有天赋吧。嘿嘿。”

我在傻笑。

何沫：“只能说是凑合能看。”

陈辰：“诶？？看你的表情不应该说‘我很满意’‘这是我见过最好的词’之类的话吗？”

何沫：“想多了，稍微认清一点现实好吗？”

何沫：“把许多抽象的词语串在一起，根本看不懂在说什么！”

她朝我摆出一副嫌弃的表情。

对此我倒是没有什么不高兴的，也没有什么负面的情绪，何沫慢慢恢复了，她就是这样的。而且现在三个人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想努力地刻在记忆里，好好珍藏。我确信这样的时刻一定会是短暂的。

陈辰：“是你不够懂我，也不懂艺术。”

我这样和她抬杠是为了什么呢，明明在家里的时候想了好多好多想说的话，现在再一次见到她们，就激动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所以免去了客套的话，是拉近了和她们的距离吗？对呀，我们的关系就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关系啊！大家只要说自己想说的就可以了！

木雨欣：“是，现在，变得和以前一样了。”

陈辰：“还真是这样。”

我呆呆地点点头，笑着说。

何沫：“呵……总是把时间浪费在傻笑上。”

陈辰：“你也应该多笑一下，别总是无精打采或者眉头紧锁的样子。”

何沫：“你！”

何沫：“嘛，不和你计较了。毕竟我不是你。”

陈辰：“着急排练，是不是代表着有点喜欢这首歌呢？”

何沫：“……才没有。不喜欢！”

所以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啊……

木雨欣：“我很喜欢。”

木雨欣把手背在身后，笑着说。

陈辰：“好！有动力了！”

何沫：“真是莫名其妙的动力……男人这种生物……”

……

何沫：“声音居然没有什么变化，还能保持以前的水平……你平时还会练歌？”

陈辰：“有空就练习吧，木雨欣老给我拉去KTV，说她想要放松一下，大部分时候还是我在唱。”

何沫：“这样……啊。”

她若有所思地说着。

何沫：“嗯……还，挺好的。”

木雨欣低着头思考着什么。

木雨欣：“这贝斯和鼓听起来好舒服，就像是在录音棚里录的一样。”

何沫：“猜对啦。”

何沫：“其实是我的一个玩乐队的朋友，托她帮的忙。”

陈辰：“厉害诶，你是怎么搞到这样的关系的？！”

何沫：“简直不堪回首。”

陈辰（木雨欣）：“想知道！”

木雨欣：“不会是什么胃疼的故事吧。”

陈辰：“还是还是那种宿命的因果，前世的缘分之类的。”

我好中二。

何沫：“啊？想象力太丰富了你们，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她则是发着光的。”

陈辰：“更想知道了。”

何沫：“这个……还是以后有空再说吧。”

何沫：“……算了，以后也不会说的。”

陈辰：“没事没事，别灰心嘛，没准以后我们也火了，说不定还有和他们乐队对邦的机会！！就是竞演，比拼观众的认可度。”

何沫：“做梦吧，不可能的。”

……

最后一个夜晚。最后一次排练。

他还没到呢，虽然已经排练得差不多了，还是最后完整地过几遍比较保险吧。何沫估计也等得无聊了，随意地拨动着吉他的弦。并不是乱弹，是有着自己的节奏，以前从来没听过，是即兴弹奏。她肯定已经接触吉他很长时间了。

吉他声停了。

何沫：“今天怎么还没来啊，平常不都是提前到的？”

木雨欣：“才过了五分钟，别着急。”

木雨欣：“可能有点事耽误了？”

何沫：“这样嘛？”

何沫：“诶……嘿嘿，雨欣啊……”

她故意发坏笑，看起来有点狡猾的样子。

何沫：“感觉你们的关系越来越好了诶！感情也越来越好了！”

木雨欣：“关系吗？没注意过。倒是生活总是麻烦他。”

木雨欣：“我和何沫的关系和陈辰的关系是一样的，我们都是好朋友对吧？”

何沫：“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异性之间总有点不一样的东西吧。”

她的说话声音渐渐变小了。

何沫：“比如，他跟你表白过吗，或者说过一些什么表达喜欢的话？”

木雨欣：“……”

木雨欣：“这个……好像从来没有过。”

木雨欣：“类似喜欢的话什么的……只说过喜欢我弹的钢琴什么的。”

何沫：“啊？这样的话。和我想象的有点完全不一样，或者说我们是在跨服聊天，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我还以为你们早就是男女朋友了。”

何沫：“有点像……”

诶！！？？男女朋友！！？？

木雨欣：“不不不，不是的！”

木雨欣：“没有这样的事，不是这样的，我还不懂这，这样的事情。”

何沫今天说话怎么有点怪怪的？很不对劲。怎么感觉我也怪怪的。为什么我们看上去很是很紧张的样子？

她长舒了一口气。

何沫：“那个！如果有一天他跟你告白了，你会怎么做，怎么回应他？”

木雨欣：“这个，感觉他是说不出来这样的话。”

何沫：“确实。”

木雨欣：“就算这样做了，我也没办法答复他，因为我现在还不太懂跟恋爱啊，男女朋友之类有关的东西。”

木雨欣：“情侣男女朋友的什么的，应该要互相喜欢吧。”

何沫：“是的是的是的。”

木雨欣：“喜欢是什么？是什么样的感觉？”

何沫：“嘶……我也说不清楚，应该是自然而然的，就被吸引了，忍不住去看，去关注，去想和他有关的事。”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里放着光。

木雨欣：“好复杂，完全没有这样的感觉。”

何沫：“那真相应该就是……那家伙根本吸引不了你，只能是这样了，他的确没什么魅力。”

木雨欣：“是这样吗？他人的话……魅力的话……”

何沫：“他人，怎么样呢？”

木雨欣：“还挺好的，很好相处。”

他是我的什么？只是朋友吧，只是关系稍微亲近的人。

何沫：“吼吼，发好人卡了！”

木雨欣：“那何沫是这么看待他的呢？”

何沫：“又傻又笨又懦弱又嘴硬，我能想到的所有缺点，他全都有，作为兄弟朋友来相处勉强合格。关键时候倒是挺靠谱的。”

木雨欣：“这么夸张吗？”

何沫：“总之，就算世界上只有他一个男人，我都不会考虑他的。”

木雨欣：“明白了。”

木雨欣：“何沫的话，肯定不会缺男朋友的。”

何沫：“当然啦当然啦，肯定的。”

何沫：“我的标准可是很高的。”

何沫：“倒是，之后你们要好好生活啦，还有别被他欺负了！感觉你们两都是很容易被欺负的类型，如果只有你们两个人的话，他被别人欺负了，就只能欺负你了。如果真的这样，到时候我帮你教训他。”

木雨欣：“呃……这个，应该不用担心吧。”

木雨欣：“为什么是我们两个人？”

这句话何沫没有听到吗，还是被无视了？

何沫：“还有还有他很不喜欢说真话，可以说是谎话连篇。”

木雨欣：“这样吗？”

从她说的话来看，我们俩认识的陈辰完全不是同一个人。女孩子之间这样的对话，很有意思。虽然只是在旁边附和，但聊得很开心。可惜的是，我从来没有喜欢的人，也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感觉，这一点我是深信不疑的。

但是我可以认识他们两个人，并成为朋友，很幸运呢。

呐，可喜可贺，可喜可贺。一个记忆里模糊的影子，为我鼓掌。谁？

门被推开了。

？？：“抱……抱歉抱歉，迟……迟了”

？？：“呼啊，呼啊，刚出门，那个，那个……”

陈辰：“我刚准备出小区门，那个该死的物业就打电话来了，说找我有事。”

陈辰：“等我去了，又跟我说一堆有的没的浪费时间。”

陈辰：“最后催我交物业费！”

陈辰：“直接说不就好了，真是的。”

陈辰：“抱歉抱歉，耽误排练了。”

木雨欣：“没关系的，你先休息下。”

何沫直接把一瓶水扔向他。

何沫：“先喝个水喽？话都说不清楚。”

他很容易地接住了。

陈辰：“谢……谢谢。”

陈辰：“呼啊，痛快了！”

他一口气喝大半瓶水。

木雨欣：“好，好厉害！”

陈辰：“嗯？什么呀？”

我指着他手里的瓶子。

陈辰：“这个？下次我给你表演一个一次性喝完一整瓶，嘿嘿。”

一个什么的样的笑容呢？嗯……有点傻的，跟何沫说的一样，但还是，挺好看的？我不习惯用华丽的辞藻来形容身边的人。那些东西只能在作文里稍微发挥点作用。

何沫：“赶紧来排练！”

陈辰：“开始吧。”

……

何沫：“不是，你怎么越唱越高了？都这个时候了，还跑调？！”

陈辰：“有点紧张，不，有点激动。”

何沫：“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

木雨欣：“再多来几遍吧，没关系的。”

陈辰：“好诶好诶。”

何沫：“好好跟着节奏啊，真是没办法。”

……

2020年12月31日 小雨

我们班抽到了最后一个上场的签，被迫压轴了，完全不想这样啊，只会更紧张。

我们特意为了“最后一舞”准备了演出服——三个人尽量穿颜色色调一致的衣服。所以最后选了和乐队名字有关的浅蓝色，用这种颜色作为演出服的主色调。

何沫披着一件浅蓝色的牛仔外套，里面是灰色的T恤内衬，以及不怎么白的浅色热裤？倒是很显身材了，胸部看上去格外丰满，修长曼妙的大腿曲线更是直接展示出来，光滑的，白里透粉的大腿皮肤就这样暴露在人们的呼吸里。腰部被一条灰色的皮带束缚住，在上半身与下半身之间形成一种明显的色差，懂行的人是能感受到一种欲盖弥彰的色气，反正我是没忍住多看了好几眼，总之就是很彰显女性身体的魅力。就是……这个季节，这么穿不会冷吗？

陈辰：“喏，我外套，冷的话就披上吧。”

我把我日常穿的外套递给她。

陈辰：“都冷得打哆嗦了。”

何沫：“无事献殷勤吗？是没必要的。”

陈辰：“你一个人的时候是怎么活下去的？”

何沫：“去，去死啊！”

何沫：“我不要，你外套有种东西腐烂的味道。”

陈辰：“哈？怎么可能？昨天大太阳才晒干的。”

她接过我的衣服，靠近鼻子嗅了嗅。

何沫：“算了，是洗衣液的味道，我姑且用用吧。”

她把一半外套盖在大腿上，另一半盖在木雨欣的小腹和大腿上。

何沫：“谢，谢谢……”

虽然声音很小，但还是被我听到了，果然是小孩子嘛。

木雨欣上身是一件简约的白色女式衬衫和一条天蓝色的领带，有点像学校的制服，但布料的材质明显要高级不少，稍微隆起的轮廓更显示出少女的可爱，很明显不是与何沫在同一条赛道上竞争。搭配一条浅蓝色的短裙，裙摆只遮到大腿，唯美的腿部形状，纤细中却也不失活力。运动鞋和中筒白袜给她的这身略有正经的穿搭添加了灵动与俏皮。全身上下无不显露出青春的气息，看她笑起来的样子更是肯定是可以让人们回想起自己的那段年轻时的美妙时光——所有的欢笑，所有的美好。让我产生一种梦幻的破碎感，梦里的东西是不能带到现实里来的，可她现在真实地出现在我的眼前。我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还有她们都戴着同样的雨滴形状的耳饰。但是但是为什么我也要啊？

何沫说这就是摇滚，完全没有道理嘛。木雨欣也附和着她，二比一。没办法的我很快就投降了。只有这一次！只能今天！

木雨欣把小镜子塞到我面前里。

陈辰：“呱，我不要看啊！”

陈辰：“为什么我要两只耳朵都戴，你们戴一只就好了！不公平！”

何沫：“我没法解释，这就是摇滚喽！”

木雨欣：“因为你是主唱嘛，要站中间，这样比较协调吧。”

木雨欣：“还，还挺好看的。”

木雨欣：“是吧？何沫，噗哈。”

何沫：“真的很适合你！哈哈。”

我的头上已经开始出现黑线了，算了算了，就让她们笑吧，还能缓解一下紧张。

我，平常根本就不讲究穿什么。这次翻了好久的衣柜。终于找到一件稍微符合要求的蓝色棒球服，白色T恤打底，浅灰的长裤，再稍微整理了一下头发，不要把平均水平拉得太低就好。奇怪的是，她们俩意外地都很满意。

何沫：“你是陈辰吗？”

陈辰：“啊？”

何沫：“衣服，挺好看。”

木雨欣：“和平时的你很不一样！”

一头雾水，我不还是我吗？

报幕的同学：“马上就到你们上场了，请做好准备。”

陈辰：“这么快吗？”

陈辰：“嗯，知道了，谢谢。”

木雨欣整理着自己的领带，而何沫反复深呼吸。

陈辰：“大家这次就不用保留实力了，把最好的自己扔给观众！”

何沫：“别出差错就行，而且你才是最需要练习的那个吧！”

陈辰：“不会的吧，我尽量。”

木雨欣：“终于要来了……”

何沫：“来来来！让我们把荒坂大楼夷为平地！”

木雨欣：“虽然听不懂，但是好有气势的样子！”

陈辰：“……”

陈辰：“突然有点紧张怎么办？”

何沫：“怎么这样啊？”

木雨欣：“没事吧？”

我没有回应，低着头。

我将要做什么？

这个故事的主角应该是我吧！

嗯，没错！

这是我的故事，是我们的故事，一个将被我永远记住的故事，因你而存在的故事。我的时间，我的生命，我的生活全部都是因此而存在意义。为了那个在雨天里出现，在雨停的时候消失的女孩，我必须做到，用我的歌发出我的内心的呐喊——我会和你一起去到更远的地方。无论天涯海角，我都会一直寻找，直至找到你……我的生命，我的旅程因为你而焕发光彩，有了你之后，才有了念想。希望这个词，也许就是这个样子。

我想再一次见到！你微笑的样子！！！

泪水和雨滴混杂在一起，在那白茫茫的雨中产生而无法传达的思念！

陈辰：“不……不紧张了，上就上罢！”

……

现在现场的气氛很低迷，死气沉沉的。估计是阴雨绵绵的天气实在扫人兴趣，搞不懂明明有室内的体育馆，还非要露天举办这种活动。

而且马上就要结束了吧，大家现在都饿着肚子……

不管了不管了！不求轰动全场，只要不被赶下台就是成功。

我在心中重复着我的行动纲领。

……

上台了我才明白，这学校的体育馆根本容纳不了这么多观众，今天的人太多了，人山人海。为什么这么多人！！？？我不紧张，我不紧张，我叫不紧张。

慢慢地走向麦克风，在靠近麦克风之前，我做了最后一次深呼吸

去吧，去吧！

……

同学A：“那不是木雨欣吗，听说她弹钢琴特别厉害，今天难道不弹钢琴？”

同学B：“她前面的那个，好像是键盘吧。”

同学B：“摇滚乐？”

同学B：“我倒是喜欢背着吉他的那个，真漂亮啊，嘿嘿，真白。”

同学A：“你也就这点出息了，丢人玩意儿，口水都要留下来了。”

同学C：“中间那个男的是谁？人模狗样的。”

同学D：“不太清楚，从来没见过啊。”

同学A：“我好像有点印象，不是经常逃课，成绩倒数的那个吗？”

同学B：“噢噢噢，我想起来了。我那天在办公室里见过他。估计是把老师惹急了，吼他的声音大得要死，好像马上就要被劝退了，笑死了。”

同学C：“那他今天上去干嘛，丢人现眼？”

同学F：“他是怎么和木雨欣搭上线的？”

同学A：“难说哦，难说哦……”

同学B：“木雨欣也不是个正常人，虽然长得好看，但在学校里都是独来独往的，待人非常冷漠。”

同学C：“缺爱了，哈哈。”

众人：“哈哈哈哈哈哈……”

……

咚！木质的旧桌子被敲出巨大的声响。

程老师：“这！这是什么东西啊！！？？”

程老师：“完了完了完了，怎么让这样的不良问题少年和木雨欣扯上关系了！！还有还有这穿的什么鬼衣服！三天休学还是太少了，至少也要一个礼拜，不，一个月。”

程老师：“直接开除，直接开除！”

程老师身旁的陌生男人听到他的气话露出不悦的表情。

？？：“看了再说，我们老了，是不懂现在的年轻人的。”

程老师：“什么不懂啊，就中间那个，是我最头疼的学生！不行不行，等过完元旦，一定要把他父母叫到学校来，把他们儿子做得一件件好事算清楚！”

程老师：“千万千万不能让他影响到木雨欣的前途啊！”

？？：“冷静冷静一点，哪有你想得那么严重，我倒是觉得她比以前好多了。”

程老师：“我拿什么冷静啊！”

程老师：“你这个人哦！唉，我也是搞不懂你了。”

？？：“我们年纪大了，气大伤身。”

……

靠近话筒。

陈辰：“很，很高兴能在这里见到大家，我，我们是Constant Rain乐队，目前只有三位成员，我是主唱，陈辰！”

木雨欣：“我是键盘手，木雨欣。”

何沫：“吉他手，何沫。”

陈辰：“今天为大家带来两首我们原创的歌，因，因为这是我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唱歌，难免会有做的不好的地方，还请多多关照了！”

认真地深深地鞠躬。

陈辰、木雨欣、何沫：“希望大家能够喜欢！”

陈辰：“第一首歌《鸟飞羽》！”

我们相互对视了一下，随后便开始了。

永恒的独舞，无限地旋转。

……

同学A：“woc，这节奏，这歌词，可以啊，好爽啊！”

同学C：“有点感觉啊！”

同学B：“那个吉他手真帅啊，又好看又帅！这动作也太诱惑人了！”

同学D：“木雨欣怎么是这个样子的？她弹那个什么鬼东西的时候怎么这么活泼，这反差也太可爱了！”

同学F：“精彩，精彩！”

同学E：“居然可以搜到他们，他们传过这首歌，这么高播放？？！”

同学A：“woc，吊啊！”

……

？？：“怎么样？”

程老师：“我没话可说……”

？？：“哈哈哈哈哈。”

程老师：“所以我现在当了老师，还得当一辈子老师喽。”

？？：“这小伙子，看起来和你说的不太一样啊，啊？”

程老师：“这样看的话，倒是有点像你？”

？？：“我可比不过现在的年轻人。”

？？：“还是让他好好待在学校吧。”

……

一曲完毕，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沸腾了，真的沸腾了！我们三个人兴奋地相互对视，点头。这舞台啊，就是属于我们的！没问题的，完全，完全没有问题！

陈辰：“大家喜欢吗？”

我取下麦克风，收音的部分对向观众席，热烈并且充满激情的声音刺激着每一个人的耳膜。

大家：“喜欢喜欢喜欢喜欢！！！……”

？？：“陈辰，陈辰，我爱你！我爱你！呜呼！芜湖！……”

呐喊还夹带着吹口哨的声音。

但是为什么是男生喊的？哈？有点失望了。

？？：“木雨欣！木雨欣！木雨欣！木雨欣！雨欣！雨欣！雨欣！……”

？？：“何沫！何沫！何沫！何沫！何沫！何沫！何沫！何沫！何沫！……”

这是偶像的应援团吗，真是恐怖的能量。她们两人气真高啊，莫名产生了骄傲感和成就感。

？？：“Rain！rain！rain！rain！rain！”

这是？应援口号！这么快！

陈辰：“大家都太热情了！我，我们现在非常高兴！也非常激动！大家还想听吗？！！”

大家：“想！想！想！想！……”

陈辰：“再一次，非常非常感谢大家！！”

陈辰：“下面这首歌，是不久之前诞生的，也是我们的第二首原创曲。它被创造出来，对我，对我们，对于整个乐队都有巨大的非凡的意义，虽然我们的乐队现在只有三位成员。”

陈辰：“但是这首歌带给了我力量和勇气，让我思考了关于坚持理想追求的问题，我自己是非常非常喜欢它的，希望它也能受到大家的欢迎和喜爱！”

陈辰：“现在！我希望能够把这些，所有的欢喜和泪水，与大家分享！”

这些话完全是我的个人临场发挥，是没有排练过的，无法想象，我是怎么做到一个人在成百上千的观众面前发出这样的声音。

不对，我不是一个人，我的身边有两位完美的女孩，她们是我的世界里的两位女主角，她们就在这里，站在我的身侧。如果懦弱的话，会被何沫取笑，如果跌倒的话，会让木雨欣担心，如果完成了，她们都会满意的吧。我享受着她们带给我的幸福，所以自然也会想着付出点什么……于是我便这样做了。

何沫：“你们知道吗，你们是火，你们的命就是烧断捆绑着这个世界的锁链！所以，欢呼声，尖叫声不要停止啊！喂！!你们最后肯定能搞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木雨欣：“希望我们的歌，能给予大家一点勇气，一点信念，一点决心，在自己所选择、所坚持的道路上，一鼓作气地走下去吧！！！”

陈辰：“这是，再一次将我们连接在一起的歌！”

陈辰：“《未念雨》！”

陈辰：“愿，我们能够在一个我们想要的未来里，再见！”

……

曲毕，是无穷无尽的欢呼声。我推测，刚刚的场面绝对是这所学校有史以来最热闹的时候，嗯？还是比不过高考的。不过还是挺有成就感的。应该算是，做到了。

三人：“谢谢，谢谢大家！”

天是什么时候停止下雨的？没注意到。我们走下台。木雨欣的发型被风弄乱了，有几束淘气的头发散落下来，很灿烂的笑，是真的很开心啊。何沫倒是一直用手揉着眼睛，脸上也有雨水的痕迹。

……

已经到黄昏的时间了。

何沫给我打来了电话？演出完就没看到她了，跑哪去了？

陈辰：“喂，你跑哪去了，今晚要不要一起吃饭？”

她的声音有点奇怪，似乎失去了刚刚演奏时的朝气。

何沫：“你……可以，可以来一下我们排练的地方吗？”

陈辰：“可以啊，怎么了？”

何沫：“没事，不，有点事……”

……

405教室

在昏暗中寻到了她。

陈辰：“什么事？”

何沫：“坐吧。”

她抱着吉他，招呼我坐下，并不是那把演出时的那把吉他，是一把木吉他，是……木雨欣一直放在这里的那一把。

何沫：“你……没有听过我弹木吉他吧。”

陈辰：“好像是的，和电吉他有很大的区别吗？”

何沫：“有的有的，木吉他，音色听起来更加温柔一些。”

何沫：“温暖、自然又丰富。”

陈辰：“好，好厉害。”

何沫：“所以……所以要听我弹一会吗？”

陈辰：“好呀，求之不得。”

何沫：“谢……谢谢。”

陈辰：“好奇怪，你说话怎么轻声细语的。”

陈辰：“是刚刚演出的时候累坏了吗？”

何沫：“嗯……应该有点累了。”

她开始弹奏。不是拨片的塑料，而是手指的轻柔。

熟悉的前奏。

陈辰：“你真的很喜欢这首歌啊，和我一样有品味。”

陈辰：“呐，所以你是有什么传达不到的东西吗？我可以给你打气！”

何沫：“没有！！！怎么可能！”

何沫：“去，去死……”

何沫：“你话好多，能稍微安静点吗？！”

陈辰：“好的。没问题。”

何沫：“传递不到的东西啊……完全没有办法解决……再见了……”

陈辰：“你自言自语什么呀？解决？很可疑诶，难道是做了什么坏事？到底是什么问题啊？”

何沫：“没，没什么。”

何沫：“还……还，好听吗？很久没弹这种吉他了。”

陈辰：“有不一样的味道。”

何沫：“……”

陈辰：“别垂头丧气的嘛，我可是真的很喜欢何沫的吉他！”

何沫：“呵……”

陈辰：“再弹会吗？”

何沫：“嗯……”

再次，听见了温柔的声音。

闭上眼睛吧，她说。

……

再次睁开眼睛时，何沫？变成了木雨欣！

陈辰：“诶？木雨欣，你来的时候看到何沫没有？刚刚还在这里的，还想着晚上我们一起吃饭。”

陈辰：“奇怪了，怎么什么都没说就没影了？”

木雨欣向我走近。她的面容逐渐变得清晰。

她的眼睛不仅仅是平常如温水一般的温柔，还带着像迸水从地势高处倾落时的热烈。

我用尽全力，无法抵挡，被淹没了。并非投降，我有自己的战略。

战略作战失败，防线溃烂。

陈辰：“木……唔！？”

她用双手按住我的肩膀的方式支撑着身体，灌注了很大的力气，是防止我逃走吗？在零点零一秒之后，我的嘴唇感受到一种柔软的触感，接着是几乎是让人昏厥的的美妙的青柠般的气味，她？？！！在吻我？？！！近在咫尺的距离。她的双眼闭着，是在享受吗？不时发出几声轻哼。呼出的气体拍在我的脸上，有点痒痒的。

木雨欣：“请回应我，可以吗？”

陈辰：“那个那个那个！先等等，为什么？”

陈辰：：“发生……”

没等我说完，她再一次吻了过来。这一次她使用了更大的力气，我已经有点呼吸不畅了。她的手放在我的腰间，紧紧抱住了我。她很紧张，甚至身体在发抖，像一只大雨中浑身湿透的饥寒交迫的流浪猫。

我的嘴唇，我的细胞，清晰地触碰到——温热的湿润。

我的初吻吗，什么特殊的感觉，我说不上来。

木雨欣：“可以，可以回应我的爱吗？”

木雨欣：“我喜欢你，我想成为你的女朋友，可以吗？”

木雨欣：“原来是这样，我喜欢你！”

木雨欣：“没错，没错的。”

木雨欣：“这就是……喜欢！”

木雨欣：“可以回吻我吗，这是给我的最好的回答。”

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她有点上气不接下气，脸也变得通红，但呼吸却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做错了什么，非常紧张的样子却显得她更加可爱，楚楚动人。

她的眼睛里现在荡漾着无染的澈水，缓慢地将我吞没，并没有窒息的感觉，反而身体更加轻盈了。

陈辰：“嗯……我愿意。”

窗外，茜色夕红映上柔光微微，眼前的迸绽的斜阳，太阳光浸染她的发丝，她的肩膀，透过水晶般的雨滴，如坠五里雾中，映入茜色夕红。在那风静的黄昏间，斜阳啊，要是能将我们前方的路照亮的话，还是想一起走啊。再等一下，我明明就快能舍弃一切只爱自己了。还是……让我独自走入黑昏中吧。

我没有任何理由拒绝木雨欣。

我们，接吻了。

笨拙的唇互相推挤，孩子似的胡乱地亲吻。

良久。

脑子稍微清醒一点。

陈辰：“为……为什么是我？快告诉我，这是梦吧！”

木雨欣：“在梦里见过我吗？”

木雨欣：“很可惜，不能如你所愿了。”

木雨欣：“只有你，我的这一生，男朋友，丈夫，孩子的父亲，都一定是你。”

木雨欣：“开关已经打开了。”

陈辰：“我？可以吗？”

木雨欣：“因为我喜欢你，所以你可以！”

木雨欣：“是很廉价的喜欢呢，在你面前总是忍不住地想说出来，已经，忍耐很久了！”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有些哽咽。

陈辰：“不会的，我很喜欢，我也喜欢你！”

陈辰：“那，就这样一起走下去吧。”

我牵起了她的手，十指相扣？这样做会让女朋友心安吗？

残阳燃烧殆尽，黑幕掩盖余光。

现在已经到了晚饭时间，今天的晚餐，是我和她成为情侣在一起吃的第一顿饭。我今天非常非常高兴，应该可以做出美味的食物的吧，还是充满爱的食物？

喂？！电磁炉按了半天开关没有反应，坏了？就在这时，传来了木雨欣的声音。

木雨欣：“好像……停电了。”

陈辰：“不会吧，我都忘记上一次停电是什么时候了。”

她像一只小动物一样跑到我面前。

木雨欣：“很黑，不太喜欢。”

木雨欣：“男朋友的话，这时候应该做什么？”

她钻进了我的怀里，用鼻子蹭着我的脸，手臂环抱着我的腰。

木雨欣：“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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